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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一路锦绣之小户千金 > 131:分家、小龙包、热烈的六月

131:分家、小龙包、热烈的六月

“人来客往的,总有疏忽的时候……”

说话间,已经传来热闹的声音。老夫人身体健康,虽然是麒哥儿满月酒,却在千禧堂办,用黄氏的话说,借麒哥儿给老夫人冲冲,说不定老夫人的病就彻底好了。顺便也让麒哥儿沾沾老夫人的福气。

因为前有铭姐儿没有大办,这一次虽然隆重了些,客人却也是不多,除了亲戚,就是与顾家关系较好的来了几户。加鞭如此,也十分热闹。

到了千禧堂,老夫人一见麒哥儿,就抱过去,献宝似的朝众人道:“这孩子怪的很,好像能闻到他母亲身上的味道。非要她母亲在身边,别人才抱得住,倘或隔远了,就哭闹不休。”

众人称奇,黄氏等其他人又站出来作证,大伙才信了。有人道:“真有这样神奇,抱他出去试试。”

老夫人兴致勃勃,让童若瑶在屋里坐着,就抱着麒哥儿出去,快走到千禧堂门口的时候,麒哥儿不负众望,哭闹起来。

老夫人忙将他抱回来,让童若瑶哄了哄,他才不哭了。

这下众人彻底相信了,纷纷议论起来,吕氏从外头进来,听见大伙儿的话,不免有些悻悻然。脸上的笑意,多少有些勉强。

敏慧和晴儿跟在吕氏后面,走在最后头是秀珠。老夫人 瞧见她,也只淡淡问了一句,就和旁人闲聊去了。吕氏找到周氏等人,陪着说话,敏慧领着晴儿过来看麒哥儿,其他人或认得,或不认得秀珠的,都不理她。

也不知什么时候,秀珠就不见了踪影。

外头有了顾廷煊照料男客,到了午时,兴匆匆地将麒哥儿抱出去。因为麒哥儿,不但认准了童若瑶,也认准了顾廷煊。童若瑶一度怀疑,是因为顾廷煊也吃了­奶­,身上有股­奶­香的缘故,要不麒哥儿哪里这么听话?她才不相信,这么小的孩子,短短一个月就认得爹娘了。

热热闹闹吃过午饭,相继有客人告辞。到了晚间,就剩下自家人围着桌子吃饭,而这时候,童若瑶才注意到,还有一位客人——向老板。

难怪,下午都没见到晴儿,原来是找向老板了。童若瑶有所思地看了敏慧一眼,上次向老板说也想有个像晴儿这样的女儿,如今顾廷煊已经做了父亲,虽然看起来严肃的紧,可深邃的眼眸里那股子喜悦是藏也藏不住的,难怪向老板不想有个真正的家?

不过,向老板和顾廷煊等男人们任旧在外面吃饭,童若瑶也没见着大胡子又面目可憎的向老板。

倒是神出鬼没的秀珠,在另一张桌子上坐着。饭后,大伙陪老夫人说了一会儿,要散的时候,黄氏似乎才想到了秀珠,“也不知你要回来,你义母要静养,你也不变打搅,外面的客房倒是­干­净,今儿就暂时歇在哪里吧。”

吕氏没有异议,其他人更没有,秀珠暗暗咬了咬牙,跟着婆子去了外面的客房。是夜,喝的醉醺醺的潘有成被小厮扶着进来,秀珠看着他,眸光绯红。

从来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似风流倜傥、一表人才的人竟然不举!新婚夜没有圆房,不是因为要拜见家里的长辈,而是他根本就没有这个能力,他根本就不算是男人!

不但不是男人,他加注在自己身上的羞辱,让她恨毒了他。他竟然,竟然对她下了迷|药,让她与别的男人有了苟且之事,并以此要挟,肆无忌惮地看着她和别人……

秀珠紧紧纂着藏在袖子里的剪刀,胸膛起伏剧烈,牙关咬“咯咯”作响,看着躺倒地上一动不动的人。他俊朗的外表,此刻却已经变得面目可憎……

在那个地方,是他的天下,秀珠不敢有所作为,也没有机会。那么现在,机会来了。剪刀离他的脖子越来越近,颤抖也越来越厉害,最终,剪刀被扔在了一旁。

她不能,不能让这里每个人看了她的笑话,她现在过的很好,潘家富贵不及顾家,可却在当地颇有地位。她的地位,也不差她不是奴婢,她是潘家的儿媳。

……

哄着麒哥儿睡着了,童若瑶才去净房沐浴更衣,一个月不洗澡,只能擦擦身子,若不是衣裳换得勤,只怕身上那股子汗味儿要发酸。小玉早就把药汤预备好了,童若瑶闻着那些味道,叹气,“好想洗头呢,这要是洗了,只怕浑身都是这味道了。”

“钟妈妈说,生了孩子就是要用这些艾叶洗洗才好呢!”

不管了,只要能舒舒服服地洗个澡就是很满足了,童若瑶浸泡在暗黄|­色­的汤药里,从头顶到脚趾头,没放过一出。直到水温有些凉,才爬起来。

穿衣裳的时候,忍不住对着穿衣镜照了照,惊喜地发现,终于有点儿前凸后翘了。只是腰没有以前纤细,穿上衣服却丝毫看不出什么来。

小玉失笑,“二­奶­­奶­别照了,您已经很漂亮了。”

童若瑶白了她一眼,从净房出来,顾廷煊坐在床边失神地看着襁褓中的麒哥儿,小玉悄无声息退下去,童若瑶走到他身边,他才回神,似是自言自语道:“一天一个样儿,今儿瞧着比昨天又长大了一些。”

童若瑶凑过来瞧,却不是瞧麒哥儿,而是觉得顾廷煊的模样好笑。莫非他不眨眼地盯着麒哥儿,就是为了看他怎么变化的么?

“好了,歇下吧。”

一个月后,再度回到这张床上,身边却已经不止顾廷煊一人,而多了个麒哥儿。关于麒哥儿到底是睡中间,还是睡边上,两人意见不一致。

顾廷煊抱起熟睡中的麒哥儿,童若瑶问他­干­嘛,他理所当然地道:“他是男人,从小就要学会独立,单独睡这点儿小事,他自然能办到。”

童若瑶妥协,还是让麒哥儿睡边上,自己睡中间。大半夜地被热醒一点儿也不奇怪,两边,两个火球,一大一小睡得别提多香,只可怜她动也不敢动,怕惊醒了小的,只能容忍大的。

迷迷糊糊中才觉得不对劲,顾廷煊也是男人啊,怎么他不单独睡?

竟然,欺负麒哥儿,哼哼!

隔日早起,童若瑶正在给麒哥儿换尿布,晴儿兴高采烈的进来,冲着童若瑶没有来由的就来了一句:“晴儿不羡慕小弟弟了,晴儿也有爹爹了。”

童若瑶愣了愣,大脑短路,下意识去看顾廷煊,顾廷煊耸耸肩,表示他也不知道怎么晴儿就冒出这样一句话来。

答案却是i晴儿自己说的,“向叔叔要如果晴儿愿意,晴儿就是他的女儿,晴儿想了一个晚上,觉得向叔叔做爹爹好像也不错,可是……可是……”

紧随而来的敏慧却呵斥道:“还浑说,小心我真的打你!”

晴儿怕兮兮地躲到童若瑶身后,敏慧气得双眼圆瞪,又气又恼,童若瑶鲜少见敏慧发这样大的火,忙到:“不过童言无忌,你怎么就当真和孩子计较起来?”

晴儿怯生生,却无比认真地道:“晴儿想了一晚上,晴儿说的是真话,难道晴儿就不能再有个爹爹吗?表舅那么疼爱小弟弟,晴儿也想有爹爹那么疼爱晴儿……”

童若瑶鼻子一酸,敏慧火气去了大半,却任旧十分生气,“是看在向老板救了晴儿的情分上,晴儿又喜欢他,我才让晴儿去看他,没想到他竟然教晴儿说这样的浑话。”

“他未必不是认真的,你也没必要这样生气,向老板倒是不错的人。”

敏慧火气未消,拉着晴儿回去。

去老夫人哪里请安的路上,童若瑶凝视顾廷煊,顾廷煊招架不住,道:“我是在不知,昨儿吃了午饭,向老板带着晴儿去街边玩耍……”

童若瑶暂且信了,也不和顾廷煊计较。

而到了老夫人的千禧堂外,人还没进去,就听到向老板在里头说什么提亲的话,童若瑶顿住了步子站了一会儿,留神细听,果然是向老板在和老夫人说要娶敏慧的事儿。

“……家中长辈皆已不再人事,唯有老祖宗与老夫人一般岁数,因不及老夫人康健,每次下回去,她总是问我不见晴儿。去年她老夫人家又害了一场重病,子孙不孝,让她担忧挂念放心不下,所以……”

原来晴儿再向老板家小住两日之时,向老夫人就见过晴儿,并且十分喜欢。而向老板给晴儿那些东西,有些竟然是向老夫人预备的。从向老板话中得知,向老夫人身子不如顾老夫人,人也有些糊涂,已经将晴儿当做向老板的孩子。

老夫人不及说话,顾炎趁热打铁又道:“我也有一事想请老夫人做主……”

六月,朝阳似火,处处生机蓬勃,是一副热烈而动人的风景画。

敏慧情绪激动,“怎么能……他怎么能有这样的心思?我不过是个寡­妇­。”

童若瑶感叹,向老板要达成心愿,势必还需要一番努力才成。但,好像并没有一点儿希望,敏慧反应越是激动,就说明向老板的话她已经听进去了。

番外001:强势的向老板

“在我眼里你是个好女人,也是个好母亲,纵然寡­妇­又如何,我也有一个早逝的前妻,你是寡­妇­,我是鳏夫。只因相貌丑陋,再不得娶,家中老夫人甚是挂心,为此寝食难安。倘或你嫌弃我貌丑,我亦无话可说,今日之事权当是我冒犯,定然磕头谢罪。”

谁也没想到向老板会突然闯进来,虽然有些失了礼数,又不合规矩,焉知不是情切之下,才这般莽莽撞撞?

敏惠愣愣地,几乎不用想,脱口而出道:“你救了晴儿,是晴儿的救命恩人,亦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从来不觉的你相貌丑陋。”

闻得这话,向老板似乎是松了口气,声音比刚才略平静了许多,“如此就好,今儿突然提起,是早已有了这个心,只恐唐突了你。可回到家中,不止老夫人时时问起晴儿,我也十分想念她。”

敏惠心里早就乱成了一团乱麻,从晴儿大早上请来说了那样的话,她的心就彻底乱了。她只明白一点,没有寡­妇­再嫁的理儿,寡­妇­再嫁便属不贞。而她,也从来没有想过。

她只想守着晴儿,将她抚养长大,其他的,她都没有想过。

童若瑶哄着麒哥儿,听向老板如此,禁不住又幽幽地叹口气。可反过来想想,这个对女人苛刻的时代,已经让女人没有翻身的余地,何况敏惠的­性­子……而向老板又只提晴儿,没错,晴儿是一个纽带,可若是……

向老板深深行了个礼,又道:“我不着急,也不勉强,你慢慢想想。”

从那天起,向老板总在敏惠脑海里晃来晃去,每每回过神,就会暗自责怪。没有出嫁之前,在姨妈身边生活了几年。姨妈可怜她没有生母,又有一个不贤惠苛待她的后娘,到了顾家,一切生活起居和主子一样,姨妈还请了西席先生,叫她读书认字。

《女戒》中,有一女不事二夫之言,男可再娶,女无再嫁一说。因想到这一句,心底就有一股厌恶自己的感觉。

敏惠不明白,为什么顾廷煊他们任旧留向老板在顾家小住。没有再见到他,可只要自己稍不留神,晴儿就不见踪影。

姨妈、表哥、表嫂可怜她,留她寄住在这里,可她不能白吃白住,她要做针线,要存些余钱,以后给晴儿寻一门好亲事。所以她不能时时刻刻盯着晴儿,一向听话的晴儿,有向老板在这里,就好像找到了一个强大的后盾。

也许,是她自己也存了私心,从小就失去母爱,亦没有得到丝毫父爱。自己心底里,是一直觉得对不起晴儿,因为软弱,害的晴儿从小就吃尽了苦头。现在,每次晴儿满面笑容地回来,她明着训斥,到底不会说狠话。有时候气急想要打她,扬起来的手落下去却很轻。

在邱家的那些日子,晴儿很少这样开怀。那时候,晴儿胆小怕人,一天总要哭几次,小鼻头从来都是揉得红彤彤的,叫人心疼又心酸。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好些天,突然有一天,晴儿失魂落魄地回来说,向老板要走了。

她安慰晴儿,说向老板家里还有位老夫人,向老板要回去侍奉照顾。他一个大男人,家中没有女眷,又怎么照顾老人?

还有他的衣裳,好像从来就是那么几套……没人给他做,他就不能叫外面的做么?

自从向老板离开后,晴儿就安静下来。每天跟在她身边学做针线,有时候会不留神地抬头问一句,“为什么向叔叔不能一直住在这里?”

“向叔叔家不在这里啊。”

“我给向叔叔说好了,叫向叔叔把家搬来这里。”

童言无忌,她只能这样想。可她根本没有想到,秋天的时候,向老板真的出现了,不,还有一位满头白发,步履阑珊的老人。

他们唐突地出现在顾家门口,并去拜见了顾老夫人,而这位老人,真是向老板的祖母,向老夫人。

向老夫人真的很老了,她没有顾老夫人那么康健,眼神也不太好,可一眼就认出晴儿来。招手亲昵地叫着晴儿,略带不满地说:“晴儿不听话,为什么这么久也不来看我?害的我要坐了几天几夜的船,又坐了轿子才看到你。下次不许走那么远了,我老了,你们走的太远,我跟不上。”

不知为何,敏惠觉得眼眶通红,看着向老夫人宠溺地搂着晴儿。在邱家的时候,她多么希望婆婆也能这样喜欢晴儿,而不是打骂。

之后又暗暗责怪向老板不孝,向老夫人一把年纪,如何禁得起这般颠簸?万一出了事儿可如何是好?他是粗枝大叶的男人,经常在外面的奔波,自然是禁得起的,可向老夫人……

敏惠想的入神,晴儿忽然指着她给向老夫人说,“这是晴儿的娘。”

向老夫人眯着浑浊的眸子看了好几眼,冷哼一声,嗔怪道:“太不懂事儿了,在亲戚家能一直住下去吗?不管你和那不孝孙子闹什么别扭,哪有不回家的理儿!还不许我老婆子见见,我这重孙女。”

敏惠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刚好出言反驳,一想她老人家年纪大,已经有些糊涂,何必去计较她的断断续续说出来的话。反正都是自己人,大伙都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不会真的在意这些话。

后来,敏惠才知道,向老板真的在上京买了一座小宅子,离顾家相对而言比较远,要半个时辰的车程。即便如此,向老夫人每隔一天就要来一趟顾家。

顾老夫人每次都热情接待,而向老夫人每次都说同样的话,说晴儿不听话,说敏惠不懂事,闹了别扭,竟然就在亲戚家长住不回去了。为此,有一次她还带了礼物,说是感谢顾家照顾她们母女。

敏惠意识到失态有些严重,所谓人言可畏,向老夫人和向老板如此作为,岂不是要坏了自己的名声?她不守­妇­道,守寡也不安分。

敏惠气冲冲地找到向老板,每次向老板出现,她都避而不见的,可现在她不能继续回避下去。向老夫人是年老有些神智糊涂,向老板却不糊涂。

他一定是故意的!故意要坏了自己的名声,让自己没脸继续在顾家住下去,可脱离顾家,自己和晴儿的安身所又在何处?

可向老板竟然理直气壮地说:“祖母身子骨每况愈下,横竖也活不了多久了。你没见到么?她很喜欢晴儿,虽然晴儿不是她的亲重孙女,她已经当做了她的亲重孙女,我亦然早已将晴儿当做自己的女儿来疼爱。你可以不管我,我也只求你可怜祖母的份儿上,让晴儿多陪陪她,她能有盼头,安详地度过最后几年。”

是啊,向老夫人很喜欢睛儿,她自己老的连走路都要人扶着,坐下的时候,非要抱着晴儿。那时候,她脸上的笑容是满足而安详的。

向老板再没有提要娶敏惠的话,可众人似乎都偏向了向老板。表嫂说,“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忘掉邱年生那个混帐,你和邱年生已经和离,初嫁从父,再嫁从已。但,如果你真的嫌弃向老板相貌丑陋,就去给向老夫人说清楚,虽然向老夫人会难过,可好过这样让你左右为难。”

敏惠心软,向老夫人那么喜欢晴儿,自己乍然说起,不知她会如何?向老板于晴儿有救命之恩,如果伤了向老夫人,别说报答向老板的恩情,更伤了向老板的心。

就连顾老夫人也说过,“古往今来,寡­妇­再嫁不是没有,咱们都是小老百姓,为的是自己的日子过得舒坦,倘或一味地去关注别人的目光,岂不是一辈子皆为别人的眼光而活?”

寡­妇­再嫁,要背负许多异样的目光,可不单单是自己,还有向老板。向老板不丑,只是乍然见到满脸大胡子,又高大魁梧的他会害怕而已。他虽然死过老婆,可家境不错,即便要娶年轻的姑娘家,也不是真娶不到愿意嫁给他的。

他为什么非要娶自己呢?就因为晴儿么?

敏惠的心一直没有宁静过,作为寡­妇­这是绝对不应该的,她深深地厌恶这样的自己。因为,她想到向老板娶她是因为晴儿,她竟然难过。她软弱,可不糊涂,自己的心不能平静,就已经是不该,自己竟然不知不觉中,对向老板有了不该的情愫。

可就在此时,向老板第二次提亲。姨妈静修不问这些事儿,娘家父亲已经去世,后娘依靠不得,她住在顾家,顾家辈分最高的是顾老夫人,他任旧向顾老夫人提。

敏惠在屋里坐立不安,她根本不知道是该拒绝还是接受。整个府里的人都在议论这件事,她总觉得每个人的目光都那么意味深长。

最后,敏惠去求童若瑶拿主意,恰好表哥也在屋里。表哥走南闯北,见识广,单说上京就有寡­妇­再嫁的事例。

表嫂的答案不一样,表嫂说:“你问问你自己的心,是不愿还是愿?嫁给向老板必然要遭受人们异样的目光,可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只希望你能过得好,希望晴儿有个疼爱她的爹爹,而不是羡慕旁人。向老板与你表哥交好,为人我是绝对放心。”

顾老夫人也说要她自己拿主意,顾炎的婚事就是顾炎自己拿主意的,顾老夫人是开明的长辈。作为一个女人,身在这样的时代,有几个能自己对自己拿一次主意?

番外002:为你,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表嫂和表哥的孩子,麒哥儿越长越可爱。乍见表哥,给人的第一影响就是敬而远之,越远越好。可面对表嫂,面对麒哥儿,谁也难以想象,他会有那样柔和的一面。

以至于,晴儿,胆小的晴儿也不怕他,或站得远远地羡慕地看着他们,或跑过去逗麒哥儿玩耍。然后,伤心难过问地敏惠,“为什么别人的爹爹是这样的,而晴儿就不能有这样的爹爹?”

敏惠回答不上来,即便现在向老板对自己有意,可谁知将来?那些异样的目光之下,终有一天他会不会后悔?会不会重蹈覆辙?

敏惠害怕想下去,一旦想的太深太远,那个决定就要动摇。她甚至有了逃离这里的念头,可向老板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她没有再强烈的拒绝,向老板就当她已经答应。

金秋八月,一年丰收的时节。吉期就定在中秋之后。

她不敢出门见人,即便是表嫂带着麒哥儿来屋里看她,她也觉得羞愧难当。那种感觉,仿佛回到了少女时期,不,少女时期她也没有这样忐忑、不安、憧憬各种复杂的情绪。

第一次的婚姻是后娘安排的,嫁过去之前她没有见过邱年生,亦对后娘嘴里说的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的邱年生没有丝毫的憧憬。也许那时候,她懵懵懂懂就预见了这段婚姻终究不合心意。也许,她知道后娘不会真的给她找多好的婆家。没有期待,不过因为她自己无力反抗,只能默默接受。

那么现在呢?想到向老板那掩盖在浓眉后面,深沉的眸子,她连绣花针也拿不稳。表嫂取笑道:“难道还紧张不成?横竖还有些日子呢!”

是啊,她很紧张,不知道自己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或者是她刻意地,什么都不去想了。别人的眼光,流言蜚语,以及未来漫长的岁月……

她已经下定决心,自己为自己做一次主。下定决心去试一试,她,还有什么好怕的?还有什么苦难是没有经历过的?

转眼就到了八月十五,今年的月亮特别圆,特别亮。顾家上下坐在一起赏月,而她的心却无法平静下来。

时间似乎过得极快,又似乎过得极慢,每一刻钟都漫长的叫人熬不过去一样。却是,睁开眼就到了她再嫁的日子。

在她的要求下,双方都办的格外低调,可她依旧收到了许多祝福。上至开明慈爱的顾老夫人,下到门上的婆子。她环顾四周,每一双眸子都是真心实意的祝福,没有瞧不起,没有异样的目光。甚至,表嫂和婶子还给她预备了嫁妆,就像她首次出嫁一样。

没有礼炮声乐,没有大红霞帔的喜服,她身边还带着个孩子,却怀着一颗道不清说不明,属于少女才有的心情,坐上了向家来接她的轿子。她紧张的手心里直冒冷汗,晴儿欢喜不已,到了向家,晴儿飞奔地跑过去扑进他怀里。

她站在不远处,看着那个高大魁梧的身影,隐隐约约听到晴儿叫他向叔叔,然后他耐着­性­子哄晴儿叫他爹爹。不知为何,敏惠只觉的自己的鼻尖泛酸。

曾几时,晴儿对着邱年生叫了爹爹,邱年生厌恶地一脚踢开晴儿,大声呵斥晴儿是赔钱货,不许叫爹爹……

晴儿是自己的全部,只要他对晴儿好,晴儿开心,自己就再没有别的要求了。

虽然其他的礼节都免了,可拜堂却免不了。向老夫人见到晴儿,就抱住晴儿,怪她终于肯回来了。她不知所措,身边的他便说:“是回来了,孙儿特意带她来给祖母赔罪。”

于是,就这样拜了高堂,然后她便被送进了新房。

意外的是,新房里什么都按照礼节预备,大红的床幔,窗格子上大红的喜字,大红的鸳鸯锦绣被,龙凤灯烛,枣子、花生、桂圆等等­干­果应有尽有,丝毫没有疏忽的地方。

身边的丫头、婆子恭恭敬敬地称她“少­奶­­奶­”,没有看不起,更没有异样的目光。敏惠却一句话也不敢说,她没有戴初嫁时红盖头,她想自己的脸一定红得比那大红­色­的喜字还红,她只能一直垂着头,安静地坐在喜床上,亦如初嫁娘一般,忐忑、羞涩、激动、难以平静。

不知道外面有没有来客,但不管怎么说,向老板也要晚上才回来。却没想到,他中午就回来一趟。站在喜床对面,虽然敏惠看不清他的神情,可任旧觉得,他有些手足无措。那么高大魁梧的人,像孩子一样,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傻呆呆地站着,让敏惠忽地觉得好笑。本来紧张的情绪,也随着坦然了一些。

她和他都不是第一次成亲,可她和他都一样觉得和第一次成亲没有差别。不止是自己紧张不安,不知所措,他一个大男人同样如此。

“我……”他说话结巴,半晌才憋出一句,“你饿不饿?”

敏惠摇摇头,想了想又点了点头,低声道:“有些饿。”

于是,他风风火火地出了门,没一会儿就端来吃食。敏惠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叫他放在喜床这边,还自己走过去?

大概他也不知道吧,无措地站了一会儿,借故出去了。敏惠吐口气,其实她一点儿也不饿,各种情绪填满了整个胸膛,可看着桌上的菜­色­,却是她平常爱吃的。是巧合么?

时不时有丫头婆子进来询问需不需要什么东西,这样打搅下时间飞逝,很快外面的天黑了。敏惠才意识到一个问题,今晚是新婚吧?她和向老板,不,从今天开始,他是她的夫君。她和夫君……

用一下午的时间才平复下来的心情,又激起千层浪。窘迫、羞愧、紧张或者还有一点儿憧憬……各种情绪让她如坐针毡,怎么办?她一直没有想到这一层。还有晴儿,自从怀上晴儿,生下晴儿后,晴儿一直跟着她睡……

她惊慌地从床上站起来,打开门。守在门外的婆子连忙问她什么事儿,她说去找晴儿,那婆子却说,“晴儿小姐在老夫人屋里呢!老夫人特别喜欢晴儿小姐,说回来了,好歹要让晴儿小姐陪着她住一段时间。”

“晴儿不习惯与别人一起睡,从来没有离开过我。”

婆子没来得及说话,却传来一道浓厚的嗓音,“去年晴儿就让祖母带了两天。”

是说晴儿在西京的时候,就跟着向老夫人一起住过。敏惠咬咬牙,“祖母身子不好,恐怕晴儿在她老人家哪里,会扰了祖母安歇。”

婆子笑道:“这倒不必担心,晴儿小姐乖巧懂事,再说,老夫人身边也有妈妈、丫头服侍呢!倒是老夫人,一刻也舍不得晴儿小姐似的,凡事都不许其他人经手。”

敏惠无话可说,慢慢地回到屋里。满脑子不知所谓,恍恍惚惚中,好像与向老板喝了交杯酒。她没有空去想这些到底合不合规矩,她只是不敢再抬头看他一眼。不知道该怎么说,不知道他会不会介意自己已非完璧之身,会不会碰这样的自己。

最后,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躺在床上去了,她不知是何时睡着了,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没有碰她。到底还是介意的吧?

敏惠半坐着,怔怔地盯着陌生的房间,忽地眼前人影一晃,已经穿戴整齐的他立在床边。她本能地拿起绣花锦被裹住自己,也是是错觉吧,她看到他的眼瞬息黯然,却很快地掩盖过去,道:“我先出去,叫外面的人进来服侍你梳洗。”

“不,不用……”这么多年,她早就服侍别人服侍惯了。

他没有坚持,沉默地出去了,可任旧有丫头婆子端着洗漱用品进来,一个个笑脸盈盈,谦卑而有礼。

敏惠十分不安,可又怕自己笨手笨脚弄不好失了脸面,只得叫她们帮着她梳头。镜子里倒影的那个人,好像不是自己。敏惠呆呆地看着,是许久没有照镜子的缘故么?为了她的起­色­那样好,脸颊那样好。

是顾家上下对她一年多的照料,她才变了吧。那副容颜一点儿也不老,甚至,甚至还带着少女才有的羞涩。

嫁过来的第一个早上,她和他一起去给老夫人磕头敬茶,老夫人将晴儿照顾的很好,晴儿也很喜欢老夫人。总之,屋里暖融融的画面,让敏惠再也忍不住流下泪来。

至少,他和老夫人对晴儿是真心的好。

她告诉自己,她该满足了。可一连几天,到了晚上,他都很晚才回来,往往是她已经睡下了,他才上床,没有任何动作,到头就睡。

敏惠不知道自己心里是庆幸多些,还是失落多些。或者,夫妻之间,并非一定要有别的才叫夫妻,这样也是夫妻吧?

这样的安慰,其实起不了什么作用。更多的,她是觉得他介意,介意她非完璧之身,甚至还生养过。

回了一趟顾家,表嫂问起,她含糊带过去。

十天、二十天、一个月。天气越来越冷,冷的即便抱着汤婆子也手脚冰凉。不是被子盖得不够厚,是她体质如此,以前抱着晴儿睡,母女两人一起取暖。现在,也是两个人睡,可都是单独盖着各自的被子。

他从来不越雷池一步,直到那个晚上,北风呼啸,下起了这一年的第一场雪。她卷缩在被窝里,身子微微发抖。他发现了,伸出手才发现她手脚冰凉的好似冻僵了一般。

“怎么不早说?冷就多盖些被子!”

他很生气,浓眉后面,那双眸子似是冒出火星子。她也不知怎么了,突然就流下泪来,她是做了母亲的人,她早就过了撒娇的年纪,她也不应该觉得委屈。可她就是觉得委屈,“已经盖了很多了。”

三床厚面被,几乎压得她喘不过气。可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她记得是生了晴儿之后,她才落下这个毛病。她生晴儿的时候,是初冬,前婆婆怪她生的是女儿,不给她多余的被子,月子里头,晴儿的衣裳、尿片都是她去冒着严寒去井边打水清洗。

他似乎嘀咕了什么,她没听清楚,因为她已经觉得不冷了。他宽阔的胸膛,就如今燃烧的火炭,烫的她睡意全无,将眼底的眼泪也烫­干­了。

她不敢动一丝一毫,他明显急促的呼吸即便是狂风也掩盖不过去,不知是不是生气的缘故,他的胸膛起伏剧烈……

他生气,他为什么生气?

“敏惠……”

那沙哑漂浮的嗓音真的是他的么?他在祈求什么?她是失聪了听不懂么?

不,她明白,夜夜相对。她以为他嫌弃她,还准备给他安排别人。可他时而不经意落在她身上炙热的瞩目,让她又打消了念头……

“我以为你介意……只是可怜我们母女……”这话不是她说的,可那带着幽怨委屈的嗓音,分明是她陌生又熟悉的。

他长叹,“我不想勉强你做任何你不愿意的事儿。”

她那么娇柔,那么善良,受了那么多苦难。他不能,也不忍心再看到她受丝毫伤害。从他第一眼见到她,见到可爱又可怜的晴儿,他就萌生了要将她们护在羽翼之下的冲动。

“如今,你在我身边,我已经心满意足。”

他真诚的话语,让敏惠热泪盈眶。一个月一来,他处处小心翼翼,甚至进门三日就要将当家的权利交给她。她是他的妻子,他在外面奔波辛劳,不管他对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心境。敏惠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她只想他能了无牵挂,她细心照顾老夫人,是发自心底的去关心老夫人的一切。不论做什么,都希望他能少­操­心家里的事儿。

这样的关系,对敏惠来说,是该满足的。可人心,岂止那么容易满足,他所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向源……”敏惠失声,这个名字在她心底已经徘徊多日,终于叫了出来。

他紧紧地拥着她,哪么紧,似乎要将她融为他身体的一部分,再也不能割舍了那一部分。敏惠喘不过气,断断续续说道:“……为你,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晴儿,晴儿到底不是向家的血脉,又是女儿身,向家不能后继无人断了香火……”

她违心地给自己找了这样的理由。

再也没有任何心理顾忌的向源,同如日中天的骄阳,即便是严寒,也不低他身上的温度。

红帐之中,缠绵悱恻,奏响旖旎的乐意。

番外003:后记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大夏玄宗帝十二年春,殿试童若远摘下榜眼,一时之间声名鹊起,童家冷丁的门楣热闹起来。

“如今,总算是熬出头了。”顾老夫人如此说道。

周氏微笑,眼底是无法掩饰的欣慰,以及真诚的感激,“多谢这两年老夫人的眷顾,总算是熬过了这一两年了。”

顾老夫人轻轻摇头,“亲戚之间何苦说这些客套话。”

童若瑶抱着麒哥儿去找大嫂蒋蓉华,虽然大哥金榜题名是可喜可贺的事儿,然而童老爹还有孝在身,与礼法而言家里不宜过于热闹。所以,这两天也多是送礼的来,拜访的少,门庭热闹,院子里倒是十分安静。

熙哥儿已经开始“呀呀呓语”,吐字不甚清楚明白,却总是说个不停。很奇怪,大哥和童老爹都是安静的寡言的­性­子,熙哥儿却完全不一样,只要醒着就好像有说不完的话,嘀嘀咕咕对着树枝也能说上好一会儿。

这不,人还没进去,就听见某个小东西,呀呀叫嚷不休。蒋蓉华正给熙哥儿换衣裳,见童若瑶抱着麒哥儿进来,不禁苦笑道:“小时候挺好带的,如今是半刻也离不得人,才眨眼的功夫,他就屁颠屁颠跑去厨房,将一盆水泼了全身都湿透了。”

熙哥儿瞧见童若瑶怀里的麒哥儿,马上就挣扎着要从榻上下来,嘴里叫嚷着:“弟弟……弟弟……”

童若瑶惊喜不已,这弟弟他倒是吐字清楚。

蒋蓉华道:“如今也就爷爷、­奶­­奶­、爹爹这些字喊得清楚。”

童若瑶走过去,笑道:“难道不会叫娘么?上次回来的时候,我可听见他叫了。哎,我等麒哥儿这声娘,还不知要等多久呢!”

“急什么?还怕以后他不叫么?现在才多大,横竖还没一岁呢。”说着,给熙哥儿扣上纽扣。穿戴整体的熙哥儿,立马朝童若瑶这边围过来,蒋蓉华教他喊姑姑,熙哥儿喊了一声“哭哭”敷衍了事,就对着麒哥儿喊“弟弟”。

麒哥儿睁着大眼睛,表情淡定……呃,大抵就是没表情的意思,甚至还嫌弃熙哥儿吵闹似地,将小脑袋别开。

熙哥儿更为大声地叫“弟弟”,童若瑶把麒哥儿的脑袋板正,结果这一回,麒哥儿索­性­闭上眼睡觉去。

童若瑶很无奈,“也不知像谁,如今哭闹都少有,只要有人逗他,他就这样。”

熙哥儿未免有些失望,闷闷不乐地退回去,怪麒哥儿不理他。独自闷了一会儿,立刻就要蒋蓉华抱他到地上,蒋蓉华刚松手,熙哥儿就屁颠屁颠地跑了。一旁的夏青急忙追上去。

蒋蓉华更无奈地摇摇头,“你说熙哥儿像谁多些?也只有他爹在家,他才能安静一会子。”

“小孩子活泼些才好呢。”童若瑶看着重新睁开眼的麒哥儿就犯愁。

蒋蓉华失笑道:“麒哥儿只怕是像四妹夫多些,瞧着木木的脸蛋,可不是四妹夫那样的,难得露出一点笑意来。”

说笑一回,麒哥儿大概也困了,打了几个瞌睡就闭上眼睡了。蒋蓉华将熙哥儿的小床收拾出来,童若瑶惊奇:“熙哥儿如今单独睡了?”

“整日里不消停,一觉到天亮,就让他单独睡了。”说着笑道,“早就断了­奶­,等麒哥儿大些,不吃­奶­了,你也轻松了。”

其实,麒哥儿半岁开始,童若瑶就着手准备一些煮的稀烂的饭菜喂他。­奶­水慢慢也不如以前多,也只有晚上才吃一回。为此,又找了­奶­水充足的|­乳­娘,可麒哥儿情愿吃饭,也不吃别人的­奶­水。不过,吃饭的麒哥儿,是长得越来越壮实,因此婆婆吕氏也无话可说。

“如今天气慢慢暖和起来,我已经打算给他断­奶­。”主要是顾廷煊,私下里说麒哥儿霸占了他的妻子,也不想想麒哥儿是谁的儿子。每每想到这里,童若瑶就生气。

蒋蓉华却忽地想起一件事儿来,去年金豆试种成功,眼下春耕临近,竟有人上门来寻金豆的种子。她手里留下的差不多够今年播种的,也没有剩余。而司农大人收购去的那些,目前并没有在市面上流动。

“我哪里倒是有一些,原是留下准备吃的。也罢,既然有人要就卖一些了。”去年终于吃上了­嫩­玉米,今年是朝廷推广的第一年,如今瞧来,金豆的产量不少人都知道了,才来求种了。

果然还是要官方的话才有信服力,吃过­嫩­玉米的人,只怕都抵制不了那诱惑了。而这两年,大量种植金豆都不用愁销路,横竖司农大人那里,是预定了的。

童若瑶心里一动,“既然如此,大嫂何不多种植一些?”

蒋蓉华笑道:“我也正有此意呢,家里的所有地都打算种金豆了。”

“那大嫂的种子可够数?”

“老早就留下了,不够的话就种别的,家里人也需要吃饭啊。”

司农大人虽然要收购两家的金豆,不过数量是有限的,并没有说不许私下交易。所以即便多出来的,如今看起来也不愁销路。

顾廷煊说得不错,赔进去的也都赚回来了,又因为童若瑶那块地是首次种植金豆,地皮的价格也无形中被抬高,那块地已经不再贫瘠。

此事也牵引出另外一件事,老夫人让童若瑶在南边试试,将手里一个庄子交给童若瑶打理。老夫人一共三个庄子,给了顾廷礼一个,剩下两个,虽然说是叫童若瑶和黄氏各自打理一个。其实,谁都明白,老夫人的庄子实则是已经平均给了三房。

老夫人年岁以高,大房和二房相处和睦,她甚是欣慰。平常除了逗逗铭姐儿和麒哥儿,偶尔外出走动,日子过的很是祥和。

童若远入翰林授予修撰、编修,为期三年,之后将会进行一次考核,倘或成绩优异留任翰林,授编修或检讨,正式成为翰林。或去六部供职,或外放。不论是哪一条路,童若远的仕途因有一个好的开端,都不会差到哪里去。

同年夏天,因六部缺人,童老爹破格复命,任旧回吏部供职。当年在李家村时,谁也没有想到,童家会有后来的繁荣。

童若瑶盯着外面晴朗的天空,崔氏带着铭姐儿过来玩耍,提到早上听说的事儿,“……秀珠已经死了,畏罪自杀。”

正在倒茶的小玉闻得这话,不由地一怔,那个夜晚顾炎趴在她肩膀上痛哭的画面,清晰地在脑海里浮现。顾炎……小玉觉得心口隐隐生疼,希望他不要再为秀珠的事儿伤神……

崔氏道:“她也是罪有应得,竟然,竟然害死了她相公。”

无论是在哪个世界,每天总要发生这样或那样的事儿,而秀珠,童若瑶早已淡忘了这个人。现在乍然听到她的消息,却已经不记得她长什么模样。深吸一口气,淡淡问道:“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我也是早上听下人们议论才知道,消息传来这里,想必是已经很久了吧。”一笑道,“嫂子也别放在心上,横竖她碍不着什么事儿了。倒是嫂子的身子要紧,二哥回来,倘或知道了,指不定多高兴呢!”

已经两岁的麒哥儿面无表情地走进来,有模有样地朝崔氏和童若瑶见礼,叫了“三婶娘、娘亲”,规规矩矩地去他自己的小椅子上坐下。

童若瑶看到他就有种头疼的感觉,自从月前觉得不对劲,请张大夫瞧过脉象,确定再度怀孕后,麒哥儿就这样闷闷的了。

他还和小时候一样,很是安静。一岁两个月的时候,像别的这么大的孩子都在跟着大人学说话了,偏他闷不吭声。害的童若瑶担心他是不是有什么天生的缺憾。结果到了一岁八个月的某个晚上,麒哥儿抱着自己的小枕头,十分淡定地从外面进来,站在顾廷煊跟前,稚声稚气又无比严肃认真地朝着顾廷煊说:“我要和娘睡。”

虽然说得还有些咬字不清,可绝对任何人都听得明白。而且他挑衅的目光,和顾廷煊简直如出一辙。一大一小互瞪眼半晌,结果顾廷煊妥协。之后每隔一天,麒哥儿就抱着枕头过来。

顾廷煊曾气势汹汹地告诉他,他要出门,等他出门,麒哥儿天天都可以和娘睡,以此威逼利诱均不见效。不管顾廷煊怎么凶悍,麒哥儿继续特立独行,反正娘会疼他就是。

可现在,所有人都说娘亲肚子里有个小弟弟,麒哥儿郁闷地想到一个问题,娘亲要陪爹爹睡,又要陪弟弟睡,那他岂不是很吃亏?

童若瑶哄他,“难道麒哥儿不想要弟弟和妹妹么?有了弟弟和妹妹,麒哥儿就不是孤单的一个人了。”

麒哥儿道:“没有弟弟妹妹,我也不是一个人,我有爹娘。”

“可若是有了弟弟妹妹,你就能保护他们了,他们也能陪你玩耍。”

“我还小,我需要人保护,所以保护不了弟弟妹妹。”

童若瑶满脸黑线,这,这都是什么基因?改个方式,“但娘喜欢弟弟妹妹。”

麒哥儿蹙眉半晌,“那好吧,反正娘要生,我也没法子。”

咳咳,童若瑶被茶水呛了。

不过,当麟哥儿落地,麒哥儿还是担起了兄长的角­色­。

“娘,弟弟饿了……”

“娘,弟弟尿裤子……”

“娘,弟弟太笨,从床上摔下来了。”

童若瑶连忙跑过去,麟哥儿分明睡得很香,怒目瞪着麒哥儿,“小小年纪就撒谎骗人!”

麒哥儿感叹,“娘果然和我一样紧张心疼弟弟。”

童若瑶怒瞪在榻上看帐本的顾廷煊,“管管你儿子,没准那天要被他吓出心脏病!”

顾廷煊放下帐本,长身玉立走过来,“麒哥儿大概觉得一个弟弟不够,还需要多些弟弟妹妹来心疼,瑶儿咱们还需要努力啊——”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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