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酒也不躲,反倒越发眉眼认真的看着眼前的少年,“长兄,人不风流枉少年,你如今这个年纪,便该去喜欢明媚娇俏的姑娘,做自己想做的事。你……”
  她停顿了片刻,又道:“你千万别同我一样。”
  见过那么多海誓山盟成泡影,欢喜夫妻成永世怨偶,执手相约成刀剑相向。
  温酒只想好好的赚银子,日子过得平静而充实。
  即便她为人处世再周到,谁也挑不出挑不出半点错处来。
  可这些,也让温酒没办法同一个十六岁少女一般,欢欢喜喜的爱上一个人,与他轰轰烈烈共此生。
  她从不知道同心上人倾心相对是什么模样。
  谢珩的眸色变得无比黯淡。
  “长兄,醉酒的人,说的话做的事都不能当真的。”温酒伸手,摸了摸少年的头,“你尚年少,会遇上更好的姑娘。”
  声未落,她转身朝桥的另一边走去。
  眼睛模糊的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夜色迷蒙成一片。
  总有一天,他会遇上更喜欢的姑娘。
  那个姑娘清清白白,也许爱笑也爱闹,容貌生的倾城绝艳,笑起来温柔娇美,把小阎王一身戾气都去个干净,百炼钢也化作绕指柔。
  然后,他会把年少的荒唐话忘得干干净净。
  若有人问起:“谢东风,温酒是你什么人?”
  他还能笑意盈眸的应一声,“我的小弟妹啊。”
  如此,便很好很好了。
  温酒闭上眼。
  一步一步的离少年远去。
  夜风悄无声息的,带起了满池的涟漪。
  谢珩站在原地,低低的唤了一声,“阿酒。”
  温酒已经走到桥的另一头,闻声站定了,却没有回头。
  “长兄……还有何事?”她尽可能让自己声音听起来,自然一些。
  桥下碧水清波倒映明月如盘,星辰浩瀚。
  桥上绯衣少年衣袂临风,月华悄然落了满地,流水也无声。
  许久,谢珩才哑声道:“天黑,小心脚下。”
  “好。”温酒低低应了一声,随即离去。
  谢珩坐在了桥上,背靠着栏杆。
  他第一知道什么叫有口难开。
  若她喜欢别的男子,他苦心谋求也好,强取豪夺也罢,千百种手段,总有法子遂了心愿。
  而他难过的是:
  温酒不仅仅是对他毫无男女之情,也不会爱上这世上任何一个男子。
  少年一身孤注掷温柔。
  怎料,她心中一池静水沉星月,纵有万种柔情,也尽付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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