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恶心啊……”
  “这样的人就应该下油锅!”
  “侵猪笼!”
  那时候孟乘云不在帝京,温府下人们来救她全被王家人打至重伤,后来也就放弃了。
  温酒满身脏污,这是她手里有钱之后,鲜少觉得自己的性命贱如草芥之时。
  被全城的人唾骂厌弃,暴晒雨淋,没有人听她说什么,男子们拿走她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围着她评头论足骂到气氛处再吐两口口水,女人们上来就踹她大巴掌扯头发,恨不能把自己所受的委屈全都发泄在她身上。
  她是个娼妇,骂她更能显得自己一身清白。
  她早该死了,所以怎么虐待都可以。
  好像所有人都忘了,这些年大晏同邻国开战,粮草物资不够,都是温酒第一个出银子顶上。
  她们都不记得,灾年荒年,带头开仓赈灾的那个人就是她们辱骂着的温酒。
  温酒想不明白啊。
  她这一辈子,但凡有人待她一分好,便恨不得百倍报之。
  爱财如命,却也从未害过谁。
  昨日还在锦绣高阁处谈笑风生的那些人,转眼就对她横眉冷对,那些说“若得温酒为妇,日后必珍之爱之”的人,用这世上最恶毒的话辱她骂她,甚至拳脚相加,指天骂地的说自己从前瞎了眼,才会看上这么个娼妇!
  温酒咬着牙,眼圈红的几欲泣血,她无从还手,身上张一百张嘴也没法解释。
  只能一遍又一遍的说着:“为什么……为什么我只是想活着,你们就要这样对我?”
  “我不是娼妇……我只是想活下去啊……”
  “我到谢家的时候,谢琦已经死了……她们要我陪葬……我不想死,我不是同人私奔……我只是想活着!”
  是无良张氏卖我去谢家冲喜。
  谢琦不是我夫君。
  我没有同人私奔……
  我不是娼妇!
  我不是!!!
  可纵然温酒说到嗓子完全哑了,也没人听她一句。
  那贞洁牌坊截然而立,而她一身脏污,万人唾骂。
  何其讽刺。
  盛夏暴雨倾盆,烈日狂晒。
  无人给她一碗水,也没人给她一口吃的。
  她恨这苍天不公,恨这人心险恶。
  可到底心有不甘,不愿就这样死去,撑了足足三日,撑到了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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