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会反悔。”温酒不假思索道:“我做了这么多年生意,从来都没讹过人。”
  “生意?”
  饶是谢将军这样见过了风雨起落的人,此刻也有些扛不住了。
  少夫人居然把成亲也当成生意?
  简直是欠教训了!
  “不是……口误口误。”温酒面色有些微妙,连忙改口道:“虽然听起来有些奇怪,但是意思是一样的啊。”
  谢珩低头,用下巴在她额头上轻轻的蹭了蹭,“我的少夫人啊,你这样……我怎么舍得走? ”
  温酒:“……”
  这话一出。
  四周原本就看着他们的一众人,忍不住抬手捂住了眼睛。
  同样都是要远行的,就谢将军这般难舍少夫人,简直了。
  温酒没法子,直接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好像这样就能当做旁人都看不见她似得。
  反正自从遇见了谢珩,她这脸就保不住了。
  温酒就这样一手捂着眼睛,一手同少年十指相扣。
  过了片刻。
  她把捂眼的手放了下来,把这辈子的脸都抛了,眸色如墨的看着少年,“你安心去打北漠, 行军所需之物,国库拿不出的,我全出了,就当……我给你的聘礼!”
  四周众人纷纷看了过来,忍不住道:
  “我方才是听错了吧?”
  “温掌柜居然要给谢小阎王下聘礼!”
  “而且还全用在了打仗上!这谢家人也别具一格了吧!”
  温酒强忍着再次捂住眼睛的冲动,面色纹丝不变的补了一句,“方才说错了,应当是嫁妆。”
  声未落。
  谢珩忽的低头吻住了她。
  不同于从前蜻蜓点水般的触碰。
  这次。
  是满心不舍,是满腔震撼。
  是愿与卿白首不相离的缠绵爱意。
  温酒身子僵了僵。
  而后。
  在少年的蚀骨浓情之下,化作柔情万千。
  不远处的谢三夫人和谢万金十分的默契的,一起捂住了小六小七的眼睛 。
  四周许多小孩探头来看,也被自家长辈挡住了。
  温酒脸颊绯红,却心甘情愿的沉沦在少年的怀抱里。
  生平第一次这样放肆,满心的情意不带半点掩饰。
  过了许久。
  副将们忍不住开口提醒:“将军,该启程了。”
  谢珩才放开她,嗓音低哑了许久,“阿酒,我回京之日,便是娶你之时。你好好的等我。”
  温酒笑了,眉眼弯弯的说: “将军有令,岂敢不从。 ”
  少年勾唇而笑,转身一掀战袍,接过随从递过来的斩尽剑,翻身上马,“众将士听令!”
  “末将在!”
  数万士兵瞬间归位,列队而立,迎着融融日光,齐声应道。
  谢珩坐在马背上,右手持剑,朗声道:“启程!”
  声落下,马踏飞沙,迎着光飞驰而去。
  温酒同一众送别人的亲眷站在长亭外,看沙土飞扬间,少年和数万士兵浩浩荡荡的远行。
  这一年。
  谢珩十九岁,飞扬轻狂,桀骜无双。
  去时正少年,归来不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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