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就有些明白了。
  因为他现在也算是半脱离了叶家堡,独自在养兵,深深地感受到养兵有多费钱粮。
  房州军练的是精兵,则花费更巨。裴家刮地皮肯定是得比叶家要狠一些的。要不然真养不起。
  进了裴府,见到了裴莲和裴定西的父亲裴泽。
  裴莲和裴定西五官都生得十分精致,赵景文早想到裴泽也该是生得相貌上佳,可真见到他,还是惊讶。
  裴泽的容貌、气度太好了,举手投足间一看便知是大家子。
  从前,赵景文觉得叶家郎君们就算是大家子了。
  可跟裴泽一比,顿时叶家的青年们就成了乡下财主家少爷。
  终究裴家三代人主政剑南。裴泽生于锦绣,长于富贵,娶妻都娶的是京城贵女。
  这方面,叶家确实是土财主,没法比的。
  裴泽第一眼看到赵景文,便叹一声。
  他这相貌,不怪裴莲一见便倾心,闹死闹活地要嫁给他。
  赫连生得也很好,威武英气,可赵景文生得“美”。护卫首领描述得十分精辟,就是女子们容易喜欢的相貌。
  若是气质再软些,往往会被人喊一声“小白脸”了。
  好在赵景文仪态谈吐都算是合格,体格腰身看得出来也是下过苦功的。他的武艺,护卫首领亲口肯定过,想来是不差的。
  因此虽生着一张风流惹人的面孔,却没有脂粉之气,也是英气堂堂。
  裴泽对赵景文十分亲切,先与他道了谢,然后请他入席,摆了酒宴招待他。
  席间有裴定西和他的两个义子作陪。
  一群男人和一个小孩,小孩负责支起耳朵听大人们谈话。
  “是宣化军啊。”裴泽听说项达出身原宣化军,颇为感叹。
  宣化军,威戎军如今都不在了。岁月流过,他偏安一隅,何时才能归故里祭扫祖父、父亲。
  还有妻子。
  “裴公。”赵景文拱手,“房州兵马精利,裴公气度不凡,想来定是出身名门?”
  裴泽微微矜持。
  裴定西答道:“先曾祖、祖父,两代人袭剑南节度使。”
  赵景文倒抽口气:“原来是剑南裴家。失敬了。”
  裴泽摆手,慨叹:“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不过苟且偷安罢了,令祖宗蒙羞。”
  这时候,优秀的记忆力便有了作用。回想起从前杨先生都零零碎碎地讲了些什么?
  对,立蜀国而称帝的王荣是篡夺的剑南节度使的位子。
  如此,明白了。
  赵景文道:“裴公万勿自轻。公正当壮年,兵马精良,小郎君聪颖过人。光复故里虽艰难,但来日可期。”
  说话能说到人心坎上。
  不怪儿子喜欢他。裴泽对赵景文都大生好感。
  他挥挥手:“不说这些,来,赵郎君,喝酒!”
  众人都举起杯盏。
  待喝过一旬,裴泽的一个义子笑道:“听闻赵郎君武艺颇佳,我等亦是战阵上人,不如我们切磋一二?”
  赵景文大大方方应了。
  裴泽道:“点到即止,点到即止。‘
  众人遂移到中庭,兵刃厚厚裹住,二人切磋了一场。
  赵景文生来就聪明过人,只是生于农家,过去不过上过蒙学,认识几个字,学过两套粗浅拳法。
  好在武艺虽粗浅,身子骨却打下了基础。
  及至成为了叶碎金的夫婿,终于有机会学习他过去接触不到的东西。过去这三年,他咬牙下狠功,付出的汗水是别人的十倍。
  天道酬勤。
  两人武艺都精熟,众人俱都是内行人,一场比试下来,喝彩连连。
  裴泽并不需要他们非分个胜负,他只是要亲眼看一看。
  差不多就喊了停。
  项达也下场,与裴泽的另一个义子切磋了一番。
  无人受伤,气氛友好。
  再回到厅中,继续酒宴,众人便亲近了几分。
  裴泽问起邓州情况,赵景文道:“邓州叶家堡主如今已获天子敕封,如今是邓州节度使,主政邓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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