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 项达和叶满仓出现在院门口。
  书房重地, 他们不敢随意上前,便在院外冲赵景文打手势。
  赵景文匆匆过去,低声问:“怎么了?”
  “我们去了门房, 见着大人的亲兵了。”叶满仓说着,还没有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我的妈, 你敢信?”项达也是震惊, “大人她……如今掌了二州,治所已经迁到了比阳。比阳啊,那么大的城。听说各房都跟着迁过去了,在那边都有了大宅子。整个唐州, 如今都姓叶了!”
  信息冲击着赵景文的大脑,让人晕眩。
  他的妻子叶碎金, 怎在他不在身边的时候,如野马一般奔驰到了他追不上的地方。
  三人呼吸都有些不太稳, 因为心脏跳动得都快。
  待心跳没那么快了,三个人面面相觑。
  这大半年,他们占河口, 治地方, 打盗匪, 练新兵。头上无人管束, 三个人便可以当家做主。
  自觉得相当有成绩, 不免沾沾自喜, 又飘飘然,骨头发轻。
  突然间,知道了他们不在的时候,叶家军翻天覆地似的变化,人傻了。
  像是梦醒似的感觉。
  此时想起来了,项达是叶家堡一门客,叶家军一校尉。
  叶满仓是叶家家生子,天生奴仆。
  他奶奶个雄,明明这边捂得很严实,特意将叶家的兵都留在了河口,消息怎么走漏到邓州去了。
  让人心里直发虚。
  赵景文面色紧绷,忽问:“娘子是从哪里来的?”
  二人:“啊?”
  赵景文问:“她是直接从邓州过来的?还是从河口过来的?”
  河口……河口是,他们占下来的。
  可是……
  叶满仓道:“我再去问问!”
  他撒腿跑了。
  赵景文去看项达。
  项达看着青石地板,脸上神色变幻不定。
  赵景文唤他:“子腾?”
  项达惊醒:“啊?”
  赵景文问:“怎么了?在想什么?”
  项达吐出一口气:“大人,真厉害啊。”
  本来觉得自己三人也很厉害了,待知道了叶碎金短短半年,拥有的两州之地,顿时成了小巫见大巫。
  唏嘘、惊叹的神情表露得清清楚楚。
  他后悔了。
  赵景文凝视着他。
  “子腾。”他轻声道,“我对不住你。”
  项达的确是后悔了,不该一时迷了心窍,跟着赵景文背着叶碎金瞎鼓捣。
  这事,不知道赵景文到底能不能摆平。
  他,他很想去邓州看看,想去看看比阳大城。
  大家伙现在都什么职位了?是不是又升迁了?
  正想开口问问赵景文到底有几分把握摆平自己的女人,忽听赵景文道:“以后娘子对你心里有芥蒂,都是我的错。”
  项达一呆。
  他闭上了嘴,脸色沉沉,不再说话。
  赵景文等着叶满仓回来好了解更多信息。叶满仓还没回来,裴莲先来了。
  她盛装而来,环佩叮咚,十分华贵。
  只往日惯作病态模样,虽柔美,气势还是欠缺了些。
  一看就是谁人家疼爱的娇娇小女儿。
  “夫君。”她唤道。
  “莲娘。”赵景文握住了她的双手,垂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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