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那个牵马擎旗的小厮,可满意否。
  十郎想,比起东海,阿锦可能更喜欢这里。
  权势、富贵、恩宠全都有的女帝嫡系卫国公参与谋逆这件事,当世和后世的人都百思不得其解。
  除非他是想篡夺大位,否则世人真的想不通他图的是什么。
  尤其后世史料,景王的手札里曽提过,开国女帝在那个时期正组建新的海军,重建市舶司,有意派卫国公出镇东海。
  这坐拥金山银山的位子,卫国公却反了。
  后世史学家,想破了头也推不出其中的逻辑。
  至于稗史里,那就五花八门了。
  年轻骁勇英俊未婚的卫国公与女皇帝之间有一百零八桩不可说之事。
  尤其荒唐的是,有些野史改编的话本子,更是写成卫国公因爱慕女帝不得,心生魔念,宁可谋反也不去东海出镇,最后擒了女帝囚起来做禁脔。
  真真香艳。
  叶碎金对十郎道:“你好好的。”
  十郎道:“我当然要好好的。”
  叶碎金觉得,十郎这样其实也挺好的。
  十郎问:“陇右道都差不多了,以后那边怎么办?还要往外推吗?”
  一句话提醒了叶碎金。
  她唤了人来:“传我的谕旨给定西和令之。”
  她道:“把关中推平了吧。”
  十郎咦道:“不围了吗?”
  叶碎金失了兴趣:“不围了,没意思。”
  的确没意思,以前十郎还会拍手称快,幸灾乐祸。
  现在只就觉得碍眼了。
  赵景文是什么东西,还配在大穆的领土内占一块飞地。
  旁的人都不在了,他是什么东西,凭什么安安稳稳的。
  推平了拉倒。
  关中。
  裴莲如今也快三十岁了,是关中第一贵夫人。
  和弟弟裴定西分家后这七年,她一直过得都很好,享着正妻的尊荣,过着关中最好的日子,谁也比不了她。
  但近来她对赵景文十分不满。
  因她想做王妃,赵景文不能满足她这个愿望。
  起初是有人拍她马屁,说赵景文实际上相当于关中王,她就是关中王妃。
  裴莲被这个称呼说得怦然心动。
  父亲无能,让她失去了蜀国公主的身份。
  那丈夫能不能让她做王妃?
  其实,从叶氏称帝,她就隐约有这个想法了。
  只也知道称王称帝不是小事,怕被人取笑,没有说出来过。
  原压在心底了,不想被别人半开玩笑的恭维又给唤起来了。
  这一下,不可收拾了。
  着了魔似的,就想当为妃。
  宛如男人蹬腿前无论如何要穿上龙袍才能瞑目一样。
  只跟赵景文一提,赵景文就不耐烦道:“胡说什么。”
  说得多了,他就不来她这里了。
  十几年老夫老妻了,也早就没了当年的甜蜜。她生气,他也不会再来哄她。
  她就只能自个生气,摔摔打打的。
  这一日是她的芳辰,她给自己办了隆重的宴席,有头脸的妇人都来了,每个人都恭维她。
  裴莲心情好了不少。
  待宴席散了,赵景文到她这边来了——好歹是她的生日,怎么也得陪陪她。
  岂料,裴莲借着三分醉,又提称王的事。
  “她都能称帝,凭什么我们不能称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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