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为了给会宾楼添堵,为自家妹夫所开的明玉轩报仇了。
  但这话,他不能说出口。
  「现如今世道不稳,这次要盘查的又是个手上沾人命的,这会宾楼人来人往的,我在这里呆着,也算是能帮会宾楼镇一镇场子。」郭捕头辩解。
  「既是有这么多好处,叶大人那意思,那明玉轩你原是熟悉的,又是你妹夫的地界,想来是更想让你去镇场子的,你去那边,想来你妹夫也是感激你的很。」
  郑捕头冷笑,「郭捕头心里头的小九九,当真是只差明晃晃地写在脑门上头了,这可是叶大人的吩咐,郭捕头若是不遵从,便自己去跟叶大人说去。」
  「此外,叶大人还说,衙门里有衙门的规矩,有些人若是总想着托大,生出许多的事端来,这身衣裳不穿也罢。」
  这就是明摆的呵斥了。
  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
  郭捕头脸色顿时十分难看。
  他原是在会宾楼这里寻麻烦的,现在变成了在这里丢脸。
  那往后,妹夫还如何看他,那个吴建通和苏玉锦岂不是也是满脸奚落,幸灾乐祸的?
  这如何能忍?
  不蒸馒头争口气,这个脸面说什么都不能丢,绝对不能让那些人看他的笑话!
  郭捕头咬了咬牙,「叶大人当真好大的官威,那今儿个我也就将话撂在这里,今儿个,我还就在会宾楼门口了,哪儿也不去!」
  「敬酒不吃吃罚酒!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不成?」
  郑捕头抬手喝道,「来人,郭捕头藐视大人,以下犯上,带去衙门,听候大人发落!」
  「你们谁敢!」郭捕头喝了一句。
  他可是捕头!
  在衙门待了这么多年,他叶永望都要礼让三分的捕头!
  旁的不说,就身边这些捕快,那也是都听他的!
  但当他话音落地,已是有捕快纷纷走上前去,将其五花大绑了起来。
  动手的,便包括他手底下的捕快。
  「你们!」郭捕头一双眼睛瞪成了铜铃!
  「咱们是衙役,是贱籍,原就是连平民百姓都不如的,你这会子还想着跟县丞大人叫板?」
  「就是,县丞大人那可是官,动动手指头,哦不,动动嘴皮子都能把你弄死的主,你还敢在这儿跟他顶嘴呢!」
  「也不瞧瞧自己什么身份那,平日里旁人恭维两句,真拿自己当大头蒜了不成?」
  「县丞大人那才是正儿八经的官呢,就算来青河县时间不成,那也不是你一个区区捕头想着能拿捏的!」
  「平日里在我们跟前逞威风也就算了,这回当真是自己找死了!」
  「……」
  郭捕头的脸,顿时白成了纸。
  是啊,他在闹什么。
  他不过就是个捕头,叶永望那可是县丞大人,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官,他们两个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人!
  君子报仇,尚且十年不晚的,他在这里较这个劲儿做什么?
  郭捕头顿时清醒了过来,原本冲到脑门的火气也完全降了下来,急忙想辩解求饶,力求能够免除责罚,保住最后的体面。
  但奈何方才旁人嫌他聒噪吵人,已是拿破布将其嘴给塞了个严实,任他如何拼命地摇头晃脑,挣扎不断,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声响。
  「都这个份上了,还不老实!」
  「待会儿一定要跟县丞大人说,打你的板子得更用力一些!」
  「捕头是断然做不成了,估摸着得被撵出衙门的。」
  「那肯定,不然留着过清明不成?」
  完了!
  都完了……
  郭捕头顿时蔫吧成了霜打的茄子。
  明玉轩,宋掌柜正在后院里头悠哉的喝茶。
  立春后的天儿,虽还没有拂面春风,但因为日头高高的照着,晒得小院子里头一片暖气融融。
  躺在摇椅上头,喝着热乎乎的茶水,当真是绝佳享受。
  尤其是一想到会宾楼这会儿正被折腾的够呛,吴建通和苏玉锦的脸势必会黑的如同锅底一般,这心中是越发畅快!
  都说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的。
  他不求太多,就今年一年每天都如此的话,那就实在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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