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前面巷子口忽然急急奔过来一位大叔,边跑边冲着洞庭洛喊:“郎中,快、快回去!你媳妇要生了!”
翦渊和翦云裳被毫无防备地震惊到了,两人嘴巴张得刚好可以塞进去一只老鼠。
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已经成亲了?!那,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抢着要他做丈夫做女婿的?这让天下无数娶不到媳妇儿的饥渴汉子们如何自处!
洞庭洛也没那闲工夫去理会这两兄妹此时的心理活动,跟着大叔就往家的方向走。
翦渊和翦云裳对视一眼,跟上?跟上!
洞庭洛的家离他的药摊子并不远,穿过一条小巷,过一座桥,再穿过一条小巷,就到了。推开门,就见大叔的妻子正端着一盆热水往卧室里进,看见洞庭洛回来,便道:“放心,稳婆已经来了,在里面呢!你安心在外面等着,男人进产房不吉利!”
洞庭洛点点头,便招呼翦渊兄妹到客厅里坐。
三个人在客厅里坐着,翦渊兄妹有些紧张。想想即将降临人世的小生命,而且这个小生命还是自家兄弟的孩子,简直兴奋到不行。
“哥,你猜是个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翦渊的双眼瞬间发出可疑的亮光。“女孩儿!”
云裳无力。“我就知道。”
“知道你还问!”
“哥啊,什么时候你才能给我找个嫂嫂啊!你可不可以认认真真谈一场恋爱呢?”
翦渊眨眨眼。“可是,哥对待每一场恋爱都很认真啊!”
云裳再次无力。
翦家兄妹很兴奋,可是反观洞庭洛优哉游哉地喝着盖碗茶,这位准爹爹似乎冷静过了头。
翦渊不觉有些疑心。“洞庭,你都不觉得很兴奋很期待吗?”
洞庭洛喝了一口茶,道:“我为什么要很兴奋很期待?”
“呃?那个,你是不是跟孩子他娘之间,有点不和谐啊?你们不会是吵架了吧?”
洞庭洛很爽快地否认。“哪有这等事!我们非常和谐。再说了,我们连基本的交谈都很少,怎么可能吵架!”
“呃——哈哈,这样啊。”翦渊可以肯定,他的兄弟陷入了一段问题婚姻,而更加悲惨的是,他自己却不知道!难道是童年阴影给他带来了极大地伤害,造成他对感情的处理方式有些问题?
这时,翦云裳轻轻碰了碰翦渊,道:“你听?”
只听产房里稳婆带着用力的情绪喊着“用力——嗯——再用力——嗯——”,但是奇怪的是,没有听见一声孕妇的呻吟叫喊。不是都说生孩子是最疼的吗?还听说女人生孩子的时候都是哭喊得声嘶力竭的。难道,这位嫂子其实是个哑巴?这样倒可以解释洞庭洛说两人基本不交谈。
洞庭洛见二人皆露出奇怪的表情,便道:“不用担心,她平时疼习惯了,这点痛,她受得了。”
“什、什么?!”翦渊瞪大了眼睛,脑子里很不纯洁地蹦出了几幅应该被和谐掉的画面。(我们不应该责怪翦渊是一个不纯洁的小孩,实在是,他出入的地方都太不纯洁了。所以,原谅他吧。)
翦渊欲开口说话,转眼瞥见妹妹在旁边,于是拉着洞庭洛到角落里说话。
“干嘛?”
“洞庭,你,竟是喜欢玩重口味的么?”
洞庭洛眨眨眼,望着他。
翦渊叹道:“天哪!我翦渊混了那么多年都没搞过重口味!你居然!!我记得你小时候挺正直的啊!怎么——洞庭啊,女人是需要男人疼惜呵护的你知道么,你要怜香惜玉,这才是真男人!”
洞庭洛莫名其妙。“重口味?”
“你不知道?就是,绳子,蜡烛,烙——”
“我当然知道重口味是绳子蜡烛烙铁!我是问,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喜欢重口味?”
“不是你说,嫂子她平时疼习惯了么?”嫂子真可怜啊。嫂子,我替我兄弟给您赔罪!
“等等!我什么时候跟你说她是你嫂子的?”
翦渊一愣。“她不是你媳妇?”
洞庭洛无语问苍天。“不是!她只是我的一个朋友,我是孩子他干爹!”
“刚才那大叔说是你媳妇。”翦渊眼一眯,“你不会是把人家姑娘家肚子搞大了不承认吧?”
“胖子,你是不是觉得每个人都跟你一样风流?”
翦渊从袖子里拿出一把檀香扇,“哗”地一声打开,装模作样地摇:“哈,我翦渊风流归风流,可不会随便搞大姑娘家的肚子!”
洞庭洛看他那臭屁模样,暗暗握紧了双拳,心里直想扑过去把翦渊那脖子“咔”地一声折断了。
呼——不行不行,我要淡定,我要淡定。
可是,为什么每个人都这样以为?比如大叔大婶,都解释过跟茯苓不是夫妻了,他们偏偏不相信,还说什么“你们一看就有夫妻相!”洞庭洛想不通:我有那么冷漠吗?如此几次之后,洞庭洛也懒得解释了,误会就误会吧,又不会少块肉。
“出来了!出来了!”只听产房里稳婆和大婶兴奋地叫起来,紧接着就是婴孩“哇——”地一声哭出来。
洞庭洛几人忙冲进产房,稳婆用布裹了清洗干净的新生儿,抱到洞庭洛面前。“恭喜洞庭大夫,是个少爷!”
洞庭洛小心翼翼将婴儿抱在怀里,小东西就像个小老头,皱着一张脸,一时分辨不出是像茯苓多一点,还是像荒佑多一点,或许——洞庭洛的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诡异的念头,诡异得他头皮一阵发麻:这孩子,不会像我吧?
洞庭洛把婴儿抱到茯苓床前,茯苓脸上都是汗,额前的碎发湿淋淋地贴在额上。她安静地看着婴儿,也不知此刻她心中在想些什么。
洞庭洛道:“为孩子想好名字了么?不会是胖大海吧?”
茯苓摇摇头。“公子说过要做他的干爹,名字,就由公子取吧。”
洞庭洛想了想,道:“人世间那么多人都在追逐权贵荣华,却没有多少人能明白,人的一生真正值得努力追逐的,不过是咫尺那一人。不如,就叫残影吧,希望他的父亲早日明白,他费尽心力追求的,只是些孤光残影。”
茯苓望着那孩子,轻轻念了一声:“残影。”
已经是晚饭的时候,在青石镇的这段时间,洞庭洛跟隔壁大婶学做菜,手艺见长,于是亲自下厨炒了几个菜招待翦渊兄妹。
你问为什么不是茯苓这个做奴隶的人做菜?
答案很简单:因为她刚生了小孩嘛!
不过,洞庭洛想说的是,就算她现在可以飞檐走壁,他也坚决不要她做饭。
不要以为只要是女人就会做菜,至少茯苓就不会,她那双手拿惯了杀人的凶器,反而搞不定切肉的菜刀,更遑论盐多盐少、生与熟的问题,这实在是太难为这位首席杀手了。以前在本草园的时候,洞庭洛每日的饭菜都是茯苓到墨堂的大厨房里端回来的。
隔壁大婶见洞庭洛一个大男人每日心甘情愿地为自己的女人下厨,就特羡慕茯苓的好福气,回头总是把大叔骂得狗血淋头。所以,洞庭洛只要发现大叔用鄙视的眼神看着自己,洞庭洛就知道,他刚刚一定又被老婆骂了。洞庭洛觉得很冤,他很想跟大婶说:是的,我的确是心甘情愿下厨的,不过那是因为茯苓做的东西真的真的不能吃啊,而且,大婶,我求你了,茯苓真的不是我的女人!我也更加没有弄大她的肚子,你一直这样说,我好怕荒佑会派人来暗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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