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唐飞也是个大人了,从解锁了心智开始,我唐飞就应该成长起来,应该是个能和你们一样,能担负责任、能凭借自己力量解决问题的成年人。”
“姐姐,我不再是那个被封锁住心智、什么都不知、什么都不懂的弱智儿飞飞,我不再需要你的保护,不再需要在你的庇护下成长。”
“我应该有自己独立解决问题的能力,而不应该再是,出了什么问题都被动地靠别人的牺牲来解决问题的无能儿。”
“我需要独立,需要成长,需要凭借自己的方式来摸索着解决问题。”
“也许这过程很艰难,也许没有你们安排的简单、妥当,更可能也许会根本无法达到我想要的目的,还或许会增加你们计划实行的困难。”
“但我总需要成长,总需要自己的方式,自己的能力去成长。”
“不管前途是什么样子的,姐姐,我请你放心我,让我自己先去探索、闯荡一番,不经历风雨,哪能见彩虹?不经历挫折,我又哪能得到锻炼和成长?”
“也许,有一天,我真的可以凭借我自己的能力,找到合适的、妥善的解决问题的方法,我们再也不需要受人挟制,也不再需要哪些额外的、多余的牺牲。”
“说的真好听,”阿伦讥讽的拍拍手,笑道:“那我和你姐姐就拭目以待你的好消息了!”
“阿伦……”唐心无奈地转头,看向阿伦,
阿伦连连摆手,笑道:“这你可别怪我,是你的好弟弟,心大气大,他看不起我们之间的交易和联盟,那就让他自己出去闯闯好了。”
“等到他禁不住阿努比斯魔性的入侵,等到他历经困难,也无法独自一人修炼成‘宝灵精魂’的时候,到那时,我看怎么回来求我?”
“阿伦……”唐心还是有些不甘心,
“走啦!”阿伦不耐烦地暴怒起来,伸手拽住唐心,催促道:“你的好弟弟不会领你这份牺牲的情,我也不想看他的脸色,感觉就和我欠了他似的,他若不求我,我是定不会再帮他一丝一毫的。”
“飞飞……”唐心又无助地看向飞飞,这个弟弟能力愈来愈强大,但个性好像也愈来愈固执了。
“姐姐,”飞飞摇了摇头,还是固执地坚持了自己的选择,一个闪身,转身离去。
二百一十二、
二百一十二、
“这样好吗?”修困惑地看着九五虚拟幻境中的影像,看着那个端坐在椅子上,明明一脸稚气却还要偏偏装出一副大人脸的十二时空联盟盟主——灸舞。
“有什么不好呢?”灸舞端庄了一下神态,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掏出一包薯片,“嘎吱”、“嘎吱”地嚼了两片后,方才抬头指着那虚幻的影像,对修招了招手,道:“所有的环节都在按照计划进行着,一切都堪称完美,有什么不好呢?”
“可是‘青龙’的封咒,还有那‘恶灵之胎’需要‘龙甲之灵’解决的问题……”修紧皱着眉头,看着虚幻中的景象,脸上的表情,明显没有灸舞那么乐观。
“‘青龙’的封咒可解,只是个时间问题,”灸舞一边吃着薯片,一边闲闲地分析道:“现在主要是夏家人的思想还有些不太能接受,但有夏宇的状况摆在那里,这个倒不是什么紧要的大事。”
“至于‘恶灵之胎’的问题,那是狄阿波罗那个老魔头的恶计,他若奸计得逞,固然对我们整个时空安危有着相当大的影响。但是……”灸舞往嘴里又塞了一把薯片,脸上浮现出一种诡异的笑容道:“他主要的目的是针对阿努比斯的原始魔力之核,有阿努比斯在前面抵御一下,鹬蚌相争,不说渔翁得利,起码我们可以稍稍放后一些。”
“可是‘龙甲之灵’呢?”修还是有些不放心,虽然对董成交往不多,但对着相同的面容,想到金时空的汪大东,还有铁时空的夏天等,都是他可以性命相交的好朋友,对这个铜时空的董成,他同样也有着相通的好感,他真不愿意看着时空中龙族一脉真的就此湮灭。
“‘龙甲之灵’这个问题嘛?”灸舞狡黠地笑了笑,“就算一个保留问题吧,可是,有阿努比斯在,应该还轮不到我们担心这个问题。”
“阿努比斯身为‘恶灵之胎’魔力的供给者,他才是‘恶灵之胎’最直接的受害者,但身为一界魔尊,以他的能力,当然不可能会被狄阿波罗魔尊那个老魔头所制。”
“最大的可能就是……两败俱伤。”灸舞笑着道:“以阿努比斯的傲气,最差的结局就是如此,倒是我们可以利用一下这个机会,若能借机将所有的魔界一网打尽,倒也正是难得的大好机遇。”
“一网打尽?”修愕然地抬起头,抬眼看着灸舞,思忖了一下,方道:“盟主的意思,也包括阿伦吗?”
“十二时空联盟只能有一个盟主,”灸舞面色阴沉下来,冷声道:“只能有一个目标,一个命令,才能统一人心,聚众合力,所向披靡。”
“若时空多主,则人心不定,各自为主,各为其力,则好不容易汇聚起来的人心就会涣散了下来,没有了一个统一的目标和决定,各自的力量都分散开来,那怎么能够统一对付魔界,防范安全?”
“所以,自龙族让贤后,十二时空联盟方才接管了整个时空,不管是谁,只要的危害了时空统一和安危的大计,那都只能被牺牲、被去除。”
“魔界也好,阿伦也好,魔化家族也好,为了十二时空的安危,所有一切可能会威胁的力量,都必须被利用、被铲除。”灸舞毫不留情地冷声吩咐道。
“是!”修想了想,还是恭敬地俯身听命。身为十二时空联盟首席战斗团的团长,他自然知道灸舞也有他自己的难处,能以十七岁的小小年纪,就端坐上十二时空联盟的盟主之位,其手段、其心智都必然有其独到的过人之处,考虑计划安排之广,心思之慎密之处,便是年长数岁的修自己,也不得不暗自佩服不已,只能躬身听从其统一的调度和安排。
“还有宝大先生那边,”灸舞想了想,又吩咐道:“既然阿伦那边已经做了安排,那宝大先生那边,你也要去布置一下才对。”
“血肉亲情,固然难以割舍,但以宝大先生的位置,我想他应该能够深明大义,不需要我们过多的叮嘱才对。”
二百一十三、
二百一十三、
王家一役,孰是孰非,成败对错,目前尚还无法定论,众人回到终极一街,皆神色疲惫,心思重重。
正义与邪恶,共同组成了这无垠的时空,有善良之心,就有邪恶之气,他们此消彼长,互不相容,只有终极的战斗,才能最终确定时空的归属,是由正义来统领?还是被恶魔所掌控?
灵族要保证时空正义和安危不受影响,而各方魔界势力,也都不可避免地有着自己的一份小如意算盘在心中。
随着飞飞“宝灵精魂”修炼的逐步成功,时空灵魔对决的状态将呈现更加白热化的程度。围绕着“宝灵精魂”,各种贪欲、争夺和守护,好似一双双无影无形的手,看不见却能够操纵,操纵着这时空的局面往前发展,发展到最终的决战之役,任哪一方都逃不脱这结果。
决战即将来袭,每个人都无法从心底真正的轻松,强挤出一丝安慰的笑容,彼此间客气地道别,转过脸,每一张放松下的笑脸伪装背后,都是愁云满布和眉头深锁。
“宝二,”远远看见街角处宝大先生等人模糊的身影,正焦急地等在宝府门口绕圈的小柔已经控制不住地一路小跑着迎了过来。
“宝大先生,宝二,你们回来了?”小柔按捺不住自己的担心,上下打量着宝二先生。
“小柔,”宝大先生点了点头,慢慢往家中走,边走边问道:“三宝在家……还好吧?”
见宝大先生神色萎顿,小柔有些奇怪地抬起头,抬眼看了眼宝大先生,道:“三宝少爷在客厅,正在陪乔倩小姐玩呢?”
“乔倩?”宝大先生诧异地抬了抬眉,扭头看了看宝二先生,没有做声,径直往家中走去。
天色尚暗,偌大的宝府大部分都是黑洞洞的,只有客厅灯火透明,未进家门,隔着玻璃门就远远听见大厅内三宝少爷的嬉笑声。
拉开玻璃门,客厅欢快的气息扑面而来,三宝少爷跪坐在沙发前,正在和乔倩下弹子跳棋,他连输了不少盘,此刻正紧皱眉头,咬着口里的一块饼干也忘记了吃,只顾着想该怎么跳,才能顺利将这一步棋跳到乔倩的对面。
他神色紧张,全神贯注,以至于连宝大先生等人回来都没有发觉,只顾着低头研究棋子,倒是乔倩抬眼看见宝二先生等人进来,赶忙整理了下仪容姿态,亭亭玉立地站了起来,礼貌地微笑问好,一丝礼节都不错,看似普通,只是一双眼睛却忍不住地不断飘向宝二先生那边,明明心中担忧,却苦于问不出口。
见乔倩起身问好,宝大先生略楞了一下,抬眼看了看犹自沉迷于弹子跳棋的三宝少爷,难得的没有发脾气,只缓和了脸色,对乔倩笑了笑,又回头看了看宝二先生,微叹了一口气,却什么也没有说。
“宝大先生,你……没事吗?”小柔难得见这样神情萎顿的宝大先生,心中忐忑不安,忍不住开口追问道。
“大哥没事的,”宝二先生笑了笑,上前搂住小柔的臂膀,抬手理了理她耳边的头发,笑着解释道:“他可能是太累了,让他早点休息吧。”
“哦!”小柔理解地点点头,还是有些不放心地追问道:“那要不要我做点东西给他吃?厨房里有我做好的点心,宝大先生要不要先垫一垫?”
“不用了,”宝大先生略带歉意地摇了摇头,回头看见小柔满眼的担心,不由对宝二先生笑道:“你们不用管我,我去书房了。”
“大哥,”宝二先生不满地劝阻道:“你怎么还去书房?看看你的眼圈,都累成了什么样子了?”
“没关系的。”宝大先生摆摆手,无力地拖着脚步,低着头走上楼。
“大……大哥,”三宝少爷迟钝地抬起头,这才发现已经上楼了的大哥和二哥等人,赶紧下意识地站起来,战战兢兢地打招呼。
见宝大先生难得的没有习惯性的管他、骂他,这让三宝少爷还真有些不习惯呢,只好尴尬地摸摸头,搭讪着冲乔倩笑笑,又恬着脸蹭到宝二先生面前,笑着问道:“二哥,你们都回来了?”
“回来了,”宝二先生点点头,看了看三宝少爷和乔倩玩的弹子跳棋,笑着道:“你们在下跳棋啊?”
“对啊!”三宝少爷点点头,语带夸张地炫耀道:“二哥,这个跳棋好好玩呢?你都不知道,乔小姐跳棋玩得多好呢?她不但人长的漂亮,弹子跳棋也好会玩,都赢了我好多盘了。”
“是你太笨了吧?”宝二先生好笑地看着夸张炫耀的三宝少爷,又抬眼看了看还在站着的乔倩,笑着道谢道:“也亏得你有耐心,肯陪他下跳棋,真的谢谢你。”
“没什么,”乔倩笑着抬手抚了抚头发,雪白的手腕上,配着一串剔透鲜红的红珠子,映衬着艳红的衬衫,愈显得那俏丽的小脸肌肤细嫩,白里透红。
乔倩粉面含春,一双美目,好似秋波。她抬眼盯视着宝二先生,装作不在意地轻笑道:“正好等在这里没有什么事情,陪三宝少爷玩一玩,倒也还蛮有趣的。”
“蛮有趣的?”宝二先生笑了笑,抬眼看见乔倩手腕上鲜红的珠串,忍不住问道:“你这珠子从哪里买的?还真漂亮呢?”
“漂亮吗?这……不过是带着玩的小玩意,”乔倩红了脸,低下头,小声道:“说是用相思豆串的,我看着也觉得有点意思……才买的。”
乔倩边说边偷偷抬眼打量了下宝二先生,低头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鼓足勇气,抹下珠串,用尽量平缓的语气,轻笑着道:
“这……你若是喜欢,就送给你好了。”
“不行,”宝二先生尚未来得及答话,三宝少爷已经气鼓鼓地站起身,伸手阻拦道:“凭什么要给二哥?我不同意。”
三宝少爷觊觎那漂亮的红豆珠串,涎着脸拽着乔倩的手,笑着道:“乔倩姐姐,我也好喜欢这漂亮的红豆珠子,你若不要,就送给我好了。”
“这……”乔倩涨红着脸,尴尬地伸手也不是,缩手也不是,只好强笑着道:“这……这种珠子,是不好随便送人的。”
“你若真喜欢珠子,乔倩姐姐下次来,带其他的给你,比这个珠子还要漂亮好几倍,好不好?”
“那你下次还带给我好了,”三宝少爷死皮赖脸地拽着那红豆珠串,就是不松手,涎着脸道:“乔倩姐姐,你先把这珠子送给我,下次再有其他漂亮的珠子,你也带给我好,不管多少,只要你带来的,我都喜欢。”
“这……”乔倩尴尬的无言以对,只好抬眼将求助的目光看向宝二先生,满腔心意却又实在说不出口。
宝二先生笑了笑,先抬手打断三宝少爷的抢夺,冷下脸色,严肃地训诫道:“三宝,你不要不听话。”
“你没听乔倩小姐说吗?这种红豆的珠串,是有特殊的意义,不好轻易送人,你就不要瞎胡闹了。”
“可是……可是,她却要送二哥呢?”三宝少爷不服气地松了手,小声嘀咕道。
宝二先生装作没有听到,转头看见正送茶水进来的小柔,便伸手拉住小柔的手,笑着道:“你又在忙些什么?只要一进屋子,就不见你身影,成天忙来忙去,都顾不上在我身边坐一会儿。”
“我去给你们拿茶水啊,”小柔勉强笑了笑,有些别扭地坐到宝二先生身边。乔倩来的太频繁,心思丝毫没有掩饰,明显的让小柔都不知道该如何坦然的面对,只好借助做事来逃避这一份尴尬的局面。
对于小柔来说,只知道从一开始,她喜欢的就是宝二先生,在没有开口的日子里,她只单纯的将一份喜欢埋在心里。
她没奢望这份情感能有结果,却没有想到,她所心心念念的宝二先生居然正好也喜欢上了她,也接受了她喜欢的情感。彼此情意相通,心心相应,那种甜蜜,曾让她不顾一切的为之沉迷,为之陶醉。
她原本以为爱情就是这样简单,只是在阿公给她的劝诫和反对之后,她才模糊地知道,原来爱情并不简简单单就是仅仅两个人的情感爱恋,从爱情到婚姻,从情感到现实,这从中还要经历太多的牵扯和考验。
在乔倩出现以后,她开始变得沉默,变得有心事,她不知如何去面对这样一份挑衅的情感?
父母早逝,只有阿公,隔代人的交流的隔阂,已不仅仅是代沟两字可以形容。
她无法对阿公倾诉她的情感纠葛,那只会让阿公更加的反对、更加的担忧。
现实的对比,优劣的相对,从家世到相貌,从学识到爱好,她一遍一遍地念记起阿公的叮嘱,也一遍一遍地感觉出自己和乔倩之间的差异。
什么是门当户对?什么时候该退出放弃?理智在劝诫她,面对感情要有自知这一步;可情感却在纠缠她,让她无法轻易的放弃分手。
她喜欢宝二先生,无法克制、无法更改。那种心心相连的爱恋与渴求,她不想放手。
在这样的情感纠葛中,她也曾经苦恼过、退缩过;也曾为之辗转反复、不知所措。
幸亏有宝二先生,有宝二先生坚持着关心她、注意她,一点一滴,以事实和情感慢慢地修复她心底的退缩,让她对自己的情感又坚强了一步。
但也只是坚强了一步而已,单纯如她,看似爽朗、率直,其实对感情还真的如孩子般羞涩无助,虽然明知道宝二先生和自己情意相通,可面对着大大方方、磊磊落落表达情感的乔倩,她还是忍不住软弱,又开始习惯性地退缩。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乔倩那痴迷地看着宝二先生的双眼;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个优雅、聪明又俏丽的女子;她更不知道该如何来掩饰自己被映衬下来的粗俗、无知和不美满。
她只能不停地找事情做,借做事来掩饰自己的无助和不安,来减少自己所要面对的尴尬时间。
可是宝二先生他……抬眼看见宝二先生带着微笑的眼,小柔慌张的心突然安定了下来,那鼓励、信任的眼神,始终只是对她,那是对他们的情感,最好的后盾和注释。有这样一双微笑的双眼,在鼓励着她,她觉得自己真的再也没有理由可以退缩。
二百一十四、
二百一十四、
宝二先生神情自若,装作没有听到自己的表白,乔倩尴尬地涨红了脸,站也不是,坐也不妥。
喜欢宝二先生,不知不觉间情根已悄然深种。她本就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子,对情感的处理,也一向洒脱。对于喜欢的她从不犹豫,会主动出手;对于她不喜欢的也能决然放弃,转身就走。
她拥有如花的美貌,丰富的学识,自认家世也算对的上一般的大家门户。对于情感,她以为也会和家世、学识等其他东西一样,会有等级、有比较、有分类、有不同。而像她这样有着优越条件的女子,自然应该拥有着一段与别人不同的、超凡出尘的情感,她从不认为自己会和其他人那样一般的低俗。
她不急不慌,慢慢悠悠,肆意地挥霍着自己的青春年华,以为凭借她的条件和姿容,她想要的爱情,迟早一定会有。她的白马王子会等在一个优雅的地方,专门等待着她来眷顾。
爱情却对她做了一个最大的嘲弄,和曹荣的牵绊是她的耻辱,自命不凡的女子,在情感上不知不觉地栽了一个大跟头。
她肆意挥霍了青春,也肆意挥霍掉了她发生普通平凡爱情的机遇和可能。
当然也有所谓的政治联姻、生意联姻、家世联姻等等交易,以她的条件,她若松手,退后一步,求一份安谧的情感和生活,倒也不是不能成功。
可那又怎是她所能够甘心的?像她这样一个不羁的女子,学识丰富了她的心胸,但同样,学识也抬高了她对自己的要求。
她要的情感,那些从书本里、话剧中描述的美妙的情感,已被她丰富的想象,愈加,扩大到无限完美中。
她想要那样完美的爱情,惊天动地,一见倾心。她愈加想象,愈加不能接受理想和现实的差距,在不满中挥霍掉一个又一个爱情的可能。
等年岁蹉跎,青春不再,看着身边一个个同学、朋友、玩伴、学友,一个个都找到了幸福的归宿,一个个品尝到了属于他们自己的甜蜜的爱情之果。
放眼身边,环顾四周,她才张惶地发现的,不知从什么时候,她已失去了人生最美好、最可以挑剔的时光。
她不甘、她不愿,她不想轻易地放弃自己的坚守,她固守着自己的条件,在岁月中愈加蹉跎,而适合她的、适龄的、可交往的单身男性已不多。
直至曹荣出现,好她似瞌睡了,却正好送来了一个大枕头,曹荣完美的外在条件,加上足以绕昏头的甜言蜜语,让单纯的她,几乎毫无抵御地就完全陷落了曹荣的圈套中。
直至真相大白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情感和学识是如此的不挂钩。爱情它不以外界的东西为依据,讲究的是两颗心之间的情谊相通。
她纵有再聪明、再美丽、再显赫的家世,在这万丈凡尘中,也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平凡的、等爱的女子,和其他所有的人一样,等待着有一个适合的、能了解她的人,走近她,和她两心相悦、情意相通。
她不愿意将就自己,蹉跎的年华和岁月却提醒着她,她已错过了太多。她所能够看上的、喜欢上的男人,往往已被收在别人的囊中。
她以为情感可以一蹴而就,却在现实中大错特错。什么东西都要有付出,才有回报,情感的相通,更是需要时间和机遇来把握,错过的机缘,有时候,错过就是永远的错过。
她不想承认自己是个爱情的失败者,却也不得不正视自己的年华虚度。适合她的爱情已经不多,想要她就只有出手。复杂的情绪困扰着她,她更急需一份情感来填补曹荣留下的耻辱和空洞。
不是抢了这个女子的爱情,就是要抢了那个女子的爱情,在她这个年龄段,想要一份自己喜欢的感情,她被自己的蹉跎逼到了这样尴尬的地步。
在爱情的战场上,她已经失败了一次,失败的痛苦,只有自己才能亲身最深刻的感受。
再多虚假的话语,哄骗和安慰,始终抵御不了那种剜心剜肺的空虚、失落和痛苦。
在孤单无助的日子里,她尝够了那些寂寞。在无人陪伴的痛苦中,她的眼泪已经流的足够多。
愧疚不能解决她的心头之痛,迟也是出手,早也是出手,为了爱情,她决定不管不顾。
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面对小柔,更有一份骄傲和优越在心中。她总觉得小柔的粗俗配不上宝二先生,总觉得唯有自己才配和宝二先生情意相通。
论相貌、论学识、论家世,小柔她哪一点足以和自己相比,除非只会笨手笨脚,傻傻地干活。
抬眼瞟了瞟衣着简单,不事打扮的小柔一眼,乔倩心中优越又上了一步,妆容精致的面容,俏丽妩媚,看向宝二先生的眼神,也就愈加不予掩饰,火辣辣的,恨不能将小柔逼退出这个客厅中。
可是宝二先生,不知道宝二先生他心底到底是怎么想的,明明那么优势、完美的一个男人,为什么还要把那么不上档次的小柔带在身边,犹豫着不想放手?
难道他看不出我美貌?乔倩抬抬手,企图吸引宝二先生的眼光,换来的却是无视和漠然。
借着相同的爱好,他们倾心交谈,几番暗示,他却始终置之以礼,对她隐晦的表白无动于衷。
她弄不懂宝二先生的心思,只好大着胆子,再前进一步。她要借咄咄逼人的表白和挑衅,以自己的优势来逼迫着小柔让步,凭借着自己的条件,她不信自己最终拿不下宝二先生这块硬骨头。
她只要逼迫走小柔就好,没有了小柔,宝二先生自然会将目光转移到自己身上,自然会发现自己的美、自己的好、自己的优势比小柔多的不止是一点点那么多。
乔倩自信满满地打着算盘,对待爱情,她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错?只是宝二先生好似完全不受她的影响,从什么时候起,小柔居然也学会了面对而不再是不让步?
拧起好看的秀眉,乔倩想着怎么才能再逼近一步?她光顾着自己算计,却没有看见宝二先生别有深意的笑容。
二百一十五、
二百一十五、
宝二先生径自拉着小柔的手,好似全然没有看到乔倩的面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反反复复,已然开始坚持不住。
尴尬地托着鲜艳的红豆串珠,乔倩的表白已经很清楚,宝二先生却又自己的想法和打算在心头。
从最初的怜悯到怒其放弃的愤慨,再到后面逐渐相怜,逐渐相知了解,直至成为交谈投机的好朋友,对于乔倩这个女子,他的心意也只止于好朋友这个地步。
不是说小柔的不懂和粗俗,没有让他为之失落过,但情感的选择和相通,却不单单只是为了相谈甚欢的目的才交流。
对待爱情和朋友,他一向有着清楚的距离和区分,他能感受到乔倩的情意,却固守着自己的本分,不会轻易越雷池一步。
相貌、学识、家世,在外人眼中,也学的确是交往中相当重要的一步,但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选择和理由。
对于宝二先生来说,他更看重的是情感的培养,是品行和多方考察的结果。
他喜欢小柔,是从小开始了解,是知根知底,细水长流,逐渐慢步培养出来的情感,在青梅竹马的成长历程中,慢慢情谊契合,逐渐心意相通。
小柔的单纯和质朴吸引着他,对于他来说,外貌倒是并不那么重要了。就算小柔有些东西不懂,但爱情远远有着其他东西来弥补。
适不适合?只有相恋的两个人自己才懂。宝二先生坚信自己的选择,对乔倩的不断表白和暗示,只能用漠视来装做不懂。
他不想将事情走到尴尬的地步,从跳入水中救了乔倩那一刻起,他对这个女子更多是同情的分数。
虽然她的外貌或者其他的条件要比小柔好的多,学识更是一般女子所不及,但那又怎么样?他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即便再好,在面前,也还是比不上小柔。
情人眼里出西施,因为爱着那个人,所以变得美满而无不足,有爱做支撑,再普通的女子,也会在情人眼中,变成最美的那一个。
聪明如乔倩,却偏偏弄不懂这样的情感,他不知道是该劝慰?还是可惜?看着她在情感的道路,一错再错,他觉得自己有必要,一定要和她说清楚。
生命是由躯体和思绪灵魂组成,而情感作为一个人思绪灵魂主要表现形式,如果不能在这条道路上辨明是非对错,那么即便拯救了她的躯体,一次次将她从死亡的边缘拉回,却也拯救不了她一次次走向死亡的道路和决心。
他救她,不是让她一错再错,含糊的情感只会害人害己,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作为一个成功的判断者、决策者,他不允许自己犯这样一个暧昧的错误。
注意已定,宝二先生决定说个清楚,他伸手挽住小柔的肩膀,抬眼看着乔倩,笑着道:“乔小姐这个红豆珠串真的很漂亮,很衬乔小姐的皮肤,只是不知道从哪来买的,还有卖吗?”
“你若喜欢,”乔倩红着脸,大着胆子递过红豆珠串,小声道:“我……就送你好了。”
“那多不妥,这个红豆珠串可是不能随意送人的。”宝二先生笑着摇头,解释道:“之前我也曾送给小柔一个,可是在救你的那次,不小心给弄掉了。”
“难得小柔很喜欢这珠串,一直想要补偿给她,可后来几次探访,却都没有的卖,为此小柔可惜的不得了。”
“今儿恰巧看见乔小姐这个珠串,我就想起这回事了,毕竟也算我和小柔的定情信物。”
“我就想问问乔小姐是在哪里买的?我想要亲手补偿给小柔,东西不在贵贱,关键在于心意。所以,这个珠串,断不能要你相送的。”
“断不能要我相送的吗?”乔倩尴尬失落地收回了手,还是不甘心地追问道:“不过是不值钱的红豆珠子罢了?又不是玛瑙宝石之类的,丢了,断了,还要补偿,就不能换一个吗?”
“这个可不好相换,”宝二先生摇摇头,抬眼看着小柔,语带深情地道:“红豆寓意爱情,情感不分贵贱,只要最适合的,忠贞便是最好。对于适合、相爱的恋人来说,红豆珠串,也许要比那些看似贵重的玛瑙宝石类,更加的难得和珍贵。”
“《生查子》·牛希济,
新月曲如眉,未有团圆意。红豆不堪看,满眼相思泪。
终日劈桃穰,人年心几里。两朵隔墙花,早晚成连理。”
小柔想了想,慢慢地背出一首诗,她抬眼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宝二先生,略带羞涩地道:“宝二,你看我这首诗背的没有错吧?”
“没错,”宝二先生笑着揉了揉小柔的头,轻笑着道:“当初教了两首,没想到你记得最深的倒是这一首,也是因为这一首诗,我们才会想到了红豆做信物呢。”
“我当然记得这一首,那一首是《相思》王维,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小柔不好意思地笑道:“那一首只有相思,可是我还是最喜欢《生查子》这一首。”
“我知道,因为‘两朵隔墙花,早晚成连理。’”宝二先生点点头,笑着道:“记得为选有这两句诗的瓶子,你选了好久。”
“可惜弄丢了。”小柔语带遗憾地道。
“所以我才想要补给你。”宝二先生看了看小柔,又抬眼看看乔倩笑着道:“这个红豆,对我和小柔的情感有着相当重要的意义,所以我断不能要你这个珠串。我只想再买到那个刻着和当初一样诗句的瓶子,因为小柔喜欢。”
“我和她,交往了这么久,‘两朵隔墙花,早晚成连理。’她喜欢这一句,我是因为她喜欢,才要买给她,那带着我对她的情意,所以……”
“别说了,”乔倩突然站起身,不顾礼貌地打断了宝二先生的话语,为维护自己的尊严,强撑着苦笑着道:“我明白宝二先生的意思了,是我……是我不应该冒失……”
“你和小柔姐的情感,我很羡慕……”抬眼看了看小柔,乔倩神色黯然地低下头,接着道:“是我想的太多有些事情不应该做……”
“我不会再冒昧地打扰你们的时间,我会减少来你们这里的次数……”乔倩尴尬地说完,顾不上其他礼仪,撑不下面子,仓皇地离去。
“乔倩姐姐,乔倩姐姐……”三宝少爷没听懂其中的玄机,懵懵懂懂地看着乔倩仓皇地离去,还傻乎乎地追出门去,一连声地追问道:“乔倩姐姐,你下次来别忘了要带好漂亮的珠子给我啊!”
“什么珠子不珠子?”宝二先生冷哼一声,斥责道:“三宝,几点了,还不赶紧去睡觉。”
“睡觉就睡觉嘛!”三宝少爷扭捏着身子,不满意地嘀咕道:“二哥把乔倩姐姐气走了,二哥最讨厌的啦!”
“好了,乖乖回去睡觉,要什么珠子,二哥买给你。”宝二先生无奈地看了看三宝少爷,哄劝道。
“讨厌啦!讨厌啦!”三宝少爷犹自不甘地嘀咕,伸脚踢开自己的房门,想了想,又转过身,转溜着眼珠子问道:“二哥说好要给我买漂亮的珠子,二哥不许骗人哦!”
“好了,二哥给你买,你要多少漂亮的珠子,二哥都给你买。”宝二先生受不了地摇摇头,伸手将三宝少爷推进他的房里,转身在外带上房门。
“终于把这个嘈杂的东西哄去睡觉了。”宝二先生摇着头,回到沙发前,伸手搂住有些发愣的小柔,笑着问道:“你又在想些什么啊?这么出神?”
“我……”小柔嗫嚅着,突然红了脸,抬眼看着宝二先生道:“我在想,我们刚才那样说话,对乔倩小姐是不是太……太不留面子了……”
“我看她刚刚走的时候好尴尬……”
“所以你又开始不忍心了,是不是?”宝二先生好笑地看着小柔纠结的面容,笑着道:“我说你呀你……”
“她可是要抢你男朋友的人哦?你还会同情她的尴尬?”
“可是……”小柔还在纠结,“她明明那么美,那么能干,那么聪明,她应该胜过我好几倍,看她那样尴尬的走……”
“那好啊,”宝二先生笑着道,佯装着要起身,“那我现在就追她去,只是某些人可不要哭鼻子后悔?”
“我才不会哭鼻子后悔呢。”小柔涨红了脸,犹自犟嘴。
“那你说的,我可追她去了……”宝二先生逗趣地看着她,就欲起身,却发现小柔已将他腰身紧紧抱在怀里。
“怎么,你又舍不得了?”宝二先生愈发打趣,笑着道:“当初是谁一个劲的避着我,一个劲的想把我推到别的女人身边去?”
“宝二,我错了,对不起。”小柔羞愧的将整个头颅都埋在宝二先生怀里,闷声闷气地道:“我不该选择逃避,不该对我们的感情有所放弃,有所怀疑,面对着你对爱情的态度,我实在是错的太多,我真的对不起……”
“好了,傻丫头,”宝二先生好笑地看着闷着头的小柔,柔声哄道:“那你现在还要不要我追其他女人去?”
“不要,”小柔连连摇头,大声坦白:“我不要你追其他的女人,我舍不得你……我爱你!”
“我也爱你啊!我的傻丫头!”宝二先生开心地笑了笑,低下头,将所有的甜言蜜语封锁在连绵不断的轻吻里。
恋人间的亲吻是最好的言语,所有的误解和不快都转眼消失在这无尽的甜蜜里。怀拥着心爱的恋人,时间总是过的那样的飞速,转瞬间,数个小时已经过去。
送走小柔,宝二先生折身回来,估摸着众人都已入睡,不敢发出大的声响,轻手轻脚地走上二楼,却意外发现宝大先生的书房还亮着灯光。
“大哥,”宝二先生不满地推开门,瞪视着仍在书案前沉思的宝大先生,小声劝告道:“夜都这么深了,你怎么还没有休息?”
“我睡不着,”宝大先生抬起头,疲倦地揉了揉太阳茓的两边,眼中全是红红的血丝。
“睡不着也得睡。”宝二先生从书橱上找出一面小镜子,径直送到宝大先生面前,瞪着眼劝诫道:“你看看你现在都熬成了什么样子?难道你真要把身体熬垮了才罢休?”
“宝二……”宝大先生没有看镜子,只抬眼看了看宝二先生,欲语又止。
“大哥,是不是又有了什么麻烦事?”宝二先生眼尖地看见宝大先生书案上的纸片,急忙伸出手,略带抱怨地问道:“是不是盟主那边又有什么新的任务和难事?”
“这……”宝大先生伸手没有拦住,只好任由宝二先生将那纸片拿入手中,犹豫了一下,又摇摇头,长叹了一口气。
“什么?”宝二先生低头看着手中的纸片,不敢置信地追问道:“盟主他们……他们还要老三来做陪祭?”
“其实你应该想到这样的结果,”宝大先生低下头,轻声道:“盟主心思慎密,他既然忌讳阿伦那身为盟主分身的强大灵力,自然也会对我们灵族有所干涉……”
“十二时空,各方力量分据,要想做到相互间都能牵扯平衡,有些牺牲也是必不可免地……”
“所以就要牺牲阿伦,牺牲唐心,牺牲飞飞,还要牺牲三宝、夏宇等等,为了所谓的时空大局和平衡,就要牺牲这些无辜而普通的人?牺牲他们的性命和幸福,牺牲他们所能付出的一切?”宝二先生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怒吼道。
“那你说该怎么办呢?”宝大先生抬起头,神色恢复了冷静,他强忍着怒气和悲痛,直视着宝二先生,追问道:“如果是你,你该怎么办呢?你该用什么方法来控制牵扯着这整个十二时各方力量的均衡?用什么方法来决定牺牲谁或是不牺牲谁?”
“在各项力量的选择权衡面前,你有什么依据才能决定自己的选择,是对不是错?”
“我们都可以随意的批评别人,批评的结果,如果换成是你,你告诉我,你要怎么做?才能避免别人同样的指责和批评?”
“你告诉我,你能不能做到?”宝大先生怒声质问,强撑着的情绪猛地爆发出来,平时就已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他发起火来,比别人更多了一份恐吓和威严。
饶是宝二先生,面对这样的宝大先生,此时也有些害怕,只好低下头,闷声问道:“那我们要怎么办呢?”
“还能怎么办呢?”宝大先生发完了火,脾气也很快收敛了起来,他叹了一口气,低头坐在沙发前,思忖了许久方才轻声道:“盟主既然有令,他的计划慎密无漏,不会让我们有抗拒的余地……”
“而我们到了这一地步,就算是为了整个时空和灵族利益,选择牺牲三宝……”宝大先生犹豫了一下,想了许久,最终只是无力地长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言语。
二百一十六、
二百一十六、
薄光初现,黑夜退去,天边出现一丝微明,空气中满是冷冽冽的寒冷。
偶尔有风刮过,带起地上散落的枝叶,夹杂着“沙沙”的声响,随风飘起,飘落在三三两两、脚步匆匆的行人肩上,被随手掸落,辗转飘零,又夹裹进另一波的寒风里。
深冬的季节,大多数的人们此时还在熟睡。
飞飞早已起身,端正好姿势,开始日复一日的修炼过程。从恢复了心智开始,哪怕再疼再累,他也从未中断过这方面的练习。
窗外天色愈白,有红光辉映进窗栊里,隔着藤蔓枯萎的间隙,可以看见一轮红日正努力着跃出天际。
金辉密布,霞光万里,伴随着霞光升起的是飞飞那缤纷炫艳、晃人眼眸到让人几乎不敢睁开直视的七彩灵力。
灵光七彩闪烁,映衬着霞光,变幻出愈加绚丽多变的色彩,混合着强大的灵力光辉,不断飞速地旋转、翻滚、攀升、增长,其光芒将那霞光都逐渐逼退出去。
窗外,太阳早已升起,天地万物都恢复了白昼的生存秩序,有人声骚动,车鸣、打斗、争吵、嬉闹,夹杂着千万种、千奇百怪的声音凑在一起,凑成这一片喧哗闹市、平凡人生。
灵光依旧在不断地闪烁、流转、攀升、增长,飞旋的速度已经让人看不清灵光具体旋转的过程和轨迹,只能看到一个愈加膨胀的炫彩光球,散发着夺目的光辉,在愈加膨胀的过程中已经恍惚可以看见一只飞鸟的雏形,却又仿佛被什么禁锢住,始终突破不出那一个瓶颈,只能被禁锢在瓶子里,发挥不出真正的威力。
灵光不断的旋转、闪烁,灵光中飞飞的额头已经渗出颗颗豆大的汗滴,顺着俊俏的面容滚落下来,滴入身边盘坐的周围,灵光中升腾起滚滚的雾气,翻滚着,仿佛要蒸逼出飞飞身上全部的力气。
飞飞脸涨得通红,灵光夹杂着水汽,蒸逼出他全身最后一丝精力,他撑了又撑,却最终坚持不住,身形晃了两晃,勉力向后一倒,终于晕了过去。
有细长的手轻轻拭去他额上的汗滴;冰冷的毛巾擦在脸上,缓和着他被灵力逼尽时,那全身毛孔尽开的窒息;翻涌的血管在轻柔的擦拭下逐渐平息;温柔的女声在他的耳边不断轻哄低语,安抚着他紧张的心神,让他逐渐清醒,开始恢复了呼吸。
“姐姐……”飞飞呻吟了一声,缓缓抬起眼皮,眼中出现一个模糊的身影,逐渐清晰放大,待飞飞看清楚,又不觉有些诧异,“怎么是你?”
“躺着,别动……”萱萱伸手止住飞飞的起身,道:“我就是有些不放心你,这就过来看一看……”
“萱萱姐姐,谢谢你!”飞飞听话地点点头,放松身体,又无力地躺了回去。
萱萱一边低头不停地将汗湿的毛巾换回清水里搓洗,一边又忍不住有些心疼的轻声责怪道:“你这孩子,要不是我赶过来看一下,你晕倒也没人管……”
“没事的……”飞飞无力地摇摇头,勉力笑了笑,道:“我自己修炼都习惯了,灵力老是逼不过变身的那一关,体能都透支了,还是不行……”
“说到这个,我还真想说你呢?”萱萱边换毛巾,边问道:“明明阿伦和你姐姐他们都讲好了协议,你为什么还要自己犟着跑出来,偏要自己一个修炼?”
“你明知道光凭你自己一个人能力,根本没有办法闯关变形成功,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倔强呢?”
“为什么?”飞飞想了想,摇了摇头,抬眼看着萱萱,问道:“萱萱姐姐,你真的的愿意让阿伦帮我修炼吗?”
“明知道盟主的计划和结局,你真的愿意看着阿伦帮我修炼,看着阿伦他……”
“我不愿意!”萱萱停下手中的毛巾,看了看飞飞,想了想道:“不管我对你多好,毕竟阿伦才是我亲弟弟。”
“只要有一丝的可能,我都不会同意阿伦帮你修炼。”
“可是……”萱萱低下头,眼中升起一丝无奈,“就算我们不同意,又能怎么办呢?”
“在阿伦选择和你们协作之前,我们全家已经商议探讨了很久,‘宝灵精魂’的修炼是关系到整个时空大局的计划,牵涉的关系愈多,其引起的争夺也就愈多。”
“在这几方的势力争夺中,单凭我们王家一家的能力,单凭阿伦一个人的力量,哪怕他有身为盟主分身的强大灵力,也抵不过盟主发动的整个计划的合力之围。”
“阿伦他只能想办法尽力为我们王家争取最大的利益,其他的想法……”萱萱苦笑了一下,接着道:“其他的想法,其实都不过是自我欺骗、自我安慰,最终还是白费力气。”
“你觉得我这样也是白费力气吗?”飞飞苦笑着抬起头,直视着萱萱,追问道:“你们是不是都觉得像我们这样固执、这样倔强、这样不听劝告、不停安排,始终坚持着自己的意见和方式,我们这样最终都只是白费力气?”
“明摆着的境遇放在那里,实力的悬殊又有那样大的差距,在这样的严峻的形势下,我们还要坚持我们的固执,是不是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难道你要我们还没有尝试就开始放弃?什么都不做,只是乖乖地在那里,被动地听别人的安排,像个傀儡般,静候着结局。”
“不,我们做不到!”飞飞摇摇头,强撑着坐起,他抬眼看着萱萱,眼神异常的坚毅,“不管是我,还是阿伦,还是其他的任何人,只要我们还有血性,只要我们还有能力,哪怕只有一丝丝的可能,哪怕只能做到一丝丝努力,我们也会坚持下去,绝不会轻易的放弃。”
“我们谁都不会被动地等待着自己所不想要的结局,哪怕无能为力?哪怕实力差距?我们谁也做不到就这样眼巴巴地等着坐以待毙。”
“可是……”萱萱伸手擦去飞飞额头上因为激动而挣出来的汗滴,想了想,又叹气道:“可是情况摆在那里……你这样……”
“我的修炼到了瓶颈,怎么也闯不过去,可是我却绝不会放弃!”飞飞点点头,眼神却依旧固执而坚毅地。
“再多的经验和事实都只代表着过去,未来属于不可知的变数范围,在它没有到来的时候,谁也没有说出它绝对的可能。”
“生命的组成就是一个不断探试摸索的过程,每一分每一秒多存在着不可知的变数可能,这一秒不能确定下一秒的事,这一分钟的不可能不能代表,下一分钟就不能变成可能。”
“事情的发生、改变,真正的过程只是那一瞬间,这一分、这一秒、这一个动作、这一个事实或者结局,在这一分、这一秒没有到来的时候,之前所有的努力,好似都只是不可能的白费力气。”
“我不怕别人的笑话或者埋怨,不怕别人怪我为什么总是固执,喜欢白费力气。”
“在有限的生命可能里,尽我的力量探索最大的变数可能,尽我的能力去改变着这一切,也许可能改变,也许只是白费力气。”
“历史的车轮不会为我改变,但我却没有空度我自己的年华,空置我自己的能力。我尽我所能的去改变一切,改变由我自己所书写的历史,也许不堪一视,但对我自己的生命,却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年轻,不就是这样吗?在我们这个还可以跑得动、跳得动的青春年纪,如果我们不去争,还有谁去争?如果我们不去努力,还有谁去努力?”
“安于现状的人生,不是属于青年的人生;放弃努力的境遇,只会给我们的生命留下颓败的痕迹。”
“不管未来结局与否,起码这一刻,我在努力;起码这一刻,我没有放弃。”
“未来存在于变数里,有努力,不放弃……”飞飞抬眼盯视着萱萱,双目炯炯放光,信心满满地道:“我相信,未来没有什么不可以!”
“萱萱姐姐,萱萱姐姐……”抬手晃了晃发愣的萱萱,飞飞显现出难得的调皮。
他皱眉笑了笑,轻声问道:“萱萱姐姐,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萱萱许久才缓过神来,她抬眼打量着飞飞,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飞飞,刚刚那些都是你自己想的?”
“是啊,怎么了?”飞飞有些不解,
“太帅了!”萱萱猛地跳起来,一把抱住飞飞的头,习惯性地揉了揉,笑着道:“没想到飞飞已经这么懂事了,已经能说出这么多的大道理了。飞飞,你进步的速度,简直让萱萱姐姐太惊诧了。”
“这有什么好夸赞的?”飞飞涨红了脸,不好意思的扭着头,想要从萱萱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小声道:“你都知道我已经长大了,就不要再这样抱着我的头啦!”
“对不起!我习惯还把你们当小孩子了。”萱萱笑着赶紧松开飞飞的头,帮他整理被弄乱的发型,有些不舍地道:“阿伦早就不让我碰他的头发了,没想到,现在飞飞也知道爱护发型,爱美了。”
飞飞从萱萱的怀抱中挣脱开来,嗫嚅着解释道:“我……我只是有些不太喜欢被别人碰头发……”
“我知道啦!”萱萱拉长声音,点点头,想想还是忍不住又伸手捏了捏飞飞的脸蛋,笑着道:“所有的帅哥都爱美,头可断,发型不可乱!”
“萱萱姐姐……”飞飞护头护不住脸,只好呆呆地,任凭萱萱将他的脸蛋捏了够,方才苦笑着道:“萱萱姐姐,也不要老捏我脸啊,很疼的!”
“唉……”萱萱面带可惜地停下手,想了想,又意犹未尽地揉了揉飞飞的脸蛋,方才无奈地道:“帅哥长大了,我们就要要避嫌了。”
“阿伦也不给我们姐姐们碰他了,现在飞飞也这样子了,唉!帅哥还是小的时候才可爱啊!”
“萱萱姐姐……”飞飞捂着脸,尴尬地后退几步。
“不跟你开玩笑了。”萱萱好笑地看着愁眉苦脸的飞飞,笑着招招手道:“从现在开始,萱萱姐姐不会再把你看做小孩子了。”
“飞飞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成熟的思考和处理方式。就如同你所说的那样,只要你没有空置你自己的能力,只要你尽力地去改变着你所能改变的一切,你的生命、你的历史就由你自己去努力创造。”
“飞飞,不管这时空以后的结局如何,不管最终该怎样判断你现在做的是对还是错?”萱萱爽朗地拍了拍飞飞的肩头,笑着道:“只要你有这一份决心和毅力,萱萱姐姐就会始终支持你,一直到最后。”
二百一十七、
二百一十七、
“你滚!你滚!你又骗我!”
终极一街唐宅之外,隐约又可听到阿伦的低吼,夹杂着唐心的抽泣和劝哄。
屋子里东西早被扔的七零八落,杂乱无比,而神情暴躁的阿伦正叉着腰,低着头,焦躁地在其中来回穿走。
唐心僵立在沙发前,神情紧张,不敢多说一句。
“你又在骗我!”阿伦瞪视着双眼,一手指着唐心,恨声指责道:“你根本就没有收心转意来喜欢我,你根本就只喜欢董成哥,你根本就不喜欢我……”
“你只会骗我、利用我,利用我的灵力,利用我的感情来牵制着我……”
“你想让我来协助飞飞,可你多少也拿出一点诚意来感动我……”
“你根本就没有……根本就没有,多少天了?这已经多少天了,为什么我们的灵力还是无法交融?”
“这代表你根本心意里就没有我,你的灵力根本就不包容我,身为灵族中人,你的元灵牵涉着你的灵魂,你心中没有我,灵力自然也无法交融与我……”
阿伦恶狠狠地控诉着,双手禁锢着唐心,禁锢着那纤弱的身躯来回不停地晃动,晃得唐心面色苍白,完全无法开口。
“你说啊……你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就不能接受我?我对你那么好,我为你情愿牺牲那么多,你为什么就不能改变心意?为什么就不能来爱我?”阿伦一声连一声地控诉,禁锢着唐心,神情狂乱暴怒。
“阿伦……”唐心面色苍白,被晃动的几乎喘不过来气,只能勉力地挣扎着,解释道:“阿伦,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再试试,也许是其他原因,也许……这一次我们就可以灵力相融。”
“没用的!根本没用的!”阿伦燥怒地挥舞着手,“你根本就不爱我,根本就不想包容与我,所以你的灵力才本能的排斥我,你的灵力根本就不能和我交融,是因为你根本就曾来爱我,你从来就不爱我,所以你的灵力才会不相融于我……”
“阿伦……”唐心还想勉强解释,
“不要再说了……”阿伦暴怒地挥舞双手,打断唐心的话头,他双目怒视着唐心,神色异常阴冷地警告道:“你不要再想着欺骗我、哄骗我……”
“人的灵魂折射着人内心最真实的情感,你若再不能和我灵力相融,那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
“飞飞‘宝灵精魂’修炼在即,你若能保佑他自行修炼就罢,否则……”阿伦冷哼一声,接着道:“等他坚持不下去,等他抵御不了修炼变身的禁锢痛苦的时候,等他来求我的时候……”
“到那时,你若还不能收心转意,若还不能和我情意相通,面对着他身为‘宝灵精魂’修炼者的强大灵力,面对着他毫无抵抗力的处境,我可不保证我能受得了那种诱惑,灵力反噬,借他的灵力来成就我的计划,倒也是个不错的机会。”
“你不要以为我只是恐吓你,我只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从现在起……”阿伦晃动着唐心的身躯,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表,恨声吼道:“从这一分这一秒起……你就只能想着我,看着我,你的每一丝每一毫,每一点滴的灵魂都只能属于我,你听到了没有?”
“我……”唐心惶恐地睁大眼睛,看着面前暴怒的阿伦,战战兢兢地小声重复道:“我……从现在起,就只想着你……只喜欢你……只属于你……”
“说大声一点,重复……重复……我听不到……”阿伦燥怒地大声吼道,
“我……我……”唐心惊吓地闭上眼睛,想要重复,却惶恐地说不出口,只能无声地不停流泪。
“你又在哭……你又在哭什么?”阿伦无力地松开手,放开唐心,颓废地蹲下身子,抱住头,发泄大吼道:“明明是你在骗我,你只是利用我……”
“为什么你只要一哭,就能逼着我松手?”
“我为什么要喜欢你?要喜欢一个根本不喜欢我的女人?我为什么要这样?”
“我现在就走,现在就离开你,我再也不要受你的利用,再也不要去协助飞飞修炼,可不可以?”
“我不要协助飞飞的修炼,我不要待在这终极一街,我要做自己的事情,我要凭借我自己的灵力,独立为王……”阿伦狂乱地拽住唐心的手,痛苦地哀求道:“你不要拦着我,不要看着我,不要逼着我对你动手,让我走,让我离开这终极一街,让我们各自凭借各自的实力来争斗一番,看这时空到底归谁真正的主宰?可不可以?”
“肯定不可以,”唐心摇摇头,抹了抹脸上的眼泪,止住了愧疚的颤抖,轻声道:“盟主将牵涉你的任务交付于我手中,我就必须要看住你,控制你的灵力和所作所为。”
“除非你亲手杀了我,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否则,我就必须要阻拦你的离去。我不能任由你的灵力妄为,成为威胁时空安危的隐患势力。”
“你不觉得你太残忍了吗?”阿伦愤怒地责问道:“你根本就不喜欢我,根本就不爱我,却要为禁锢我的灵力而被动守在这里陪着我。”
“你让我白白地付出感情,白白的任你利用,被你禁锢,却得不到一丝真心真意的回报,哪怕是为了救飞飞,你的灵力都不愿意和我相融,你要我如何才能接受被禁锢在这里?如何才能心甘情愿地被你利用?”
“阿伦,对不起!”唐心痛苦地摇摇头,低声道:“我真的想尽力的喜欢你,接受你,可是……”
“可是你的心根本不听你的理智,对不对?”阿伦冷哼道,“你不喜欢我,就放开我……”
“我不要待在这终极一街……”阿伦抬脚欲走,
“不可以,”唐心紧张地伸手拽住阿伦,哀求道:“你答应过要控制你的灵力……”
“我是答应过了,可你们呢?”阿伦瞪视着唐心,“你做到了吗?我唯一的交易就是你,我喜欢你,你对我的反馈呢?”
“我……”唐心迟疑着,不敢松手,
“你做不到喜欢我,你还妄想和我谈什么交易?”阿伦冷哼一声,慢慢逼近唐心,低声逼问道:“你能放弃董成?你能回心转意?你能喜欢我吗?”
“你能做到,我就答应我们的交易……”阿伦抬起手,托起唐心的下巴,双目逼视着唐心的眼睛,轻声道:“你若不能,就别怪我反悔……”
“我……”唐心心中有愧,只能无言闭上双眼,习惯性的想要逃避。
“你还是做不到啊……”阿伦无奈地低叹一口气,抬手缓缓抚上唐心嫣红的双唇,看那苍白的面容、紧闭的双眼,还有那纤细的睫毛就在自己眼皮底下颤动,阿伦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一低头,就吻上了唐心的双唇。
“你……”唐心惊恐地挣扎着,却又怎能抵御住阿伦愤怒的禁锢,
“你明知道我放不下你,却还在拼命地引诱……”阿伦低哼一声,松开挣扎的唐心,冷声道:“你根本就不知道你到底要的是什么?想要利益,又想要固守住自己的感情,鱼和熊掌,二者兼得,你不觉得你想要的太多?”
“过于放纵你的选择,对我自己实在是一种苛刻,”阿伦低下头,再次拥吻上唐心的嘴唇,双手用力禁锢,容不得唐心有一丝挣扎的可能,“我不会再任由你自己慢慢选择、反复,我要禁锢住你的全部,由躯体到内心,我要占有你,让你全部归我所有,让你全身都打上我的烙印,我不信到那时,你还会不属于我?”
“阿伦……”唐心痛苦地挣扎,却又无力反驳,
“放开你的心,让它接受我……接受我……”阿伦沉迷地低语,紧紧抱住唐心,不断地轻吻着,“你明知道现在,你只能接受我,你只有接受我……”
“阿伦……”唐心浑身颤抖着,却无力抵御,阿伦的责问让她无言以对,扪心自问,这样情形,她又有什么理由来选择抗拒?
苦涩的轻吻,伴着一串又一串的眼泪,纠结的情感,这一步的坚持,对他们的将来到底是错还是对?看不清的未来,有太多的可能在变数里;未知的结局,在没有选择的迷茫里,只能摸索着,这样一步、一步慢慢发展下去。
二百一十八、
二百一十八、
人很多时候都由不得自己的选择,阴差阳错,或许换来的就是另一种意想不到的结局。
小小的唐家宅院,不过是这大千世界里沧海一栗。十二时空,每一个时空都有着各自的守护和纠葛。
对于唐心和阿伦来说,也许是固执的牵绊和纠缠,也许就是那一瞬间的软弱和退缩,奇妙的因缘让他们相识到结合,错杂的情感,谁又能知道他们心中收获的是心愿得偿的甜蜜还是悔不当初的苦涩?
发生的已然发生了,该发展的还要继续向前发展着。
在阿伦的灵力终于和唐心相融的那一刻,仿佛一道利箭般的迅疾的力量从阿伦的头心喷涌而出,在某名的力量吸引下,犹如遵循着血缘的天性,直穿过唐宅的上空,穿越了终极一街防护层,直直地向着那个既定的目标飞跃而去。
那个既定的目标就飞飞,身为时空秘宝的“宝灵精魂”,其整个灵核乃是铜时空灵族力量源泉所在,它自动的寻找吸附着,来自天地间所有能为其所用的灵力精华,经过吸附、修炼、引转之后,转化成“宝灵精魂”灵核之力,以便于其能够逐步汇聚起更加强大的灵力,最终修炼成形。
因为“宝灵精魂”灵核的自身护体本能,之前屡屡被拒的阿伦灵力,在融汇了唐心血缘相汇的灵力之后,这一次没有受到任何的阻碍,直接突破了飞飞护体灵力的防护,直冲入飞飞正在专心修炼的“元灵”之中。
被包围在七彩灵光中正专心修炼的飞飞,其“元灵”骤然为外力所破,强大的灵力冲击,让飞飞猛地睁开双眼,浑身上下爆发出强大的气流,冲击的周边物体纷纷晃荡不已。
飞飞圆睁着的双目中迸射出道道压抑不住的精光,异常严峻的神色,在挣扎和压抑之后,终于克制不住的爆发出一声怒吼。困顿的灵光骤然闪亮,突破了禁锢,在飞速旋转中闪现出一只凤凰的雏形。七彩灵光羽翼,包裹着诡异的艳红,凤目如血,在七彩灵光中昂首怒视,似瞪似怒又似有几分得意。
凤形辗转,灵光反复,似有火光在星星闪烁,又似有七彩灵光将其压抑湮灭。
灵光中,凤形与飞飞交错出现,挣扎的怒吼早已嘶哑了飞飞的喉咙。这突然袭击而来的灵力,冲破了他护体元灵的阻碍,在协助他破体修炼变身的同时,也冲破了他克制防范的心神,就是那一瞬间的疏忽,他能清楚地感觉到阿努比斯魔性的入侵,在灵力修炼成形的瞬间,阿努比斯的“火凤凰”之形已经抢夺了先机,现在的他唯有借助自己强大的克制力量,来克制住自身灵力的进一步变形,也借以克制住阿努比斯“火凤凰”的争夺。
阿伦的灵力持续不断的向外飙射,直至逐渐变暗变弱,渐渐没有了力气,而阿伦也浑身虚弱地瘫软了身躯,陷入了灵力脱尽的昏迷之中。
“阿伦!”唐心惊叫一声,心中惶恐与愧疚交集,听从命令的安排,顺利地控制了阿伦的灵力,可这近乎性命相夺的恐怖,让她又有些愧疚,世事为什么就没有两全的选择?
“你莫担心,我还不至于现在就死了,”阿伦勉力睁开眼,看见面色惶恐的唐心,笑了笑,有气无力地道:“盟主的计策实在狠毒,血缘的天性,稍有不慎,不但控制了我,连飞飞也无法逃脱。”
“飞飞他……”
“飞飞他只怕已经冲破了变形的最初时刻……”阿伦冷笑了一下,抹了抹了嘴角溢出的血沫,轻声道:“只是这变形也非他所想象……我能感受到他现在好似并不太顺利……”
“不太顺利?”唐心苍白了脸,伸手扶着阿伦,满心想问又不敢问。
“我的灵力是在他修炼最淬不及防的时候,猛地冲破他元灵的防护,袭击而入,他的元灵因为遵循血缘的天性关系,对我袭击而入的灵力毫无阻拦。他在修炼中。淬不及防,大受震动,其心神必然会有疏忽、受伤损。而他的修炼还与一般人不同,魔界至尊阿努比斯是和他有着特殊联系的分身,他们在修炼中,心神有时竟然可以神意相通,阿努比斯本就想通过心神的控制来剥夺飞飞‘宝灵精魂’的修炼成果,在这灵力骤破,变身成形的关键时刻,飞飞心神若有受损,只怕难能抵御住阿努比斯对这灵力修炼的掠夺。”阿伦冷冷说出自己的分析和理由。
或许因为阿伦灵力退缩的关系,没有了阿伦灵力对元灵的袭击,正在七彩灵光中与已经稍稍变身成形的“火凤凰”勉力挣扎的飞飞,也终于可以渐渐稳定了心神,慢慢汇聚起全身的灵力,缓缓将那初具雏形的“火凤凰”的身形压制回灵光的消融之中。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般漫长,在飞飞七彩灵光的旋转消融中,初具雏形的“火凤凰”终于缓缓暗淡了痕迹,最终完全融入七彩灵光的旋转之中,看不见踪影。
飞飞长吁出一口气,无力地瘫软了身体,抬手抹去额头的汗水,仰躺在修炼之处,大口地喘着粗气。灵力的变身成形差一点就失了控制,想到阿努比斯的掠夺,他不禁有些心有余悸。
本想依靠自己的努力,但最终还是借助了阿伦的灵力,灵力进入元灵的方式,霸道的令他措手不及,稍有不慎,他不知道会面临什么样的结局?
看来是姐姐和阿伦出了一些问题,容不得选择的变身,不知道阿伦和姐姐现在又是个什么样的境地?遥看着终极一街的方向,飞飞微皱起了眉。
但眼前的情形已容不得他有再多的思绪,没注意间,他的身边已是魔影重叠闪动,原来是受到“宝灵精魂”灵光变身成形的招引,忍不住想要前来掠夺的各路大小魔头,三三两两、纷绕推挤着,逐渐将他所在的小屋包围了起来。
飞飞收敛了心神,抬手飚起七彩灵光,经过了变身成形的冲关之后,他的灵力又有了飞速跃进的一大步。现在,不需要外界的协助,仅凭他一人之力,也足以轻松解决掉这些不上道的小魔头了。
灵光闪处,魔光即逝,三三两两的小魔头们,很多尚来不及发出一声挣扎和惨呼,就已经被飞飞强大的灵力消融的无踪无迹。
这个历经修炼之后,已经完全非同以往的少年灵主,七彩灵光包融映衬着他愈发的光彩神异,他随手挥发出来的强大灵力,如雷霆闪电般迅疾地消融着所过之处所有的魔力。
那些侥幸躲逃在外围的小魔们,这才慌了心神,纷纷楞在远处,不再敢轻易上前挑衅、袭击。面对这样强大的灵力,他们自认谁也无法独自应对,只能狼狈地逃脱出去,赶紧向自己的主子魔头禀告求助。
二百一十九、
二百一十九、
“我爸妈生病了?”阿伦依靠在沙发上,面色有些苍白,灵力消耗过度的身体还有些虚弱,“大姐夫,这该不会又是你们魔化家族的诡计之一?”
“瞧你说的?”邵宗微微一笑,“这本来就是我们的计划之一,若不惊动爸妈,我们又怎么有理由让你逃脱终极一街的防护?你若不回王家,我们后续的计划还怎么执行呢?”
“后续的计划……”阿伦冷笑一声,“只怕是后续怎么控制我的计划吧?”
“阿伦,”黄安琪走过来,赔着笑脸哄劝道:“爸妈已经习修了魔化**,不论如何,我们家族和魔化家族已经相互有了牵扯,就算为爸妈尽一份孝敬,你和我们魔化家族合作,也未必都是害处,没有利益。”
“哼……”阿伦皱起眉头,扭头不语。
“阿伦,”安琪的声音愈发娇媚,她依靠到阿伦身边,伸手轻轻握住阿伦的胳膊,上下摩挲着,柔声道:“都说百善孝为先,我们为人子女者,自然以父母的想法和利益为重,怎样的方式对父母来说,对家族来说,可以获得的利益最大,当然是最适合的行为方式了。”
“把你的爪子拿开,”阿伦冷着脸,面带嫌恶之色,冷声道:“你们魔化家族,性属魔道,魔性叵测,还能知道什么孝善行为准则?”
“说吧,你们魔化家族掌门人,到底又想出什么新的鬼主意?”阿伦扭手挣脱安琪的牵扯,回身坐到沙发上,抬眼看着邵宗和安琪,冷声问道,
“阿伦的性子还是这么急,”邵宗笑笑,伸手端来茶水,道:“好不容易离开终极一街,回家一趟,连茶也不喝,就急着问事情了。”
“你也知道我从终极一街回来一趟不容易,有话你们就快说。”阿伦不在意地接过茶水,一口喝下,却不知已经着了道了。
“这话可是快不得、急不得,”邵宗笑吟吟的起来,别有深意地看着阿伦,轻笑道:“就让安琪表妹和你慢慢的、细细的说说好了。”
“邵宗,你……”阿伦心知有异,却已挣脱不得,
“安琪,剩下的就看你了。”邵宗笑着推了推安琪,看着阿伦接着道:“飞飞变身成功,你的灵力已经可以轻易突破飞飞元灵的保护和抵触。”
“你身为盟主的分身,有那样强大的灵力,我们掌门人自然害怕你想独力称大。为了更好地合作,掌门人就想让你和表妹的魔力再融合融合,让你混合了我们魔化家族魔化之力的灵力再突破飞飞元灵的保护和抵触,到那时,飞飞修炼的‘宝灵精魂’的灵力,还不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邵宗……”阿伦还想奋力挣扎,却已被安琪紧紧缠住,后续的话尽数湮灭于纠缠的唇舌。
药力之下,阿伦最终抵御不住来自身体本能的需求,几番翻滚、痴迷、沉沦、挣扎,疯狂的发泄和纠缠,安琪的魔化之力已尽数侵入阿伦身为盟主分身的灵力之中。
“从现在起,只要你的灵力能再次的突破飞飞修炼的元灵,那飞飞的修炼之形,必然要感染了我们魔化家族的魔化之力,‘宝灵精魂’的修炼成形也必将受到我们魔化家族的感染和影响,到那时……”安琪贪恋地抚摸着阿伦的面容,发出一声满意地低笑,
“到那时又怎么了?”阿伦嫌恶地扭过头,却已精疲无力。
“到那时,还不知道飞飞会不会受到什么影响?不知道会不会变成什么奇怪的‘魔鸟’呢?”安琪笑着抬起头,
安琪目光痴缠地看着阿伦,想了想,又低声道:“你身为盟主分身,拥有那样强大的灵力,我知道你必不甘愿委屈于我们魔化家族掌门人的控制,你若真心对我,到那时,我必想法助你一臂之力。”
“就凭你?”阿伦冷哼一声,“你不过是魔化家族掌门人手下的一枚棋子罢了,你除了会帮他想法设法地牵扯住我,害我之外,你又有什么能力?”
“你呀你……”安琪低叹一口气,幽幽地道:“你总看不见人家对你的真心实意。对你好的,你总是轻视,你对我恶言相向,可你对那个唐心姐……”
“那个唐心姐,她哪一点比我呢?”安琪不服气地低声道:“她才是真正的利用你,伪善的都不吐骨头的主。她哄你、骗你,你都甘之如饴,我真心对你好,你却只是轻视不理。”
“她不过是想借你的灵力帮飞飞修炼罢了,你送她十颗心,她也不会真心对你的。”
“那也是我心甘情愿的。”阿伦冷声道:“我对她好,我喜欢她,我为她做什么都是愿意的。”
“你为她做什么都是愿意的?”安琪气恨交加,不由地声音都有些颤抖,“你哪怕为她抛弃性命,也是愿意?”
“我既然爱她,抛弃性命又算得了什么?”阿伦闭目不看安琪,
“好!”安琪恨的浑身颤抖,忍不住伸手摸出藏在衣服中的“速还控心针”,想起魔化家族掌门人的交代,就恨不能立马伸手就在阿伦身上扎上这一针。
“安琪,”魔化家族掌门人声音异常阴冷:“这是你最后一次将功抵过的机会,你这没用的东西,枉费我们费尽心思,从小就将你安Сhā在阿伦身边,却连那么个破小孩也勾引不来。”
“拿好这支‘速还控心针’,这是在‘速还针’的基础上加强改进的品种,可以在瞬间之内,控制对方的神灵之气,将其所有的能量尽数吸附,归属我所用。”
“你只需在阿伦最不防备的时候,将这针管Сhā入阿伦体内,适当控制住阿伦的神灵,我会在飞飞最后完全变身成形的关键时刻发动这支针管,借助你和阿伦交融的魔化之力,进而控制吸附住阿伦和飞飞的所有灵力。有了时空秘宝‘宝灵精魂’和阿伦盟主分身的两大强大灵力,何愁我魔化家族不能彻底魔化进阶,进而一统时空?”
安琪双手颤抖着,看着散发出黑色荧光的“速还控心针”就在离阿伦胸口不到一寸的位置,却犹豫着怎么也下不去手。
阿伦犹自紧闭着双眼,不想看见安琪那张惹他讨厌的脸,冷声道:“你们的目的已经达成,你还不快滚,你还想在我身边赖多久才行?”
“我……”安琪脸上恨意骤增,想要下手,“速还控心针”已堪堪挨着阿伦胸口的皮肤,却依旧下不了手。
犹豫了许久,安琪终只低叹了口气,收手将“速还控心针”收回衣服中。
贪恋地看了看阿伦的躯体,安琪无奈地穿好衣物,转身出去。刚出门口,就听得一声阴测测的低唤。
“安琪,”魔化家族掌门人立在门口,双目冷冷地盯视着黄安琪,低声逼问道:“你给那小子扎上了‘速还控心针’了吗?”
“我……”安琪嗫嚅着,额头渗出汗滴,“我还没有……”
“啪”清脆的一巴掌猛地甩到安琪的脸上,五个通红的指印迅速地肿胀显现了起来。
“没用的东西……”魔化家族掌门人恨声骂道:“这么好的机会,你都不会利用,现在扎不上,下次,你还有这样亲近他的机会吗?”
“还是你妄想借我们给你制造的机会,想乘机和这小子多亲热几次?”
“你该不是真对这小子动了心了吧?”魔化家族掌门人伸手捏住黄安琪的脸,狞笑着讥讽道:“你别忘了我们是魔化家族的成员,所有不为我们魔化家族成员所用的力量,都是我们所必须要消融的力量。”
“那小子不过机缘凑巧,他是盟主的分身,他那强大的灵力若是心甘情愿为我们魔化家族所用也就罢了,可他若是不愿成为我们魔化家族的一员,那也就是我们魔化家族扩张强大的阻力之一,我们对他只有利用,没有顾惜。”
“我是不顾一切要得到他的灵力,你最好乖一点,识相一点,否则……”魔化家族掌门人冷笑一声,指着那“速还控心针”道:“此针一出,必伤性命;针随我控,不得迟疑。安琪,你可记住,只要我发动了这针,你就必须将它Сhā入阿伦的体内,否则针的魔力反噬,任谁也救不得你。”
黄安琪惨白着脸,双颊红肿,嘴角也被魔化家族掌门人扇破了皮,渗出点点血丝。她畏缩地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将那“速还控心针”收好,不敢再有言语。
二百二十、
二百二十、
飞飞盘腿而坐,例行的修炼,经历过突然变身成形的灵力侵袭后,他对修炼的过程更是增添了一份小心和谨慎。
七彩灵光经过变身后,光彩愈加绚丽夺目,光彩散发开来,将飞飞全身笼罩其中,光华映衬的周边数丈之内,均都黯然失彩。
飞飞集中心神,缓缓感悟着体内的灵力,引导着它修炼盘桓,渐行渐进,直至遇到熟悉的滞碍,飞飞凝聚心神,慢慢试探引导,又是一个进程的关口,没有切实的把握,他还不敢冒然激进,否则心力不足,灵神失控,只怕又被魔性所趁机袭击。
灵力继续缓慢地试探着,想要寻找到一个突破关口滞碍的所在,却被无奈地禁锢着,膨胀的灵力愈聚愈多,阻塞的飞飞浑身经脉又开始胀痛起来,灵力愈加聚集膨胀,飞飞愈加谨慎小心,任经脉爆裂般的胀痛袭击着全身,心神却是一点也不敢放松。
仿佛又有熟悉的力量突然袭击而来,混合着血缘的天性,修炼中的元灵丝毫没有抵御和防范,阿伦的灵力又一次径直袭击入飞飞正在修炼的灵力之中。
这灵力庞大、汹涌而霸气,一入飞飞体内,径直冲入经脉,顺势而下,直达修炼的关口之处,阻碍的关口在这强大的灵力冲击之下,仿佛有些松动失守,经脉一阵牵扯般的胀痛,却是原本阻碍的关口如溃坝般尽数即将崩裂,这已超出了飞飞“宝灵精魂”所修炼的正常速度,一旦经脉关口崩裂,则灵关失守,飞飞修炼的七彩灵力将尚未吸收,就放荡四散如经脉之中,不受约束之力,整个修炼程序错乱,纵然灵光变身成形,却已失了控制,不成正途。
飞飞心中一紧,情知不对,待要汇聚自身灵力,却又发觉另一般的异样挟裹在袭击而来的灵力之中。
“为什么阿伦的灵力之中会有魔化之力?”飞飞猛然一惊,灵力修炼已受阿伦魔化灵力所扰,失缺了原本的路数,在体内四散纷乱,相互阻碍、挤压、碰撞起来。
瞬间蜂拥杂乱的灵力,让飞飞耳目一齐开始轰鸣,他全身胀痛无力,再也无法集中精力,控制心神,而魔性也趁隙而入,让灵光在爆闪之下,开始变幻不停。
瞬间火红,瞬间清冷,夹或惨白无光,却又猛然华光暴起,随着七彩灵光变幻,处在灵光笼罩中的飞飞,仿佛随着这变幻光波,被割变幻裂成了好几份。
豆大的汗珠被灵光瞬间升腾雾化,飞飞挣扎着、翻滚着,几方势力交错争夺,各控一方,牵扯着灵光变幻,恨不能将飞飞伴随着他所修炼的“宝灵精魂”灵力一起,撕裂成可以均分的好几份,各不放弃,各不松手,都想要多吞几份。
克制不住的呻吟,愈来愈大声,再也承受不住的疼痛,撕裂般的折磨,让飞飞几番痛晕过去,又疼醒回来。
灵力继续相互牵扯着,撕夺着,疼痛让飞飞意识逐渐模糊,眼看就要完全失去了心神。
就在这胶着状态中,只听的飞飞低吼一声,一道血光喷出,却是飞飞熬不过疼痛,毅然张口,咬破了自己两个食指的指尖,让汹涌杂乱的灵力伴随着血光飙出,方才缓解了体内灵力的碰撞、挤压和争夺,缓解了那撕裂般的胀痛,连耳目的轰鸣也也稍稍清醒了部分。
猛地失去了膨胀的灵力寄托和压力,阿伦袭击而来的强大灵力在飞飞指尖血脉的带引,也失去了对灵力修炼关口的冲击,由不得控制,就已被那些汹涌澎湃的灵力挟裹在一起,顺着血线的方向从飞飞的指尖冲出。
没有了外来灵力的干扰,飞飞体内剩下的自身灵力也迅速顺应了体内血脉的走向,各自回归了各自经脉中,耳聋目晕的混沌状况得到了缓释,头脑也渐渐开始清晰。
指尖的血线渐渐停止、凝固,飞飞的脸上带着失血后的惨白,他勉强稳定了下身形,抬起手,重新开始汇集起体内剩下的灵力,顺势、引导、归拢、合一。
四散的灵光又开始慢慢归拢起来,色彩也开始由暗淡变得丰富,变幻中,那些单一清冷或带着魔光的色泽逐渐被剔除、消融,“宝灵精魂”七彩灵光又逐渐恢复原先的华彩,光华纯净,绚丽夺目。
抑制不住的鼓掌声突然响起,待得飞飞缓缓收敛了灵光和灵力,睁开双目,浑身上下已如水洗般,尽被汗水所浸湿。
“飞飞,”带头鼓掌的正是龙哥等人,他上前一步,扶起气力尽竭的飞飞,忍不住赞赏道:“想不到你竟有如此强的克制力和精神力,看你修炼,真的让我们太感动,太佩服了。”
“对啊,对啊,”陪护在一旁的小吉还有阿元等也连声赞叹道:“刚刚的情形实在是危急,看你被魔力所袭,又受魔性撕扯,紧张的我连大气都不敢出。”
“可不是吗,”新加入的好友之一,一向沉稳的枝姐也忍不住赞道:“看着你遇险,看着你受袭,知道你在修炼的紧要关头,我们几个的力量太过低阶,即便我们想帮你,也是无能为力。”
“没想你到底是凭借着自己的意志力撑了过来。”龙哥爽朗地笑笑,摆动肥胖的的大手,亲自上阵,帮飞飞精疲力竭的四肢缓缓按摩着,赞许道:“在那样修炼的危急关头,在那样疼痛的折磨下,居然不顾一切的咬破指尖,以十指连心的疼痛来抵御魔性的侵蚀和袭击,借血线将杂乱而袭击入体内的魔性灵力逼迫而出,不管什么的折磨和疼痛,始终能坚持自己的心神,飞飞,就凭你有这样顽强不屈的意志力,龙哥就看好你,相信你不管经历什么样的挫折,都一定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得到成功的。”
“谢谢龙哥,谢谢你们的夸奖,”飞飞微红了脸,不好意思地道:“我只不过进行例行的修炼,还没有办法完全克制自己的心神,还没有办法完全防范抵御住魔性的袭击,现在单凭我自己的力量,还是太薄弱。”
“和我们比,你这样已经相当厉害了,”小吉带着诚心诚意的羡慕表情道:“完全凭借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来进行‘宝灵精魂’的修炼,还要抵御来自各方魔界的袭击。我若有你一半能力,我就已经知足。”
“你只是习修的方向和我不一样而已,”飞飞拍拍小吉的肩膀,诚恳地道:“我们各有各的努力,你在你习修的区域,也取得了让人称赞的成绩,我们方向不一样,其实大家都是一样的。”
“飞飞,你也太会鼓励人了。”阿元笑着摸摸小吉的头发,嬉笑道:“小吉和我们若能有你这样的成绩,我们也就可以帮助你了。”
“你们现在已经帮助我很多了。”飞飞笑了笑,接着道:“有你们教了我很多对外应对的知识,对魔实际战斗的技巧,有你们在外围陪伴我修炼,我感觉自身修炼好似也放心许多了。”
“我们也只能在一旁看看而已,你真正遇到问题,你那个阶别的,我们也是真的有些无能为力。”枝姐和龙哥同时低叹了一口气,
“有你们看着就行了,有你们看着,我心里的底气就足,对魔袭击和抵抗,感觉好像都不一样了。”飞飞笑着哄道。
“你呀……”枝姐摇摇头,想了想,收敛了神色,抬眼看了看龙哥,试探着道:“飞飞刚才的修炼和平时魔性的袭击好似还有些不同……”
“对,的确有不同。”龙哥点点头,沉思了一下道,“飞飞修炼‘宝灵精魂’,体内的元灵有着超异于一般灵族元灵本能的护体和抵御功能,之前飞飞修炼,遇到的都是阿努比斯从心神上魔性袭击,这一次不一样……”
“这一次是阿伦协助我冲关灵力有了变异,”飞飞低声道:“阿伦冲关灵力因血缘天性,不受我护体元灵的抵御和阻碍,能直接冲击混杂入我本体修炼的灵力之中,这强大而不受控制的灵力突袭体内,本身对我集中心神的修炼就是一项突袭的考验,而现在……”
“现在又怎么了?”小吉和阿元连声追问,
“为什么阿伦的灵力中居然融汇了奇怪的魔化之力?”飞飞微微皱起了眉头,“难道阿伦和魔化家族的牵扯还没有结束?还是当中有什么隐情和交易存在?”
“阿伦的灵力能冲破你护体元灵的血缘阻碍,那就意味着阿伦和你姐姐……”枝姐思忖了一下,小心地道:“如果阿伦的灵力中混入了魔化之力,那你以后的修炼岂不是更加危险了?”
“修炼的危险我自己可以想办法抵御,”飞飞皱着眉头,低声道:“我担心的是姐姐,阿伦若真的融入了魔化之力,那他和姐姐之间……”
二百二十一、
二百二十一、
飞飞思前想后,还是放心不下,和龙哥等人打了个招呼,就匆匆赶往终极一街。
熟悉的小院,一推开门,飞飞就忍不住大声喊道:“姐姐,我回来了。”
“飞飞!”唐心正在房中哄劝着阿伦的撒赖要求,猛地听到飞飞的声音,浑身不由一怔,立马冲出来,一把抱住飞飞,眼泪就已控制不住地落了下来。
“飞飞,你瘦了。”伸手摩挲着飞飞的脸颊,看着他愈见消瘦的面容,唐心心疼的简直舍不得放手。
“姐姐,你也瘦多了。”飞飞贪恋将整个脑袋都搁入姐姐肩头,带着撒娇般的蹭了又蹭,也是不舍得离开。
“切!知道的说是姐弟情深,不知道的,还不知我怎的将你们姐弟两隔开,害的你们两厢分离,不得相望呢?”阿伦懒懒从屋子里走出来,带着不屑地表情看着愈加高大挺拔的飞飞,不由地带着几分嫉妒道:“听说你借助我的灵力冲关,已经变身成形了。你的灵力又借助我精进了一步,好似连个子也顺带拔高了些啊。”
“你的灵力……”飞飞抬眼瞪视着阿伦,想要开口质问,想了想,却又止住了口,
“我的灵力怎么了?”阿伦不在意地轻笑一声:“反正我都是你姐夫了,你姐姐一声令下,就算要我把灵力全都给你修炼,我也心甘情愿啊。”
“谢了,”飞飞冷哼一声,“你的灵力,我敬受不起,只要你别干扰我正常修炼就行了。”
“这就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啊,”阿伦抬眼看着唐心,道:“你这弟弟,你只担心他傻,还怕他被别人欺负了去。”
“我看他一点也不傻,占了我的便宜,还说我帮的不是,有这样得了便宜还卖乖的道理吗?”
“阿伦,”唐心尴尬地站在那里,伸手搂着飞飞,自己最亲最爱的弟弟好不容易过来一趟,却不想和阿伦俩总是水火不容,见了面就争吵,让她尴尬地立在中间,感觉帮谁都不是。
“哼,我就知道,说来说去,他毕竟是你亲弟弟,再怎么说,你心中必定还要偏向他的。”阿伦赌气转身向房中走去。
“阿伦……”唐心在背后叫了一声,无奈地低叹一口气,伸手拍拍飞飞的肩膀,小声哄道:“飞飞,你知道他的脾气就这样,姐姐去哄哄他就来。”
“不要去,”飞飞摇摇头,伸手拦住唐心,“他纯属无理取闹,难道姐姐要这样依从着他,哄劝着他一辈子不成?”
“我无理取闹?”阿伦并未走远,听得飞飞劝阻之声,忍不住又回头道:“我无理取闹,也比某些人得了便宜还卖乖好。”
“阿伦……”唐心无力摇摇头,哀求道:“你们俩,能不能不要一见面就吵个不停?你们俩各自让一步,不行吗?”
“我凭什么要让他?因为他呆?因为他傻?”阿伦怒急之下,一向口不择言。
“阿伦……”唐心脸上煞白地看着飞飞,又看看阿伦,突然低下头,止不住地落下泪来。
“你……你不用又装哭来哄骗我,”见唐心落下眼泪,阿伦心中也有几许慌乱,但见飞飞立在眼前,只是不肯低头伏气。
“你……”见姐姐落下眼泪,飞飞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愤怒的情绪,他瞪视着阿伦,怒声道:“你除了折磨我姐姐,欺负我姐姐之外,你还有什么本事?”
“我再没有本事,也是盟主的分身,你若想修炼成‘宝灵精魂’,就得求着我的灵力来帮你冲关才行。”阿伦怒声反驳道:“倒是你,你要不是借助我的灵力,你怎么能够修炼成形?”
“不要和我提你的灵力……”飞飞怒声道,
“怎么,你借助了我的灵力冲关,还不许我提不成,你害怕我笑话你,你丢脸不成?”阿伦愈是不许提,愈是叫的高声,“什么我欺负你姐姐,是你姐姐自己想要我的灵力帮助你修炼,她自己心甘情愿和我做交换,你有什么资格?再这里打抱什么不平?”
“你再说……”飞飞涨红了脸,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怒声责问道:“我就是想问问你的灵力……你的灵力中为什么会挟裹有魔化之力?”
“你说什么?”阿伦楞了一下,心中有些吃惊,
“你愿意为我姐姐牺牲自己,愿意为他将你的灵力协助修炼冲关,我很感激。”飞飞低头看了看犹在落泪的唐心,犹豫了一下,接着道:“老实说,我其实并不需要你这样一份牺牲我姐姐的幸福换来的帮助和灵力。我自身修炼的再艰难,我也没有想过要借牺牲别人来成就我的修炼。”
“至于你和我姐姐之间的感情,你说交易也罢,是我姐姐心甘情愿也罢,我弄不懂,也不想干涉。”飞飞顿了一下,咬咬牙又道:“可是我决不能允许你借机欺负我姐姐……”
“我欺负她什么了?”阿伦心中发虚,只是嘴硬,“我和她之间,从一开始就谈妥的交易,大人间的情事,你小孩子又没有谈过恋爱,还想干涉过问不成?”
“我只问你,你的灵力中为什么会挟裹有魔化之力?”飞飞固执地追问,“你说你和我姐姐之间有交易,这交易是不是有着欺骗的成分?”
“你……你在胡说些什么?”阿伦神色有些慌乱地瞟了瞟唐心,连声否认。
“我没有胡说,你自己做的事情为什么自己不敢承认?”飞飞抬眼瞪视着阿伦,“你利用和我姐姐的关系,灵力轻易冲破我护体元灵的血缘防护和抵御本能,然后,你又在我修炼之际,挟裹着魔化之力,随意干扰我的修炼步骤,想要魔化侵袭我的修炼灵力。你那样轻易地答应我姐姐和宝大先生他们的交易,这其中一定有另一番阴谋诡计。”
“你……你胡说……”阿伦猛地被飞飞道破计划,两眼不住地瞟向唐心,神色愈发慌乱。
“飞飞,你在说什么?”唐心不敢相信地抬起头,忘记了哭泣。
“你问问他自己。”飞飞伸手指向阿伦,
“阿伦,”唐心扭过头,双眼盯视着阿伦,“飞飞说的……是不是真的?难道你一直都在骗我,你答应我们的交易,是因为你需要利用我和飞飞血缘关系来突破飞飞护体元灵的防护和抵御,你其实在想要反过来吸夺飞飞修炼‘宝灵精魂’的灵力,是不是?”
“我……我……”阿伦慌乱地摇着双手,看着唐心愈来愈冷漠失望的眼神,突然冷静了下来,他缓缓收敛了神色,想了想,点头道:“不错,这个交易本来就是我的计划之一,我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
“他们,十二时空联盟的盟主和宝大先生等人,忌惮我身为盟主分身的灵力为魔所用,怕我的灵力一方独大,想要借助我对你的情意,牵扯、消耗掉我的灵力。而我也正好需要你的配合,来消融掉飞飞护体元灵对我灵力侵袭的抵御。”
“说来说去,我们各有算计,谁也说不上是谁亏了谁,要怪只能怪你们对我太过于轻视,太没有防范和顾忌。”
“我已经不是你们当初所想象的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糊里糊涂任由你们利用的傻小子了,现在,我的灵力得到唐心姐你的灵力相融,飞飞修炼‘宝灵精魂’的护体元灵对我已经没有了抵御之力,只要我想,我既可以帮助飞飞修炼冲关,也可以顺手反之,在飞飞修炼的关键时候,突然袭击,直接侵入他的元灵中,魔化吸附他的灵力,打乱他修炼的步骤。可以说,飞飞现在的修炼,已经尽数在我的掌控之中。”
“唐心姐,现在就看你的表现了,你若表现的好,真心对我,我自然会帮飞飞,否则……”阿伦冷哼一声,“别怪我对飞飞不客气,你知道我本来就讨厌他,讨厌到要死的地步。”
“你在恐吓我姐姐?”飞飞怒声质问,
“错,我不是在恐吓你姐姐,”阿伦摇头,冷声道:“我是在要挟她,借助你的性命来要挟她,你不是她最亲最爱的好弟弟吗?你是她生命中的唯一,为了你这唯一的好弟弟,你姐姐再怎么委屈,再怎么将感情交付于我折磨,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你无耻!你卑鄙!”飞飞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怒气,抬手飚起自身灵力,七彩灵光如彩色光剑直直向阿伦飞去。
“小子,光生气骂人是没有用的。”见飞飞抬手,阿伦知道那七彩灵光之剑的厉害,立马闪身回避,轻笑道:“我知道现在我打是打不过你的,但你总是要修炼的,只要你一静心修炼,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防不慎防?”
“你……”飞飞气愤交加,七彩灵光之剑使得虎虎生威,如狂乱的七彩灵蛇般,整个将阿伦围困起来。
可阿伦毕竟也是盟主的分身,他只避让,不接招,单凭他盟主分身的强大灵力将自己全身死死防护起来,即便是飞飞的七彩灵光之剑,一时间却也击不破那护体的防护。
灵光飞绕,缠斗愈久,飞飞愈加气恼焦躁,七彩灵光也有些纷乱起来。偏偏那阿伦也看出了窍门,立在自身的灵力防护层中,继续出言讥讽道:“‘宝灵精魂’不愧是正义力量之源,对付魔力,正负消融,自是所向披靡,可对付我这正统的盟主分身的强大灵力,却是无法消融击破,我要不动用魔化之力,即便你有七彩灵光,又能奈我如何?”
飞飞愈加暴怒起来,想要再加大七彩灵光的力量,却被唐心伸手拦住。
“姐姐,”飞飞焦急地喊道,“我不要你再受他的挟制,他根本就是在骗你,我相信凭我自己的能力,我一定可以抵御他的侵袭。”
唐心摇摇头,抬眼看着阿伦,轻声道:“阿伦,你其实不必要做那么多计划来要挟我。从知道你的灵力可以帮助飞飞修炼那天开始,唐心姐就始终觉得愧对于你,你的任何要求,只要唐心姐可以做到,唐心姐都会毫无理由地答应你去做。”
“我从未想过要受你的挟制,只要你有要求,只要你真心帮助飞飞,唐心姐根本就没有理由拒绝你。”
“可你的灵力中怎么会有魔化之力,还是你根本就不想帮助飞飞?”
“你若不想帮助飞飞,唐心姐不会逼你。挟制住你身为盟主分身的灵力,是盟主的指令,我只会照盟主指令,看护着你。但你若真的要挟魔化之力,你也莫怪唐心姐对你……”
“唐心姐,我绝不是诚心选择堕身为魔,”阿伦有些羞愧地低下头,争辩道:“魔化之力只是个意外,只要你真心对我,我还是和以前一样,为你做什么,我都愿意。”
“姐姐,赶他走,我们不要再受他的欺骗和挟制。”飞飞焦急地拽着唐心胳膊。
“唐心姐,不要赶我走,你若赶我走,我就肯定会堕身为魔。魔性侵蚀,我做不到完全控制我自己,受魔性所控,我也怕我会不小心就伤害了飞飞。”阿伦也上前一步,伸手拽着唐心的另外一只胳膊,苦苦哀求。
“你还在要挟我姐姐?”飞飞怒声道。
“我这可不是要挟,”阿伦摇摇头,“我是哀求,求唐心姐你原谅我。只有唐心姐你能控制住我的心神,只有唐心姐,我做什么才都心甘情愿,否则我放任自流,唐心姐,你也完成不了盟主交付你的指令。”
“姐姐……”
“唐心姐……”
一边一个拽着唐心的衣袖,唐心无奈地摇摇头,抬眼看着阿伦道:“你若答应我,从此再不有魔化之力,唐心姐就……”
“就答应我的要求,对不对?”阿伦意外之喜,忙竖起手,一迭声的发誓道:“我答应唐心姐,从今以后绝不再沾染任何的魔化之力,唐心姐,你还是会和我再一起,对不对?”
“姐姐,”飞飞气恼地叫了一声,恨恨地鼓起了嘴,
“飞飞,”唐心拍了拍弟弟的手,无奈地苦笑道:“你该知道姐姐,不管是事关你的修炼,还是肩负着盟主的指令,对阿伦,姐姐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
“一步错,步步错,姐姐已经错了一步,让你的护体元灵受到了魔化之力的威胁,那姐姐就只能继续这样错下去,姐姐若能真的挟制住阿伦的魔化蜕变,能为维护时空安定牵扯住一股魔化之力,那姐姐做再多的牺牲,也是值得。”
二百二十二、
二百二十二、
“魔化的灵力?”宝大先生诧异地抬起头,“阿伦和魔化家族还有联系?”
“是我们防范的疏忽,”宝二先生点点头,轻声道:“我们没有想到阿伦有另有计策,他本意就是要利用唐心和飞飞的血缘关系,借以冲破飞飞护体元灵对他灵力袭击的防阻。”
“那飞飞的修炼……”宝大先生皱起了眉:“听说已经初步变身成形,冲破了第一关口……”
“是冲破了第一关口,但不是我们做预计那样,”宝二先生摇摇头,“飞飞修炼变身冲关是在他毫无预计和防范的情况下产生的,事实上,若非飞飞意志坚定,防范得当,只怕飞飞元灵已为魔性所染。”
“唐心那里怎么样?”宝大先生略带担心地问:“阿伦灵力沾染了魔化之力,对唐心有没有影响?”
“影响自然是有的,”宝二先生低头想了想,道:“阿伦灵力受魔化之力之染,唐心须得打起十二分精力,以防范阿伦灵力随时可能会发生的突变。”
“阿伦的灵力还会受唐心所控吗?”宝大先生皱紧了眉,
“性由心定,只要阿伦对唐心尚还存有一份真心,唐心应当还是可以适当防范住阿伦的魔化突变。”宝二先生想了想道。
“怕就怕……”宝大先生摇了摇头,低声道:“情感由心而生,任性自由,不受任何外在所控,更不会附应着所谓理智的强求,唐心固然有意羁绊住阿伦,但他想要的回应,只怕唐心未必能够做到给予。”
“这……”宝二先生也不禁为难地皱起了眉,“为了飞飞和盟主的大计,只能希望唐心能够尽量克制自己。”
“克制自己……哪有那么容易?”宝大先生无奈地叹了口气,“事关重大,我们还是先去唐宅看看究竟,再做应对。”
和往常稍有不同的唐家小院,远远就可以感应到阿伦那一股强烈的阴郁暴戾之气,尚未踏进院门,就听到阿伦的暴怒吼叫:
“你……你纯粹就是在骗我,你根本就是在敷衍我……你对我没有真心,我感受不到,感受不到……”
“阿伦……”唐心的哀求声里伴随着无奈的低泣,“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可以,怎么做才能让你满意?”
“不是这样子的,不是这样子苦瓜着脸,整天哭哭泣泣……”阿伦燥怒地挥着手,“我要是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的你……”
“那你到底要我怎样?”唐心茫然无助地站在那里,为了配合阿伦的脾气,她几乎完全克制了自己,百般顺应,从不敢反驳一句。
可愈是这样,愈是仿佛得不到阿伦的满意,面对狂躁暴戾的阿伦,唐心有时真的感觉已经精力憔悴,疲惫到了极点,却仍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才对。
暴戾的魔化之气缓缓印上阿伦的眉心,燥怒之中,让他只想发泄,发泄出自己暴涨的灵力,他缓缓拧起了眉,发红的眼球显露出他已逐渐为魔化之气控制了情绪,他瞪视着双眼,双手一抬,猛地发出一声怒吼,一道挟裹着淡淡黑雾的白色灵光从他头顶心冲出,直奔终极一街之外的飞飞修炼处而去。
“阿伦,”唐心惊叫一声,上前搂住阿伦的身体,连声哀求道:“你……你一定要控制住自己,你不能为魔化之气堕落了你,堕身为魔,不是你一直所不愿意,你……你一定要控制住自己……”
“唐心姐,”阿伦痛苦地皱起眉,不安地在唐心的怀中挣扎着道:“我知道,可是我控制不住我的暴戾之气,一想到我怎么也得不到你,得不到你的真心……我就挫败的想要放弃自己。”
“你在胡说些什么?”唐心颤抖着哄道:“唐心姐就在这里,唐心正抱着你,唐心姐已经属于了你,你怎么会得不到我呢?”
“不是这样子的,”阿伦摇摇头,奋力挣扎着:“你知道不是这样子的,你的心意从未和我相通在一起,不管你怎么努力,怎么强装出样子,想要和我在一起,可我感应不到你的真心,你我的心意从未相通在一起。”
“心意相通……”唐心急得不断流泪,“心意相通,你要我怎么做才可以?你要我怎么做才可以?”
“不是我要你怎么做?”阿伦失望地扭转眼神,看着灵力突破之处,有些虚弱地苦笑道:“两个人在一起交往,要的是彼此间的真心实意,能自然感应到的彼此相通的心意,不是我要你怎么做才可以,不是我教你怎么做才可以。”
“我教你一千遍、一万遍,你也不过是单纯的模拟,你没有……没有放心在这里……”
黑色的雾气包裹着灵力,直冲出终极一街,冲向飞飞修炼所在之地,被黑色雾气所扰的阿伦不断地挣扎、抗拒,却又忍不住心灰意冷的想要放弃自己。
黑色的魔化之力干扰着阿伦的心神,被人所控的痛苦,让他几番挣扎,清醒和糊涂交杂在一起。
黄安琪盘腿端坐在魔化家族的大厅内,四周团团围绕着的魔化家族成员正通过魔化家族掌门人的力量,源源不断地输送了魔化之力,操控着安琪借助魔化之力不断地干扰着阿伦的情绪。
阿伦一边集中精力和那些干扰地魔化之力对抗着,一边已经不由自主的在干扰下,爆发出挟裹着魔化之力的灵力,袭击入飞飞正在修炼的元灵中,在干扰飞飞修炼的同时,顺势反过来吸附着飞飞元灵中正在修炼的灵力。
七彩的灵光从飞飞体内升起,在半空中搅杂入带着黑雾的白色灵光中,几道灵光之间不断地搅杂、旋转、争夺、消融着,忽而是黑雾中白的灵光占了便宜,忽而是飞飞的七彩灵光又控制了争夺的时局。
飞飞沉静下心神,全神贯注地投入到这突然的袭击和争夺中,却无法再同时全力防范住来自另一个特殊分身联系的阿努比斯对自己元灵的另一种魔性入侵。
几股灵力和魔性在撕扯着飞飞,飞飞额头逐渐渗出豆大汗滴。
终极一街中,阿伦的神智已经在挣扎中陷入了狂乱和昏迷,而操控干扰着他灵力魔化的魔化家族成员们已经逐渐跟不上阿伦和飞飞的强硬应对。
飞飞仍在顽强地克制着自己,一边缓缓引导着体内灵力的运转修炼,一边缓缓抵御清除着接踵而来的魔性袭击。
而在终极一街的唐家小院内,见形势危急,唐心也不顾其他,先咬咬牙,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借着那一股血腥之气,迎头吻上的阿伦昏迷中的嘴唇,血气伴随着灵力和阿伦那交杂着黑雾的灵力一起,冲向飞飞。
感受到唐心夹杂着血缘之力的灵光,飞飞突然站立起来,抬手缓缓吸收了唐心的血缘灵力,再借血缘之力,分化出夹裹在其中的黑雾魔力,汇聚起七彩灵光,将其全数反击过去。
夹裹在阿伦灵力中的黑雾的魔力被飞飞的七彩灵光分化,阻击回来,悉数压回阿伦的头顶心,再猛地反弹出来,反噬回对他实施魔化控制的黄安琪那里。
正借助着魔化之力,压制着安琪远远操控阿伦的魔化家族掌门人低吼一声,被魔力反噬之力逼迫的猛地一挫,向后弹开,“哇”地一声,呕出一口黑血来。
没有了魔力压制的安琪也失去了端坐的力气,晃了两晃,倒伏下来,惨白着脸,大口喘气。
“没用的臭丫头,”魔化家族掌门人伸手拭了拭嘴角溢出的黑血,愤声怒骂道:“要不是你误事,没有将‘速还控心针’Сhā入阿伦的体内,我们魔化家族怎会受此挟制?”
“要集中我劝魔化家族魔力,再借助你那稀薄的魔化之力和阿伦的联系,施术控制阿伦的灵力,这种方法太耗费魔力,事倍功半,还要因为你,受到反噬魔力。”
“你这该死的臭丫头,”魔化家族掌门人恨声道:“我要将这‘速还控心针’先注入你的体内,我只要发动你就可以,你若心疼那小子,你就代替他死在前面吧。”
黑色的魔光从魔化家族掌门人手中直射入瘫倒在地的黄安琪体内,安琪颤抖着身躯,低嚎两声,双目爆出黑红的凶光,已然是受了“速还控心针”所控,在心口剧痛的同时,逐渐失去清醒的神智。
“这个针会戳在你的心尖尖上,一直疼,一直疼,疼到你再也忍受不住,生不如死的滋味,你只有将这魔针的力量转化加注到我要的既定目标身上,你方能解除这魔针的控制,脱离这疼痛的折磨。”魔化家族掌门人恨恨地道:“你一天没有加目标达成,你就一天承受这疼痛,直疼到死。”
二百二十三、
二百二十三、
“又是你,”阿伦冷冷地瞪视着面前的安琪,“你冒充我父母,将我骗出来有什么事?”
安琪面容青白,神色诡异,她有些贪恋地伸手,想要抚摸一下阿伦的脸颊,低声道:“你既已和我们魔化家族联手,那你到底准备什么时候,才杀了飞飞,夺取他的灵力。”
“把你的爪子拿开,”阿伦厌恶地扭过脸,“我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魔化家族也没有权利命令我做任何事?”
“可是,你别忘了,王老爷夫妇既然习修了魔化**,他们可也就算是魔化家族成员之一了,就算为了你父母,你也得停我们魔化家族的指令才对。”安琪冷声提醒道。
“要不是我父母情急乱投医,误入你们魔化家族之计,我又岂肯和你们魔化人多啰嗦一句?”阿伦冷冷地道。
“我们魔化人?”安琪讥讽地笑笑,“你父母也是魔化人,你又怎能脱得了魔化人的关系?”
“更何况,你我还有那种亲密,即便你是盟主的分身,还不是照样感染了我们魔化之力。”
“你……”阿伦恼怒地涨红了脸,恨声道:“我若不是中了你们的计策,你们又怎会害得了我?”
“什么计策不计策?”安琪轻佻地在阿伦的耳边轻吹一口气,“你我合力,早一点杀了那个唐心和飞飞,早一点和掌门人交了任务,也早一点安享属于我们的胜利。”
“你做梦!”阿伦冷声警告道:“即便我夺了飞飞的灵力,也绝不会是要配合你们魔化家族,我独力称大为王,岂不更加自在得意?”
“你独立称大为王,那我怎么办?我怎么和掌门人交差?我怎么能逃脱得了掌门人的惩处?”安琪有些发急,
“你和我有什么关系?想到你害了我的灵力,我就更加讨厌你。”阿伦不屑地道。
“我们都那样了,怎么没有一点关系?”安琪咬牙道,
“那是你的阴谋诡计,和我有什么关系?”阿伦懒得再和她罗嗦,转身欲走。
“你站住,”安琪怒吼一声,从背后扑向阿伦,紧紧抱住他的后背,哀求道:“阿伦,我从小就和你在一起,上学,同桌,难道你对我就没有一点情意?”
“只要你杀了唐心和飞飞,只要你将灵力交付给掌门人,我们完成任务,我一定求掌门人将你父母的魔化挟制去除掉。你不要对我那么绝情,可不可以?”
“你放开,”阿伦愈加恼怒起来,“若不是你们魔化家族诡计,我父母怎么会为魔化所挟制,若不是你的诡计,我又怎么会受魔化之力感染,我恨都恨不过你,怎么可能还跟你有一丝情意?”
“阿伦,你……”安琪绝望地瞪起发红的眼球,面色青黑,心下已经起了杀意。
“我怎么样?”阿伦厌恶地挣扎着,想要转身,只见一道黑色的魔光闪过,胸口一阵尖锐的疼痛,安琪已将手中的“速还控心针”扎入阿伦的体内。
“哈哈哈……”看着阿伦惊愕的脸,安琪忍不住得意地大笑道:“阿伦,我本念着对你的一丝情意,宁愿自己受痛,也不想将这个‘速还控心针’扎入你的体内。”
“可是,你对我太绝情了,这就是绝情的代价,”安琪狂妄地大笑道:“只要掌门人一开始操控这个魔针,杀不杀人,可就由不得你自己。”
“不管是唐心,还是飞飞,只要是我们魔化家族想要你杀的人,你都必须乖乖地受我们的控制,将他们杀死,杀干净。”
阿伦强忍着魔针入体的疼痛,抬手猛地飙出全身灵力,一掌将安琪远远地打飞出去,“不管我杀不杀谁,不管我将会受到什么样的操控,我首先都要先杀了你,你这个恶毒恐怖的魔化人!”
强大的灵力将安琪远远打飞到高处,再重重摔落下来,灵力的击打加上严重的摔伤,让安琪这个恶毒的魔化人仅来得及翻个白眼,就一命呜呼而去。
魔针入体,有黑雾泛上阿伦的眉心,带着阵阵恶心般的疼痛,魔化的虚幻声影开始在阿伦体内发挥作用,仿佛永不停止的小人在耳边不断地低语:
“杀了他,杀了唐心,杀了飞飞……你就是最厉害的,你就是时空最强者,你夺取了飞飞的灵力,你的灵力将连盟主也比不过,他将成为分身,而你将取代他成为统领时空的盟主……”
“杀……杀……杀了他们……”
“啊!”阿伦忍受不住地双手抱头,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魔化的能量在他体内四处喧嚣,鼓动着他,想要爆发,想要用破坏的方式来发泄内心的焦躁,魔性的贪婪更在无意识中推促着他,要获取、要掠夺,掠夺更多的,无限多的能量来强大自己,成就内心深处仿佛永远也填不满的欲念和渴望。
阿伦双目露出魔性的红光,他一边忍受着疼痛的折磨,一边在意识的催促下踉跄着,开始到处寻找可以发泄、掠夺和杀戮的目标。
远远看着阿伦的身影离开,几道黑色的魔影从隐蔽的屏障后闪现出来。
“掌门人,安琪她……”邵宗上前几步,低头打量了一下安琪的尸体,
魔化家族掌门人无所谓地挥挥手,扬起一道黑色的雾气,将安琪的尸体笼罩其中,又黑烟和恶心的气味升起,不过数秒时间,那团黑雾已经将安琪的尸体魔化消融殆尽。
“哼,这个该死的臭丫头,若非最后一刻还比较聪明,知道将‘速还控心针’Сhā入阿伦的体内……”魔化家族掌门人有些嫌弃般的拍拍手,收回黑色的雾气,冷哼道:“她死了倒还算走了好远,免了她自己许多惩处和痛苦。”
“既然安琪已经按计划将‘速还控心针’Сhā入阿伦的体内,那阿伦会怎么样?”邵宗开口问道,
“会怎么样?”魔化家族掌门人阴测测的冷笑道:“不管是任何人,只要他沾染了哪怕一丝丝魔化之气,他就注定逃不了我们魔化家族的纠缠和控制。”
“魔由贪欲而生,任何不满、愤怨、委屈、嫉恨等等,心生不满之处,皆由贪欲而起。想要而得不到,拥有而不知足,人的**无穷,随**而生成的情感也千变无穷,但说来说去,总少不了一个想要,总脱不了一个‘贪’。”
“有‘贪’即有魔,魔性本就压抑在人的心中,以正派之心压制着它,不妄求、不贪求,则魔性为正义所封锁,无隙可生。”
“倘若正义之心稍有松动,哪怕他是盟主的分身,哪怕他的心不过是如岩石崩开了的一个极小裂缝,只要能有一丝小小的缝隙,魔性的贪恋就会乘机沿着缝隙而出,直至生根发芽,进而生长蓬发,最后完全由魔性掌控了人心,失去了人性,人也就堕化成了魔。”
“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有多少本事,多少能力,都要切记住,魔不是人所轻易可试碰的。”
“人心必须紧锁、坚定,哪怕一丝丝意念也不可以疏忽,不要依仗着自己的能力、本事去挑战魔性的贪欲,不要有一丝丝多余的**与妄想。”
“只有恪守本分,小心谨慎,才能免除我们魔化家族的侵扰。”魔化家族掌门人狞笑着转过头,瞪视路边一众围观的小朋友们,表情阴森地恐吓道:“不要抱着好奇心,不要妄图试探魔化的能力,魔就是魔,只要沾上就永远别想轻易甩脱侵扰的魔!”
“魔性的侵蚀无处不在,魔化家族的大门始终敞开着,就等着那些或自命不凡、或糊里糊涂、或贪婪无止的人在**的贪求下,自动地撞上门来,以人性作为交易,以魔化为目的,我们魔化家族,最喜欢觊觎的就是你们人心中隐藏的贪欲!”
“哈哈哈……哈哈哈……”魔化家族掌门人得意的放声狂笑,全然不顾一众跟在后面的魔化家族成员黑线的面孔。
“掌门人,”邵宗终于忍耐不住地上前一步,提醒道:“我们魔化家族,身属魔性,暗黑体系,行事应该低调一点才行。”
“而且,你这样警告他们,那样危言耸听,你会吓坏小朋友们。”
“吓坏小朋友?”魔化家族掌门人扭头看看周边,一众围绕着数圈目瞪口呆的行人,和一帮呆若木鸡的小朋友。
“哇!”一个白嫩嫩的小胖子,率先大哭了起来,指着魔化家族掌门人,大叫道:“妈妈,那个人,他说的好可怕!好吓人!”
“哇!”一众小朋友们纷纷先后如大合奏般,嚎哭了起来,哭声震耳,连魔化家族掌门人也承受不住地赶紧闪身逃回隐蔽之处,小声低哼道:
“哼,现在觉得我说的是危言耸听,就算说的这样严重,这样可怕,到时候,还不是有那么多人,先后控制不住自己的**、贪求,任性、自大、菲薄地想要试探着、摸索着,最后还不是全数栽进了我们魔化家族的掌控之中来?”
二百二十四、
二百二十四、
“全院的医护人员请注意,最近伤患增多,急救科室需要医护支援,请所有科室下班人员暂缓下班,静候统一调派。”
冰冷机械的女声一边又一边地重复播放着相同的话语,忙碌的科室内,忙活了一天的医护人员,有的已经换好衣服,正长松了一口气,准备下班。
听到熟悉的播报,众人不觉哀叹一声,纷纷失了了原先的精神气。
“唉!最近怎么回事啊?伤患怎么突然猛增那么多,连急救科都快塞的满不透气了,天天要增援,今天的下班计划又泡汤了!”小护士A率先瘫坐在椅子上,嘀咕了起来。
“可不是吗,”护士B也忍不住抱怨道:“听说急救科那边早就满员了,还从相近科室划拨了四个病房给他们,就这样还跟不上伤患送医急救的速度,你说这事怪异不怪异?”
“你们啦……”老成的护士长摇摇头,叹了口气,伸手拉起两个无力想偷懒的小护士,笑着催促道:“身为医者,救死扶伤乃是本职,医院这个环境,不是突发的、无奈的情况下,谁愿意来问诊求医?更何况急救科本来就是应对突发紧急症状的科室,突发伤患多,是谁也没有办法预料的事,你们两个有空在这罗嗦,还不赶紧去急救科报到增援去?”
“护士长……”两个小护士不情不愿地站起身,连声哀求道:“连续加班这么长时间,每天都加班,我们真的好累了。”
“你们还好意思叫累?”护士长不轻不重地笑着责骂道:“你看看医生他们,董医师都多久没有真正下班,好好休息过了?”
“董医师?”小护士哀叫一声道:“谁能和他比,他就是个工作狂人,那对待工作认真拼命的程度,全医院估计也没人能比。”
“就是,前一阵子听说谈恋爱了,稍稍放松一点,我们护理人员也跟着后面缓了一口气,没想到,现在又恢复从前,好似还变本加厉了。”
“跟着董医师这样拼命的工作法,我们都会被他累死的!”小护士们哀叫着,不情不愿地拖着疲惫地脚步,往急救科增援去。
急救科内,董成正在紧张地忙碌着,身后小护士们的抱怨,他不是没有听到,可此时此地,接踵而来的病患让他根本没有心思顾虑到那些。
按照他心外科主治医师的重要身份,他本来没有必要这样连续来急救科室加班,亲自处理这些前来急救的伤患人员,简单的处理、分发各个科室是最入门的简单工作,但一连串收治进来的特殊症状,却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诊治的愈多,心中愈是觉得不安和迷惑。
突然增多的病人,都是受到了重击,昏迷的症状和唐心当初的样子差不多,心脏猝然受损,病人几近垂危,除非更换一个完整的心脏,否则现有的受损心脏仿佛已经完全失去了原本的功能了。
即使是三甲级大医院,仓促之间,一时也不可能拿出那么多恰到好处的供体心脏来给所有的伤患更换,看着一个接一个昏迷的病人,很奇怪,他们浑身的精气尽无,心脏受损,却依然存活着。
这样的状况太过于诡异,让他想到了唐心,想到了她和她所在的灵族,护体元灵依存着心脏的位置,被侵袭了元灵,夺系了灵力的唐心,当初也似重伤成这个样子,看似随时毙命,其实若能得到及时的灵力补充,元灵恢复,他们的体能也将会迅速地恢复过来。
难道这些伤患都是灵族?专门针对灵族的伤害,一招夺取灵力的残忍手段,愈是诊治,让他愈是担心。如果伤人的目的是专门为了掠夺灵力,那么肩负着修炼重任的飞飞还有唐心他们,身负的灵力愈高,被觊觎伤害的可能性也将愈大。
不安的情绪困扰着他,让他浑身焦躁,再也坚持不住。
“董医师,你怎么了?”一旁的小护士率先看出不对,担心地问道:“看你脸色苍白,浑身冒汗,是不是加班太多,身体太虚了?”
“董医师,你最近的确太辛苦,”科室主任看到董成苍白的面色,也担忧地劝说道:“你这样连续加班,铁人也受不了,你今天就不要再加班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我……”董成感激地看了下忙碌的众人,和还在不断送来的伤患,想到那个好似专门针对灵族、掠夺灵族灵力的凶者,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要先去终极一街,探视提醒一下唐心他们才行。
匆忙地换好衣服,董成刚刚走出医院的大门,就见几道灵光闪过,交错追逐着一道带着黑雾的白光,在不远处交织着,混战在一起。
在数道杂乱茭错的灵光中,有一道异常炫目亮眼的七彩灵光,翻滚旋绕,死死围堵着那道带着黑雾的白色灵光,两道灵光交战的分外厉害,偶尔交错过的光亮,爆闪处,让其他的灵光都瞬间黯淡失色。
董成微微翘起嘴角,唇边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连刚刚的疲惫都仿佛瞬间消失不少。他三步两步跑上前去,笑着喊道:
“飞飞,看到这七彩灵光,我就知道是你。”
“哥哥?”飞飞欣喜地回过头,看着董成,高兴地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的医院就在这附近啊,”董成笑着道:“倒是你,你不在终极一街,在这里围堵什么?那道带着黑雾的白色灵光是谁?”
“是你绝对想不到的人……”飞飞刚刚回了一句,就在他和董成讲话的时候,那带着黑雾的白色灵光又借机反扑了过来,将飞飞等人合力围堵的灵光包围圈,撕扯出一个小口子,黑光爆闪,就想从那个小裂开里乘机突围而去。
“想跑,没那么容易,”飞飞冷哼一声,收敛的笑意,端正了心神,双手翻飞,灵光爆亮,奋力将刚刚开口的包围圈又合拢起来。
“飞飞,你的灵力又增长了不少啊!”董成有些眼花缭乱,衷心赞叹道:“以你现在的修炼状况,一般魔头应该已经不足以对付你。”
“一般的小魔头自然没有问题,”飞飞笑了笑,谦虚道:“可‘宝灵精魂’修炼的主体是要针对防范都是时空魔尊、冥主之类的大魔头,我现在的能力,还有待要加强练习。”
“慢慢来,你也不要给自己施加太大压力。”董成笑着劝道:“‘宝灵精魂’修炼有它自己的步骤,你能跟上就已经很不容易。”
带着黑雾的白色灵光又开始到处乱闯,在七彩灵光的包围中奋力挣扎着,想要找出一个突围之地。
飞飞跟董成寒暄着,一个没防备,被那带着黑雾的灵光瞅出一个突破的空隙,白光爆闪,有黑色的雾气从那空隙中穿Сhā出来,如恶魔的手掌,直奔正处于那个方位的灵族围堵者胸口而去。
“啪”的一声爆响,伴随着一声惨叫,黑雾挟裹着掠夺的灵力猛地暴涨起来,组成一条细细的通道,将那被围堵的白色灵光瞬间接引了出来。
“小元,”飞飞惊吼一声,连同众人一起,飞身过去,只见小元瘫倒在那个空隙中,受到重击的胸口深深凹了下去,代表着灵族精魂所在的元灵灵力,已被那挟裹着黑雾的白色灵光尽数吸食殆尽,除了微微的呼吸,他整个人已经昏迷,看不出一点生存的迹象和意气。
“又是这样的伤害?”董成大吃一惊,
那带着黑雾的白色灵光,偷袭得手,一个熟悉的身影,迅速闪身隐入混乱的人群中。
“他专门针对灵族,掠夺灵族护体元灵灵力。”飞飞点点头,悲愤地道:“已经发生了很多起这样的伤害,今天好不容易让我们阻击到他,却不想还是让他逃脱了。”
“难道是他?”董成不敢相信地摇摇头,熟悉的身影,白色的灵光,虽然挟裹着黑雾,但整时空之中,除了身为盟主分身的强大灵力,又有谁能够拥有那样炫目强大、足以从“宝灵精魂”七彩灵光围堵中逃脱出来的白色灵光?
“就是他,你意想不到的人——阿伦。”飞飞点点头,道:“他身中魔化之力,魔性控制着他,让他丧失了神智。他不断四处袭击,掠夺着其他灵族的护体元灵灵力,不断强大,连我的七彩灵光也很难截阻得了他。”
“阿伦被魔化……”董成惊诧之下,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半响方才担忧地问道:“那你姐姐呢?她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害?还有你,你修炼‘宝灵精魂’,七彩灵力来自时空灵力之源,这样强大高级的灵力,难道不被他所觊觎?他有没有趁机想要掠夺你的灵力?”
飞飞摇摇头,想了想道:“他虽然为魔性所控,三番几次的借灵力侵袭入我的护体元灵内,但因为姐姐用血缘相连的特殊关系,可以保护我的元灵,分化、控制着他的灵力在我体内掠夺的可能和机会。”
“有姐姐在,他目前还没有完全害我的机会。”
“那你姐姐呢?”董成愈加担忧,“她阻扰了阿伦,那她自己呢?她自己现在怎么样?阿伦有这样强大的魔化灵力,单凭唐心对他的影响,真的能完全阻止得了阿伦的伤害吗?万一阿伦魔性不受心控,那唐心她……”
“我也知道姐姐现在很危险,”飞飞有些愧疚地低下头,小声道:“可是姐姐不听我的劝告,姐姐说她肩负有盟主交派下来的任务,哪怕有一丝的可能,她都要留在阿伦身边,控制住阿伦的灵力魔化。”
“她怎么能够那样冒险?”董成焦虑地叫了起来,“阿伦已经魔化,魔性的发展怎能单纯受情感所控,你姐姐……你姐姐她想的太天真了,她这是在以身犯险,她想拿她的命来赌阿伦的人性和控制力,这太冒险了!”
“我也这么觉得,”飞飞略微有些委屈地道:“可我怎么求她,她都不听我的……”
“除非你去求她,你把她救出来,”飞飞眼睛突然一亮,伸手拽住董成,哀求道:“哥哥,姐姐她喜欢的一直都是你,你去求她,把她救出来,好不好?”
二百二十五、
二百二十五、
“啊……”撕心裂肺般的惨叫带着低嚎,唐家小院内,被唐心死死按捺住的阿伦正强忍着想要魔化的灵力在体内四处冲撞的痛苦。
“阿伦,你一定要忍住,”唐心双目红肿,她抬起手,将纤细瘦弱的手腕,放在阿伦奋力嘶吼着的嘴前,痛哭着哀求道:“实在忍不住,你就咬我的手,你吸食了我的血和灵力,多少可以缓和一下你体内魔化灵力的冲动,你……就咬我吧。”
“不行,不行,”阿伦眼露魔光,犹自拼命地挣扎着:“我不咬你,我绝不咬你……”
“吸了你的血和灵力,只会让我更加克制不住自己,我会忍耐不住要夺取更多,要夺取飞飞‘宝灵精魂’的灵力,我不能咬你……你放我出去……”
“我不能放,”唐心死命按捺着,不停地落泪,哀求道:“我不能放你出去害其他人,他们其他都是低阶的灵族,你夺了他们的灵力,便是害了他们的性命,你这魔化之力,所有人都不会放过你,我不能再放你出去害人害己。”
“不行,你放手,”阿伦声音嘶哑着,不停地挣扎嚎叫,“唐心姐,你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我受不了了……”
“不,不可以,我不可以放你出去。”唐心拼命地摇头,死命的不放手,
“魔化之力压迫着我,我控制不住,我要吸食灵力……”阿伦不断挣扎着,瞪裂的双目死死盯视着眼前唐心那细弱的手腕,魔化之力在他的体内奔腾喧嚣着,让他的意识渐渐失了控制,“我……我……要吸食灵力……”
“不可以……不可以……”唐心慌乱地摇着头,死命劝说着:“你不可以再出去吸食他人灵力,你害人愈多,愈是害了你自己,魔化之力驱动着你,你吸食的灵力愈多,魔化之功便愈是侵占了你……”
唐心死命地劝说着,双手抱紧阿伦,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阿伦目露魔光,耳边已听不得任何劝说的言语,他死死地盯视着唐心伸在他眼前那一段细弱的胳膊,脑子里隐约有魔化之力在不断地低语:
“血……灵力……”
“血……灵力……”
魔性的驱赶让他再也按捺不住,大张着口,猛地一口咬下去,温热血腥的液体侵润了他的喉咙,挟裹着吸食而来的灵力,冲荡熨帖着他喧腾嚎叫着的魔化之力。
饕餮之后的满足,他紧闭了双目,死命吸食而来的血腥之气让他神智渐渐舒缓起来,贪心不足的嘴还在死命地咬着唐心的胳膊,不想松开。
唐心浑身颤抖,强忍住血液和灵力飞快流失的疼痛。已经太多次,自从发现了阿伦沾染了魔化之力,为防止他在魔化之力的驱动下,残害更多低阶的灵族,她唯有用这个办法,用自己的血和灵力来克制住阿伦的魔化之力。
热腾腾的血顺着被阿伦咬开的伤口不断地流淌出去,伴随着灵力的急剧消耗,唐心虚弱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渐渐昏迷过去。
急匆匆跟随飞飞一起赶回唐家小院的董成等人,一进门看见就是这个令人心痛的血腥诡异场景。
看着面色惨白,已经意识昏迷的唐心,细弱的胳膊犹自被咬在阿伦的嘴里,丝丝鲜血流淌着,空气中带着魔化的气息。
“砰”的一声,好似琴弦崩断在空气中,董成呆立在门口,心一下子疼的失去了呼吸,以为按捺住就可以不再想起,以为可以借忙碌的工作让自己渐渐的忘记,可等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就在眼前,那样瘦弱惨白的面容,一下子就让自己的一切努力都白费。
他远没有自己想想的那样坚强,那样潇洒,说忘记,却远远不能忘记,再见到唐心,爆发的情感让他行动早已快于自己的思绪。
几乎是拼了命般,狠命地将阿伦的嘴从唐心胳膊上推离,轻抚着唐心胳膊上伤口,董成的声音带着心痛的颤抖。
“你这是在干什么?”抬眼盯视着阿伦,董成眼中满是掩饰不住的怒火。
“干什么?”阿伦的意识还没有从刚刚嗜血的满足中撤离,他缓缓睁开双目,抬手拭了拭嘴角的血迹,带着魔性得到舒缓后的满足笑容,抬眼轻声反问道:“你不是都看到了吗?她怕我魔性大发,出去害人,她自愿牺牲自己,用自己的鲜血和灵力喂饱了我。”
“你……”飞飞暴怒之下,抬手挥拳,爆发出七彩的灵光,直直奔向阿伦面门而去。
“切!”阿伦不在意地轻笑一声,扭身躲开飞飞的袭击,带着嘲讽道:“别动不动就打来打去,你以为我真的怕你?”
“我只不过是顾忌着唐心姐,才克制自己,没有掠夺你的灵力。”阿伦抬起手,得到魔化之力吸食协助之后的灵力,在黑雾中爆发出耀眼而刺目的白色光芒。
“若真打斗起来,得到了那么多灵力的吸食,现在我这魔化后的灵力也未必就逊于你?”
“你……”飞飞跺一跺脚,怒声道:“你残害灵族,夺取灵力,你已堕身为魔,正义之道再也容不得你。”
“胡说!”阿伦勃然变色,怒吼道:“我身负盟主分身的强大灵力,只不过因为身染魔化之力的缘故,才不得已吸食了几个低阶灵族的灵力,堕身为魔,你说得也太夸张事实了?”
“即便是几个低阶灵族?那也是受你所残害的。”飞飞怒声斥责道:“魔性贪婪,以你现在的样子,你会就此罢手么?”
“我……”阿伦神态微微有些迟疑,强辩道:“我只不过是暂时还没有找到克制魔化之力的方法,不得已才要吸食他们的灵力。”
“若你永远也找不到克制魔化之力的方法,你是不是就要这样永远地吸食他们的灵力?”飞飞反问道:“借助残害他们的方法来成就自己,你还说不是堕身为魔的行为?”
“我没有!我没有!”阿伦暴怒地争辩道:“我是盟主的分身,我绝不会堕身为魔的!”
“阿伦,你若真的不想堕身为魔,那就请你先放了唐心,”董成皱着眉头立在一旁,想了想,出声Сhā话道:“我们求盟主想法,借‘驱魔曲’散了你的魔化之功和灵力,我们做一个普通人,可不可以?”
“绝对不行,”阿伦想也不想,就断然拒绝道:“‘驱魔曲’一过,散了了不仅仅是魔幻之功,还有我的灵力。”
“我若变成普通人,谁还会在意,听从我的要求?我父母已然魔化,受人辖制,我若再没有了灵力,谁还会在意他们,救他们于魔化家族的掌控中?我们王家岂不是就此毁灭了?”
“还有唐心姐……”阿伦摇着头,从董成怀中抢过唐心,死命搂紧,神色异常戒备而坚决地道“唐心姐是属于我的,你绝对不要妄想我会放了唐心姐。”
“可你这样会害死她!”董成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伸手抬起唐心的手腕,指着上面尚未凝结的血印,怒声道:“你若真的爱她,你又怎忍心这样对她?”
“那和你没有关系,”阿伦抬眉怒视着董成,挑衅道:“别忘了,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她现在属于我,你已经没有资格再管她的事情。”
“你若好好待她,我自然不会再管她的任何事情。”董成沉声道:“我尊重她的选择,可我不能任由她受到你的任何虐待。”
“我爱她,心疼她,她若安好,我自然不会干扰她的生活。可她若是受到伤害,我绝对不会放任自己坐视不管的。”
“董成哥,你还真是足够痴情呢?”阿伦伸手搂着唐心,大声而放肆地嘲笑道:“只可惜唐心姐她现在已经不属于你了,凭你现在一个普通人身份,如何和拥有强大魔化灵力的我抢夺她呢?”
“你再怎么不忿?再怎么不忍?也只有乖乖地在一旁,空叹气罢了!”
“阿伦,你……”董成怒吼着着,想要伸手阿伦怀中夺回唐心,
阿伦冷冷一笑,飚起带着黑雾的强大灵力,轻轻挥手,就将董成隔绝到一旁,任凭他怎么努力,也沾不到唐心丝毫。
董成涨红了脸,奋力伸手,想要冲破这带着黑雾的白色灵光隔绝。
阿伦在灵光的隔绝之后冷笑着,挑衅般地抬起唐心受伤的手腕,张口伸舌,在那尚未完全凝结了的伤口上反复舔摩着,将那崩裂的伤口周围渗漏血丝一一舔入口中,细细地回味着。
飞飞双目几乎皆要瞪裂,他怒视着阿伦,再也按捺不住地抬手飚起七彩灵力,和阿伦带着黑雾的白色灵力缠斗起来。
得到魔化之功的协助,加上吸食的灵力,阿伦的灵力比起先前又有的飞速的增长,和飞飞修炼‘宝灵精魂’的灵力缠斗在一起,难分胜负。
灵光交错争斗,荡起阵阵能量的光波,连带着周边的空气都荡漾不停,震荡着昏迷的唐心缓缓醒转过来。
又是缠斗不停的身影,唐心微微苦笑了一下,张了张口,勉强发出一丝微弱的声音:
“住手,你们不要再打了,行不行?”
“唐心姐!”
“姐姐!”
阿伦和飞飞同时止住手,惊喜地道:“你醒了?”
“你们两个,怎么又斗了起来?”唐心睁开眼,虚弱地道,
“他……”
“他……”
阿伦和飞飞手指着对方,相互瞪视。
“你们俩……”唐心低叹一口气,轻声哀求道:“什么时候才能各让一步,让我省省心?”
“我听你的,唐心姐。”阿伦眼珠转的飞快,见唐心醒来,心中高兴,率先收了手,笑嘻嘻地道:“我也不想老是和飞飞斗个不停,可他不放过我,老找我的麻烦,我也只有应对罢了。”
“你啊……”唐心叹口气,低声劝道:“飞飞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你,你若不再出去残害灵族,夺人灵力,我保证飞飞断不会随意地拦截你,找你的麻烦的。”
“那些低阶的小灵族……”阿伦不屑地冷哼一声,“若不是不想堕身为魔,我还看不上那些低微的小灵力呢?”
“姐姐,你知道了……”飞飞沉声道:“你知道是他一直在残害灵族,一直在吸食夺取其他低阶灵族的灵力,他若不改此魔性,我又怎能不找他的麻烦?”
“我知道阿伦受魔化之力的影响,在魔性的驱使下,会不断地想要夺取他人的灵力。”唐心点点头,接着道:“可我相信阿伦他本质是不坏的,他也不想堕身为魔,有我的鲜血和灵力克制他,他会尽量忍着,不再受魔化之力的影响,不再随意残害他人的。”
“用你的鲜血和灵力克制着他?”撤了灵力打斗的屏障,董成终于可以近得唐心身旁,他心疼地盯视着唐心瘦弱的面容,痛声责问道:“那你自己怎么办呢?”
唐心诧异地抬眼看着身边董成,恍如在梦中般的不现实,只是不敢相信。
董成伸出手,轻轻摩挲着唐心手腕上连绵不断的伤痕,尚未恢复,便就又添新印,一个个伤口,恐怖而狰狞,如利刃般刺痛他的眼,刺伤他的心。
轻抚着那伤口,董成忍不住低声责质问:“唐心,拿你的命去换阿伦的命?去换飞飞的命?去换许多其他低阶灵族的命?那你自己怎么办呢?”
“我……”唐心有些失神,半响方才轻声答道:“从我下了决心起,就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命运。”
“成就大事,总免不了牺牲,轮到了我,我也就只有认命。”
“不!”董成失声低吼,“不可以,我不可以看着你这样白白牺牲!”
“阿伦已经魔化,你这样只是白白的牺牲,他吸食的鲜血和灵力愈多,他魔化的贪欲会愈加浓烈,你的鲜血和灵力有被吸食干竭的时候,他的魔性贪欲却是永无止尽。”
“不会的,”唐心摇摇头,安抚般地拍了拍因为紧张而分外搂紧了她的阿伦的手,轻声道:“只要我的鲜血和灵力还可以克制住阿伦魔化之力的一天,阿伦就不会完全魔化成魔,只要他还没有完全魔化成魔,他就会有解除魔性,重新悔改的机会。”
“阿伦他不想堕身为魔,我的鲜血和灵力是唯一可以克制他魔化之力的机会,不管是为了飞飞,还是为了其他什么,我也不能因为自己,就自私地不管阿伦的死活,只要阿伦还有机会,我答应了他,就不应该反悔。”
“唐心……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对自己?”董成痛苦地低吼道:“你不忍牺牲别人,可你知道,我又怎能眼睁睁看你这样牺牲自己?”
“我要带你走,带你离开这些纷争和责任,我不能看你牺牲,我做不到眼睁睁的看你牺牲……”
“不要这样,董成,”唐心强露出微笑,伸手拭去董成脸上的泪滴,轻声劝说道:“你明知道,我已经选择了阿伦,答应他的,就不会再反悔。”
“唐心……”
“姐姐,”飞飞也忍不住劝说道:“求求你,听董成哥的,可不可以?”
“阿伦已经魔化,他残害灵族,夺他们的灵力,他的所作所为,已远不是正义之道所能容忍的。”
“我即便修炼不了‘宝灵精魂’,也不会稀罕他受魔幻之功影响下,吸食掠夺而来的灵力。”
“姐姐,我不要你再这样无谓的牺牲自己,我不要掺杂着你的鲜血的灵力来修炼自己,成就自己。”
“你想要,我还不一定愿意给。”阿伦冷哼一声,飚起带着黑雾的灵力,隔绝开董成和唐心的接触,警告道:“唐心姐已经说的很清楚,再纠缠,可就是你们的不对。”
“可你已经魔化?”飞飞不甘心地怒道:“你真的忍心就这样继续吸食她的鲜血和灵力?”
“如你所说,我已魔化,”阿伦摇摇头,轻声道:“她有慈悲为怀的心,甘愿牺牲自己,也不放我出去吸食那些低阶小灵族的灵力,我虽然不忍心吸食她的鲜血和灵力,但要克制我堕身为魔,却也只有这唯一方法可以克制我的魔化之力。”
“除非你能求到援助,毁了我的魔化灵力,否则,单凭你独自修炼的灵力,我们之间难分仲伯,我克制不住这魔化灵力,你也是同样克制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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