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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屏风你个老匹夫快给我出来!”刚踏出门槛儿甜月就听到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人未到声先至,这人还真有王惜凤的风范(越:丫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哼,烈炎你多次派遣手下暗算我不成,今天终于肯亲自露面了么?”贺屏风也已怒极,他惹谁了他,莫名其妙受了这么些年不痛不痒的刺杀,泥菩萨还有点脾气呢!
“烈某今天就要为山庄的十一名杀手和我儿报仇!”一想起他那精心培养的十一个杀手的惨死,烈炎不由悲从心来,连声音也不可抑制地抖了抖
“为你的杀手报仇?就是前几天你派来暗杀我的那批?哈哈!什么破精英,最后还不是像落水狗似的逃了!”纵有多年的兄弟之情,也已被时光磨砺地差不多了,或者说他们两人同时选择了将之埋入心底,摆在表面的只有弑子之恨和被刺之怒
“逃了?贺屏风你个老匹夫,你在我十一名爱徒身上干了什么你清楚!他们一回来就毒发身亡,全身一点点地溃烂,最后化为一摊血水!有种你将他们当场格杀便是,为何还要用这种卑鄙残忍的手段!”
“毒?哈哈!我贺某人要杀人还用得着下毒么?你还真看得起我,派了十一个红云杀手来干掉我,谁知连老天也帮我,有人半途相救,否则难说我贺某人也得死在你那十一个爱徒的手下!”
“那么到底是谁下的毒?是你?还是你?”烈炎赤红着双眼死瞪着从后面跟上来的甜月六人怒声吼道
甜月挖了挖被震得生疼的耳朵,看到柳青几人投过来的怀疑目光,一一回瞪过去——看啥看,我那时连动都没动,哪有空去下毒啊
几人又看向俞妙手,六人里除了甜月最会使毒的就数他了,俞妙手摆摆手,立刻表明不是他干的——他可只对mi药感兴趣来着,使毒?没意思,自己不小心沾上的话小命就丢了,吃力不讨好的事儿他才不干呢!
“哈哈,原来是一群小娃娃!贺屏风,你真是越活越出息了,把责任推给一堆小孩子身上去,哪里还有当年‘神风八万里’的半点风范?”终于看清了走出来的是几个小孩和一个女人后,烈炎又轻蔑地嘲讽道
“我推责任?你哪只耳朵听到我推责任了?明明是你自己以为是他们干的!我只说他们恰好救了我!”
“救了你?”烈炎看着这里面最大的不过十四岁的孩子和一个胸部大到没有丝毫武力的女人,“就他们?”
“哼,玄木教的小妖女,自然是她干的!”一个冷冷的女声在烈炎背后响起,甜月这时才注意到了这个一直被她忽略掉的橙衣女子(貌似她经常把女人忽略掉),与一身红衣的烈炎相匹配的深橘色,如两道跳跃的火焰
“玄木教?”贺屏风和烈炎同时惊道,互相看了一眼,又同时转开头去轻哼一声
“侄女儿,你怎么成了玄木教的小……姐了?你不是姓陆么?”不但是贺屏风,就连朴京和俞妙手也是一脸惊愕,虽然他们并不知道什么玄木教玄鸟教的,但听这名字应该是个邪门帮派吧?
“哼,小妖女当然最擅长装神弄鬼了,她除了骗人骗吃骗喝,还会干什么?”不等甜月回答,那女人又继续道
“喂,老女人!我得罪你啦?怎么就一个劲说我的不是!我骗人骗吃骗喝?你不是?你个蝶仙门的老处汝!”
“我,我老处汝?”女人双眼瞪得老大,就是不敢相信这小丫头骂起人来完全没有一个魔门大派的大小姐的样子
“蕊儿,你是蝶仙门的人?”烈炎惊道
“哈哈烈兄,原来跟你朝夕相对的人是蝶仙门的孽障,你还被蒙在鼓里呢!”贺屏风落井下石道
“你!”烈炎不敢相信自己的妻子竟是魔教的人,只得将怒气撒在贺屏风身上
“就算我是蝶仙门的人,你的妻子,延陵璀璨,还是我的师姐呢!”严蕊回敬道
双方争吵个不休,倒是便宜了甜月几人乐得清闲地在那免费看他们互相揭发老底的场面朴京和俞妙手也恢复了正常,他们才不管什么魔教大小姐,反正甜月就是他们的老大
甜月无聊中双目无焦距地左瞟右瞟,突然仿佛遇到了晴天霹雳般地嘴张得老大——红云罗树上那朵新开的花咩??
她现在感到自己就像漂流岛中怒极后要与绿豆蛙PK的EENA一样胸腔内有一团火焰在熊熊燃烧,太过分了,她等了那么多天的花竟然被别人抢先一步给摘了!
柳青柳红朴京和奶娘都不懂毒,俞妙手又是个初生犊子,而且只痴迷于mi药,对毒也没什么兴趣的,贺屏风应该也不是个懂毒的人,难道是他的妻子延陵璀璨?她除了消灭小孩耍毒做什么?
甜月又将目光转到了闯进来的烈炎和严蕊身上烈炎是使刀的,严蕊呢?她不会没武器吧?
没注意到甜月正看着自己的严蕊心里正嘟囔着,自己红云山庄里栽了那么多红云罗树,一棵都没开花,倒是碧水山庄这里才几株红云罗艾就开了一朵……
忽地甜月仿佛想到了什么,低下头,狭长黑眸中乌光一闪而逝
“严蕊,你还敢来!”一个凌厉女声在甜月他们身后响起,紧接着便是刺耳的锐器破空声
哎?那不是那个“女鬼”么?大白天的看起来倒还顺眼,一身白衣,三千青丝在天空中肆意飘散,举剑刺向橙衣女子,宛若神女
严蕊也不是好惹的,原本缠在右臂的软剑随着右手的下垂锃声出现,迎上了延陵璀璨的玉女剑
一橙一白两道身影在半空交错,金属撞击声不绝于耳,但奇怪的是贺屏风和烈炎都没有出手相助的意思很简单,蝶仙门出来的都是心高气傲的女子,怎容得别人Сhā手她们要做的事?
“你这个疯子,到现在还来缠我!”一剑挥过,严蕊娇喝道
“还我儿命来!”延陵璀璨厉声叱道,手下毫不留情
“呵呵,她要用毒了”甜月轻声对身旁的俞妙手道,声音不是很大,却刚好让这里的人都听见
延陵璀璨自然也听到了,急身侧转,恰好躲过了严蕊一把洒过去的蓝色粉末
“臭丫头,看我不收拾你!”恼羞成怒的严蕊转向将狡移至甜月前方,柳青柳红立马挥剑迎上一边的延陵璀璨刚歇了口气,却不想严蕊只是虚张声势,又是一把蓝色粉末射过,直向她面门而去
「水火断」7
艾好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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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道身影更快,飞身挡在了延陵璀璨的面前,是俞妙手!甜月噘了噘嘴,这小子的轻功愈发好了,是不是该让他先头一段时间呢?
不知道甜月心中龌龊想法的俞妙手撩起身边的池水,大片池水将蓝色粉末包裹后击落眼见自己的阴谋失败的严蕊娇叱道:“死鬼,还不帮忙!”
这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此时却嗫喏着不敢动弹了,甜月偷笑地看着他,敢情这还是个气管炎!
“烈炎,想看老娘死了好重新讨老婆了是不是?”忙着与柳青柳红交手的严蕊再次分神怒喝道
烈炎终于握起那把火红的粗犷式大刀,却一下愣了:“我劈谁呀我?”
趁着他的一愣神,甜月的白色粉末分成两路撒过去,一拨覆在了烈炎身上,一拨沾在了激战中的严蕊和柳青柳红身上感到有些不好意思的甜月嘿然道:“这个……我不是故意的啦,风太大嘛,我本来是只想喷她一个的,但谁让你们离她太近了……啊没事没事,普通的脱力药而已……”这丫头又在找借口!
给柳青柳红服下解药,甜月又去搜严蕊的身,惊得严蕊尖呼起来:“你做什么!”
不搭理她的甜月继续找啊找,嘿嘿,藏这么隐蔽?从隔了三层的衣物内找到了红云罗花,甜月将之塞到了自己身上而筋骨逐渐活络的双胞胎兄弟则正暗自发誓今后一定不能再强出头了
“你……小妖女,还给我!”严蕊咬着牙道
“想得美,骂我还问我讨东西,恩?”回过头,甜月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俞妙手道,“俞妙手你丫的不说清楚怎么回事我非废了你不可!人家相公都没出手呢你干吗救她?你把典儿放哪儿去了?恩?”
“我……”平时灵牙利齿的俞妙手竟哑口无言了?甜月更觉得可疑,这家伙该不会有恋母情节吧?“我不知道,只是觉得……亲切……”哎?真被她猜对了?阿弥陀佛……
不理会支支吾吾的俞妙手,甜月走向惊愕至极的烈炎,烈炎也终于反应过来,怒视道:“是你下毒杀了我的红云卫?”
“我?不不不,当时我离他们远着呢要问谁下的毒么,当然要问你亲爱的结发妻子喽”
烈炎不可思议地望向严蕊,颤巍道:“蕊儿?怎么可能,你休想挑拨!”
“你自己问她呗”
“没错,是我”严蕊披散着头发侧倒在地上,两眼渐渐盈泪,“想问为什么?哈哈哈,当初就是为了杀掉这个叛徒师父才派我使计截杀,谁知她却藏进了碧水山庄烈炎,很惊讶?没错,当时我们的初遇都是我一手安排的,这个局怎么样?哈哈哈……”
那个桃花烂漫的春天,一个橙衣少女嫣然巧笑于桃花树下,二人初次相遇,她的影子便深深刻进了他的脑海她的眼睛比星星还明亮,她的笑容比桃花更娇美,虽然她在下一瞬便恢复了冷然涅,但那个笑容,他是怎么也忘不了……秋末的细雨纷纷飘下,弥漫在空气中的是逐渐冷却的温度,烈炎的双手不停颤抖着,曾经的画面在眼前一幅幅掠过
“你以为我是真心爱你?哈哈,既然这个叛徒逃进了碧水山庄,那么整个碧水山庄将都是我们蝶仙门的敌人!能铲除它自然再好不过了,于是我就想到了你,碧水山庄庄主‘曾经’的挚友!”
后来他便娶来了这个第一次让他心动的女子虽然她有时脾气不好,闹起别扭来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涅,但这并不能阻碍他爱她的心
她爱穿橙色衣服,于是他便请全城最好的裁衣师傅帮她做了满房的橙衣她喜欢各种艳丽的花,于是他便不远万里从各地搜集了各种各样的绝美花儿栽在她的院子里……
雨渐渐变大,甜月和柳青几人都躲进了屋檐底下,淋在雨中的烈炎虎目含泪,从他脸上的流淌而下的,已经分不清是雨水或是泪水了
“延陵璀璨怀孕时的毒,也是我下的,哈哈哈!本想连她一起杀掉,奈何那毒却全被她腹中流走的胎儿全吸收走了,哈哈,真是个孽种,要死了都还想保护他娘亲!”
“我的孩儿是不是在你手上……”贺屏风颤抖着声音问
甜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不是说孩子是在三个月的时候就流掉了么?
感受到甜月的目光,贺屏风惭愧道:“其实,那时璨儿已怀胎九月,被下了毒后,她也是险死环生,最后还是贺某召集了十几名大夫一起救治璨儿才将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的……”
丫又骗我!甜月恨恨地咬了一口下人送来的水果,结果饱满的汁水全溅在了她的脸上
“他?我也不怕告诉你们,就是我带走了那个小孩,本想杀了他,奈何当时一时心软,把他丢在了……哼,当时寒冬腊月的,估计着他也得被冻死!”严蕊的目光有些闪烁,又道,“为了让你们反目,我不惜牺牲掉了自己的儿子!哈哈哈,一个小毛孩算什么!只要我完成了任务,不管花了多少时间,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是值得的!那样师父才会看重我,她会传授我本门第一秘籍,哈哈哈!一个小孩子算得了什么……”严蕊的眼里已笑出了泪,被雨水浸湿的橙衣紧贴在她的肌肤上,她的妆也被冲刷开来,但她还在笑,眼中是那样绝望……
他还记得那时她执意要带着他们的孩子去碧水山庄的事,那时她找的各种理由都让他无法拒绝,但他也在某一瞬真真切切看到了她眼中闪过的一丝痛苦和无奈,那时他不知道是为什么,现在,他终于懂了……总是她没爱过他,但她是也爱着他们的孩子的……孩子,你不要怨恨你的娘亲,她爱你……
“那十一个红云杀手也是我亲手下的毒,就是要你与碧水山庄彻底地决裂!没想到半路杀出个术甜月,哼,小妖女,师父不会放过你的!哈哈哈,都死吧,为我的孩儿陪葬!”
烈炎已彻底崩溃,无力仰天躺倒在大理石的地板上,嘴角挂着凄惨的笑,什么红云卫,什么杀手,在他眼里都不过是一枚棋子
却想不到他一生纵棋,到头来却成了自己最心爱的人的一枚棋子那是他的结发之妻艾他一生最爱的女人,他何曾想过她会背叛,竟然一切都只是她布的局,他曾经拥有过的,原来都只是一摊泡影,梦醒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水火断」8
“孩儿——孩儿啊”一个惊讶中夹杂着无限喜悦与感慨的女声在甜月耳边响起,吓得她差点没呛死双眼变成两个问号的甜月转过头看向一边的延陵璀璨,只见她动情地搂着俞妙手,双肩起伏,貌似在哭?今天这是怎么了?甜月无辜的眼神望向灰蒙蒙的天空,噢,天也哭了……(月:好恶心……)
“您真是我娘?”俞妙手的手指缩了缩,从小在红尘打滚,在盛心城被人像狗一样踢来踢去,每次在奄奄一息时都会看向天空的他,也会有娘亲?
“你脖子右侧的青斑就是最好的证据,当年严蕊带你离开的时候,我只看到了它……”
“娘……”俞妙手双目无神地嗫喏着,这个词离他是那么的遥远,他几乎都没想过有一天这个词能从他嘴里喊出来,去对另一个女人说
亲情是什么滋味?他不懂从前的生活都是和几个孤儿一起被俞二头派出去偷钱,有收获了才有黑馒头吃,如果俞二头心情好,就赏他们一个松软的馒头
如果一天的收获超过俞二头所规定数目的三倍,就可以得到一个鸡腿的奖励,在跟随甜月前,他一共吃过三只鸡腿
如果没完成规定的任务,就要挨打挨饿挨冻,但俞二头却从不会伤害他们的手,他说这双手就是他们吃饭的依仗,如果坏了没了,就得等着饿死,所以他们的手都是干净无茧的
“孩儿……”贺屏风从未想过自己还能见到自己的亲生儿子,他静静地僵立在那里,所有的情感,所有的心思都集中在延陵璀璨和俞妙手的身上,此时若有人想刺杀他绝对是易如反掌
“什么……孽种,你还活着!”严蕊不知哪里来的力量,再次握起软剑奋力跃起,刺向呆若木鸡的贺屏风杀了他,杀了他任务就完成一半了……
似乎甜月的毒对她的速度影响极大,狡已失去了原本的风弛电掣手握长剑随时待命的柳青比她更快,一剑没入了她的肌肤,刺进了她的左肩,一朵血花在空中盛开,它的唯美之源是严蕊疾速流逝的生命线
“蕊儿——”
绝望的呼喊响彻闷热的午后,稀薄的氧气压抑着众人的呼吸,天空愈发阴暗,漂泊大雨毫无目的地倾泻着,打到地板的水滴再次升腾被湿气浸染的睫毛早已不堪重负,严蕊留下一抹凄笑,倒在雨血混杂的水泊我的孩子,娘能来陪你了……
死亡后的解脱让她绽放从未有过的美,烈炎发现初遇时那嫣然巧笑竟丝毫比不上她面上此刻那毫无羁绊的纯澈的笑那动人的笑容却重重击中了他的心,原来当一切秘密迷团都被撕裂后,她竟是不再愿意面对他,最终留下来的只是美好的,却可笑的记忆
他不能死,他死了,黄泉路上蕊儿看到他,会不高兴的
“你真是我的孩子,不会错的……”延陵璀璨抱住了俞妙手,亲吻着他的头发,将头深埋,一滴泪水在脸颊悄然落下没人看见,也没人知道这滴泪水是为与儿子重逢的喜悦而流,还是为和自己一起长大一起习武她一直疼爱最终却成为仇敌的七师妹的死
一天内发生了太多的事,严蕊的死,烈炎的绝望,延陵璀璨的激动,俞妙手的震惊,贺屏风的感慨万千,以及亲眼目睹这一切的众人,大概最无动于衷的就要数甜月了
甜月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何,若是前世,就算是看电影,如果看到这一幕幕接踵而来的剧情波动和情感的汹涌,她早就哭得不能自抑了但如今,她只感到沉重心境满仓,却丝毫显露不出来,脸上一丝悲伤也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毫无生机的烈炎神情恍惚地抱着严蕊的尸体走了,雨水将血水冲刷得干干净净,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院子还是这个院子,人心却变了……
在延陵璀璨的恳求下,甜月终于答应放了俞妙手,将他留在了碧水山庄俞妙手虽若无其事地笑着跟甜月说,这里离峨眉山也不算很远,如果想见典儿也蛮方便但他的眼里却蒙上了一层别的什么,纵使从前过着日日乞讨的生活,他的眼还是纯净的,只是现在……甜月只在心里郁闷,难怪以前悄悄对俞妙手使毒都没啥用,敢情他差不多是百毒不侵了
甜月一行人从最初的三人,变成了四人,五人,六人,一大群,后来又成了六人,现在还是只剩下了五人雨退,大家都带上包袱上路了,只有甜月脸上却挂着明朗的笑容,说她自己是水冰月,柳青是水星,柳红是火星,奶娘是金星,朴京是木星,典儿是小小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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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脚一脚踏在被雨水湿润的沙土上,大汗混着雨滴在烈炎坚毅的面庞划下,怀中是他最爱的女人,只是他一辈子都不能再见到那双比星辰更灿烂的双眸了他不恨,只是心死了
严蕊的死,的确成功地正式分裂了烈炎与贺屏风的友谊,随后几十年碧水山庄除了必要的商业需求,几乎是封门闭路,销声匿家炎抱着怀中那身着灼眼的橙衣的女子,把她带回红云山庄,守着她,直到自己老死,就是烈炎心中最后的愿望
“放下我师妹!”铁剑破空之声在他身后响起,根本来不及躲避的烈炎被一剑刺中,倒在了地上这次出来他身边没带任何杀手和护卫,来的时候骑的马也不知怎地被解开绳子后自顾自地跑了,已走了十多里的烈炎也毫无抵抗的心思,他差不多已是一心寻死了,只是无论如何也不敢自杀
鲜红的血液在他的右胸汩汩流下,怀中的人儿也随之木偶般滚了出去:“蕊儿——”他连看都没看身后一眼,挣扎着站起来拼命往严蕊挪去
“哼,红云山庄庄主,也不过如此,真不知道我师妹怎么会看上你这样的人”身后的女子冷哼一声道
“蕊儿,蕊儿……”
眼看就要抓到她的手,身后那女子却一把夺过严蕊的尸身,剑锋指着烈炎道:“我师妹的冰清玉体怎能留给你这肮脏之辈,她爱你,但更爱功利”
“你说,她爱我?”烈炎的眼里恢复了一丝神采,随即又暗淡下去,面无表情道:“把她还给我!”
“怎么,不信?哈哈哈,我这傻师妹有什么就是爱放在心里不说出来,不过我这做师姐的可清楚得很若不是害怕无颜面对你,她怎么会傻到自掘坟墓?”
“你说她是自己想死?怎么可能……”烈炎挣扎着抬起头,鲜血不断地从他身体里奔涌而出,他的面色已是一片惨白,不敢相信道,“那你,你刚才就一直在?为什么不救她!”
“呵呵,我为什么要救她?让她接受师父的奖赏吗?我曹语清可没她这么傻,哈哈!”她又稍稍弯下身子,捉弄老鼠般地道,“我清楚蕊儿的心思,难道你以为延陵璀璨会不清楚么?以前在山上的时候就她俩最要好了呢你也不笨吧?她为什么不告诉你这些呢?哈哈……”
听了这些话的烈炎口中喷出一道血柱,双眼逐渐失去了神采对不起,蕊儿,我一直都不知道……这次……我也来了……来世,补偿……
“没意思,这么快就死了哼,搞什么,喷了我一身,脏死了!”抱怨着的曹语清不满地拉扯着沾上血腥的白衣,愤愤地一剑刺在烈炎的脸上,“什么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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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迟了半小时不好意思呃……汗……
「红云涧」1
前面是一座大山,左边是一条大江
柳青大致看了一下,道:“绕山路走大约需要两天行程,往山上去大约一天”
“走水路呢?”甜月十分小白地问
水路?柳青看了看那波涛汹涌的大江,还有隔段路就有的瀑布,一个眼神望向甜月:您走水路您请便,咱爬山
好吧,那就爬山了
这座山并不像逢陆山那样未经人开发,已经有人为踩出来的小道在山间了,甜月一行人走起来也不会太费力但柳青似乎估错了一点……
甜月乐呵呵地采着药,虽然这里的药不如逢陆山那边的多,也不如那里的有灵气,但却有大陆中段特有的草药贝麻连梨栎胚……这些都是逢陆山和玄木山那种靠北山上所没有的
于是,几人的脚程又自然而然地慢了下来
柳红怒视着柳青,两眼几乎要冒出火来:再这样下去还不如直接绕山路走呢!
柳青也是一脸无奈,他就以为这里的山宝会少一点,然后大小姐也不会这样感兴趣了,显然他低估了甜月对这片大陆的好奇心
奶娘和朴京还是一脸无所谓,走哪儿不都一样呗,说不定绕山路走碰上啥宝贝这丫头又被引过去了
既然如此,还是得在这山上过夜了
柳青柳红和朴京负责砍柴,再搭个临时的草房,兄弟二人还得耗内力把木材烘干,然后奶娘负责晚餐
夜幕降临了,甜月也懒得继续采药了,看着几人忙忙碌碌的样子,又看到柳红一脸不怀好意的表情,甜月立马来个尿遁——丫她才不干那粗活呢!
坐在临江的山头上,甜月抱膝轻唱:“太阳下山喽哎,喜洋洋喽哎……”
忽然听到有重物落地的声音
啥?这鸟不拉屎狗不生蛋的地方还有其他人?恩,狗貌似是不生蛋的……想了许久,甜月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最终她还是决定过,啊呀,果然是一个人,还是一个青衣的大概三十多岁的男人!
“喂!你没事吧?”甜月走过去踹了踹他
喂?是在叫他么?他堂堂……啥时候被人叫做“喂”过了?
确定这女娃娃是在”喂“他后,那人挣扎着站起来,最后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走到山头望着江水,不理会甜月
“哎,老男人!你吓了我可要负责的哎!”甜月不依不饶地追了上去
“凡事总要有个先来后到,小姑娘,在下在此可比你早上了一天”谁吓谁还不一定呢!
甜月看了看右边直耸云霄的大树,在那里蹲上了一天?那他吃的什么?鸟蛋么?
那男子也不再理会甜月,垂眼望着山崖下的滚滚江涛,一直没说话
过了许久
“丫头,你说,人生是什么?”
人生?甜月想了想,前世的时候就是吃吃喝喝玩玩乐乐,搞搞研究什么的,今世的时候就是吃吃喝喝玩玩乐乐,毒毒人做做机关暗器什么的,不就是这样么?
看见甜月冥思苦想的表情,青衣男子轻叹了口气道:“问你做什么呢,一个小丫头而已”
甜月翻了个白眼,她两世年龄加一块儿都二十有八了!
“忆江南,哼哼,你果然还敢来!”一道银光忽然漫天舞起,眼看已经疾速逼近甜月,青衣男子一手环住她,几个利落的转身,就飘身到突袭人的攻击范围之外
他淡淡道:“忆某既答应过你三次比武,自然不会食言”
从空中飘落下一个身着紫衫的女子,大约二十五六的年纪,并不似一般大家闺秀般柔秀,骨子里更透露了一股英气,她此时正紧紧注视着青衣男子,目含挑衅突然她看到了男子手中脑子一片空白状态的甜月,立马怒道:“怪不得你不肯接受我,原来是已经有了这个孽种!”
这算是爱的告白么?甜月脑中还是一片迷茫,哎?孽种?是在说她么?搞什么哦!刚想还嘴,甜月脑筋一转,啧啧,古人说啥来着?抱棵大树好乘凉!于是她立即摆出一副撒娇的笑脸,对抱着她的青衣男子可怜兮兮道:“爹爹,她是谁翱甜月怕……”
青衣男子先是愣了一下,后又无奈笑道:“放心,我在这儿,她伤不到你的”
“哈哈哈!好你个忆江南,原来她果然是你的女儿!既然你已经有了心上人,为什么当初不和我说清楚!”紫衫女子剑锋直指二人,怒极反笑道
“忆某从无心上之人,苗小姐多虑了”青衣男子有些宠溺地摸了摸甜月的头道(敢情这丫头就这么有魅力?)
“那,那她是谁!”那女子不依不饶道
“你凭什么管这么多!你是我爹的谁啊”甜月跳出来十分不给面子道
“你!你个小妖女,今天我非宰了你不可!”那女子已然怒极,挥剑而上,招招狠心
“哎哟妈哎!说不过就开打?”甜月吓得一缩脖子,赶紧逃进忆江南怀里
忆江南也不屑多解释,左臂托起甜月,右手挥舞着一把不知道从哪儿忽然冒出来的长剑,剑法轻灵,体态灵逸,每个动作皆如行云流水看似平淡无奇甚至悠闲至甚的招数,却是招招暗藏内劲,普通人要挨上一郊被分尸
一青一紫两道身影在林间不断交错着,原以忆江南的功夫绝对是稳胜紫衫女子的,只是他手中又多了个多动精甜月,无奈他狡根本无法完全展开,只是在稍占上风间与那女子平分秋色
不安分的甜月则在忆江南怀中不断添油加醋道:“喔,爹爹加油!”“哎呀呀要小心喂!”“喔唷你个老女人下手咋这么狠,你心上人要死了你怎么办哇?”“……”
纵使是忆江南那张亘古不变的云淡风清的脸,也不免稍稍露出一丝尴尬,更别说是身为女子的苗筝了脸颊泛红的她明显心思不在比较,恍惚间只见甜月阴笑了一把,在忆江南一个转身与她错开时,一把白色粉末迎面扑来!
苗筝猛的一个急转,翻身躲过了那些能让人散失行动能力的粉末,但下一刻她看向二人时却惊愕得张大了嘴巴
甜月在抛出粉末的一瞬间想道:哼哼,小样儿被姐姐我逮住了还不整死你!没想到在下一瞬间她却尴尬地发现风向却忽然转变了,那些个白色粉末竟全被吹了回来,蒙在了她和忆江南的身上……
于是——“砰!”
又是重物落地的声音,受害者仍是茫然无辜的忆江南,罪魁祸首仍是一脸“更茫然无辜”的甜月
药效发挥并不是在一瞬间,而且是按武功的高低决定药性散发的速度就是说内力高强的毒性散发比中毒的普通人要快得多!甜月立即从怀里拿出一包解药服下,又给忆江南喂下一点,恩,那么名贵的药,一点点应该够了吧……解药的药效发挥也不是那么快,也是武功越强的人恢复得越慢
苗筝举着剑犹疑不定地走了过来,她真是不敢相信武功高强的忆江南就这样被自己的“女儿”给栽了待到确定二人真的无害后,那女子皱了皱眉道:“忆江南,这到底怎么回事?”
“忆某败了,那么我们的比试就此结束,今后忆某也不会再出现在苗姑娘眼前了”忆江南半靠在树上无力道
“哼,这次是这小丫头捣乱,怎么算数?我苗筝不会允许自己如此赢法明年这个时候,最后一超你一定要来!”苗筝认真道
“姑娘,这又是何必呢……”忆江南苦笑了下,甜月现在才发现原来有人在这种时候还能这么帅的,不由双眼发亮,布满了无数颗小星星这种纯粹的崇拜看得她边上的忆江南又鸡皮了一把
“苗家人是不会轻易放弃的!明年,若你不来,我便再缠你三年!”紫衫女子飞身远去,留下一串让忆江南无奈摇头的话
不过一会儿,二人身上的毒终于全解了,甜月丝毫没有害人家要继续被女人追上一年的觉悟,开心道:“爹爹,你好厉害哎,能不能教我功夫?”
纯粹的套近乎!每次都是这借口,就没见她真正用心练习过!
“丫头,你叫甜月?”
“恩恩恩!”甜月小鸡啄米似的毫无志气可言地点点头
忆江南似乎被逗乐了:“我叫忆江南,如果被人欺负了,恩,千万不要报上我名号”
啥?那她还认他作爹干吗?还有,这话听上去怎么这么耳熟……
“那甜月今后就叫您‘二爹’吧?好不好?”敢情她还想继续认“三爹”“四爹”来着……
忆江南对这丫头似乎有些无奈,笑了笑道:“你喜欢就好还有,如果欺负你的那个人把你逼到绝境了,你可以考虑着报出我的名字”
这是啥逻辑?甜月可不消自己的脑袋变成一团糨糊,想不出来就不花那精力去想了
又是半晌,黄昏来临,忆江南摸了摸甜月的脑袋,目光中透露着些许慈爱道:“丫头,我先走了,自己保重”说完,衣袂扬起,掠起一道青光,一闪而逝
“二爹,后会有期啊”随后甜月又不满地噘了噘,怎么连个见面礼都不给她留下的?
「红云涧」2
半个多月又过去了,十一月初,甜月一行人终于慢吞吞地晃悠到了下一座城镇——民康城
站在城门下,甜月眯着眼看十几米高处的三个刻在大理石块上温浴于初冬太阳下的“民康城”大字,问道:“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柳青柳红和朴京齐声答道,最后奶娘慢吞吞地挺了挺胸脯道,“好了”
几道人影一闪,飞快地掠过城头,向城内一个僻静的小巷俯身冲下去“噌”“噌”“噌”“噌”,绿衫的甜月碧衣的柳青绯衣的柳红都几乎同时落在了地上,最后身穿布袍的朴京也在零点一秒后飞了下来,甜月看着朴京嘻嘻一笑:“你练得不错嘛!”
朴京内心一颤,他们几个跟了甜月有段时间的人都超怕被甜月惦记上的,冷不丁她觉得你的武功进步比她快了就让你去洗碗刷马拖地什么的……
过了一会儿,奶娘也进来了——她是光明正大从城门走进来的甜月张大了嘴巴,自从盛心城出现了盗窃杀人案后就封城了,还联系了周边城市要注意可疑人物,虽然过了好几个月了,现在似乎盛心城已不再追究了,但其他城市却还在戒严中,很明显,盛心城查不到?那嫌疑犯人一定是逃亡到其他城市去了!民康城也不例外,城门口也搜查得紧甜月几人差不多就是黑户,想朴京他的文碟早在村里不知道被谁抢走了,甜月几个又是从玄木山上下来的,根本没有大陆居民的光明身份不过她倒也不的,几人的武功都不错,用轻功还是能躲过官兵巡逻的,只除了不会武功的奶娘
但奶娘如此庞大的身躯任谁也搬不动艾当初奶娘在城门口说自己有办法能进城,甜月虽不相信,但还是点了头,最多被抓后让柳青柳红把她救出来就是,哪知现在奶娘竟然真的混进来了!甜月一脸崇拜地看着奶娘道:“奶娘,你怎么进来的哇?”
“奶娘要做什么有失败过么?”奶娘脸上散发着一种叫“自信”的光辉,道,“那几个毛头小子一看到奶娘我的胸就愣得双眼发直了,在走过他们眼前的时候,我只要再稍加显摆,嘿嘿,浑水摸鱼还不是信手拈来?”她似乎想起了刚才那些官兵色ⅿⅿ的眼神与都快淌下来的口水,又有些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厉害!”四人同时朝她竖起了大拇指
五人一行由甜月带头出现在民康城大街上盛心城只能算一座边塞的城镇,规模也不是很大,虽繁荣,却不能算繁华
走在民康城热闹的街道上,人山人海的潮涌,让甜月几人都不由忆起了刚入盛心城时的那个时候
这地处大陆正中的民康城的风土人情与盛心城迥然不同,融合了几分北方人的豪迈,和几分南方的柔美,略显中性的风格让甜月好感大增而心中增加的好感,表现出来的自然是她疯狂购物的行为了,这无疑又让奶娘等人头痛
甜月几乎把城里所有能改造成暗器的首饰全给买下来了,朴京都不知道她要这么多暗器做什么,甜月给出的还是千篇一律的答案:出来混,为了防止被灭掉,当然要有足够的防身物品
存放在奶娘那里的都还是未经“加工”的“原料”,柳红看了这么久就是不知道她把那些改造过的暗器给藏哪儿去了,就像不知道她身上哪些部位有毒,又分别是什么毒一样,毫无头绪
柳青就不明白,为什么同是女人,奶娘看上去并不怎么爱买东西,甜月却对此乐此不疲,最后得不到结论的他只得感叹:人与人的差距还真是大啊
而奶娘明显还在回味刚才的事情——从她那堆满笑容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了他们都是偷偷摸摸进来的,只有我奶娘大人是光明正大地从城门走进来的,人和人的差距也就体现在这里了
接下来发生的却是甜月不曾想到的但却确实是十分狗血的桥段:
一匹飞奔火红烈马急驰而来,铁蹄撞翻了周围小摊,冲散了人群,一个站在马路中央的小女孩(啊呸,绝对不是甜月)早已惊得魂飞魄散,呆呆地立在那里忘记了躲避眼看飞奔的马儿就要踏过这个小孩,朴京皱着眉冲过去一把抱起小女孩,落到旁边的地上
马上的人几乎在同一瞬将跨下的马急退下来,烈马长吁了一声,双蹄抬得老高,落下时甜月才看清那马上坐的是一个与她差不多大小的红衣小女孩
那小女孩马鞭狠狠一甩直劈朴京脑门,朴京又是一个翻身,躲过了她的袭击
“什么人!敢挡本小姐的马!”那女孩娇喝道,秀眉倒竖,显然已是气极
在一旁不知道生什么闷气的甜月压根就不打算管,乐得看好戏,手里掂着旁边摊位上的一个小玩意儿,似笑非笑地看着一脸沉闷的朴京
“……”朴京似乎是选择沉默地反抗了
那女孩子又是一马鞭,看得路人都贼揪心的,但甜月这丫头就是一脸不关她事的涅,柳青柳红知道朴京有功夫,也未加阻拦
但这次他却没躲,而是生生挨了结实的一鞭“这下你该消气了吧”
用**来拯救他人的灵魂?甜月脑袋中出现了这一行小字,他怎么不去做牧师?
“你……”红衣女娃被激得更怒了,小脸涨得通红,眼看一马鞭又要落下,却有人喊道:“你闹够了没有!”
甜月心疼地跑上前去摸摸朴京的脸,哎哟这么大一条伤口,“疼不疼翱”
你现在才心疼?朴京看了她一眼,摇摇头,他终究不是多话的人
“骗人是不好滴,疼就疼呗,没人怪你,反正都是那母夜叉的错,但装做不疼就是你的错了,我这么关心你你怎么……”甜月唠叨着几乎是硬扛着朴京往前面一家药铺走过去
“母夜叉?你敢骂本小姐是母夜叉!小妖女你给我站住”那女娃驭马上前挡在甜月面前,摆足了大家小姐的气势,昂头道,“你把话说清楚!凭什么说我是母老虎!”
就你这样儿!甜月抬眼看了她一眼,没理她:“让一让,交通更流畅啊”又是小妖女,最近一直有人叫她小妖女!丫的她最讨厌人家叫她小妖女了!
“你!”词穷的小女孩又扬起了手中的马鞭,刚想挥下时却发现甜月已经不见了
药铺中
“大伯您快给看看,他没事吧?”甜月一脸揪心地抚摸着朴京的脸蛋道
你身上不有大把大把的药么?怎么不给他用?朴京还是没说话,但眼里的意思非常明确
我那都是超名贵的药材,你这都不是小伤么,用了多浪费!甜月一个眼神过去,看懂了的朴京一脸郁闷——这守财奴!
“来来,丫头让一下,我看看”七十多岁的老大夫颤巍着走上前来,一把拽过朴京的脑袋对准门口光线,“哎哟这谁下的狠手?简直是惨无天理了啊”
说着老大夫又颤巍巍地走到柜台后,颤巍巍地蹲下去,颤巍巍地拿出一包上好的云南白药,再颤巍巍地走过来,颤巍巍地帮朴京敷上“好了,一共十两”
哎?甜月有些发愣:“十两?”
“恩”理所当然
“这十两?”甜月再次指了指朴京那被抹得跟个白脸僵尸似的涅,“十两?”
“这可是上好的云南白药,伤口好的快又不易发炎,绝对物有所值”
丫的刚看他一脸正直的样子原来也是个钱罐子!早知道她自己身上那小瓶伤药就给朴京用好了,它也才值九两九
“还物有所值?你不干脆去打劫!”那熟悉的声音又再次响起,原来是那个刁蛮小姐又追了上来,不过这次怒气显然是发泄在这老头身上了,狠狠一马鞭劈在药铺大门上,那可怜的木门上于是就多了一道白白的痕
“哎哟,是即墨小姐,呵呵,是您的朋友艾那就打个折吧,五两!五两怎样?”老大夫一脸谄笑着道
“五两?你好去对面山上的土匪寨子了!连我即墨家的钱你也敢收?”红衣女孩瞪大了双眼怒道
哟这跟萧梦典绝对是两个极端咧!甜月弱弱地拉了拉朴京的袖子,朴京会意,二人正想溜走——
“你们俩站住”
唉,这门也忒小了……无奈地回过头,甜月翻了个白眼,好歹她也是玄木山上的大小姐吧,难道还怕了这刁蛮妞?
“你把话说清楚了!什么叫母夜叉!”一个红衣一个绿衣,两个身板相同,胖瘦也差不多的小女娃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地对上了
“说话就说话口水喷一脸干啥?”甜月狠狠抹了一把脸,再加上一句,“恶心死了”
“敢骂我!非要你好看!”母夜叉扔下手中的长鞭,揪起甜月的领子就扭打起来
“懒得鸟你还来劲了?好艾来啊谁怕谁啊”
***熊,在玄木山上除了不会武功的奶娘就数她武功最差,虽然碍着术咬金的面子谁也不敢欺负她,但没个对手的生活还真是忒无趣现如今有个自己送上门来的甜月也不好拒人于千里之外吧!
不打白不打!
一绿一红两道身影就这样纠缠在了一起,让闻声赶来的柳青柳红一阵郁闷,这涅和他俩闹一块儿的时候不都一个样儿么?
“不许捏我鼻子!”
“靠啦你都压到我身板上来了还不让我捏鼻子?丫的姐姐非捏死你不可!”
……
“哎呀你们看,那个有娘生没娘养的丫头又出来作威作杆,还跟人打起来了呢!”
“真是没教养,成什么样儿了!”
“……”
围在药铺门口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看清了闹事的是谁后,渐渐嘈杂起来
红衣女孩闻言顾不得与甜月决斗,站起来捡起鞭子指着他们道:“你们才没教养!都给我滚!”一鞭下去,人群立即哄散
看着甜月一脸疑惑的表情,她恨恨一跺脚:“看什么看!”又扑了上去
“你以为我爱看你艾看你不如看自己!”
……
半晌,谁都没说话,两人发泄完毕,起来,拍拍衣服,一脸没事
但红衣女孩看到自己的手时却大声尖叫起来:“哇,我的手哇——”
她的双手全已肿得泛着青紫色了,甜月边上四人都撇了撇嘴,选择和甜月近身搏斗绝对是不明智的
“喏!”甜月把一个小瓶扔了过去,“这是解药”
“你下的毒?”那小女孩不可思议地看着甜月
“不服气翱谁让你莫名其妙打我!”看着她又要冲过来的样子,甜月立即道,“你要想再继续中毒我奉陪!”
没了脾气的小女孩将药涂抹在白嫩的双手上,肿胀立即消退了下去,颜色也稍稍恢复了一点正常
甜月就要带着四人离开,那女娃娃喊住她道:“喂,我叫即墨宛如,你呢?”
“喂”?——有人管她玄木教大小姐叫“喂”?感到这个情节貌似有些熟悉的甜月还是一脸不满地回过头,“东方不败”
这名字一出,除了“哦”了一声的即墨宛如和正顾自痛心于亏本的老大夫,剩余的四人都是下巴直摔当超这丫头太能诹了!倒不是说他们有认识“东方不败”这人,只是甜月这丫头咋就不会认认真真报一次自己的真名么?
“你是东方家族的人?我怎么没听过?”即墨宛如又问道
“嘁,昨天大街上还有人骂过你呢,你不也没听过?”甜月如是说
无言的即墨宛如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心中纳闷,到底谁昨天骂我了?
“哎等等!”
又怎么了?甜月回头,还想再打一晨
“你不是本城的人吧?”
点点头
“要不住到我家里去怎样?”
怎样?天天打上几晨甜月想了想,住客栈还是要钱滴,住她家么……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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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云涧」3
汗,昨天晚上一直睡不着,结果早上睡过头了……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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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果然,接下来的日子甜月过的很好,而且是非常好,好得不能再好了,比住玄木山上的时候还好,起码物质生活上是这样的
还在山上的时候由于是西北方,又是高山的,一到冬天就冷得紧,而即墨山庄居于大陆中央,民康城南郊外,冬季的时候明显比玄木山上暖和的多坐北朝南的方向也十分不错,最让甜月啧啧称赞的是这诺大一个山庄竟是冬暖夏凉的好居所,简直就是一块风水宝地嘛!看来这丫头家里还挺小资!
分析头这一层,甜月便每天嘿嘿笑着吵着要吃鱼翅熊掌生猛海鲜,要不就是民康城里溢香酒楼的大厨做的蝴蝶暇卷和葱烧鲨鱼皮,反正宛如那丫头家里也不缺钱花
唯一让她郁闷的是即墨家的丫头似乎就跟她对上了,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山庄里的大小建筑都有她俩留下的痕迹,只不过后来即墨宛如都开始用鞭子了,开玩笑,再和甜月贴身打斗,她可不想再肿起来,忒难看的
另外的,甜月还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
“朴京哥哥,你练功这么久了是不是很累?”
“柳青哥哥你实在太过分了,怎么能让朴京哥哥打那么久的拳呢?再打下去就要脱臼了,哎哟,小心呀朴京哥哥!”
“朴京哥哥,最近民康城里流行这布娃娃呢,你说可不可爱?”
“朴京哥哥你看我这身打扮怎么样?觉得好不好看?”
“不败你让一下,”她一ρi股挤开甜月,“我有事要请教朴京哥哥呢朴京哥哥,你说……”
甜月仿佛听到了沉重汗水压过汗毛将它彻底击败的声音——“啊啊啊啊啊——”她抱着脑袋跑到屋顶上长嚎她再也忍受不了这精神上的摧残了!你说朴京这小子怎么就一点动静都没有呢?连她这局外人都已经被即墨宛如那娇滴滴的声音给腻到蜜罐里去了,他到底是怎么不保持那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涅的?
“柳青柳红,我们走”惹不起她还躲不起么?
双胞胎兄弟一脸不情愿地走了过来,跟着甜月一起飞身朝不远的民康城飞去
果然,这丫头又开始没个消停地买东西了,她买的小玩意儿和没见过的草药都一大摞了,足够填满一个仓库,却都不知道被她挪到哪里去了,愣是不见踪影要那些东西还在他们当然能有借口,喏,你都买了噶多,再买就扛不动了可是现在,那些东西都没个影儿,他们想反抗也没个理由噻
“哎哎哎,陆,陆小姐!”后面有人扯开嗓子叫唤
恩,应该不是叫她,她是东方不败来着……
“陆小姐——哎哟麻烦您让一让好么,陆,陆小姐呀——”
公共场合的乱喊个啥?
已被即墨宛如的软噪音折磨得双耳生茧的甜月十分不满地回过头,却见那高声叫喊的人就是直视着自己
不是吧?她不应该是东方不败的么?
“陆,陆小姐呀……”那人终于跟了上来,喘着气,“陆小姐,原来真的是您艾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
怕看错了你还喊?我认识你么?
看着甜月眼中明显的“你妈贵姓?”的疑惑,那人捋了捋胸口道:“哈哈,在下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自然不劳烦陆小姐挂记了呃不过,在下也姓陆,单名一个贵字呵呵……”
“你怎么认识我的?”甜月终于开口了
“呵呵,这个么,上次在繁花庄的事不知陆小姐是否还记得呢?”
甜月想了想差不多是半年前发生的事,茫然点点头:“记得啊”
“在下就是当时见到了陆小姐的,呵呵”似乎和这么一个小孩子说话很累,陆贵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又道,“这次管寅管庄主再次举办了一个关于上次讨论的那个预言的事,地点就在盛心城内的一个小院里管庄主说了,最好能请到上次去过的贵客,所以呢,呵呵,还请陆小姐能赏光”
柳青轻轻皱了皱眉,蝶仙门下还有人能生还的?而且听起来还很不少的样子
“什么时候?”不会又是晚上吧?她憎恨晚上……
“就在三日后的晚上,地址就在×××××××”
果然是晚上,一群夜猫子,见光死,看起来就不是啥好东西,呸!甜月在心中拼命地诅咒着,点点头道:“请转告管庄主,我一定准时到”
“呵呵,管庄主一定会很高兴的那么在下就先告辞了,还有些其他事要准备的”
“好,拜拜!”一句英语
“翱”
“哦,再会”一句前世的家乡话
“再……再会……”勉强听懂的陆贵尴尬告别
“小姐……”待陆贵一走远,柳青皱着眉欲言又止
“我知道,那管寅八成没安好心”甜月买了串糖葫芦啃着道
那你还答应了?柳青像看着小白似的看着甜月
“我要不答应的话还不晓得他接下来会变着相使坏迫着我答应呢,做人吧,还是主动点的好”甜月煞有其事地说,一口咬下颗冰糖葫芦,啧啧,价廉物美,颗粒也大
“这么说他是一路打听到我们来到了民康城了?”一向神经大条的柳红折断了手中的一根细枝道
“也许吧,管他呢,反正咱是逃不了啦!”呸呸呸连吐出三粒果核,幸好这里没街道环保大妈,否则准得被烦死
收获漫溢的甜月乐呵呵地回了即墨山庄,朴京还在那里被迫对着继续奋斗的即墨宛如扎着马步,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看得连被即墨宛如给吓到的甜月都为她的,那小子怎么就不开窍呢?就算不喜欢吧,也得明确表个态呀,这要死不死的涅做给谁看呢!
“哎,我说,朴京你到底怎么想哇?你要喜欢她就订下这娃娃亲了呗,别老一副人家欠你钱的表情好不?”实在看不下去的甜月走到朴京身边唧唧喳喳道
“不败你别老欺负朴京哥哥啦!不要逼他嘛!”即墨宛如一把推开甜月继续对朴京道,“朴京哥哥,你别听她的,咱们的事慢慢来就好,我会一直等下去的”
不但不远处的柳青柳红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甜月的下巴都摔到地上了,眼珠也差点夺眶而出——我欺负他?见过死痴的,没见过这么死痴的甜月一嘟嘴闷闷地飞身向自己的房间去,什么烂事儿,她都不管了!
回到房间,奶娘正做着针线活儿,见到甜月回来,赶紧放下手中的活,欢喜中带着些不满道:“大小姐,有大门您不走怎么偏爱跳窗呢?”
甜月从桌上拿起一颗无核葡萄吞下:“方便呗哎?‘双鱼戏珠’?”她拿起奶娘刚绣着的女工问道
“是‘双鱼戏月’”奶娘笑了笑
那是月亮?甜月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没听过她就听过“双龙戏珠”的,让她接受“双鱼戏珠”的说法已经很勉强了,现在还突然蹦出来个“双鱼戏月”?
有人敲门,奶娘转身去开门,是一个十几岁的侍女:“东方小姐,大小姐让奴婢送来您爱吃的油炸虾球”
奶娘接过食盒,待侍女出去后,盈盈笑道:“这位即墨小姐对您还真是不错呢”
“哼,算她还有点良心不过油炸食品吃多了可不好,恩,会长痘痘”嘴上嘟囔着,甜月身体已经行动起来,抓起筷子,另一双递给了奶娘,大嚼特嚼起来,一边不断点头称赞,“唔,太地道了,她家厨师的技术还真不是盖的”
「花难折」1
今天人很难受,昨晚上一点半才睡,早上五点四十又被生物钟催醒,发了一篇文上来,但实在头晕,就回床上去躺着我看小说一般喜欢用电子书,看着静官的《食色无双》,但头一直很晕很晕,可是那书实在太好看了,熬到最后终于受不了了,关上P4才觉得脑袋重得跟个千斤顶似的闭着眼想睡却一直睡不着,头一直痛着,到十点起来,吃碗早饭,没打空调也没开电扇,吃得头昏昏沉沉可是饭刚吃完又不能睡觉,于是蜷在大大的藤椅上闭着眼打瞌睡,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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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饱受了三日精神摧残的甜月在晚上终于脱离了危险地带,她几乎是奔命似的逃出来的,这即墨家的大小姐真是太能缠人了,她可受不了
把不会武功的奶娘留在了即墨山庄,反正即墨宛如在缠朴京时也不会打扰到她,奶娘习惯了呆在甜月身边,甜月不在就呆在房里朴京则是根本就没机会出来,那位比甜月更恐怖的大小姐时时刻刻都围着他说话,要是甜月非得把他带出来,估计还得跟即墨宛如打上一场
绕了七百八十弯,方向感极差的甜月在柳青柳红的带领下终于来到了陆贵所说的“小院”,而且果然很“小”
看着门口只剩下的半扇门,而且是半耷拉着在寒风中“吱嘎吱嘎”直响的那种,甜月的面部肌肉抽了抽,怎么又是这么萧条的地方?莫非现在那些江湖人士都爱这调调?
走进院内没几步,与上次一样的,又有一个仆人前来带路,仆人走得并不快,但即使是懂玄黄之术的甜月也是近乎小心地跟在他身后,这里的阵法比在繁花庄的那个还厉害上三分!甜月暗自撇了撇嘴,肯定是蝶仙门的人干的,看管寅那冏样儿,也找不到好的机关师来造这玩意儿
到了小院深处,那里已聚集了大约二三十个人,甜月随意张望了下,人群里有新面孔也有老面孔,看来管寅又召集到不少笨蛋啊
另外,黄天霸果然不在,看来他也是身遭不测,蝶仙门的淡漠在魔门中可是鼎鼎有名的
令她惊奇的是,上回在盛心城看到过的那个白衫帅哥竟然也在,神了,那黄茗已经死了,他怎么……想了想,甜月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肯定又是勾搭上蝶仙门其他女弟子了,这个什么都不懂的笨蛋!
甜月一边在心里诅咒着他,一边感到奇怪,最近蝶仙门的活动实在太过频繁了,盛心城碧水山庄红云山庄,到现在的民康城,都有她们的身影,她们到底想干什么呢……
“大家请静一静!”几个月不见管寅看上去似乎精神了许多,他抬手示意大家安静一下,继续道,“关于那个预言‘金月初悬,苍碧之山;青噱既出,得之者萌!’,其中的‘苍碧山’,呵呵,贺某已经找到了!”
“什么?找到了?在哪儿?”
“真的?管庄主,你快说在哪儿啊”
“一直都没人知道的‘苍碧山’这么快就被找到了?是不是真的?”
“消息可靠吗?会不会是假的?”
“……”
“消息应该准确,据说它就在东海的某个岛屿上关于‘金月’,贺某以为,那应该是指满月的时候至于‘青噱’,则极有可能是在‘苍碧山’上的某个满月日,一件即将出世的极品宝物!”
管寅的话果然一石激起千层浪,被诱惑了的众人又纷纷议论了起来,如果这是真的,只要谁得到了‘青噱’,就能称霸全武林了!这是多么至高无上的荣耀!
此时的甜月正百无聊赖地昏昏欲睡,夏天里还有蚊子可以给她打,到了冬天啥都没了,蚊子打不了,她也只能打瞌睡
突然她感到体内某根神经微微牵动了下,在湿重的雾气中,她的睫毛闪了闪,又是她们?
果然,在甜月提醒双胞胎兄弟小心点儿后不出一会儿,前面屋顶上便翩然落下二十个左右的年轻美貌女子,个个手持长剑,神情凛然,杀气肆意
在众人或惊慌或镇定的眼神中,中间一个翠衣女子上前一步嫣然道:“各位,好久不见了,不过这次想逃跑可就没那么容易了!”话音刚落,二十个持疆子欺身而上,辗转间便截断了大多数人的退路
人群乱作一团,都纷纷惊恐后退,往庄门口逃去令甜月无奈的是,这些逃跑的人中,却有一部分人隐隐挡住了自己的去路,看来管寅果然是被蝶仙门给收买了那群女人到底想做什么!
蝶仙门弟子素以轻功闻名,轻易便拦截了众人去路,那几个快跑到门口的不是被机关射死便是被她们一剑刺杀
慌乱中的这些武林“后起之秀”根本顾不上什么团结一心,纷纷逃窜的他们人数急剧下降着,甜月有柳青柳红保护也暂时还算安全
待到大多数人被屠干净后,几个蝶仙门弟子逐渐不怀好意地靠近了甜月柳青柳红举剑一前一后护住了甜月,将注意力百分之百地集中,以防她们突袭二人的剑合起来名为碧血剑,柳青的是碧剑,柳红的是血剑虽然两把较都被甜月淬上了毒,但在方才的拼杀中毒已耗得差不多了,余毒根本不足以杀死这么多人,最多只能暂时让她们失去行动能力,而且时间绝对不会超过半柱香甜月身上虽是大把大把的毒,但现在根本没有时间让她淬上毒了
“呵呵,术家的大小姐,没想到你也会有这一天吧?若你速速束手就擒,我们姐妹还可以大发慈悲,让你少受些苦若是你不配合的话……”带头的翠衣女子走近几步,戏谑地看着如临大敌的柳青柳红和一脸困意的甜月
“恩?”甜月朦胧着眼抬起沉重的头,满脸疑惑地道,“哎?这里什么时候出现那么多母蚊子?反季节变化呀……恩恩,事若反常,必有妖孽”点点头,逐渐清醒的甜月一脸煞有其事道
啥?把她们蝶仙门的精英弟子比作一群母蚊子?恼羞成怒的二十几人纷纷举起手中的剑,翠衣女子顿时杀气四溢,刺激得甜月猛的一个激灵,“哼,敬酒不吃吃罚酒!”
二十几人几乎同时挥剑而起,将甜月的所有退路完全封闭,繁复的襟在二十几名女子中间以极尽绚烂的姿态初现
“嘿,你们俩行不行翱”甜月拉了拉二人的袖子,小声问道
柳青为难道:“大小姐,我们最多能支撑半盏茶的时间”
这回轮到甜月惊讶了半盏茶?那怎么不早和她说?否则她就不激怒这群疯女人了
似乎看懂了甜月的郁闷,柳红无辜道:“大小姐你也没早问啊”
“你给我闭嘴!”甜月“恶狠狠”道不过这样一个表情出现一个才快五岁的小女孩脸上也似乎太过诡异了点……
“啊呵呵,各位漂亮姐姐何必动怒呢?生气对皮肤不好,呃,会变老的”甜月一副小人姿态地干笑道
“现在道歉?来不及了!”翠衣女子冷哼道确实,现在即使她们想停下来也来不及了,襟已启动,哪有生生停下来的道理?除非她们肯冒险损去自己一半的功力,武功弱的更有可能付出生命的代价
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一个个璀璨的剑花在空中乍然迸现,迅猛的攻势让双胞胎兄弟双拳难敌四手,连连后退,到最后几乎是紧贴在甜月身上
甜月现在头疼之极,她能做什么?撒毒?蝶仙门人没理由不知道自己的技俩,一定早已有了应对之策了跑路?唉,她看了看被剑刺中好几下而逐渐疲惫的柳青柳红,她跑了他们俩咋办?不过除了这两个方法她发现自己实在无技可施,平时不用功学武,会的尽是些三脚猫功夫,要是再出现像上次打延陵璀璨是的状况怎么办?忒丢人的……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甜月的额头已微微沁汗
正当她犹疑不决中,柳青柳红早已又被刮破了几道口子,鲜血直流不止,危机感渐重的甜月似乎觉得周围的空气是那么的压抑,分神间一个人的剑已深深刺进她的手臂
“大小姐——”
看到这一幕的双胞胎二人怒吼道化悲愤为动力的二人再次迎上襟,与蝶仙门弟子奋力拼杀
吼啥吼呀,捂住正流血的伤口的甜月恍惚间想道,耳朵都疼死了,她有没大碍的!恩?没大碍……手,怎么这么麻?还没来得及喊出“忆江南”三字的她感到什么东西仿佛正快速流逝着……
天旋地转间她忽然看到一个白影迅速掠过,将自己抱在了怀里
好熟悉的味道……又是那个天使哎……
「花难折」2
艾真是不好意思艾我家这里昨天下午的时候打雷了,特大其中有个雷特响,我那时还尖叫了一声,忒没出息……就素那瓜雷,一劈下来万千电瓶车和私家车齐声呼鸣起来,我家网也嘎巴一声断了,一个晚上都没连上,早上打开电脑一看,还是没好,到中午的时候终于K了话说我本来今日想两更的,但还素三更吧,只消不要再扔个炸雷下来就好……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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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林是林村里一个普通的居民,出生于一个世代以卖碳为生的家庭这天天气还算不错,冬日的阳光懒懒地撒在地上,老林抽着祖辈传下来的旱烟游走于村内只要再卖出几斤碳,攒下来的钱就足够给闺女儿买件新衣服,在除夕也能买上块肉给老婆女儿和新出生的那小家伙解解馋了想到这里,老林嘿嘿一笑,已皲裂的如磨砂纸般的手来回搓动着,不时地呵口气,一阵寒风吹过,他哆嗦着将衣服拉上来了点,这脖子可脆弱得很,再挨冻就得僵了!
路过村门口时,他忽然听到了一阵铁蹄声愣了一下,又摇摇头,他们这才几十人的小村哪会来这么多人呢,唉,看来自己的耳朵愈发不灵光了拍了拍自己已冻得发紫的双耳,他转身继续往接下来的路线走不行艾幻听越来越严重了,他听到铁蹄声又近了,大概多少马呢?三十几匹有吧?“呵呵,胡乱想些什么呢,人老了啊……”老林喃喃着,“还是先把碳给卖了,然后就回家,啧啧,闺女长大了越发水灵了”
下一刻,他感觉到双脚下有千军万马奔腾于山河的地动山椰猛然回首间,他眼前的最后一幕便是一匹纯黑色高头大马的双蹄高高抬起,接着便是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回头看了看那个被三十余骑踏成了肉泥的老汉,柳红有些不忍地皱了皱眉头,负责带他的身后的那名黑衣人面无表情道:“我看过的死法中比这更惨的还有很多,前两天那个女人的死法你也见过了,这次又何必心软?”
全身是伤的柳红强忍着颠簸带来的不适,道:“那是她冒犯了小姐,死有余辜,可这个人只是个普通百姓……”
“哼,跟在小姐身边久了就变得心慈手软,忘记玄木教训了吗?”黑衣人冷哼一声,闻得柳红浑身一震,他又道,“就是一个普通百姓而已,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天下百姓那么多,何曾有过灭亡?对我们来说,教主和大小姐才是最重要的”
柳红不再言语,看了眼同样听到黑衣人的话的柳青,兄弟二人相视后苦笑了一下,只得冷眼看着这三十二名杀手斩尽了全村的人
————————事隔几天后的分割线————————
昏迷间甜月一直感到全身颠簸,仿佛有什么将自己的身体生生撕开,过了一会儿伤口又合上,再撕再合,最后一阵巨痛使她真正陷入了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被一阵淡淡血腥味刺激到鼻子的甜月试着睁了睁眼,长长的睫毛轻轻抖动了几下,那双多日闭合的狭长黑眸终于再次打开
扫视了一下周围,双眼逐渐从迷蒙转至清楚这是一间简陋的屋子,黑黑的屋顶灰墙看上去不怎么牢固的桌椅破了好几个洞的席子,以及……睡着了的奶娘
“大,大小姐,大小姐您醒啦?大,大小姐醒啦!大小姐醒啦——”随着甜月轻轻的一挣动,先是皱了皱眉头的奶娘迷茫地抬起头来,两只国宝似的眼无神地看着那双狭长的黑眸,愣了三秒后,她结结巴巴地从轻声询问到大声喧嚷,那个声音是……
感到双耳巨痛的甜月皱了皱眉,有气无力道:“奶娘您不能轻省点么……”
“哦哦哦,好好好,大大大大小姐,您饿了好久了,要吃什么?鱼翅?燕窝?还是鹿茸?”连连点头的奶娘咧着嘴睁大眼看着甜月道,仿佛一闭眼甜月就会再度昏迷
鱼翅?燕窝?鹿茸?甜月看了看这破败的木屋,您老确定这里会有这些东西么?
看着甜月明显怀疑的眼神,奶娘尴尬一笑:“当然啦,这些东西在下一个城市里就能吃到了,嘿嘿……现在先来点小米粥怎么样?”
甜月点了点头,忽然门被打开了,冲进来俩人,一碧一绯两道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刺眼的光线,可不正是柳青与柳红么
“嗨,好久不见啊”甜月无力笑了笑,跟他们打了声招呼,“奇怪哎,你们俩怎么一下长高了那么多?翱我不会昏迷了好几年吧?”大感不妙的甜月仿佛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她才不要做千年女尸咧!急急忙忙想搓搓脸证明自己还小着,奈何右臂上的伤口一动便疼得甜月哇哇大叫起来
脸上三条黑线的柳红嘀咕道:“是那张床太矮了而已……大小姐,你都昏了五天了”
切~“才”~~~五天么……听到柳红的话甜月大大松了口气,手上的疼似乎也减轻了不少
“哎?朴京,你怎么也在翱”移开了视线的甜月“猛然”发现双胞胎兄弟旁边还有一个更矮小一点的身体,好吧,她承认,她第一次把男人给无视掉,恩,他应该还算是个男孩“宛如呢?”四下张望
面部肌肉抽了抽的朴京沉默了一下道:“我们在回玄木山的路上,这里是林村大小姐受伤后有个黑衣人将我和奶娘从即墨家带了出来,即墨小姐本想留下属下,只是打不过那黑衣人……”
“翱那她有没有受伤?”有些激动的甜月再次一不小心扯到了伤口,疼得她龇牙咧嘴了一番
“黑衣人出手有分寸,没伤到她不过……”
“恩?”
“我跟她说明情况后,她只喊了一句:‘该死的东方不败,今后一定与你分出个胜负来!’”
失笑的甜月重吁了口气,全身放松地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合上了眼,过了一会,问:“谁救的我?”
“教主大人”柳青道
甜月轻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三人对视一眼,也不再作声双胞胎兄弟不由想起了术咬金那夜大开杀戒的场景,在柳青柳红眼中一直是温和无害宛若天神一般的教主大人似乎很难令人想象他有如此血腥的一面那一夜,无数具尸身堆积在了那座小院;那一夜,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呕;那一夜,术咬金一近断了十几名蝶仙门弟子的腰;那一夜,术咬金将那个刺伤甜月的翠衣女子活生生绞成了一滩肉末……
正当柳青柳红思虑着是否要将这些事告诉甜月时,奶娘端着一大碗亲自熬的小米粥快步走了进来:“大小姐,粥好啦!快趁热喝了!哎哟,看看,看看,那么些天米粒未进,都瘦成什么样了……哎哟我说,你们这几个小娃儿,虽然大小姐才四岁,但男女授受不亲可是适用于每个年龄段的,好了好了,小姐都没事了,快出去出去!”罗罗嗦嗦说了一大堆,奶娘放下火热的粥,把还在消化她的话的三人给生生推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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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先两更,因为我没有半夜三更起来爬电脑的习惯,所以明日后日两天都日三更
「花难折」3
恰巧甜月也有许多问题没搞明白,在三人出去后,一边喝着奶娘一口口喂的粥,一边问道:“亲亲奶娘,我的伤口是谁包扎的哦?”
“当然是奶娘啦,除了奶娘这里哪里还有女人咧?”奶娘给甜月喝下一口粥后笑眯眯道
“哎?那爹咧?”
“教主大人吩咐我们在这里陪大小姐好好养伤,自己带着黑风护卫回玄木山去了,教中事务满满的呢”
忒不负责任!甜月暗中鄙视了一下术咬金后又小心翼翼问道:“你确定你真的没事?”
奶娘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又给甜月喂下一口粥,道:“教主临去前给我留了一小瓶药,他说大小姐您身上的毒可不好对付,那瓶药里的解药足够解大部分毒了,不如果运气不好碰到小姐自己研制的新毒也就只能盼望您快点醒了您身上那些瓶瓶罐罐我都放在那柜子里了,刚好可以杀杀蟑螂老鼠什么的……”
甜月瞪大了眼睛,她含辛茹苦配出来的新新毒要竟然被用来杀四害了?碍于身上的伤不能起来,她抽了抽鼻子,闻着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问道:“他们又屠村了?”
奶娘苦笑了一下:“没办法,那些杀手就是不喜欢被人当怪物似的看”
他们本来就是群怪物么,加上术咬金,一只老怪物领着一群小怪物……甜月腹诽着,有些没心没肺地问道:“那朴京反应怎么样?那小子……”
那“小子”?奶娘奇怪地看了眼“四岁”的甜月,人家怎么说都比你大上两岁吧!“不仅看到了全过程,而且还见到了当初为了追大小姐路过他们村‘见死不救’的疾风护卫”
这样?甜月回想了下,刚才朴京的表情没什么奇怪翱又是一个可怕的小孩咧……
“这……大小姐,您要不要去安慰一下他?要是他想不开……”
“嘁,他要想得开也不用我在他耳边墨迹,要想不开我磨破了嘴皮又有什么用?再说了,你看看,我这伤,怎么出去咧?”
忒不负责任!你伤的是手又不是脚喂完最后一口粥,奶娘把碗端了出去
夜幕降临,甜月望着纸窗外一大片绿柳影婆娑摇曳,和透过窗的暗淡月光,感受着这无声的宁静,低下头看了看熟睡在自己身边打着呼的奶娘,左手支起身体,悄声跨过她的身体,打开木门,一阵冷风灌了进来,甜月打了个哆嗦,急急出去反身关上木门,摸索着向外走去
一排排的屋子除了住了人的几间,其余都沉陷于一片死寂,他们应该住在自己房屋附近吧?身穿单薄内衣的甜月左张右望,来到右边一间屋
“柳红你要打拳给我到外边去,别在这哼哼唧唧的”里面传来柳青有些不耐烦的声音
“哇,自从见到教主大人亲自出手斩除那些个杂碎后,我就发誓一定要好好练武了那夜教主大人就像……就像最嗜血的修罗一样!哇,多好的形容!嗜血的修罗!那时我们可只有观望和顶礼膜拜的份了!”
“哼,就你还得修炼上几十年呢”柳青毫不给面子地打击道
“兄弟,别这么说嘛!你看教主大人才几岁?不到三十吧?为什么他可以我就不可以?”从纸窗内透过柳红举起手臂展示他那一身肌肉的影子,甜月差点笑出声来可是,帅爹他杀人了?似乎还很厉害的样子?恩,她除了一周岁的时候享受过术咬金的隔空点茓外可从没见过那风度翩翩的帅爹爹出过手呢!却被柳青柳红给先见到了际遇,际遇可真是件令人嫉妒的事啊
心中大肆感叹的甜月摇着头走到另一间屋子,那道门已经牢牢关上了,烛火也早熄了,或者说它根本就没点燃过但甜月就是知道里面有人,而且只有一个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朴京在里面
懒得敲门,甜月直接推开了不牢固的木门走了进去,她的目力很好,在黑暗中发现了正盘腿坐在床上练功的朴京
黑暗中一直紧紧跟着甜月的两道目光在甜月走进去时闪了闪尉迟疾风轻呼了口气,面罩下的嘴角轻轻翘了翘,这丫头就嘴上硬,最后还不是去看朴京了?
甜月怎么看朴京怎么怪,在她眼里,这样盘膝练功的都是传说中的高人,脑后应该有白白的烟冒出来的那种可朴京就那样静静坐在那里,黑暗中的他仿佛与周围一切都隔绝了好奇心忒重的甜月蹑手蹑脚地靠近了面无表情的朴京,恶作剧的念头不能自抑地冒了上来,随便在墙角翻找了一下,挖了一大堆泥巴青苔,想抹在他脸上
哪知她刚走近朴京,就被他下意识地一掌打了出去,甜月拼了命地压住了喉咙里就快要爆发出来的尖叫,化为一坨口水咽了下去——丫这小子武功怎么精进得这么快?
愣了几秒的朴京看到了连翻了几个跟头的甜月后一脸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的表情,赶紧起身下床去搀扶疼得龇牙咧嘴的甜月:“大大大大小姐,您怎么来了?”而且还穿成这样!奶娘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吗?
“我我我我我怎么来了!哎哟现在真是又冷又疼了,还是床舒服,不行不行了,冷死我了……”甜月打着哆嗦钻进了朴京的被窝,原本就一脸尴尬的朴京此时更尴尬了……
“愣着干吗?你站那么远我怎么跟你说话!快过来,帮我暖被窝了!”甜月大灰狼似的招了招手
朴京憋红着脸摇了摇头,虽然他六岁她四岁,但奶娘说了,男女授受不亲这句话是没有年龄界限的
“不过来?呜呜,想我甜月聪明一世,最后却是因为有人不肯帮我暖床被冻死的,说出去都丢人啊……”某人充分发挥了耍无赖的本领
战战兢兢的朴京终于肯挪动脚步,机器人似的走到床边,再僵硬地上了床,进了被窝
“你睡觉都不脱衣服的吗?”
拜托,你在我怎么脱?
“哎算了算了我问你一问题啊”
“?”
“现在在你心里谁最重要?”
朴京的脸此时就像被夏天的烈日灼烧过似的,火辣辣的涨……
「花难折」4
“现在在你心里谁最重要?”甜月一脸期待的表情
“我……当,当然是大小姐了……”朴京闷了半天才翕动着嘴唇,生生憋出这几个字来
“那如果有人威胁到我安全怎么办咧?”甜月双手托着下巴支撑着身体看着跟个木偶娃娃似的朴京道
“杀”可这是第二个问题了貌似……
饱含杀气的话从曾是一个朴实天真的孩子嘴里说出,甜月的心也没来由地一晃,看着杀意瞬间收敛的朴京,甜月硬挤出一个笑容:“……你明白了就好”
朴京神色一黯,低下头,沉默了一会道:“我的命是大小姐捡的,爹不知生死,娘也走了,大小姐对于我就是最重要的人可是看着那些普通百姓被活活杀死,我就会想起那时候我……不忍心看到……”
“在即墨山庄吃过的那些大鱼大肉,味道怎么样?”
朴京愣了愣,不明白她为什么一下子问这个问题,脑中又不自觉地浮起了那个红衣少女的影子,撇撇头,老实答道:“很好吃”
“好吃恩,你看,那些在动物界里横行的老大,最后却是最厉害的那一些全被捕获,不管它生前多么强壮,多么厉害,最终还不是都上了人类的餐桌?健壮的肌肉,多好的嚼劲,它在它的族群拼搏一生,到头来占了最大便宜的却是我们人呢所以说……”
“实力最重要”朴京接下去道
“答对了如果不能成为第一,第二第三第四,等等等等,都只有被屠的份儿我们这次回来可是得竭力避开蝶仙门眼线的,否则那些村民一个不小心走漏了消息咱们都得完蛋”难得讲一次大道理的甜月几乎是绞尽脑汁想了一个下午才编住这段例子来,不过幸好劳有所获,看着深深沉思着的朴京,她的嘴角轻轻扬起,那弧度形成的美丽与轻佻,丝毫不逊于所谓的国色天香之流
打算花一个晚上消化这些话的朴京瞄了瞄快睡着了的甜月,不是吧?你还打算赖这里不走了?那明天奶娘……想起奶娘举着把菜刀晃动着胸脯来砍自己的涅,朴京就冷汗直冒,这丫头到底走不走了!
“那好,就这样吧,晚安”甜月翻了个身,睡着了
表情就像踩到一坨狗屎般的朴京无奈地躺了下来,面朝另一个方向,沉沉睡去
原本该有鸡叫的早晨却换了人工**声,原因是奶娘让柳青把那只唯一的鸡给宰了,当然是为了给甜月补身子用的
“大小姐——”一大早睁开眼的奶娘发现甜月竟然不在身侧,急得连忙跑到院里大喊大叫起来,被吵醒的柳青柳红朦胧着眼从屋内走出来,在树上屋顶上打着瞌睡的疾风护卫也差点落到地上
“大小姐艾你到哪儿去了啊柳青柳红,快找快找啦!”奶娘看着两兄弟揉着眼睛的同样的动作表情,一脸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样子
“大小姐不见了?”那个跟僵尸似的大小姐还会不见?双胞胎兄弟立即清醒了过来
“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了!”更厉害的河东狮吼在众人耳边响起,接下来是瓦块碎裂的声音声源似乎就在……朴京的房间?
怀揣满肚子疑问的几人一脸怀疑地走到朴京房间门口,挂上两只黑眼圈的朴京郁闷地打开门,一出来就看到几张放大的脸几乎都要贴到自己的脸上了
“……”看着奶娘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朴京把刚想说的话给憋在了肚子里,双眼大睁,两颊鼓鼓
“小子,忘我昨天跟你说什么了吗?还有下次就直接把你……”说着奶娘做了个“阉掉”的手势,周围看到的人都不禁一身冷汗朴京更是大汗不止,连连点头——难道是他想这样的么?天……
奶娘带着警告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又进了房看到下面一幕:
不大的房间中间躺着一个被蹂躏得皱巴巴的枕头,再过去一点是一个被打碎了的茶盏,往又看,床沿上吊着一只白嫩嫩的小腿,被子也是被揉成一团后被踢到了角落里,衣衫不整的甜月头朝里边,披散着青丝,跟个蛤蟆似的趴在床上呼呼大睡着总而言之,“形象”这个词,已完全被她抛弃
只看一眼,奶娘就转身把众人挡在了门外,这简直一副少儿不宜的画面嘛!
只将朴京拎到房内,其他人一律吃了闭门羹,只得面面相觑
“你个臭小子,昨晚上对大小姐做了什么?她怎么就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了?还不快老老实实地说了!非得我发彪?好艾好艾你不肯说是不是?你个小兔崽子,翅膀硬了嘴也刁了是不?枉费大小姐对你的辛苦栽培,你实在太放肆了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这到底怎么办……”
朴京郁闷地听着喋喋不休的奶娘压低了声音,大幅大幅地发表言论,真的,他连Сhā话的余地都没有,怎么回答?
拼命睁大了眼睛,他现在可是困得可以昨晚上一开始还好好的,到后来睡熟了的甜月连卷带拖地把他身上的被子都给拉走了,她好好盖着被子也就算了,竟然直接把“抢”过来的被子直接一脚踢到了床角里朴京又小心翼翼地把被子给甜月盖好,可又被她一脚踹了出去如此反复了无数次,郁闷的朴京看着瑟瑟发抖的甜月,只好以自己那少得可怜的内力帮甜月取暖,结果一夜没睡,精神萎靡清晨好不容易有了点倦意,又被奶娘给吼醒,他发誓今后再也不让甜月睡到他房里来了
门外的双胞胎兄弟自然也听到了奶娘的话,二人都是一脸愤愤的表情,幸好朴京现在在屋里,否则这兄弟俩一定是不会放过他的——竟然把主意打到大小姐头上来了?尤其是曾经被甜月“轻薄”过的柳青,更是一脸被鸟屎滴到头顶的臭脸
奶娘将甜月翻来翻去,上上下下仔细地检查一遍,确认她没事后,才松了口气,威胁地看着不停打着哈欠的朴京,出去准备早餐了
而梦到自己被倒吊在木架上,转来转去被火烤的甜月则一头冷汗地惊醒了破落的天花板,灰灰的墙,被老鼠啃出了几个洞的席子,轻吁了口气,还好,不是被神浓架野人绑走了……
看到了在木门边上闭了眼摇来晃去的朴京,甜月一声尖叫:“啊——你怎么在我房里!出去——”习惯性地想抓个枕头扔出去,甜月却发现手边空空,只有蜷缩在那儿的一团被子,奈何她现在是“独臂大小姐”,被子这种东西,她是扔不动滴
被吓得浑身一个激灵的朴京猛然醒转,想了想甜月刚才说的话,额头又止不住地荡下来三条黑线:这里应该是他的房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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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难折」5
接下来几日众人都不让她出门一步,奶娘甚至连床都不让下好不容易有一次趁奶娘打盹儿,甜月悄悄起了身,打开门,迎接她的是柳青那张铁板似的脸,没办法,继续回床上躺着这哪里是养伤,分明是虐待儿童嘛!
而他们是丝毫也不会理睬甜月的反抗的,依旧每日勤勤恳恳轮流值班,生怕一个不小心这位大小姐又溜达出去了
“啊——啊——啊——啊——有时候外表坚强内心很脆弱……”
“对面的草坪,总是比我的美丽,为这件事情,我失眠好几星期……”
“太阳当头照,僵尸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上炸药包……”
这是甜月的每日一唱,还故意将声音扭曲得很狰狞,折腾得里里外外都听到她的魔音实在受不了的奶娘偶尔才答应让她出去吹吹风,甜月乐得眼里冒着小星星然后她接下来便一直变着法儿地闹腾,硬是把这死气沉沉的村庄弄得鸡飞狗跳
终于,在众人最后一根脆弱神经绷断前,甜月的伤终于痊愈了再次踏上旅途时可不像初来时那么慢了,术咬金命令疾风护卫等甜月伤一好就得快马加鞭赶回去,没药可采的甜月只得一脸不情愿地挂在尉迟疾风身上,眯着黑眸想着回去怎么应付她的帅爹爹
路过朴京曾经生活过的那个村庄时,甜月示意他去做自己想做的,让众人在原地等着大约过了半天时间,朴京一身伤地回来了
“没留下余孽吧?”
“是”
几日后在众人的连连赶路下,终于到达了玄木山脚下,这速度快得让奶娘柳青柳红以及朴京都感动得快落泪了,终于不用再跟着甜月拖拖沓沓走一步徒步了
到山门时一行人被守门弟子拦下,疾风护卫甜月柳青柳红和奶娘他们都认识,但朴京是谁翱
“他是本小姐的人!丫连姑奶奶我罩的人都敢拦,都活腻歪了不是!”甜月从尉迟疾风的黑风衣里探出头来挑眉道
众人彪汗那些弟子也一脸尴尬地放了行
尉迟疾风一到山脚就把甜月给扔下了马,带着一整队的疾风护卫匆匆上山了,只给甜月几人留下了三匹马反正这里是玄木山的领地,蝶仙门弟子还没胆大到会在这里偷袭,更何况那些暗哨可不是做摆设的
被抛弃的甜月站那里赌气不肯走了,柳青柳红拉不动她,奶娘软言也劝不动她双胞胎兄弟和奶娘对玄木山始终都有着归依感,柳青柳红是从小就在这里受训,奶娘也在这住了十几年了,三人都急着想回山上去,奈何甜月却在这里发小脾气,于是对视几眼,留下她和朴京也速速溜上山去了,反正甜月现在很安全
“去不去跟我找‘捷径’?”再次被抛弃的甜月看着身边的朴京问道玄木山上上下下她几乎都跑遍了,还在山里找到了几条小道,能更快通往玄木山顶,后来那些小道便被术咬金命人改建成了秘密通道,除了几个核心人物,别人都不知道
朴京点点头,反正他是要待在甜月旁边的,就算不愿意,甜月也绝不会给他反对的机会,也只得认命
果然甜月嘻嘻一笑:“就知道你最好了,快走快走,艾西边那里我才去过没几回呢!”
二人走得越来越远,苍郁的树丛间,甜月和朴京头顶几片落叶一前一后蹩足前进
不管身后面容冷峻的朴京,甜月转着眼珠儿盘算着:自从从那个小村庄出来以后,那些疾风护卫都远远避着自己,小黑更是能不跟她说话就少开口,原来什么事情自己亲力亲为还会让人产生警惕呢那么日后是否要学乖点,做事是否要找人来代劳呢?嘻嘻,未来的可爱的替罪羔羊们啊……想着想着甜月的嘴角不能抑制地轻轻翘起,走在她左后方的朴京无意间瞥见了这一幕,立马假装什么都没看到的眼观鼻鼻观心,乖乖跟着她走
“哎?这里没来过艾!”兴致昂然的甜月与面无表情的朴京形成了鲜明对比,“朴京你怎么都不笑的?”甜月拨开前方的一层厚厚的蜘蛛网道
朴京扯出一个机械化的笑容,那个狰狞啊……看得甜月立即掉头就走
“哎,前面那黑黝黝的啥玩意儿?哇,好象是个山洞哎!”有了重大发现的甜月精神十足地撩开那个隐蔽的山洞前的藤蔓,奈何这些老枝硬条实在不好对付,上面还挂满了倒刺,甜月只好噘着嘴让朴京帮忙
朴京不知从哪儿抽出来一把适合他佩带的剑,刷刷几下就把这些藤蔓给清理干净了:“搞定”
甜月还没屏弃前世学的知识,进山洞前先扔了个火折子下去,腾起一阵青烟
“啊哈,还是我聪明,就知道不能一下子进,看,里面氧气根本就没有嘛”甜月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对朴京说道
“小姐,那火折子似乎是落到水里了”
翱甜月眨巴了一下眼睛,好象是哦,刚才似乎听到了什么东西落水的声音她僵硬着脸从洞口朝里望去,发现洞内竟是有昏暗光线的,下面水光粼粼,映在洞顶上波光闪闪,刹是好看再望远一点,大约十米远处就有了石阶,却不知是通向哪里
甜月转过头,拉着朴京一起来看,朴京蹲到她身边也朝里望去:“难道是秘道?”
甜月双眼一亮,飞快扯动着朴京的袖子兴奋道:“那我们下怎么样?”
“可是万一有危险……”
“怕什么,不是有你在吗?你会保护我的吧,恩?”
朴京点点头,在甜月决定的事上他只能选择头像,否则迟早被她给折腾死
那洞口恰好能让甜月直着身走进去,她施展轻功,轻轻松松飞到对面的石阶上,朴京也跟了下来
外围是水,二人沿着石道缓缓前进,这里除了一大片光溜溜的石地石墙就什么也没了,但甜月还是兴致勃勃地左张右望朴京则是一脸谨慎地跟在后边,如果有什么危险他绝对会第一时间冲出挡在甜月面前两人都感觉洞内比洞外暖上了许多,但并不炎热,舒适的温度让甜月惬意地放缓了脚步
不知走了多久,在甜月双脚有些发酸的时候,终于到达了石道的尽头
“哎?就这样,走完就什么都没了?”甜月愣愣地看着前方围成圆形的石墙纳闷道前面一片空荡荡,不但路尽了,其他什么东西也一概没有,枉费甜月走了那么久,她多少有些失望
“会不会有什么机关?”朴京在一旁提醒道
“对哦,我怎么没想到机关机关,哈哈,京京你太聪明了!”甜月跃起掐了掐朴京嫩嫩的脸蛋高兴道
不理会身后朴京郁闷的表情,甜月已在石壁上敲敲打打了
“砰砰!”
“砰砰!”
“砰砰!”
“……”
“叮叮!”
“艾这里这里,这里声音不一样哎!”甜月兴奋地转过身嚷嚷道
朴京也放下正敲着石壁的手,走了过去甜月正想把那块石头往里推,他道:“大小姐,我来”
甜月“哦”了声,挪开几步,朴京沉着脸,双臂微微用劲,石块果然往里移了紧接着整个石洞都开始轻微震动起来,一半的石砖一齐凹进去,另一半同时凸出,重新组合在一起,甜月和朴京所站之地缓缓升起,朴京皱着眉头护住了一脸茫然的甜月,谁知道之后会有什么危险呢
「花难折」6
二人清晰地感觉到石台上升的速度越来越慢,在微微的余震过后,整个石洞都恢复了平静,死寂般的平静
甜月打量着周围,一看脸上的黑线又抑制不住地下来了——丫这风景怎么跟下面差不多?白白的光滑的石墙,只是几步远处有个类似吧台之类的突起物,甜月走过去,在朴京没来得及喊住她的情况下,按下了吧台上一个突起的按钮结果应验了好奇心害死人的名句,一个圆形通道在甜月脚下飞速打开,伴着甜月的尖叫声又迅速合上了,整个过程不抄过半秒,朴京根本就没反应过来
这是一条极长又滑溜得可以的隧道,甜月干脆把它当作滑滑梯了因极速下划带起的风吹散了她的头发……头可断,血可流,发形不能乱!这是甜月从前世带过来的真理,愤怒的甜月两手包住了头,隧道里响起了久违的充满生机的喊声:“××的,是谁建了这个鬼地方的,姑奶奶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无数个回声不同时地在莹白的隧道内回荡起,当一切再次回归宁静后,无止境的下滑终于结束,甜月的屁屁也如愿狠狠地摔在了白玉地板上
揉了揉摔疼的ρi股,甜月扭曲着小脸向前望去,一看吓一跳,一个十几米长的用白玉铺成的大殿,四周散发着温润的莹光,依旧是空无一物对面墙壁上刻着一排字,这可苦了甜月了,上面的字用的是篆体,这个世界现在已开始用宋体了,多少甜月还能了解点,而篆体是前朝的文字,甜月根本就看不懂嘛虽然蓝姨有教过她,但是她可没认真听过,现在看那排还是用狂草刻上去的字,甜月一张小脸都皱在一块了,这边看上去没出路了,难道说非得看懂这上面的字才能出去么?
突然大殿内响起一个大约四五十岁的男声:“今有井径五尺,不知其深立五尺木于井上,从木末望水岸,入径四寸问井深几何?”最搞笑的是在空荡荡的殿内那个声音在回声作用下还不断重复了好几次,甜月差点喷笑出来
待声音完全消失了,甜月拍了拍脑袋,自言自语道:“哎?这不是《九章算术》里最后一章的最后一问么?”甜月看书向来只看个头和尾,也不得不说这是她的运气,那个声音就刚好问了这个问题难道这些话就是墙上刻上的字?甜月数了数,果然一字不差
“哦,原来这是‘今’字,好难认啊……”
“哇,这是‘有’字,写得太难看了……”
“咿~~这‘井’字还行……”
“……”
没有回答那个声音的问题的甜月开始评价起石壁上的草字来了,但她似乎忘了自己的字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是么,她本来就是个理科生,写写20,2S4这些符号就好了么,方块字她写也写不好啊……
似乎是因为甜月没反应,那声音再次响起:“今有井径五尺,不知其深立五尺木于井上,从木末望水岸,入径四寸问井深几何?”紧接着又是一阵阵晕荡开来的回音声
甜月捂着发疼的双耳,回想了下那书里是怎么写的:“呃,五丈七尺五寸”
“安解之?”那声音又问道,夹杂了一丝丝的兴奋
甜月吓了一跳,不会真的有人在这里吧?而且还能听得懂?
“那个……置井径……恩,五尺,以入径四寸……减之,余,以乘立木,那个……五尺为实以入径四寸为法实如法,这个……,得一寸……”错了也不管了!
“哈哈哈哈……”那声音狂笑起来,却如魔音入耳,受不了的甜月蹲在地上捂起了耳朵,觉得脑中嗡嗡直响“吾潜心研究近十年,今日终得以偿愿,哈哈哈哈……”那声音渐渐轻了下来,仿佛不舍别离一般,最终还是消失在大殿中
那面刻字的石壁忽然震动起来,凹进去了一小块,当它再弹出来时,甜月竟然看到了……一只青蛙?
没错,就是一只青蛙
“呱呱!”
青蛙蹦达着向甜月跳来,她看着这个比寻赤蛙大上两倍的绿色物体,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目露凶光,一脚将兴奋的它踹开:“靠,你个死青蛙,耍姑奶奶是不是?刚才那东西是不是你弄的?恩?恩!”
“呱呱!”
青蛙不依不饶地继续向甜月扑来,甜月干脆将它踩在脚底下狠狠地践踏:“你倒是给我说话啊死青蛙!”
“呱呱!”
难得这青蛙的皮十分坚韧,在甜月踩了数十下连脚都发酸时它还完好无损,只是趴在地上委屈地看着甜月
丫的这年头青蛙都有表情了?
“好吧,既然你不肯说,那你说这是哪儿?我怎么回玄木山上去,恩?”甜月蹲下来问
“呱呱!”青蛙露出一个开心的表情,扑到甜月怀里
甜月感到她的一根神经终于绷断了,掐住青蛙的脖子,拼命地摇来摇去:“想当姑***跟班就直说,以后你就是我小弟,名字么……就叫拉丝!”
“呱呱!”
“啊——我要疯了——”她甜月两世加起来快二十九了的人,一个相信科学的人,竟然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跟一只青蛙说话?!
将拉丝丢到一边,甜月看到它蹦出来的地方上似乎还有什么东西,走近一看,三本书加一幅画
画的内容好象是这个地方的地图,甜月拿起一看,眼睛直打转转,这绕来绕去的,到底哪儿是哪儿翱上面标注的红点应该就是这个大殿,这么说,图上画的那些条条道道就是可以通出去的路喽?那些墙都有各自的机关可启动,但总共只有三个出口,其他的路都是死路看晕了的甜月放下地图,看向另三本书,呃,貌似是武功秘籍来着?
第一本——《乾坤大挪移》甜月一看到就双眼发亮了,这不是《倚天屠龙记》里那超厉害的武功么?不过不知道除了用气劲转变气流外就不晓得该怎么用了,恩,带回去先练着再说
第二本——《九阳神功》噻?甜月愣了愣,这好象男人才能练的听说……恩,带回去给朴京好了,柳青柳红都有自己创的武功招式,只有朴京每天还在打打坐练练拳的,太单调了至于术咬金么……想得美,在抓周礼上欺负自己还出卖自己,就不告诉你!再说肥水不流外人田,教里别的人她也不熟,当然也不会告诉别人
第三本——《葵花宝典》翻到第一页,八个大字映入眼帘:欲练此功,必先自宫感到崩溃的甜月先是绝望地对着天花板大吼一声,待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她睫毛闪了闪,是不是要阴性身体才能练这武功呢?那她自己就是个女人,它也没说女人不能练呀?想到这里,甜月笑得露出了正在换牙时残缺不全的乳牙,看那只青蛙也顺眼了许多
甜月把三本书全塞进怀里,乐呵呵地继续看那地图,这地道的最上方那个出口看起来好象有点眼熟?
完全忘记了还有朴京在等着她的甜月按着地图上的指示左敲敲右打打,走了无数岔路后终于到了最后一道槛
“应该就是这里了,按图上画的,应该要……把头上这块板移开?”甜月抬起头看了看三米多高的天花板,“呸呸”在手上吐了两口唾沫,轻轻跃起,一拍那块板,果然被打开了——幸好她学了轻功啊
再跳一下,出了地道,甜月将板盖好,环视四周,眼角抽了抽——这不是她的房间么?
一出地道空气便一下冷了下来,乖乖待在甜月胸口的拉丝也沉沉睡去,看来这青蛙还不算太过分,起码还是要冬眠的
累坏了的甜月连衣服都没脱,直接躺倒在了床上呼呼睡去,不知过了多久,奶娘进到她房间,“咦”了一声,将甜月叫醒
“大小姐,大小姐,您什么时候回来的翱”
“恩?”甜月眨巴了一下朦胧的双眼,“不知道啊……”
“教主大人叫您去总堂呢”奶娘打量了下四周,奇怪了,她怎么没见到大小姐进来?
“翱”甜月终于真正清醒,“哦哦哦,晓得了晓得了,我马上去!”说着她一溜烟地飞出了门,把后面的奶娘看得莫名其妙——大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
「花难折」7
到了总堂大门口,通过侍卫检查后,甜月的速度一下变得跟蜗牛似的,小心翼翼地蹩近总堂,犹豫着用什么表情进去
“月丫头,还不快进来”里面传来术咬金超温和的声音
“啊”某人心里有鬼,被惊了一跳,也忘了躲起来,一下子跳了进去,“呵呵,大家好啊”
“陆小姐?东方不败?都很有趣的名字呢,恩?”帅爹依旧是一派潇洒的涅,堂上还坐着其他四位长老
甜月翕动了下嘴唇,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拼命地把头往下垂,鸵鸟精神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说你姓陆还能理解,让人误会是陆留影的后代,那,东方不败呢?又是个什么玩意儿?”看到甜月的样子,术咬金轻笑了几声,笑得甜月的骨头都快酥了,颈椎差点绷掉
甜月在下面趁着五人看不见她的表情,拼命地转动着眼珠,睫毛一颤一颤的她总不能跟术咬金说东方不败是个人妖吧?
“月丫头,别在下面想鬼主意了,你以为你爹看不出你那小技俩?”哥舒成梦温言发话了
“哥舒阿姨……”甜月抬起头来泪眼蒙蒙地看着哥舒成梦,精致的小脸已经皱了起来,可怜兮兮的样子
“好了好了,你爹又不会骂你”哥舒成梦笑道的确艾他不会骂你,但会罚你
“帅爹,不是你不让我报你名字的嘛!‘术’这个姓,我一说出来人家准猜到我是玄木山的人了咧,当然不能暴露目标啊”
“不暴露目标?那蝶仙门又是怎么回事儿?”李珏瞪着眼道
“那么凶干吗!好好说话会死啊”甜月抹了把泪水,也睁大双眼与他对视,这男人从小就和她针锋相对,莫名其妙!
“月丫头,不得无礼”术咬金摇着折扇道不过甜月还是悄悄松了口气,幸好帅爹喊她“月丫头”而不是“甜月”,否则就说明他真的生气了
甜月眼珠又转了一圈,岔开话题道:“帅爹爹,陆留影是谁翱是不是很厉害?”
术咬金喝了一口茶,哥舒成梦笑道:“还是我来说吧陆留影是五百年前武林公认的第一高手,擅轻功,锦也高明,内力深厚,与当时武林几位泰斗决斗,只有胜或平,从未有过败绩,你说他厉不厉害?”
“五百年前?”甜月翻了个白眼,“都成了僵尸的人了,本来还以为他还活着,还可以教我两手呢……”
在场五人眼皮跳了跳,教你?你会认真学么?
“听说你还收了俩跟班?”精神矍铄的白恒长老平和问道
“恩,一个被留在碧水山庄了,还有一个……哎?他没回来?”甜月终于记起了被她扔在石洞里的朴京,看着术咬金似笑非笑的表情,顿时神色尴尬道,“我我我我去找他!”甜月撒腿就往门外跑
“哎哟!”哥舒成梦长袖突然伸长,已经到了门口的甜月一下便被白绫束缚赚卷回了大堂内
“本座还有话没说呢,把他找回来,以后给我乖乖呆在玄木山上还有,甭想溜出去,我会让人看着你的”
这次真的完蛋,连“本座”都用上了……甜月乖乖地“哦”了一声,白绫瞬时散去,回到哥舒成梦袖子中,甜月瞄了半天也看不出来她是怎么做到的
甜月回到房间,奶娘已准备好了食物等她,心有急事的甜月匆匆忙忙拨了两口饭,便把一脸茫然的奶娘给打发出去了
夜,寒风肆虐,甜月穿上厚厚的棉袄,做贼似的出了门她房内的秘道不能到达朴京在的地方,那条又滑又长的隧道以她现在的本事根本上不去,若是肯勤练轻功,今后来个壁虎游墙的功夫说不定就能直接上去了
身后一道目光紧紧注视着她,也跟着跑下了山腰
在夜风中瑟瑟发抖的甜月未曾察觉,凭着感觉直溜冲下了山腰,好不容易找到了藤蔓掩死的洞口,甜月脚尖一踮,便飞到了对面石阶上“呼,还是这里好啊”甜月边往里走边脱下衣服,暖暖的气流包裹住了她,胸口的拉丝又醒了过来,“呱呱!”
“闭嘴!”甜月一个巴掌拍过去,打得拉丝眼冒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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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跟着她的矮小身影在洞口自言自语道:“咿?全是水哦,算了,先去练几年轻功再下去看有什么吧,我可没姐姐那么厉害呢!”说了便做,他也不再等在洞口,径直回了山上
苏菲房内
“阳儿,刚刚去哪了?这么冷的天乖乖待屋里,知道么?”苏菲摸了摸爱子的头温柔道
“娘,阳儿刚去……小解了,可是发现裤带打了个死结,怎么都解不开,所以才去了那么久的”术淡阳依偎在苏菲怀里奶声奶气道
“哎哟我的小祖宗哎,怎么不叫奶娘陪您去呢?”术淡阳的奶娘在一旁谄笑道
“娘说过不能依靠他人生活的是不是,娘?”
“当然不过,你是不是去找甜月丫头了?跟你说过几回了,她就一个疯丫头,别有事没事往她屋里跑,那些毒和机关,还没吃够苦头么?”苏菲皱着眉道
“知道了……”术淡阳低下头靠在苏菲怀里,已经快三岁的他半年没见过甜月,只知道有这么一个姐姐,却不记得那姐姐长什么样,爱做什么,只是对她有着一种来自心底的莫名的恐惧
“对,宝贝乖,恩,不早了,快睡吧”苏菲轻轻拍打着逐渐进入梦乡的术淡阳的背,抱着他也渐渐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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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月按同样的方法来到了与朴京分开的地方,却不见他的人大概也一起下隧道去了吧?甜月按下了按钮,不习惯快速划落的她再次惊呼了起来,ρi股再次落地的时候,果然见到了朴京只见他坐在地上傻傻地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朴京,你怎么还在这里?”甜月一把拉起还没反应过来的朴京,拎着他走到左边的墙壁拍了三下,墙移开了
“大小姐?我还以为……你……”朴京的眼有些微红
甜月回过头吓了一跳:“哎哟我的娘咧,你哭什么!这就带你走啦!唔,这是通向我房间的,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到时候你就住奶娘旁边的屋子好了还有艾千万千万别跟人家说我和你在这里发现秘道的事!要记得哦,谁都不能说,连柳青柳红和奶娘都不能说,恩?”不等朴京答话,她又继续罗罗嗦嗦道,“喏,这是《九阳神功》,给你练的,可厉害呢!一定要好好练艾以后还可以保护我,嘻嘻,这样我就可以舒服点了,生命有毕真好!呃不过,就算我打不过人家,腿可不是白长的,还可以跑路嘛!可惜我不是个男人,否则才不送你咧!”她在心里又加了句:如果我是男人,就把《葵花宝典》送你“还有哦,要是柳青他们问起来,你就说是你自创的武功知道不?嘿嘿,他们俩老欺负你,这次一定要吓吓他们的!”
朴京看着在前面唧唧喳喳的甜月,许久没有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眼神温柔如水,只是还在絮叨个没完的甜月没看到
————————————————————卷二·完.
下次:十五点
「十一载」1
艾抱着脑袋赶来,又忘时间了……>_
「十一载」2
玄木教内向来暗哨眼线众多,这件事自然瞒不过术咬金和苏菲
术咬金听闻这件事,只是笑着摇了摇头,轻描淡写说了句:“由着她吧”
苏菲则是震怒无比,把甜月和术涩星喊到她跟前,怒道:“你们俩丫头,不好好走路,说个什么劲儿?我,我辛辛苦苦熬的鸡汤就毁在你们俩妞的手里了!气死我了……”
术涩星哭丧着脸道:“娘,您别怪姐姐了,都是星儿的错,星儿害姐姐把汤给打翻的……”
“甜月,你看看你妹妹,她都把责任推到自己身上了,你这做姐姐的怎么说?”看着甜月眼观鼻鼻观心那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涅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得,今后您自己端去,女儿顽劣,辜负您好心了”甜月仍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你……”苏菲尖尖的指甲颤抖着对准甜月道,显然已怒极
“生气会老的”甜月添油加醋地加了一句
“出去——”彻底崩溃的苏菲大吼一声,整座山都为之颤抖
甜月果然十分“听话”地回身飞了出去,绿色衣袖掠过,“一不小心”带起一只名贵的花瓶,“啪啦!”一声,倒下的花瓶生生碎成了十几片
“啪啦!”术涩星似乎还听到了眼前脸色由红转青再发紫的娘心碎的声音……
习惯一直用轻功的甜月实在懒得走,一路飞回了自己的小院,看见她的人都纷纷让道,显然是实在不想再被这位大小姐盯上了
刚回到房间,早被吵醒了的拉丝蹦达出来,吐出舌头一下吞掉一只蚊子,完了还打了个嗝:“呱!”
“嘻嘻,那汤还真是浪费了,给你喝也不错的啊”甜月早忘了那“圣水”的事了,弹了下它的脑袋笑道,但手指却立即发紫了,“嘿,这毒还真不错,还没完全被你消化就能毒到我了”甜月随意地掏出一小瓶药末为自己解了毒
“呱呱!”拉丝来回跳动几下,不知是对那锅鸡汤的不以为意还是为自己毒到甜月而得意
“对那鸡汤还看不上眼?也是,那么弱的毒,姑奶奶五年前就能解了”
“呱呱!”
“你说她到底是不是蝶仙门的人呢?”
“呱呱!”
“唉,如果是的话帅爹爹干吗还留着她呢?”
“呱呱!”
“闭嘴!”甜月一个爆栗下去,可怜的拉丝又进入了昏睡状态——明明是你自己在问我的嘛!
不过一会儿,又一个声音在院外响起:“大小姐!”
把拉丝卷进袖子里,甜月闪身出门,激动道:“小黑——”
尉迟疾风眼角跳了跳,避开甜月道:“教主有请”真要被她扑到那还得了?他才不想英年早逝呢!
“爹爹?什么事哦?”甜月撩开一缕被夏风吹散的发丝疑惑道
“属下不知”
“要马上去?”
“这……教主只说让您过去”
“那太棒了,我们一起吃顿午餐?”
“呃,属下还有事,先退下了!”尉迟疾风慌慌张张道,身影一瞬间弹到了远处一棵树上,随后消失在树阴中
甜月翻了个白眼,也起身向术咬金的屋子飞去
“帅~爹爹!找我什么事哦?”
“小家伙,这几年待在玄木山上感觉怎么样?”术咬金放下擦拭好的亮晶晶的剑抬起头对甜月道
捕风捉影的活儿甜月向来最擅长,欣喜道:“意思是可以放我下山了?”在甜月尝试过无数次天外飞仙都被玄木教的暗哨给拦下后,甜月已经基本不抱出去的消了,在山上逗逗你耍耍他也挺有趣的么
“是艾最近江湖上有些安静下来了呢”术咬金呷了口茶道
甜月明白了,他是拿自己当麻烦制造机呢!这十年玄木山上被她折腾地乌烟瘴气,好容易等她长大了有了逃命的本钱,就迫不及待地把她推了出去不过虽然如此,她还是很高兴,毕竟整座玄木山她都玩转了,正好可以继续上次的“历练”
“好!我马上走!”
“马上?”
“呃,晚上好了,不过不许你先告诉柳青他们,我才不要他们跟着呢”
“一个人去?”
“恩啊还有哦,不许让小黑暗里跟着!”
有这样的女儿么?对她老爹连说两次“不许”?术咬金还是毫不生气的样子:“好啊”
“那那那,你是一教之主哦,不许反悔的哦”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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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先生!”甜月笑嘻嘻地跃到茶之随面前
茶之随一阵心痛,看来门口他辛苦布置的机关又被拆了“又什么事翱”他无力道
“别这么压抑嘛!我怎么敢对您怎么样呢?”
茶之随的神经已本能地紧绷起来,看着甜月四处打量的目光,以及她还用上了“您”这样的敬称,他愈发感到不安:“你想要什么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
“呵呵,我就想要些小钉子七用刀‘坏娃娃’之类的小玩意儿”
“什么?你还要‘坏娃娃’?”茶之随吃惊道,“这可不行,我也总共只有两个!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咱们一人一个平分不好吗?你要两个‘坏娃娃’做什么,捣毁玄木山吗?”
“去去去,去你个‘咱们’,谁跟你‘咱们’了!说不给就不给,你想都别想!喏,这是小钉子!喏,这是七用刀!好了好了,快走快走!”他开始赶人了
“呜呜,我就要走了咧,你就忍心我这么一个小女孩孤苦伶仃连个防身物品都没有么?我要在外面被人欺负了怎么办?”威逼利诱没用,甜月开始耍无赖
“你要下山?”茶之随吃惊道,口气中似乎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兴奋
“是艾我会‘惦记’您的!”甜月哽咽道,天知道她“惦记”的到底是什么
“哦哈哈,既然徒弟你要下山了为师自然是要送你些小东西的啦,喏,一个‘坏娃娃’,别弄坏了!”茶之随爽快地把“坏娃娃”交给甜月
甜月嘻嘻一笑:“那我先走啦!”
“恩恩恩,走吧走吧!”最好过个几年再回玄木山,让我们这些老骨头都清净上一把!待甜月走后,茶之随哭丧着脸再次收拾起院子里的机关来
夜
早就打理好一切的甜月手里握着清风剑,袖里塞着一只青蛙,贼溜溜地打开门,左看右看——没人,很好!
一个闪身出了门,下一刻她又出现在房内钱忘带了
塞了厚厚一沓银票,甜月的身影再次消失在夜幕中
在术咬金的默许下,玄木山上的暗哨对头顶上掠过的黑影视而不见,甜月轻而易举下了山
一个人的出游并不像她想的那么好过,以前都有柳青柳红帮忙背包袱,现在为了身体轻便她把能塞的都塞进了衣服里可谓外看一身轻松,有苦自知也
下山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确定是否有人跟踪,不管有没有先绕上一段路再说
甜月绕过无数大山大河,最后终于到了她第一个想去的地方——逢陆山
「十一载」3
繁花杞柳,蜂舞蝶游,红日沦西河,鹧鸪天尽头春夏交接的景色就是如此奇特
趁着四周无人的甜月吹着口哨蹦跳着欣赏着逢陆山上的景色,十年未见,依然是山清水秀,依她的眼力放目望去依旧能看见远处袅袅升起的淡青炊烟
“何人在此,此山不欢迎外人!”四周都没有人,只有声音回荡在山谷间
但甜月知道他们就藏在某棵树上,这些都是柳青柳红教给他们的,看来他们的武艺还没荒废掉呢
有意跟他们玩玩的甜月嘿嘿一笑,运起轻功就轻车熟路地往桃花源方向掠去
那几人惊了一惊,从没有外人知道桃花源到底身在何处,看着甜月的背影,他们宁愿相信这只是巧合
无奈之下几人也尾随而上,准备追上去拦截那个不知好歹的绿衣丫头
超乎他们意料之外的是这黄毛丫头的速度竟是如此之快,他们使出了吃奶的劲还是追不上他们哪里知道甜月这纯粹是在逗他们玩呢,连一半的实力都没使出来
驾轻就熟地避过几个在她眼里不值一提的小机关,再躲过那些撒了毒的地方,终于到了桃花源的村口
甜月退下来,就伫立在那块石碑旁
“姑……姑娘,你到底是何人?怎会知道那些机关的摆放位置?”带头一个青年问道
“我姓陆”甜月朝他账折俏皮道
“姑……姑娘,难道您就是……”几人统统围了上来,好奇地打量着这位绿衫少女,确实,曾经那位带他们来到这块净土的女娃娃现在也该有这么大了
这些人全是大约二十来岁的青年,当时跟着来这里的时候也不过十来岁,却清楚记得那个爱穿绿衣裳的女娃娃有着一双细长的黑眸
眼前的女子倒是与那时的她还留有几分相似
众人终于松了口气,带头那人歉意道:“陆小姐,对不起,我们不知道是您来了……”
“没事艾这是好事,如果我真是坏人,你们也都尽责了呢”
“可是……我们真是太弱了,怎么都追不上……外面的人,都像陆小姐您这么厉害么?”这些年轻人显然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从未出过山的他们也只听偶尔下次山去买些必需品的李叔问些关于外面的世界的问题,对陌生世界的向往让他们恨不得立即奔到外面去,若不是要遵守桃花源的规矩,早偷偷溜走了
“这个……我也就会跑跑路而已啦,其实我别的功夫都是有够差的啦……”甜月挠挠头不好意思道“厉害”?她可是连术涩星都打不过呢
“你们这群笨蛋,还让陆小姐站在这干啥?还不快请陆小姐进去坐!”带头那人喝道
众人立即众星捧月似的推搡着甜月来到他们推选的村长的居处
“村长!村长!陆小姐回来啦!”几人欢快地跑进去打报告了
“陆小姐?谁是……翱老天陆小姐??她真来了?”屋里传来一个久违的声音
年过八旬的余婆婆颤巍着从里屋走了出来,见到屋外随意站着的甜月忽然老泪纵横,那速度……
“陆小姐……老身……老身还以为有生之年自不能见到您啦……”
甜月赶紧扶住站不稳当的余婆婆,安慰道:“余婆婆我这不是来了嘛,您别哭,别哭艾我我我我……”甜月本就不太会安慰人,急得快跳脚了
“老身不是难过,是高兴啊高兴……”余婆婆抹了把老泪,沟壑的黄脸上依旧一片晶晶亮,“您快里屋坐,进去做……”说着就要搀甜月进去
“余婆婆,这‘您’字我可担当不起,哎你们愣着干吗,还不快扶婆婆进去啦!”甜月催促了一下傻傻站立的几个青年
“哦,哦!”带头那人如梦初醒,一挥手,众人七手八脚地几乎是把余婆婆给扛了进去
“陆小姐,自从您……你走后,村里人都惦记着你们呐!哎?这次那对双胞胎,还有……那个不爱说话的小孩,还有那个胸部很大的女人,都没来么?”余婆婆向窗外张望了一下
“呵呵,就我一个人来了,他们都忙着呢”她总不能说自己是偷偷跑出来的吧
“陆小姐,你吃,吃!”余婆婆客气地把一盘水果往甜月这边推
“恩,恩!哇,这葡萄好好吃哦,记得那时候山里可没葡萄的呢”甜月抓起了她的最爱,葡萄
“呵呵,是那个不爱说话的小子告诉我的,他说您最爱吃的就是葡萄啦,然后村里的人就去购了一些葡萄种子来,就盼着你来呢!这山里可真不错,种出来的蔬菜水果都水灵灵的呢!”余婆婆乐得露出了所剩不多的几颗牙
“唔唔唔”甜月高频率地点头,恨不得把这些葡萄全塞进嘴里
“陆小姐,那……典儿她……”余婆婆犹疑着问道
“好,当然好啦!”甜月很“肯定”地狠狠点头典型的撒谎不打草稿,天知道这十年来她根本就没见过人家一面
“哦……这就好,这就好啊……”余婆婆带着些许欣慰抬起了老眼孩子她娘,你听到了没,典儿她活得很好呢……
“对了,陆姑娘艾最近几日咱村里就要举行一个胡丽金那大会,你住上几天,也看看吧?”余婆婆询问道
“胡丽金那大会?那是什么东西?”
“胡丽金那是奇柯族的语言,翻成汉语大概就是歌舞大会的意思”余婆婆解释道
“歌舞大会?”甜月眨巴了一下眼睛
“呵呵,都是那些三十好几的孩子想出来的,既然大家都住在这里,没什么娱乐生活总是很无趣的,所以大家决定每年举办一次胡丽金那大会,会上若有一见钟情的男女就可顺水推舟结为夫妇呢咱们这老一辈的活了也这么久了,多些新鲜玩意儿也是好事,这不,大家都忙着筹备呢”余婆婆笑道
甜月点头示意知道,继续消灭着甜美的多汁葡萄
胡丽金那大会在紧锣密鼓中盛大展开了……
「十一载」4
台上本届胡丽金那大会的主持者江茹荷正在眉飞色舞地介绍着本次大赛的强力阵容
“根据公证的抓阄结果,这第一位呢,就是桂丹庆桂姑娘!”
台下一阵热烈的掌声,还有几个热血青年忍不住吹了几声口哨,把桂丹庆羞得小脸通红
桂丹庆是个易脸红的姑娘,第一次参加胡丽金那大会的她在众姐妹的大力鼓舞下才赧然穿上了这件百花褶罗裙,听到台下男子的呼喊声,小脸已涨得可挤出水来
舞蹈开始,乐师门各自忙活起来,桂丹庆跳的是他们民族的传统舞蹈,月下舞
“呵呵,陆小姐,这月下舞是三叶族特有的舞蹈,庆丫头平时跳得的确不错,喏,你看,刚开始还有些紧张,现在不就好多了么!这丫头就是皮面薄呵呵……”从余婆婆的话中不难听出她对桂丹庆的宠爱,甜月看到台上那飞快旋转的小小身影,的确很能吸引人的视线
“真是起了个好头啊”甜月狠狠亲了口拉丝,看得周围人看她的眼神一下诡异起来
“这月下舞跳起来主要是以旋转为主,功底不深厚的人转个几圈准得晕头转向的庆丫头可是学了好几年了,这功夫,啧啧,花下心思的就是不同啊”余婆婆再次赞赏道
甜月点点头,顺便喂给拉丝一个葡萄哪知拉丝并不领情,头一甩,看得身边几个姑娘都乐了,纷纷想来摸一下它
“它可是有毒的哦,不过到时候你们手肿了或烂了我会给你们解药的!”甜月大义凛然道
几个姑娘的手就这样僵在半空中
“呃,呃,这天气好热呀!”她们不约而同地以手做扇,扇起风来
众人不由大笑,几个姑娘也是放下了手,嫣然巧笑,吸引了无数青年才俊的目光
一舞结束,桂丹庆在大家热烈的掌声中走下台,很有预见性的,她的脸在跳完舞后又刷地红了
“呵呵,真是个好姑娘!”江茹荷称赞道,“那么,接下来一位就是村里的第一才女,王嘉乐!”
不愧是才女,甜月在她身上发现了一种喜文弄墨之骚客的清高气质,却并不太明显,想来在这桃花源里的风土人情也令人孤傲不起来吧
“今日胡丽金那大会,我为大家赋首诗吧”
“晴空色湛蓝,碧水味觉甘共乐于湖畔,神仙也枉然”
“呵呵,陆姑娘,嘉乐可是出了名的出口成章唉,说起她的遭遇,当年也是书香门第的小姐,后来受到灾难迫害,父母双亡,这才跟了同城的流民来到这里要一个大小姐放下架子,对她来说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呢,不过现在,哈哈,大家都相处得十分融洽呢”余婆婆道
“唔唔唔,真的很不容易”甜月连连点头这诗还真有那么点味道,但甜月对诗词向来不感冒,也就没什么发言权了
接下来又有人跳舞,唱歌,弹琴,作画,该齐的都齐了,比赛艳幕纷呈,台下小伙子若是中意哪位姑娘,在她比赛结束时都会上去献殷勤,那些娇羞的姑娘一个个脸通红的,想是那些小伙子说了许多热烈的情话甜月看着他们夸张的神情和动作,连连愕赚这民风可比二十一世纪还开放哪!
也有几个小伙子同时看上某位姑娘的,干脆角斗起来,说是谁最后胜出谁就能赢得姑娘芳心,结果还顺便跑到台上去闹了一下,推迟了下一位姑娘的出场村里的大人们看得哈哈大笑,不由赞叹年轻就是好
“本届的胡丽金那比赛就到此结束了,每位姑娘的表演都十分出色,大家再给她们一些热烈的掌声吧!”
台下响起一阵哄潮,青年们不由攀比着自己的姑娘哪位更优秀
“好了大家静一静!本次的胡丽金那大会我们还邀请了一名神秘家宾,大家猜猜是谁?”江茹荷卖足了关子
“谁呀?哎,江家姑娘,你就不要卖关子啦,倒是快说呀!”台下未获佳人青睐的小伙子们又闹腾起来
“既然大家都这么想知道,那我就公布啦这位神秘嘉宾就是——陆小姐!”说着她用五指指向了错愕的甜月
“我?神秘嘉宾?”甜月指着自己的鼻子账折
没看清甜月的人纷纷猜测这位“陆小姐”是何方神圣,忽然有人记起了什么,大呼道:“陆小姐?该不会就是……是那个带我们来这里的陆小姐吧?”
他的话仿如一怜子投入了平静的湖水中,漾开了层层涟漪
“天哪,恩人回来了?她没抛弃我们!”
“太棒了,我一定要让我孩子见见这位陆小姐!”
“……”
“呵呵,江家丫头向来古灵精怪,这件事老身也是不知情的,这妮子可是出了名的爱耍人呢”余婆婆呵呵笑道
甜月有些郁闷,她本是想低调而来低调而去的,现在被拆穿了身份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无奈地耸了耸肩
“那么我们就有请我们的大恩人陆小姐上台,或许她能带给我们一场即兴表演,大家期不期待?”
众人一片欢呼叫好
甜月刚站起来,身后不远处便传来一阵嘈杂扭打声
“怎么回事?”显然余婆婆也听到了,颤巍着站起来朝声源看去
只见上次试图拦截甜月的那名带头青年正和他的几个小弟押着几个少年向这边走来,那几个被抓住的少年面上或是羞赧,或是愤怒,或是无奈
“洚全,这到底怎么回事?”余婆婆看了看那几个少年肃声问道,做了多年的村长,她的身上也出现了一股威严之势
洚全就是那个带头青年,他放开其中一人的领口气声道:“村长,他们几个小子竟想趁着胡丽金那大会偷偷逃跑,被我们逮了个正着!”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在刚来这里时就有规定不准任何人擅自下山,违令者,轻则打,重则杀谁知今日真有人敢破坏这条戒令了,况且……众人看了看甜月,今日陆姑娘也在呢……她若生气了该怎么办?
「十一载」5
“哦?成贵,确有此事?”余婆婆望向那几名被捕的孩子中似乎是领头的一个少年
未等那“成贵”回答,已有一名中年妇女哭喊着跑上来跪在余婆婆面前,她自然知道桃花源的规矩,他们可以在山上任意游玩,却不能踏下山一步,否则等待着他们的就是全村人的审判那“成贵”是她的儿子,不久以前他就跟她说过想出村,当时她只当是儿子在说笑,哪知今日却真正发生了,这怎能让她不心慌?
“村长,村长,都是我不好,我没管教好成贵,您饶了他吧,他不懂事,我保证他以后一定不会犯了……”中年妇女不停地磕着头求饶道
村里人都知道余婆婆平时慈祥温和,但在处理公事上却决不含糊,该罚的绝不会包庇
她的丈夫早死,而后既当爹又当娘地把儿子拉扯大,活着只为顺着她已去的公公婆婆的遗愿延续郁家香火,今日她的儿子若是真出了事,断了郁家这唯一的香火,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下了黄泉后又有什么脸面去见她的丈夫和公婆?
“成贵一直是个好孩子,今日却犯下我桃花源最大的戒律,真是……”余婆婆摇了摇头
中年妇女一听,哭得更厉害了,拼命地磕头,地上已出现了血痕,嘴里仍是不停地讨饶
“娘,您别这样……我们为什么不能出去,这里有什么好的!”成贵跑上来扶他娘亲,看上去十七八岁的他嘴上依然忿忿道
“你闭嘴!”中年妇女一个巴掌拍过去,成贵脸上顿时多了一个五指蝇“快跟村长求情艾难道你真想死了么!”
“娘……”似乎没料到从小疼爱自己的娘会打得如此之重,成贵摸着有些红肿的脸颊怔住了“可是……我不想在这里……”他嗫声道
“咳……”甜月轻咳了一声
“陆姑娘,您的意思是……”余婆婆征询道毕竟这村子是眼前这位年龄不大的姑娘一手建立的,她纵使是村长,既然甜月在,她也不会喧宾夺主了
中年女子的面色立马苍白,她知道这村是这位绿衣姑娘从前建立的,也知道村里的规矩都是她定下的,现在村子的创始人站在这里,这姑娘真的会铁面无情么?那她的儿子岂不是真要保不住了?想到这里,她又放声哭了起来
甜月皱了皱眉,她可最怕别人在她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了,正要开口,成贵却一把扶起那中年女子道:“娘,咱们何必求这些人,他们若真要杀我们,那杀便是,我郁成贵决不皱一下眉头!”
郁家也勉强算是个小小的军事世家了,郁成贵的爷爷上场当过兵,杀过敌人,还当过伙长他的爹也是被征入军队,虽然在十几年前军队里捎来口信说爹在战场上与敌人同归于尽了,但那时他也已升至将军从卫从小便对军事热衷的他十分崇敬他的爷爷和爹,也立志长大了要当一名军人,可是后来家境变迁,跟着被战火冲散的乡民来到了桃花源,但他的信念却从未动摇过
今日本以为胡丽金那大会时山下防守会稍加松懈,却没想到还是被抓了个正着,无奈而愧然的他觉得郁郁不得志,在见到娘亲这惨样后便被怒火冲散了理智
“贵儿,你胡说什么!还不给村长和恩人道歉!”中年妇女焦急地拉了拉郁成贵的袖口,小心翼翼地偷偷注视着甜月和余婆婆的面部变化
“我……”郁成贵不敢反抗娘亲的意思,但也不愿就此低头,只恨恨地跺了下脚
“你喜欢行军打仗?”甜月抚摩着阖着眼打瞌睡的拉丝问道
“那是自然!我爷爷和爹爹也都是军人呢!”说到从军,郁成贵眼中散发出两道炽热的光芒,挺着胸脯道
“那你知不知道作为一名军人最需要的是什么么?”甜月继续问道众人都围上来看,却不敢发话,连余婆婆也只是在洚全的搀扶下站在一旁
“遵守军纪!”郁成贵毫不犹豫道
“好,遵守军纪那你这次偷偷逃下山,算不算是违反纪律了呢?”
“这……可是这不是……”
“军纪就是纪律,村里的规矩就不是纪律了么?”以前总被术咬金他们教训,偶尔尝试着教训一次人的甜月倍感舒坦
郁成贵看着脚趾沉默,许久才道:“我只是想过自己想过的生活,这里的田园生活不适合我,我从小的梦想就是能奔赴前线击退敌军,为我的家族争取荣耀!我承认我坏了规矩,但我并不认为我有错!”
中年妇女又是一阵焦急,这儿子真是……
“如果真让你去从军,你能爬到多高?”甜月想了想,问道
余婆婆暗中松了口气,甜月既然肯松口,那事情就还有转机,她也不愿见从小看着长大的郁成贵就这样葬送年轻的生命啊
“我要做将军!做最棒的将军!”郁成贵眼中再次迸射出的火热光芒让甜月一阵汗颜
“那你好好对待你的母亲”
“那是自然!哎……哎?陆……陆姑娘,您的意思是……”郁成贵虽直爽,却不是笨人,他稍稍听出了一些端倪来
“想去就去吧,但是有一点,决不能把桃花源的事说出去,知道么?”甜月看了看郁成贵身后那些也同样是蠢蠢欲动的少年,叹了口气道,“你们也一块跟去吧,村里还有谁想一起去的都站出来”
大约有二十来个青少年同时站了出来,看向甜月的目光都是一样的热烈,他们从未想过这一生竟还有机会能踏出这片从小生活的土地一步
“能互相照应着也好,你们想做其他的事也罢,但是谁若把这里的事说了出去,我不管你们是否无心,杀无赦!”甜月发现她实在有很好的表演天赋,说到最后三字时她自己都感觉两眼射出了厉芒
“是!陆小姐!”二十几名青少年同时答应道
“陆小姐……这真的没关系么?”余婆婆问道
“让他们出去闯闯也好,毕竟是热血青年嘛,老呆同一块地方就会被磨光了该有的年少轻狂,你们也不想日日都看着一群唉声叹气的人在这里吧?”
“热血青年”?“年少轻狂”?余婆婆古怪地看了一眼正望着那些欢呼雀跃的青少年的甜月,这陆姑娘说话的语气怎么就跟个大人似的?
二十几人兴奋着准备好一切,与村里人挨家挨户地告了别,一齐出了村子
洚全几人却选择了留下,甜月问他们为什么,他们说村子总还是要有人守护的,他们对外面的世界虽然向往,但更热爱这片净土,舍不得村里的亲人
几日后,甜月也在村民的声声告别中离开了桃花源,告别了大半天,她猛的发现离开时已是傍晚了
附近也找不到地方落脚,甜月只得一路朝东狂奔,一口气飞飞停大约过了几里路,累坏了的甜月在月光下喘着气退下来
忽然她听到远处一阵轻微异响,还没来得及藏匿,一道黑影已疾速掠过她身侧急措间二人对视,甜月心神一阵恍惚,这眼神她见过!狐媚般的双眸,那是……是谁?那人似乎也有些惊讶,但身形却无丝毫停滞,继续飞速向前掠去
带着疑惑的甜月迈着小步往前走,忽然摸了摸腰间,松了口气还好银票还在……(越:-_-|||敢情她把那人当小偷了不是?)
感到体力逐渐恢复的甜月再次向东方掠去,上次下山她一直向南走,她还没见过这边沿途的风景呢
大约丑时三刻的时候,甜月终于来到了一个叫花未曲的大院里
花未曲是玄木教分布在江湖上的暗庄,下午谈话时术咬金就把几个暗庄的分布告诉了甜月,于是甜月选择了门口贴着“来日绮窗前,寒梅着花未”的诗句的花未曲作为第一个落脚点这里有几个仆人,甜月进来出示术咬金给的令牌后他们也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各自干活,也不会多问什么
甜月拖着累弱的身躯在前院花园后院阁楼各角布上了不同的机关,然后才回三楼,刚躺下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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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歌」1
睡得死死的甜月压根不知道半夜里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可怜的拉丝再次被睡相不好的甜月给压在了身下,感到肠子都快被榨出来的它拼命向外挣扎着,奈何甜月根本不为所动
“呱呱!”拉丝嘴里不停地吐着白沫
“吵什么!”甜月扭动了下身子,不满地将枕头扔了出去“咣当——”一个茶盏再次碎裂
在甜月牛动的时候拉丝长在头顶的大眼都快爆出来了,身体再坚韧也抵不住甜月的折磨哇!
“唔……拉丝你动弹个什么!”甜月稍稍放松了点身体,眼睛松开一道缝看着逃命似地跳到床下的拉丝不满道
“呱呱!”
“呱你个头,别打扰我睡!”
“呱呱呱!”
“恩?有外人?”甜月想了想,但许久脑中还是一片空白,她实在懒得动脑了,“管他呢,继续睡”
“呱呱——呱!”
“恩,好像是有点血腥味,或许下人在杀鸡呢……恩,好象不是鸡血……”甜月梦游似的站了起来,走到窗前,“哎哟,都辰时了!”
伸了个懒腰的甜月往下看,却见院内墙角有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垂着头被钉在墙上!甜月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后,得意道:“哼哼,想躲过我布的机关,没门儿!”话是这样说,但她还是飞速穿好了衣服直接从窗口飞下去
一靠近那人,就有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扑鼻而来,甜月不舒服地皱了皱鼻子,有时候嗅觉太强也不是件好事啊
一直有轻微洁癖的甜月自然不愿轻易接触一个浑身染血的陌生人,她再靠近了一点,微微蹲下身,想看清那人的脸他白皙的皮肤上粘了一道血痕,双目微阖着,睫毛长长的,仿如睡熟了一般只是两枚粗钉扎入了他的琵琶骨下,被黑衣包裹住的全身都已被鲜血浸湿了,黑红混色给人的视觉冲击仿佛那人是从地狱爬上来的一般
“难道这粗钉威力这么大?”甜月疑惑着,脑袋微微左倾,最后还是决定把他带回去双手巧劲一使,两枚粗钉轻轻松松被她拔下,上面粘连的血块已发黑,看来这人还中毒了
“哎等等!你你你,把他抬到我房里去”三个下人恰巧经过,甜月顺手将皮球踢给了他们,自己轻轻一跃就已经回到了楼上,“快点哦恩,顺便叫人打桶热水来”
下人默不做声地合力抬起那黑衣人,甜月翘着二郎腿坐在太师椅上,一口一个西域葡萄地吃着,没过多久下人就已站在了门口“进来吧,恩,放这里”
下人们将黑衣人缓缓置入水中,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舒服,那人轻轻呻吟了一声“你们先出去吧”赶走下人后,甜月搬了把凳子坐到木桶旁边
热水冒着腾腾暖气,甜月挽起袖子帮他解开了黑色紧身衣,原来已发干的血渍将伤口与内衣粘连并不好脱,幸好在热水的浸泡下渐渐软化分离,甜月轻手轻脚扯着他与身体紧贴的衣服,偶尔触动了一道伤口,那人在昏睡中还会皱一下眉头
好不容易将衣服完全褪去,看着他身上一道道新旧交错的狰狞伤疤,甜月咬了咬嘴唇,大约有二三十道新伤,刺伤他的兵器上明显抹了毒,而且是各种各样的毒,沿着纵横的伤口蔓延,有些旧伤也因之再次腐烂,可当真是不好解
“拉丝,出来”甜月轻喊了声
一团绿色的圆球从甜月床上蹦达出来,这么多年下来每天被甜月喂毒水毒草,它本就喜毒,现在更是被养活得滋润无比
甜月一看见它就掐住了它脖子:“你个粘不拉机的东西,怎么又跑我床上去了!”
“呱呱!”
好吧,她彻底没辙
“把他伤口的毒全舔干净”
“呱呱?”
“快去呀!”甜月一巴掌把拉丝拍进了热水里小青蛙在上面不停地扑腾着,看到甜月杀人的眼神才停止了做戏,赶忙乖乖地舔舐那人的伤
甜月擦干净了那人的脸,仔细端详了一阵子,突然有种捶胸蹬足的冲动——太帅了!除了术咬金她还没见过这么帅的男人咧!
拉丝干完活后就直接沉到水底去了,满满一盆热水里已是血腥味翻天,除了这怪胎还有哪只青蛙受得了?
甜月有些吃力地把那人拉出木桶,搬到太师椅上躺下,又喊了下人将木桶搬走,这才细细把他身上的水渍擦干,再用白布包好伤口,绑了几个漂亮的蝴蝶结
大功造成!甜月满意地拍了拍手,洗去满手污垢,拿了个苹果啃在嘴边:“好无聊哎,没事干了”
转了转眼珠,甜月眼睛一亮,“咻”地把苹果扔掉,跑到那人身边把刚打好的结全拆散,开始按按捏捏起来,啧啧,这肌肉的质感真不错!
带那人的身体被按摩得完全放松后,甜月开始仔细观察他的伤口
新伤大多都十分细长,应该是由细薄的剑割伤的,甜月轻轻捏起一道伤口的两侧,伤口的皮肉重新绽开,露出里面粉嫩的新肉和血管血丝,这些都是正常的,不过另外她还发现了伤口内侧竟还有两道极细的凹槽,若不细心观察,根本发现不了这种剑割下的凹槽并不十分疼痛,却能让人一点一点地放血,伤口愈合的时间会大大加长甜月掏出一个小瓶,撒了些灰色的药粉上去,凹槽渐渐消失了,于是她又重新绑好绷带
“拉丝!拉丝?”哎?那只死青蛙跑哪儿去了?
甜月忽然嘴角一抽——那东西好象待在木桶底了,而那只木桶……
一道绿光再次从阁楼顶端光速冲下,几个闪身,消失在绿树红花间
“拉丝!”甜月捏着鼻子在后院倒剩水残渣的臭水大塘边上呼唤着某只青蛙
“呱……”一个黑不溜秋的圆球从塘中跃出向甜月直扑过来,甜月吓得一躲闪,扑空的拉丝委屈地肚皮朝天地仰在地上,“呱……”
甜月有些抓狂,这青蛙死活不肯动弹了,她又丝毫不想沾到那些又腥又臭的秽物,干脆不鸟它,一跺脚就回了阁楼
那人似乎有醒来的迹象,甜月总觉得这身形有些眼熟——对了,昨晚上那黑衣人不就是他么!甜月眨巴了一下眼睛,几个时辰前还生龙活虎的一人,现在咋就跟个死青蛙一样了咧?
一双狐媚般的眼睛对上了甜月狭长黑眸,甜月忽然又涌上一种熟悉感,来不及回想,那人眼里闪过一丝惊疑,又苦笑了一下:“没想到你是他们的人,呵,还是被你们捉到了,哼,怎么,不带我回你们门里去?”
甜月迷茫地扑闪着长睫毛,她是“他们”的人?“他们”是谁翱“你叫什么名字?”
“事到如今你还想继续耍我?两次见你都会被那些人追杀得体无完肤,要说你和他们一点关联都没有,鬼才信”
这什么跟什么嘛!两次?一次是昨晚上,甜月知道,但还有一次是什么时候?
“你这人真是莫名其妙,半夜三更跑到我的地盘来撒野,最后被钉住了还成了我的不是了?”
“你……不是他们的人?”
“他们?他们谁艾伤了你的那些?”
那人犹豫了一下,才吐出三个字:“蝶仙门”
噢,搞了半天是“她们”
“她们干吗追杀你翱”甜月托着腮帮手肘抵着太师椅问道
那人看了她一眼,你不觉得自己问太多了么?“命令”
甜月不满地哼哼道:“给个这么模糊的概念就好啦?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哎!”
那人干脆撇开头去不再理她,要不是被她那两根粗钉子给丁住了肩胛骨,他也有办法自保啊
“最后一个问题”甜月摇了摇他
那人感到伤口一阵刺痛,无奈道:“说”
“你叫什么名字翱”
“夜无序”
「夜半歌」2
“哎哟太阳都晒到臀部了,怎么还跟个僵尸似的躺那儿?快起来起来!”甜月一把拎起酣睡中的夜无序虽然他睡觉姿势很魅惑,但甜月更有自己的打算,绝不向美色低头!
夜无序挣扎着扭动起来,他比甜月高,力气又比甜月大,久攻不下的甜月边挠着他的胳肢窝,边柔声道:“不起来?那我可要去熬药喽?”
床上的人一个鲤鱼打挺翻了起来,甜月熬的药?他连想都不敢回想,又黑又苦,再说他本就不是个爱沾药的人
于是乎,心满意足的甜月带着睡眼朦胧的夜无序来到阁楼下的大院,绕着一大栋阁楼开始跑步甜月说了,要多多运动伤才会好得快,可夜无序一跑起来,那些逐渐愈合的伤口又被生生撕裂开来,这样下去他的伤要到何年何月才能好?但他又不得不跑,偷偷看了眼一脸严肃的甜月,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就打不过甜月,这丫头的轻功他也算是领教了,整一个怪胎嘛!若是平常,就算追不上,也能有办法制住她,可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他都怀疑这丫头是不是故意整治他来着
大约跑了三四圈,夜无序已经全身疲惫,一个晚上原本好了个三四成的伤口终于完全裂开,丫他宁愿喝那些药汁也不做这种运动了!
坐在大石头上嘴里衔了根黄草的甜月看见夜无序不跑了,便在胸口处摸索了一阵,一只绿色青蛙蹦达出来,“呱呱”叫着向他蹦去夜无序长这么大接过无数任务,杀杀人,放放火,但就是对这种黏乎乎的东西怕得要命,眼看着拉丝以寻赤蛙两三倍的跳跃速度向他扑来,他立马站直了一溜烟跑走——这女人太可怕了!
相同一件事连续重复好几次,他也只得认命,毕竟甜月没做出什么伤害他的事情来,他自己也清楚,如果自己的伤一旦好了个七七八八,就会离开这里,也许她是怕自己遇到在附近有流连的蝶仙门弟子吧
花未曲是个隐蔽的地方,甜月早发现夜无序的第一天就让下人把方圆几里的痕迹都清理干净了,蝶仙门人追寻他的踪迹在几里外就断了线,连着半个月都没任何线索,只留下了部分人继续勘察,大多数人都回了本部和附近的分部去汇报情况
甜月自然不知道夜无序和蝶仙门有何恩怨,或者只是普通的杀人任务,她也没兴趣知道,术咬金一开始就警告过她,不能让这些暗庄被其他门派的人发现
她下山的事在第二天一定会被有心人知道,目前暂时躲在这里隐匿形迹,过个十几天再出发是最明智的选择,她可不想日日夜夜被人盯着暗杀
跟踪的人少点倒还好,她打不过还能跑,要人多了她也吃不消,那些人,尤其是魔门弟子,那阴狠手段谁不知道
这十年她除了呆在玄木山上就是跟着术咬金或其他长老去别的门派串门,那里的人大多都认识她,要被人发现了,身边又没个帮手,还真不是件好事
至于夜无序——
“哼,一个大帅哥想从我的指缝里溜走?想的美!”
这是甜月的说法
“大小姐,老祖母要见您”一个下人敲了敲甜月的门,站在门外道
老祖母?甜月一脸茫然地开了门,下人又将话重复了一遍
“谁呀?”
下人的面部抽了抽,遏制住咆哮的**:“就是教主的姑姑,您的祖婶!”
帅爹的姑姑?那就是术河三的妹妹喽?可他什么时候有个姑姑了?
下人以一张“你不可原谅”的表情在前面带路,夜无序在房内睡觉,拉丝也许在某个角落里跟蜘蛛抢蚊子,甜月只身一人跟在后边,低着头恶意猜测着这老祖母的名字会叫什么
甜月克制住想拆掉花未曲里这些机关的**,绕过重重障碍,二人终于抵达了目的地花未曲是一个靠山的庄园,而走了那么久竟不知不觉地已到了半山腰,院子门口挂了块小匾:小花居
小花?甜月有些汗颜,老祖母该不会是叫术小花吧?
“大小姐,我就在此恭候,您请进”下人恭身停步
“哦”
一进门甜月就看见一个严眉肃目的女人坐在高位,黛眉如烟,皮肤白皙,看得出她年轻的时候是个绝色美人比对着她与帅爹,那术河三生前也应该是个帅哥
本着尊老爱幼的良好美德的甜月行了个不怎么标准的礼道:“老祖母,甜月来了”
这老祖母也太年轻了吧?明明五十好几的人了,看上去就跟三十多岁似的,她的驻颜术还真是不赖
“恩,坐吧”
甜月一向不喜欢太严肃的人,比如这位老祖母,就给她带来一阵压抑感,毕竟除了有个正当的身份和一点血缘外,她连见都没见过这位术家的老祖母,更别提有什么感情了
看她坐下,老祖母点点头,道:“甜月艾老祖母在这里先跟你说些话,可能你不爱听,但老祖母还是消今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记得,自己是玄木教的人,不要做出对不起玄木山的事啊”
甜月被她讲得一头雾水,老祖母笑了笑,又道:“也许你现在还不明白,但将来……不管怎么样,术家都是你的亲人,我们是站在一起的记得了没?”
“恩”甜月稀里糊涂地就答应了,听老祖母这么讲,她对自己应该是没恶意的
“好了,去祭拜一下你的爷爷吧,他寂寞了好久了”老祖母起身,带甜月出了屋,往山里更深处走去
原来术河三就葬在这里,之前甜月可是一点都不知情,也是,对这种事她向来不关心,就算术咬金和她说了她第二天早忘了
“就是这儿了,磕几个头吧”老祖母的身体很健朗,或许是常尺山路成了习惯,丝毫不见疲,也不需甜月搀扶
磕头?甜月有些郁闷,打她记事以来不管是前世还是今世还没给人下过跪呢前世的时候习俗早已被摒弃,父母也都是开明人,过传统节日的时候也不做祭祀活动转世后就更不用说了,玄木山的大小姐,谁敢让她下跪?苏菲是有教训过她,但告到术咬金那里他却没任何反应,只说了句“由了她”便把她给打发了
磕就磕呗
男儿膝下有黄金,女儿膝下什么都没有,怕啥!
甜月硬着头皮跪了下来,磕三个响头大清早的,高大的树木又挡住了大多数的阳光,林子里凉得很,两腿刚触到地一股寒意就从腿上直往心里冲甜月不由出了一身鸡皮
抬起头来,看到墓碑上刻着一些字
“兄长术河三之墓,××年,妹,术小花留”
果然是叫术小花呀……难道说术家人都是长相脱俗,名字超俗的人物?
爷爷是帅哥,但现在还不是一堆白骨了?再帅也看不出来哇……甜月如是想着,却见墓前的火苗无风自动地摇晃起来,吓得她赶紧收起心神不敢胡思乱想
「夜半歌」3
“听说你武功不错?”老祖母淡笑着问道,那神态像极了哥舒成梦,似乎不像刚开始时候那一般严肃了
“也就逃命的本事强点”甜月干巴巴道她实在对那些武功提不起兴趣,就如《乾坤大挪移》,她练了半个月就把书扔一边了,人在安逸环境中只会变得懒散,在玄木山上可没人敢伤她,而她又纯粹属于好了伤疤忘了疼的那种人,当初受伤时的信誓旦旦早被抛到脑后去了
“我今天教你一套剑法,”看到甜月求饶的眼神,老祖母无奈弹了一下她的额头道,“放心,这套剑法以奇制胜,只要武功不超出你太多,不拼内力,都可以一搏只是它花式百出,出没灵诡,难以学成罢了听咬金说你天赋不错,就是不肯用功,我想也是,能把玄木山折腾得鸡飞狗跳的人,也不会笨到哪儿去吧接下来一段日子,我会好好教导你的,别想偷懒哦”说完她还少女般调皮地向甜月账折
甜月越听到后面越胆战心惊,听到最后一句她已经想哭了,没那么倒霉吧,早知道就不来这里了……
“还有,那个夜无序……你最好不要与他离得太近了,他很危险……”老祖母忽然认真道
“危险?不会艾他每天被我欺负哎”看那样子的确没什么威胁性翱
“总之,你小心便是这人不简单”
甜月有些不以为然,打她转世以来还没碰到过个“简单”的人物呢
接下来几天,没了甜月摧残与折磨的日子,夜无序过上了一段童话般的生活,睡觉睡到自然醒
而一开始最得意的甜月却过了一段地狱般苦熬的日子,老祖母每天逼着她到山上练剑,说是练剑,还不让她用剑,捡根树枝就开打开始几天甜月每天败得落花流水,因为老祖母不许她在对招中用轻功这《花灵剑法》使起来如翩然起舞一般,招招绚烂无比,甜月光看老祖母出招时就仿如在看一场精心编制的舞蹈一样但偏偏这华丽的招式中却暗藏杀机,每招都刺向敌人的脆弱部位,关节眼心腰侧,百变的招式让甜月连连吃亏当着老祖母的面甜月不敢说什么,在夜晚无人时她飞到高枝上对月长啸:术小花,你不是一个人!
后来几天逐渐适应了的甜月虽还不能反击,但最起码有了自保的余力,不至于连连败退从这时候开始老祖母允许打斗时能用剿
《花灵剑法》对内力的要求并不高,胜于叫,在老祖母地狱式的训练下,进步神速的甜月在半个月零七天的时候终于能展开反击了在一个月后单比剑法,抛弃了脆弱树枝的甜月已能将老祖母逼至下风
“好了嘛,还挺厉害的,退”术小花勉强应付着甜月的招式,她还是有点郁闷的,之前规定了只拼剑法,现在却打不过甜月了
“哼,输了就喊停,可没那么容易!”甜月乘胜追击,想当初她被杀得多狼狈,现在不吃回一局怎么行?
金属交接声不绝于耳,被逼得无路可退的术小花狼狈道:“好了好了,你出师了”
“嘻,我就说我很聪明嘛!”甜月得意地笑着收回清风剑,绿衫在晨风中轻轻飘起
“你可以离开这里了”老祖母飞快收起了刚才无奈的表情,淡淡道
“翱为什么翱”
“能躲开的人都躲开了,不能躲开的你一辈子住在这里又有什么用呢”
甜月发现这老祖母说话总是听上去暗藏玄机实际上年两可,耸耸肩道:“无所谓艾晚上走好了哎呀,漆黑的夜里,一个美丽的小姑娘独自走在乡里路间,这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啊……”
老祖母的话打碎了甜月美好的梦想:“把那夜无序一块带走”
“呃,”甜月边走出树林边小声道,“带走就带走,有个帅哥陪也不错的嘛……”
“还有,我可不想每晚上听到有人对月长嚎地骂我”
“……”
入夜
似乎每次她有行动不是在夜晚就是在凌晨,这种夜猫子行为莫非就是前世几乎每晚通宵上网养成的习惯?
甜月右手握清风剑,左手拎着一只死活不肯动弹的青蛙,怀里揣着一堆银票,飞身到夜无序房里,用绞戳了戳他:“起来了!”
“唔……”夜无序翻了个身
“喂!装什么死!”赏你一个脚丫子!
哪知夜无序动作飞快,一个反身抓住了她的小腿,使劲一拽,甜月便以狗趴式摔在了地上
“哇哟你这人怎么这么狠心的!痛啊……”弹了弹腿,夜无序嘴角轻轻扬起,扔脏东西似的把甜月的脚扔了出去
“半夜三更你跑我房里来做什么?”他拍了拍不存在灰尘的手,悠闲道
这人病着是一只猫,好了就成了老虎了“走啦!”
“去哪儿?”
甜月终于逮到个数落他的机会,哼哼道:“难道你还想在我地盘吃一辈子闲饭么!”
“你不也被赶出来了么”依然是风清云淡的回答
“我是出去历练呢!”气得牙痒痒的甜月抓起掉落的姜身就走
“呵……”夜无序轻笑了下,也跟着从窗口跃起飞出了花未曲
接连一个月的体能训练,甜月二人大约飞出了几十里地才停下来休息
“这就没力气了?”夜无序坐在甜月对面的大石块上,吐出一句不痛不痒的话
看着一脸没事的夜无序,甜月知道自己说不过他,干脆赌气不说话了
忽然一阵清澈悠扬的声音响起,甜月偷偷看了一眼夜无序,果然是他只见他双手拈着一片树叶轻搁在唇边,一首甜月从未听过的曲子在他口下流利沁出,配合着淡淡月光倾泻于这片土地,曲子中的哀伤让甜月无意识地记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
初中的时候与一个同学很要好很要好,但那人的成绩不好,于是在高中时就分开了妈妈瞒着自己给那个同学打电话,让她不要来找自己
甜月一直明白,随着年龄增长,她们俩一定会成为两个世界的人,也知道总会各种因素迫使她俩之间产生隔阂,她只想这段友谊能维持得更久一些,哪怕是一分一秒也好
但当她知道是自己的妈妈让她失去了一段曾经拥有过的最真挚的友情后,内心的无力和彷徨逐渐蔓延,让她明白这个世界是多么的现实,纵使她不情愿,也不得不跟着社会的步伐走,纯洁的感情存在,但前提是你们需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甜月并不是个恋爱达人,只是单纯的喜欢看帅哥而已而且唯一的一次谈恋爱还是由于那个男生与自己曾经是很好的朋友,在其他同学的流言中感情产生了异样才开始的,后来没几个月就分了她甚至不知道那到底算不算是恋爱
不过上大学后,同寝室的女生都说没谈过恋爱的都是社会上的异类,是老处汝,当别人问起时,甜月能不答就不答,实在没办法了才尴尬地说上一句,“曾经的确是有啦……”
其实那个男生真不适合做男友的,同学给他的评价都是适合做兄弟不适合做情侣,甜月对此也是深以为然偶尔回想起他们还是朋友时候的“哥俩好”,她就会偷偷乐上一阵子,那真是个有趣的男生呢……
“在想男人?”夜无序看到甜月嘴角掠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停下来问道
“在想人妖”她想什么关他什么事!
夜无序不懂何为“人妖”,换了个话题道:“好不好听?这是我义父教的”
“还……行啦”要夸奖这个人着实有些难度,不想便宜了他的甜月又道:“我唱的歌肯定更好听!”
“行,你唱”
“咳,咳!”甜月清了清嗓子,唱道:“跑了一只鸡,噢,跑了一只鸭……”
看到夜无序瞬间僵硬的表情,甜月马上停下来,干咳两声掩饰尴尬:“呃,这个,只是个发声练习……我习惯了……”
的确是习惯了,这十年间她唱的歌几乎都是这类儿歌,要一下子改过来比夸奖夜无序更有难度
「夜半歌」4
我能等你吗
在那淡淡月光下
静静想你
我能等你吗
在那熟悉的地方
轻唤着你
风里传来你的呼吸
云里映着你的笑意
林里的鸟相偎相依
我却孤寂
甜月的嗓子生得很好,在不可以扭曲声音的时候,的确能称得上是天籁思念的歌词,回忆的曲调,从她的喉咙婉转而出,如微风般温柔地在空无一人的小路上飘扬
我等你回来
把那窗儿打开
向我依赖
我等你回来
带着纯真的风采
宛如小孩
衣上装满你的记忆
夜里的梦多么清晰
冰冷黎明只剩叹息
如何忘你
夜凉如水,少女对家的思念在压抑了十六年的一个夏夜彻底爆发,过往云烟历历在目,重现的片段组织成有序的画面,爸爸,妈妈,朋友……那些或喜或悲,好笑的哀伤的愤怒的快乐的幕幕重演
迷离的夜,飘响着无边境的旋律,在耳边旋绕不停
能不能,载着思绪的雨,带我找你
纵然是梦想也罢
宁愿寂寞,放弃自由
怎样也想抓住你的手
春夏秋冬,你的承诺
我会守候
杂乱的场面错乱茭织着,甜月忽然仿佛觉得体内有股热气升腾,临在爆发的边缘,但就是不肯出来,在她快崩溃的的时候——
“呱!”
听到这声音,甜月的确真的很悲伤,她从未想过自己头一次认真唱歌最后竟然是以一声蛙鸣作为结尾
刚才那种奇怪的感觉一下尽数褪去,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是幻觉一般,甜月甩了甩脑袋,盯住从她衣服里蹦出来的拉丝,又掐住了它的脖子:“没见姐我唱得正动情?你刚不是不肯出来吗?现在又乱叫个啥!”
忽然感觉气氛有些凝滞,甜月瞄了瞄凤目中带着好笑意味看着她的夜无序,将拉丝砸在了地上:“你……你不许笑!”
“唱得很好”难得的语气中没有带上讽刺,他又问道:“姑娘,认识一个月了,还未曾告诉在下姑娘的芳名呢”
这人咋一下子这么有礼貌了?
“我叫……陆儿”
“陆儿姑娘,方才这首是什么歌呢?恕在下学识不博”
有问题!这人绝对有问题!
“你到底怎么回事?这样子我可不习惯……”
“嘻嘻,你不习惯我可习惯了”一个少女的清亮声音在二人耳中响起,“有些人就是好面子呢!”
哎?这不是在说她么?甜月看了看一脸无辜的夜无序,你装!装×糟雷切!
一个身穿鹅黄女装的女子翩翩落在高枝上,嬉笑地看着二人,她身后又出现四名白衣女子,手持长剑,神情凛凛甜月一看她们那架势就知道,蝶仙门的人来了,果然是避不过的终究避不过啊
“师门派出的两个追杀命令里的人,都被我给找到了呢!嘻嘻,你们说,我要是抓了你们俩回去,是不是大功一件呢?”鹅黄女装的女子手持一个七彩玉盘笑道
本来准备跑路的甜月忽然想到什么,眼里透露着一丝细小的兴奋的光夜无序见了挑眉问道:“丫头,怎么了?”
丫头?她什么时候跟他这么熟了?斜斜瞥了瞥夜无序,甜月道:“刚好拿她试剑呢”说着,不打一声招呼就冲了上去
“可千万莫要被别人试了剑才好”轻轻的声音从下方传来,这男人就不会拣好听的说么!
“想邀功就先打败我”甜月立在那女子对面的枝桠上挑衅道她还没试过用花灵剑法配上内力使用呢
“既然如此,七彩恭候”鹅黄衣衫的女子扬了扬眉不屑道,据情报上说这位玄木教的大小姐除了那诡异的轻功其他功夫都差得可以,自己难道还制服不了一个只会逃跑的丫头?
“喂——夜无序!你去干掉那四个女人!”甜月对着下面大声喊道,无人夜里,她的声音传到了很远……很远……
夜无序眼角抽了抽,他的伤还没痊愈呢
“歌唱得挺好”话音未落,七彩已高高跃起,那只七彩玉盘仿若一只饿极的狼狗,向甜月直扑过来
“多谢夸奖”甜月一个闪身避过了玉盘,哪知那它又很快折返过来,惊诧间甜月仓促翻身,七彩玉盘擦着她的肩膀飞过,削下一缕发丝
这看似无害的东西竟这么锋利!甜月闪身没入树林间,稍稍蹲下准备伺机而动
“看艾打不过还不是跑了?臭丫头,还敢跟我打?”七彩高立于对面枝头冷哼道
夜掩住了甜月的身形,一道绿光飞速掠过,几乎难辨是否真实在七彩话音刚落时,一把细剑已伸到了她的背后,感到一丝危机的七彩在第一时间灵活转身,躲过了甜月的暗刺
她刚想退后,甜月那熟练的花灵剑法已施展开来,铺天盖地的残影笼罩住了七彩,巾如灵蛇出洞一般吐着信子死死纠缠,偏偏剑法又绚烂无比,宛如一场视觉上的奢华盛宴甜月的绿衣是茂密树叶,长洁出千朵万朵各色花朵,如时光加速,大片艳花在七彩身边开了又谢,谢了又开,躲不过的七彩只得硬着头皮举起武器奋力抵抗
诡妙的剑法在少女柔韧身体的辅助下完全展开,甜月这一个月的辛酸果然没有白费,七彩完全地被她压制住
“你……你什么时候学会这身功夫的!”
“姐我厉害着呢,你以为只凭你们蝶仙门那些没用的密探就能把所有事都括于囊中了?笑话!”
“臭丫头,别得意,我还没拿出全部本领呢!”
“连毛都没长齐的黄毛丫头,要脸蛋没脸蛋,要身材一块搓衣板,还敢说我是臭丫头?你来呀,姐我恭候!”
“你……”七彩一个鱼死网破的侧身,手中玉盘开始嗡嗡作响:“看我的,玲珑一击!”
甜月大惊之下想躲开,奈何那玉盘已近在咫尺,她左手奋力一扬,将七彩的右臂拍开的同时,还连带着打在了她的右颊上!
清脆的巴掌声在静夜中响起,两人都愣了
“哇呀呀!你敢打我!”趁着甜月还没反应过来,七彩也是一个巴掌挥了过去,打在甜月左颊上
“我又不是故意的!”甜月反手一个巴掌
“我管你是不是故意的!还没人打过我呢!”一个巴掌
“你以为我被人打过?!”一个巴掌
……
一阵清风吹过……
下面正打得火热的夜无序和四个蝶仙门弟子都傻掉了,眼睁睁地看着她俩你一个巴掌我一个反手地打来打去——女人真恐怖!
那四个白衣女子是蝶仙门催蝶堂的人,催蝶堂里出来的全是一流的杀手,武功天赋极高,是蝶仙门的中流砥柱但她们除了杀人,情商就显得比较低了,她们与七彩这类弟子不同,只负责打打杀杀,其他的事一概不过问
因此当甜月“大义凛然”地对付一个头目,把四个“小喽罗”丢给夜无序时,他是那么的无奈……
“呱!”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拉丝突然从甜月怀里跳了出来,一口剧毒黏液射在了七彩的左脸上
“哼”甜月趁机一剑刺去
感到脸部火辣辣的七彩捂住被灼伤的右眼,本能地急急后退,躲过了甜月的一击,可她的脸已经开始腐烂,左眼渐渐失明
“啊——”惨叫声响彻夜空,七彩捂住脸颊飞速撤退,“我饶不了你——”
四女也不再与夜无序纠缠,配合着退出战圈,反身向七彩逃离的方向追去
“哎哟,拉丝你太可爱了!么么么!”甜月倒是真不怕拉丝有毒,对它亲了又亲
“呱呱!”拉丝不舒服地在甜月怀里挣扎着,这女人压得它好痛,“呱……”
夜无序看到这一幕,原本走过来的脚步生生停止,这女人忒恶心“走了,养青蛙的小姑娘”
「新秀会」1
二人并没有通关碟文,于是选择了在凌晨人睡得最熟的时分偷偷摸上了城墙,以二人的本事,自然不会惊动一兵一卒
天还未完全亮,客栈酒楼之类的还没开始营业,他们漫无目的地走在冷清的大街上,也不怕有官兵来查,这战乱年代除了东征西讨的真正军人,这些城守不过是群混饭吃的罢了,他们才不会大清早地上街游巡
这座城叫乾元城,是这块大陆上最大的几个城池之一,随着时间一分分地过去,街上的人在不经意间多了起来,路边的小摊也纷纷摆开,他们得先占个好地方,这样货品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卖出去
二人随着人流来到最热闹的集市,卖菜的大婶,切猪肉的大叔,喊价的精明小贩,砍价的买家,热热闹闹的一副场面
“哎!这位少爷,和您的夫人一起买菜呀?嘿嘿,真是恩爱艾哪像我家那死鬼哎,这菜你们看,水灵灵的呢,要不买一些回去吃?”一个花布大婶喊住了夜无序和甜月,开始推销她的白菜
两人尴尬地对视一眼,又同时把头扭开,急急走掉了,那位大婶还在后边喊:“嘿嘿,还害羞呢,别走哇,我这菜是这里最好的啦!”
“去你的,我的菜才最好的!”
“我的!”
“我的好!”
整个集市里卖菜的都哄闹了起来……
“哎哟小夫妻出来买肉吧?喏,大叔这的肉最好了,保证新鲜这位少爷,买回去给你家小娘子补补身子,生几个胖娃娃!”一个赤膊大汉拎着一大块猪肉向二人推荐道
这次两人连对视都不对视了,直接慌乱闪人
“哎,还害羞呢……这年头哇,哪像俺跟俺婆娘……”
“哈哈,老朱,你家婆娘不就那河东狮嘛!怎么,背后说她坏话不怕被她听见了?”
“嗨!她在家睡着呢,怎么会听见!”
“相公,奴家已经来了喽!”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要多温柔有多温柔
“啊呀,娘子……这……俺……”
“哼,胆子长毛了不是!敢在背后说老娘坏话了!”那女人卷起袖子一把拉住了那大汉的耳朵
“哎哟,娘子,俺不敢了啦……不敢了……”
……
“我们俩长得很登对吗?”甜月疑惑问道
“是我长的帅”
“明明是因为我比较漂亮!”
“……”
夜无序忽然皱了皱俊秀的眉头,道:“有人跟踪”
“她们速度还真快,哈哈,当然啦,再快也没我快呢”甜月打了个哈哈道,“她们是来追你还是追我呢?”
夜无序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当然是一网打尽了”
“可是我是不会让她们成功的哦”甜月阴阴一笑,笑得夜无序浑身发寒,她忽然凄厉叫道,“抓贼啊——有小偷!”
人群一下子沸腾起来,什么?朗朗乾坤之下竟有小偷作祟!
“就是他就是他!大家帮我抓到他呀!呜呜,他把我给爹买寿辰礼的银子都偷走了……”说着说着,还真被她挤下几滴泪来
夜无序俊朗的脸庞有些扭曲,虽然他清楚了甜月的意思,但这丫头也太损人了吧?
但无奈,他只得硬着头皮做出一副脸色苍白要逃跑的样子,十几年的杀手生涯,使他的体质变得十分硬朗,将人群甩在了后面,但又得可以保持距离,太远了就失去效果了
果然周围的人都追了上去,一边喊着“抓住小贼!”的响亮口号,同时也顺利地将蝶仙门的人推来挤去,看了看已经跑远的夜无序,涌在人潮中的她们自认追不上再回过头寻找甜月的身影,那丫头早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而甜月呢,在感叹民风淳朴的同时,一边运起轻功越飘越远,在飞了大半个城池后,她觉得现在是越飘越饿了,于是随便找了家小吃点坐下
一直吃的都是山珍海味,已经十六年没吃这种街头小吃的她喊了碗馄饨乖乖地与别人搭桌坐在长凳上百姓是勤劳的,这时候出来吃早点买早点的人已经很多了,甜月也不挑剔,她可没想过在普通小百姓面前耀武扬威一番
老板娘端上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热情道:“小姑娘,快趁热吃艾阿姨的馄饨可是做得很棒的呢!”
周围在咀嚼着馄饨的众人纷纷点头甜月先喝了口汤,啧啧赞道:“真的很好吃哎,好久没吃过这么纯正味道的北方馄饨了呢”
大家也只是附和着笑了笑,看甜月的衣服,虽不奢华却精致无比,显然是大户人家的女儿,他们普通百姓可不敢高攀,以前就有个穷小子追求一个富家千金被人活活打死了呢
这些甜月自然不知道,边嚼着溢香满口的薄皮馄饨,边问煮着其他面食的老板娘道:“老板娘,最近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儿翱”
老伴娘笑着心里摇了摇头,果然是大户人家的孩子,没事做就爱凑热闹:“好玩的事?听说下个月在乾元城南十里外要举行一个什么……呃……”老板娘皱着眉,似乎记不起来了
还是一个爱打听闲事的凑上来道:“是一个武林新秀大会!听说很多江湖上很多厉害的新人都会去呢!”
“啊对对,瞧我这记性!前俩天有几个江湖人士打扮的人在这儿吃饺子的时候就有提到过呢”老板娘拍了下额头恍然道
武林新秀大会?甜月点了点头,两道目光越发闪亮——好象很有趣的样子哎!
吃完一碗馄饨,大感满意的甜月在怀中摸索着银子第一次,摸出来一个霹雳弹,第二次,摸出来一个木头弹珠,第三次……在老板娘古怪的眼神中,甜月最后终于掏出一锭十两的银子:“喏!”
“这……这位小姐,馄饨只要四文钱一碗呢,我也兑不开呀!”老板娘赧然道
“没事啦,打听一件有趣的事情当然值这么多,而且你这里的馄饨真的很好吃呢!”
老板娘怀着惊喜将银锭收下,吃饱喝足的甜月自然要找个地方落脚啦,那就随便在附近找个客栈好了
又在大街上晃荡了几圈,收购下几件宝贝后,甜月望见了不远处的香满楼客栈
正当她要走过去时,忽然瞥见了街对面好象有个……洋鬼子?
没错,一个金发碧眼的洋人,正叽里咕噜地和当地百姓说着什么,也许是因为语言不通,他显得很焦急
怀着好奇甜月蹩了过去,只听那洋人贼溜地说着一大堆英文,甜月也只听了个大概,就是问这是什么地方,有什么有趣的东西罢了……哎,她的英文也不是特别强悍啊……她可是只会2,N2呢
“‘syourname?”甜月差点问个“hoareyou?”
“‘‘munk·anspeakEnglish?That‘uldyoutellmehereitis?”亨克大约二十岁左右,此刻他的表情十分生动,而且还不由地朝甜月贴了过来
甜月听他稀里糊涂讲了一大堆,就只听见一个名字和最后一句,答道:“It‘s--let-me-tell--are-many-many-ars-here--it-is-so-dangerous-that-you‘d-better-go-back-to-your-”
“hy?Butbut-it‘s-an-intersting-country-”西方人自然不会计较那么多,但在乾元城的百姓看来,亨克现在的涅整一个就是调戏良家妇女的不良少年
“If-you-ant-to-die-here.”甜月毫不留情地打击道
亨克还想说什么,周围百姓早已愤怒地抛着菜叶臭鸡蛋过来了:“异土人也敢在这里撒野!乡亲们上!保护这位可爱的小姐啊——”
甜月茫然地账折,看到抱着头躲避攻击的亨克,对他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表示这里的风土人情和他们那边是大不一样的,不过她本人并不介意
“哼,一个红毛鬼竟敢袭我中土人士!”一个男声在甜月身后响起,接着甜月便看到一道白影在头顶掠过,金属在阳光下散发着刺眼的光,那光团袭向了毫无还手之力的亨克
哎哎哎,人家可不是坏人啊再怎么说这洋人也是因为自己才和周围群众起了冲突,甜月也有点过意不去,飞身而起,细结轻一点,一个不怎么纯熟的四两拨千斤,化解了那人的攻势
甜月轻轻落在了亨克身前,亨克高大的身躯微微缩在了她身后,有些惊恐地看着那个一脸冷峻的白衣男子——这个国度的人怎么都会飞来飞去的?难道他们都是天神的使者么?
“姑娘,为何包庇这个冒犯了您的异土人?”白衣男子面沉如水地看着面带恐惧和好奇的洋人道
甜月侧转头低声用英语对亨克说让他先回自己国家学好这里人的语言文字还有风土习俗,以后再来亨克点了点头,在观望的人群中悄悄溜走了,也没人管他了,大家都望着这对对峙着的男女,眼中充满了热切的崇拜他们都只是普通百姓,哪里有见过江湖人士飞来飞去,还把剑耍得如此好看的?
甜月收剑入鞘道:“洋人的礼节跟我们中原人不同的呢,再说他也没冒犯我啊”
白衣男子还是万年冰山的表情,也将秸入鞘中,冷然道:“既然如此,方才便是无意冒犯到姑娘了,还请恕在下无理了”
他这话中既不含愤怒也不含愧疚,甜月看了看他的装扮,疑惑道:“武当弟子?嘻嘻,你也是去参加武林新秀大会的?”
“掌门之命,怎敢不从”
虽然白衣男子长得很帅,不过甜月可不喜欢古板型帅哥,也不再理他,绕过他直接往斜对面的香满楼客栈走去
不过说真的,像术咬金朴京夜无序,还有这个白衣男人,都是一种浑然天成的……美貌?却是比她前世那些街头上做个酷头买件靓衣垮裤的所谓“帅哥”要好上许多许多倍了
「新秀会」2
进了客栈,甜月发现那个白衣男子也跟了过来:“喂你这男人还说那洋鬼子怎么不道德了,你这样跟在一个纯洁少女身后的,看你人模狗样的,原来也是个道貌岸然人面兽心的家伙!”
白衣男子皱了皱眉,不顾周围人暧昧的视线,冷冷道:“想来姑娘是误会了,在下本就是此间客栈的住户,只因在房内休息时听闻楼下嘈杂才拔剑相助如今没在下的事了自然是回来了”
看来随意发彪不是件好事,甜月吐了吐舌头,再次将白衣男子晾在了一边,敲打着柜台道:“掌柜的,给我来一间房”
掌柜的笑着道:“姑娘,本店普通客房一两一晚,黄字房三两一晚,玄字房五两一晚,地字房七两一晚,天字房十两一晚不知姑娘想住哪一种呢?”
听完掌柜的报价,甜月差点没跳起来:“人家客栈里天字房也才二两一晚上,你,你个黑店!”
掌柜耐心地解释道:“姑娘难道不知情么?半月后城南将要举行武林新秀大会了,最近城内几家客栈都是爆满呀!咱们香满楼客栈地大房多,也就还剩那么几间空房了,要价自然是……”说着,他嘿嘿一笑
甜月丢了几个十两的银锭过去:“喏,先付订金,我也不知道住上几天,到时候钱不够再付了哼,你好去抢劫了!”
掌柜也不客气,麻利地把银子抱进怀里,轻轻咬上一口,喜笑颜开道:“小二,小二!送这位小姐去三楼天字客房!”
在上楼时,甜月听到一楼吃饭的人中有很多都在谈论这次武林新秀大会的事,并对有可能脱颖而出的人做出了个小结
正派的人有武当派的三代弟子吕无尘,少林寺的俗家弟子马缘,昆仑山四代弟子蒋可古明,峨眉山三代俗家弟子灵梦仙子灵梵仙子,……
邪派的人有玄木教的术涩星,血狼教的司马囚风,蝶仙门的七彩颜姬,青龙门的王开烈,赤天门弟子宋于,……
甜月一听,哎哟妈哎,帅爹爹怎么让星儿也去了?她才十一岁哎!还有那个七彩,就是被拉丝的毒沫得毁容的那个?哈哈,不知道她还敢不敢来峨眉山只派出了两个人,那典儿呢?
摇了摇头,甜月继续往上走去,忽然听到某个角落有人刻意压低了声音道:“师兄,听说了那个消息没?”
“什么?”也许是见他神神秘秘的样子,另一个男人也压低了声音道
“听说那苍碧山就是……玄木山呢……”
“嘘——想死翱这么多人,万一有人偷听去了怎么办?师父他老人家知道么?听那个预言,似乎得到了‘青噱’就能成为武林霸主呢!这好事情当然得独享,可千万别让别人听去了,就连本门师伯师叔他们也不准说,明白么!”那个“师兄”教训道
“是……是”另一人诺诺道
甜月一惊!苍碧山就是玄木山?怎么可能!虽然玄木山地盖几十里,又有无数分峰,可自己从小便是在那里打滚长大的,也从没听教中弟子提起过艾而且似乎连帅爹爹也不知道这件事的呢,又怎么会有人得到这样一个消息?
她立即想到了蝶仙门,是想嫁祸?极有可能的事,毕竟她们还派人刺杀过自己呢,也许她们早已不管什么魔门之间不可擅自互相残杀的规矩了不过,当然也不排除是其他门派搞的鬼
算了,反正教中大事都有帅爹来操心,哪轮到自己瞎猜了目前传言还不广,无非是那些人想独吞宝物罢了但作为魔门中与蝶仙门并立的第一大派,也多少得到些风声了吧
来到房中的甜月赶苍蝇似的赶走满脸谄笑的小二后,从怀里掏出个小娃娃涅的玩意来,放在桌上,又从怀里掏出一串不知从哪户成亲人家那里弄来的鞭炮,一颗从武器店里顺手球来的霹雳弹,还有一大堆稀奇古怪的东西那个和甜月有九分像的布娃娃忽然动起来,先把鞭炮给解体了,再鼓捣了几下,全塞进了自己的肚子里,接着按照差不多的步骤,将桌上的东西全重新拼装后塞了进去
甜月乐滋滋地点了点头,将它收了回来这就是茶之随给她的那个“坏娃娃”,至于这外形则是在甜月的强烈要求下他才做成“迷你版”的洋娃娃这“坏娃娃”可将一切具有破坏性的小东西,包括少量的火器,小机关之类的,都自动组装进自己的肚子里,它的破坏力也会随之缓缓增强据茶之随说,这东西要用得巧妙,就可以毁掉一个城市,虽然直到现在的几十年里,他才总共做出了两个“坏娃娃”,不过不得不承认,他的技术真是没话说的
累了一晚上的甜月收起“坏娃娃”后就直接躺倒在床上呼呼睡去,从早上睡到中午,店小二来拍门送午餐,甜月一个枕头砸了过去,小二只得悻悻离开再从中午睡到晚上,店小二又来送晚餐,甜月又把薄毯子甩在了门上,小二又郁闷地离开
深夜
勉强睁开眼睛的甜月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甩了甩沉重的头,忽然听闻屋顶上有什么异动,一下打起精神来,提剑从窗口飞至屋顶
两个体形纤细的黑衣人毫无反映,因为甜月的落点处于她们的正后方,凭她俩的功夫还不能察觉甜月的到来,并不是说她们的武功不够高,而是甜月一身的轻功实在变态
甜月二话不说一包毒粉撒了过去,察觉到危机临近的二人几乎同时侧身避过,发现是甜月后便心有灵犀地同时举剑刺过来
这二人每个的武功都在甜月之上,她可不想与她们硬碰硬,起身向远处楼房掠去
二人正要追赶,一道白光呼啸而至,将二人打了个措手不及紧接着又是一把长剑从她们背后出袭,二人正要躲避却发现浑身不得动弹了
“蝶仙门?呵……”她们背后那人嘲讽地笑了笑,极速两剑刺进她们体内,二人软软倒下,没了声息
直到她们死了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忽然不能动了她们哪里知道只要那些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一点的药物,吸入口鼻后都能发挥相同的功效,而这种药粉恰恰是甜月的最爱,她身上最多的就是这种麻痹药粉了
随着二人倒下,场上剩余的二人在失去屏障后也终于对视
一袭白衣,右手持一柄熠熠生辉的龙纹宝剑,一头乌发高高扎起,腰间别了块刻着一个“道”字的玉佩,典型的武当弟子装扮他的衣袂在夜风中滚滚翻飞,星眉剑目,神情冷峻甜月在他背后方向隔着几栋楼房的屋顶上都能看出他竟然是白天那个“道貌岸然人面兽心”的家伙
另一个就更熟了,一身黑色劲装,毫无瑕疵的妖异面庞上,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容,除了长得年轻了一点,那身板,那神情,简直就是术咬金的翻版——夜无序
明天下午有事,所以下次时间稍做改动:早上六点
「新秀会」3
白衣男子回头望了眼呆呆的甜月,转身飘向了自己房间的窗口,关上,没了声响
回过神来的甜月运起轻功飞了过来,落在离夜无序三米远的地方:“你一个白天死哪儿去了!”
“怎么,想我了?”夜无序收起长剑,看到甜月瞪大了双眼,立即转移话题道,“被几个蝶仙门的追上了,陪她们玩了玩”
“哼,你不是说你有多厉害么?一个杀手竟然被别人给发现了踪迹,真不明白是不是贿赂了你师父才给你个首席弟子当当”甜月不屑道
她哪里知道夜无序所说的“几个”,其实是三十三名蝶仙门弟子,为防止她们找上甜月,他诱了她们一路,各个击破,挂了一身伤后才把人全给杀光,急急跑来看看甜月这边的情况,这丫头竟然还不领情了若不是他义父让他注意武林新秀大会动向,他才不会在这里白受罪呢
夜无序没理她,打了个呵欠,冲进了甜月房间呼呼大睡起来:“你已经睡了一天了,现在轮到我了……”
在连施了拖拉拧拽的功夫都不能把他从床上拉起来后,甜月郁闷间飞出了乾元城,在郊外一片树林里练起花灵剑法来,结果第二天农民去那里采果子时发现林子里的树断了一大片……
接下来的日子,白天甜月睡觉,晚上夜无序睡觉,就这样一直到半个月后最令甜月不爽的,就是夜无序这厮不肯跟她实行AA制,所有的住房钱都是甜月一人出的……
终于到了武林新秀大会召开的日子,还未调整过生物钟来的甜月几乎是挂在夜无序身上来到了南郊十里外
大会的地点是在一个山谷里,山谷中央有一个二十米长左右的巨型擂台,四周搭建了各个门派早已准备好的大棚,现在才是辰时三刻,现场已有了不少人在互相议论着赶早来的夜无序选了个较靠前的位置坐下,把甜月从身上掰了下来放在身边的座位,一直跟在二人身后的白衣男子看了他们一眼,向武当派的席地缓步走去
来参加比武或是来观摩比赛的人陆续接踵而来,在场地门口的通报小厮已轮换了好几个也难怪,每一个门派来了他们都得大喊一声,连着喊上几个就得去喝水了各大派已几乎到齐,随着一名小厮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吼道:“少林寺方丈法明大师,携高僧法无大师法沉大师,及门下弟子二十六位到场——”,比赛场地正式闭门
如今的武林盟主高鹤天从主阁上飞身而下,轻松落在擂台中央,将内劲灌在声音中,朗声道:“欢迎各位武林豪杰前来参加这次的武林新秀比武大会!今年的新秀们,呵呵,可是比往年多了许多呀,高某也相信,接下来他们的表现将会很精彩!那么,高某也不多说废话了,接下来就有请今年所有参加比武的江湖新秀们,为他们自己的门派,争取荣耀吧!”
高昂的声音响遍了整个山谷,睡梦中的甜月被生生吵醒,夜无序无意间瞥了一眼她的脸哇哟!那个真是阴沉得吓人哟!
甜月黑着一张脸看了看四周,她身边的人看到后都立即躲得远远的西边方向,大多都是魔门之人,依稀可见术涩星紧绷着一张小脸坐在术淡阳身边,看样子是紧张得不行玄木教的人来了李珏长老,哥舒长老,苏菲,环莲,术淡阳和术涩星的奶娘李妤,以及一干教中弟子其他门派的人甜月大多都认识,干爹胡三风也在,他似乎在跟身边的血狼教教主杨乐在讨论着什么蝶仙门的位置就在玄木教旁边,她们门主蝶姬也一样没有来,在场的只是几位长老,至于七彩么,甜月倒是没见着她,她恶意猜想:难道她是躲在某个地方偷偷整容?
东面的大多是一些正派,少林寺在最中央,两边分别是武当峨眉崆峒昆仑,再后边就是一些小门小派了奇怪的是那个白衣男子竟坐在了武当席的前排,可是分明只有出赛的弟子才能坐第一排的呀,难道……他就是吕无尘?
甜月越想越觉得可能,这名字跟他那个气质倒真的是挺配的,出尘无染不过……他似乎和峨眉派的一个女弟子谈得正火热的样子呢,那女子也是坐在第一排,看来不是灵梦仙子,就是灵梵仙子了,她也是很漂亮,同样的一身白衣,只不过她脸上一直挂着温和的笑意,两人看上去就是璧人一对峨眉那个老尼姑和武当那个牛鼻子老道却也一点阻拦的意思都没有,嘴上还挂着欣慰的笑意,敢情就想把他俩凑一对去了
南面则是一些中立门派,碧水山庄即墨山庄唐门混沌门……由于中立的门派不多,于是南面的两侧还坐了一些江湖散人奇怪的是,那传说中的隐宗却是没人来的,但在南面场地最中央却空出一大块坐席来,前面绘了一面写着“隐”字的旗
“哎?为什么隐宗没人来却还占个这么大的席位?”甜月嘴里塞了颗葡萄问道
“人家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受人敬畏的门派,过个场面罢了”夜无序背靠在精致木椅上微带嘲讽道
经过绝对公平的抽签排序后,第一对上场的是崆峒派弟子冯精和唐门弟子凌名思
崆峒派的得意技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七伤拳,其他武技也多以拳技与指力为主,冯精双手戴着石棉拳套,全身精壮的肌肉和瘦弱的凌名思成了鲜明对比,他哈哈一笑,道:“凌兄小心了,冯某就先不客气了!”
说罢他一个飞步迈出,看上去一个彪悍无比的汉子,谁又知道他的速度是如此之快!他几乎是瞬移到了凌名思身前,双拳齐发,凌名思似乎也未料到这个壮硕的男子有如此之快速,生生硬挨了两拳,连连后退了七八步
刚上场便给对方立了个下马威的冯精又是哈哈一笑,再次疾速上前,准备在下一击就将凌名思轰逐下擂台
台下崆峒派一个长老忽然惊呼一声:“小心!”众人来不及指责他的违反规矩,都纷纷看向了场上
只见待冯精察觉出不对时,已经晚了,凌名思已嘴角一勾,使出了万毒爪,他原本就比高大的冯精矮上半个头,此时稍稍蹲下,恰好躲过了他的猛力一拳,朝冯精的下盘迅猛出击!
冯精来不及躲过这阴狠一击,在凌名思一个灵巧的转身后,他重重地扑倒在了地上,两条裤腿已被撕碎,血肉被抓得模糊不堪,更可气的是他的掌上还沾了毒,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蚀着
冯精也算是一条硬汉,死死咬住了牙,硬是没哼一声,凌名思抱拳歉意道:“冯兄,承让了,这是解药,还望纳下”
裁判接过凌名思递过来的解药,帮冯精敷上,大概是药效过猛,冯精面色更苍白了,脸上的冷汗直飙,浸湿了一小片地毯
冯精也没表示出什么不满,毕竟技不如人,或者说是太轻视敌人了,怪不得别人待他被人抬回崆峒席位后,裁判单手高举,大声道:“第一局,唐门,凌名思胜!”
唐门一派之地响起一片欢腾,甜月可以看见唐门那门主脸上也是乐开了花,这可是个好彩头,毕竟先声夺人是绝对没错的
“他若是忍痛搏一搏,也许就不会输了”夜无序淡淡道
“那也不一定会赢艾没把握的事干吗还让自己再受罪,中了那毒可疼着呢”甜月嘴里已经塞满了葡萄,汁水差点就从她口中流下来,看得夜无序不着痕迹地向另一边靠了靠
“你对那毒很了解?”
“想试试?”
“……”
接下来都是一对一的比赛,各人的实力强弱分明,比如一个小派的弟子遇上了吕无尘,他几乎是被一招砍下了台令甜月有些吃惊的是,那个七彩竟然也来了,她的功力似乎已经恢复了,只是面上笼了一层面纱,让人看不清真面目
甜月见到了台上的即墨宛如和俞妙手连加油都来不及,他们俩的对手就已经被逼到台下去了,甜月坐在席上也懒得动弹,因此刚开始他们也不知道甜月在场
经过层层复战后,最后进入决赛的分别是武当吕无尘,峨眉灵梦仙子和灵梵仙子,少林寺马缘,昆仑派的古明,玄木教术涩星,血狼教司马囚风,蝶仙门七彩,青龙门王开烈,意战门余灵,唐门凌名思,即墨山庄即墨宛如,碧水山庄俞妙手正派魔门各五人,中立门派剩三人,倒也是旗鼓相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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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秀会」4
决赛第一场是意战门余灵对昆仑派古明,甜月看了看台上俩人都不认识,还是继续吃葡萄
第四场时轮到了即墨宛如对峨眉灵梵仙子,甜月终于肯依依不舍地放下小厮递过来的第三盘葡萄,望向台上
即墨宛如今天依旧是穿了一件火红色的劲装,手持一根两米长的血鞭站在白衣飘飘的灵梵仙子对面,二人都互相打量着对方,不肯先出手
终于,还是即墨宛如的火爆脾气先抑制不住地动了,高高跃起,对着灵梵仙子就是猛的一鞭挥下,众人都有些担忧地注视着灵梵仙子,只有峨眉掌门静慧师太仍然面带笑意,丝毫也不紧张的样子
只见灵梵仙子也是毫不慌张,灵逸的一个翻身躲开了即墨宛如的血鞭,鞭子落在台上,竟将柔韧无比的多种动物毛皮织成的地毯破开了一道细缝,众人心中大骇,这一鞭若是劈在人身上,那还不把人给劈死了?
峨眉派素以襟闻名,论单体作战能力绝对比不上从小热衷于单打独斗的即墨宛如,灵梵仙子被即墨宛如追得连连逃窜,无力还击,在场众人都一脸紧绷,也就只有峨眉掌门静慧师太依然是面静如水,没有丝毫担忧的样子甜月不得不佩服这老尼姑果然定力深厚
即墨宛如不是个热爱名利的人,甜月心里清楚,于是也不是很在意二人在场上的比武情况如何
倒是众人一声惊呼将甜月的注意力再次拉回到了台上不知是否灵梵仙子一直在隐藏势力,此时台上战况急转直下,她开始运用一种奇特的剑法开始反击
那种称得上是灵诡的薄剑如泥鳅般游走于即墨宛如身侧,即墨宛如使的是鞭,擅远程攻击,对近战却毫无办法一道道罡风贴着她的皮肤擦过,她只得放弃攻击转为守备,狂退十几步后,眼看就要落到台下,她又是一个急转,勉强避开了一直紧缠着她的那把毒蛇般的薄剑
静慧师太看着台上的灵梵,脸上露出了小孩般得意的笑容这套剑法是她在两年前自创的,然后就把它传给了最心爱的两个弟子之一的灵梵“哼,这套‘胜花剑法’总不见得比她的那套差了吧?”静慧师太心中得意道
她又看了看左边正与吕无尘说话的灵梦,这孩子心太正,虽然聪慧,但这种刁钻实在不适合她,最能令她提高的办法还是按部就班地来吧
“跟你打个赌如何?她们谁赢”甜月推了一把夜无序道
“你,手!”夜无序皱着眉弹了弹衣服上被甜月抓过后的葡萄汁,“好艾筹码呢?”
“我赢了你就以身相许呗,你赢了我也以身相许怎么样,很公平吧?”甜月跟个小白似的傻笑起来
夜无序额上拉下三道黑线:“不赌”
“不赌就不赌,我还怕**呢”甜月嘀咕道
“你……”
就在二人谈话间,场面上又有了新的变化只见即墨宛如不知何时将鞭卷成了一团,盘成一块的血鞭有效地抵挡住了薄剑的进攻,每一挥都能将灵梵仙子的剑挡开
由于灵梵仙子还得寻找即墨宛如的缺隙,上下飞舞的她已是香汗淋漓而即墨宛如大多动用的是手部的力量,双腿只是起到了辅助性作用,倒是没有浪费太多体力
这种剑法太费力!若是不能在短时间内制住对方,那么等她筋痞竭之时,就是落败之刻!
“和花灵剑法差不多的一套剑法,但单从持久度方面来讲,可远远比不上花灵剑法了”夜无序也见过甜月使的花灵剑法,评价道
“那还不是本姑娘内力深厚,轻功出众?”
夜无序之当没听见她在讲话,继续看着台上:“你不看看她们怎么打?”
“葡萄比较好吃啊”
“真不知道你武功怎么练的,吸取别人的打斗经验是很有效的途径”
“打不过我可以跑嘛”
“……”
两人都是一副悠闲懒散的样子,偶尔斗上几句嘴,却没发现二人身后的观众看他们的视线越来越暧昧
就在灵梵仙子娇喘吁吁之时,即墨宛如趁她一个迟钝飞离了她身侧,接下来便是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烈火焚鞭——”即墨宛如在台中央开始飞速旋转,双手举于顶,周围的空气全被带动起来,形成了纺锤形的气流在灵梵仙子吃惊之际,即墨宛如高高跃起,狠狠一鞭下去
眼看台上的美人就要皮开肉绽之时,“叮”的一声细响,即墨宛如的攻势立即被化为虚无她停止了告诉的旋转,皱眉道:“谁?”
“施主何必赶尽杀绝呢,那一鞭若真下去了,灵梵非得毁容不可,施主难道就不能体念在同为女子的份上饶过她么?”却是静慧师太来到了场上
“哼,我肯不肯又有什么用,你个老尼姑,我又打不过你!”这话的语气倒是跟甜月的如出一辙了
“阿弥陀佛,施主已胜,便请高抬贵手吧”静慧师太又是一礼
“哼”即墨宛如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只为有人破坏规矩而气愤
“如此便多谢了”静慧师太拉起灵梵仙子的手,向峨眉席位飞去
待裁判宣布即墨宛如胜出后,她便带着笑容向甜月这边飞来
“东方!还记不记得我?”在众人惊愕的视线中,她骑在了甜月的腿上
“死丫头,好了伤疤忘了疼,你给我下来!”
“先把解药给我啦”敢情她的确又中毒了
“你先下来”
“先给解药”
“下来!”
“解药!”
“……”
“呜呜,我就要死啦!”
在即墨宛如张大嘴的同时,甜月将一粒红色药丸扔进她嘴里那痢药丸被卡在喉咙里,即墨宛如猛咳一阵,却发现那小药丸最后自己融化,顺着咽喉就流下去了
“大小姐”一声让甜月呆立的声音在她身侧响起
“呃……呵……呵……朴……朴京呀?”她转过脸,身旁那铁青着一张脸的不是朴京又是谁
朴京没答话,只是眼光却愈发深沉
柳青的冷,是心怀温暖的冷
而朴京的冷,却是刺骨的彻寒
“你怎么找到我的?”
“小姐爱凑热闹”
“……,在这等多久了?”
“二十二天”
那么早?也难怪,前半个月白天的时候甜月一直是在睡觉,俩人要能遇上,那倒是怪事了
一段挤牙膏似的对话在即墨宛如的打断下结束
“朴哥哥!”即墨宛如欢快地一把推开甜月,欢快地扑在了朴京身上
朴京的脸更臭了……
“东方?大小姐?”夜无序玩味的声音在甜月另一侧响起
甜月咽了口唾沫——流年不利啊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的她一跺脚坐下了,气呼呼地不理三人
即墨宛如顺理成章地坐在了甜月身侧,朴京坐在了最左边
“朴哥哥,这几年你过得怎么样翱东方有没有亏待你?哎,你瘦了哎!哇,你怎么那么多伤?……”这丫头就差把朴京的衣服全扒下来看个干净了
“你给我闭嘴!”甜月的狮吼在即墨宛如耳边响起
一阵短暂的失聪后,即墨宛如也吼道:“不知道打扰别人谈情说爱是件很没有礼貌的事吗!”
“你们俩爱做啥我管不着,但请你不要再强奸我的耳朵啦!”
两人的话一句比一句令人震撼,视线擦出火花的二人没发觉周围的人全远远避开,就连夜无序和朴京也同时背过脸去——他们才不认识这俩疯丫头呢
“本小姐怎样要你管!这地方又不是你家的店!”
“你真是没良心,枉费我给你加油!”
夜无序翻了个白眼,这丫头真是扯谎不折,她什么时候加过油了,加过葡萄还差不多
“不跟你吵了”甜月不理她,现在是灵梦仙子和俞妙手的对决恩,或许应该叫他贺妙手?怪怪的,还是俞妙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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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秀会」5
俞妙手一上来就是一句让甜月惊得合不上嘴的话:“典儿”
啥啥啥???!那灵梦仙子就是萧梦典???(越:拜托,人家早想到了,就你那木鱼脑子……)
再仔细点看,还是那双澄澈的大眼那个始终面带温和笑容的灵梦仙子就是典儿?甜月叹了口气,那俞妙手怎么下得了手哇?
“俞师兄请了”灵梦仙子淡笑着道,手上却已毫不留情地展开了攻势
果然,接下来的决斗根本就是灵梦仙子单方面的进攻了,俞妙手只在台上无奈退让贺屏风和延陵璀璨都来了,二人都明白俞妙手的心思,倒也未多加责怪,只是面带无奈地看着台上一进一退的二人
“简直是周瑜打黄盖嘛”甜月唧咕道
“什么鱼什么盖?”即墨宛如凑过来道
“去去去!一边儿去!”甜月挥挥手不耐烦道
“丫你这啥态度!”
“就是我鄙视你的态度!”
“鄙视我??凭什么!”
“就凭我比你大!”
“才一个月而已!”
“那也比你大!”
“……”夜无序和朴京再次将头转了过去——他们真的不认识这俩人……
俞妙手毫无悬念地输了萧梦典站在台上,微微皱眉道:“你为什么不还手?”
“如果是你对吕无尘,你会怎么做?”俞妙手跌在地上惨笑道
“……”萧梦典没再说话,只是面带歉意地看了他一眼,待裁判宣布峨眉胜利后便回了自己的席位
甜月又叹了口气,她何曾看到过一向能言巧辩的俞妙手如今这副失魂落魄的涅?
俞妙手向甜月这边望了一眼,对她苦笑了一下,回了贺屏风和延陵璀璨的身边贺屏风拍了拍他的肩,延陵璀璨将他搂在怀里似乎安慰着什么
“不去劝他?”夜无序似乎也有些心动了,拿了颗葡萄来吃
“懒得动如果劝说有用的话他今天也不会这样了”甜月又吃完了一盘葡萄,在小厮把新的葡萄拿来前,她开始盘剥夜无序身边的那些
最后一超玄木教术涩星对蝶仙门七彩
甜月隐隐有些的,星儿武功虽不弱,但缺乏实际经验,若不是之前与她打斗的人实在太弱,估计也不能走到最后吧七彩的武功未必比她高,却更阴狠毒辣,只消她下手轻点才好
虽然七彩用面巾遮住了脸,但甜月还是能感受到她正望着术涩星冷笑是了,星儿是她的妹妹,而她又将七彩毁容了,她一定会把怒火发泄到星儿身上的!
想到这里,甜月重重拍了一下怀里某只睡得正熟的青蛙,乱跑出来吐口水做什么!
无辜的拉丝在甜月怀里“呱”了一声,继续睡着了,连续十一年的虐待让它的抗打击能力强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
“东方,你饿了?可是明明吃了那么多葡萄哇?”即墨宛如听到了,以为是甜月的肚子响了起来
“如果你觉得葡萄吃得饱,那好吧,我承认你很强大”甜月翻了个白眼道
“那女人怎么蒙着脸呢?蝶仙门的女人个个貌若天仙,应该巴不得全天下都见到她们那张漂亮的脸蛋的呀?”即墨宛如转移话题道
“也许被某只蚊子端吧,或者是开始长青春痘了?”
“青春痘是什么玩意儿?”
“……”甜月可没无聊到跟她解释这东西,看了看即墨宛如的皮肤,光滑如镜,那的确是不会有烦恼的
不知道七彩是如何得到那只七彩玉盘的,竟能控制它在空中飞行的轨迹,术涩星一边要躲着玉盘,一边又要防着七彩的偷袭,好不辛苦
台上
七彩正用着只有她们二人才听得到的声音对术涩星道:“呵呵,天意啊老天也要我把从你姐姐身上得到的耻辱从你身上还回来!”
术涩星望着她阴毒的眼神,心中一颤,咬咬牙道:“我姐姐怎么得罪你了,那也肯定是你不好!”
“哼!”七彩一个回旋擦过术涩星身边,冷笑道,“知道我为什么遮住脸么?我的容貌就是被你那个姐姐给毁了的,你说,我是不是也该在你脸上身上划上几道口子呢?”
“你……”术涩星惊得说不出话来,她毕竟才十一岁,在玄木山上虽说没有甜月那样众星捧月的被人护在手心里,但也是人人都不敢招惹的二小姐,什么时候有人跟她这样说过话?
“我的玉盘可不像表面那么温和无害的哦”七彩阴阴一笑
术涩星还未来得及去想她为什么这么说,就已经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
只见那七彩玉盘在七彩的操控下,周围竟生出了无数尖刺!杀伤力顿时重了几倍的七彩玉盘此时终于显露出了它的真实面目,果然是把杀人利器!
在七彩熟练的控制下,七彩玉盘的行动路线无限缩短,空气阻力在纯熟的技巧下减小了许多,更无力还手的术涩星已是小脸惨白,她何时见过这样古怪的武器?
“哼哼,今天先干掉你,下次就是术甜月!”七彩加快了攻势
“你……你要杀要剐我都随你便,但你不许伤害姐姐!”术涩星急道
“你这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真是太天真了”
不能让她伤害姐姐!术涩星狠了狠心,使出了拼命的招数,这是李珏长老教她的“玉石俱焚”,在最危难时刻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招!
甜月一看,哎哟娘咧!要被星儿使出那一招来了还了得?当下袖中滑下来一支三棱镖,凝神准备随时出击
七彩虽不知道术涩星用的什么招数,但一股莫名的庞大压力笼了下来,多年的经验告诉她这里头一定有古怪!凭着感觉她迅速后退,但已经迟了一步,术涩星的玉石俱焚已完全发动,一阵火焰般的炽热滚滚袭来,她忽然感到喉咙干燥,全身仿如置于滚烫的锅炉之中,想挪动步子离开,却发现全身无力
术涩星也好不到哪儿去,她的额头已沁出了大滴大滴的汗珠,就在她要补上最后一奖,又是“叮”的一声脆响,她的剑被打落在地上下一刻,一道熟悉的身影已出现在她眼前
“姐姐!”术涩星惊喜道
“你个笨丫头,怎么连这损人不利己的招式都使出来了,不要命了么!”甜月有些后怕道,顺便给了她一个爆栗
“哎哟,疼!”术涩星抱着小脑袋委屈道
“刚刚怎么不疼了,还‘疼’!这家伙要杀也由我来!”甜月回头看了一眼全身已渐渐恢复的七彩,挡住术涩星的视线眼中浓重的杀机一闪,其实她还想冷笑的,但从未做出过这个表情的她还是有些怕在七彩眼里变成了傻笑,虽然那女人要死了,但给她留下个好印象还是必要的嘛这样想着,但手上动作却丝毫不慢,将最阴毒的毒粉撒了过去
还未回过神来的七彩只见一团红雾漫天罩下,这也是她所能见到的最后一幅画面,下一瞬,她全身的血肉骨骼都化作了一滩血水
浓烈的血腥味使众人的神经一阵麻木,这么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就这么一会会儿的功夫,尸骨无存了?
而甜月早已抱起什么都没看清楚的术涩星,往场外飞去虽有即墨宛如不停的骚扰,朴京的注意力始终集中在甜月一人身上,看到她闪人了,也立即追了上去
“喂,朴京!”即墨宛如刚想追上去,忽然想起爹爹还在这里,也没敢追上去,只是气得重重一跺脚
夜无序也离开了山谷,却没向甜月他们的方向飞去,义父给了他一个任务,甜月已有了人保护,现在是他该去执行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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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无痕」1
甜月将术涩星抱到了一座隐蔽的山林里,她可不想再被蝶仙门的人找上来了,至于山谷里那些剩余的玄木教弟子怎么样,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姐姐,那我们住哪里翱”术涩星茫然问道,这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她可从未见过
对山里生活早由心得的甜月吩咐着朴京去砍些木柴,道:“我们摘些果子和蔬菜就行了,如果看到一些小兽,也一样可以抓来吃”
于是乎,朴京练了好几年的九阳神功开始大显神威了,他也从未想过如此这般绝妙的功法在某一天竟会被用来劈树弄柴“轰隆隆”一阵大响过后,三颗大树同时倒下,朴京用他那把擦得闪亮的玄铁剑来充当一把刀,一阵劈砍过后,木块成型他将大的木块拼接在一起,没有锤子就用拳头,生生以一人之力盖起了一栋小屋子,再在屋顶上撒些野草,完事!
与此同时,甜月和术涩星一路摘着野果,采着蘑菇,来到了一条小溪边
“哇,姐姐,有鱼哎!”术涩星大喜道,自从跟着甜月进山后她就一直觉得这样的生活很刺激
甜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拜托,咱们是在逃命哎,不要这么轻松好不?
想是这样想,但她的手上却不闲着,将果子和蘑菇全放在地上,卷起袖子,赤脚走入了水中夏日的溪水凉凉的,很舒服,这里的鱼似乎受到了惊吓,全一下子逃开了
术涩星有些失望地噘了噘嘴,甜月也没回过头看她,只是思忖着到底该怎么抓鱼
用毒?那这一整条溪就算是报废了
用暗器?不是她舍不得……呃,虽然是有些舍不得啦,毕竟这暗器比鱼珍贵了不知多少倍,但这水有折射的不是?她也不见得一定Сhā得准艾朴京又不在这里
用机关?实在太奢侈了点……
用脚踩?算了吧……
苦苦没寻得一个良好的作战方案,甜月回过神来的时候却惊喜地发现那些鱼又渐渐多了起来,大概是甜月的脚一直没挪动,它们以为是石头了吧?
有些胆大的鱼还尝试着摆着鳍游了过来,轻吻甜月的脚趾,弄得她痒叟叟的
“姐姐?”术涩星在岸上轻唤了声
甜月回过头,笑道:“来不来?”
“恩!”术涩星乐着点了点头,轻手轻脚地走了下来,溪水的沁凉让她舒服地呻吟了一声
那些鱼也渐渐围到术涩星双足的周围,感到双足有些痒却很舒服的术涩星欢快地笑了起来,银铃般的笑声在林间回响,鸟儿的叫声在高枝与之应和着
夜
练熟了九阳神功的朴京将做木屋剩下来的木片烘干做了柴火,架起一个三角架,中间悬了个破瓦,里面有蘑菇汤,两边串上几条鱼,慢慢旋转着
鱼肉的清香穿过毕毕剥剥的柴爆声直入三人鼻腔,忍不住的术涩星就要拿出一条鱼来吃,却被朴京制止了“二小姐,还得再过一会儿,鱼还没熟呢”
术涩星可怜兮兮地看着甜月,甜月拍了拍她的脑袋:“没熟的鱼不干净,里面还有小虫子,如果它们没死透的话就会顺着你的喉咙溜到你的脑袋瓜里,钻呀钻,这样我们的星儿就会变笨了……”
她丝毫不顾及听得小脸渐渐泛白的术涩星,还在滔滔不绝地陈述着生吃鱼是多么不好的事情:“你说吧,像那东瀛人,据说他们就爱吃生鱼片,这下好了吧,病得轻点的就头疼,重点的就全疯掉,再不济的就死翘翘了所以他们的心灵越来越扭曲,脑子都不正乘,残害他人,不可理喻,固执己见,还搞**……”
这下连朴京都有些听不下去了,脸色愈发泛青:“小姐,鱼熟了”
“翱那么快熟了?恩,那好吧,星儿,吃鱼了”甜月用树枝串起冒着香气的鱼咬了一口,“唔,好好吃!”
术涩星早已被吓得不轻,哪里还敢吃这样的东西?甜月将鱼凑到她嘴边,她紧闭小嘴连连摇头,两条小辫子甩来甩去的
“干吗不吃?这么好吃的鱼……”甜月也不迫她,自顾自地吃起来
憋到后来,术涩星还是决定吃些什么,于是将两根树枝作为筷子,去夹蘑菇吃
嫩嫩的小蘑菇入口即化,大感满意的术涩星又接连吃了好几个,她的胃口不大,马上就饱了
三人都吃得很快,甜月在木屋周围布上一些机关和能让人失去行动力的毒后,让朴京灭掉了火堆两女睡里屋,朴京睡树上
“姐姐”术涩星轻唤了一声甜月
没反映
“如果爹和娘也能跟姐姐一样对星儿,那该多好……”
“听侍女说,星儿的名字也是姐姐起的呢,涩星……涩星……生活的滋味,真的涩涩的呢……”
“嘻嘻,不过总比咸星要好得多了吧,爹爹真是……呵呵!”
“其实,星儿心里都明白,爹爹根本就不在乎我,娘也只在乎我的武功,哥哥总是古古怪怪的,在山里,只有姐姐对星儿最好了”
“姐姐,星儿能不能把您当娘看呢?唔,还好姐姐已经睡着了,不然估计星儿又要挨打了呢”
“姐姐,星儿也有些困了哦晚安!”
轻微而均匀的呼吸声传来,甜月的睫毛轻轻颤了颤
……
日子又过了几天,术涩星几乎天天跟甜月黏在一起,可怜甜月躲不开也不敢躲,这小祖宗哭起来可是没个完的
某天,夜里
(越:我就说了啥好事坏事都发生在夜里,你丫别不信!月:我是夜猫子我怕谁……~~)
一阵轻微细响惊动了三人
朴京依旧在树上平躺着,全身的肌肉却已紧绷起来,蓄势待发
甜月对朦胧苏醒的术涩星轻嘘一声,示意她静听
不止一人最起码在三个以上他们已到了院外,似乎有些迟疑
看样子是熟人呢甜月心里想道
那些人在院外转悠一阵,鞋底摩擦落叶的声音在静夜中清晰可闻,甜月皱了皱眉,五个,而且个个都是高手,看了看脸上写满了“紧张”的术涩星,她笑了笑,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个令她挂心的妹妹出事啊
也许是不小心触动了某个机关,其中一人轻哼了一声那些机关本是用来防备山林里的野兽的,现在却赏了这些刺客,看来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的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那些人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甜月却觉得头上的阴霾更沉重了,暴风雨前的平静,这压力谁都喘不过气来
还是朴京先忍不住了,一翻身便轻落到了树下,直刺其中一人的后背
五人以超常的对危机的嗅觉发现了有人正迅速接近那个被朴京定为目标的人冷冷一笑,似乎嘲讽着他的不自量力,轻轻一避,转身一剑
朴京猛地将冲出去的身子拉了回来,强猛的后劲令他一阵胸闷,就在呼吸微窒的一瞬间,那人的剑已经更接近他了
这五人都没有蒙面,想来是对这次的暗杀抱着极强的信心
因为她们是蝶仙门催蝶堂的人
「星无痕」2
在甜月跳窗而出时,院内的机关已被一扫而空,朴京不见了,五个杀手也成了四个
呵,朴京,连你也背叛我
“术甜月,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四人相貌迥异,却有着极其相似的清冷气质,那是一种漠视一切,只唯杀戮的冰冷
“四个老处汝,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涅,一个个绷着一张脸,搞得我好象欠你们五百万一样还是你们被男人甩了,想把气出到我头上?那可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们那冰山老处汝的表情,吓不吓人呀蝶仙门人个个巧目盼兮啥的,你们这群人纯粹就是来败坏风景的,难怪蝶仙门里没有男人,敢情都是被你们给吓跑了你们自己想这样就算了,可干啥还乾到别人呢?你们宗主日日不出来见人,喔喱难道她是个超级丑八怪?比你们还可怕?哇哈哈,她的脸是不是被马车轮轧过?”
甜月与四人缠斗在一起,口中无休无止地漫骂着,四人的怒火越来越盛,恨不得扒了她的皮奈何遇上甜月那神出鬼没的轻功,她们的确没辙,除了耗掉她的体力,暂时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姐姐……”脆生生的声音在后面响起,甜月忙着回头一看,却见术涩星手持一把长骄在了门口
“星儿!”丫不是让她躲里面别出来嘛!
“姐姐,我来!”不由分说,术涩星举剑而起,迎向了四人
其中两人放弃了对甜月的攻势,转而向术涩星刺去
“你们……她是苏姬的女儿!”甜月急喊道
“哼,一个没用的棋子而已,不杀作甚!”那人冷冷道,狡却愈发猛烈
甜月使出花灵剑法,但这二人的功夫实在超出她太多,原本飘忽不定的剑法在她们眼前却成了幼稚小儿的把戏
打又打不过,只好跟她们兜圈圈了一道绿影在黑夜间急速穿梭着,后面紧跟着两道鬼魅白影,摆不脱逃不掉打不过的郁闷让甜月差点就抓狂了,她怎么这么倒霉!
倒是在另一战超术涩星爆发出百分之二百的实力与二人拼斗着,但这样的攻势却不能持久下去在重伤其中一人后,很快的,她的力量渐渐耗完,那两个刺客再次占了上风
甜月拼命向后边扔着毒,一团团各色毒粉如漫天铺盖下来的密网笼在那两人的头顶夜晚的风不大,趋不开毒的她们只得闭住呼吸继续追赶,只是其中一人似乎因为吸入了少量的毒而速度减慢了许多
此时天已快亮了,四人似乎有些焦急,纷纷对望了一眼,点点头
甜月有些不安起来
果然那四人重新聚合在一起,东南西北各占一位,开始了一个古怪的襟四人同时将右手举于头顶,长剑直刺苍穹,剜了个复杂的剑花,四周忽然狂风大做
“四象风阵!”四人同时一喝,仰天一个翻身,东南二角的两人向甜月刺来,西北二角的两人向术涩星刺去
很奇怪的感觉看起来她们的速度并不快,却在折间便到了眼前,甜月大惊之下飞身后退,狂风将她的衣衫吹起,疯狂地上下翻飞着,长发也在空中肆意乱舞,宛如出世魔女
虽然造型不错,但甜月现在真不乐意有这个效果,这面积大了不就为了给人家打么!奈何扬起的衣裙她收也收不回来,无奈间之得再退大风在耳边猎猎作响,逆风飞行时的阻力让她的轻功发挥不出最好的效果,很快便被二人追上了
她又一侧身,向原路返回冷风吹得她两耳生疼,一直摆脱不掉这些人,到底该怎么办!
接近了术涩星,甜月嘴角轻轻一勾,一团毒粉迅速散开,如饿虎扑羊般向那二人攻去
她们知道术涩星并不会用毒,也没防着甜月这一手,不小心吸入毒粉后,二人立刻歪歪扭扭地倒了下去两道乌光闪过,两支三棱镖分别Сhā在了死不瞑目的二人的胸口
四象风阵破了,狂风渐渐停止
刚想得意一把的甜月却忘了她身后还有两个紧追不舍的杀手,分神间她不知已落入了那二人的攻击范围之内
“姐姐——”
术涩星的一声惊呼将她的神拉了回来,却只见两把雪白的长剑一半都没入了术涩星的胸口,滚烫的鲜血从胸腔喷溅而出
“星儿……”甜月的目光凝滞,愣愣地盯着那两个被金属破开的血洞,那鲜血纯净诱人的颜色,就像山间的溪水,一小股,一小股,却不停地翻腾着
“姐……小心……”术涩星的面上血色逐渐褪去,挣扎着提醒甜月还有两个敌人
甜月握紧了拳头,右手猛地一挥,一阵红雾扬起,那二人心中甚惊,当日新秀比武大会时她们也躲在暗处,知道一旦沾染上一些自己就死定了,哪还有不逃的道理!
正想猛地拉回身,那团红雾却已近在咫尺
两滩血水如落雨般降在土地上,鲜红的血液无声无息地被土壤吸收了大半
杀人,还是不能犹豫的对么?若是一开始她便用这毒就不会有这些事了……今后,就不要再抱那可笑的侥幸心理了吧……
“星儿……”甜月抱住了她,血终于不再喷射了,但术涩星的胸口还是不断地流出鲜红的血,甜月怎么也止不住她不断地想把那些血液填回去,可流出来的血液更多,她的眼泪不停地啪嗒啪嗒地滴在术涩星的胸口上,融进了血水中
“姐姐……爹对姐姐好,娘……娘对弟弟好,星儿……只有姐姐肯要星儿……虽然,有时候有些嫉妒姐姐,但星儿真的,真的真的很喜欢姐姐的……”术涩星面上带着甜美的笑容,灿烂得几乎刺痛甜月的双眼
“我知道,你别说话了,我都知道……星儿,不要有事好不好……”甜月脸上的泪水越来越多,视线模糊得几乎看不清那张有些稚嫩,却明艳的笑脸她赶紧擦了一把泪,但泪水又很快地填满了她的眼睛
“星儿记起来了……上次,上次姐姐答应星儿,要陪星儿练剑的,可是姐姐……为什么忽然不见了呢……星儿好难过……”
“对不起……对不起,星儿要是好起来,姐姐一定陪你练的好不好……就算要姐姐一直站着不动让你砍也行,你好起来……好……起来……”有什么哽咽在甜月的喉咙里,酸涩的味道让很久没有过这样情绪的甜月几乎以为这是一场梦,一场噩梦
术涩星似乎是想笑一笑,却卡在喉咙里只得哼哼两声,接着又咳了起来,稍微好一点后,她浅笑着道:“姐姐好傻……星儿只想要有个伴而已……现在,也没事了,星儿知道自己快不行了,也许……也许到了天上,星儿若是能看到姐姐……一定会祝福姐姐的……恩,还有爹,娘,哥……哥哥,李长老……还有奶娘……娘……姐姐……还有……还有爹爹……姐姐……”
术涩星的眼神越来越涣散这样的眼神甜月见过,她却不曾在意,因为那些人的死甜月根本就不在乎,可是……可是今天见到星儿的眼神,让她记起了以前所有曾经死在她面前的人
那个在夜黑风高的晚上被一群黑衣人刺杀的铁骨汉子吕横舟,那些在繁花庄里连逃跑都来不及就被杀死的武林人士,那些在逃亡路上一个个因疾病和劳累死去的流民,那个爱穿明亮的橙色衣服与身边的红衣男子看起来是天生一对的红云山庄庄主夫人严蕊……他们在生命流逝的时候,也都是,都是这样的眼神呢……
“不——”甜月疯狂地摇着渐渐失去温度的术涩星,不顾身上也沾满了血迹,“星儿你别走……姐姐陪你玩,陪你练剑,你要姐姐天天陪着你都行,都行的……回来啊……别吓我……”
她抱紧了那娇小的,逐渐冰冷的身体,却感到胸口一阵火热,似乎什么就要喷发出来,这感觉……那夜她对着明月唱曲儿的时候一模一样但甜月却想不了那么多了,星儿死了,她回不来了……
东方已泛起了鱼肚白,西边却还是黑夜,黑白交界处划过一颗流星,那闪亮的光线灼伤了甜月的双眼,她只感到眼前一黑,听到不远处似乎有人叹了声气,便仰头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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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后禅」1
不止的梵唱声在甜月耳边绵延着,那令人心静的声音似乎涌入了天际,似乎递到了后的最深处,四周充满着和谐庄重的气息,深入她的灵魂全身轻盈无比,可以上天,可以入地,轻飘飘地仿佛飞到了天界之处,灵草珍禽祥兽四处游走,自己仿若被包融在一片安和之中
那梵唱声似乎用无止粳将甜月内心的愤怒哀伤绝望等负面情绪毫不濒地清空了,就连快乐都从她体内被丝丝剥离心中一片清明的甜月虽未睁开眼,却能感受到自己似乎是在一片众佛齐齐颂经的清修之地
等等!清修?众佛?
她怎么会在这种地方?难道是又见穿越?丫她没这么好运吧!
勉强挤开了闭合已久的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绿色的大脸……
绿色的大脸……她用脚趾想都知道是……
“呱!”
果然
“拉丝……你个……咳……”刚想发彪的甜月却发现自己全身没有丝毫力气,连话都说不出来,最倒霉的是躺着的她不能阻止那一滴口水流到喉咙里——她被呛到了
已学会察言观色的某只青蛙早已跳得远远的,面上带了一丝只有人类才有的幸灾乐祸之色:“呱呱!”
气结的甜月还在拼命地想把那口唾沫呛出来,奈何越咳肺部越疼,头也越低,然后整个人啪啦一声掉在了地上
摔疼了的甜月终于有些清醒了,这啥地方?
木屋木床木椅木桌木门,啥都木头做的,除了拉丝那里一片生机,四周都是一片土黄搞什么!
努力地回想着过去的事情,自己下了山,救了个帅哥,去了一个城市,看了一场比赛……然后呢……
一张灿烂的笑脸,甜月看不清那人的脸庞,只觉得很熟悉很熟悉,那人,是谁……
“姐姐!”一个两三岁的小婴儿第一次开口说话,叫的不是“爹”,也不是“娘”,而是“姐姐”
“姐姐,我们一起去抓萤火虫好不好?昨天晚上星儿看到山里有好多小光点在飞哦,娘告诉星儿那是萤火虫真的好漂亮的……”
“姐姐,今天娘跟星儿说姐姐的武功好差的,是不是这样?那怎么办呢?要是姐姐被别人欺负了怎么办……哎有了,那星儿以后好好练武,那样可以保护姐姐的,是不是?”
“姐姐,你怎么又被爹关禁闭了!嘻嘻,星儿有悄悄留下来一些食物哦,姐姐尝尝看,真的很好吃的呢!”
“姐姐……”
那个一直追着自己喊姐姐的小女孩,那个曾经自己根本不放在心上的妹妹,那个不知何时让自己开始关心的小女孩,那个让自己溢泪恸哭的妹妹……
她不见了
永远不回来
但是……
甜月摸了摸自己的心口,为什么这里却一点也不痛呢?
是麻木了?
不……不是的,只是……又和从前一样了,不会真喜切忧
难道她就是一个这样无情的人么?
十六年前,那个叫中国的地方,那个叫二十一世纪的时代,她也曾大笑大哭过,但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之凉薄的呢?
她记不起来
“呱呱!”拉丝看着甜月脸色有些不对,又蹦了过来
“嘿嘿,被我逮住了吧,看我不敲死你!”哪知甜月一下露出了个阴笑,一把抓住了拉丝的脖子,另一只手在它脑袋上弹来弹去,“让你再吓我,小样儿!”
“呱……”拉丝开始翻白眼,吐白沫了
“又来这一招,我告诉你,没用的!”这死青蛙以前老这样骗她
果然,自知此招无效的拉丝又继续挣扎起来,如果它会说话的话一定会大喊:“你丫这是不尊重蛙权!”
一只蚊子从甜月面前悠哉飞过
甜月怒了
难道她的血那么不好喝不营养么!竟然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就这样径直地飞走了(越:废话,你天天浸泡在药堆里,它理你才怪了)
拉丝怒了
竟然有这么一只蚊子在它拉丝大人的眼皮底下飞过,还一副轻闲的样子,这不是纯粹挑衅么!
长舌一吐,那只蚊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黏在拉丝的舌头上给吃掉了
“这里蚊子咋这么有个性?”
“呱呱!”
“天哪蚊子竟然也有不怕人的,连青蛙都不怕,那它真是太可怕了……”
“呱呱!”
“你说要再多上几只这样的蚊子你不是就饱了?”
“呱呱!”
又一只蚊子在一人一蛙面前悠哉飞过……
甜月感到心中有撮小火苗被点燃了丫这第二次了!
拉丝感到它冰冷的体内似乎也灼热了起来,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这绝对是挑衅,**祼的挑衅!
又一吐舌头,那只蚊子被吞入了拉丝腹中
……
又一只蚊子在一人一蛙面前悠哉飞过
又一吐舌头,那只蚊子被吞入了拉丝腹中
……
又一只蚊子在一人一蛙面前悠哉飞过
又一吐舌头,那只蚊子被吞入了拉丝腹中
……
“有完没完了!”
“呱呱!”
“这到底什么鬼地方!”
“呱!”
“呵呵,女施主,老衲有礼了”一个神圣中透着和蔼又带着些威严的声音在一人一蛙耳边响起
“妈呀,鬼!”甜月回头一看,这哪儿有人呐!先是不吸血不怕青蛙的蚊子,又是无人自发的声音,甜月开始赞美她的神经是如此之顽强
“呵呵,老衲不方便进来,不过若是女施主同意的话,老衲还是能进来的”
这什么跟什么,跟绕口令似的,怎么有这么罗嗦的人?
老衲?甜月一阵恶寒,她似乎想起了二十一世纪一句经典的对白:师太,你就从了老衲吧……
“那……老和尚?你就进来吧”就是嘛,只听见一个声音在自己耳边讲话,那感觉多奇怪
门打开了,一个看上去古稀之岁的老和尚走了进来甜月毫不怀疑他脸上的皱纹能把一只蚊子夹死,这人实在太苍老了
一双周围布满老年斑的眼睛浑浊不堪,几乎发紫的嘴唇,干瘦菜黄的右脸颊上还长了一枚大大的肉痣,上面还拖着几根被拈成一束的白须,两只耳朵的耳垂倒是很大听人家说耳垂长的人比较有福气,但她左看右看这老和尚,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囧,看色色的《武林萌主》忘记时间了……
下次:六点
「劫后禅」2
“你谁?”
“呵呵,老衲……”
“别慢吞吞的,我忙着呢!”
“女施主,老衲倒不知道你有什么好忙……”
“你这人怎么这么麻烦,难道还想打听我的**不成?哦,什么和尚,也不过是个小人罢了!”
“女施主,老衲不是……”
“·#·%%¥%¥#*()¥……”
“女施主!”那和尚似乎有了些火气,用上了轻度的少林正宗狮吼功就是么,遇上这种女人谁不有脾气?
“翱”典型的遇弱则弱,遇强更弱
“唉……女施主此次平安度过大劫,着实可喜”
恩?他是想说这都是他的功劳么?
似乎看懂了甜月眼里毫不掩饰的怀疑,那老和尚呵呵笑道:“一人之力不足以回天,此乃缘也,女施主不必挂怀”
她当然不会挂怀
“女施主心有黯伤,但老衲方才却发现女施主的情感波动已几乎平息,敢问这究竟是为何?”
“哎?你怎么知道我现在好了?”
“呵呵,老衲自有观人之术”
“我也不晓得艾醒来就这样了”
“怪哉,怪哉……”老和尚又仔细打量了一下甜月,叹了口气无奈道,“女施主的妹妹老衲已令门下弟子好好安葬,女施主身上的伤还未痊愈,这段时间就请暂歇于此罢,若是有何需求,唤明德明智二位便是”
甜月这才想起身上还有被那俩婆娘刺痛的剿,不舒服地扭动了起来,又乖乖躺下,道:“谢谢老……呃……请问您法号是啥?”
“老衲法号慧悲”老和尚施了一礼道
“呃,那谢谢慧悲大师了”
“呵呵呵……”慧悲老和尚正要离开这间木屋
“哎等等!”甜月喊住了他
老和尚回头
“这蚊子怎么回事儿?”甜月指着一只不慌不忙从二人中间飞过的蚊子道
“万物皆有灵性,我佛慈悲,渡化一只蚊子,自然不在话下的”
“……”送走了老和尚
“小和尚,我饿了——”
一个大约十几岁的小和尚跑了进来,听到甜月的话点了点头,又匆匆地跑了出去
“要饿死了……”
那两个小和尚终于跑了进来,一人端着一碗饭,另一人一手端一盘青菜,一手端一碗豆腐在甜月僵硬的视线中进来了
“这个……”
“这是今天的斋饭”一个小和尚恭敬回答道
果然是斋饭
甜月眼角抽了抽,把斋饭砸在拉丝面前:“你吃!”
“呱……”人家是吃蚊子的!
“伙房在哪儿?”
“姑娘……”
“问你话呢,别罗罗嗦嗦的!”她都快饿扁了!
“出了门向右拐,看到一个佛祖金身后再向左拐,然后一直往前,那里又有个佛祖金身,继续往前走,但是要避过佛祖金身,千万不要撞坏了佛祖金身……”先不说他罗嗦吧,但每说一个“佛祖金身”的时候都要双手合十朝天拜一拜,这就……
寒毛倒竖的甜月拉起他就往外走:“你带我去!”
七拐八弯,连着碰到了四座“佛祖金身”,甜月边绕着路边思忖着这寺庙还真不是一般的富有,只是不晓得这金身到底是不是金子做的?或者说只是外面包上了一层金皮?
终于到了伙房,甜月把里面的和尚都赶到了外面,不明就理的和尚们摸着个光脑袋互相对视着,但又不敢多语听慧悲太师叔说他救来了一个女子,但下令了谁都不能招惹她,和尚们也没办法,只得端着粗盆饭碗蹲在门口吃
过了一会儿,只见面色阴沉的甜月从里面走出来,离开
和尚们鱼贯而入,他们那个苦呀!炎炎夏日顶了个光头,又穿了厚厚的僧袍,不热才怪!
那个原本跟着甜月来的不知是明德还是明智的小和尚倒是跟了上去,却被甜月赶回了她住的地方,说是马上回来
小和尚也不多问,回去后就找了间练功房打坐去了
话说甜月拖着伤身运起轻功向高处飞去,站在最高的正殿顶上,甜月举目眺望
忽然两眼一亮,向某个方向飞去
下面有人看到了一阵惊呼:“怎有人胆敢如此放肆!当年襄王爷前来本寺的时候,对方丈也是礼遇有加,为何今日有人……(省略两千字的骂文)”
来到一片宽广的草地,不远处是一片小林子,还有一条蜿蜒的小溪甜月先抓了几只低头啄草的小雀,又跑到林子里抓了两兔子,再到溪边用暗器射死两条鱼,杀掉后,用一根粗树枝串上这些食物,扛在肩上往回走
这里太大了甜月发现她又迷路了,气恼地再次蹬上了正殿之顶,远望看了看大概地形,再稍稍回忆一下,找到正确路向,飞
下面那人又看到了,又一阵惊呼:“这这这,成何体统!竟有人三翻两次玷污我少林圣地,是可忍,孰不可忍!忆当年,云太宗……(省略两千字的之乎者也)”
一路飞向厢房,在半途看到一个正打井水的和尚在正前方,没来得及闪开,一不小心把那人撞进了井里
赶紧跑路的甜月顺便在路上捡了几根柴,在厢房外架起个烤架于是在少林寺上演了一幕杀生吃肉的好戏,甜月也成了敢光明正大在这片净土吃肉的第一人
在无数僧人的阿弥陀佛中,甜月度过了平淡的一天,回到房里沉沉睡去却没发现屋外的那个烤火堆还冒着零星的火光
哪位老人说的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甜月此时对这句话充满了感慨,但她确实不是故意的
她站在寒风中远望着被火光侵蚀的房屋,明艳的橙红照两了她精致的脸庞,两个小和尚也从耳房匆匆跑了出来,看着熊熊大火苦笑无言
闻讯赶来的慧悲老和尚无奈摇了摇头,只得让人给她另安排一间厢房
火扑灭后,院里三座小屋都化作了焦碳,和尚们只得用香火钱重建
翌日
几个大和尚聚集在一起
“此女心不净,留在佛门圣地怕是……”法沉长老欲言又止地望了望没啥表情的慧悲
“若她真是那里的人,暂时,便先留下吧慧悲师叔,有劳您了,能否将那位小朋友请到这里来,本座亲自点化,如何?”方丈叹了口气道
“方丈师兄,你亲自为她……?”法无大师惊讶道
“缘也,缘也……”方丈合上了双眼,继续打坐
>o
「劫后禅」3
“女施主,方丈请您过去一趟”
“做什么?”甜月正抱着拉丝发呆而拉丝正舔舐着甜月的双手,微凉的长舌带有些黏腻,这么多年下来,甜月的的皮肤却越来越白皙,甚至也几乎达到了百毒不侵的地步
“去了便知道了”慧悲老和尚双手合十,离开了
“和尚?找我做什么?”甜月跨进门槛就看见三和尚并排坐那里中间一个皮肤莹白如玉,浓眉,眼大不大暂时还看不出来,丰润的嘴唇,旁边两个稍微瘦了一点,但总体来说还算是体态丰腴,正是在武林新秀大会上见过的少林方丈甜月想起了慧悲老和尚,两者相差何止十万里之遥?
“放肆!”右边那和尚忽然睁开眼道,“小辈怎敢如此无礼?”
甜月被吓了一跳,跳开一步指着他鼻子骂道:“你个老秃驴,姑奶奶又不是你们佛寺里的人,谁让你们把我软禁在这里的,我无礼,你活该!”
“你……”
“师弟,魔由心生……”中间那和尚也睁开眼道,“女施主,心魔不除,难登极乐呀!”
甜月也干脆找个蒲团坐下,道:“我要登极乐干啥?”她还穿越了呢!
“诸天人民,以至蜎飞蠕动,睹斯光者,所有疾苦,莫不休止一切忧恼,莫不解脱悉皆慈心作善,欢喜快乐尔时极乐世界,过于西方百千俱胝那由他国,以佛威力,如对目前,如净天眼观一寻地彼见此土,亦复如是”
甜月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你们佛门弟子不是讲究六根净么,那么还要欢喜快乐做什么?若能真做到无喜无悲,那就不是人了,何必为难自己呢?”
“释迦摩尼有割肉喂鹰,地藏菩萨有地狱不空不为佛,区区小苦,何之念哉?”
“那你也得看你做不做得到艾要一个人没有任何感识,那是绝对不可能的,除非是白痴”
方丈一怔,转移话题道:“女施主昨日在寺内引火,开荤……”
“我没钱的!”甜月很干脆道,她可没钱赔款
“女施主并非佛门之人,自是可吃荤食,只是此乃佛家清修之地,不得杀生……”
“你们不是说万物皆有灵性么?你说那些树木草叶若是没有生命它又怎么会长大?这么说来你们每日吃的青菜豆腐,不都是杀了生才吃的么!”
“这……”三个和尚对视一眼甜月倒是觉得他们俨然像王阳明那般在龙场驿大彻大悟
“是以千百年来无人升之佛界女施主,佛渡有缘人”
“你的意思是,我和他有缘?”甜月指了指他们身后的释迦摩尼像
“放肆!小辈怎敢玷污佛祖金身!”右边那和尚又怒道
“看看,看看!这么容易就生气了,怪不得你师兄做得了方丈,你只能做个长老,而且看起来还没下面的小沙弥修养好呢”
“法沉!”方丈喝住了他,又对甜月道,“若是无缘,女施主又为何会莅临我寺?此乃缘也”
KA!她还不是被那老和尚绑来的么!
“佛渡有缘人是没错,但你们仨还不算是佛吧?自己的事都没做好还有心思去管别人?再说了,这佛也不知道到底存不存在,你们有谁看见过哪个佛么?就算真的是有的吧,那么那些受苦受难的人按你们的说法就是红尘必经的劫难,你们去渡化他们,让他们脱离困苦,不就是违了天意了么!”甜月把一套歪理说得煞有其事
方丈和法无大师倒还好点,只是面色有些发青,那位法沉大师已经气得满脸通红了,正要教训,法无大师又开口了
“女施主,此局可破不可破?”他拿出一个棋盘,上面摆了几十颗围棋
“呃?”甜月看到棋盘上黑白分明的棋子,愣掉了,她哪里会下棋?
不过……她想到了《天龙八部》里那个虚竹,那么如果她也来个“随便一子”破了“珍珑棋局”,也是未尝不可呀!
“我执黑子还是白子?”
“女施主应执黑”
“啪!”
一个棋子落下,三个大和尚的脸上立即布满了黑线,这不是让对方吃掉更多的子么?
“怎么啦?”难道“虚竹策略”失败了?“呃,这个……要破局嘛,破局也很容易啊”
甜月一挥袖,把棋盘上的局全打乱了
“放……放肆!”右边那和尚气得发抖
已经准备好说辞的甜月正色道:“唉,世间无烦恼,庸人自扰之若你们不布这个局,又何来这个烦恼呢?这样,破了,不就解脱了么?”
三个和尚愣了愣,方丈双手合十,道:“女施主,是老衲执着了是也,庸人自扰之……庸人自扰之……”
甜月看那方丈面色有些古怪,难道他生气了?于是连忙道:“这个……其实,其实这道理谁都懂啦,只是一碰到现实生活中的问题的时候就被蒙蔽了,所谓的当局者迷就是这么个说法吧所以么,你们不要每天呆在寺庙里不出去,念念经也只能暂时让你们心神清宁么,多去世间走走,体会生活疾苦,把自己所学的知识全运用到生活当中去,比如说……那些苦行僧?哈哈,那样你们的境界才会真正升华么!”
“是也,是也体会人间疾苦,方可西登极乐……”三个和尚同时双手合十道
“方丈,二位长老,有客求见”门外一个小沙弥道
“呵呵,这个,你们要见客,那我先回去了哈!”她可不想再和三个的和尚呆一块了,压抑啊
“可……女施主,那位香客也指明了要见您”打开门,那小沙弥对她行了一礼道
“翱”谁找她呀?
方丈道:“哦?哪位施主呢?”
“此人只说他姓忆,弟子只让他候在寺外”
方丈先是一惊,随后面部表情转为无奈:“唉……明伽艾你真是……”
方丈摇摇头,站起身来,对两位长老道:“二位师弟,看来还是得我们亲自去迎接了”
法无点点头,法沉则是瞪大了眼:“何人需方丈师兄亲自迎接?”
“师弟艾还猜不到么?是‘他’来了啊……”
法无和法沉同时一惊,不再多言,在小沙弥和甜月茫然的视线中走了出去,甜月赶忙跟上
发现今天中午有事,所以爬上来先更了,继续睡觉去……-口-
下次:明天12点
「劫后禅」4
木山
“教主,大小姐已入少林”一道黑影出现在森寒密室中,清冷的声音如四周的钢铁般生硬
“这样也好,只要她不惹麻烦就行”白衣的狐媚男子手摇一把折扇悠哉道
不惹麻烦?那黑衣人一脸黑线降下“似乎小姐在少林寺杀了生,开了荤,还烧了几个小房子……”
术咬金的眉毛不可抑制地跳了跳,才吐出四个字:“家门不幸”
“幸好慧悲大师适时赶到,否则属下就要被迫露面了”
“哼,那帮秃驴可没安好心,八成是看出了甜月的身份”术咬金冷哼一声道
“当时大小姐的情况着实有些奇怪,属下从未见过大小姐如此失态的涅,而且……而且二小姐去了后,大小姐似乎浑身难受的样子,不仅仅是心理上的,身体也似乎非常难受……”
“似乎?呵,向来以果断判断力著称的疾风护卫队队长尉迟疾风也会用这俩字?”术咬金戏谑道
“教主……”尉迟疾风无奈道,这对父女实在太诡异了一个术咬金就有够他吃不消的了,后来又出了个甜月,也是个惟恐天下不乱的主儿
“这段时间只要她不回玄木山来,她爱呆哪儿呆哪儿,你们只要不让她发现了就行要不是她最近自己都忙得焦头烂额,恐怕你的人早被发现了”
“属下惭愧”
“罢了罢了,最近蝶仙门的人也闹得慌,她要真回来被逮去了我也就没办法了少林不错,呵呵那些女人就算知道了月丫头在那里也不会傻到闯那里去呵,她不回来,两边都好她若回来了,咱们准跟着她倒霉”似乎记起了什么,术咬金又道,“最近那双胞胎兄弟还好吧?”
尉迟疾风叹了口气道:“还是嚷嚷着要去找大小姐,尤其是那个弟弟,闹得最凶把整座山都闹得鸡飞狗跳的”甚有甜月当年的风范
“他们这一出去才是给我添乱子,叫人把他们看紧了,在没有我地同意下,谁都不许下山”
“是”尉迟疾风行了一礼,刚要离开
“等等”术咬金喊住了他
“教主?”
“罢了,最近教里人手吃紧,叫你的人都回来吧那丫头……乖乖呆在少林寺里就好了”
“是”尉迟疾风有些迟疑,但也不敢抗命瞬间身形消失在原地
术咬金阖了眼睛,双眉却渐渐皱起月丫头艾你该不会真的是……如果是真的,到底是好是坏呢……
————————甜月再次出场的分割线————————
(月:你丫的说!在俺爹那里听到了啥?你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
甜月还没追上三人,他们就已经送一个男人进来了,方丈走在那人右侧,两个长老则走在后面
甜月两只细长的眼睛账眨——一身青衣,面色温润,双目却无丝毫暖意,双唇紧抿,身形轻灵,体态优雅
“二爹——”甜月扑了上去
这一扑吓了老方丈和两个长老一跳
搞什么?这丫头怎么放肆到这种地步了?
二爹?没听错吧?
这年头连爹爹这职业都泛滥起来了?那他们当和尚不是极度不入流?
三人带着怀疑的目光看去只见甜月几乎全身都挂在了忆江南身上,说出来地话却够石破天惊的“二爹,十二年前你就那么狠心离开了,连个防身器具都没给甜月留下,还人家
好久……嘻嘻,十二年后再见英俊的二爹哇,果以前那张皮一样的呢!”
这丫头是在催礼物+夸他么?“那张”>江南不禁对自己有些怀疑,摸了摸脸
看到这个动作三个和尚更愣了,简直就跟被雷劈中一样
一个风清云淡的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令人琢磨不透的几乎是个神话传奇般的男人,在这么一个黄毛丫头面前……就这样了?
能不能让时光倒退让他们在复习一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当然不能
所以继续
—
话说少林寺内三个德高望重地老和尚此时却仿佛被雷炸了头发……呃,没有头发,那就脑袋好了
接下来出现了更诡异的一幕,那个风清云淡的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令人琢磨不透地几乎是个神话传奇般的男人,他的脸竟然有些红了!
奇冀奇迹简直太神奇了
此时的三位得道高僧有种想化身为二十一世纪一种叫狗仔队的职业的成员新闻漫天飘
“呃……二爹确实没带什么东西来……”忆江南尴尬道
甜月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猛地从他身上弹了下来,瘪起了嘴
忆江南见状似乎有些慌张:“这个……二爹下次一定给你带!”
“一定?”
“一定!”
甜月立马收起那副可怜兮兮的神情,转而抱住了忆江南的手臂,对三个老和尚道:“嘻嘻,你们先在前面带路吧,我和二爹还有话要讲!”
好吧,他们成带路的了
三个和尚既尴尬又不情愿地在前面走着,甜月拉着忆江南故意放缓了脚步
“丫头,待在少林寺不想走了?”
“嘁,我才不信佛呢”甜月看了看前面三个光溜溜地脑袋,踮起脚在忆江南耳边低声道:“那些傻忽忽天天来这里烧香拜佛的,不是狂信徒就是纯粹的傻子遇上骗子!”
忆江南强忍着没笑出来,但脸色一下柔和了许多
前面三个和尚早已满面铁青,尤其是法沉,已经青得发紫了虽然她说话很轻了,但他仨怎么说也是武林高手来着,这点小声响他们怎么会听不到?这丫头不会是故意的吧?
“那这几天在寺里有没有感觉境界升华了?”
大跌眼镜
难得忆江南也开了个小玩笑
“境界是没升华,不过有几只动物几栋房子倒是升华了”看到方丈三人有些僵硬的身躯,甜月忙转移话题道,“其实来佛寺的人不是有钱人就是大闲人,穷人么,连吃都顾不上了还哪来地香油钱?这些老秃驴不过也是压榨百姓而已哼,再看看那些肥肠满肚的香客,明明满脑子精虫还装出一副高高在上睥睨天下的涅来,虽然有点恶心,但到毕竟人有择善的本能么,看看他们一个个的,到了佛寺连放个屁都是分段的呢……”
某人越说越离谱
越描越黑
方丈觉得他的小宇宙快爆发了
法无无奈叹息
法沉被方丈的铁爪生生拉赚不然早跳到这丫头面前教训她一蹲了!
佛门不幸!
他们打算明天就把这丫头送出去
不,就今天!
「劫后禅」5
房内
“呵呵,不知忆宗主来我少林所为何事呢?”方丈盘腿坐下道
啥?她二爹还是个宗主?甜月瞬时两眼冒出火花来,啧啧,简直是狗屎运啊正牌爹爹是玄木教教主,干爹是血狼教的长老,现在二爹又成了一宗之主,哈哈!
“忆某此次前来只想拜托三位一件事”忆江南恢复了清淡的涅
“哦?老衲洗耳恭听”
“忆某想烦请三位能好好照顾甜月”
果然是有点烦刚还想把她快点弄走呢
“女施主既在寺内,那么负责照顾她便是老衲的责任所在”这么说只要甜月离开了他就不用照顾了
“想必大师也知道了最近江湖上有些风声,忆某只的她会有危险”
甜月茫然到看着这两人你一言我一句,什么跟什么哦!
于是,她开始迫害法沉长老
“嘿,那个长老艾你妈贵姓?”
“你有多少兄弟姐妹?你父母尚在吗?你说句话艾我只是想多交一个朋友而已
法沉长老的脸越来越黑,法无长老也是面部抽筋,方丈干脆假装没听见,继续跟忆江南有一搭没一扯地谈着什么,忆江南一派神态自若——他什么都没听见
“哎哟你说话呀,你不说话我怎么知道你到底有没有听到呢?不要不耐烦嘛,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到当然会继续问下去啦只要你说了你有没有听到我就不会问这么多了嘛,那你到底听到了没呀?”
“哎,其实我真的相信万物皆有灵性的我也知道你听到了,我更知道墙角那只小强也听到了,只是区别在于它听不懂我的话而已,但从我地表情可以看出,我是多么的幽默而风趣,其实艾长老,我对你真的挺无奈的你说吧,你一个大光头,又每天铁着一张脸,给谁看呢?像我这样笑笑多好看到没看到没,”甜月指着一个悠哉飞过的蚊子,“连它都变得麻木了,怪不得呆呆的老被我家拉丝吃其实我还是很尊敬你的,不说话你有沉默的权利,但……”
那叫一个滔滔不绝
我要是那只小强或蚊子见你准跑一语不发地法无长老如是想
四个大男人的脸色都有些苍白,眼神无力,不知道她身边的人是怎么熬过来的
忆江南忽然庆幸自己才跟她见了两面
三个老和尚更是肯定了要把这丫头弄出去的决心
在法沉长老求助的眼神下方丈终于说了句:“今日有幸与忆宗主相见实乃一大快事也,宗主也乏了吧,改日再谈如何?”
忆江南犹豫着点点头
三人如获大赦
于是甜月再次缠上忆江南
正值夏秋交接之际,后山一片常绿,一片凋黄,林间偶尔吹过几丝不冷不暖的风,扬起一瓣花,裹落一片叶
“二爹,为什么每次见面都是匆匆忙忙的?”而且总共才见了两次
“这个……家中有虎”忆江南微赧道
甜月睁大了眼转了转眼珠,咧嘴一笑:“难道是……那位苗姑娘?”
“咳……意会即可”
“这么说二爹你还是被她追到手了?怪不得人家说女追男隔层纱,果然不假”
“……”好歹人家也追了好几年,其实他是个挺矜持地人
“那……有没有给甜月生个弟弟或妹妹?”或是人妖?
“收养了个男孩子,不过是早就被我认为义子的筝儿对他很好,怕她生了孩子后那孩子失落就没生”
原来生孩子这事还可以控制的甜月给了个“我佩服你”的眼神,随即又有些怀疑,莫非二爹他……偷偷瞄了下去……
忆江南一阵气结
拍了一下甜月地脑袋:“想什么呢”
“没什么,没什么”只是有些怀疑
“丫头,自己先回去吧,我要走了”
“哦”甜月点点头,“别忘记下次帮我带礼物哦,我的生辰是二月二十八”
她无时无刻不惦记着呢
忆江南已经不见了,一袭青影,消失于苍翠林间合着不见
接着几天,在甜月顶着去拜佛的帽子却“一不小心”打碎了两座雕像后,寺里的和尚们的眼里都可以冒出火来了
“女施主老又来了”慧悲双手合十行礼道
“翱”甜月正掐着拉丝的脖子,这东西刚在她身体里钻呀钻,把身上的毒舔走了个七七八八,这还让她怎么活!
“这半月来,女施主过得可好?”
甜月怎么看他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这人有可疑!
“还行吧除了床板硬了点儿,蚊子多了点儿,景色难看了点儿,斋菜难吃了点儿,和尚看腻了点儿,生活无聊了点儿,其他的也就没什么了”果然是没什么了
慧悲尴尬笑笑,道:“女施主也知道,寺内最近事态频出,香客少了不少,因此香油钱也……呵呵,但修补好两座石像又是必须地,所以只消最近香客能渐渐回来……”
得,他这是明着下逐客令了
慧悲在心里狂喊冤枉,他们这群大和尚根本就不会啥阴谋诡计,这个不算借口的借口也是几个的和尚光脑袋上又掉了几根毛过了那么多天才勉强想出来的只是碍于他是方丈的师叔,是最高一辈的长老,于是便被众和尚认为理所当然地推了出来谁让当初救甜月地也是他呢?
甜月带上清风剑拉丝,以及从少林后山搜刮来的宝草灵药,大大方方地跟众和尚告了个别,就屁颠屁颠地走出去了
还是自由好啊
哎?那群大和尚干吗突然肯放了自己?他们是不是在自己身上做了什么手脚?
想到这里,甜月一个毛骨悚然,她除了从地球穿过来其他的都很正常嘛,有什么好研究的
算了算了,庸人自扰自扰啊她摇摇头,继续向前漫无目的地走去
夜无序走了,柳青柳红和奶娘都在山上,即墨宛如跟她爹回即墨山庄了吧,俞妙手应该也和贺屏风延陵璀璨一起回碧水山庄了,吕无尘和萧梦典,武当VS峨眉的绝配,应该在哪座高山上谈情说爱吧?至于朴京……
「霍乱始」1
方丈,她真的不是……”待甜月走远湖,法沉问方丈
“你们觉得呢?”方丈反问道
“没那气势”法沉摇摇头道
“不像”法无补了一句
“纵使她是,既然已离开我寺,那便是无缘了”方丈叹了一声
“是,师兄”二位长老齐齐双手合十道
夜,又是夜
只是气氛忽然有些压抑起来,甜月缩了缩脖子,继续往前走要不是拉丝这家伙刚刚东跳西蹦找毒草,她现在就应该在一家客栈的客房准备睡觉了
这么晚,就算到了城外,守城士兵也不会放行,到时候还得用轻功回想一下,忽然发现自己进城的方式好象没几次是正常的
“我亲爱的姐姐,你这是要去哪儿翱”一个不阴不阳的声音在甜月前边响起
甜月抬头一看,只见术淡阳双手交叉抱臂站在自己前方十米处得意地看着自己
这小孩怎么一下就有恃无恐了?
“你小子胆子发育了哈?”初秋的夜晚已经有些凉了,甜月还只穿着单薄的衣衫,不禁打了个喷嚏
“我怎么敢,小弟可是一直惦念着姐姐你对小弟的‘好’呢”术淡阳阴阳怪气道
“蝶仙门?”甜月挑了挑眉
“聪明”术淡阳打了个响指
“你别忘了你姓什么!”甜月皱了皱眉
“哼,我可以跟娘姓苏”术淡阳不屑道
“那好,以后见到你别怪我不客气”蝶仙门,若不是你们星儿也不会死
甜月忽然想起了什么,道:“星儿的事你有没有份?”
“哼,她是个傻瓜不过我只恨你一人”
还好甜月松了口气,这小子还没坏到骨子里去不过没多久甜月就不会有这个想法了
“你来捉我?”
“当然”
“就凭你?”
“哈哈,姐姐你也坏了脑袋么?捉你,还要我亲自动手么?”
这语气听起来貌似他更厉害,不知道以前在山上的时候每天被欺负的是谁不过甜月可没说出来,说不准这里就有一大堆蝶仙门地人在呢
果然
从术淡阳身后出现了七个白衣飘飘的女子手持长剑,目寒如星,典型的催蝶堂弟子
甜月忽然想笑,术淡阳一个小屁还站在她们的包围之内,感觉就像七个白雪公主与一个小矮人的故事
听术淡阳的话他是不会出手了,不过就算他出手也没几分份量,打不过可以跑嘛,这是甜月信奉的格言小命最重要,她可不想再穿越了
似乎是明白了甜月的想法,她地身后竟也无声无息出现了三个白衣女子
“十个催蝶堂弟子出动,就为追杀我一人?呵你们还真舍得下血本”要培养一个战斗型弟子需十几年的时间,催蝶堂的人是整个蝶仙门中最少的,却也是最精锐的看样子跑是跑不掉喽
“我也觉得这是浪费了呢,不过既然娘这么说了,多几分把握还是好的”术淡阳冷笑道
“你确定杀得掉我?”她身上还有一包“尸骨无存”呢,再坏也还有个“坏娃娃”保底
“姐姐,你那些毒我们可都是清楚得很,又怎么会给你使毒的时间呢?”术淡阳放下双手道
甜月算了一下,她撒一把毒最多能毒五人要全杀光就得撒两次,但每次撒毒中间都会有几息的停顿,她并不能保证这段时间内蝶仙门人不能将她击杀
高手要杀人,不用一秒
“哇你骗人,你动手了!还说不动手地,你个爱撒谎的小孩!”甜月忽然道
术淡阳一愣他只是把手放了下来而已,娘说不能保持一个姿势不动太久,不然全身筋脉就会不活络,若那时有敌人对自己准吃亏的
难道在甜月眼里,所谓的“动手”就这样?
包括蝶仙门人在内地十一人脸上都降下了黑线
“少废话,我不杀你,你从前加给我的屈辱我要一并讨回来!”他那个气呀,从前每天被甜月耍,她做了啥坏是也都让他背黑锅,娘亲那时却也拿这丫头没办法现在大家扯破脸皮,他哪有不报复的道理?
再说了,娘说要把她活捉,给爹爹来个下马威,到时候谈条件也方便些
话音刚落,十个蝶仙门弟子几乎同时出手,华丽招式铺天盖地而来
甜月从来不是不战而退之人,拼一拼,过个场子总是要的吧
左手从腰间抓出满满一拳粉,右手衔住三枚三棱镖,朝两边飞速而来的人射去
她忽然发现蝶仙门的人今天穿得特厚实,可惜呀,她们遇上的是她的毒,只要稍稍沾上一点就得玩完
七人中有三人化成一滩血水,另四人凭着灵敏的身手躲过一劫
她们和甜月一样大惊
原本以为所有人都能安全躲多这一袭,却没想到竟还是损失了三人
甜月则原以为她们准得全军覆没,却没想到只死了三个
不过这也无碍,只要给她一个缺口逃出去,就能薄小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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