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绯染是不会奢望就凭此事能够扳倒大夫人的,不过该做的事儿她依然还是会做。譬如,到老夫人这里坐一坐,顺便聊几句。
老夫人面上惶恐,心里却已把大夫人骂个狗血淋头,这人简直就是越活越回去了。
程绯染面无表情,言语里亦透着深深的失望,道:“老夫人,我来这安阳已是一月光景,本以为能领略到江南风光,没想到,可叫我见识了江南人的勾心斗角,心狠手辣。”
老夫人心惊,明白她暗有所指,惶恐道:“郡主息怒,是老身治家无方。”
程绯染却摆摆手,道:“这又与老夫人何干呢?罢了,老夫人,绯染不过一个外人,如此多嘴已是不该。只是我真真是可怜大姨娘与三小姐,她们到底为何要受这样大的苦难!”
老夫人沉稳,不慌不忙,她明白这话要回答得好,定国公府才会是郡主印象里那样的和孝之家,如若不然,国公府可就要被天下人耻骂是伪善之家了。
思忖片刻,老夫人才回答道:“我那孙女儿命苦,总要这样受难的,老身的心里也是疼得紧。本以为送到别院能好好养伤,不曾想又发生这样的坏事。郡主,多谢您对尔岚的怜悯,这也是尔岚的福分了。如今又回到府里,所有灾难事儿便就都过去了。”
程绯染微微颔首,似乎对这话很是满意,道:“老夫人说得是,回到府里就好了。罢了老夫人,我这一大早的吖,到处瞎晃,这会子竟觉着乏了。我便回去歇着了。”
与老夫人告辞之后,程绯染便就回了青丝苑。刚进门,便就发现杜谨诚正坐着等候。他沉着脸,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见程绯染进门,便起身,道:“你回来了。”
依然是低沉的声音,好似以前她每每回房,他都会这样说。程绯染一时恍惚,随即却听到他说:“染儿,你是不是派人去守着别院了?”虽是责问之语,可语气十分轻柔。
程绯染暗自扭了手心一把,免得自己深陷他的柔情不能自拔。抬起双眸,道:“是!”
杜谨诚知道会得到这样的答案,可心中却一闪而过异样心疼,至于为何会如此,他自个儿都说不上来。
“染儿,国公府的事儿你别Сhā手。”杜谨诚闷声言道。
程绯染却只当他是为了维护他母亲,心里闪过愤意,道:“我不过怜惜三小姐罢了,何来Сhā手你定国公府的事儿一说。二公子,你这样的罪名我可担不起。”
杜谨诚见她恼怒,却是轻轻笑了,那笑意里带着浓浓的宠溺,道:“你别生气,我不过是担心你罢了。”
程绯染神情一僵,稍稍别过头去,略有些尴尬。
杜谨诚迈开一步,恰而对上她的眼,低声道:“府里的事儿太复杂,你小心些。”
程绯染下意识点点头,杜谨诚满意一笑,又道:“我与你哥已经在查这事儿了,有消息我会通知你。只是,我希望你能给我母亲,留些情面,不要让她太难堪。”
程绯染一惊,瞪大双眸望着眼前微笑着的人。他却低低地叹了一口气,道:“她终归是我母亲,我不能坐视不管。染儿,你会不会怨我?”
会不会怨他,不会的,她永远不会怨他的。即便是她那样悲惨地死去,即便她对这个杜府充满厌恶,她对他,依然从来不曾有过怨恨。
而今,他这样问她,这样恳求她,她自然,无法拒绝。轻轻摇头,道一声:“不会。”
杜谨诚缓缓勾起半唇,定格成绝美的弧度,衣袂飘飘,青丝如墨,深沉瞳仁直叫她吸引了进去。她想,如果没有那样的事,如果她依然能伴在他身边,那该有多好。
抬眸望天,蔚蓝天空,只少许白云,蓝得有些刺眼。
杜谨诚自离开青丝苑后,便就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
北静王早已在屋里等着,见他回来,便道:“如何?”
杜谨诚眉眼微动,面上却是丝毫没有表情,“你怎么还在,不是让你回去了么?”
北静王眯着眼笑,好似一轮弯月,道:“你还没告诉我如何了!”
杜谨诚无奈,撇撇嘴道:“还能如何?”
“没用!”北静王瞪大眼眸,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杜谨诚城回头望他,显得十分无辜,道:“那我能如何?她看起来那么让人心疼,我总不好强迫与她。我不想吓坏她!”
北静王蹙着眉头,眼睛眨巴眨巴,直愣愣地望着他,半晌,吐出两个字,“没用!”
杜谨诚尴尬地撇开头,北静王却是不依不绕的,“你吖你,你就说一句话,你会帮她的,有这么难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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