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依旧慢行,车厢依旧热闹,然而我却痛苦地发现这一切都似乎与我无关。我,一个孤单的人加一双黯淡的目光显得分外凄凉。叹息闭眼静思张望发呆看书听歌喝水吃东西,我追究免不了无聊,整个心空虚得如同一块海绵。
然间眼前又闪烁着一些熟悉的画面,清晰无比却又断断续续,好似我经常做的那些荒诞的梦。我无法很客观地给他们一个评价,因为丑陋经常躲在美丽的背后,而美丽经常出自丑陋。但我相信,这绝对是一串真实的痕迹。
因为它们来自我的心。
在某个时候我有个叫做林子的朋友。在此我要对林子作一些介绍,林子是一个典型的社会小流氓种子——当然这不是我说的,而是对林子熟悉的人们的共识。例起原因。多得数不清,在此我不多写否则是对死人不敬,暂且用一个很不夸张的罄竹难书形容吧!当时我品学俱差人见人厌,连续六年与班干部无缘,究其一切后果的原因主要是林子经常出现在我左右。偶尔一次,可以说是万幸,我搞到一个课代表的职务,不料因为林子的一份作业没交使得我还没能搞清课代表除了收交作业以及帮老师拿书之外还有没有事可做的时候就滚蛋了。当时我对林子气愤不已,只是碍于面子还假惺惺地说:多谢哥们你呐,使得我摆脱了那个杂役,谢谢啊!
TMD,我当时恨不得将这小子掐死。
最可恶的是这小子居然还厚颜无耻地拍着我的肩膀说:哈哈……,咱们谁跟谁啊,小意思小意思。
小学三年级期末考试的时候,我和林子到操场堆雪人,升级考试的时候,我们去钓龙虾,这导致了我们双双留级。我的父母气愤不已,所以整个暑假我没有和林子再去驱车钓鱼也没有找一个体质较弱的男生练拳,而是在家一遍一遍的写作业。这使得我人生中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完成了假期作业。
相比之下,林子运气比较好些,至少每天可以溜出去玩游戏机,必要时还会在一个废品收购站搞出些废品再卖回去弄俩小钱买零食。有一次这厮居然跑到我家给我讲他的英雄事迹,惹得我眼红万分。接着日历一页页翻过,距开学没几天了,我终于得到特赦。然后我在街上乱逛的时候碰见了我的班主任老师,此人看见我后两眼发亮,问我作业是否完成,我如实相告。不料开学后我的作业本不翼而飞,此公大概觉得被骗是件很不光彩的事,于是恼怒不已,顺手给了我一个耳光之后就让我站了出去。这次我的罪名不是没完成作业而是说谎。
此公经常教导我们说,你们不仅要学会知识而且要学会做人,因为即将到来的21世纪需要的是我这样德才兼备的人才。后来我在我们班一个小子的书包中发现了已经被换掉皮的我的作业本,于是我发扬了此公的暴力做人风格,同林子将那小子堵在厕所里。结果我们在每人挨了俩耳光后再写一份检查。对此我们无话可说,因为我们打的是教导主任的外甥。小学毕业后我们再将那小子揍一顿,林子还用弹弓毁掉了教导主任的窗玻璃,只是再也找不到当初揍那小子时的快乐。
时间暂时再回到留级后的开学,我和林子共同坐到了教室的最后,前面黑板上的字是根本看不清了,努力一把至少还看得见老师。在留级后我们还遇到以前那个班的另一个小子,当我们知道他是因为四年级教室太满而被刷下后才知道了为什么我们就因为俩次没考试就被迫留级的原因,于是那天下午放学所有是老师都推着车子围到校门口的修车摊前。林子当时骑着车子载我出来后看见这一幕,兴奋得差点骑到树上,我们都很不得大唱一句咱们老百姓今儿个要高兴。然后林子将车蹬得飞快,目标是去街口的高中校门口,目的是看漂亮女生。
此高中距我们学校不足200米,是有名的流氓聚集地。这里的学生打架最拼命,而且是一呼百应,往往俩人的不小心冲撞就会升级成一二百人死拼的旷世奇观,究其原因林子的解释是这个学校的人都武艺高超,真实的原因是这些家伙整日闲得冒泡,除了打架斗殴外也基本什么事也不会了。这个小镇实在不比一个老太太的脚大多少,所以高中发生的大事就是小镇的大事,自然学校的流氓都的小镇上的流氓。相传这里的宿舍都是男女共的,还传这个学校有五个副校长没一个管事的。这些人的工作就是想尽一切办法捞更多的钱,所以就在这个学校穷得连上晚上自习的电费都交不起的时候,这些校长一个个在县城买了小别墅。这个学校还有一个正校长,可惜我去了多次都无缘见到,后来从子健处得知此人还兼着一个教育局副局长,甭说是我,就是子健到这个学校俩年了才见过一次。
话说回来,我们在校门口看完女生后就到里面找一个叫子健的。子健是这个高中的单挑王,,他手下还有一个人数不下百的帮,所以在小镇上的名气比镇长还响亮。我和林子久闻其名,恨不得早日结纳。以前我们总找他被手下的人哄出来,原因不详。前不久林子帮他搞定了一个死缠他妹妹的小子终于认识了他。
然而我们这时才发现子健的兴趣早不在组织帮会,而是在学校足球队厮混。这厮视足球为生命,百米11秒,胳膊上的肌肉练得比脑袋都大,理想是数年后成为国家队锋线杀手。此时此人不得不委屈为学校足球队队长,司职前锋,自封绿茵后羿。记得他第一次见到我时两眼发亮,从床上一跃而下,大喊道:你将是中国足球的希望。然后把我的身体条件吹嘘了一下,最后要我每天到他宿舍找他学球业余举哑铃。那时我们对足球没什么热情,只是迫于他的名气只好同意,为此林子每天回家都要遭受他父亲丧心病狂般的摧残。
子健在练球之余经常要做的一件事是找女生。因为他的特殊名望,其在学校生活待遇很高,自己住一个单间。这个单间给人的感觉就是多,不仅哑铃多女生也多,而且长得都不错。每每我和林子敲门进去后,子健就会遣散众人,用脚掂起球,说:Let's go.最后不忘甩甩长发。林子这个时候就会拍马屁,赞叹道:帅呆了!不过大多数时间我们敲门时,子健会大喊等一会,接着一阵穿衣服的声音响完后一个女生就会气冲冲地出来瞪着我们,子健这时不用说肯定在床上摆酷。
和子健在一起常听他吹嘘自己如何厉害,曾经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怎么单挑了一十三个人而不败,那时我们承认自己年幼无知,没有怀疑精神,所以佩服得脑袋都大了。得意之余,他还会抚摸起自己的肌肉和腿自豪地说这些都是体育的功劳,然后教育我们要好好锻炼身体准备为四个现代化做贡献。这样的话我听了不下200遍,林子则说他都能倒背如流,所以当子健再说起时,我们都很气愤。只不过很无奈,不想听也得听,听完后还得回家。第二天醒来,我所要面对的是我们那可恶的老师。虽然他也不是经常得罪我们然而我们就是看不贯他的一举一动,包括他说话的声音。在我们看来,这种声音实在比不上猪嚎的美妙。林子每每趴在桌子上睡觉,我知道这是昨晚《少林寺》或《黄飞鸿》看多了。每每也在林子睡得昏天暗地口水泛滥时,总有一支粉笔飞过来,然后林子会昂然挺胸出去淋淋雨或是晒晒太阳。林子也经常说适当底淋淋雨晒晒太阳对身体有好处,只可惜太频繁了一些。往往在林子行走在教室准备出门时,我的老师会冲着我大叫:还有你!出去。更为传奇的是林子在看完《陆小凤》之后曾在课堂上闭起眼睛用食指和中指夹注了一支来袭的粉笔,为此林子付出了更为悲壮的代价——叫家长。这也是我首次没被林子牵连进去。
在我们上完四年级的时候,子健到省城一所师范体院当流氓。他在高中的帮派早换了老大,我和林子得不到赏识就出来了。后来子健请我们街上吃了一顿好饭,席间我人生第一次喝酒,醉了之后问子健我们算不算流氓,只可惜因为头晕我没听见回答就倒了下去。子健走后,我们就回到了从前的学习写作业逃课睡觉大家中,我们这时才发现我们除了失去时光得到成长外再没有得到和失去什么,跟随子健俩年我们甚至连他姓什么都不知道,再后听人提起他陌生得就像他不曾在我们的生活中出现过。
偶尔一次我问林子觉得亏不亏,林子早忘了什么亏不亏,就反问我:你觉得亏不亏?
我答:TMD!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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