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雨的婚事有了眉目,等跟霍景之说过婚事定下来,思宸也算了了一段心事。霍景之传了话说要晚些回来,思宸看了会书,也就洗洗睡了。不止来青阳之后,就是侯府里霍景之也是经常晚归,不过有一点好的他要是晚归了会派小厮回来传个话。
在侯府的时候,也许每天的事情都很多,也许那时候,她都在想着如何能讨好霍景之,让她自己霍家的环境里生存下去。小厮传了说思宸也就自己洗洗睡了,直到丫头把她叫醒说霍景之回来了,然后她再起来侍侯。
来到青阳也许真是每天事情太少了,思宸突然觉得自己睡不着,脑子里各种画面乱飞。要说以前霍景之以前晚归是不是在外面搞什么人了,这个真无从得知,那时候思宸自己也从来不去想这个,在她所受的教育里,这些事情不该她去管。
也许真是饱暖思淫/欲,在霍家站住脚了,没有生存危机了,霍景之的两房妾室也都安静了,院子里一点其他事情没有,就开始想着,我的男人是不是连头发丝都是忠于我的。
末了思宸只是深深的吸口气,她控制不了自己思想,但她能控制自己的行为。在韩家这些年,要是连自控能力都没有,三太太也不会想着给她寻门亲事。辗转反侧中思宸迷迷乎乎睡了过去,再睁眼时天己经蒙蒙亮了,摸摸枕边仍然是没人。
思宸只觉得打翻了醋瓶,整个心腔都是酸的,末了却也只能一叹。以前霍景之会晚归,最晚也就是到丑时(凌晨1-3点),像这样天马上就要亮,还没回来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思宸知道她是彻底睡不着了,没叫丫头进来侍侯,只是人在床上躺着,脑子里有点乱。
思宸并没有躺多少,外头传来开门声,没一会外头大床上睡着的墨雨端着蜡烛进来,走到床跟前轻声喊着:“太太,老爷回来了……”
思宸心里多少松了口气,不管怎么样人回来了,迅速从床上起来。墨雨侍侯着给思宸穿衣,却是把思宸的外衣拿了过来。思宸穿的时候愣了一下,霍景之这个时间点回来,也许还要睡一会,就是不睡一会,也只用家常衣服就好了。
然后就听墨雨低声说着:“听前头媳妇传话说,老爷的车驾后面还跟着一辆车,上面好像是两个女子。”
在墨雨面前,思宸叹了口气,脸上却是没什么表情,只是点点头道:“知道了。”
思宸的衣服才穿好,就听外头传来小丫头的声音:“老爷回来了……”
这时候也顾不上梳头,思宸带上墨雨忙迎了上去,思宸努力挤出笑脸来,刚想开口跟霍景之说话,抬头看到霍景之的脸色,思宸下意识的把嘴闭上了。
霍景之的脸色非常非常难看,是一种盛怒状态。成亲这么久,思宸从来没见过霍景之这种脸色。不是说霍景之没有发过愁,只是霍景之的愁大部分都是官场上的事,别说对正妻,霍景之就是对丫头婆子也没摆过脸色发过脾气,最不好的时候,霍景之在家里也不过是沉默而己,那时候只要大家都跟着沉默就好了,像现在这样,真是第一次见。
就在思宸为霍景之的脸色感到惊讶的时候,就见两个年轻女子也跟着过来,思宸神色淡然的看着,都称的上是绝色佳丽。
两个女子也看到思宸,刚想行礼,霍景之却突然开口了,语气十分冲人,对思宸道:“这是昨天陈大人送的两个歌伎,你去安置了。准备水,我要洗澡。”
霍景之的话出口,左边站着的美人立即睁大了眼,一脸不可思议看向霍景之,随即走上去拉住霍景之的手,叫着道:“老爷……”
霍景之却是抬手甩开她,也不看她,只是抬头看向思宸。思宸会意,当即吩咐丫头道:“把这两个交给席习,跟其他歌伎们一起学舞。”
思宸语气平淡的吩咐着,却留心看了左边美人一眼,刚才乍一照片只觉得两个女子都很漂亮,现在细心一看,却是有区别的。看举止神情右边那位应该是真歌伎,而左边伸手拉霍景之的那个,也许说不上是大家闺秀,但称的上是小家碧玉。
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点糊涂,但霍景之把话放这了,她就如此执行。至于原由一会找小厮问就好了,面对盛怒中的霍景之,这个时候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闭上嘴,执行命令。
两个丫头上前本想引着两个女子走,只是左边的女子眼泪汪汪的看着霍景之,刚想开口,墨雨却是何其机伶,直接上前和另外一个丫头一起,硬是把那姑娘架着走了。
那姑娘抽涕着,嘴里还叫着霍景之,看霍景之那神情,反正思宸不相信她跟霍景之没点啥。把心头涌上来的酸意压下去,思宸只是看向霍景之,虽然神情很暴燥,但并不疲惫,也许没睡多久,但肯定不是一夜没合眼。不过思宸想了想还是问了句:“老爷要不要床上歇会?”
霍景之摇摇头,看一眼旁边站着的思宸,叹口气脸上的烦燥减了几分,拉住思宸的手两人在椅子上坐下来。霍景之不说话,思宸更不敢去问,别说霍景之一夜未归带回了两个歌伎,就是带回来两个姨娘来,她也要开心笑着,然后还得操办喜事迎新人进门。
至于心里压不住的酸意,只能半夜躺床上的时候,脑子里YY一下,把枕头当着霍景之的脸,对着左右开弓猛抽,叫你在外面浪,抽死你个小**。
夫妻安静坐了一会,霍景之脸上气象万千最后却是什么都没说,思宸更不敢问。丫头提了水来,像洗澡这种事一般思宸是不侍侯的,只是今天情况特殊,霍景之没开口让小厮们进来侍侯,思宸想想便自己留下,只让丫头在外头等待传唤。
先是宽衣解带,剥了个精光,霍景之下水,接下来思宸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她真不知道如何侍侯男人洗澡。霍景之却是突然间抬头看向她,神情有几分欲言又止,思宸想想又道:“不然我唤小厮过来?”
霍景之又摇摇头,然后突然间拉住思宸的手往自己怀里带,他人在浴桶里,这么突然一拉,思宸不由的低下头来,不但袖子全湿,前襟了湿了一片。霍景之好像还不过瘾的模样,还是继续拉着思宸,半个身子都倾向木桶。
思宸瞪大眼看向霍景之,不知道他这到底想干嘛,然后还没反应过来之即,霍景之猛然站起身来,揽腰抱起思宸,直接放到浴桶里。浴涌很大,但并不是特别定制加大号的,装下两个人就显得太挤了,思宸全身湿透,整个人紧贴着霍景之,然后霍景之开始脱她衣服。
思宸整个人都呆住了,她觉得自己的思绪跟不上霍景之,他昨天晚上都搞过两个了……又在这种地方跟她,或者一会她就要嘱咐厨房给霍景之炖补品……
霍景之却是不呆,手脚比谁都麻利。衣服全光光了,霍景之也不洗,抱起思宸直接上塌。外头丫头听得里头动静,一个比一个机伶,早就把幔帐放好退出去了。
霍景之没吃早饭就去衙门了,因为实在没时间吃,本来很宽裕的时间,结果全部浪费在洗澡间里了。其实这样的体验对于思宸来说也是第一次,感觉非常的……最后还是霍景之高声叫了丫环送衣服进来。霍景之的衣服还好,因为洗澡的时候就把衣服准备好了,思宸的一身衣服全泡在浴桶里了。
都己经生了两个儿子,思宸跟着霍景之走出去的时候仍然觉得脸火辣辣的,只是这时候也顾不上别的,因为霍景之要去衙门了。侍侯霍景之换官府一直是思宸的工作,只是这回上工的时候,衣服差点给霍景之穿错。
霍景之轻声笑了出来,思宸脸却是更红了,衣服穿好,霍景之走了。思宸长长的吁了口气,霍景之这算是什么意思呢?像霍景之这种自尊心以及性格过份强势的男人,让他说道歉或者说些和软的话那比杀了他还难。但是在他外面风流之后又这样跟她,这表示什么?难道想说他体力很好,再战两个也没问题?
思宸不想再想下去,她应该把思绪收回来,她是霍景之名媒正娶的妻子,有诰封在身的三品诰命夫人,己经生下两个可爱的儿子。一个庶女能嫁成这样,她应该知足了,再不知足,非得去管霍景之晚上到底睡了谁,她就会把自己逼进死胡同。
墨雨上前来侍侯,心情却是显得十分愉快,她刚才和小丫头们一起送新来的两个歌伎去西北跨院,也顺便摸清了一些情况,去动手拉霍景之的那位美女并不是歌伎,她爹是青阳的商户,姓陈,虽然称不上大家闺秀,但也是正经人家的小姐。
昨天晚上霍景之一睡风流把她睡了,她跟着霍景之回府当姨娘就觉得委屈万分了,哪里想到霍景之一句话把她和歌伎放在一起。她也是受过从小读书识字的小姐,怎么能和歌伎为伍。
这些消息都是陈姑娘边哭边说自己暴出来的,墨雨回来的时候她还在继续哭。墨雨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在这个家里霍景之是最大的,霍景之说是歌伎,那霍府上下都只会当她是歌伎待。叮嘱了两个教席,以及丫头婆子,不管她说什么,老爷说这是歌伎,那就是歌伎。
墨雨虽然是这样叮嘱丫头婆子的,但自己心里也直打鼓,按这个陈姑娘所说的,她要是好人家的姑娘,霍景之把她睡了,那事情就很麻烦。睡了歌伎跟睡了一个清白人家的姑娘完全是两码事。
不管是主人还是客人睡了歌伎,睡了就睡了,歌伎一般都会定期喝药,就是有哪个倒霉怀了孕,很多时候根本就搞不清孩子的爹是谁,就是能搞清,人家不认也没办法。孩子生下来就随母姓,只算主人家的奴仆。
睡了清白人家的姑娘,那弄不好就要抬姨娘了,姨娘虽然不能算主子。但她能生孩子,她生的孩子要入户籍。男人一夜风流,风流完了也就算了,但带着尾巴回来,那在后院里就是个麻烦。
墨雨本来还在担心,结果她这边从西北院回来,就听小丫头们说,老爷跟太太正在洗澡间里XO。虽然墨雨也想不通是怎么回事,但只要夫妻感情好,那一切都不是问题。
“盐商家的姑娘吗?”思宸听墨雨把消息说完,心里多少有了个头绪,却是吩咐道:“把昨天跟老爷出门的小厮传一个过来问话。”霍景之一句话没说,但思宸相信他肯定不介意小厮说出来。要是小厮都不能说,那霍景之根本就不会把两个人带回府里。
来旺来的很快,他是常跟霍景之出门的,办事妥当,嘴皮子也俐落。昨天是通判陈大人请客,陈大人处事手腕圆滑,他是举人出身并不是捐的官,也略有诗才,再加上又很会闹场,所以在各种酒会上都能到他,他自己也经常举办。
霍景之本以为就是个跟平常一样的诗会,只是到了之后才发现客人很少,除了他之外还有江大人。霍景之当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客人睡主人的家伎是常有的事,但一般来说要是大型诗会,来人众多,就真有看上的,也不好开口。像这种人少,好似只是亲友聚会,再尺度再大一点,就是那啥啥会了,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出来的。
这种聚会在京中他就参加过,到青阳还是头一次,但既然己经来了,他也没走。江大人也在,虽然江大人出了名的好色,但判断一个官员的好坏前程这个并不是标准,和他交好并没有坏处。
酒香菜美,歌伎也动人,谈谈风月谈谈官场,气氛很愉快。江大人是正三品,论品阶比霍景之高,但霍景之是盐官,做为皇帝的心腹派到这里来,江大人更不会得罪他。
霍景之的酒量不错,但没有陈大人的好,当时霍景之就感觉到有点醉了,但并没有很在意。醉了就睡一会,刚才给他倒酒的歌伎就很不错。他抱着这种想法,结果醒来一看却发现怀里多了一个陈姑娘。
陈姑娘是陈大人同宗的一位晚辈,其父是个小盐商,因为经营不善,己经倒闭了。其父带女上门求救,陈大人看在同宗的份上收留他,谁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陈大人自己也傻眼了,他本来只是请霍景之过来玩玩,顺道巴结一下,同事之间互睡歌伎是很平常的事情,但是把自己同宗侄女送上,他真没这个意思。
陈姑娘一直哭哭泣泣,怎么回事也说不清楚。然后陈父就出现了,那意思是再明白不过,自己家女儿跟你睡了,好歹你也得收了,随便你怎么处置,但要是不带走,未成婚的姑娘就**了,他就要到大街上去喊。
霍景之当时就放下一句话:“昨天我只是搂着陈大人家里的家伎,要是陈大人愿意送,我也不介意。”
陈大人哪里还会介意,两个一起打包全送,至于他那位同宗亲戚,他马上就把人赶出去。商人谋利,青阳的商人们为了钱要是祖宗能卖钱也敢拿去换钱,仕族对商人的各种不屑是从来没有间断过的,但他没想到陈父敢在他眼皮子底子下搞这个。
后来霍景之就带着一个歌伎和陈姑娘回来了,接下来的思宸也就知道了。
来旺说的很快也利落,说完就退到一边不敢吭声,霍景之一直很暴燥,思宸脸色也不好看,哪个下人还敢在这时候多嘴。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思宸有几分自言自语的说着,记得上次来青阳的时候,章妈妈就说过很多关于商人不好的话。其实想想也可以理解,在起步发家阶段有点黑历史不算太奇怪,当然有了钱之后就开始洗白了。霍景之当的又是盐政,直接决定盐商赚多少钱,多少商人想尽办法送各种奇珍异宝,其中当然包括美女,送女儿更不奇怪。
挥手让来旺下去,墨雨看思宸一副若有所失的模样,不由的劝道:“太太何必担心,老爷都说了直接算做歌伎,太太何必担心。”
思宸摇摇头,想了想把屋里的嬷嬷叫了过来吩咐道:“去验验陈姑娘的身。”虽然有酒后乱性这种说法,但霍景之喝醉之后就睡觉,一个男人睡的很跟猪一样,怎么可能办事。按来旺说的,霍景之是醒来之后突然发现怀里多了个人,那陈姑娘很有可能还是清白之身。
124、风流(中)
思宸从京城出来的时候是带了两个嬷嬷的,全都是经验老道的,是不是处,什么时候破的处,昨天晚上有没有XO行为,趴光一看就知道了。虽然一个清白人家的姑娘趴光在男人怀里躺了一晚上己经是清白己毁,但到底有没有办事却很关键。趴光躺着睡了,只要知情者都把嘴闭上,这姑娘还能好好的嫁出去,要是真破了身,多少有点麻烦。
嬷嬷们很快就回来了,答案让思宸很满意,还是清白之身。思宸松了口气,就是霍景之说过把陈姑娘算做歌伎之类,但歌伎跟良民的差距实在太大了,一个良民可不是一个官员红口白牙说一句她是歌伎,她就真成歌伎了,还有户籍问题。而且对于官员来说,逼良为娼是大事,霍景之气头上说了几句,他不会实际做出来。
“唤陈姑娘过来。”思宸说着,霍景之就这么把人带回来了,接下来就是她的事情,虽然思宸很有对着霍景之脸猛抽的心思,但首先得把事情解决了。
没一会几个婆子押着陈姑娘来了,思宸倒是吓了一大跳,早上见陈姑娘时,陈姑娘衣服是整齐的,头发是光溜的。现在是衣服也乱了,头发也散了,哭的满面泪痕。婆子解释道:“陈姑娘一直在寻死觅活……”实在是她自己把自己折腾成这样的,没人虐待她。
思宸示意婆子们放开,婆子这边一松手,陈姑娘直接瘫到地上了。眼里全是泪,嘴里一直嘟囔着让我去死之类的话。思宸很无言,这年头就求死容易,夜深人静别人都睡觉的时候,拿根绳子往房顶上一挂,保证没人知道,现在对着她又哭又闹算个什么事。
喝了口茶,思宸决定吓一吓她,道:“你如此哭闹不愿意在这里,那我就寻个人牙子来把你卖了算了,图个家宅清净。”
陈姑娘终于不哭了,一身委屈化成一脸悲愤,道:“我是清白人家的姑娘,你们凭什么卖我??”
“按大珠律清白人家的未婚女子婚前失身该浸猪笼……”思宸幽幽的说着,不得不说真是女人的本性,对于霍景之带回来的女人,就是没办事,她也有敌意。
陈姑娘又是一怔,末了又大声哭了起来。
思宸心里叹口气,她是来解决事情的,不是看陈姑娘哭天抹泪的。便道:“刚才嬷嬷验过你的身,你还是处子之身,我家老爷并没有碰过你。”
最有可能的情况是在霍景之喝了点酒,XO完歌伎后就熟睡,歌伎陪XO不陪整睡,办完事她得自动离开。歌伎离开了,陈姑娘自己摸过去,趴光了躺到霍景之怀里去。只是那时候霍景之己经睡成死猪了,所以只是躺着睡,后来就发生了早上的情况。
陈姑娘脸色变了变,确实就是这么回事,本来以陈父的意思,是让她摸到江大人床上去的,毕竟那是出了名的好色之徒。只是江大人现在正宠着方十二,陈大人家里的歌伎没看上一个,没留宿就走了,只有霍景之一个,没得选择只得上了霍景之的床。
大半年陈父前因为生意失败,不但店铺关门,连房子也卖掉了。这大半年来陈父带着她和弟弟到底投亲靠友,不知道受了多少冷眼。
前些时日来了陈大人府上,陈父陪了多少小心才住了几天,但前天的时候陈太太己经拿了二十两银子来,那意思再明白不过,拿了钱赶紧走。谁家都有几个穷亲戚,但赖着不走也不是个事,赶紧打发了才好。
陈大人这里是陈父能找到的最后一门亲戚,其实最初来的时候,陈父是指望着陈大人的官职让他翻身的。只是一个同宗的穷亲戚陈大人如何看在眼里,给点钱打发走就好了。现在陈太太赶人,陈父无法只得打包走。
打包收拾的时候陈父跟陈姑娘谈话了,陈家要是想东山再起,正常渠道肯定不行了,没本钱没人脉。陈父身边唯一值钱的就是这个女儿了,陈姑娘生的美貌如花,就是卖到大户人家当姨娘也能值个几百两。要是能卖到某高官家里,得了宠,不但钱也有了,人脉也有。陈姑娘除了哭也没别的办法,家里穷了卖女儿图活命,这样的人家多了去了,她又能怎么办。
后来得知陈大人要宴客,陈父觉得机会来了。达官贵人的姨娘可不是想当就能当上的,多少大户富商为了能巴结到重要官员,整天想着办法献美,让陈父说最成功的就是方家,大女儿嫁给了巡盐御史当妾室,然后方十二嫁给了按察使。虽然说妾的娘家不算亲戚,但只要男人喜欢,吹几句枕边风,有用的很。
方家能成为青阳首富,跟这不无关系,尤其是方十二的成功在前,陈父觉得凭自己女儿的美貌,肯定能成功,就是开始时要端着架子表示自己是正人君子,但哪个男人不好色,只要把人带走了,就一切皆有可能。
陈姑娘不愿意,虽然现在落魄了,但出生起她也是丫头婆子捧着长大的千金小姐,一年前的时候还想着嫁一个什么样的夫婿,会有什么样的婆婆,什么样的妯娌。只是一年时间而己,她就被卖掉当姨娘。
陈父的话却是很明白,愿意或者不愿意从来不是她说的算的,这都是命。家里己经这样子,哭闹己经都没啥意义了,陈家的情况是只能卖女儿。放手博一把,要是真能成为达官贵人家的妾室,运气要是再好一点能生下儿子,那这辈子还有个指望。真要是达官贵人家里过不去,随便卖到一般富户人家,那命运就会更加的不堪。
陈姑娘无可奈何的趴掉衣服躺到霍景之身边,她并不是有能力有主见的女子,她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商户人家的姑娘,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但是她委屈,她本来可以嫁到高门大户里当正妻的。但是现在一切都没有了,随着家里生意倒闭了,所有的一切都改变了。
早上跟着霍景之回府当姨娘的时候她己经是千般委屈了,结果霍景之又直接一句歌伎。再到嬷嬷过去趴了她的衣服验身,她真的很想去死,但心里又很不想死,她也不是故意要闹图什么,但小姐脾气就让她闹了起来。
陈姑娘边哭边说,说的乱七八糟,思宸却是听明白了。明白之后也有点无语,这都是什么破事。陈父想献女的心情也可以理解,看着方十二的成功案例在前,想让女儿去学也可以理解,但前提是陈姑娘得有方十二的功夫,霍景之得是江大人那样色胚。
更重要的是这样的算计己经严重惹怒了霍景之,对于一个自负强势的人来说,被人算计是伤自尊,不能忍受的事。就陈姑娘跟她爹干这样的事,陈父会马上在青阳消失,至于陈姑娘,霍景之不会逼良为伎,但就这么往后院里一丢,丫头不是丫头,通房不通房,不说其他的就院子里的丫头婆子都能收拾好她,不撑半个月陈姑娘估计就真要去死了。
把前因后果弄清楚,思宸心里己经有了决定,看一眼地上的陈姑娘,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像陈姑娘自己一直说的,“我也是清清白白人家里的小姐,凭什么这么对我……”但是很不幸家族己经败落了,小姐也好,丫头也好人生其实己经被打乱了。
伸手去端茶,墨雨却是留心到茶凉了,赶紧端走换了一杯新的。思宸又看一眼陈姑娘,仍然抽涕哭着,现在这时候跟她说什么也听不进去,直接对旁边的婆子道:“送她回西北院,好好看着她,也让教席老师们多劝劝她。”
婆子们应了一声,两个上前掺起陈姑娘,硬是把她扶走了。
墨雨换了新茶上来,因无旁人在,便问:“老爷都说是哥伎了,姑娘何必再理会。”不管是否是处,一个大姑娘趴光衣服跟霍景之躺了一晚上,那肯定就要跟霍景之了,要是算做家伎,其实是省了一个大麻烦,不然这样的一个人至少也得算是通房,在眼前晃着多烦人。
思宸笑着摇摇头,霍景之虽然都没说,但她清楚的知道,这事她要是能处理好了,霍景之会更高兴。再者说了,一个这样的姑娘放在府里,不明不白的也是个麻烦,肯定得处置了。
晚上没睡好,早上又起的太早,午饭过后思宸在床上补了一会眠。睡到半下午起来,墨雨正侍侯着她梳洗,就听门口传来丫头的声音:“老爷回来了……”
思宸愣了一下,这还不到下班时间呢,霍景之怎么就回来了。正要起身相迎,就见霍景之己经进来了,手里还拿着东西。
“才从床上起来?”霍景之看思宸头发还没梳的十分整齐。
思宸笑着道:“中饭过后歇了一会,老爷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手里拿的是什么?”
“衙门无事就回来了。”霍景之笑着说着,然后扬扬手里的盒子,笑着对思宸道:“你猜猜这是什么?”
思宸看了看,盒子不算大,看着也不是很重,而且提前下班又拿了这么一个盒子,思宸觉得可能是霍景之想向她陪礼道歉的。送女人的东西不外乎首饰胭脂水粉之类的,不过霍景之这种男人别说派人去买了,去碰那些东西都是十分神奇的事。
就在思宸还想着的时候,霍景之主动把盒子打开了,笑着道:“我才得的东西,我看你用倒是合适,看看喜欢吗?”
竟然是块水晶砚台,思宸很惊讶,虽然胭脂水粉之类的离霍景之太遥远,但道歉的礼物,送老婆砚台,不愧是状元公的手笔。惊讶过后伸手接过来,水晶砚本身就难得,现在出自霍景之的手更是极品中极品。
思宸看着确实是喜欢,而且送砚台本身也是鼓励她常读书写字,这点她更高兴。笑着接过道:“老爷费心了。”
“你能喜欢就好。”霍景之笑着。
霍景之送了新砚台,现在离吃晚饭还有一会,霍景之心情看着也不错。思宸也就不提陈姑娘的事,磨墨写诗,霍景之对于她的才情很欣赏。思宸也高兴霍景之能欣赏,夫妻两个月下吟诗何等级风情浪漫。
谈了会诗词,媳妇传了晚饭,话题也就打住了。不过两人心情都好了许多,霍景之虽然早上走的时候心情就不错了。
不过到这个时候陈姑娘的问题,思宸必须跟霍景之谈一谈了,虽然霍景之早上那么交待了一句,但人交到后宅里了,思宸还是有发言权的。看霍景之心情正好,思宸直接道:“我今天让嬷嬷给陈姑娘验身,还是处子之身。”
霍景之先是一怔,其实昨天晚上到底有没有XO过陈姑娘,他是真没记忆了。其实这个本身也不重要,一个倒闭盐商家的女儿,就这么塞给他,带回来最多也就是当丫头的料。而且绝对不会再碰她了,想起来就气不打一处来,竟然被这么算计了,只是把陈父赶出青阳,没趴他一层皮,己经很隐忍了。
思宸看一眼霍景之,脸色开始转阴,她正想着如何用词说,霍景之突然间道:“我答应过你,我不会再纳妾了。”
他己经有两房妾室,四个儿子,思宸还如此年轻,身体也没有问题,以后肯定还会再生。更重要的是思宸确实很好,不管哪里都让他十分满意,他又何必添了妾室和庶子庶女在她眼前晃荡。
思宸没想到他会突然间又提起这个,她倒是没怀疑过这一点,这毕竟是霍景之的亲口承诺。霍景之求的是仕途,要求的是家宅安宁,想家宅安宁那首先一点就是妾室少。要是霍景之弄十几房妾室,她就是天天断关司也断不完。笑着道:“这是老爷亲口说的,我怎么会不记得了,还是老爷你自己动了什么心思……”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思宸故意语气上扬,声音拉的也很长,与其说不相信他的话,不如说思宸在撒轿。
霍景之瞬间笑了起来,伸手把思宸拉到身边,笑问:“你吃醋了?”
“老爷以后要是都不天明亮才带人回来,我什么醋都没有了。”思宸笑着倚着霍景之,口气里若有所指。
霍景之老脸不自觉得红了一下,一时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其实昨天他真是喝的有点多,本以为睡一会就醒了,没想到睁眼的时候天都快亮了。夜不归宿不是好习惯,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貌似随口说了一句,思宸也不敢再说下去,便笑着道:“有件事我想跟老爷讨个主意,那位陈姑娘既然还是处子之身,我想着不如找户人家把她嫁出去算了。”就陈家这种情况,陈姑娘又是个话都说不清的,要是不把她嫁了,只是让她回家,估计下场会惨。
霍景之对此根本就无所谓,笑着道:“哪里用讨我的主意,后宅的事情本来就是你做主,不用来问我。”
“那我明天就让管家留心着,好歹也是清白人家的小姐,挑户好点的人家。”思宸说着,当然也挑不了很好的人家,有几亩薄田,或者一间铺面就算不错了了。再给五十两银子当嫁妆,这事也就算完了。
不过思宸没打算现在跟陈姑娘说,思宸觉得陈姑娘需要冷静一下,对于现在的处境,以及将来嫁人后的处境。要是还想着像以前那样,我千金小姐你们不能如此对我……思宸觉得真把陈姑娘嫁过去是害了人家。
125、风流(下)
思宸把管家娘子们叫了来,把话吩咐下去,同时也解释了一番,虽然霍景之说陈姑娘是歌伎,其实她是良民,虽然没清白了但还是处子之身。让管家娘们留下心,找户不错的人家嫁出去,她另外给五十两嫁妆。
虽然没什么家世娘家,还多少有点不清不白,但陈姑娘生的貌美如花,还是处子,挑户人家嫁出去还是很简单的。
结果不等陈姑娘嫁出去,思芸就来了,思宸本以为她就是闲了找她说说话。结果几句话之后,思芸就提到了陈姑娘。思宸稍稍一怔,随即笑了起来,道:“消息传的真快,我还以为要等到陈姑娘嫁出去的时候才会传出来。”
“妹夫是盐政,多少盐商人家盯着呢,能不快吗。”思芸笑着说着,要是陈家送女成功,那以后霍景之真的不成出门了,各种手段各种花样都会紧跟着来,不管是自己的女儿,还是亲戚的女儿,或者买来的绝色美女,保证让人眼花缭乱。
思宸只是笑笑,看来以后她还真得多加小心提防,永远不要相信男人能在美女群里坐怀不乱,霍景之是很有原则的男人,但他也是男人。
“不过妹妹想着把陈姑娘嫁了,倒是嫁的好。”思芸笑着说着,霍景之搂着陈姑娘睡了一晚上,那就必须把人带人,歌伎可以随便睡,但清白人家的姑娘不是这么好睡的。
睡完带回家合规矩,同样的主母发嫁也合规矩,第一天进门,第二天管家娘子就去打听人家发嫁。杀猪的也好,种田的也好,嫁出去了也就跟府里没关系了,不然就是留下来当最粗使的丫头,都是个麻烦。嫁出去成为别人家的人,这才绝了后患。
思宸笑着,却是又叹了口气,把陈姑娘来到当天那一通闹说了,又道:“我看陈姑娘不是个很明白的,幸好老爷发了话,让她跟歌伎们一起,要是再不能明白,我也没办法。”上了花轿就是别人家里的人,以后是好还是歹也跟她没关系了。
“哪里还能管的了这么多,谁的日子都是自己过的。”思芸笑着说着,陈姑娘的身世要说可怜也可怜,但可怜又能怎么样呢,他亲爹都这样对她了,她要是还是不能明白,那谁也没办法。
这个话题扯开,再说也都是些闲话,其实思芸有几分为思宸担心,虽然后宅里的事是主母说了算。但霍景之当着盐官,别说招招手,他就是坐着不动都有各色美女往他身上扑,定力稍稍差一点的,那屋里人能立即把房子挤满。主母当家靠的是儿子和身份不错,但是男人也很关键,不然妾室添点堵也够恶心人的。
但看思宸说话行事,思芸又觉得自己的担心很多余,现在的思宸还是如此的年青貌美,不管手段还是心计,她都是高手。霍景之看着也不是好色之人,最起码这几年没什么需要担心的。
两姐妹正说着话,就有媳妇过来送信,三太太的家书到了。墨雨接过来递给思宸,思宸当即就打开了,上封信里她特意问了沈氏和三爷的事,正好思芸也在这里,也不用跑一趟特别通知她。
迅速把信拆开,思宸先是一目十行,后又细读一遍,脸上神色却是完全变了。思芸看她神情有异,心也不由的提了起来,忙问:“家里出什么事了?”
思宸不知道说什么好,末了只是把信递给思芸,思芸迅速看完,整个人都有点怔忡,三太太解释了为什么沈氏和三爷没来青阳找她,三爷把沈氏休掉了。前因后果三太太并没多说,直接说了结果。
思宸长长吁了口气,她想到上次自己见到过的沈氏和二太太的冲突,以及沈氏和二太太智商的差距,现在这样的结果,思宸不知道这是不是沈氏想要的结果。
“这……三哥他……”思芸结巴着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休妻是大事,这样的大事肯定不是三爷一个人能做主的,几乎不用问,思芸都能知道,休妻的背后肯定是二太太的主意。做为女儿她不能说二太太的不是,却仍然觉得震惊无比,二太太竟然真的让三爷休妻了。
当着思芸的面,思宸除了叹气也是无话可说,这事说来说去只能说三爷自己是个蠢蛋。休妻跟和离不一样,休妻是不退聘礼的。二太太一直想尽办法捞三爷的钱,要不是沈氏在早就掏空了,估计就是沈氏拦着,以三爷的性格了也捞去不少。
当年沈氏出嫁带来了极丰厚嫁妆,现在被休,嫁妆以及陪嫁过来的人马都要全部带走,这一下子就带走了家里大部分财产。在分家的时候,三爷得了陈太君一份,以及后来又从二房得了一份,这两份说不上少,但产业得的多得有人打理才行,就凭三爷就是没有二太太,他也撑不下来。又添了一个嫡母想尽办法捞他的钱,估计不出一年,三爷就得上街要饭了。
思芸坐不住了,不止是因为她和沈氏的感情好,而三爷是真的不能没有沈氏,她可不想自己的同父哥哥上街讨饭。而且休妻事大,就是强如沈氏受到的影响也大,二太太自己看不上沈氏是一回事,但就因为这个就让三爷休妻那就过了。
她要回家去写信,一封写给三爷,一封写给二太太。三爷是庶子自然不得二太太欢心,但陈太君都做主分出去了,做为嫡母怎么能让庶子休妻。
思宸看出思芸的心思,也没有留她,就是写了休书,也可是复和可能性的,但是沈氏既然让结果出现了,她肯定是另有打算。沈氏的心思实在不太同与一般女子,就是让思宸去猜,也没个头绪,只有一点可以确定,就是被休了,沈氏也一定能活下去,说不定还会活的更好。
把思芸送走,思宸脑子里还是沈氏的事,方姨娘却是过来了,再有两天她娘家大侄子要成亲,她想回去帮帮忙。方家的名声实在太不好,就是长孙媳妇也了花钱买的,全部加一起有一万银子,只图女方家的名声。
“既然有喜事那就去吧,多住些天再回来。”思宸笑着说着,又道:“等到了好日子我定让人去送大礼。”
方姨娘张张嘴,她本来想请思宸去观礼的,结果思宸己经说了她会派人送礼,那表示她本人不会去。把话压了下去,方姨娘也不敢说其他,行了礼退下了,东西己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她可以直接走人了。当然走之前她又去西北院看了看陈姑娘,这是第一个送到府里来盐商家女儿,只是结果完全不如她父亲所想的那样,新太太马上就要把她发嫁了。
没几天管家娘子就过来回话,己经寻到一户人家了,姓张,家里有两亩薄田,日子也能过的去。思宸也没很细问,既然有人家了,就直接把陈姑娘唤了过来,这时候陈姑娘倒不像头一天来的那样闹了,规规矩矩的行礼,听说思宸给她找好人家了,又磕头谢了恩。
思宸很满意,看来让她跟歌伎们住在一起真是住对了。歌伎是府里地位最低的女性,管家小厮有时候都敢去随意欺负。不管以前怎么样,现在放到陈姑娘眼前的就两条路,留在府上当歌伎那就是千人骑万人跨,听话嫁出去那以后好歹是良民。
虽然是主母发嫁,但肯定不会在自己府里发嫁,思宸派丫头到帐房取七十两银子来,五十两给陈姑娘,就是算是给她的嫁妆了,还有二十两交给管家娘子,既然是她找的人家,那就在她发嫁,这些钱算是操办喜事的花费。
管家娘子接了钱领着陈姑娘走了,思宸也是松了口气,不管怎么样,人打发出去了。不过这件事是不是就此结束还真说不准,霍景之今天带回一个陈姑娘,明天就能带回一个李姑娘,让霍景之从今以后都不看别的女人一眼那是做梦,但至少得让他老实一段时间。
这些日子霍景之回家都很早,基本上到点就回家,有几天还是不等下班就回来了。新来的厨子霍景之也很喜欢,思宸知道霍景之每天回来吃饭,又特意吩咐了,一定要换着花样来,有几道霍景之特别喜欢的更是不能少。
下午霍景之回来,思宸侍侯着他更衣,笑着道:“己经找好了人家,我给银子让管家去发嫁了陈姑娘,人己经跟着管家娘子走了。”
霍景之笑着道:“太太处置的很妥当。”这事总是他理亏,他把人带家里来了,还得思宸打点料理。
思宸看霍景之陪着笑脸,嘴边的话压了下去,从某方面来说霍景之很是个知错的人,但是不是能改就不知道了。但既然己经知错,要是再唠叨下去只怕要惹霍景之心烦了,便转开话题笑着道:“方姨娘今日来说,她娘家大侄子娶亲,要回娘家几天,我己经允了。”
“嗯。”霍景之只是应了一声,带方姨娘来青阳就为了让她跟家人团聚的,她想什么时候回去可以了。
思宸笑着又道:“我想着方姨娘这些年侍侯老爷不容易,还生下贤哥儿,现在她娘家长孙成亲,我想送份厚礼,也是份心意。”
霍景之觉得也该如此,笑着拉住思宸的手道:“你行事总是如此妥当,是该如此。”
思宸只是笑,她要是行事不够妥当,她如何能在霍家立足,如何能被霍景之看中。想想前几天她脑子里还想着,霍景之是不是完全忠于她的,真是吃撑了。
媳妇传了晚饭来,丫头们收拾着桌子,霍景之看了一眼,就是说他说过他在吃饭上不讲究,但只要他在家,不管是早点还是晚餐,总有两样是他特别喜欢的。他知道这是思宸的心思,除了把家里上下事务全部打点妥当外,思宸对他可谓是方方面面都想到了,没有落下一点。
夫妻上桌吃饭,思宸给霍景之倒酒布菜,留心到霍景之一直盯着她看,放下酒壶笑着道:“老爷怎么这么看我?”
“太太辛苦了。”霍景之突然间说着。
思宸倒是愣了一下,她几乎没听到霍景之这样叫过她,太过于尊称了。夫妻正常说话的时候,不用叫名字思宸都知道那是叫她的,至于床上互喊名字属于情调,不能带到现实来。但如此郑重的称她太太,还真让她愣了一下。
霍景之笑着拉住思宸的手,道:“刚才我在想着,我能得太太这样的贤妻,夫复何求。”
思宸脸上倒有几分不好意思了,主要是霍景之没这样夸过她,以前最多只是说她行事很妥当而己。不由的推推霍景之,小声道“丫头婆子们都看着呢。”
霍景之放开思宸,却是在思宸耳边说着:“我知道了,一会再细说。”
思宸脸不由的红了起来,这句的暗示太明显了。
饭完虽然时间还早,但霍景之却是传了丫头侍侯着梳洗睡觉。一般丫头侍侯完都是端着蜡烛走的,这回霍景之却是特别吩咐了不用端走,就这么放着就好。
不等霍景之开始动手,思宸却是先说了墨雨和小兴的事,霍景之哪里会不乐意,下人们的婚配是思宸的操心范围,完全不用跟他说,只要去办就好了。
“我一直想着你能给我生个女儿。”霍景之说着,又补充道:“像你这样聪慧漂亮。”
思宸口气里多少有几分酸,道:“你每日忙碌,那么晚才回来……”虽然己经生了两个儿子了,但多子多福,思宸也想生,问题是她没怀上。其实就是霍景之晚归,夫妻两个那啥啥的时候也挺多的,按道理说她该能怀上的,但她就是没怀上。
霍景之一把搂住思宸笑着道:“没想到我的小娘子还是个醋坛子,嘴上说着没什么了,却是总不忘提起。”
“景之……”思宸改口叫了名字,头埋在霍景之胸前,手放到霍景之腿上,低声说着:“我真的很想要个女儿。”她己经有了两个儿子,子嗣压力相对小很多,但她也真的很喜欢女儿。而且衬着年轻貌美的时候要是不生孩子,等到人老珠黄的时候她跟谁生去。
霍景之搂住思宸的腰,其实就只说床上思宸也是能让他满意的,笑着道:“我们还要生很多很多孩子,我以后不会再晚归了……”
126、徐六出嫁(上)
换个皮试试……
方姨娘离家十六年,当年走的时候方家已经是富裕人家,现在用更上一层楼都形容不了,完全是填上低下。在七八年前方老太爷主持着修了方家现在的院子,十万银子花出去,打造了青阳第一府邸,方老太爷十分得意,一个小小卖货郎,能有现在这样的成就,他如何不得意。
方家修宅子的时候,方姨娘并不在家中,但她的院落却是准备好的。方家能有如此,方姨娘功不可没,她为霍景之生下庶长子,现在也要成年,虽然说妾的娘家不是亲戚,但要是霍希贤有个好前途,相信以后也会照抚方家。
现在是重孙大喜,也打破了富不过三代的传说,这门亲事是方老太爷千挑万选选出来的,当然也是花重金买来的。这点方家老爷爷很得意,多少自恃门第高贵的人家都在笑话方家,但是方家有钱,只要有钱,还不是一样娶高门大户的媳妇,不过外乎钱多钱少的问题。一万银子,京城翰家的小姐就娶到了,这就是银子的能耐。
方姨娘的院落收拾的很不错,三间正房,铺陈摆设比候府还要金碧辉煌。回娘家的这些天,方姨娘最大的收获是她的荷包又鼓起来了。她来青阳的时候并没有带多少钱,然后跟父亲,哥哥谈谈天,钱马上又有了。
“霍太太真是好手段,陈家头一天把女儿送进去,第二天管家娘子们就开始找人家了。”方大太太很是感叹的说着,同时也庆幸没听了方姨娘的话吧方十二送进去,不然真是白搭了一个姑娘,讨不到好不说,反而惹了麻烦。现在方十二在江家多好啊,江大人对她言听计从的,给了方家那么多的方便,银子如流水般的滚向方家了。
方姨娘只是笑,看一眼方大太太,道:“候府的媳妇,三品的诰命夫人,怎么可能会没点手段。”韩思宸要是这点本事都没有,她都对不起霍景之给她申请的诰命。
方大太太也不是赞还是叹,道:“多少人家都看着呢,陈家第一往里头送的,结果落到这么个结果,现在谁还敢乱动。”陈父已经被赶出青阳,陈姑娘被主母发嫁,霍家管家娘子出来寻亲事的时候,听得多少人家的夫人乍了舌,这速度真快。
方姨娘只是笑,在霍景之把人领来之后,当天早上霍景之就跟韩思宸在洗澡间里那啥啥了,当然这话不能传出去。这跟江大人和方十二还不一样,人家是正经夫妻,怎么样都是理所当然的。
当年柳大小姐在时,论手段差韩思宸一层,根本原因是她无所出没底气。二房只有霍希贤一个庶子,这种情况下霍景之都没主动提纳妾的事,任凭柳大小姐裁决还后院的事,霍景之是真给正妻面子。
后来韩思宸进门,生了两个儿子,连最难搞定的霍老太太都巴结好了,二房所有事务打理的井井有条,这样的太太霍景之肯定不会挑剔,但方姨娘意外的是,那啥啥之事两人也如此和谐,至少霍景之很满意,不然不会再风流一夜之后早上还有性致。
这才是真本事,得到男人的尊重是一回事,得到真心喜爱又是另外一回事。当了正妻照样抓不住男人的心,相反的抓住了男人的身体就一定能抓住男人的心,不然为什么妻妾之别如此之大,每个正妻对于妾室还是这样那样的提放。不就是害怕睡得多了,那啥啥太那啥啥了,最后男人听了妾室的话。
“往府里送人的事都不用想了。”方姨娘末了只是说着。
方大太太笑着,看方姨娘的申请有几分得意又有几分讨好道:“我们家里哪里还用考虑这个,有大姑奶奶和贤哥儿照抚,再没什么需要担心的。”
方姨娘只是笑,现在霍景之是状元公又当了巡盐御史,她生的长子都要成年了,娘家人自然是这个态度。要是霍景之只是一个候府人家的次子,没有共鸣没有管制,她要是再没生下儿子,怕就是死了方家人也不会记得来看看。
方家长孙成亲前一天,霍家的贺礼来了,思宸说了是份厚礼那肯定就够厚。再加上前段时间思宸带着方姨娘交际应酬,当家主母对方姨娘的满意那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又说到霍希贤的亲事,岳父虽然现在官职不高,但传胪出身,前途也是不可限量。
到了娶亲当天,高堂满坐,宾客云集,世上的人就是如此,外头说起方家来都说如何如何没规矩,但却没一个人会跟钱过不去断了跟方家的来往。方老太爷看着更是满心的欢喜,一个卖货郎到今天他己经知足,方家的钱也己经足够多,接下来就是要洗白了。
虽然才送方十二去当妾室,也是因为方十二的情况太特别,己经教成那样了,就是想让她当正室了没人敢娶,再者方十二自己勾上了江大人。以后方家的姑娘们都要好好出嫁了,儿子就是花钱买媳妇也得买,家里规矩也得好好立起来,要洗白嘛,这都是必须的。
思芸也来了,方十二出嫁她没来,但现在方家长孙娶媳妇她肯定得来。方姨娘看到思芸来了,热心过去招呼,虽然以身份来说有点尴尬,但要是刻意避开了,那就显得太失礼。反正怎么样都会有闲话说,那还不如大方一点。听人说过,何家大太太虽然出身太好,但说话行事谦虚和善,很容易相处。
思芸脸上带着笑,心里也是愁,她写了几封回家,只收到二太太回信,信里把她斥责一顿,认为这是她不该管的事,同时也多说了几句,不外乎何家是商户之家,一定要多多的捞钱,这样的人家是没什么礼教的,配不上云云。
看完信思芸直接烧了,虽然说二太太那是她亲娘,但这样的信也真让她生气和寒心。婚后她己经写了很多封信回家,说她在何家一切都十分十分好,没有任何地方需要担心的。二太太竟然还一直想着让她和离了,然后三嫁嫁到世仕名家去,她真不知道二太太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不过也确定了一件事,沈氏是被三爷休了,手续办完了,嫁妆也拉走了。因为这个还跟沈家人闹的很不愉快,不过休妻的理由也是现成的,无所出,善妒迫害妾室的孩子,以至于三爷无子嗣出生。
按二太太信里写的,沈氏对于这个罪名倒是没说什么,甚至于她娘家兄弟要告,她都拦住没让告。孝不孝之类的不太好说,但无所出这一条太明显了。事情己成定局,思芸虽然很感叹,但也无能为力,三爷以后会怎么样真是天知道了。
“听说吴家大爷马上就要去京城迎亲了。”方大太太突然间笑着说了起来。
吴大太太正在席间坐着,听方大太太提到这个,神情不由的有几分得意。虽然说这个儿媳妇是花钱买来的,但也是国公府的小姐,二哥还是驸马,跟皇亲国戚都扯上关系了。想想何家因为娶这么一个媳妇得了多少好名声,吴家花这些银子换个好名声也是值得了。便笑着道:“下月初就动身。”
“不是才订的亲,怎么这么快就成亲了?”旁边季大太太笑着问,一般来说订亲之后总是要等上一段时间,给双方一个准备时间才成亲,除非家中长辈有看着不行了,就像思芸那样,再不嫁要等的时间太长,所以在咽气前嫁过来。在室女和出嫁女的孝期差很多的。
吴大太太笑着道:“我倒是想能等等,不过亲家太太说了,徐家姑娘今年十八了,一直在庙里休养祈福,算命说了,今年就是好时候,要是此时不嫁还要再等三年。”
“噢……”旁边坐着的众位太太都有点明白了,所谓庙里休养祈福,一般来说都是嫡母十分不待见发配到庙里去的,不过想想也是,要是家里受宠的怎么会被嫁到商户之家。听说,又是听说,这媳妇是吴家花了一万五千两买来的,这个价码真可谓是天价了,想想方家长孙媳妇才一万两。
当着吴大太太的面,自然不好直接八卦,只是说了几句恭喜之类的话。然后看到思芸也在,不由的打听起姑娘的脾气性格来,庶女被嫡母不待见,要么是生母为嫡母所厌,迁怒到她身上;要么就是自己不会来事,惹怒了嫡母,不知道徐六姑娘是哪一种。
思芸只是笑笑,记忆力徐六姑娘好像长的很不错,刺绣活也很好,但到底怎么样,她没见过徐六,更没见过绣品。现在又当着吴大太太的面,思芸自然只说好话,脾气性格之类的不说,只说两条她知道的好处,倒也能糊弄过去。
没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众太太也没了兴致辞,听了一会戏,谈谈八卦,宴席也就过去了。思芸走的时候是方大太太和方姨娘一起去送的,方姨娘对她的态度一直非常恭敬,连带着方大太太对她也十分客气,想想方姨娘没来的时候,方大太太看到她是要躲的,只怕别人提起来什么,应该是方姨娘过来之后跟她说什么了。
其实这样才好,都在青阳住着,圈子也就那么大,抬头不见抬头见的,关系本来就尴尬,再这么一折腾就更尴尬了。倒不如现在这样,大家都大大方方的,都自在些。
三天后门认完亲,方姨娘也就回了霍家,当然也不是空手回来的。送思宸一对上等玉镯,绝对的上等货。思宸笑着接了,又问了问婚礼的情况,方姨娘自然说一切都好。
“你也累几天了,去歇着吧。”思宸笑着说着。
“是。”方姨娘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吴家大爷去迎亲的消息迅速在青阳扩散开来,又是一个国公府千金,多少人眼睛都不眨一下等着看呢。期间又有小道消息传出来,听说又是听说,方家当时也向徐家提过亲,直接出资两万银子,结果徐家人根本就不理会,这门亲事才作罢。
思宸倒是不意外,徐家跟霍家的关系不错,方家大姑奶奶在霍家当着姨娘呢,徐大太太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寻这么一门让人说嘴的亲戚,钱少就钱少吧,其实也不少了。
迎亲大队进青阳城门的时候,多少人家派了丫头婆子去打听,摆出来的嫁妆不少,不过没人有兴趣,都知道这是买的媳妇。跟思芸那样娘家陪送的完全是两回事,倒是听说徐六姑妨是真美貌,性格看着也挺温柔。
以吴大爷个人条件来说,他还真配不上这样的小姐,但人家花钱买了,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虽然把人迎来了,但因为好日子还不到,徐家管家操办着租了处院落,当做发嫁之处,日子定下来了,就在月底。
吴家是广撒贴子,思宸和思芸都收到了,就是不看吴家面子也得看徐家面子,徐家现在京城的形势还不错。因为尚公主的关系,就他家多袭了一代国公府。就是思芸虽然有点别拗,但想想也释然了,她现在生活的如此美好,何必再去纠结以前。
思宸己经提前知会了方姨娘,像这种场合带她一起去也挺合适,贺礼己经提前备好。其实在这之前思宸还真没去过吴家,对于吴家的情况也是所知不多。
倒是方姨娘跟她说了些,主要是吴家在青阳,哪方面都排不上号,要说规矩也不是十分出色,要说刷下限的事件也真没有,吴大爷虽然有点出格,但也惹出过大事来。既没好事也没坏事,钱也不是最多的,各方面的八卦都没有,自然也就显得平淡了些。
到了正日子思宸和方姨娘都是从头到脚一身新,前段时间挑衣服打首饰,思宸不小心犯了购物瘾新衣服做的实在有点多,就是一天一身的换也能换到夏装到来。
霍家车驾进了吴家二门,方姨娘扶着思宸下车,吴大太太亲自过来迎,一脸喜掩不住。那样的一个儿子竟然能娶到国公府才貌双全的小姐,这一万五千两银子花的太值了。
“恭喜吴太太……”思宸笑着说着。
吴大太太笑得合不上嘴,客套一通又让着思宸里头坐。青阳的太太们陆陆续续的来了,思芸,思宸两姐妹坐一处说着些闲话,前头就有媳妇传话:“花轿进门了……”
127、徐六出嫁(下)
鞭炮震天响,花轿进了门,思宸跟着众位太太们一起去了前头看热闹。相信这几年徐六姑娘在徐大太太手下没什么好日子过,拖到这个年龄了,随便找个商户人家卖掉。虽然徐家的经济情况应该不错,但一个女儿能卖到这么一大笔银子还是挺划算的。
只是不知道徐六姑娘对于这样的婚姻会有什么反应,想想上回,徐六敢在公主大婚的时候闹事。要是徐六的脾气再不改,大婚的时候一掀盖头开始骂娘,那就真……
思宸心里这样想着,只见新郎和新娘己经进了门,拜完天地,不等送入洞房,就有人喊着掀开盖头看看新娘子。其实青阳是有这样的规矩的,拜完堂直接掀了盖头任人凭评新娘子的容貌,当然有些媳妇面容丑的也就不掀了。
不过在京城会这样干的就少了,人多眼杂,大家小姐的面容岂是这样露的。吴家人要是明白呢,就拿话挡回去。
下面有人开始喊,吴大爷大手一挥直接把盖头掀开了。徐六的面容显露人前,果然称的上是绝色女子,众人纷纷赞叹,就是吴大爷自己也是一脸惊叹。司仪又一句送入洞房,这婚礼算是完了。
婚礼结束,吴家的酒宴小戏也己经准备好,吴大太太招呼着众位太太们去后院听戏。吴大太太脸上多少有几分得意之色,徐六这样的容貌在媳妇里是少找的,前头方家才娶的大奶奶,不管样貌还是出身跟徐六比那是差多了。
小戏开唱,思芸也是头一次见徐六姑娘,不由的小声跟思宸说起来。刚才吴大爷那样直接掀开盖头的时候,思芸留心到了,徐六姑娘脸上是有一丝怒色的,不过一闪而过。当然吴大爷这样行为也够失礼的,只怕新婚头一天小夫妻就要不太愉快了。
思宸也留心看到了,不过徐六的反应倒也有些出乎意料,虽然有一丝怒气但消的很快,很快就一脸娇羞的低下头。看来这几年在徐大太太手下,徐六己经长进许多。也可能是徐大太太把徐六折腾的太惨,现在终于能离开娘家那个狼窝了,婆家是一个新的开始,要是最开始的时候就搞砸了,她又要如何立足。人啊,不管啥时候都得识实务。
宴席吃完,思宸和思芸也都要回去了,吴大太太笑口颜开,今天吴家的面子是挣足了。把思宸和思芸两姐妹送上车,思宸自然是回霍家,方姨娘也跟着围观婚礼,回来侍侯着思宸更了衣,笑着道:“没想到吴大奶奶竟然是如此漂亮。”长相这一点确实出乎意料之外。
思宸只是笑而不语,当年徐六和柳月娘干的好事,不知道方姨娘是否知道。要是方姨娘也是知道的,心里应该恨死了徐六了,竟然敢暗算她的儿子,要是徐六那样进了门,估计能把方姨娘恶心死。媳妇娶进门了,回门,会亲都免了,新媳妇知书达理,一手绣活那是无人能及。一切都是如此的美好,就是花钱暴燥的吴大爷似乎也因为这位美娇妻有所收敛。新婚期过去,新出炉的吴大奶奶徐六姑娘开始出门应酬。
像商家太太们,思宸一般不去应酬的,她只是应酬官家太太就忙不过来了。思芸倒是跟徐六打过两次交道,都是国公府的小姐,长相都是差不多的。就是徐六是买来的,思芸也是再嫁,两人都是笑着说了几句客套话,然后就过去了。
时光飞逝,思宸心情却有点小小的纠结了,她的月事又来了,连着两个月霍景之都是每日早归,晚上努力工作,但她的月事还是如期来了。她想要个孩子,己经如此努力,努力到霍景之想到外面风流都没精力了,她想要的孩子却还是没来。
心里纠结思宸也没请大夫看,她己经有了两个儿子了,生育方面她是没啥问题的。其实再想想她刚进门的时候,跟霍景之正值新婚燕尔时,霍景之也是天天留宿,结果她也是大半年后才怀上,也许真有这方面的问题。
“何必忧心这个,我们己经有两个儿子了。”霍景之看出思宸的心事,上个月思宸月事来的时候,也是这副神情。子嗣自然是越多越好,但己经有两个儿子,相对来说压力己经小很多,不需要像必须完成的任务那样,顺其自然就好。
思宸把头靠到霍景之胸前,不是她忧心,她总觉得要么是她要么是霍景之的子嗣都不是很旺盛,不然以这样的行房频率早就该怀上了。她现在还年轻美貌,霍景之自然肯陪她夜夜努力,要是这时候怀不上,再过几年人老珠黄了,她更不可能怀的上。
霍景之并不知道思宸的忧心,只是拍拍思宸的肩,笑着安慰道:“等你月事过去了,为夫好好跟你努力,女儿肯定会有的。”
“我想多生几个孩子。”思宸说着,对女人来说只有孩子才是最大的依靠。就像方姨娘,从很早以前就把所有的希望压在了霍希贤身上。
看看现在的方姨娘,再想想当年的方姨娘,虽然与人为妾,但十五六岁的姑娘,正是春心萌动的时候,她是不是对霍景之动过心,是不是用过情,霍希贤这个庶长子出生的时候,方姨娘心里怎么想的。只是所有的一切随着时间的流逝,也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有时候思宸都觉得,也许她到了方姨娘那个年龄就会有跟方姨娘同样的心态,当然她比方姨娘强,她是正房太太,儿子娶了媳妇就要叫她婆婆。还有一点,等她到方姨娘这样岁数的时候,霍景之也四十几岁奔五十了,不管他有没有心,他都无力了。
“我们好好努力,不管儿子还是女儿,都会再有的。”霍景之笑着说着,思宸月事来了,虽然不能那啥啥,但他也要好好歇歇了,自己的小妻子晚上多磨人他可是知道的清楚。
“嗯。”思宸轻轻应了一声,也不再说其他。
可能因为临水的关系,青阳的夏天说不上多热,但活动却是不少。端午节的龙舟大会,基本上男女老少都能去围观,当然大户人家和一般平民百姓之家还是有点不同的,大户人家自己有画舫有游船,小姐太太们全坐在船上围观。
临近端午时霍家也有了一艘游船,龙舟大会是大活动,这种时候官员都会集体围观,然后顺道当个评委之类的。当然这种事都是由地方官来担任,像霍景之样的高官,只要占个有利位了围观就好。
到了当日霍景之带着思宸,当然还有方姨娘,一起上了游船。青阳的民风开放,虽然游船上坐着的小姐太太居多,但帘子绝大多数都卷起来了。各色船只,上头各色小姐太太争奇斗艳,从某方面说这也是青阳一大景观。
思宸难得一次出来游湖还顺道围观大型民间活动,兴致高的很。虽然做秋装的时候不小心做多了,到做夏装的时候思宸仍然是一点没手软,每次出门都是一身新,从来没有穿过重样的,首饰头面更是如此,又不是没钱,何必亏待自己。
方姨娘更是如此,当然她的年龄身份在这里摆着,再怎么样也不敢超过思宸。但思宸是一点没有亏待她,衣服首饰但凡她有的,肯定有方姨娘的。
船内各色点心瓜果,案子上却是摆着笔墨纸砚,如此场景作诗是必须的。当然思宸不会提笔,现在是仕大夫们显才的时候,一群男人写诗,她跟着添什么乱。就是红袖添香,那也是夜深人静的时候,现在她只要围观就好了。
龙舟大会开始,仕大夫的诗兴也跟着开始了,各家的小厮们忙碌起来,忙着在画舫之间传递诗稿。霍景之一首新诗才完成,不等小厮才传出去,只见有脸生丫头上船来,手捧托盘上面写着有诗稿,笑着献上来道:“吴家大奶奶新诗,请状元公评品。”
霍景之眉头当即皱了起来,虽然说没人规定女子不能参加这种诗会,但以前还真没这个先例。尤其是这个吴大奶奶,当年徐六跟柳月娘干的好事去算霍希贤,虽然看在柳大小姐的面子上他没有追究柳月娘的责行,但这事着实恶心霍景之好久。现在徐六嫁到青阳来,以霍景之的性格更不会去追究此事,再者也实在没有交集,实在没想到徐六又突然间来这么一出。
方姨娘早就把徐六祖宗十八代就恨透了,要是这样女子成了她的儿媳妇,那霍希贤还有什么前途可言。看看霍景之脸上神情,又看一眼思宸,心中顿时明白,当即上前抓起托盘里的诗作,看都不看直接撕了,冷笑着道:“从来没见过哪个太太小姐敢把写的诗作如此乱传,这样的诗作我家老爷不敢看,也请吴大奶奶以后不要再拿过来。”
小丫头吓了一大跳,看着撕的粉碎的诗稿,又看一眼脸色难看的霍景之和思宸,当即也不敢再说什么,拿起托盘,一种小跑跑走了。
“真是不知所谓。”霍景之忍不住说着,这徐六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还是她得了失忆症把以前自己干的事都忘掉了,就是她自己忘了,也不可能把别人脑子里事忘了。
思宸笑着道:“就是一个糊涂人,老爷何必跟她一般见识。”说着赞许的看方姨娘一眼,丫头端诗上来,不管是霍景之还是她发脾气赶人走都有点失身份,方姨娘出面最为合适。看来方姨娘是知道当年的事情,对徐六没什么好感。
霍景之看看思宸也笑了起来,确实是不值得生气。
除了这点点小小的愉快外,整个龙舟大会的气氛都是很愉快的,这点从霍景之晚间回去的心情可以看出来。思宸心情也很好,甚至于开始想着,以后闲来无事可以邀思芸一起游游湖吹吹风,总是比家里坐着强。
只是不等思宸这个计划实现,吴家的各种八卦新闻开始了。有一部分原因是龙舟大会徐六的所做所为传出去了,她不止给霍景之一个人送上诗稿,是给很多人都送了。是然说青阳的民风开放,给女子的自由相对多些,但是这样的事情还是太特例独行了。
当然这也只是特例独行而己,要说错或者对也说不上,更奇葩的事情还在后头,这事真不好评价谁更奇葩。事情的起源是因为一个丫头,徐六虽然很美貌,但是想当住吴大爷那颗早就花烂的心也不可能。早在徐六未进门之前吴大爷就有一个很疼爱的通房了,按规矩来说,主母进了门也可以抬通房了。
徐六不愿意,她的理由也是现成的,她才进门,吴大爷就纳妾,她的面子往哪里摆。一般来说通房想抬姨娘得怀了孕,现在徐六还没生下嫡子,通房如何能怀孕,没有怀孕就不能抬姨娘。
本来只是夫妻商议而己,但吴大爷脾气暴燥,几句话没说好两个人吵起来了。徐六口嘴厉害,吴大爷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期间就对着徐六吼了起来:“你个银子买来的货,还敢在这里要我的强。”
这么一骂要换个软弱一点早就到一边哭去了,但徐六岂是一般人,她当即大怒站起身来,冲着吴大爷也吼了起来,道:“银子买来的?有几个臭钱就真以为是大爷,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把你们吴家的祖宗拉出来看看,有几个像人样的。”
直接把祖宗都拉出来骂了,吴大爷抬手一个耳光把徐六打倒在地上,嘴里敢想再骂。徐六却是跳了起来,拔起墙上挂着的宝剑,冲着吴大爷就砍了起来,嘴里吼着:“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动手打我,我爹是国公,我大哥是世子,我二哥是驸马,你也敢打我,我杀了你,我倒要看看哪个敢让我偿命……”
吴大爷虽然脾气不好,屋里也挂了把剑当装饰,但真的只是装饰而己。本以为自己己经是个狠角色了,没想到遇上一个更狠的徐六,敢直接拔剑砍,他看着也害怕。至于丫头婆子更是吓傻了,青阳的民风是开放的,悍妇也见过,但悍成这样,剪刀都不拿,直接拿剑砍的都不多见。
院里闹成这样,吴大老爷和吴大太太一起过来了,又个粗使婆子一起上也终于把徐六手上的剑夺了下来。徐六看剑被夺,人也多了也不再执意,坐在地上哭闹起来,一边哭一边骂,骂吴家没规矩,吴大爷没人性。然后还扬言,她要告到官府去,宠妾灭妻,以妾为妻这都是犯法的,反正她的日子过不成了,那谁也别想过了,要死就大家一起死。
吴大老爷气的全身发颤,吴大太太看到这个阵式也吓得直哭,不管是不是银子买来的,徐六刚才喊的一句很吓人,她爹是国公,她大哥是世子,她二哥是驸马,正牌皇亲国戚,对于商户人家来说震憾力实在太大了。
吴大老爷是公公,他不能骂儿媳妇,只能蚂指着蚁自己儿子骂。吴大太太把眼泪擦擦也赶紧去劝徐六,只说是吴大爷不对,吴家是有规矩的人家,断不能有宠妾灭妻的事发生。
把那个惹事的通房叫过来,吴大太太说了任由徐六处置,徐六脸上挨了一巴掌,这口恶气还没出来。也没让丫头婆子动手,她亲自上前,“啪啪”几十个耳光打到通房脸上,直把一张娇俏小脸打成了鲜红馒头。
徐六打人的那个架式,别说吴大太太,就是吴大爷看着都有几分害怕。他一直以为自己够狠了,没想到跟徐六比他连个屁都不是。
一顿耳光甩完,徐六心里的恶气出了,又恶狠狠的瞪吴大爷一眼,随即吩咐道:“找了人牙子来,把这小蹄子随便卖几两银子。”
吴大太太也被徐六这个架式镇住了,赶紧打发了管家找人牙子来,把丫头领走卖掉。然后又在旁边劝了会徐六,吴大老爷看这个架式,也赶紧拎着吴大爷去书房了。
这是事情的早初开始,如此大闹一场之后,吴大爷在徐六跟前的气焰不由的消了几分。吴大爷只是有几分小恶而己,他也是怕狠人,徐六此场大胜之后,并不像其他妇人那样,开始想办法收收丈夫的心。
她对于吴大爷是怎么也不顺眼了,每次相见总是恶语相向,每骂一次,吴大爷就怕她几分,最后见她如同老鼠见了猫,躲都来不及。
128、崔家来人(上)
吴大太太哭了,一万五千两银子花出去结果就买来这么一个母夜叉,虽然她也知道自家儿子德性有亏,但那是自己亲生儿子,当娘的如何不偏心。本指望着花重金买来一个家世好的千金小姐,就算不如何家大太太那样,但最少也该知书达理,哪里想到会是如此悍妇,把儿子骂的头都抬不起来。
至于房里丫头媳妇那就更不用说了,现在晚上吴大爷睡谁不睡谁全由徐六说的算。按规矩来说这样做也不算错,就是宫里皇帝点了哪位妃子的绿头牌也得到皇后那里用了金印才有效。但规矩归规矩,实际执行起来哪能如此,还不是依着男人的心意来。
结果徐六就直接排了班,每日几号到几号是她来这里的,只有月事来的时候吴大爷才能去睡通房。要是其实时间吴大爷往通房屋里钻了,徐六会直接冲过去,当着吴大爷的面,直接一顿耳光把通房打成猪头。
折腾两回之后吴大爷就是再有想法,通房们也没一个敢让吴大爷过夜的,天天见了徐六跟见阎罗王似的,就怕哪句话不好惹她不高兴便得了一顿耳光。吴大爷也是彻底怕了徐六,实在没办法只得往外躲。他往外躲了,但其吴家其他人跑不了,徐六在家里打鸡骂狗,吵得家宅不宁。
吴大太太出身很一般,性格也说不上刚强,摊上一个纨绔儿子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现在如此倒霉催的又遇上一个母夜叉媳妇,她除了哭泣一点办法都没有。现在唯一幸庆的是徐六对她还算可以,跟前侍侯是不指望了,每日定时请安,目前为止没有打算压婆婆一头的想法。
青阳的太太们多数都很同情她,吴大太太虽然没什么存在感,但也不是恶人。都是当婆婆的,眼看着也都要娶儿媳妇,设身处地的想想,很杯具。但同情完了吴大太太,真凭良心说,吴大爷这样的就得配上徐六这样的母夜叉。
就吴大爷那样的,真配个知书达理,贤淑安静的千金小姐,本来就是被卖到此处,娘家又离的如此远,估计不到一年,人家只能自尽了。现在多好啊,你不是花心打老婆吗,我比你更狠,我直接拿剑砍,你敢睡通房,我就敢把通房打成猪头。
至于休妻,悍妇,母夜叉这个词从古至今都存在的,但真因为这个原因被休掉的又有几个。而且吴家真的不敢休,婚姻结的是两姓之好,休了那就是交两姓之恶,有些人家情愿死也不能休就是因为这样。
徐家又是那样的背景,就像徐六自己说的,她爹是国公,她大哥是世子,她二哥是世子。贵至五代的国公府,各种姻亲关系更复杂。最鲜明的例子就是何大太太,人家妹夫是状元公还是巡盐御史,像徐家这样的勋贵人家,真把他们家女儿休回去了,那就等着吧,说不准哪个姻亲动动手指就把吴家灭掉了。
吴大老爷悔的肠子都青了,但除了跺脚也别无他法,最后只能任由徐六折腾。一不要脸,二不要命,那真是无敌模式,休不能休,弄死徐六吴家更不敢。只要徐六还有一口气在,她就有本事折腾到全家老小不得安生,这能力真不是一般的强大。
吴家成了青阳的笑话,徐六更是人人躲的悍妇,同时青阳的商家太太们也吸取了教训,媳妇不是那么好买的,银子也不是万能的。
真正的贵族府邸家的小姐,就比如思芸那样的,出嫁就三万银子的嫁妆,哪里还会把商户人家的这点钱放在眼里。混到卖女儿地步的,要么是家境己经不行,连累着女儿教育没跟上,要么就是这女儿己经彻底没救了,嫡母怕嫁的近了丢娘家的脸,所以特意远嫁,好歹名声传不到京城去。
一个夏天都要过去了,青阳最新的八卦仍然是关于吴家的,真可谓是徐六一出,无人争锋。连带着思芸都有好些日子没出门,因为只要出门应酬,青阳太太们必然谈论徐六,然后只要思芸在就会开始向思芸打听。
是不是徐家姑娘都是这样的,徐家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家。弄得思芸都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幸好徐六没有四处乱说她曾经跟徐家二爷订过亲,不然她真是没办法出门了。
“真是想不到,徐大太太那样一个管家严明的厉害妇人竟然会有这样的女儿。”思芸一脸感叹,她的感叹只能对着思宸说,其实思芸本身也是很八卦的,但有些话她不好对外说,在外面的时候也忍的很辛苦,现在遇上思宸了,她也没必要忍着。
思宸倒不算太意外,徐六是庶出,徐大太太不缺吃少穿不虐待就算不错了,估计她不会去管教徐六。想想上回徐六敢在公主大婚的时候闹事,不管这件事本身办的怎么样,但得承认徐六确实有豹子胆,太有种了。
后来被徐大太太制压这些年,徐六仍然活蹦乱跳,这抗打压能力也不是一般二般人比的上的。估计被打压这么多年,徐六肚子更是一肚子气,果然是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变态。没有了徐大太太这样高手腕压制,她一朝得了解放,像吴家这些人,没一个是她对手的。
“但徐六要是一直这么折腾下去……”思芸下面的话没说下去,也可能是性格差太多了,让思芸想,她真不知道徐六想的啥。
“谁知道呢。”思宸笑着,去猜徐六的想法实在有点困难,主要是徐六太不按理出牌,常识对她没用。不过所谓折腾也得看人家,遇上吴大爷抬手就打骂老婆的主,徐六要是软一点,她就只能上吊了。
姐妹两个闲话一会,思芸又说到了霍希贤的亲事,主要是前几天思芸跟方十二撞上了,有点小小的不愉快。方姨娘虽然是思宸手下的半个奴才,但思芸从来不觉得那是她奴才,或者方家如何如何。但那日吃喜席的时候不小心撞上,方十二一口一个我家外甥如何,让思芸听得十分刺耳。
妾的娘家不是亲戚,同样的方家人跟霍希贤也没有一点关系,霍希贤只能认柳家和韩家为外家。幸好霍希贤现在己经订了亲,人也不在这里,这要是在京城,妾室的妹妹在外头一口一个我外甥如何如何,霍希贤真的不用寻亲事了,连累着思宸的名声都不好。当家太太如何管的家,能让妾室的妹妹在外头这样的话都说出来。
思芸因为在旁边听着呢,她只能开口,她才是霍希贤的正经姨妈,她也有这个立场开口。方十二当即脸上红一片青一片的,哼的一声直接走了。思芸跟方十二斗完嘴,其实她还有点担心,方十二现在是江大人的心头爱,江大人又是那样的官职,她也担心方十二吹枕边风报复何家。
但她要不开口吧,身份在那里摆着,那么多人看着,旁人的闲话更是挡不住。所以跟方十二斗完嘴,思芸就来跟思宸报备一声,万一真有点啥事,也希望霍景之帮着兜着点。
思宸笑了起来,道:“姐姐不用担心,倒是姐姐有心了,还记挂着贤哥儿。”虽然是生母的妹妹,但这声姨妈不是那么好叫的。
思芸有几分叹气,她并不是一个好事的,要不是方十二说的时候她就在跟前听着,要是听旁人传的话,她根本就装做不知道了。
思宸知道思芸的顾忌,现在的思芸不是国公府的小姐,而是商户之家的太太,对于官家最为忌讳,青阳的商人是很有钱,但有钱不等于有地位。便笑着道:“姐姐放心,我心中有数。”
思芸这才算放下心来,又说到霍希贤的亲事,她跟霍景之来青阳之前亲事己经订了下来,当时就说定要到明年八月才成亲,给双方足够的准备时间。主要是给杨家足够的时间准备,外放了这些年,现在终于回京,前程正明光的时候嫁女儿,肯定得风光大嫁。
“传胪的女儿……”思芸感叹,果然是状元公的亲家。
思宸想到杨家姑娘,一年半时间备嫁,希望她能学到一些基本宅斗常识,不然真有她苦头吃。从女儿到媳妇,这个转变从来就没有快乐的。
闲话到下午思芸也就要回去了,临走之时思宸还邀她过几天一起去游湖。现在天气没那么热了,正值河上风景好时,出去走走玩玩总比在家里闷着强。思芸笑着答应,思宸把她送到二门,思芸上车回了何家。
思芸回到何家先去给何老太太请安,何二老爷的走让何老太太很伤心,不过伤心过后日子总是要过的,思芸和何三太太在她跟前逗着趣,何老太太的心情也好转了许多。
在何老太太屋里坐了一会回房,思芸刚回到屋里就见何大老爷进屋了,思芸往上前去迎,正想帮何大老爷更衣,就听何大老爷突然间道:“刚才外头来了一个姓崔的书生,说你是老师的侄子,想传话给你。”
“我老师?”思芸有点迷茫。
“好像叫崔玉莹……”何大老爷说着。
“崔先生??”思芸惊讶,虽然崔先生也教了她两年,但情份一般,思芸出嫁后完全没了崔先生的消息,现在突然间她的侄子找过来,实在大出意料之外。
何大老爷又道:“既然你也知道,就唤小厮传了来。”刚才进门的时候崔大爷拦了他的车驾,把一番来意说了,何大老爷虽然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但看崔大爷仪表堂堂,说话行事很是知礼,何大老爷干脆就让他先在门房等着,他来找思芸确认。
思芸忙点点头,一直以来没有任何消息,现在突然间派了侄子来,怕是有极重要的事情。
崔大爷来的很快,思芸看向他,二十岁出头的模样,身上衣衫虽然十分破旧,但打理的十分干净。样貌虽然普通,但看行动举止,一般大户人家的公子怕也赶不上。
见礼坐下,思芸就笑着道:“好久没有崔先生的消息,公子突然间到来倒是吓了我一跳,先生现在可好?”
“姑母己与上月去世。”崔大爷低头哀痛的说着。
思芸又是一愣,眼泪也止不住往下掉,得了崔先生两年教导,确实是师徒情份。擦了擦眼泪,其实以崔先生的年龄来说,去世也不算太奇怪。但要是崔先生都己经去世一个月,葬事都办完了,崔大爷这时候寻来又是为了何事。
崔大爷也就直言了来意,其实他不是来找思芸,他是想找思宸的。崔先生临终所托,给思宸留了信和东西,长辈临终遗命他不敢违抗,他是从淮阳赶了一天路过来的。只是三品诰命夫人岂是那么好见的。崔大爷想想就迂回了一把,何大老爷倒是好见的,先来见思芸,让思芸传个话事情怕是容易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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