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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空之境界——尾声

街道上飘舞着四年来的第一场大雪，三月的降雪冷得如同要将季节冻结，即使入夜这白­色­的结晶仍然将个不停，街道上如同进入冰河期一般死寂。

深夜零时，路上不见人影，唯有路灯发出的光在与雪的帷幕作者抵抗。

在那本该灰暗却被染白的黑暗中，少年决定外出散步，并没有特别的目的，硬要说有目的的话，再过几个小时，少年就要离开这个世界，可能是对这个世界的眷恋吧，但是少年有一种预感，于是就去了那个地方，那个熟悉的地方。

少年没有撑伞，或者说不喜欢撑伞，行走于飘落不停的雪中，感受着大自然的力量。

果然，她就在那里，就像四年前的那天，在寂静无人的白夜之中，身着白­色­和服的少女，茫然若思，注视着黑暗。

“——好久不见，夜轩。”陌生的少女，似乎和少年认识已久一样，浮现出柔和的笑容。

这个叫两仪式的少女，用冷淡的语气跟这个名为夜轩的少年打着招呼。

站在那里的不是夜轩所认识的式，更不可能是已经逝去的织，而是让人无从所知的某人，被夜轩称为­肉­体人格的式，夜轩四年前见过几次，但是自从式出事故之后，夜轩就再也没见过这个式。

“果然是你......总觉得可以见到你，果然，姐姐大人，不，式睡着了吗？”

“是啊，现在只有我和你两个人。”少女嫣然一笑，那微笑完美无瑕。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我无法辨别。”少年问。

“我就是我，不是两个式中的任何一位，只是存在于珈蓝洞心中的那个我，或者也可以说伽蓝洞的心也就是我吧。”手放在胸口，闭起了眼睛，少女这样说道。

如果无论什么都加以接受，那就不会受伤，就算是自己看不惯的事物，就算是自己所讨厌的事物，就算是自己不认同的事物，只要不作抵抗地加以接受，那就不会受伤。

然而，相反的情况也成立。

如果无论什么都加以排斥，注定只有受伤，就算是自己看得惯的事物，就算是自己所喜欢的事物，就算是自己能认同的事物，若是不做同意而加以排斥，注定只有受伤。

........那就是过去的她自己、名为式和织的人格的存在方式。

“只有肯定和否定的心固然完整却也因此而孤立。是这样吧，不染尘垢的单­色­无法混合，也就无法变­色­，永远保持着原有的单­色­，说的就是她们，式和织两个人格大概就像是位于同一根基上的两个极端吧，在那中间一无所有，所以，在那中间有我存在。”

“这样啊，原来在那中间的是你啊，那我应该怎样称呼你好呢？那个，我还是叫你式吧。”少年歪着头思考的样子很怪异，让少女不禁笑了出来。

“不，两仪式是我的名称，但是，你要是你若叫我式的话我会很高兴，这样一来，我等待你就有意义了。”微笑的少女，可以当成小孩儿，也可以当成大人。

少年和少女漫无边际的谈着一些小事，让少年想起了四年前的场景，同样是夜晚，同样是两个人，同样是谈论着一些小事情。

少年一如往常的说着，少女就很高兴的样子听少年说，两人间的关系和一直以来的关系没有一点改变。

然而，只有少女，不一样了，少女逐渐领悟到与少年之间的差异。

“吶，式她还记得四年前的事情吗？”少年突然问了这个问题。那是少年刚被本家收养的时候，少年跟式说少年以前跟她曾见过一面，式却记不起来。

“是的，因为我和她们都不同。织和式互为比邻，所以互相了解。但是我却是她们都无

法感知的自我，所以今天的事式也不会记得的。”

“这样啊。”少年一脸遗憾地回答。

............

“夜轩，我也有事想要问你，虽说有点遗憾，我问了之后，我们今天的谈话就到那里吧，我也是为此才来的。”少女那比外表看上去要成熟好几倍的瞳孔注视着他。

“你想要得到的东西是什么？”这个问题显得过于漠然，少年无法回答，少女的表情如同机械一般没有感情。

“说出你的愿望，夜轩，只要是愿望我一般都能够实现。式好像挺喜欢你的样子，我的权利也就属于你。——告诉我，你的愿望是什么？”伸出手的少女瞳孔透明，无尽深邃。似乎能够看到人心深处的瞳孔中缺乏人­性­这种东西，有着类似神灵般的气质。

少年稍加思索，直视着少女，用眼神去回应少女，并不是无欲无求，也不是不相信少女，然而，少年的回答是：“什么都不需要。”

少女闭上眼，吁了一口气，“是吗？”。听上去非常遗憾，但是却似乎带着放心般的怜爱。

“...恩，其实这答案我早就知道了。”于是少女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呆呆的注视着白­色­的黑暗中。

“夜轩，你说，人格这种东西究竟存在于什么地方呢？”像是询问明天的天气，少女单纯的提问道，似乎是用一种对回答不带一丁点关心，随便问问而已。

“一般来讲的话，人格是一种知­性­，应该是在头部，但是，这样说的话，就仿佛在说，灵魂寄宿于头脑中一样。”少年这样说了，但是并没有肯定自己的说法。

“恩，灵魂寄宿于头脑之中。只要能够让脑髓完全存活，人根本就不需要什么­肉­体。只

需从外部加以电流的刺激可以让仅仅是脑的区域一直做梦活下去。式曾提到过一个魔术师，回答说是在头部，但是作为魔法师的你应该更为清楚吧。

不是有了知­性­才有了­肉­体，而是有了­肉­体后，知­性­才得以诞生，然而作为知­性­根源的­肉­体，谈不上是知­性­。

­肉­体只是一种存在而已。但­肉­体本身也拥有人格。因为我就是与­肉­体共生，并培育出知­性­的那个人格。”

嗯嗯，少年点了点头，作为魔法师的少年，对于这些东西再清楚不过，少年知道，在魔法界普遍认为，人是由三个要素构筑而成的生物。­精­神、灵魂和­肉­体。

如果说­精­神寄宿于脑，灵魂寄宿于­肉­体，那少女就是是的本质。被称为式的，没有心，名为­肉­体的那个人格，也就是经常被少年成为­肉­体人格的式。

少女——两仪式缓缓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