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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三 章

“因为他的­精­力过人,第二天的体力一点也不受影响,必是他的武学怪异,而不仅仅是天赋异禀,体力过人而已。”

秦万年点点头。

“另外如他的Gao丸、生植器官,以及任、督二脉等等,都要仔细解剖,也一定会有重大收获。”

“什么收获?”

秦万年道:“看看和那魔头有无关连。”

“你是说……”

“‘七杀梦魇’……”

潘奇面­色­一变,手中的杯子一偏,酒泼出一半,道:“秦兄,小弟失态!”

“不必介意,不仅仅是你我闻名心悸,武林中人闻此魔之名而能泰然置之的,只怕太少。”

潘奇道:“在下对此人的一切所知不多。”

“我所知道的也不见得比潘兄多些。”

“至少要比我多些的。”

秦万年道:“只听师叔说过,此魔所练的旁门邪道已是地仙,据说能进入别人的梦境之中。”

“这……会有这种武功?”

“到此境界,已经不仅仅是武功的范畴了。”

潘奇道:“小罗会和‘七杀梦魇’扯上关连?”

“这只是一种猜测。”

“仅仅是因为他的武功忽强忽弱,­精­力过人?”潘奇道:“会不会根本沾不上半点关系?”

“当然也不无可能。”秦万年道:“还有一点很值得研究。”

“哪一点?”

“这小子没有师承,也就是说没有人知道他的师承。”

“他不肯说就以为他……”

“也许并不是他不肯说,而是在他的意识中根本没有师承。”

潘奇连连摇头,道:“秦兄,这论调在我们大夫听来,很不合乎逻辑,我们作大夫的要讲求实务。”

秦万年道:“当然,在目前都是猜测。”

潘奇道:“秦兄,小弟就以你的构想来解剖。”

小五子和姜软软照姜开基所说的地址找去。

入山不算太深,但却远离尘嚣,潘奇的住处不算难找。

当二女来到潘奇的住处附近时,发现有人跟踪。

小五子道:“软软姊,有人!”

“我知道,而且颇似小罗。”

“这怎么可能?”小五子道:“令兄不是说他已被潘奇和秦万年生擒了?”

“是的,所以我也不敢说准是他。”

小五子道:“咱们要设法来赚他。”

“怎么个赚法?他的身手太高。”

“赚他就不是硬碰硬的方式。”小五子道:“我们要装着一言不合而动手,你的武功比我高,点了我的|­茓­道。”

“然后呢?”

“他一定会接近你。”

“再往后呢?”

“你尽可能诱他到我身边,使他分散­精­神,然后我出手施袭。”

姜软软道:“这办法听起来似乎不错。”

于是两人低声争吵,甚至相骂,然后动上手。

要瞒过行家,花拳绣腿不成,一定要真打。

小五子挨了两拳,终于被软软点了|­茓­道倒下。

软软道:“你要和我比,还差一截呢!”

果然,小罗施施然走了过来,软软十分惊奇。

小罗道:“软软,你怎么可以制住她?”

“她骂我!”

“既是好姊妹,偶尔骂骂也没有什么!”

姜软软道:“我知道你袒护小五子。”

小罗道:“其实我对你们二人一视同仁。”

“得了吧!”软软道:“我能看得出来,你比较欣赏小五子,你看!我的腿没有她的长,腰没有她的细而圆,尤其是胸部也不如她的挺……”

软软说着,也同时抬腿、扭腰以及挺胸。

小罗目不暇给。

软软十分迷惘,记得小罗过去的目光中没有这种­色­迷迷的­色­彩。

小五子闪电般出手,点了小罗的两大要|­茓­。

当然,刚才小五子并未被软软制住|­茓­道,那不过是作作样子。

在远处自然看不清是否真的被制住了|­茓­道。

“小五子妹妹,小罗真的很­色­!”

“当然­色­,不­色­会一夜连玩五个小妓汝?”

“那件事我本来还不大相信。”软软道:“刚才我引诱他,发现他的目光中跳跃着欲­火­。”

小五子道:“他暗暗跟踪我们是不是没安好心?”

“那还用问?”

“不过我总是想不通。”小五子茫然道:“如果他有邪念,我以前和他在一起时,他有太多的机会。”

“也许那时他另外还有很多的女人。”

“可是我没有看到,而且那时我以为他看人的眸子正而不邪,一直不使人对他有设防的惧意。”

这时忽然听到有人交谈声,其中之一道:“潘兄决定解剖那小子,不知准备何时动手?”

“就是今夜。”

“是不是太仓促了?”

“好在我只是解剖他的丹田、气海、Gao丸和肾这几个部位。”

“说正格的,这小子被解剖了还真可惜!”

“可惜什么?”

“解剖之下,小罗必死,一个人才就此……”

“错了,秦兄,我解剖之后仍要他活着。”

“这怎么可能?”

潘奇傲然一笑,道:“别人不可能,小弟就可能。”

“一代名医果然不凡,潘兄是说麻醉后解剖,他还能康复?

和过去一样?”

潘奇道:“先让他喝了‘麻醉散’,仍让他有些知觉,这样的解剖才更有价值。”

“为什么?”

“因为活解剖比死解剖好,有知觉解剖比无知觉解剖好。”

秦万年道:“潘兄,秦某今天要大开眼界了。”

潘奇道:“现在就动手吧!”

小五子和软软大为惊恐,甚至手足无措。

软软道:“小五子妹妹,你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

“他们说的正是小罗对不?”

“好像没有错。”

“会不会他们知道我们生擒了小罗,笃定能抢回他?”

“好像不是,似乎他们手中已经有了个小罗了。”

二人不约而同地看看地上的小罗。

世上难道真的另外还有个小罗?

两女当然不信,可是听秦、潘二人交谈,显然他们手中还有个小罗。

小五子道:“为了解开此谜,只有去看看他们。”

“看什么?”

“看他们解剖的是谁?”

软软不反对,虽然小罗的形象太差,却也不忍眼看他被人解剖。

软软道:“小五子妹妹,可千万要小心哪!”

“当然,尤其是秦万年这号顶尖人物。”

“可千万别陷入他们手中。”

小五子道:“万一被擒,说不定也会解剖咱们的。”

潘奇一生中解剖的尸体不知有多少。

当然,大多为尸体。

在武林中找尸体是不难的,另外只有扒坟。

正因为不断的解剖,他的医术大进,不断地超越自己,所以一般的大夫简直不能和他比。

这儿是潘奇的住处,占地并不很大,只有两个仆人,一个帮他看门,另一个帮他解剖。

现在他的助手在为他准备解剖用具,如各式各样的刀、剪、针、线,消毒用的药水及麻醉散,和服用的药物等等。

然后把小罗的衣衫剥光,在药水池中洗涤。

两女正好在这洗涤小屋后窗上偷看。

小屋中灯光甚明,所以二女可以看清小罗的全部身体。

尽管小罗的身体使她们的脸羞红,但却不能否认这是世上最美的男子胴体。

女人的胴体讲的是肌理细腻、光泽、白皙、圆润。男人的也要肌理顺和,线条起伏而有力。

小罗的胴体也正是如此。二女大奇,是不是真有两个小罗?

这人洗了三次才洗完擦净,放在铺有白布的台子上,然后此人走了出去。

二女可顾不得害羞,进屋找到小罗的衣衫,也来不及为他穿上,由小五子背人,软软断后,疾奔下山。

她们不敢说话,疾奔六七里,把小罗放在一个山洞中,由小五子看守着,软软再去把另一个弄来。

她们要比较一下,到底哪一个是真,哪一个是假?

软软小心翼翼,伏身奔行,不敢露出行藏。

因为秦、潘二人发现要解剖的人丢了,一定会出来找。

软软找到原先放人的地方,并未找到小罗。

那是藏在石缝中,不易被发现,而且点了三个|­茓­道。

软软找了一会儿没有找到,想到潘奇的住处来找。但她认为还是小心为妙,也不放心小五子,她决定先回去看看再说。

回到六七里外的山洞中,小罗的衣衫已被穿上,只是|­茓­道还没有解开,小五子不敢一个人解开,要等软软回来。

软软回洞,小五子道:“另一个呢?”

软软摊摊手,道:“不见了!”

小五子道:“你以为是自解|­茓­道跑了?还是被秦、潘二人找到弄回去了?”

“我也不知道,但我想也许是跑了。”

“他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解了三个|­茓­道?”

“一般武林人物不成,小罗也许成,你该知道,有时他的武功很高,小罗是个一身谜团的人。”

“说的也是,就连秦、潘二人都在研究他。”

软软道:“现在谈谈这个小罗吧!到底是真是假?”

小五子道:“我认为是真的。”

软软道:“你怎么能证明这一点?”

小五子道:“我认为这个的身体像他。”

软软道:“莫非小妹以前见过他的­祼­体?”

“你胡说什么?我是说真的小罗的胴体才会这么好看。”

软软微微摇头,道:“到目前为止,我们还不能确定有两个小罗是不?”

小五子道:“你是说……”

软软道:“虽然我们生擒了一个放在石缝中,但又怎知不是在我们去偷看那人为小罗洗身时,石缝中的那个被秦、潘二人弄走了?”

“你是说他们也以为石缝中的小罗就是洗过澡那个?”

“也许,因为世上没有这么酷肖的两个人。”

“会不会原本就是一个人?”

软软道:“也不无可能,但是有一点要记住,如果只有这一个小罗被我们偷来,他们二人必然出来寻找。”

“也许他们到别处去找了。”

“总之,我们在此仍然十分危险。”

“我们挟个人奔行,目标很大,一旦被发现,绝对逃不出他们的追逐。”

软软道:“我们小声点,解了他的要|­茓­,先问问他再说。这个人很怪,我们二人不是敌手,所以要防着点。”

软软解了小罗两个|­茓­道,只剩下一个,道:“小罗,你说说看,是不是有两个小罗?要说实话!”

小罗睁开眼打量二女,久久不曾出言。

其实他正在想这个问题,是不是有两个?如果没有,为什么有人说他一夜嫖了五个小妓汝,了尘又说他和水月庵的小艳尼也有一腿?

小五子道:“小罗,你为什么不说话?”

小罗道:“我也不知道。”

小五子道:“你知不知道他们要解剖你?”

“知道。”

“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解剖你?”

“也知道点,他们不了解一个人的­精­力为何会取之不尽。”

“解剖就能证明?”

“他们解剖Gao丸和肾,就是证明这方面的。因为Gao丸是生­精­的器官,这一点你们懂不懂?”

“死小罗,你能不能说话文雅些?”

“还要怎么样才算文雅?”

“听你说话,有时很有深度,证明你读过书。”

“读是读过,但不算多,两位救我,自然十分感谢,哪一位给我捏捏脚?这一会儿痒得难受。”

软软道:“小罗,作人不可过分,起码的礼貌也要顾到。”

“这样吧!你们二位都很动人,身段也不错,但胴体各部位的尺寸又如何?隔着衣衫看不清,可否脱光……”

小五子厉声道:“小罗,你果然是个下流货!”

小罗道:“不让我看到胴体的女人,我不会考虑!”

软软扭身奔了出去,小五子也跟出。

二女可以说已经尽了最大的容忍,她们以为在小罗的心目中和妓汝没有多大的分别。

二女奔出二三里停下来,小五子道:“软软,如果自另一个角度去看这个人,又不能说他是个下流货。”

“哪个角度?”

“小罗虽然喜欢看女人的胴体,却从未要求作那件事。”

“是不是从来都没有?而且也没有那种意图?”

“好像是。”

“一个男人如根本没有那意思,也很不妙。”

“这我就不懂。”

“­性­欲是人人都具备的,当然要控制,但任何时候都没有,也就是‘发乎情,止乎礼’时也没有,那就糟了。”

“怎么糟了?”

小五子十七,比软软小三四岁,这种事懂的就很少。

“如果男人不能……嫁了这种丈夫……”

“你以为他不能?”

“据说……据说……”

“哎呀!又没有外人,有话就说出来嘛!”

“据说有些男人根本不举,或者……”她在小五子耳边说了几句话,两人的脸都红了。

“不!我相信他不是那种人。”

“如果不是,他为什么对我们冷言冷语,对我们不礼貌?却又没有那意思?”

小五子想了一下,道:“这小子还是一身谜团,我相信他并非不喜欢咱们,一定有他不得已的苦衷,刚才我为他穿衣服,他的下­体­还……”没法说下去。

“我也这么想。”软软道:“我们既然心照不宣,立刻回到他的身边,只要不太过分就永远不离开他,看看他能如何?”

“对,我也是这个主意,不过有件事我要和你商量一下。”

小五子道:“从此以后小罗身边只许有我们二人,绝对不能再有第三者。”

“小五子妹妹,咱们一言为定,绝对不容许别人分一杯。”

二人羞涩地一笑,回头奔去。

但是,她们回到原地却未找到小罗。

在附近找了很久也未找到,二人进入一个镇甸,看到一家“三星客栈”。

软软道:“了尘老尼等人说小罗在此妓院中一夜玩过五个小妓汝,还加上她的弟子,但小罗和‘葛三刀’却自称那夜宿在此镇‘三星客栈’中对不?”

“对,软软姊。”

“既然来了,何不进去印证一下?”

二人一问之下,帐房和伙计都说那夜确有这么两个年轻客人。

更重要的是,一夜都未离开,第二天中午才走的。

似乎客栈也没有必要为他们说谎。

这已经证明小罗未到勾栏去胡来,在勾栏中胡来,第二天又和小艳尼胡搞的显然不是小罗。

只不过,那一个年轻人必然和小罗一模一样。非但如此,二人的武功大致也不相上下。

小五子道:“软软姊,你说怪不怪?”

软软道:“似乎真有两个小罗,那个小罗知不知道这个小罗?”

“应该知道。”

“似乎这个小罗并不知道还有个小罗。”

小五子道:“也说不定那个小罗冒充这个小罗,居心不善。”

软软道:“我们何不到勾栏中去问问,也顺便访问一下水月庵中的小艳尼,弄清以后我们才能确定日后如何对待小罗。”

小罗气走二女,却也很想她们。

他当然并不是粗俗的人,由于“狂风”和潘奇这等顶尖人物都在找他、整他,他怕连累二女。

只要是他已认可,可以继续交往的女友,绝对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她们。

此刻艳阳虽已西斜,却仍燥热。

小罗在小亭中休息,发现远处小径中走出三人。

这三人正是了尘、江涛和姜开基,他们曾在“狂风”和潘奇手下灰头土脸,但仍不死心要找小罗。

小罗看看左手,知道此刻绝对不能和他们动手。

他离开小亭奔掠,三人发现了他紧追不舍。

不远处是个不大不小的镇,这时镇内走出两个人,小罗心念一转,对这两个武林人物道:

“二位大侠,后面三个人很喜欢骂人。”

这两人是洞庭三十六水寨的两名寨主,一个是“独角蛟”

崔通,另一个是“夜叉探海”彭飞。

崔通道:“小子,他们爱骂人­干­你什么事?”

“小弟只是心有不平,因为他们在骂二位。”

“噢?”膨飞道:“他们骂我们?他们是什么人?”

“一个叫江涛,一个叫姜开基,另一个是了尘老尼。”小罗道:“只不过了尘老尼并未骂人……”

彭飞道:“他们骂我们什么?”

小罗道:“江涛说,这位走路的姿态像狗熊,蹒跚而笨重,另一位走路像鸭子,而且必然有暗毛病……”

“什么暗毛病?”

小罗道:“也就是‘鱼石’、‘边毒’(花柳病)什么的……”

崔、彭二人大怒,他们当然也未想到,像小罗这么一个长得十分讨人喜欢的大孩子会瞪着眼说谎。

二人此刻倒像是两头山猪,迎向了尘等三人。

小罗也懒得看热闹,进入镇中。

巧的是,在一小巷口处隐隐听到“唏哩哗啦”的牌九或麻将声。

赌徒听到这声音,就像春天公猫听到母猫叫春一样,不可能有那份决心不被吸引过去。

小罗对赌有一份执着和偏爱,当然也很自负。

他认为赌得光明正大,也算是一种艺术。只不过能赌得成名而能保持清白的人却少之又少。

这当然就是为赌而赌和为钱而赌的分野了。

小罗往这赌场的会客室桌边一坐,就把六七张银票合计六千余两的赌资掏了出来。

能一下子掏出五六千两赌资的赌客实在不多。

不一会儿就凑成了一桌,因为赌场中不乏豪赌的人,豪赌的人只要赌得过瘾就成,倾家荡产是次要问题。

小罗不一会就刮了一千余两。

当他正要再次打出骰子时,身后忽然有人道:“你八成就是名噪武林及中原各大赌场的小罗吧?”

小罗心头微震。

在这种场合能叫出他的名字的人,一定不单纯。

只不过回头一看之下,竟是个三十岁左右而有几分姿­色­的女人。

小罗以为,大概也不是什么太了不起的人物。

这当然是不正确的想法,不一定他不认识的人都是小人物。

小罗道:“是又如何?”

这女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勾了小罗几眼,道:“今日这盛会不可失之交臂,自然要和你在赌桌上一见高下。”

小罗道:“请问姑娘芳名是……”

女人道:“我叫欧阳芳菲。”

此言一出,四周发出一阵轻微的惊噫声。

小罗也不由心头一动。

欧阳芳菲是“玄­阴­教”的副教主,武功高且颇擅“栽接”、“老­干­接新技”及“采补之术”(即采阳补­阴­)之术。当然,这只是传说。

小罗不想和这种人赌,站起来要走。

欧阳芳菲一按他的肩头,道:“小罗,你不是临阵怯战那种人。”

“我当然不是,但我还有事。”

“你有事就不会进赌场,进了赌场就是有事也要先搁在一边。”

小罗技巧地看看左手掌心,又隐现三个粉红圈圈。

这使他产生了信心,道:“你要赌什么?”

“我希望知道你想赌什么?”

“我是什么都凑合。”

欧阳芳菲道:“听这口气就一定很过瘾,就先赌骰子如何?”

小罗点点头。

只要左手心有那三个套在一起的粉红­色­圈圈出现,不论是赌也好,动手也好,他都有信心,因为赌也要以内力作后盾。

欧阳芳菲也取出了六千两银票,立刻就吸引了大批观众。

“小罗,咱们二人玩赌,一定要赌个花样出来才行。”

“我也有此同感。”

“咱们先喝上大量的酒以后再赌,才能见到真本领。”

小罗笑笑,正是投其所好,他又点点头。

欧阳芳菲道:“二十七斤半重的陈年绍兴各一坛,限时半个时辰喝完,然后开始赌局……”

小罗道:“如果有人倒下了呢?”

“倒下者台面的六千两全归未倒下者,因为喝酒也是赌,不过是序幕而已。”

小罗道:“还未赌似乎就很过瘾了。”

“另外还要附加一注,如你没有把握,可以拒绝。”

“说说看。”

“输的一方要为赢的一方办一件事,不得拒绝。”

“什么事?”

“目前还不能说,但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

小罗点了头。

不久,伙计抱来了两坛陈年绍兴。

不但缸口泥封,下面还有数层油纸火漆密封着。

缸盖一打开,浓郁香醇的酒气立刻充塞了整个屋子。

于是二人开始喝酒,他们不用杯也不用碗,那太累赘了。

他们都把双手贴在缸子腰部,以内力激酒成柱,­射­出缸外,注入口中。酒柱不粗不细,粗了会呛人,细了就太慢。一定要不粗不细,不疾不徐才行。

人的胃只有那么大,如果装满大约是十五斤左右,再多就无法负荷,如果硬往里倒,胃就会爆炸。

因此,要使胃部无不适之感,也不使酒在内发挥洒力,只有设法立刻排出。

喝酒尿多,固是不易喝醉,但不算高明。

只见欧阳芳菲汗出如浆,衣衫尽湿,就像自水中钻出来一样。但小罗却完全不同,他身上冒着腾腾白气。

头上、脸上、身上,无一处不冒气。

最初淡淡地像薄雾,渐渐地越来越多,越来越浓,氤氲的白气如谷中白云、清晨的浓雾,先是笼罩了小罗的身子,继而使他完全看不见了。

四周的人当然是看呆了。

这样喝法,喝完还能再赌吗?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大约半个多时辰,只闻“啪啪”数声,两人同时拍着空缸子,表示已喝完。

接着暴出狂涛骇流似的掌声。

比喝酒,不分胜负。

但真正的内行知道,以白气来蒸发体内水分比流汗要高明些。只不过当初讲明,只是以速度和时间分胜负。

欧阳芳菲全身湿透,小罗衣衫却只是微湿,两人都是面­色­如故,丝毫没有喝过酒的样子。

观众们算是开了眼界。

“赌骰子也要别具一格。”欧阳芳菲道:“你大概也不会反对,这理由很简单,因为你是小罗。”

“对!而你也是玄­阴­教的二号头子。”

“对对,今天不论赢输,赌得都很痛快。”

三个骰子用大海碗扣在桌上,所有的人都看过。

不但看过,也有很多人在手中掂过,小罗和欧阳芳菲自然也摸过。

一个人快速移动海碗,另一个静听,要猜中点数。

三盘两胜,胜者可以带走对方的六千两银票,对方也要为他办一件事,而且绝对不能拒绝。

两个抽签,由欧阳芳菲摇骰,小罗猜点数。

有些赌客听说过,高手能凭听觉猜出正确的点数。

当然,听说的事不一定是真的,一句话经过六七人传播之后,往往黑的会变成蓝的或白的。

欧阳芳菲抓住海碗底部在桌上快速移动。

在这种不规则的移动下,骰子在碗底翻滚发出“哗啦啦”

之声,由于是三枚骰子,要猜出正确点数谈何容易?

小罗倾耳静听,因为此刻海碗已静止不动。

只不过欧阳芳菲的手还抓在海碗底部。

小罗道:“摇完了是不是?”

欧阳芳菲点点头。

小罗道:“离手!”

欧阳芳菲收回手,小罗猜了个九点,翻碗一看果然不错。

又是一阵爆炸似的喝采声。

现在轮到小罗摇骰,离手时轻轻收回手。

这一手,欧阳芳菲似乎未注意。

“七点。”欧阳芳菲有把握地报出点数。

但刚刚报出点数,马上又大声道:“八点!”

小罗道:“如果可以更改,多猜几次数字,总能猜中对么?”

“对对,猜了就不能改变!”观众开了腔。

小罗揭开海碗,果然是八点。

为什么她会第二次猜中?这自然有原因。

两手抓碗底摇动海碗,自然都注入内力,内力使骰子作某些角度的翻动,最后都会在某点上停止。

这是一种玄奥的内力控制,也是手法熟练的奥妙。

小罗只要左掌心有粉红­色­圈圈,内力就能运用自如,他摇完之后,把其中一枚骰子吸在内部碗底。

他虽然离了手,由于收回很缓慢,那玄奥的内力仍在,直到欧阳芳菲猜过之后才使它落下来。

落下之后,点数自然就变了。

所以欧阳芳菲虽猜错,也很不简单。

三盘两胜,欧阳芳菲输了一盘,还有最后一盘。

最后一项赌牌九。

两扇的牌九,一揭两瞪眼,不必像四张的还要配牌的技巧。

另外两家当然是陪衬,因为他们知道这两人就是闭上眼和他们赌,赢家也不会是他们。

庄家是小罗,就在他洗牌时,忽然发现左手心的红圈圈不见了,虽然还有一点点模糊的影子,他知道行将完全消失。

一旦完全消失,赌也不灵,动武更不灵光了。

只不过,现在又不能中途罢手不赌。

因此,他加快速度,希望在那现象完全消失前赌完这最后一局。

然而要玩手法“作牌”,正是在这洗牌的时候。

此刻一急,作牌就不会太细太­精­了。

牌分好,打出骰子,小罗正要分牌。

欧阳芳菲道:“小罗,你这一手唬唬一般赌客还凑合,对付我不成。”

“你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你作了牌,你那副牌最大。”

小罗道:“我这副就算大些,也不能证明我弄鬼吧?”

“当然!如果我能指出你的那副牌是什么牌,你认不认输?”

小罗心头一惊,他以为对方可能猜到。

原因是他的手心红圈即将消失,不论内力、速度及心智都会退步不少。

在这情况下作牌,自然瞒不了欧阳芳菲这等老千。

末门这位赌客道:“女士以为庄家会发一副什么牌?如果女士完全说对,就能证明罗少侠玩假。”

小罗道:“话可不能这么说,她能猜出庄家是什么牌,庄家自己却未必能猜到,那表示她是有心人。”

末门道:“以刚才两位的赌技来看,似乎不分上下。”

小罗道:“她能猜出庄家是什么牌,证明她在弄鬼,她虽然不作庄,她可以随时把赌注减少或加多。”

欧阳芳菲道:“小罗,揭牌吧!你是‘虎头’一对。”

小罗分了牌揭开来,果然他是“虎头”一对,是四家最大的一副。

“怎么样?”欧阳芳菲道:“小罗,你输了!”

小罗此刻不能狡赖。

再赌或翻脸动手,他都不是敌手。

六千两银票往外一推,道:“输了我也没有赖帐。”匆匆出屋,来到赌场之外,哪知欧阳芳菲追出来了。

小罗在行人熙来攘往的街上急走。

欧阳芳菲在后面道:“小罗,你还欠我的,要为我办一件事。”

“算了!”小罗道:“我能为你办什么事?”

“怎么可以算了?这是事先说好的。”

小罗道:“说吧!要我为你办一件什么事?”

欧阳芳菲走近,水汪汪的大眼中飞舞着有声的­色­彩,似乎在大声疾呼:“我要……我要你!”

小罗心头一惊,这女人最大的企图原来是为了这个。

这女人一旦动了此念,要想使她打消谈何容易?

小罗眼珠一转,立刻双目发直,在她全身上下扫视了数匝,道:“老妹子,你真的要和我……不是拿我开胃?”

欧阳芳菲心头一乐,道:“怎么?你以为我不是真的?”

小罗道:“我只是以为,老妹子这么痒眼,怎么会找上我?”

欧阳芳菲捏了他的面颊一下,道:“还不是听说你一夜之间连过五关,面不改­色­,威猛无匹,百战不疲?我呀!一直要找这么一个对手。”

小罗道:“老妹子,你就在前面带路吧!”

欧阳芳菲摆着柳腰在前面带路,不时回头,大概是怕他溜了。

小罗知道以他此刻的体能,溜是很难的。在目前唯一的办法是使她自动打退堂鼓。

小罗的心眼多,反应快。

大概上帝偏爱一个人就会赋予他一副灵活的头脑。

小罗在一个鱼摊子上丢下一块碎银子,抓起一条臭鱼往裤裆中一塞。

这工夫,欧阳芳菲回头道:“小罗,你在­干­什么?”

“没……没有什么,只觉下面有点痒痒的……”

“小­色­狼,猴急什么?一会儿就会让你乐个够。”

“我也是这么想,所以一想身上就发热,一热嘛,也就痒起来了。老妹子,你可别笑话我。”

欧阳芳菲带他进入一家客栈,要了个房间。

她把门闩一Сhā,就上了床,道:“小罗,过来!”

小罗来到床前,欧阳芳菲嗅了几下,道:“是什么味道?”

小罗道:“没有什么味道呀!”

“不,不!有很重的臭味!”

小罗道:“八成是你自己身上的味道!”

“胡说!我身上才没有味道,还洒了古龙水呢!”

小罗道:“老妹子,你别刁难成不成?”

“不对,你身上真的有臭味!”

“老妹子,你怎么可以吊上人家的胃口又挑毛病?”

“小罗,你身上怎么会有臭鱼烂虾的味道?”欧阳芳菲贴近他的下身嗅了几下,用手扇着鼻子,大声道:“没有错,你身上一定有什么暗毛病!”

小罗呐呐道:“只不过是一点小毛病而已。”

“什么小毛病会有这么大的臭味?”

“以前患过下疳和白浊……”小罗道:“前些日子在金陵嫖妓,又他娘的赚了回扣,据大夫说是什么‘菜花’……”

欧阳芳菲“呸”地一声,吐了一口唾沫在他的下身上,穿窗而出,还骂着“臭鱼烂虾”!

小罗自裤裆中掏出那条臭鱼丢在地上,大笑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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