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荷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孙逢秋在那边连连地问:“喂,喂,阿荷,你在听吗?”
风荷吸一口气,终于说:“阿秋,我跟无为分居了,所以他不可能在我身边,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孙逢秋在那头倒吸一口凉气,一连串地问:“你们分居了?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会这样?你们不是和好了吗?”
风荷走进卧室,打开灯,把皮包放在台子上,说:“阿秋,你打我座机吧,我把号码告诉你。”
刚挂了没多久,座机就响起来,孙逢秋那边就开始讲起来,大致是这星期,陆丰泰和周致远各向董事会提交了一份讨论提案,建议公司向多元化发展。不同的是,陆丰泰建议公司就近向房地产发展,参与收购一个老牌国营工厂,改造其旧厂房,而周致远则建议向速食业发展,在内地建厂,利用那边丰富的面粉资源和廉价的劳动力,市场则定位在东部发达城市。
孙逢秋说:“阿荷,你不觉得现在进入房地产业风险太大了吗?那个国营老厂虽然是上市公司,可是除了那片在市区的烂厂房,几乎没有什么优质资产,负债累累,历史遗留问题极多,光那些工人安置就够人头疼的。现在无为跟陆丰泰站在一起,支持这个案子,这不等于发昏吗?我今天跟他从下午三点说到刚才分手,怎么也说服不了他。”
风荷果断地说:“阿秋,你把那两份提案发到我邮箱,我看了以后再跟你谈。”
孙逢秋说:“我现在不在办公室,手头倒有打印稿,我给你送过来吧。”
风荷于是把地址告诉他,说:“你到了大堂就会知道我在哪个单位了。”
孙逢秋到了大堂才知道风荷的意思——大堂的显著位置树立着一只灯箱广告:陆风荷摄影工作室,某楼某座,电话号码,一一列举。保安上来问明他要找谁,打了电话上来问,得到肯定的答复才挥手放行。
他见了她就有些忍俊不禁:“亏你想得出。为什么不回公司上班?”
风荷把他让到沙发上,泡了壶茶,跟他一起喝,说:“我现在回去不是很尴尬?再说,我也实在是厌倦了这个行业。你想想,一个女人,整天跟马桶面盆瓷砖油漆打交道,也太不风雅了吧?”这已经是今天第二次说起这个话题了。
孙逢秋笑她:“你这个摄影就风雅了?”
“反正我现在跟无为这种尴尬的情形,是不想回公司的。但是不回公司,我又不能在建材行业混——你别忘了我们的合同中有个五年条款。除了这个摄影,我不知道还能干什么。”
所谓的五年条款,就是任何执行董事离开或者退出公司,五年内不能在同行业中任职。
孙逢秋苦笑笑说:“你打定主意不回去,却苦了我。相对于跟无为,其实我们俩的经营理念更接近一些。以前我跟无为有些小分歧,总有你居中斡旋,调和。如今到好,我必须面对面地解决这些个矛盾,真怕哪天争执起来,弟兄反目。对了,你和无为,究竟怎么回事?何至于就闹到分居的地步?不可挽回了吗?是不是无为跟那个女孩子藕断丝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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