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沐华盖严大氅,苍绝悄悄掩门出去,待门合上,沐华睁开双眼,伸手捂在唇上,怔怔发呆,已是睡意全无。
自这一吻后,苍绝再无逾越之举,平日里仍是对沐华百般照拂,饮食起居一应琐事处处周到细致,比起沐华在家中还要妥当,偶尔有些亲密之举,也是昵而不狎,宛然是个兄长关爱幼弟的情致。沐华见他这般落落大方,好似没事人般,自己倒因这一吻辗转反侧夜不成寐,不禁暗自生气,却不知是气苍绝无端端搅乱这一池春水,亦或是气自己为此心神不定。
沐华烦恼数日,蓦地想起苍绝那日评说燕入云的一番话,霍然便悟到了他心思,心下顿时又喜又忧。喜的是苍绝既生了这番情意,必会一生陪伴左右,他心中早将苍绝视如兄长至亲,自是不愿分离,若能得此知己相守一生,那该是何等美事。忧的却是这世间伦常,他俩皆为男子,必是不能似男女间那样两情相悦便互吐衷肠,自此双宿双栖作对同命鸳鸯,这份情意他即便有心回应,又怎敢吐口,便连想也不敢多想,也只得埋在心底装作不知。
沐华心中喜忧参半乱如麻团,面上却风平浪静,日日同苍绝谈文论武品茶对弈。他两人全做若无其事,倒也一派和乐。
如此这般过了几日,临近年底,吏部考评下来,沐华因捉贼靖匪卓有政绩,得了个优等的考语,更因捉了燕入云,被知府陈征明奏报上去,得了吏部侍郎的赏识,一跃将他拔擢为开封府尹,过完年后便要赴任。他只任知县一年便有这等际遇,也可谓异数。
沐华接了调任文书,同苍绝和阿越说了,两人齐向他道贺,贺完便喜滋滋地收拾起诸般器物,打点行囊,只等出了正月十五便要动身。
除夕这夜,三人聚在书房吃酒守岁,沐华想起去年在汴京过节,苍绝说年年除夕陪他之语,如今这人便在身边,心下欢喜,不觉喝多两杯,窝在围榻上懒怠动弹,阿越要扶他回房,让苍绝笑着拦住。
「他吃酒多了,这时一动再吐出来,你且去睡,我来看顾他,待酒劲过了送他回去,实在不行,这里睡一宿也使得。」
阿越筹备过节事宜忙碌一天,这时也觉疲累,答应了一声自去休息。苍绝见沐华醉得厉害,便不挪动,从卧房取了棉被过来盖上,又恐他半夜翻身掉落,上榻抱住沐华一同睡去。
2009-2-8 2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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