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宁宁顺手把她揽在怀里。她麻花似的扭了一阵,然后使一根指头在他额上点了一下,傻瓜,这样了,你还想怎么?
沙宁宁又冲动起来,在她身上吻了一阵,然后说,明天飞趟广州!
19
在录音机播放出的阵阵民乐声中,李远博独自打发着孤寂难耐的黄昏。
录音机里的那对青年男女,还远未将这出爱情悲剧演绎到Gao潮。李远博已经作出准备重新经受一次强烈的震动。
床上是粟晓力遗落的一片片血痂和发丝。
在李远博的幻觉中,它们正随着阵阵民乐悲怆而喧闹的旋律,翩翩起舞。
20
半个多月的广州之行,一眨眼就过去了。
毛阿米兴致勃勃地赶来上班,在自己办公室里坐了一会儿就去找沙宁宁,可她没想到沙宁宁办公室里还有别人。
那是一个跟她年龄相仿的小伙子。
当沙宁宁从办公桌后面看见她时,她已经飞快地将手上的钻戒摘掉了。
来,来,沙宁宁招呼她,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新调来的卢军。
毛阿米大大方方地向卢军伸出手。
你好,她说。
沙宁宁的目光投到了她的手上。他惊讶地望着毛阿米。
你好,卢军也说。
卢军走开了。
沙宁宁让毛阿米坐下。他是卢局长的儿子,沙宁宁说,被原单位开除了……沙宁宁发现毛阿米并没有听他说什么,她也没有坐下。
毛阿米在出神。
歇过来了么?沙宁宁问她。
可她一转身,向门口走去了。在门边,又回过头来,嫣然一笑。
再见,沙经理。她说。
她出去了。
21
巫金继续乐此不疲地为诗人李远博的婚姻操心,可是她相信李远博之所以忽然变得格外挑剔起来,最终的原因是他失去了当初的热情。他沉浸在对死去的粟晓力的怀念之中,虽然并不说出来,但巫金一眼就能看到他的心里。
这一天,巫金分别向他介绍着自己物色到的几个女孩子。照她的眼光看来,这几个女孩子都比粟晓力强多了,李远博不应该对此无动于衷。
巫金感到有些无聊,就坐到一边,远远地看着李远博郁郁寡欢的样子。
突然,巫金会心一笑。
她站起来,又走到李远博身边坐下。
为什么不跟我结婚呢?巫金说。
李远博抬头望了她一阵,脸上也不知是什么表情。
巫金没有躲开他的视线。
过了一会儿,李远博就把头低低地埋在了巫金的长袍里面。
巫金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发,就像抚摸自己的孩子。
不久,两人结成了夫妇。
这桩婚姻在本城的某些小圈子里引起了种种议论,李远博没听到过,也就不管他们议论了什么。她大他十多岁,或者他大她十多岁,那又有什么关系?
新婚之夜,李远博疲惫地想到自己走过了很多弯路,谁曾料最终竟如此轻易地走进了一个家庭。
这样的结局总算是让人满意的。
22
在另一对男女的新婚之夜,那娇羞的新娘子正啼哭个不住呢。她听到她的男人卢军从床上摸索着下去了,她的男人卢军在沙发上坐下来,她的男人卢军赤祼着身子。
如果不是在自己家里,谁能够光着ρi股坐在沙发上?即使这样,新娘子也觉得看上去会有些滑稽。她没有看他,新房里的黑暗只会让她看到一个闪着白色幽光的影子。她也没有停止自己嘤嘤的哭泣。她想,我得哭得更像些。
嗨,人家这是头一次嘛。人家这是头一次成为妻子。
①英语,意即:
忆起安德烈·布勒东的话,
永远作为第一次。
②英语,意即当然啦,音近烤吃。
(《上海文学》2000年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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