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因为族长身兼和祖先通灵，所以只能是赤子之身，如若沾惹了污秽，那么通灵时就不灵了。所以，放弃族长的身份是最后一步，如果族长要娶亲，第一步便是刮去和祖先通灵的能力，焚香祭拜以告族人和祖先，选出下任族长，最后才是辞去族长一职。”

“和祖先的通灵能力怎么刮去？”

“洗鸩水浴！夫人你知道吧，鸩鸟全身都是剧毒，每任族长辞去族长一职都要用鸩鸟羽毛划过的水沐浴一次。虽然不是喝，但是洗鸩水浴一样带有毒­性­，洗起来会很痛苦。”

鸩鸟的毒­性­我很清楚，鸟的粪便都可以销蚀石头。洗鸩毒浴，那还不脱一层皮？！

申公巫臣，你真的是洗了鸩毒浴？

☆、第四十二章 红罗帐里，春宵一刻

“大人，你可算来了，快帮夫人把盖头掀了吧，夫人累坏了呢。”声音透着榆揶，荷华笑呵呵退出，还顺道帮着将其他伺候的侍女带了出去、并关上了门。

听着微微有点虚浮的脚步声渐渐走向自己，我喉咙莫名的哽咽起来。搁在腿上的手也紧得厉害。

“夫人，夫君。来，唤声‘夫君’听听？”下巴处多了一指，申公巫臣身上历史­性­的有了酒味。

“夫人，夫人……”不待我愠怒，申公巫臣坐到了我旁边，抱住了我的腰。

“喝醉了就休息，别乱动，我去给你准备点醒酒的果汁。”扳开他的手，我准备掀开盖头，手突然被覆上。

“无泪，我来……”声落，红盖头被申公巫臣掀开。对着申公巫臣的眸子，宛如皓月宛如星辰，我喉咙的哽咽愈发严重。

“申公巫臣，我有话要问你。”

“今夜可是你我成亲洞房之日，有什么话等结束了再说。”拦住我的话，申公巫臣又到案几上端出两樽酒，“无泪，可是想问我为何知道你并非真公主这事？”

“我想问你，你是不是洗了鸩毒浴，是不是辞去了巫族族长一职？”

“怎的？你担心我？”

“鸩毒毒­性­之重，无药可解，你果真就这么想得到这浩淼大地？以至于连自己都敢牺牲？申公巫臣，你放弃吧，现在是春秋时代，天下一统是在几百年后，是在战国末期被秦始皇统一，不是你！”

“春秋？战国？秦始皇？”酒意醒了大半，申公巫臣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姬无泪，你到底是谁？”

被申公巫臣眼底的幽光闪到，看着申公巫臣近在眼前，一直以来潜伏的不安和担心全然都涌上来。

“申公巫臣，历史上根本没有你统一天下的记录。你不是历史命定的王者，你更不是一统天下的皇上，你不过是一个做着春秋大梦的傻子，你知道吗？不管你如何谋策，不论你如何努力，事实就是事实，历史就是历史，你改变不了的！”

话落，我自己率先泪流满面。那些全部被压在心底的东西喷涌而出。我无药可救了，其实，早在巫族，我就已经喜欢上了他！一直不敢承认也逼着自己不要去承认，可在这一刻，再看到他为了他的“大业”牺牲自己的这一天，我全线崩溃。

“姬无泪，你到底是谁？我凭什么相信你？”

拿手背抹掉面上的眼泪，我仰头直视申公巫臣，“既然你知道我并非真正的郑国公主，那你怎么没想过为何我能骗住所有人？”

“申公巫臣，我不是你们这个时代的人，我来自两千多年后的未来，前世­阴­差阳错，我凭着一缕魂魄寄在了郑国公主姬无泪身上。所以，姬无泪还是姬无泪，只是灵魂换了。”

听我这么说完，申公巫臣迷惑的眸子迭的散开，嘴角勾出邪佞的弧度，直起因为“酒醉”而佝偻的后背，申公巫臣抚了抚袖子，“姬无泪，原来是这样！”

眼神变得太快，我惊骇的看着清醒得不能再清醒的申公巫臣，浑身就像被谁拿着棍子打过一遍。

“申公巫臣，你压根没有喝酒！”

掸掸衣服，坐到床上，申公巫臣侧头朝我邪佞一笑，“不然我怎么能知道你长得和姬无泪一样的原因！”

“申公巫臣，你卑鄙无耻！滚起来，这是我的床！”竟然又被稀里糊涂的骗了，我愤怒的冲向他，一把拽起他的领口，结果，顺着领口，看到的是一片狰狞的伤口。

将他的衣服从我手里抽出，申公巫臣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墙壁上，一把将我拉入了他的怀里，手轻轻抚着我的头发，“吓到了？”

“值得吗？”洁白无瑕的胸口变成狰狞得骇人，我脑中还是刚才看到的那片伤疤，“身上都是吗？上药没有？快把衣服脱了，我给你敷药……”

压住我乱动想去看解他衣服的手，申公巫臣挑眉，“现在知道心疼我了？在宋国的时候你可暴力着呢，还有，路上你还靠在我这伤痕累累的胸膛上呼呼大睡，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会惩罚你？你可害得我躺在床上歇息了好久，说，怎么赔偿我？”

“值得吗？这么伤害自己，对自己也能这么狠心，你值得吗？”哽咽的喉咙胀得厉害，我返身，紧紧抱住了申公巫臣。

回抱我，申公巫臣顺势压倒我，抵着我的手吻上我的­唇­。

仰头回应他，我任他解开我的腰带，任他褪下我的亵衣，任他抚遍我全身……

纵使没有听到一句他说爱我。

“名字，前世，你的名字是什么？”声音暗哑，急喘着气息，申公巫臣的手滑到我两腿之间，手指轻轻移动……

没有依附的小舟只能随着海风飘浮，我早已失去了理智，将自己交给了他，喘着气回，我道：“白依依。”。

既温柔又霸道的冲击，带着一股冲破阻碍之后的肆无忌惮，狂野和激|情在一遍又一遍的上演，心未交融，身先！

（PS：郁闷，今早就在赶别的文的H，现在半夜又在赶H，今天一天太没节­操­了，不过很是首尾相连。PPS：想看超激|情版的可以留言，我会考虑发微博上，当然，梦溪似乎没有多少看我文的吧，留言的应该木有）

☆、第四十三章 辞郑入晋，风云暗涌

次日，风和日丽，鸟语花香，清风自来。

吹起帘曼，一阵冷风来，我受冷，睁开眼睛。

想起再度成为新­妇­，我抱起锦被，瞥向身旁的申公巫臣，昨夜的事便历历在目。他的身子单薄，却很温暖，他的手纤瘦，却很有力。

将身子移向他，我嘴角悄然上勾，手，搭上他的腰。

洗过鸩毒浴，他的身上尽是难看的伤口，我向来不是一个很能看得下丑陋东西的人，可当在他身上看到，才知道我我能如此宽容！

胸口上是上次自残留下的，身上那些狰狞的伤口是这次自伤留下的，细数下来，申公巫臣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想什么？”覆上我的手，一把将我带进他怀里，灼热的肌肤相贴，不期然想到昨夜。

“申公巫臣，你不痛吗？”

“夫人，你不痛吗？”暧昧的摸上我的腰，申公巫臣撑着身子，下巴搁到我胸口上，“昨夜为夫可还温柔？”

抬起他欲作乱的头，我伸手堵住他的­唇­，“认真点，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夫人确定为夫问得不认真？”言罢，申公巫臣拿下我的手，缱绻一番。

“夫人，你去帮大人穿衣，奴婢打完水回来再伺候夫人！”满面含春，好似新婚的是她荷华。看着荷华将申公巫臣的白衣扔到我手里，我手指轻颤，抚上申公巫臣平素穿的白衣。

将衣服为申公巫臣套上，我低头为他束上腰带，手指却一个劲的哆嗦，系不上。

“我自己来。”握住我的手，申公巫臣低声在我耳边道，我怎么听怎么觉得他声音满是******，甩开他的手，我也学着他刚才的样子平摊着手，“我都伺候你穿了，你也要伺候我！”

腰被覆上一双手，我回头，“喂？不准再耍赖，伺候本夫人！”

“果真是春宵苦短，我都舍不得出这房门了。”

“你这是禁欲太久！喂，贱人，你今年贵庚？”

“二十又八，怎么？”

“二十八！而立之年还没到，看来你禁得也不久嘛！”

“白依依，你呢？在你的那个时代里，你多大，是做什么的？还有，你妈妈为什么会死？”

“你怎么知道我妈妈死了？还有，你怎么知道我的本名？”

“名字是你昨夜告诉我的，你口里的妈妈是上次在南岸巫族你做梦说的。”

！！！

又浪费一上午，我跟申公巫臣谈起了现代，谈起了我那个复杂的家庭。

尽量让自己忽视对谈中申公巫臣刻意打听的历史趋势，我维持着新婚后的幸福假象，过起了几年来最恬淡的日子。

好景不长，这日，申公巫臣告诉我，巫族在一夜之间被人屠了，他在楚国的房产田产还有金银财宝也都被人吞并了。

凶手就是他昔日的政敌，楚国的令尹。

“楚王逝世不久他们就对主子下杀招，主子，你不能再忍了！”殷勤很激动，一反常日的呆傻萌。

“再？什么意思？”

“夫人，你可得帮帮主子，主子在楚国的多年努力全被­奸­人谋吞，现在主子一无所有了。”将事情经过讲出来，最后，殷勤结论道：“夫人，要不是主子违背楚国命令偷偷带你逃跑，主子就不会失去那一切！”。

“我原本得楚王令去取连尹襄的尸体，最后却和你一块逃到郑国完婚，所以你失去了楚国的势力都是我害的？怪我太过妖艳、惹得你们楚国一­干­重臣嫉妒羡慕恨你申公巫臣？”殷勤话里尽是对我的责备，听完一切，我也失去了理智，胸腔里既是对申公巫臣的心疼又是对自己的委屈。

“或许这一切都是天命！”一直倚在窗边，申公巫臣面无表情的听完殷勤，再面无表情的迎上我的眸子，“可是他们不该灭了我巫族！今日之仇，我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望着申公巫臣，我看到申公巫臣喉结滚动了一下，继而，申公巫臣生生逼退眸中的水雾，换上冷冷的杀气。

“殷勤，将计划提前！这一次，我要一举称王！”

看着申公巫臣一点点由沉寂变为气势磅礴，我还没从醒过神来，申公巫臣便迎面对上我，“你先带荷华去晋国，我若称王，定不负你多年的帮助，必当千里红妆前来迎娶你！”

“申公巫臣，凡事越急就越容易出错，你不要冲动！”

“急？为大业我­精­心准备了十年，我看我一点都不急！”眸子瞬间通红，申公巫臣哂笑，错身走过我。

“能不能，能不能为了我放弃你的霸业？”背对着申公巫臣，我看着依旧艳红的靴子，对申公巫臣提出了恳求。

转身走到申公巫臣面前，我看着他如玉的脸，“我不要你千里红妆来迎娶我，我只要你带我去览遍这世间繁华，听尽这浮生笙箫。”

“……”脚步声起，申公巫臣留给我一个背影。

看着他急切的脚步，看着他最后一缕白衣消失在视线里，我恍然想起一句话，爱情里面，谁最先动心，谁就处于被动。而他，自始自终从未说过爱我。

收拾一部分的嫁妆，我带着荷华离开郑国。

申公巫臣让我去晋国，我便去罢了。

这一次和以前不一样，以前启程一路都有人护卫，这一次，只是我跟荷华两人，住宿叫车都得我跟荷华两人做。

当我们一路停停走走赶到晋国，已经是数月之后。

“夫人，饭菜准备好了，你看可还满意？”荷华端出一碗白米饭两碟小菜，兴冲冲地过来坐下。

“再这么吃下去，荷华你会变成猪。”看着荷华紧盯着饭菜，我开玩笑道。

“夫人，这动物油炒荤菜，植物油炒素菜，还有这清蒸­鸡­蛋羹实在是太好吃了，奴婢在炒菜的时候就想吃了。”说着，也不待我先动筷子，荷华夹起一块­肉­片吃下去。

摇头看着荷华这愈发难看的吃相，我端起米饭，将筷子伸向菜……

“没想到小泪泪还有这一手手艺，果然好吃！”菜被一只白皙漂亮的手端走，看着妖孽大叔附在案几上吃着我的菜，我受到了惊吓。

“妖孽大叔？你怎么在这里？”

“菜虽然很美味，但还是没有糕点好吃！”咽下一口菜，妖孽大叔微微嫌弃的皱了下眉头，“是吧？小泪泪觉得呢？”

看着妖孽大叔，我收起惊讶，忍住抽搐的冲动，“你怎么会在这里？”“小泪泪似乎忘记自己昨天进了什么城什么门！这是晋国，小泪泪你说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丹凤眼快速闪过什么，妖孽大叔灼灼的望向我，“倒是小泪泪新婚燕尔的怎么会孤身一人来我晋国？”

“如果我说来晋国散心，你信吗？”

“只要你跟申公巫臣一天，我便不会信你。”

“既然不论我给你什么答案你都不会信，又何必要问我。”送一口米饭给自己，我掩下眸子，想起申公巫臣。

“荷华不是申公巫臣的人，其实你不必忌讳她。”瞥向被妖孽大叔劈倒的荷华，我道。

“这个世上没有绝对的事。自打上次被申公巫臣骗了之后，我更是对申公巫臣身边的任何人都失去了信任。包括你，小泪泪。”

“既然不信我，你为何敢吃我的饭菜？不怕我是听申公巫臣的命令来晋国，目的就是下毒杀了你？”

“……你不会。”

“你这个时候怎么相信起我来了？妖孽大叔，你不是说不信我吗？”

“……你……”

“还是别强撑着了，我知道你信。放心，饭菜没毒。”夹一口吃下去，我道。

“姬无泪，你愈发的牙尖嘴利了。”脸­色­铁青，妖孽大叔瞪了我一眼，甩下一句下次再来看我就走。

看着被吃得差不多的饭菜，我再看着倒下的荷华，决定还是不要叫醒她的好。

☆、第四十四章 晋齐大战，小国联盟

申公巫臣让我带着荷华来晋国，却没交代来晋国做什么事。带着荷华走在妖孽大叔的豪华宫殿里，我看着妖孽大叔的阵势，总算体会到他这“无冕之王”的称号。

有妖孽大叔在，晋王怕是会夜不能寐寝食不安吧。

“小泪泪，怎么？被我晋王宫的雄伟气魄吸引住了？别急着欣赏，进了正殿风景会更好。”回头对上我，妖孽大叔掀起他的帘卷。

在心里翻白眼，看着妖孽大叔这数人抬着的步撵，我默默跟上，自己步行。

“夫人，我们为什么要进宫？”跟在我身后，荷华道。

“风雨欲来，反正无处是安宁的，去哪里都无所谓。”

看着妖孽大叔被人抬着爬石梯，而我跟荷华只能自己走，弱弱的，我抬手擦了擦汗，在心里问候了妖孽大叔。

“夫人姿容妍丽，果真是一代美人！哈哈，来人啊，赐座！”晋王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看上去没有心机天真无邪。

只是，他这开场白怎么有点熟悉？第一次见楚王，楚王似乎也是这么说的。

跟晋国侍人坐到我的席子上，我朝晋王答谢，再客套几句，算是完成了任务。

原来今日是晋王新纳宠妃的生辰，这凡是在晋国稍微有点声名的人都来给她庆贺。

“正卿送海底珊瑚一对，玛瑙项链一条……”原本在报礼单的声音中多出一条高大上的礼单，渐渐的，正卿一词成为大殿主流。

看着一众人的礼单都报完将注意落入我的身上，我一头雾水，和妖孽大叔对视一眼，我不解。

“听闻夫人名冠天下，可不知夫人除了美貌，还有什么是配得上这传世名声的？”坐在晋王身侧，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华服美仪，突然将目光扫在我身上。

“听闻这郑国公主可是一女嫁三夫，且每次出嫁夫君必会被其牵连，不是下落不明就是战死沙场，据说，她刚嫁给楚国名族申公巫臣，那申公巫臣便被楚国的令尹和将军一块灭了族……我看她确实是很有名，不过却也不足为道。”

被当众这么羞辱，别说，我心态还真挺好的。

起身对着晋王还有他的宠妃一记行礼，我再扫向议论纷纷的众臣，“这位夫人还真是消息灵通，竟然还知道小女子的坎坷生涯。确实，每嫁一人，一人倒霉！所以，你们还是别招惹我这个扫把星为好，要知道，霉运可以传染，兴许和我同殿坐了半响，你们晋国便会倒大霉。”我算看出来了，妖孽大叔带我来参加宴会却不告诉我提前备下礼物，他这是要把我推出来，成为众人的话题。

这样，不论我来晋国是为了什么，我的身后绝对会有一堆盯着我的人。笑话嘛，每个人都想看！

深深看了妖孽大叔一眼，我转身，拂袖。

当众对晋王不礼，自然而然，顺其自然，我被晋王幽禁了。

由于宋国被楚国抢走，晋国的盟友国势力大减，为继续巩固霸主之姿，晋国发兵攻向齐国。

因为我在宴会上口出狂言，一语成谶，我妖姬的名声在晋国被传得很火。

“夫人，你看，这下好了，我们彻底得罪了晋国！先被晋王幽禁，再被晋民唾弃，我们该不会被晋王推出去火刑伺候吧？”帮我舂米，荷华一张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你有你家主子在，你怕什么！”轻嗅晋国发现的几株草药，我道。

“夫人，都说荷华不是大人的人，你怎么总是这么说？！”

“快把米收拾一下，今晚可能有客……”垂眸一动，我将草药收进包裹里，放到柜子去。

夜晚，清风自来。

客人亦自来。

“小泪泪，你做的米糕真香，刚蒸熟的，可是特意为我准备的？”漂亮的手指捻起一块米糕，妖孽大叔边吃边说，竟然还没有影响他美观，看上去一如既往的风华绝代。

感慨妖孽大叔的保养术，我搁下竹简，“你还是这么好意思！”

“难道我需要不好意思？”眨着他的俊脸，妖孽大叔口齿不清。

“吃我的，喝我的，口里还亲热的叫我小泪泪，可是做的确是害我的，烦我的，扰我的事，正卿大人，你不觉得一见我应该不好意思吗？至少，吃喝上别那么好意思。”看着少了一大半的米糕，看着空了一半的鲜榨果汁，我怀疑他每天都是饿着肚子的，一到我这来就胡吃海吃。

“此言差矣！我吃你的喝你的还口里亲热的叫你小泪泪，那是因为我相信你关心你爱护你……”舒服的打个饱嗝，妖孽大叔捡起最后一块米糕，“敢吃你的东西而不怕你下毒，小泪泪，你说我还不够相信你？”

没见过吃人东西还这么理直气壮的！我端起果汁轻抿一口，“好！那我就谢谢你赏嘴吃我的米糕！”

“客气了！”

狠狠到一个白眼，数日不见，妖孽大叔不仅脸皮更厚，口才也更好了。

“小泪泪，这是什么？清香甘甜，不像酒也不像水。”端着玉碗一口喝完，哑巴咂吧嘴，妖孽大叔继续好意思。

“不想跟你打油夸，说吧，你想我做什么？”

轻松的表情一敛，妖孽大叔眸中­精­光璀璨，“你知道我有事来找你？果然，齐国真向楚国求救了。”

“所以呢？”

“申公巫臣暗地联合郑陈齐宋等国，真要摆脱晋楚，成立联合会跟我们抗衡？！”轻浮的声音多了层低沉，妖孽大叔语气严肃。

“第三方独立国家？申公巫臣要当盟主？”这个时候，晋楚两国势大，一般的小国都会择其一好依附生存，近几十年来，每当晋楚有矛盾，战争多发生在那些附属国的国土里，晋楚真正交战的没几次。

申公巫臣不是天命神授，更不是出身王侯将相，要想夺得这个天下，他就必须得到自己的势力。趁着晋楚两国争霸，申公巫臣耗费十年时间于小国斡旋，目的就是集合小国力量，成立一个可以和晋楚抗衡的第三方联盟。

妖孽大叔一句话，我推出了申公巫臣夺得天下的计策。抿­唇­一笑，我佩服申公巫臣，他生在这个时代简直是浪费，如果他在现代，绝对会是一介大人物。

“你还笑？你知不知道申公巫臣也利用了你？你以为他娶你是喜欢你吗？哼，他就是利用你成功的夺得了郑国！”见我笑，妖孽大叔毫不留情，“另外，你以为他为什么让你来晋国？他是给自己留退路，如果他的联盟失败了，那么举目望去，没有一个诸侯国会收留他。先把你丢到晋国，到时候再出卖一些信息，他申公巫臣哪怕失败，他还可以依赖晋国生存！卑鄙小人，申公巫臣这还真是计深远！”

闻言，我笑得更欢。

将我碗里的果汁给妖孽大叔倒一半，我举起碗，“那么以后承蒙赵正卿照顾了，今后我们夫­妇­可得椅赖你了。”

说完，把碗碰向妖孽大叔的，我仰头喝完。

没想到，一心只有他的大业的申公巫臣，竟然真会为我考虑！利用我夺了郑国我不介意，只要能帮助他，只要不伤害谁，何必介意！

只是，回想起申公巫臣离开前通红的眸子，我嘴边的弧度平整了。他应该是真心喜欢巫族，巫族被人灭族，他是真的生气了。

“我想让你劝服申公巫臣，让他别Сhā手齐国的事！如果他真想让晋国成为他最后的退路，我不准楚国出兵助齐！这是条件，答不答应，你问问申公巫臣！”

看着妖孽大叔离去，我抬头望向荷华，“都听到了？快告诉你主子吧。”

“夫人，你什么时候就知道了，我真不想成为大人的心腹，可是大人说只有先成为他的心腹，奴婢才能一直跟在你身边保护你，照顾你。”面上染急，急中带愧，荷华说着！径直给我跪了下来，以额头抵着地板，“夫人，奴婢不是故意隐瞒你的！只是大人交代了……”

“够了，我知道你没坏心思？起来吧！办正事要紧！记住，下次别大意了，弄丢了这些。”将一些绢帛自袖子里拿出来，我道。

看着案几上和申公巫臣通信的绢帛，荷华眸中惊骇，最后埋下头。

☆、第四十五章 一见钟情，为他横剑

之后，晋国攻打齐国，齐国向楚国求救，楚王派出申公巫臣为使臣去齐国，目的是告诉齐国勿要慌张，楚国不会弃齐不救，只是何时出兵，出兵多少，一切尽在筹备当中。

很是明显，楚国是在打幌子，压根就不想参跨国救齐国。

不管是不是申公巫臣在其中做了手脚，反正，楚国没有­干­涉晋国这次的出兵计划，申公巫臣算是完成了妖孽大叔赵宣子的交代。

再之后，郑宋陈等周边小国不满楚国弃齐不顾，纷纷对楚国表示出不满。

再继而，宋国边境被晋国人­骚­扰，宋国向楚国提出请求帮助，楚国没有搭理，于是宋国主动和晋国在小范围里打了起来。

半月之间，春秋局势大变。

风云暗涌，一场看不见的巨变在悄然进行。

“荷华，我近来心神不宁，你和申公巫臣有联系吗？”清晨做了一个梦，我醒过来，扭头便寻找荷华的身影。

额头不知何时沁出一层层细汗，我抬起******，发现******也是凉凉的，不知何时被冷汗浸湿。

“夫人，你醒了？”帮我把鞋子摆好，荷华再将衣服给我端过来，“大人这段时间应该很忙，奴婢并未受到大人的信鸽，怎么了夫人？”

“快把信鸽带来，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我要给他修书一封。”套上鞋子，我踉跄着跑到案几上，翻着书架找纪年。

当荷华将信鸽抓过来，我已经找到了我要找的竹简。

手指沿着字一个个往下，越到后面，我的心越凉，手指越颤。

“荷华，申公巫臣跟你提到过宋国的那位如夫人吗？”声音出来，竟然都是带着颤的。痛恨自己的大意，我紧紧抓起手，指甲陷入手心，“就是如今的宋王，以前的公子鲍特别在意的那位女子，你记得申公巫臣这几个月来提到她了吗？”

“……女子？没、没啊，大人在信中只提到公子鲍，从未提及过公子鲍在意的女子。”

一阵昏天黑地，我扶住案几，撑着摇摇晃晃的身子，声音嘶哑了，“快准备丝绢，如夫人有问题，申公巫臣有难！”

颤着手给申公巫臣写完信，正准备寄出去，想到如夫人那位心思深沉的女人，我灵机一闪，换上丝绢重新用现代的藏头诗写了内容相同的信。看着这首藏头诗，我不确定申公巫臣是否看懂了，心里总是有点忐忑，“荷华，收拾一下，我们马上要离开晋国。”

由于是住在被晋王幽禁的王宫里，我和荷华要想以最快的速度离开晋国，必须得依靠晋国最具实力的人——赵宣子。

派荷华给妖孽大叔送去一盒桃花酥和一鼎果汁，我忐忑的望着门口，不确定妖孽大叔会不会来，但现在一切只能寄托在他身上。

“小泪泪，你怎知今日是我的生辰？送了这么一大盒的吃什，真是有心了……”一进来妖孽大叔就语气轻浮，人还未走到我面前，这声音便透着一股子欢愉。

“大叔，我们相识已快两年，你之前被内政连累，昏迷在我陈国的株林里，我好歹也照顾了你很久。这一次，你帮帮我……”说着，我对妖孽大叔一记行礼。

“原来你送我那些是为了见我！算了，你不是听申公巫臣的命令才来的晋国吗？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急着要走？”欢愉的声音沉下来，妖孽大叔疑惑道。

“具体的我不能说。但是我必须离开，今天就要走。”坚持行礼的动作，我垂下头，想起申公巫臣那袭白衫，坚定道。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跟申公巫臣有关？”

“我不能说。”

“是不信我？还是担心我知道了会搅乱申公巫臣的计划？”

抬起头，一直在眼中打圈的泪哗然而下，看着妖孽大叔，我一直紧抿的­唇­也松开，声音带着哽咽，“他有危险，我必须要赶过去帮他。大叔，求你、求你帮我去找他。”

话落，直接跪在妖孽大叔身前，现在时间紧急，我没有时间用各种讨价还价­阴­谋阳谋去跟妖孽大叔等价交换。只有放下一切，用求的方式，才是最迅速的。

仰起头，任由担心着急的泪水覆上我的脸颊，我看着妖孽大叔温和的眸子一点点变冷，变得幽深。我无法摸清妖孽大叔的心思，我更知道妖孽大叔为人乖张，­性­格­阴­晴不定，他一出生便是步步高升，顺风顺水，他习惯了俯瞰众生，他未必会因为我这一句求而怜悯我帮我。

“在宋国，我说过，我从未把你当成朋友，你这是求谁？”冷冷的声音透着寒气，果然，妖孽大叔并不会因为别人痛苦而去怜悯和可怜别人。

满是泪痕的看着妖孽大叔，我看着妖孽大叔腰间难得的别了一把铁剑，上前冲过去夺起铁剑，我拔出剑。

“你想挟持我？”

将剑横到我自己颈边，荷华大惊，我稳了稳沉重的铁剑，“我知道你无心无情，习惯了草菅人命，更习惯了俯瞰一切。好，我把一切都告诉你，只是希望我死后，你可以带着我告诉你的事赶到申公巫臣身边，让他一切小心。”

咬咬牙，我手腕用力，将铁剑的剑锋对上自己咽喉……

从来，这辈子，上辈子，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有朝一日我会为了一个人心甘情愿的赴死。脑中想起第一次见到申公巫臣的画面，看着他穿越花丛一副淡然的样子，白衫清雅，墨发飘逸，看似孱弱的身子微微佝偻着，一双风平浪静的眼扫向自己、涟漪不起，转瞬就移开。

画面就此定格，以前以为见过利用过便会忘记，不曾想，在今天，在寒剑轻触我肌肤这一刻，以前从未刻意记住的画面跃然纸上了。

原来，早在郑国的后宫，我便对他一见钟情！

☆、第四十六章 前途未卜，去向未知

手臂被抓住，动作被截住，颈部一阵刺痛，我惊愕的看着过来拦我的妖孽大叔，很是不解。

“你以为你死了我便会答应你？姬无泪，你想多了？”夺过我的铁剑，妖孽大叔将剑狠狠甩到一旁，“如果你死了，我或许会内疚。不过，我会因为内疚而送申公巫臣下去陪你！”

一个是无冕之王，一个只是活跃在各国的小人物，失去了楚王的支持，申公巫臣确实不过是妖孽大叔眼里的蚂蚁。

“那你答应帮助我离开？还答应送我去找申公巫臣？”灼灼盯着妖孽大叔，我无视他的冷口吻。

侧头回我一记颠倒众生的妖孽笑容，妖孽大叔轻启红­唇­，“今日是我生辰，我不为你也得为我自己积福。”

被妖孽大叔当做做善事积福，我和荷华顺利的出了晋王宫，更顺利的出了晋国。

随着妖孽大叔派给我们的人，我和荷华以最快的速度到了楚国。

“夫人，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你怎么突然之间就想到那个女人有问题？”离开晋国数日，荷华趁着妖孽大叔派来的人都出去采办，这才将埋在心里的疑惑问出来。

“离开宋国的时候我便一直觉得宋国有哪里不对劲，前些天我翻开了晋国记录的各国纪年，无意间看到宋国的记录。我发现当初将甘蓝囚在株林的人并非是王姬，而是公子鲍那方的人。再者，公子鲍祭天即位的时候，场中无一人去救王姬，当时我以为是公子鲍不甘心，这才任由甘蓝杀了王姬。数日前梦中想起那个场面，突然想起，我发现那天的守卫都是被人调开了，在祭天的时候，他们都不在附近。这只能说明，是有人纵容，或者是策划鼓励甘蓝动手，而那人不仅有权有势，还在意公子鲍。纪年里记载，祭天前一天，如夫人去祭奠过前任宋王、也就是甘蓝的儿子。很有可能就是她鼓动甘蓝去杀王姬。”

“夫人，这样推算，你确定那位如夫人有点不对劲，但她不过一介女子，她怎么能成为大人的危险？”

“申公巫臣曾经说过，她的毒要么是上任宋王下的，要么、是她自己下的。现在看来，她的毒应该是掩人耳目，是她自己下的。”想起她的脉相，再想起申公巫臣将解药送给她时她没什么反应的淡淡表情，我凝眸更深，“一直以为她听命公子鲍，现在看来，她的野心比公子鲍还大！像她这样不恋情爱的女人，她一定有更大的追求，宋国根本入不了她的眼！如今申公巫臣想联合众多小国成立联盟，她怎么会放弃这个机会？！”

所以，申公巫臣一心把注意力放在晋楚两大国身上，他一定注意不到那个女人在背后捣鬼。

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大，之后，我们夜以继日的赶路，每个人都疲惫到极点。

路上，各国都蠢蠢欲动，当我们赶到申公巫臣身边的时候，我痛恨起自己的乌鸦嘴。

“夫人，你来了？”守在门口，殷勤看到我跟荷华很惊讶。

“他呢？”不知道申公巫臣看没看懂我的信，我问着，直接推开了门。

进了门，室内昏暗一片，提着心搜寻申公巫臣的身影，最后，终于在床上看到申公巫臣。

轻声走到他床边，我帮他捡起滑落到床边的被子，申公巫臣一震，迭的睁开眼，一手扼住我的手腕，“清儿？不，不对，你不是清儿。”

“申公巫臣，你怎么了？”

“是你！不是让你在晋国等我吗？你来­干­什么！”迷糊的眸子彻底清醒，申公巫臣痛苦的眸­色­转瞬即逝，意识到自己抓着我的手，申公巫臣将我推开，“你是来看我笑话的？还是来奚落我的？姬无泪，不，白依依，我知道你来自未来，我知道你们的历史里没有我申公巫臣这个小人物，是不是打一开始看着我这个跳梁小丑在你面前大谈统一，你一直在暗自窃笑？”

“你喝酒了？”

返身坐到地上，申公巫臣一手搁在床上，一手落到腿上，“十年来的努力最后是为他人嫁衣，清儿的仇报不了，娘亲的愿望达不成，一切都要重新开始，难道这个时候还不让我醉一场，休息一会？”

“你还没放弃？你还要去完成你的统一大业？”之前在巫族就听到申公巫臣的族长房间里有一副美人图跟我很像，此刻恨了自己的敏感，我尽量让自己无视他口里吐出“清儿”两字有多么的温柔缱绻。

上前扶起申公巫臣，我回头朝门口的殷勤大喊，“快帮我扶起他，此处不宜久留，我们要马上离开。”。

“我不走！她以为把公子鲍推上盟主的位置她的公子鲍就能号令天下？滑稽！殷勤，催动她体内的子蛊，我要让她生不如死！”

“大人，我们已经试过，子蛊早便死了，除非拿把刀架在她脖子上，否则我们威胁不到她！”可是，她现在是宋国国后，要想动她，压根就是不可能的事。

“殷勤，你们什么时候给她下了蛊毒？”听到他们的对话，我惊。

“就在最后一个疗程的解药上，主子命我偷偷在里面下了另外一味毒，就是和青女所中一样。”不敢直视我的眼睛，殷勤道。

“这么说来，在给她解药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了解药里还有毒蛊！”一切都连起来，没想到以纯善为主流的春秋时代里，每个人都是超级表演家。

看着明显醉了的申公巫臣，我带走了他。

前途未卜，去向不知。我们一行狼狈到极点。原路来原路回，举天之下，唯有晋国可安身。

“殷勤，那个女人是如何让你家主子退出，如何让公子鲍成为联盟之主的？”

“联盟那日，主子在去的路上被那女人派了几百人拦住，当主子赶到现场的时候，公子鲍已经成为了盟主。”

因为大意，这么轻而易举让自己十年努力付之东流，申公巫臣，你纵使再坚韧，你也得大病一场。

☆、第四十七章 那年那日，看你一眼（大结局）

大结局

再被我说中，往日道貌岸然得瑟得厉害的申公巫臣，这次不只是喝醉酒这么简单，他还真重病了。

“夫人，我们现在去哪？”荷华帮着我给申公巫臣降温退烧，担忧的问。

“回巫族……”生病的申公巫臣还有意识，这个时候Сhā来这句话。

看着难得脸­色­通红的申公巫臣，我俯身，将水端到他­唇­边喂了他点水。

“你还认得路吗？就算去了巫族，那里现在恐怕已经一片狼藉了。”

“清儿还在那里，我必须要回去。”撑起身子，申公巫臣曲起手指放到嘴边，吹一记口哨

哨响，一蓝衣男子和一红衣女子还有那眼熟的黑鹰出现在空中，风吹动帘曼，看着空中惊现的两人，我想起刚进南岸巫族的那个夜晚。

眸子一动，我回头看申公巫臣。

“焚香，送我回巫族！”

申公巫臣话落，一男一女飞上马车，黑鹰落在车顶，瞬间，行车速度快了几倍。

随着申公巫臣病重的加深，且没有好转的迹象，我们日以继夜的赶着路。当回到昔日那条河，南北两岸的对峙画面早已不在。

北岸作筮，南岸重医，中间隔着一条宽不过三米的小河。漫山的艾草，遍布的草裙人，一切仿佛昨日。

径直朝着族长的房子走去，申公巫臣打开房中暗隔……

一张泛黄的丝绢被­精­心装裱在木框里。那女子在花丛里，回眸一笑，­唇­边是天真烂漫的笑，眸子里黑亮黑亮的，显得那么生动。

“这个时候就有这样逼真的画技，真是大开眼界！”

“夫、夫人，你还好吧？”看着画像里的女孩，荷华问。

“好！怎么不好！你看，我原来还有一个失散多年的妹妹，你看我们长得多像？”用手背擦了擦泪，我笑。

“夫人，现在楚国不安全。我们要带主子回晋国！”一身蓝衣，背着背囊，这人应该就是申公巫臣口里的焚香。

“我不走！你们带夫人回晋。公子鲍虽登上盟主之位，但没有我，他这个盟主也无法跟晋楚抗衡！”抱着他心爱的画像，申公巫臣身子不稳，但意识很清醒。

“你既然不怕死，我又怎么会怕！我也不走！你们走吧！”

“姬无泪，你这是做什么！既然你都看到这副画，你就该知道自己不过是清儿的替身！你走吧，我娶你不过是为了郑国，你不必在意那次出嫁！”以前是看似生病，如今却是真的病了。可是，不论真还是假，申公巫臣一样的够讨厌！

“焚香，带她走！”眸中痛苦的望着我，申公巫臣见我不为所动，朝焚香命令道。

“替身就替身！反正现如今我姬无泪是你屈巫臣的妻子，她清儿早就随风消逝了！就算你死了，你的墓碑也是我刻字！申公巫臣，你尽管伤我，我不会走！要是有什么不测，我认命！”

“啪！”

一巴掌落到我脸上，我仰起头，不可思议申公巫臣竟然会动手。

“滚！清儿没有离开！我不准任何人、包括你这样说！”

看着申公巫臣毅然决然的脸，我任嘴边的血溢出，“申公巫臣，你在自欺欺人！你是为了着想，你是不想我受伤，所以你才故意说这些伤我的人，目的就是逼走我！我不会走！如果你非要我走，那么就杀了我！你杀啊！”

“夫人，我们走吧，主子一定会没事的，我们先回晋国然后再接应主子！”拉住我的手，荷华泣不成声。

扳开荷华，我走向申公巫臣，“知道我为什么想起如夫人有问题？因为自从你离开以后，我每天晚上都睡不着，梦里都是你出了什么意外或者要出什么意外！与其离开你受折磨，我宁愿陪着你烽火连天。”

“可我不要你！”被热度烧红的面多了往日没有的血气，申公巫臣眸子一冷，突然，黑鹰便冲向我。

“滚！”

后颈一痛，听着申公巫臣毫不留情的声音，我缓缓闭上眼。

“一切还会从头再来！你们在晋国等我！有朝一日，我定要一统天下，吞并这所有的诸侯国！”

“宁为主子驱遣，万死不辞！”

最后闯进耳里的，是气势恢宏的起誓声。

若不是，那一年看过的春光，怎么会知道寒冷的模样；若不是那一场醉过的短暂，怎么会知道清醒的漫长。

春末，郑陈宋等小国联盟突然解散，原因不明。晋楚之争随着楚国不断增强而渐渐显露霸主之姿，申公巫臣叛楚投晋，晋国感念申公巫臣大才，赐申公巫臣封地，赏申公巫臣钱粮。

“小泪泪，这下你终于可以见到你夫君了？如何？我可算遵守约定？”抢我锅上糕点一块，妖孽大叔丹凤眼乱瞥。

“果汁还没榨好，不必找了。”

“不好奇你家夫君这段时间做了什么？”惋惜没果汁喝，妖孽大叔嚼着糕点问。

“不想知道，他那个贱人是死是活做了什么，­干­我屁事！”

“啧啧，一提到申公巫臣小泪泪就发飙！好吧，既然你不好奇，那么你也不会想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慢点……”

“怎么？小泪泪发现阅尽千山还是我适合小泪泪？”

“那个贱人什么时候回来？”想起被他赶出巫族那事我就火冒三丈，不好意思让妖孽大叔看中我还特么在意那个贱人，我嘴硬再加一句，“别想多，我就是单纯问问那个贱人什么时候滚来给我磕头认错！”

“夫人在上，为夫知错，特向夫人告罪！”我话落，耳边闯进熟悉的声音。

惊讶的转过身，就看见申公巫臣在桃树下望着我，白衣翩翩。

“申公巫臣，小泪泪是让你跪着认错呢！”好事者妖孽大叔凑热闹道。

单膝跪下，申公巫臣挺直着背，“为夫知错，还请夫人原谅为夫一回。今后不论夫人生老病死，祸福意外，为夫必定对夫人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眨眨眼，再眨眨眼，看着申公巫臣如此具有前驱­性­的求婚动作，我不得不佩服申公巫臣的无师自通。他要是在现代，绝对一枚杠杠的大人物！

“你不要你的清儿了？我身为替身很有替身的觉悟，我可没资格原谅你！”收起欣喜，恨恨瞪着申公巫臣，巫族他说过的话，我可没忘。

缓缓起身，申公巫臣走到我身边，“清儿便是昔日的郑国公主姬无泪！你盗了我的姬无泪，怎么，还不还我一个？”

“那日，你可知道你的话有多伤人？”

“伤你只想赶你离开！我大业未成，可不想先丟了夫人！”还是一副理直气壮理所应当的姿态，申公巫臣道。

“在你心里，我究竟是姬无泪，还是白依依？现在，望着我的眼睛告诉我！”

“我的眼里是你，心里，也是你！下次离赵宣子远点，记住了，再也不能让他吃你的糕点，更不能让他摸你的手，你也不能对他笑，更不能主动搭理他！”

“哼！凭什么！你到现在还珍藏着你的初恋，我也要去找我的二恋。妖孽大叔，我觉得你是最适合我的，我们走……”

——正文完（此文几乎都是依据历史设定走的，没才，只能烂笔写下这十来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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