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书说对对对,应该这样。樊梨花却对周大书说,你晓得个屁!周大书就不言语了。
周小书给樊梨花周大书道别以后就走了,阳光下,他瘦削的身影拖得好长好长。樊梨花黏黏的目光随着周小书颀长的身影被拉得好长,脸色也苍白好像病人。
晚上吃过夜饭以后,樊梨花和周大书就来到工地下面的嘉陵江边。夜晚住工棚,周大书和樊梨花不得不分开,周大书住男工工棚,樊梨花睡觉则在女工工棚。周大书蹲在沙滩上,悄默无声望着浑浊的嘉陵江水出神。樊梨花就对周大书说,周大书,不如还去找蚂蝗?
周大书就恼怒了。周大书经常看见,蚂蝗那狗日的一到工地,就晃呀晃的摇到樊梨花跟前,磨蹭着不想走,眼睛里面呢,饿老鹗伸出了爪爪一样。有时,还同樊梨花悄悄讲着什么,嘻嘻哈哈的笑哇。周大书见蚂蝗那样,就心里有气。周大书的气早就压在心里,此刻翻江倒海一般就滚滚朝上面涌。周大书牛卵子眼睛一鼓,就把樊梨花狠狠一搡,把樊梨花推得飞起来,布袋样摔倒在沙滩,脑袋却给一块鹅卵石碰了一个青包,还嗡嗡作响。周大书咬着牙说,樊梨花你狗日婆娘自爱点,那次老子喊你不去找蚂蝗那狗日的,你倒偏偏同老子作对!怎么样,不还是讨了个没有趣味?倒把你狗日婆娘一番臭肉,端到那狗日的面前,养了他狗日花花眼睛,美了他的花花肠子。你狗日的贱婆娘,是不是想早晚同他来一腿?
樊梨花就扯起嗝来。樊梨花眼泪花花在眼眶里打旋旋,却就是不掉下来。樊梨花说,周大书我晓得你狗日的有愁烦有怨气,可你再有怨气也不该糟践自家婆娘。我跟你快四年了,我是啥子人你还不晓得?
周大书就嘿嘿的冷笑。周大书说,樊梨花你是啥子人我当然知道。但是,我知道的是以前农村那个樊梨花。现今哪,我就捉摸不透,你狗日的婆娘心里有几条花花肠子了。
樊梨花惨然的笑了,笑得却开花开朵的。樊梨花说,周大书你说这些都没的用,周小书复读的学费,我们那破房子得修理,该如何想法子才是正事。周大书就颓然地跌坐在沙滩上,长长的叹着气。
周大书樊梨花没思谋出什么妙策,只好怏怏地各自回到工棚。虽然外面下了雨,屋里的暑热一点没有退去。酷热真的就是一条好长的毒蛇,伸出热烘烘舌头舔噬人,粗硕长大的身子,却总也拐不到头。周大书一晚上在床板翻腾着饺子,却总也不消停。樊梨花呢,则在另外一个工棚里,睁着两眼,默默的望着天花板出神。樊梨花想,该用啥子法子,才能够找到钱,把周小书复读的学费交纳了,把新房子修起来呢?樊梨花想的脑壳也疼了,却没有一个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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