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到了医院。柳祁阳仍旧陪在病房,坐在沙发上看着一本杂志,样子悠哉至极。大哥沉睡着,说是因为失血和麻药的关系,这两天都是睡着的时候多,醒着的时候少。
将柳祁阳唤出来,交代了他秦络和崔晓的事情。对于收买秦络,柳祁阳没有表示什么过多的意见。柳祁阳做大哥的秘书多年,说是心腹绝不为过,只要他有意,从公帐里也好,从大哥的私帐里也好,调出钱来都不是什么大事。所以一开始同他合作也就说好,柳祁阳能给我的支持更多也就是从经济上面。其他的,非到万不得已,他都绝不Сhā手帮忙。
倒是说到让他帮忙安置崔晓,柳祁阳沉默了一下后,问:“你让我来帮忙这件事情,不怕我趁机除掉崔晓?”
我奇怪的看他,“既然是让你帮忙安排他,我自是就不打算再让崔晓跟着我了。你随便按他的心意把他弄哪去都行,我又不打算再让你把他找回来。你犯得上多此一举?”
柳祁阳抱住胸,想了下,答应,“好吧。还有什么事?”
我想了想,也没有什么事再需麻烦于他,便让他去安排了崔晓和钱的事情,然后回去休息,今晚由我在这里守夜。柳祁阳也不多说什么,点了下头,立刻回病房收拾了东西走人。
大哥住的是单人病房,屋子中间一张病床,大哥躺在其上,紧闭着双目。他的头上仍旧绑着白色的绷带,也不知道还是昨天的那条,还是已经换过。橘色的残阳顺着半开的百合窗叶打进来,在他的身上留下一道道残光与阴影交错的条纹。
我在屋子里面转了一圈,最后在横陈在病床之侧的沙发上坐下来。
正打算拿起柳祁阳刚刚在看的杂志来翻翻,就看见大哥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侧过头来。
看见我,他问:“什么时候了?”
我掏出手机看了下点,“六点多了,饿了吗?”
他摇头,“五点钟的时候就吃过了,你没吃饭就自己去吃吧。”
“哦。”我应了一声,晚饭我还真是没吃,不过下午的时候倒是吃了一堆零嘴,所以也不是很饿,没有再去吃东西的打算。
大哥见我应了,却也不起身出去吃饭,也没说什么,只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看样子是又睡了过去。
难得看到大哥如此安静无防备的样子,我忍不住凑过去,心里面升起一股想要拿签字笔在他脸上勾勒一下的冲动,比如在额头画个花,再左脸画滴泪右脸画颗星,下巴上画几撇山羊胡诸如此类的。我用手指头悬空在他脸上比划了半晌,可到底最后是有贼心没贼胆的退却了回去。
因为大哥的病房里没有多余的床铺,晚上我就只得在沙发上凑合。
其实医生说大哥的状况还并没有严重到需要人彻底陪床的地步,不过毕竟刚入医院,所以谨慎起见我还是留了下来。
不过沙发虽然柔软,可到底狭窄,怎么睡都不够舒服。
大半夜的,整个医院里静悄悄一片,房间里也是呼吸可闻,静谧安宁,就只有我不时在沙发上拱来拱去的声音打破着宁静。
大哥不知道是被我吵醒的,还是根本就是他自己睡多了,冷不丁的突然开口:“睡不着?”
我本来专心致志的腹诽抱怨,突然听到静夜里响起大哥的声音,还真是被吓了一跳。睁开眼睛,维持着半撑起身子打算翻身的姿势,我定着问:“吵到你了?”
“没有。”淡淡的声音穿过黑暗传过来。
我放心的挪动手臂,转完我刚刚没转完的身,然后闭上眼睛继续睡。
大哥那边没有再说什么,我却一直忍着没有再动。
最后,也许是真的困了,我终于在不知不觉间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然而可能到底也没有睡稳,凌晨三四点的时候,我又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却看见大哥正一动不动的在床上向我这边坐着。
我被吓了一跳,赶紧闭上眼睛。
可闭了一会儿,没听见什么动静,再睁开看他的表情才发现,因为外面的天还黑着,我虽能看见他坐着的身形,却根本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同理的,就算我睁眼,他也不会发现。
闭上眼睛,想要假装没发现他在黑暗中如此看我,却忍不住想起小时候的事情。
那时候,我可能才五六岁吧,大哥大概也才十一二岁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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