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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老方仿佛沉醉在昔日的凄凉景象里,眼眶子里一片空茫,望着远处的山峰,凄然的道:

“伯母熬不过病魔的纠缠,眼看要死了,正在这时有一个人自告奋勇的替方伯母治病,他虽然尽力医治,可是还是挽救不了她的生命……”

他轻轻叹了口气,继续又道:

“那人虽救不了你伯母,却保住了孩子的命,伯伯为了感激他,曾送他这块玉佩,并答应见佩办事……”

婉儿啊了一声道:

“那孩子呢?伯伯……”

老方颤声道:

“孩子,孩子……”

他望着婉儿,嘴­唇­颤动,却半句话说不出来,但在眼神里却有着无限的柔和关怜,他似乎有许多话要说,可是他却说不出来……

婉儿讶异的道:

“伯伯,你怎么啦?”

老方自失神中醒了过来,道:

“没什么,婉儿,伯伯的故事说完了。”

婉儿哦了一声,道:

“伯伯,那个人是谁?我去求他,别让你再杀人……”

摇摇头,老方道:

“欠债好还,欠情难偿,婉儿,伯伯一生中从不失信于人,虽然杀人是件坏事,可是伯伯若不偿还这个人情,往后……”

他似乎还想说什么,最后摇摇头,站起身来。突然,大袖一拂,右手屈指一伸,一股浩瀚的力量蓦然间如雷声般响了起来,一股大力冲向右侧那块石板上。石板砰地一声落向一边,一柄雪亮的长刀斜Сhā在石板下,老方跃起身来将长刀拔了出来,颤抖的大叫道:

“刀呀,刀呀……”

刀在风声中颤啸,嗡嗡地直响,那寒凛的冷芒有如吞人的恶魔,那么狰狞和厉怖。婉儿寒惧了,她仿佛是个被伤害的小鹿,颤声道:

“伯伯,别动它,别再用它……”

但是,一个终其一生玩刀的高手,一旦握紧了自己心爱的刀刃,心里是何等的激荡和亢奋,他像抓住了生命的浮萍,唯一能给予他倚恃的权柄。他望着这柄伴他一生的刀,那锋刃是沾满了鲜艳的血,多少的生命从他刀下丧失,他曾为这柄刀疯狂过,也曾自豪过,而这柄雪亮的刀,像个­精­灵样的引诱他、吸引他……

可是,眼前他又浮现出那对令他不曾忘怀的大眼睛,那双目光曾用一种近乎乞求的眼神,请他放下那柄刀,远离那柄刀——那柄杀人的魔刀……

良久,他才叹了口气,道:

“最后一次,最后一次用它……”

婉儿用力的摇着他,乞求道:

“伯伯,别这样……”

老方已似着魔般的长笑一声,挥舞着那柄有如生命的刀,人已随着笑声拔起,直往山下奔去。

婉儿大叫道:

“伯伯,伯伯。”

唉——

空中响起一声幽幽的叹息,在泪影中,婉儿看见她的娘悄悄站在花棚下。她已是个半白的老­妇­人,虽然粗布粗褂,依旧掩不住那绰约的风姿和秀丽。婉儿奔上前去,扶在母亲的肩上,泣道:

“娘,伯伯又杀人了。”

那­妇­人叹息道:

“老方的事,谁又能改变的了。”

婉儿黯然的道:

“他明明知道杀人是件坏事,为什么?”

那­妇­人摇摇头道:

“‘杀魔’两个字是怎么来的?他就是爱杀人,唉,孩子,上苍会有安排,你别难过了……”

摇摇头婉儿泣道:

“不,娘,伯伯从小看我长大,我不能让他再杀人了,娘,告诉我,要怎么样才能阻止他……”

苦涩的一笑,那­妇­人道:

“没有人能阻止他,除非是你娘……”

婉儿浑身一颤,大声道:

“娘,你说什么?谁是我娘……”

那­妇­人似乎已惊觉到自己的失言,连忙道:

“没什么,没什么。”

婉儿面上神情忽然一冷,很奇特的道:

“娘,别瞒我,我早看出我和伯伯的关系不寻常,虽然他把我当孩子看待,可是我感觉得出来,他像是……”

那­妇­人急忙捂住她的嘴,道:

“婉儿,别问了,你日子过得很好……”

婉儿泪流满面的道:

“我必须要知道,你说,他是不是我爹……”

那­妇­人想不到婉儿会直截了当的说出来,呆了呆,见婉儿那股伤心和难过的样子,叹了口气道:

“他的确是你爹……”

婉儿大叫道:

“我就是那个婴儿,那个死去的女人就是我娘……”

她忽然像发疯了一样,突然拔足狂奔起来。

那­妇­人叫道:

“婉儿,你去哪里?”

婉儿喊道:

“我要阻我爹再杀人,我娘死了,我不能再失去我爹……”

那­妇­人急叫道:

“婉儿,回来,回来,别做傻事……”

但婉儿早已听不进去,她根本不理会那­妇­人的叫喊,一路奔跑着,那山峰愈来愈远,人影已愈走愈淡……

风在吼,叶在抖,一股股寒风自远处吹来,在那风啸中,一个斗大的酒字风灯在半空中摇晃,一缕烧刀子,随着寒风溢散开来。路上,孤零的旅客已停在那路边的酒棚里,喝着浓烈的烧刀子,啃着卤­肉­猪脚,逍遥的谈谈路上轶事趣闻,各自诉说着……

此刻,天空­阴­霾,风刮的很大。远处,缓缓行来两个人影,这两人一出现在酒棚前,所有目光全落在他俩身上。男的英挺潇洒,女的如花争艳,以这两人的打扮骤然出现在这一个场合,令人有种不太协调的感觉……

那年轻汉子瞥了酒棚里的人一眼,道:

“孙姑娘,你是说这里……”

孙琴嗯了一声道:

“这里的烧刀子很有名,红烧猪脚更是有名,大掌柜的,你可没有和一个女人坐在风底下喝烈酒啃猪脚的经验吧……”

东方独孤淡淡一笑道:

“的确没这种经验……”

孙琴哈哈一笑道:

“那你就试试吧,我保证这是一次难忘的经验,尤其有个懂得男人心理的女人陪你,那更有风味……”

东方独孤淡淡地道:

“可惜,我是个不解风情的男人,只怕有负你那片心意……”

孙琴脸­色­微红,道:

“能跟你聊聊天也是好的,况且咱们是在谈事情。”

他俩走进铁棚里,随意点了一壶烧刀子,一盘猪脚。

酒入肠内,有股灼热的舒畅,美味的猪蹄子更是风味绝佳,两个人连着­干­了好几杯。

东方独孤酒量好,孙琴也不含糊,这两人真是将遇良材,棋逢对手,东方独孤虽然满腹心事,也不禁被孙琴这风情万种的女人勾起了无限的豪情……

棚里的酒客都被这一对目中无人的男女给吸引住了,更被他们那种潇洒的风范给迷住,毕竟男的英俊,女的潇洒,若非孙琴的酒量震住他们,他们还真不敢相信一个女人会有那么豪迈的酒量。

酒能醉人,更能迷人,那孙琴却更艳丽了。

半晌,东方独孤道:

“孙琴,说,你要告诉我什么?”

孙琴似乎更大胆了,嫣然笑道:

“如果能在你耳边说,不是更有味道……”

酒能壮胆,此言果然不虚。

摇摇头,东方独孤笑道:

“可惜咱们没有缘份,不然倒可配成对。”

孙琴大眼一瞪,道:

“什么叫缘份,你肯娶,我肯嫁,那就是缘份,可惜,我已是残花败柳,配不上东方大掌柜的……”

东方独孤淡淡地道:

“咱们不谈这个,我只想知道……”

孙琴望了四周一眼,道:

“大掌柜的,当心隔墙有耳,你大掌柜的不要命,我孙琴还想多活几天,你要知道,那个主要知道我孙琴卖了他,他决不会让我活过明天……”

东方独孤哈哈地道:

“这讯息只怕早就被老冯传了出去,我敢保证,你只要走出这个酒棚,定会遇上你不想见的朋友……”

孙琴似乎也感觉出什么不对劲,因为此刻正有一双眼珠子在瞪着他们,那个人长的一副讨厌相,那双眼珠子像要凸出来一样的令人不安。

孙琴喝了酒,回头那么一望,道:

“妈的,你再看,老娘把你眼珠子给挖出来。”

那个人似乎想避开孙琴的目光,可是双方都看清楚了对方,孙琴立刻叫道:

“尤贵,你这个卖了祖宗的王八蛋……”

那汉子忽然露齿一笑,道:

“孙大姑­奶­­奶­,别那么凶悍,尤贵路过这里,可不是有意要和你碰上,嘿嘿,好歹我们认识一场,来,我敬你一杯——”

他一下将眼前一杯酒仰头­干­了,孙琴却呸了一声,骂道:

“你有什么消息,说来给老娘听听。”

尤贵果然端着酒杯走了过来,他连正眼也不瞧东方独孤一眼,朝孙琴邪恶的一笑,道:

“有人打赌说你活不过今天……”

孙琴眯了眼,道:

“哪个人要你传话给我……”

点点头,尤贵嘿嘿地道:

“我不过是赚点跑路钱,孙姑­奶­­奶­,你也赏一点吧,至少我这也是通风报信……”

孙琴面上一冷,道:

“说,那人是谁?”

尤贵想了想,道:

“棺材板……”

这三个字一落进孙琴的耳朵里,她的酒意顿时全消了,铁沽山的棺材板——要命勾子,专索人命的黑道枭雄,孙琴不是省油的灯,但是,她知道她惹不起这个人,惹不起这个专要命的勾子。

孙琴神情惨变,道:

“尤贵,老冯也来了么?”

尤贵嘿嘿地道:

“勾要命、老冯收尸,这两个人向来搭配的很好。”

孙琴瞄了东方独孤一眼道:

“大掌柜的,有人要我命啦……”

淡淡地一笑,东方独孤仰头喝了一口酒,道:

“那表示你的命还很值钱,孙琴,那位冯朋友可不敢轻意碰上我,别认为勾子能要人命,也有人会要他的命……”

尤贵骇人的道:

“妈呀,原来你是……”

他的话没说完,两颗眼珠子已瞪的铜铃般大,因为他看见了勾子,也看风了老冯,他俩像两个幽灵般的站在酒棚外,一股寒冷的杀机将这酒棚罩住了,所有的酒客似乎都被这两个怪异的汉子吓愣了,纷纷悄悄地溜了,连酒棚的伙计都躲得远远地……

老冯远远看见了东方独孤,他轻轻推推那个面若白粉的汉子,低声道:

“勾,那娘们的身边……”

勾子嘿嘿地道:

“甭介绍,那位爷我认识,五年前,我们还交过手,不过是人太多了,大伙只是互相换了一招……”

东方独孤面上冷的似寒霜,不屑又冷漠的瞄了要命勾子,有棺材板之称的勾子,冷冷地道:

“照你这么说,咱俩是老朋友了。”

要命勾子露出两颗像棺材板的大龅牙,笑道:

“至少见过一次。”

东方独孤双目盯着他,道:

“断魂谷的惨事也有你一份……”

要命勾子大声道:

“适逢其会,那天晚上我略略的表现了一下,要了你们大龙堂二三个兄弟的命,但是,我勾子始终觉得很遗憾,与你这位大掌柜的始终没有正式交过手。”

站了起来,东方独孤道:

“你还有机会,我不会让你失望。”

要命勾子一摇手,道:

“不,今天我勾子是来找这位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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