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极响亮的一记耳光,却是卜国丈的夫人陈氏站了起来,双目含泪,赤红着双眼狠狠地给了卜国丈一个耳光。卜国丈也不抵抗,颓然地坐在座上,好似一夜间老了数十岁。
接下来又有各类宫人前来作证,无非都是将卜家的罪行一条条的落到实处,本就是铁证如山的事,这些人也无法辩驳,太原王刘隗越听越感压力重大,心中暗暗盘算这件事该如何是好,毕竟是宫内丑闻,实在不宜张扬出去。
最后一个被押上来的是一个精瘦干练的宫中黄门,他被押到席前,绮罗便听到卜太后轻轻地吸了口气。但这人却是很硬的,梗着脖子一言不发。此人一抬头,绮罗便大吃一惊,正是那日在宫中追杀她与陈修容的那个凶恶黄门。他相貌本就凶恶,此时面上带了不少伤疤,越发显得凶狠,一只眼睛肿起,瞧起来倒是吃了不少苦头的。
陈宛卿一见此人,便扭头对太原王刘隗,说道:“太原王,这人与秦老夫人当日在宫中被害一事大有关联,王爷可想听听经过?”
太原王刘隗闻声一震,他事母甚孝,一直为母亲饮恨而亡的事伤心不已,他早已认定绮罗是害死母亲的凶手,只是碍于卜太后维护绮罗,才只能含恨在心。此时自然大为关心,眼风却不免恶狠狠地扫过绮罗,只听陈宛卿口齿清楚地说道:“听说先帝驾崩之时,妾已有月余身孕,可娘家一直送不进信来,心中焦急便和张选侍妹妹商量,如何能够瞒过皇后表姐把信送出去。谁知此时皇后宫里的人来迫我二人殉葬,张选侍妹妹为了护我受了廷杖,十杖便没了气,我拼命喊叫,却惊动了正好在后殿休息的秦老夫人。老夫人当下呵斥宫人,不让他们杖责我,又说要带我去找皇后表姐评理。可等到皇后表姐来了,笑说是宫人传错了旨意,还赏赐了酒席给我和老夫人压惊。”
她说到这里,语声一顿,面色发白,似在回忆当时的惨烈情景,却终只数语带过:“妾当时又怕又急,哪里敢吃,便推说肚痛,要去更衣,却悄悄躲藏起来。老夫人却是吃了酒的,等妾回来时,她已七窍流血,倒地不起。”她边说边流泪,语声凄楚,神情可怜。
太原王刘隗听罢母亲的死因,双目圆睁,握拳怒道:“咳,堂堂国母,怎能下此毒手!”刘胤却瞥了绮罗一眼,Сhā口道:“当日有人贼喊捉贼,今日终于水落石出。”绮罗心知他是为自己开脱,心中一暖,目光斜瞥向卜太后,却见她本来脸色泛白,听到这里却反而镇定下来,却是伫立不语。
陈宛卿点点头,流泪道:“妾心中愧疚万分,秦老夫人是为了保全妾肚子里的龙子而死,妾却不能护她……”
刘隗怒瞪了卜太后数眼,走到陈宛卿身边扶起她道:“这也是我母亲的命数使然。她知你身怀龙子,是拼了命也要护你的。”这便是表明了立场,要替她做主了。
绮罗心中一动,回想当日在床榻下所见,秦老夫人临死时把东西交给自己,却不肯交给她,这陈宛卿实是不简单的。谁知陈宛卿早已注意到她,一指绮罗道:“这位妹妹那日随秦老夫人入宫,也曾撞见当日情形。为了护我逃跑,她不惜引开皇后身边的侍中大人。”这几句话却说得不情不愿,陈宛卿一边说,一边瞥向了刘胤。刘胤微微侧首,移开了目光。刘隗对绮罗怒气已消,他走到绮罗面前,深深一礼,硬声道:“那日错怪了姑娘,多有得罪,老朽向姑娘赔个不是。”
见众人目光聚集于己,绮罗迫于无奈只得还了礼,尴尬道:“王爷不须多礼。”她走了出来,三言两语简洁地说清了那日她去寻找秦老夫人,误打误撞进了长秋殿。她指着地上跪着的黄门道:“就是这人害死了秦老夫人,还一直追杀我,逼着我跳下灵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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