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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 畸形的合作(下)
“莱斯沃,你邀人会面的方式还真是隆重。”低柔含笑的嗓音飘出一点点勾人心痒的暧昧来,伴着极有韵律的皮靴踏地声,林希一身暗红色风衣、俊逸修长的身影随之迈进房间。
代理人出马,自然不可能只身前来,跟着林希进来的赫然都是些老面孔,卫斯一把暗红的蝴蝶刀拎在手上,长得过分艳丽的眉眼总是时刻挑出傲慢的笑意,巴曼德几人一如既往的枪不离手,单肩扛着重火力机枪毫无顾忌地大步跨进来,看到屋内齐刷刷端起的枪口,几个舔多了血的亡命之徒对视一眼,忍不住咧开嘴哈哈大笑了几声。
肖斯诺拎着泽拉那小鬼被人堵在一边,看到林希他们出现也只细微地掀了下嘴角,一点不觉意外,莱斯沃明目张胆地来这挑衅,目的无非就是要等Bloody的人,到底是谈判,是合作,抑或是别的什么,那就只有莱斯沃自己知道了——变态行事,预期和结果总有着南辕北辙的差距。
林希一双凤眼笑得极温和,薄唇轻轻抿起浅弧,眼光在莱斯沃身上掠了一圈,很自然地转到了肖斯诺那边,眼睛有意无意流连了片刻,唇边慢慢流出一种极隐晦暧昧又耐人寻味的笑意,然后,不着痕迹地收回目光,瞥着房间内外一众火药味浓重的枪口,对莱斯沃笑道:“这种意料之外的见面,我该说声幸会吗?”
莱斯沃亦是笑眯眯地望着对方,手指拿捏着酒杯缓缓吞了口酒,骨节分明的手忽然朝后轻轻一挥,立在身后的雪狼当即会意,向手下一扬下巴,片刻间将人撤得一干二净。
莱斯沃扬扬眉,惬意自得地靠在沙发上,手指尖抹了抹下唇,端着水晶杯朝林希作了请的手势,口气似真似假:“作为一名不速之客,我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陆宗南的地盘还真叫人不放心,随随便便就冒出了你这么一个不速之客。”林希轻笑两声,说得意有所指。
莱斯沃竖起食指冲林希摆了摆,哈哈笑道:“随随便便可进不来这里,陆军长的能耐你们Bloody应该最清楚。”
林希笑得不动声色,裹着雪白小羊皮手套的手指也朝后摆了摆,巴曼德几个也都是明白人,既然代理人这么表态,那屋里头就没他们什么事了,野兽样的锐利眼睛在房间内扫了一圈,确定对方没暗留一手后,转身扛着枪就大咧咧地出了门。
“听说陆军长似乎遇到了些麻烦,”林希姿态贵族地往沙发上斜斜一靠,翘起长腿,似笑非笑地看了眼莱斯沃,“我原本还有些好奇,不过照现在的情形看,这麻烦的源头也只能是你莱斯沃了。”
“哦?是吗?”莱斯沃侧了侧身体,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饶有兴致地笑看过去,“Bloody不算吗?”
林希彬彬有礼地一笑,语锋却是锐利:“当然不算,麻烦只属于多余的人,我们和陆军长可是一条船上的人,利益是真的,合作也是真的。”
“利益是真的,合作也是真的……”莱斯沃极为赞同地点了点头,漫不经心地投了一眼过去,又慢悠悠地笑道,“我觉得还有一样是真的。”
“嗯?”林希十指在身前交叉着轻轻一握,淡淡然地挑眉。
“钱。钱也是真的。”莱斯沃干净利落地扔出一句,盯着林希蓦然迸出一阵大笑,开口的话明显含了另一层深意,“你们送陆宗南太多钱了,多得这禁岛的地下随便挖一下就是黄金,这种一开始就建立在欺诈基础上的合作,你们还会满意吗?”
林希微微笑道:“听你的话,我开始有点兴趣了,不得不说,莱斯沃,军火商这身份不适合你,你简直就是一个天生的掮客。”
“谢谢。”莱斯沃冲他举了举杯,金棕色的眸子闪着狡诈的细光,“这种分不清褒贬的言辞,我向来很受用。”
“我还以为你比较喜欢叶茨那种直来直去的‘赞赏’。”林希不无恶意地说了句。
莱斯沃手指挑了挑发梢,面不改色,咧开嘴笑得很欢乐:“叶参谋没来吗?我还真想念他,他的光辉事迹可是在我的脑袋里烙了个深坑啊。”五年前Bloody和祭SAC的东京会谈谈崩了,他这个中间人连半毛钱的好处也没捞着,反倒因为Bloody的内部参谋叶茨的关系差点埋进富士山的大雪崩下,这笔帐,叶茨和Bloody该怎么还,他莱斯沃可惦记了好多年了。
林希笑觑着对方,暧昧兮兮地啧啧两声:“恕我直言,对叶茨这种人千万不要太执着,不然会被他报复得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莱斯沃丝毫不以为意,习惯性地眯了眯眸子,玩味地笑道:“挑战自我的刺激,就像Bloody挑衅世界一样,越是恐怖,越能得到满足,不是吗?”
两只腹黑度不相上下的笑面虎你来我往,谈笑间用一堆废话把彼此损得体无完肤,然后又努力保持场面上的风度,那景象真是有意思极了,分不清猎人和猎物的游戏,倒也让旁观者保持了兴趣,至少肖斯诺暂时还没觉得坐在那里是一种煎熬。
“莱斯沃,说说来意吧。”眉目细致的男子眼光轻轻一瞟肖斯诺的方向,琥珀色泽的凤眼略挑笑意,“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似乎被一个精心设计的游戏欺骗了。”
对方轻漫的目光也转了过去,舔了舔润着酒液的唇,避重就轻地回道:“其实我更有兴致谈谈我上岛的经历。”
“不必了,对于你是怎么进这里的,我想我可以猜出个大概。”林希侧头看了眼立在身后的卫斯,微微一笑,“潘菲尔德家的那位少爷干得很漂亮,相较而言,我倒是对某些人的能力有些置疑了。”
卫斯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牙根紧咬了咬,眼尾下的蝴蝶花印轻轻抖颤了下,握刀的手指捏得发硬,眼光不自然地往肖斯诺的方向——不,或者该说是肖斯诺手底下那个金发小鬼泽拉的方向瞥了一眼。
肖斯诺看到了,所以忍不住更好奇了,原本莱斯沃说这小鬼是个宝他就有点怀疑这家伙的身份了,现在卫斯那颇有心虚意味的一眼更确定了他心里的猜测,看来这小鬼还真跟Bloody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他是个果断的行动派,多半想到什么就会付诸实践,趁着莱斯沃和林希没把注意力放他这,一拎泽拉那小鬼,翻过沙发就准备从窗口跃身而出——如果泽拉对Bloody真那么重要,那么卫斯是绝对不会让他把这小鬼带离他们视线的。
事实如他所料,卫斯出手了。
蝴蝶刀毫不留情地一刀斩过来!
狠决犀利,刮过面颊的刀风几乎割破肌肤!
肖斯诺甩开泽拉,身体一晃,惊险地堪堪避过,锁骨处被锋利的刀口刮得一阵刺痛,未及回身,耳后劲风又再次扑到,他身形一矮,就地一个翻滚,顺手抽出绑在大腿外侧的军刀,抬手铮地一声迎住卫斯挥下的蝴蝶斩。
按理说,他扔开了泽拉,卫斯就应该立即罢手,但现在这种处处杀招逼至的情形,对方根本是想他死!
莫名其妙暴涨的杀意顿时激得肖斯诺怒火也烧了起来,但他从没和卫斯这种忍者交过手,对方诡谲速变的身法让他颇感压力,再加上武士刀的凌厉逼杀,形势对他明显不利。
他在窗口滚了一圈,闪着明光的刀锋几乎贴着他的耳廓落下,刀口硬生生切过窗台上镀了层银的暗铜金属,刺啦一声,像是擦出了火花,肖斯诺背脊都发了寒,他反手一刀扔过去,略微逼开对方紧迫的杀招,趁着卫斯偏头的瞬间,一脚蹬出,正中对方胸口。
卫斯长刀在地上一撑,狠狠一个回眸,几乎瞬间,蝴蝶刀又挥斩而下。
肖斯诺被他逼得血液也烧了起来,作杀手的,骨子里的血一旦热起来,蒸腾出的就是傲气,死什么的都是其次,败得怯弱才是真耻辱!
两把军刀在手心一转,电光火石间,猛地架住从高处落下的刀!
刀刃切着刀刃刺啦一声下滑几乎削到手腕,卫斯长刀霍然一个反折,肖斯诺脚跟在地面一蹭,身体在对方下盘一下滑溜过去,不失时机地,手上军刀趁机在对方脚踝处拉出两道血口,长腿一扫,直接把人撂倒,翻身扑过去,手起刀落,一刀将对方的右肩胛骨扎个对穿。
伴着一声肌肉撕裂的钝闷声,卫斯右手脱力,手指在地面死死一抠,身体突然反侧,肩膀朝着肖斯诺一撞,蓦然迸发的凶猛力道一下顶在心口,肖斯诺被他撞得向后一跌,喉头滚了滚,一股腥甜几乎涌上舌根。
卫斯拎着刀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来,漂亮艳丽的五官沾着新鲜的血渍,着实落了些狼狈的痕迹,反手一记拔出扎在肩胛骨处的军刀,硬气得连哼都没哼一记,回过头凶狠地瞪了肖斯诺半响,突然冷笑两声,走过去,朝单膝撑在地上的肖斯诺一伸手。
肖斯诺盯着他,毫不领情地一把挥开他,慢慢站起身,手指骨微屈拭了拭嘴角。
卫斯突然问了句:“知道我为什么想杀你吗?”
肖斯诺转过眼睛看了他一眼,没什么感情地笑了声,很配合地道,“为什么?”
卫斯勾起唇笑,笑得一双丹凤水墨似得波光粼粼,他深吸了口气,刀尖顶在地面上悠悠打了个圈,语气一缓:“因为……我太爱你了。”
“噗——”莱斯沃刚灌进嘴里的一口酒猛地喷了出来,看戏看得正得意,却突遭如此狗血的一句对白,任是谁也淡定不了了。
他放下酒杯,侧头瞥了眼林希,林公子意态悠悠,手指摸着下巴冲他一笑:“这告诉我们,看到开头,不一定就猜得到结局。”
“中肯。”莱斯沃随手接过雪狼递过来的雪白巾怕,拭了拭唇角,然后将手指一根一根细细擦干净了,“我突然觉得,我又上当了。这种感觉真是糟糕,就像一个女人初夜后的第一个早晨,醒来时才发现,这所谓的新婚只不过是被卖的第一天。”
“是么?”林希忍不住笑出声,“真是生动又有意思的比喻。”
莱斯沃叹息似地摇头:“我的话从来都是向真理靠拢的。你能否认在这短暂的看戏过程中,没让人暗中动什么手脚吗?”
林希笑容诚恳地摊了摊手:“谈生意,诚意很重要。”
莱斯沃公狐狸精似地笑得一脸虚伪,看了眼林希,忽然朝门外走廊的方向一扬下巴示意道:“我的筹码似乎都被抢走了,这生意还能谈得成吗?”
半开半合的门被一脚踢开,千道忍干净俐落地一挥手,几名身着狱警制服的手下匆匆奔进来,一个用麻袋套得严严实实的人形包裹被扔到地上,千道忍走上前,拔出军刀,刀尖一划麻袋,露出了半个被蒙住眼睛的人脸,略略一瞧,赫然就是那个被莱斯沃意外囚了的陆宗南陆军长大人。
林希叩了叩细长的手指,似乎很满意:“莱斯沃,除了陆军长的命不能当你的筹码外,其他,我还是很有兴趣的。”
“哦?比如呢?”莱斯沃似笑非笑地挑了下眼梢。
“比如……”林希沉吟了下,盯着千道忍那个冰山鬼畜质的男人笑得极为玩味,慢慢说道,“比如D,比如肖斯诺,我都是很有兴趣的,也许我比你们知道的还多……”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开始进入第三部分“血与火”,差不多走RPG闯关路线,一路闯到最末章,然后HE。
54
54、054 银十字 ...
四年前,光之教堂。
先知和圣徒,并地上一切被杀之人的血,都在这里看见了。
没有象征天国的穹庐拱顶,没有光怪陆离的彩色玫瑰窗,坚实厚硬的清水混凝土,几乎与世隔绝的黑暗空间,镀着金色光彩的阳光从墙体水平垂直交错的十字开口里泻进来,漆黑中的一线光明,光影重叠间,有种能看到圣灵降临的真实。
教堂内是安静的,弥撒的圣祭早就结束,一身黑色牧师服的神父站在祭坛前默念祷告,身形修长挺拔,手中的银色十字架折着细细的亮光,就如世人微薄但还算虔诚的祝颂。
“这种时候向神祈祷还有用吗,莱斯沃?”D夜跟着志得意满的藤原佐走进来,目光淡淡扫了一圈,空旷的教堂内只有回音一阵一阵荡得耳膜发颤。
藤原佐得意洋洋,哈哈大笑了两声,皮靴蹬在木质地板上的声响不紧不慢,甚至踏出了一种韵律。
怎么能不得意呢?数一数二的军火巨头被他困在日本动弹不得,甚至都落魄龟缩到了这种地方,这种滋味和快感又岂止几条黄金航线能够换得来的?
“好久不见,藤原先生。”变态总有变态的处事方式,即便枪口顶到了脑门上,还是可以镇定得毫无自觉,这一点确实叫人不得不佩服。
逆着日光,祭台上的男人一张脸被光影打得明暗不清,低沉地笑了一声,那是种极华丽的嗓音,就像包裹在黑丝绒内被打磨得棱角分明的钻石,透出锋利的质感:“谦逊和痛悔的心,在上帝面前,永远是最有用的。”
莱斯沃轻轻摆弄着手里的银色十字架,侧头睨了眼他们,然后一笑,“您不是也来和神作忏悔了么?”
“当然不是。我是来听听你有什么遗言。”对方眼神灼灼,笑得分外自得。
“那真遗憾。”莱斯沃面不改色,手指握着十字架凑到唇边轻轻一吻,“我们天上的父,总会庇佑地上虔诚的子民,信主者得永生,您难道不知道吗?”
“就凭你这个伪信徒?”J国的黑道教父讥诮地掀起了嘴角。
莱斯沃整了整身上整洁的黑色牧师服,彬彬有礼:“信徒不分真假,只要信了,那宗教的目的就达到了。”
“你的歪理和你贪婪的野心一样,都很可怕。”对方盯住他,冷笑着慢慢道,“所以,听不到看不到才能叫人安心。”
“不善倾听真理的人,结局往往是不幸的。”略显遗憾地摇了摇头,莱斯沃分外温情的笑忽然流出几丝变态的意味,“语言是一门深奥的艺术,藤原先生,你该好好揣摩,至少,死的时候不会以太过愚昧的姿态来迎接上帝。”
藤原佐脸色阴沉沉地瞪了他半响,负着手突然笑起来:“你以为你在哪里?日本!这里是日本!我要你死,你能不死吗?”
说这话的时候,D夜手里的枪已经顶到了莱斯沃的头上,银色十字架的光芒明晃晃地刺进眼睛,但对方脸上依旧一派轻松,甚至还笑出了点戏谑的意思。
“莱斯沃,我们向来合作愉快,但是是你先坏了规矩,日本的地盘不是你可以随便涉足的,你想来Сhā一脚,那就得留点东西在这!”对方的耐性显然已经被莱斯沃不温不火的废话磨得差不多了,眼中射出阴寒的厉色,狠狠一挥手,喝令道,“给他个痛快的!”
枪口沿着眉骨顶到了太阳|茓的位置。
“Boss想在哪里开个洞?”D夜冷谑地笑了声。
“我身上的洞不多不少,哪里也不需要。”莱斯沃在枪口下没有妄动,只微微噙起嘴角,似笑非笑地看了眼D,略带深意的言语像是在蛊惑,“圣徒的忠心值得表彰,但救赎的血,还是留给主好了,因为救恩、荣耀和权能,永远都只属于神。”
“我该说声‘阿门’吗?”D夜握着枪却迟迟没动手,脚上的厚底高筒靴一记蹬在莱斯沃背后的祭坛上,轻轻微笑。
眼见着藤原佐脸色变得难看和凶狠,莱斯沃心情愈发愉悦起来,忽然捏着手里的十字架在胸前轻轻划了两下,语气轻和地道:“圣徒为了救赎主的罪孽,以此获得崭新的归来。主就在你身后,你不对他祝颂一声‘哈利路亚’吗?”
最后那句话一出口,藤原佐显然也听出了不对劲,猛地拔出枪,但下一秒,对方的声音就消弭在了砰砰两声枪响下。
D夜开枪很快、很准,没回头,一枪过去,正中脑门,眉心一点红,人就倒了下去。
“哈利路亚。”极冷淡的一句话,连表情都没多余的变化,看了眼莱斯沃,“戏演完了。”
两声枪响,一枪给的是藤原佐,另一枪则直接崩在了混凝土墙面上,墙体裂了道细缝出来。
冷哼一声,他低下头擦了擦枪:“雪狼,别把你的家伙对准我,擦枪走火,小心我一不留神爆了某个人的头。”
莱斯沃讪笑两声,朝毫无动静地阴影处一扬手:“出来吧,雪狼。”
D夜看都没看一眼,盯着藤原佐的尸体说:“你想干什么?要他的命很简单,需要安排这么愚蠢无聊的戏码吗?”
“不不,这一点都不愚蠢和无聊。”莱斯沃变态兮兮地笑,一身黑色牧师袍和手里的十字架让这人满身亵渎和罪恶的气息,“来,我给你看些有趣的东西。”
走出教堂,长廊上血迹斑驳,子弹扫出的窟窿几乎削掉半面石柱,藤原佐的人马早被清除的不剩几个,莱斯沃经过时笑眯眯地扫了眼,随意挥了挥手,雪狼几发子弹将跪在地上的数名俘虏解决得干干净净。
跟着莱斯沃走到一间仓库样的屋前,大门一开,里头的景象让D夜微微愣了下——几十个人被黑布套了头反绑着手脚仍在地上,齐刷刷的枪口瞄准了那些人,似乎只要一声令下,瞬间就能将对方扫成看不出原样的马蜂窝。
莱斯沃一伸手,雪狼立即很有眼色地递了把枪过去,恶趣味的男人冲着D夜一笑,把他拉过去:“来,认认脸,看看藤原家的人是不是都在这了。”
命人把套头的黑布拿走,头罩拉开一个,就是一声闷闷的消音枪响,莱斯沃很有兴致地一个一个送这些人去见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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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夜立在旁边冷眼看着,看得都有些麻木了——他早该想到的,滥杀一向是莱斯沃喜欢的游戏,单单死一个藤原佐又怎么能满足变态的报复心理?至少也该赔上姓藤原的一整个家族。
“慢着!”莱斯沃突然制止了手下掀头罩的动作,翘起嘴角看了眼D夜,绕在手指上的十字架项链在唇边吻了一吻,然后极为轻柔地放到D夜的手心,“主的心与你同在。”
D夜瞪了他两秒,目光一扫蜷缩在角落的两个人,口气冷硬道:“要杀你杀。”
“该杀吗?不该杀吗?”莱斯沃笑得春风和煦,“虽然现在还是什么都不是的孩童,但将来却有可能变成致命的威胁。”
“……”D夜眼神微动了下。
“雪狼,去摘掉他们的头罩,然后,”莱斯沃顿了下,扬扬眉,“放了他们,顺便带他们去看一下藤原佐的尸体是怎么喂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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