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四个字，委实是来到游戏世界里之后，所听到过的，最动人的句话。

短短的四个字，摧枯拉朽般地轻易击溃原本建筑起来的所有心理防线。

那些汹涌而不在预期之中的软弱泪水，涨满的胸口，将的整颗心都浸泡其中，使在那瞬间几乎要失去自己全部的力量。直苦苦支撑着自己的那种孤军奋斗、无处求救的顽强信念，在芬丹的四个字里登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已经在个危机四伏、步步杀机的游戏里独自人撑太久。现在，终于，有个人，个能够令信赖的人，肯相信么。

猝然低下头，看见颗泪珠从自己脸上直坠下去，无声无息地落在和芬丹之间的地面上。

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颤抖。

“谢谢，芬丹……不出，有多么感激……谢谢肯相信而不是别人……”

然而芬丹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并不高兴，而是带着丝莫名的恼怒。他生硬地开口：“有什么值得感激到个地步的？哭成么个悲惨的模样，哪里有像是感激的样子？要是有哪个脑子笨的黑暗­精­灵看到，准会以为吃大亏，铁定要引起另场森林­精­灵和黑暗­精­灵之间的大战……”

虽然眼中还噙着泪水，也不由得被他种别扭的表述和奇特的联想逗得破涕为笑。

芬丹，见不得哭得惨兮兮么。

不需要对感恩戴德么。

担心还会像从前那个红头发的闯祸­精­，“蜂群王”黛蕾尔样，随随便便就引发场大混乱么。

个念头提醒，敛下眼眉，可怜兮兮地从眼角偷偷瞥着他，声音软弱下来，问：“芬丹，在心目中，还是那个作恶多端、不可饶恕的恶魔领主耶泽蓓丝吗？”

芬丹大大地怔，脸­色­阵青阵白，变幻莫测。最后，他恼火起来，怒道：“耶泽蓓丝？！有什么本事做耶泽蓓丝？个死灵都打不过！还想做恶魔领主？有哪个恶魔领主像么狼狈？让带兵去占占矿，都有本事陷在里头，不得不逃回哈尔利斯去，才保住条小命！若不是出手用‘末日审判’解决，日后万们再遇上，还会不会被暗算，也难得很！……”

眼里还泪汪汪，脸上却已经笑眯眯，道：“……原来那场摧毁地下寺庙的大火球爆炸，是在里面施放‘末日审判’啊。”

招，芬丹好像很少拿出来用呢。

毕竟“末日审判”是破坏系的终极魔法招式，能够给战场上的所有人，不分敌双方，都造成巨大的伤害，可谓是杀敌千自损八百的狠招。何况，招消耗的魔法值多，造成的伤害值更是巨大，若是再添上芬丹那整个亚山世界最强的攻击力的加成，只怕出手便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所过之处，寸草不生——游戏里值得他么全力击的对手可并不多。所以亲眼见过他使用的次数少之又少。

可是，他居然随随便便就轻易把么威力巨大的招，用到死灵耶泽蓓丝的头上？

笑：“果然和耶泽蓓丝有仇。不论是真耶泽蓓丝，还是假耶泽蓓丝——”

么看来，捱他记“光明圣言”，原来还是他手下留情？毕竟光明魔法再猛，怎么狠得过专门杀人的破坏魔法伤害大？

芬丹却显然不能接受的幽默。

他愠道：“胡八道什么！……那个死灵，是真正的恶魔领主，人人可得而诛之！……”

笑吟吟地接口：“当然，当然。芬丹，还没有回答的问题——在的心目里，还是恶魔领主耶泽蓓丝吗？”

芬丹愣下，目光逐渐变得沉凝。他的眼神在窗外投­射­进来的明亮白光映照里微微闪，终于静静开口。

“……不。不是已经在那座地下寺庙里，杀死恶魔领主耶泽蓓丝么——”

他忽然长长地叹息声，停顿短短的瞬之后，才接续完下面的话。

“……黛蕾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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