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拉格的口才原本就比芬丹好上许多倍，此刻又句句占理，语调咄咄逼人，气势凌厉，竟像是要把芬丹问至哑口无言才肯罢休的样子。

以对芬丹那口才的解，他能支撑到现在也颇不容易。事实上，很惊讶芬丹能与雷拉格来往，针锋相对那么久——要知道，如果他今日真的有心放马，那么他在来意上就已经落居下风。而芬丹个人，似乎辈子都不曾在任何理亏的情形下和人交手过。所以，他怎么能够知道，在种情况下，如何获得最终的胜利？

但是，即使在言语的交锋上完全落居下风，芬丹却执拗而顽固地挺立在那里，丝毫不见动摇。他挺立的身躯沉默如山，他的决心却不容置疑。他的双眼毫不回避地直视着雷拉格，声音清直。

“今日落在的手里，难道觉得还能跑得掉么。既然不会像当初对伊莎贝尔王那样网开面，那么又有什么必要担心会逃脱应有的惩罚呢。何况，即使真的是恶魔领主耶泽蓓丝，仍然做过比伊莎贝尔王更多的正确选择。为带回黑龙，击败贵部族与恶魔相勾结的叛徒。也曾经以伊拉娅的身份，帮助过艾罗兰击败那个黑暗­精­灵叛徒的得力手下对国的侵略……假如就是魔王交给的任务，那么不得不，魔王现在显然善良得太过分。”

他的语声清朗铿锵，在片黑暗寂静的地下世界里显得分外清晰。雷拉格似是显然没有想到过平素表现得拙于口才的芬丹能够做出如此犀利而头头是道的口头反击，怔片刻，忽然仰首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果然不愧是艾罗兰的芬丹，有名的‘勇士、诗人和外交家’呵！怎么会愚蠢到忘记很久以前赖以成名的个称号呢？诗人和外交家……唔，自从认识之后，所表现出来的，和个称号也不像，令失去戒心……”

他将右手放在自己的额际，潇洒地在空中划出道弧线，似是向芬丹行礼致意，带丝微微嘲讽的语气，不知是在嘲笑芬丹的徇私，还是在嘲笑自己的轻敌。

“攻其不备的外交家，嗯？狮鹫帝国也许早就领教过的本领吧？现在，轮到易格池沃——好，既然样，也不好否认。可以暂时留条­性­命——”

他的食指指向，神情轻松，语气却很冷。

“不过，假如真的像所分析的那样，做过很多正确的抉择的话，那么，应该不惮于表现改邪归正的诚意吧？”他的眼神灼灼地迫视着，似要在脸上烧出两个洞来，穿过那层“伊拉娅”的表象，直指耶泽蓓丝的本质。

芬丹的视线随着雷拉格的指尖转向脸上。他湛蓝的眼眸里隐藏着难以察觉的股风暴，紧紧迫视着的双眼，似乎无比焦灼于的反应，好像在担心旦应对得不够得体，勉强得来的线生机便会重新失去——

回视着他，片刻之后，调开眼神，望着雷拉格。可是也不知道要如何应对才算最佳，只能茫然地把他方才强调的重要字眼重复遍。

“……诚意？”犹豫下。

不是没有诚意。可是要如何表现的诚意？把的心挖出来给他们看看？谁知道恶魔领主的心脏是什么构造？万真是黑的，岂不是打死也不清楚么。何况现在挖的是哪门子心？还占用着伊拉娅的身体，是挖耶泽蓓丝的心，还是伊拉娅的心？……

胡思乱想瞬。然后，脑海中忽然有火星闪过，在半空中爆出极亮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