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芬丹次却话痨得让意想不到。

“所以，从那之后，每当想起的时候，总会觉得后悔。种后悔随着时光的流逝累积起来，愈来愈鲜明强烈……生四处征战，杀敌无数，却从来没有像次样，如此良心不安，如此后悔愧疚……”

终于捉住他话中的破绽，十分愉快地开口：“如果真是良心不安，那么当初没有举发的真实身份，已经是为做出昧良心的事，算是扯平。如果愧疚，那么今放离去，他日必不再来向寻仇。更何况，当初雷拉格迫击杀，好救出伊拉娅，并没有照做……”

芬丹沉沉地摇摇头。

“当然不会照做。不可能再犯第二次相同的错误……”他的声调变得无比沉痛，咽咽，仿佛很艰涩地个字个字沉重道：“……直在找！直想知道被魔王带走之后怎么样……”

向翻个白眼，也不感动。什么叫他直都在找？他人都到谢尔戈，魔王也败在他手下，却只见到雷拉格直在叫嚣着跟魔王要人，他怎么就不能有样学样，捎带着询问下的下落，的死活？

没好气，“还能怎么样？被他吊起来毒打，刻花！”愈愈是气闷，最后赌气起来，恼道：“老实吧，不想再招惹，何况魔王次又没再让来接近，他只是让接近雷拉格，好好地潜伏在雷拉格的身边而已……”

芬丹的眼光，在屋里遍布的暮­色­中忽然闪。

“接近雷拉格？魔王命如何接近雷拉格？也是像上次对做过的样，布置样美丽的间屋子来眩惑他，还是在亡灵巫师向他施法的时候扑过去舍身保护他？或者，是故意做错事，然后，在他怒气冲冲来质问的时候，趁机对他投怀送抱？”

大怒。他得真够难听，虽然算是上媚姬的身，可媚姬好歹是恶魔族的战斗单位，也不是八大胡同的青楼出身，什么投怀送抱！他还真以为为完成魔王的任务，什么都可以出卖！？

生气的时候通常怒发冲冠，气得跳脚，十分外向。但是当真正气到极，却会完全颠倒过来，表情冷静得可怕，言语也变得平静而刻薄。

就像现在。

“要对雷拉格做什么，他又接不接受，那都是们两个人的事情。连魔王都不曾过问要采取什么行动，更不必向事事汇报吧。”冷笑，用力想从他的掌握里抽回自己的手，但试两三次，都徒劳无功。

芬丹的五指收拢得更紧，如同铁钳般箝在手腕上，令难以挣脱。他的双眉紧蹙，面­色­沉凝，冷冷道：“那么现在看来，的任务算是完全失败。雷拉格不但没有接受的好意，反而回过头来要杀，好救出他忠心的手下伊拉娅呢。的­性­命，在他眼中不值提——”

他凭什么样语调讥诮地讽刺？火冲头顶，失去冷静思考的余地，脱口回道：“用不着提醒，很清楚是个什么样微不足道的角­色­！反正，不是小白王，有难的时候也没有人肯那样拼命地维护，只好祈祷自己命够大吧，能而再、再而三地捱过亚山的大英雄们的记‘光明圣言’！……”

芬丹的脸­色­忽然沉下来，他蓦地用力抽息，再慢慢长吁出口气。他眉宇间升起抹难以忍耐的神情，双眼紧紧地闭闭。再睁开时，他的眼眸里染上抹异彩，视线紧紧锁住的眼，似笑非笑地贴近的脸庞，轻声道：“什么？”

怔，张张口，先前高涨的气势忽然莫名其妙掉下去半。在还没出声的时候，芬丹眼里的异彩愈加强烈，缓缓道：“黛蕾尔，觉得，从来没有人在危难的时候，维护过么？觉得，们之间留下的，只有当初的记‘光明圣言’么？”

微微愣，下意识觉得不对，又不肯立刻向他服输认错，倔强地梗着颈子，道：“那么……还有什么？是有错，但是罪不至死，今日帮，多半也只是为内疚罢！个世界步步陷阱，的诚心，却并没有换回相同的结果……还有什么人值得相信？可恨却被羁绊在里，找不到条回家的路……”

芬丹的眼眸忽然紧缩缩，微眯起来的蓝眸里似乎陡然浮现抹鹰隼似的尖锐凛冽。他并没有立刻发作，然而他周身散发的气势都似乎在无声地压迫着，强烈地在向暗示他熊熊燃烧的怒焰是多么的不容置疑。终究是恶人无胆，不由得瑟缩下。

芬丹察觉到的心虚退缩的动作，并没有放开，反而将自己的脸庞愈发接近，他那张平素正直刚硬的面容悬在鼻尖上方数寸之遥，呼吸可闻。他的左臂转而攫住腰间，令难以逃脱。样的芬丹是从来不曾熟悉、也从来不曾想到过的，开始真正地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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