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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小鱼吃大鱼 > 第六章

第六章

这真是一个奇人,怪人,天上少有,人间无双。

小鱼儿向前迈了数步,立在院子正当中,昂首说道:”想必阁下就是一字先生做虫丁一吧?”

“嗯”

“堂堂一代大侠,该有成群结队的仆人吧?”

“无。”

“为何不请几个?”

“懒。”

“老婆孩子呢?”

“无。”

“怎么连老婆也不娶?”

“懒。”

“整个懒人庄,就你一条懒虫?”

“嗯。”

说了半天,一字先生没有一句话是两个字的,而且,九句话当中,总共才用了“在”、“进”、“这”、“嗯”、“无”、“嗯”六个字眼。

听得阿呆直冒火,怒冲冲的道:“懒虫,你也不问问咱们是来­干­什么的?”

“说。”

“是来杀人的。”

“谁?”

“你,”

“我?”

“不错,有人想要你项上的人头。”

“谁?”

“自然是你的活冤家,死对头。”

“多。”

“多?你仇人很多是不是?可以找最厉害最凶残,最没有人­性­的人来说。”

“多。”

“妈的,跟你说话真累,­干­脆这样吧,我把一个一个的来点名,你来慢慢挑选吧?”

“可。”

“跟血手屠夫王化有仇?”

“有。”

“跟七杀凶神张忠有价?”

“有。”

“跟浪里白条游全河有仇?”

“有。”

“跟铁胆魔星雷天豹有仇?”

“有”

“跟千面人魔有仇?”

“不识。”很难得,一字先生说了两个字。

“跟歹命夫人有仇?”

“不识。”

“跟太极老祖有仇?”

“无。”

显而易见,欲杀懒虫丁一的人,十之八九是黑道四大枭雄之一,而王化、张忠、游全河已身陷囹圄,唯一可能是千面人魔的人选,就剩下铁胆魔星雷天豹一人了。

但,反面一想,千面人魔有言,杀人只是为了争霸天下。

果真如此,则千面人魔这个人简直令人莫测高深。

再一次的探索,又告失败,小鱼儿一征后道:“懒虫,冤有头,债有主,要杀你的人是千面人魔,可别记在我小鱼儿的头上来。”

阿呆道:“也别找我阿呆先生算帐。”

凤儿亦道:“也与我凤儿姑娘无关。”

懒虫丁一始终保持他原来的姿势,半躺半卧,显然未将三小放在眼内,冷冷的吐出来一个字:“上!”

“好!”

小鱼儿亦以一字作答,乍然双臂一抖,腾身而起,摺扇“游龙戏凤”、“旋乾转坤”,以绝佳的角度,攻向一字先生周身要害。

好厉害的一字先生,不仅奇巧绝伦的躲过小鱼儿的两招绝学,而且有还手的工夫,拉起一条棉被来,劈头盖面罩下去。

乖乖,一罩之势,力逾千钧,躲不过,推不开,小鱼儿的气息为之一窒,被迫退落在原来的地方。

阿呆勃然大怒:“妈的,我就不信你是铁打的罗汉,就算是铁罗汉也要把你烧成水!”

凤儿大发雷霆道:“生有时,死有地,你那一张床就是你懒虫安眠之所。”

小鱼儿杀气腾腾地道:“小鱼三杰,一向同进退,休怪本帮以多为胜,以小欺老,再世为人,最好多请几个硬扎的帮手。”

三小言语一致,行动一致,如炸弹开花,似冲天三炮,从左、右、前方电袭而到。

摺扇咻!咻!咻!快如飘风,乌剑刷!刷!刷!金风贯耳,太极棍呼!呼!呼!威风八面,一霎时,懒虫丁一的一张万能床便告支离破碎,四分五裂。

却没能伤到一字先生分毫。

“滚!”

懒虫丁一突然提起马桶,洒水浇花般栏头泼出去。

马桶里都是“黄货”,奇臭难闻,三小如遇恶狼猛虎,纷纷退避。

“好卑鄙的匹夫,宰了他!”

“好下流的懒虫,送他上西天!”

“好臭的老小子,送他回姥姥家!”

三小怒满心头,杀气冲天,决心要置一字先生于死地,同时发话,同时起身,立又杀进二楼,与懒虫丁一大打出手。

“杀!”

一字先生怒溢双眉,胡发倒竖,两眼暴睁,几乎要喷出火来,无疑已愤怒到了极点,杀字出口,袍袖怒张,倏忽间已连攻十二掌。

掌掌惊天动地,招招猛税绝伦,名家出手,果然不同凡响,尽管三小技深若海,身手了得,依然无法进身,被逼退几步。

“妈的,看本帮主的铁葡萄!”

“妈的,看阿呆先生的麻将牌!”

“看凤儿姑娘的凤尾刺,包你一刺穿喉!”

三种暗器齐发,交织成一道密不透风的网,将一字先生重重托叠的网住,说时迟,那时快,铁葡萄、麻将牌、凤尾刺,快如泻电奔马,疾取一字先生上盘各处要害。

情势危急,杀机四伏中,懒虫丁一真不愧为是成名人物,乍然单脚拄地,仿若陀螺一般快速旋转起来。

随着旋转的身形,在周身布下一道劲风,暗器受阻,纷纷落地,一字先生旋势未竭,已拔空而起。

饶是如此,懒虫丁一还是吃了不少苦头,百密一疏中,一枚铁葡萄在他面前炸开,变成一张大麻脸不算,胡发亦被炸得乱七八糟,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更加不堪入目。

鼻尖上中了一张“一筒”,变成标准的酒糟鼻,一支凤尾刺穿耳而过,打了一个洞。

“杀!”

“杀!”

“杀!”

一声杀,换来三声杀,三小得理不饶人,乘胜追击,去势如风,讵料,一字先生身手敏捷,早已先一步登上三楼。

懒人庄列为武林四大庄之一,虽说仅只一座楼,且年久未修,残破不堪,但楼内却甚是宽广,隔成了无数的小房间,纵横交错,星罗棋布,好像是一个迷魂阵。

同时,楼高共五层,房数不下百间,懒虫丁—一上三楼,便如泥牛入海,再也找不到了。

喊,不应!

骂,不理!

­操­他亲娘祖­奶­­奶­也没用;

阿呆好毒辣:“小鱼儿,放火烧,把他烧出来!”

凤儿一杨柳眉儿:“对,把他烧成灰,烧成炭!”

小鱼儿脸一沉,道:“这个老小子一定是不知懒到哪里睡觉去了,烧了做鬼也好,免得再糟蹋粮食。”

主意一定,当即付诸行动,现场多的是破损的门窗木柱,­干­柴杂草,堆积在一起点燃火种,瞬间整座大楼便烧起来。

熊熊烈烈,劈劈巴巴,火势好快好猛,一顿饭的工夫不到,大楼便轰隆隆的倒塌下来,名闻天下的邋里邋遢庄也就此烟消云散。

可是,并未见到一字先生的尸体。

亦未亲眼目睹他逃离现场。

懒虫丁一的生死下落,遂成为一个解不开的谜。

三小亦未久留,当即离懒人庄,继续以征服者的姿态,去征服下一个目标。

下一个目标是千杯不醉庄,打算去找醉鬼白云的麻烦。

然而,­干­杯不醉庄尚在百里之外,便在半路上被人堵上。

赫!来人好多,黑忽忽的一大片,为首者是黑凤凰冷寒燕与俏罗刹雷玉娇母女。

黑道第四十八分舵主杀人不见血巴六,和第三十五分舵主黑豹子金八,以及黑道上的数十名绿林好汉,俱与冷寒燕母女联合在一起,将三小团团围住。

小鱼儿错愕一下,嘻嘻笑道:“亲家母,别来无恙,怎么带来这许多人,可是专程来欢迎本座?”

阿呆滑稽突梯,以耍逗笑道:“阿娇,这样比较没有好意思啦,等咱们成亲的时候,再请大家伙来捧场也不迟,此刻我只想单独的和你在一起,欣赏你的馒头,葫芦,或者偷偷摸摸的去‘屠杀’!”

这些话只有小鱼儿完全明白,连凤儿也是一知半解,雷玉娇更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冷哼一声,道:“哼!鬼话连篇,大概是吃错药了,满口的胡言乱语,别想得太美。”

凤儿双眉一挑,道:“难不成你们是来找碴的?”

黑凤凰冷寒燕语冷如冰道:“可以这样说。”

小鱼儿道:“找什么碴儿?”

冷寒燕道:“要将乌剑、玉镯、太极棍、天王之星收回来。”

小鱼儿亮出天王之星,高举过顶,朗爽的声音道:“巴六,金八听令。”

巴六、金八对望一眼,齐声说道:“抱歉,我们现在不受命于你。”

阿呆眼一瞪,道:“混帐,你们敢不听总瓢把子的号令?”

巴六望了冷寒燕一眼,道:“小鱼帮主现在已经不是绿林盟主。”

小鱼儿神­色­一紧,道:“为什么?”

冷寒燕吐字如刀的道:“小鱼儿,我问你,你们是不是绿林道上的人?”

“不是!”

“乌剑、玉镯、太极棍是否从王化、游全河、张忠三为寨主手中强取豪夺而来?”

“有这回事。”

“夺去他们的宝贝不算,还贪心不足,把他们送到官府卖银子,可有其事?”

“这是事实,本帮还蒙开封府大人热忱招待哩。”

阿呆眉飞­色­舞地道:“白吃白喝、白睡由住,不卖白不卖,不赚白不赚。””

凤儿拨弄一下胸前的三面奖牌,神气活现地道:“这就是本帮的光荣标志,替天行道,除暴安良。”

却激起了所有在场绿林豪客的万丈杀机,霎时刀光剑影齐闪,都将家伙亮出来。

小鱼儿脸一沉,道:“亲家母意欲何为?”

冷寒燕银牙紧咬的道:“本夫人已经说过,要将四件宝物收回。”

“你凭什么?”

“凭我是绿林盟主雷天豹的夫人。”

“可知持有绿林令者,就是绿林盟主,而且认令不认人,这是绿林道上的传统。

“话是不错,但持令者必须是绿林中人,凡非我族类,一概不在此限。”

“亲家母,你可曾想到,将绿林令交给本座的人,有可能正是你的丈夫雷天豹?”

“这个可能­性­几乎不存在。”

“何以见得?”

“我的丈夫天豹与王化、张忠、游全河乃是八拜之交的好兄弟,绝对不会叫你们做出对不起自己兄弟的事情来。”

“那你以为千面人魔会是谁?”

杀人不见血巴六道:“八成是老盟主的死对头。”

阿呆道:“哪一个?”

黑豹子金八道:“老子要是知道他是谁,早就将他揪出来碎尸万段!”

小鱼儿想尽办法想查出千面人魔的底细来,却始终不得其门而入,眉头一皱,忽又计上心来,道:“千面人魔目前就住在开封的龙安客栈里,有胆你们自己去找。”

杀人不见血巴六嘿嘿冷笑一声,道:“会的,但在未去开封之前,必须先将四件宝物收回。”

黑豹子金八补充道:“黑道的归黑道,白道的归白道三个娃儿如肯乖乖地将东西交出来,盟主夫人或许可以考虑给你们一条生路。”

小鱼儿怒贯双瞳道:“假如本帮主说不呢?”

黑凤凰冷寒燕的脸上马上笼上一层寒霜,道:“叫你们也血流五步,命丧当场!”

凤儿闻言大怒道:“想打架,是不是?好啊,有胆就来,谁怕难呀。”

乌剑业已在握,左手中还扣好数枚凤尾刺。

却被阿呆拦住了,道:“且慢,好歹我阿呆先生跟阿娇是未婚的夫妻,最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别伤了彼此的感情。”

俏罗刹雷玉娇的­性­子最是火爆不过,阿呆言犹未尽时,便自破口大骂道:

“呆子,白痴,猪八戒,癩蛤模想吃天鹅­肉­,就算天下的男人死光光,姑­奶­­奶­也不会嫁给你!”

言语间,人已一马当先攻过来,单找阿呆一个人­干­,小虎一个不小心,被雷玉娇的粉拳打中,当即哇哇大叫,道:

“人心大变,大变人心,老婆要杀老公,妻子要杀丈夫!”

他骂得凶,雷玉娇打得更凶,两个人随即扭打在一起,好似两骤风狂。

黑凤凰冷寒燕、杀人不见血巴六、黑豹子金八、乃至其他的绿林豪客,动作也不慢,立如潮水般蜂拥而上。

冷寒燕奋力猛攻之余,复又扯开嗓门哈喝道:“弟兄们,放手去­干­,不必手下留情,夺回一件宝物者赏纹银千两,杀掉一个兔崽子的赏二千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绿林好汉本来过的就是刀口舔血的生活,随时随地将脑袋瓜子别在裤腰带上,闻言之下,更是奋不顾身,不要命似地猛冲猛攻。

小鱼儿睹状鼻子都气歪了,咬牙切齿地道:“­奶­­奶­的,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人生多美好你们却自寻死路,想死本帮主就成全你们!”

摺扇舞得虎虎生风,以极优美的姿态,绝佳的角度,咻!咻!咻!旋身环攻,绵绵不绝。

小鱼儿天赋异禀,又肯痛下苦功,功力之深,超出他的年龄甚多,一轮环攻,锐不可挡,抢在前面的几个不要命的汉子,或者伤腰,或则伤臂,或则衣裳破裂,血迹殷殷,没有一个人能够进得小鱼面前五尺以内。

凤儿和阿呆同样威风八面,当者披靡,逼得大家皆手忙脚乱,近身不得。

气得冷寒燕暴跳如雷地道:“老巴,你专门对付那个丫头,金八,你负责那个呆子,这条滑溜的鱼儿交给我们母女,咱们不死不停,不死不退,今天不是这三个小杂种血溅当场,就是咱们大伙儿携手同赴黄泉。”

果然,所有的高手分成三拨,准备各个击破。

小鱼儿见此情景,不怒反笑道:“冷寒燕,少作白日梦,小鱼专门吃大鱼,再多请几个帮手来也是白搭,徒然在阎王爷面前多添几条冤魂。”

阿呆亦戏论道:则是嘛,是嘛,放着喜事不办,为什么要办丧事。”

凤儿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了几件破铜烂铁,赔上一条命可划不来。”

说归说,打归打,龙腾虎跃,兔起­鸡­落,大伙儿早已斗在一起。

冷寒燕想各个击破,将三小分割的企图并未得逞,三小依旧结合成一个铁三角,打不散,冲不破,所向无敌,主宰全场。

雷玉娇的攻势最猛最急,始终咬着阿呆不放,把小虎逼急了,嘟呶着嘴巴道:“阿娇,人急拚命,狗急跳墙,你再这样泼辣刁蛮,休怪我不念夫妻之情,要赏你一篷梅花毒针,然后再在你头上撒一泡尿。”

他可不是空口白话吓唬人,尿字出口,当真扣住了太极棍上的扣环。

“住手!住手!”

一个苍老而又童稚的声音,就在这个时候,从斗圈外面传来。

音量不能算是挺大,但却劲道十足,震得人双耳嗡嗡作响,气血为之浮躁,皆不由自主地停止殴斗,朝发话的地方望过去。

是个怪人,怪得叫人忍不住想笑,满头的白发,已经剩下没有几根,还用红丝线,札成两个朝天辫,天生的一张娃娃脸,红光满面,个头不高,穿着一身五颜六­色­的花衣服,像极了传说中采衣孝亲的老莱子。

在场数十人中,却没有一个认识他的。

黑凤凰冷寒燕首先发话道:“阁下何人?”

采衣老人迈着八字步走过来,连正眼都没有瞧她一下,冷冰冰地道:“你不够资格问,让路。”

杀人不见血巴六堵上去,道:“老头,你想­干­什么?”

“找人。”

“找谁?”

“就是那三个娃儿。”

“对不起,这三个娃儿是我们的人。”

“现在是我的。”

“这恐怕办不到。”

“办不到你就死吧。”

“老匹夫,已经快要进棺材了,火气还不小。”

“滚!”

从言行举止不难看出,采衣老人不仅脾气暴燥,而且还带有几分稚气,滚字一出,抡拳就打,就好像孩童打架,没有一点后冲的余地。

也不知是猝然无防,还是这个老头子真有通天的本事,杀人不见血巴六躲也躲不开,避也避不过,“通”的一声,在胸间上挨了一拳。

这一拳还真不轻,当场口吐鲜血,蹬!蹬!蹬!的退下去。

迈!又是一拳,打退金八。

接着,左右开弓,双掌齐出,再将冷寒燕母女逼开。

再也没有人敢强行阻挡,仍然迈着八字步,如入无人之境。

老人真怪,忽又掉转头来,虎吼道:“你们怎么还不滚,可是要偷听我们的悄悄话?”

瞪眼沉脸,语气转为冷厉:“滚!滚!滚!”

随着这三声滚,采衣飘飘,掌风呼啸,像是赶­鸡­赶鸭一样,一口气将冷寒燕等人赶出去视线之外,始善罢甘休地折转来。

此人技深若海,绝技惊魂,显非等闲人物,小鱼儿眉头一皱,想起了眼千面人魔约好的暗语。

当即朗声道:“英雄好汉!”

采衣老人道:“铁血儿郎!”

小鱼儿又道:“打家劫舍!”

采衣老人道:“我­操­你娘!”

阿呆一怔,道:“你不是糟老头?”

采衣老人骂道:“放屁,我既不老,也不糟。”

凤儿道:“那你怎会知道我们暗语的第二句?”

采衣老人道:“大概是胡扯碰上的。”

小鱼儿道:“老头的岁数不小了吧?”

采衣老人天真浪漫的道:“不大,人家才八岁而已。”

阿呆道:“少盖,是一百零八岁吧?”

老人笑嘻嘻的道:“嘻嘻,你好聪明啊,一猜就中。”

凤儿乃是冰雪聪明之人,已经料到八九分,道:“不知这位老朋友是何方神圣?”

采衣老人抚摸一下自己的朝天辫,道:“你猜猜看,猜对了我就答应替你们办一件事情。”

凤儿道;“大丈夫一言九鼎。”

老人道:“放心啦,不会说话当放屁。”

凤儿道:“你是太极老祖?”

老人闻言喜得跳了起来,紧握住凤儿的双手,宛若拿到压岁钱的小孩子,手舞足蹈地道:“谢谢你,谢谢你们,我老人家数十年不履江湖,想不到尚未被人遗忘,还有人晓得武林中有我这一号人物。”

阿呆却大吃一惊,急忙将太极棍藏到身后去。

小鱼儿道:“太极老祖,你真的是来找我们的?”

太极老祖道:“骗你是王八。”

脸­色­一整,又正经八百地道:“老祖多刺耳,以后就叫老童子好啦。”

小鱼儿从善如流地道:“请问老童子有何见教?”

“是想向三位打听一个人。”

“谁呀?”

“七杀凶神张忠。”

“我们知道这个人,”小鱼儿明知故问道:“有仇?”

“岂止有仇,我老童子恨不能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可否将结仇的经过说出来听听?”

太极老祖寻思一下,道:“三十八年前,也就是老夫七十大寿的那一天,便已金盆洗手,宣布退出江湖,没料到,十八年后,也就是二十年前,却栽了一个大跟斗。”

阿呆道;“栽在何人之手?”

太极老祖恨声道:“就是张忠那个小流氓。”

凤儿道:“凭你老人家的身手,那个老粗能怎么样?”

太极老祖激愤不已地道:“君子可欺以方,那个小流氓花言巧语,想尽办法接近我,一个不留神,被他在饮食中下了毒,抢走了老夫赖以成名的太极棍。”

小鱼儿有感而发道:“能够保住一条老命就不错啦,别不知足。”

太极老祖道:“这倒是句实话,我老人家的这条命纯粹是捡回来的,当时本已毒发身亡,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竟又悠悠醒转,经历了二十年的漫长岁月,始将所中之毒完全解除。”

凤儿道:“老童子,找七杀凶神张忠可是想报仇?”

太极老祖道:“有仇不报非丈夫。”

小鱼儿叹息一声,道:“可惜这个仇恐怕报不了啦。”

“怎么说?”

“姓张的已经被关在顺德府的大牢内。”

“这我知道,听说完全是你们小鱼帮的杰作。”

“客气啦,客气啦,只是牛刀小试而已。”

“小试牛刀就已经威震江湖,目前小鱼帮三字简直红透半边天,就我老人家所知而言,整个武林中,从来没有帮派或个人,成名的速度有这样快,年龄又这么小,可谓前无古人。”

阿呆重复小鱼儿的话:“客气啦,客气啦,这样说我们不好意思啦。”

凤儿道:“但愿后有来者,武林中多添一些生力军,别尽是一群怪模怪样,怪里怪气的老古董。”

太极老祖闻言脸­色­一沉,指着自己的鼻子,吹胡瞪眼的道:“女娃儿说俺是老古董?”

凤儿连忙解释道:“不是啦,我是说别人,你老人家挺古锥的,例外,例外。”

“古锥”二字,听得太极老祖心花怒放,抓着自己的朝天辫拨弄几下,孩童般喜笑颜开地道:“这还差不多,其实人家在心理上才八岁也,比两位小哥哥小姐姐还小。”

小鱼儿闻言好不兴奋,脱口就说:“妙极啦,既是八岁小童,­干­脆就叫我小鱼儿哥哥好啦。”

阿呆道:“叫我阿呆哥哥。”

凤儿道:“叫我凤儿姐姐。”

本是几句玩笑的戏渡之词,返老还重的太极老祖却当真,当即脱口而出,清清脆脆地叫了三声:“小鱼儿哥哥,阿呆哥哥,凤儿姐姐。”

小鱼儿将话题拉了回来,道:“老童子,你已知那七杀凶伸张忠关在监牢里,还来找我们做什么?”

太极老祖道:“是想向三位小友打听一下,囚禁张忠的那个铁笼子的详细位置。”

阿呆逗笑道;“小弟弟可是想劫狱?”

太极老祖道:“是有这个意思,先把他救出来,再杀掉。”

凤儿道:“牢房的外面绝壁Сhā天,下面是一条河,壁虎功如果到家的话,应该上得去,或者再想别的法子。”

太极老祖目注凤儿,迫不及待地道:“还有什么好法子?”

凤儿道:“可以冒充他爹去探监。”

太极老祖道:“嗯,嗯,好,好。”

阿呆道:“真可惜,我们有事不能陪你去,一定很好玩啊。”

太极老祖道:“没有关系啦,天下好玩的事还多得很,咱们以后再慢慢的玩。”

转身本待离去,但就在一侧身的刹那,瞥见了阿呆藏在身后的太极棍,急声尖叫道:

“那是什么?”

阿呆遮遮掩掩的道:“没有,没有,只是一根普普通通的打狗棍。”

太极老祖道:“人家已经看见啦,是我的太极棍,快还给人家、快还给人家嘛。”

小鱼儿上前道:“小弟弟,这太极棍原来是你的,没有错,但是,后来被七杀凶神张忠抢去了,对不对?”

“对呀,没错。”

“我们又从张忠的手里抢过来。”

“这我就不清楚啦。”

“换句话说,我们和你小老弟一点关系也扯不上。”

“可是,太极棍是我的呀。”

“想要讨回太极根,你应该先把姓张的救出来,叫张忠向我们抢,然后你再向七杀凶神枪,就好像走路一样,怎么会的,就循着原路再怎么走回来,别乱来。”

歪理一箩筐,竟也言之成理,唬得太极老祖一楞一楞的,一时间竟无词以对。

凤儿及时说道:“老童子,你自己刚才说,愿意替我们办一件事?”

“是呀,我说过。”

“算不算数?”

“当然算数。”

“那么,马马虎虎,你就替小鱼帮办这件事吧,别再打太极棍的主意。”

“好嘛,好嘛,为朋友两肋Сhā刀都可以,何况是一件小事情。”

摆摆手,扭头就走,但走没三步,似乎又后悔了,嘟嘟喃喃的念叨道:“哼,骗子,一箩筐骗人的歪理。”

阿呆追上去,道;“你到底想怎么样嘛?”

太极老祖撅着嘴巴道:“起码应该给人家一个收回太极棍的机会。”

“什么机会?”

“比如公平决斗啦,比武打赌啦,赌博游戏啦等等,都可以。”

“好,”阿呆的眼珠子滴溜溜地朝四下里扫了一眼,道:“就给你一个机会,我跑你来追如何?”

“追到你怎样?”

“追到就将棍子还给你。”

“追不到呢?”

“那就永远永远是我阿呆先生的啦。”

“可以,就此一言为定。”

“可不能再反悔?”

“不会啦,不会啦。”

这一老一少,都是小儿心­性­,空口无凭,勾勾手,还盖了一个印,这才正式开始追逐。

阿呆仿若一只狡猾的野兔,不仅速度快,尤其狡诈多变,时而弹身上树,时而陆地狂驰,忽儿钻进高粱地,忽儿又钻入大麦田。

太极老祖的表现也不赖,身手矫健,声若年少儿郎,不论树上树下,田里田外,始终紧咬着阿呆不放。

可就是差那么一点点,没能将阿呆逮着。

“嘻嘻,好好玩阿!”

“哈哈,好好玩阿!”

“来,来抓呀。”

“非抓到你不可。”

不论是追者,或是被追者,皆玩得笑口大开,痛快淋漓。

这时,阿呆从一棵大槐树上电纵而出,太极老祖随尾疾追,凌空飞渡,像极了两只首尾相接的大老鹰。

“抓到啦,抓到啦!”

“抓到啦,抓到啦!”

是抓到了,可惜只是一只鞋,阿呆早已一泻而下,纵身跳入一条河中。

此事阿呆早有预谋,事先便计算好,假如实在斗他不过,便跳河水遁。

三小都是在黄河边上长大的,成天与水为伍,水­性­绝佳,一入水便作了一个“闷子”

(潜入)不见了。

太极老祖也快步入水,奈何河水与他无缘,也是一个旱鸭子,水深及胸时,便吓得他大呼小叫不止。

“救命哪!救命哪!救命哪!”

还是小鱼儿跳入水中,把他拉上来。

一场别开生面的捉迷藏游戏,就此落幕,太极老祖甘心落败,并与三小从此订交,随即互道珍重,各奔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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