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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八大圣聚义花果山.sttxt小说天堂

金翅大鹏叹口气道:“此事……甚难。”

牛魔王白了他一眼,道:“看你平日里也算威风凛凛,怎么说难就难住了?”

金翅大鹏道:“我那对头比东极青华大帝狠毒十倍,故而曰难。”

悟空脱口便出:“莫不是西天佛祖?”

金翅大鹏大惊道:“你怎知道?”众人皆将诧异目光转向悟空,那表情,如同见到一个极为稀奇的物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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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立户

重立户

悟空刚说出口便有了悔意,然覆水难收,他见众人或惊或疑,唯有无支祁、王禺、通风三人表情镇定,他自知这三人对自己无比信任,又知自己乃是灵明神猿,有任何作为都不稀奇。

悟空镇定下来,笑道:“大鹏兄对天庭知之甚少,显然是自西方而来,西方能胜过四帝的人还有几个呢?说来惭愧,我只知西方有个佛祖,于是胡乱一猜,没想到却中了。”

金翅大鹏见悟空解释得倒也合情理,语风一转道:“我与西天佛祖渊源颇深,细算起来还有些亲戚,又怎会是他?”

牛魔王问道:“西牛贺洲佛祖最大,除了他还会是谁?”

金翅大鹏道:“你也忒小看西天诸佛了,既能成佛,哪有一个等闲之辈?你也莫问是谁,该来的总会来。”

悟空忽地想起一事,便道:“诸位,先前我异想天开,要让这漫山妖族,无论尊卑大小,都学一个修真保命的法,他日与天兵一战,也好为助力,只是说来惭愧,这山中豺狼虎豹、飞禽走兽不下千种,却无一个合用的法子。不知各位兄长可有那通用的修习粗浅法门,传授一二,在下感激不尽。”

九灵元圣第一个道:“悟空有心了,旁的法门我没有,若是狮虎猫猁犬豹类的走兽,或可教我门下黄狮雪狮指点一二,正是同族相生,两相适宜。”九灵元圣最是爱护同族,向来将同族小辈视为儿孙对待,悟空这提议正合他心意,传授道法的同时亦可使本族兴旺,何乐而不为?

悟空闻之大喜,这花果山上,狮虎猫猁犬豹至少也占了一成有余,便道:“既如此,明日我便将这些走兽划归元圣兄门下,连带那各洞妖王,皆由元圣兄掌管,如此也好便于行事。”九灵元圣没料到悟空如此痛快,如此信任,心中自是再生感激之情。

覆海蛟道:“这个忙我却帮不上了,我只会些水里的本事。”悟空道:“蛟兄此言差矣,水族千万,你自可再起炉灶,这东海甚大,料想那龙王也不敢捋我花果山的虎须。”覆海蛟喜道:“那是自然。”不过转念一想却道,“只是这东海之中,蛟龙一族尽归四海龙王统御,多年来连枝同气,血脉相传,我纵有心起炉灶,也不过是些虾兵蟹将,用处甚小。”

悟空想了想:“蛟兄所言不假,但除却四海,天下水域众多,江河大川之中,或许能有藏龙也未可知,只是如此却叫你多费心了。”

覆海蛟眼睛一亮:“果然好主意,明日起我便去寻同族本家,绝不致让蛟族葬在我手中。”覆海蛟和那九灵元圣一般心思,都是盼着本族兴旺,但他向来孤傲清高,又不融于世,自然想不出这样的办法。悟空却知凡有水处,皆有蛟龙掌管,偏不信这些蛟龙都与四海龙王一心。

这时,牛魔王又道:“我老牛是有师父的人,那些神通却不宜外传了,只有些拜师之前自己胡乱练的,教给犀牛野象这些皮糙­肉­厚之辈,倒也经打。”悟空亦谢过。

这些人说话时,金翅大鹏却在一旁笑,牛魔王道:“那鸟儿,你笑什么?”金翅大鹏瞪了牛魔王一眼,道:“我却笑悟空,真个好造化。”悟空不解道:“哪来的造化?”

金翅大鹏左翅一抖,取出一个如意乾坤袋来,他将这袋子打开,却倒出几百本典籍来。悟空不识得这些古字,却愣愣问道:“这是什么书?”

金翅大鹏道:“实不相瞒,早年间我便有开宗立派的念头,故而搜罗多年,都是些飞禽走兽粗浅入门功夫,如今却便宜了你。”

悟空大喜之余却挠挠头:“这上面的字,连我也不认识,那些小妖又能认得几个?”金翅大鹏随意打开─本道:“我早料到此节,这上面十有八九都是图画,只消一人识字讲解,其余人等照着图画做便是了。”

悟空赞道:“大鹏兄果然高瞻远瞩,可费了不少心思吧?”

金翅大鹏道:“当年我擒了许多又会丹青,又懂道术的道士,关在洞中为我画图,确是费了不少心思。”

牛魔王笑道:“画完之后,这道士还可充作口粮,真是好算计。”大鹏哈哈大笑:“那是自然,难道只准人吃禽兽,不许禽兽吃人吗?”

悟空听他们谈起吃人如家常便饭,心中颇不舒服,笑道:“人­肉­有什么好吃?”大鹏正­色­道:“悟空此言差矣,这普天之下,再没有比人­肉­好吃的物事了。须知有千种人,便有千种滋味。你且听我仔细道来,这人若是饱学之士,那­肉­便自有一股清高之气,需细火慢炖,少放油盐,存其原味,食之若饮甘泉;这人若是粗莽汉子,须得大火爆炒,椒盐齐备,炒得半生不熟时便起锅,再以烈酒相佐,当真快哉;这人若是美貌女子,须得分清部分,皮筋处加少许野菜凉拌;肥脂处只下锅清蒸,什么作料也不放,待上桌时再依个人口味添加;至于四肢的肌­肉­,炖成­肉­酱最香;这人若是幼童——”

悟空听得肚腹处已是翻江倒海,急忙止住大鹏,道:“莫再说了,忒费工夫。”大鹏见悟空无奈,一阵哈哈大笑。

九灵元圣道:“胡说八道,人食五谷杂粮,又整日钩心斗角,莫说­肉­,便那脑子都是酸的,最为难吃!”

牛魔王道:“非也非也,人­肉­亦分三六九等,那貌美肤白的,必定不差,那容貌奇丑无比的,却是苦味,虽不好吃,却能败火……”

悟空见这三人说得眉飞­色­舞,实在无法忍耐,便招呼通风去金翅大鹏的书堆中挑选,通风自然识得古文,他粗略一翻,不由得也对金翅大鹏暗赞一声。这些书籍,按照翼手类、鳞甲类、攀兽类、长鼻类、啮齿类、硬毛类、熊罴类、驴马类、鼠狸类、巨象类、奔羊类……林林总总共有近百种之多。如此一来,花果山众妖皆可照此修行,至于能修到何种地步,那就看他们个人的资质与造化了。

通风将这些书本整理好,与悟空说明情况,悟空闻之大喜过望,再三向金翅大鹏致谢。金翅大鹏撇撇嘴道:“些许小事,你当我是那小气之人吗?”

悟空让众人继续饮酒,他与通风、无支祁、王禺却出去办事,七十二洞之妖种类繁杂,混淆不清,悟空已将这事放在心里好久,早有盘算,此时他叫来七十二洞妖王,有野象、有白犀、有青狼、有黑虎、有豹麂、猛獐、灵麂、雪狐、猩猩、灰熊、青兕、神獒……这一众妖王聚在一处,心中忐忑不安,近日来每天­操­练,各洞小妖良莠不齐,列阵排队只是形似,并无些许进步,唯恐悟空责备。

与这些神通本领远逊于自己的妖王对话,悟空再不巧措言辞,只来个开门见山,便将来意说明。­操­练队伍一事暂停,各洞妖王按照族类所属,将妖­精­分门别类区分开来,数量达千人以上的,一种便是一洞。数量不足千人的,或两三种、或五六种,形体大小相仿的合为一洞。

令悟空想不到的是,七十二洞妖王竟无一个反对,雀跃欢欣,原来这些小妖亦愿与同类在一起住行玩耍,但花果山之主不发话,哪个敢提?

虽有些妖王因此而统御小妖人数变少,却也不见有怨气,这些妖王只图个欢快,于权位之争倒看得不重,何况在花果山中,素来妖妖平等,人少却也无人敢欺。

悟空原想要费一番口舌,没想到竟如此顺利,他叫来马流崩芭四元帅,叫些识字的妖­精­去拓印副本,然后将原本妥善保管,待各洞重新划定后将副本传下去,照样学便是了。通风在一旁提醒道:“悟空,这山野中的妖怪,即便是妖王,恐怕也一个大字不识,你叫他们如何学?”

悟空微感奇怪,他一问这些妖王,果然识字的还不到两手之数,悟空又问:“那你们如何能修炼到人仙境界?”妖王有的道是福至心灵,有的道是终日打坐,有的道是吃了异果仙丹,只有一个虎­精­说是因缘巧合读过一本修道的书。

悟空踌躇,若都不识字,这便难办了。此时神獒洞主道:“大王,此事甚易,下山去捉些识字的凡人来,教他们读给我们,如何?”

通风点点头道:“可行。”

悟空却犯起了寻思,他虽身为妖兽,却始终对人类有着难舍的情结,不过此事甚急,除此之外,别无良策,于是他狠狠心道:“好,便这么做。”他指了几个模样还算说得过去的洞主,教马流二元帅带领他们下山去捉些书生来。

将欲行时,悟空又道:“千万莫伤人­性­命,多带些金银,与人说好,二三载便放他回家做个富家翁。”诸多洞主面面相觑,天底下居然还有这样做妖­精­的,往日都是痛快吃了了事,哪来这许多麻烦?

悟空见众人有了犹疑之­色­,面­色­一沉,喝道:“还不快去!”元帅妖王立时吓得失魂丧胆,太乙金仙这一喝岂是他们能承受得住的?

悟空心中暗叹,为妖,为人,不过一颗心,但这一道心关,实在难迈!为人有为人的乐趣,为妖有为妖的逍遥。

或许,只在失去之间,才能悟透每一场生命的千般流转,每每便想相忘于世,却总会在山穷水尽处遇见,沧海桑田,唯有记忆,难舍……李长庚

三十三天之上,紫微宫中此刻乱作一团,二十二个星宿天将一个不缺,纷纷集于紫微大殿上,中间宝座却空空如也,宝座两旁各坐一人。左首这人乃是紫微大帝左辅帝君,此刻­阴­沉着脸,不知在想些什么;右首这人乃是紫微大帝右弼帝君,与左辅帝君恰好相反,他却一脸愤怒。

下一阶,依次排开七把椅子,自然是北斗七元的位置。二十八星宿在这殿堂上却是没有座位的。

右弼帝君大声道:“房日免等六员星将身殒人间,此事为何迟迟不报?大帝临行之前特意讲明,若有大事,必报于我和左辅帝君,此刻出了这样的乱子,教我如何交代!”

北斗七元和阶下二十二员星将皆低首不敢言语。

沉默了一会儿,左辅帝君道:“此事……甚是蹊跷,那毕月乌与胃土雉下界擒妖,此事你我是知道的,但房日免四人本为东方七宿,此次公­干­与他四人并无­干­系,为何突然下界?”

右弼帝君喝问道:“可有人知道,这四人近日来有何异常?”

沉默半晌,自西方七宿的三人中站出一人,此人额前无发,却生出孤零零一只独角,金面凸鼻,正是星将亢金龙。他闷声闷气地道:“禀帝君,这四人数十日来行踪不定,我等却也少见他们身影,虽有诡异之处,却委实不知他们在做什么。”

此时,自他身旁站出一位黑发女子,容貌清丽,身形高挑,正是角木蛟。她道:“属下一月内曾见这四人下界三次,颇有些古怪。”

右弼帝君鼻子里“哼”了一声,道:“鬼鬼祟祟,必定不是什么好事!”

左辅帝君道:“一月下界三次,已经违了我紫微宫的严规,你为何不早报来?”角木蛟道:“此事确是属下之过,属下甘愿受罚!”

右弼帝君翻翻眼睛,呼出一口浊气道:“此事暂且搁在一边,还有谁知这四员星将近日消息?”

北方玄武星将七人中站出一人,道:“帝君大寿那一日,我观这四人时常窃窃私语,心中喜­色­溢于言表,这也古怪得紧。”说话这人尖尖嘴巴,两只眼睛滴溜溜乱转,正是北方七宿中的虚日鼠。

左辅帝君脸­色­­阴­沉,此刻更是添了几许怒意,果然,南方七宿中的柳土獐极善察言观­色­,站出道:“岂有此理,左辅帝君大寿之日,哪个不喜,这算什么古怪,我看你是投机钻营惯了,无有真凭实据,就敢胡乱推测。”

右弼帝君道:“这的确算不得什么线索,不过言者无罪。”

虚日鼠又道:“属下不敢胡言乱语,诸位皆知我乃是灵鼠上界,早年间也曾做过些偷窃之事,每每宝物将要到手之际,便不自主喜形于­色­,这乃是人之常情,极难遮掩得住的。那日我见房日免四人的神­色­与我当年一般无二,就如同偷了什么好东西,瞒过了所有人一般。”

此时,左辅帝君轻咳一声,却将虚日鼠的话打断了。右弼帝君却道:“虚日鼠,你接着说。”

“想那尾火虎与箕水豹二人,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那一日却兴奋至极,饮得酩酊大醉,诸位可还记得?”

右弼帝君眉头一皱,那日左辅帝君寿宴他也在场,稍一回忆,这虚日鼠讲的确是实情。他便问道:“然后呢?”

虚日鼠道:“属下只知这么多,然后便不知了。”

左辅帝君忍无可忍,怒道:“荒唐,说了许多,尽是废话!”

虚日鼠身子微颤,显然左辅帝君积威甚重,急忙诺诺退下。

坐于殿上的北斗七元始终未曾说话,此时七人同时站起,先对殿上两位帝君抱拳施礼,又对殿下二十二员星将拱了拱手,为首的贪狼星道:“六员星将败亡,竟连元神也未逃回,可见对手凶残之极,当是驰名老妖,还请帝君上奏天庭,派出天兵围剿,还我紫微宫一个公道!”

贪狼星向来处事公允、为人大度,在紫微宫威信颇高,果然他此语一出,众人齐道:“请帝君上奏天庭,派出天兵围剿,还我紫微宫一个公道!”

殿上二位帝君此刻却犯了难,他二人虽居高位多年,却从未经历过此等大事,一时间竟不敢做主。玉皇大帝虽为万天之主,但紫微大帝身为万星之主也不遑多让,此时若去求助,不知是否合了紫微大帝的心意。

偏偏紫微大帝又去了下界闭关,不知去了何处,更不知多少日子才能回来。

二位帝君对望一眼,右弼帝君点点头道:“诸君暂且退下,此事待我二人商议后再定。”

正当此时,门外把门的天兵进殿高声道:“殿外有太白金星造访,求见大帝。”

右弼帝君急道:“快快请进。”

北斗七元与二十二星宿皆从侧门退出,左辅帝君与右弼帝君二人下阶相迎,太白金星一身白­色­道袍,三绺白髯垂于颌下,怀抱太乙云展,行走时足不沾地,飘飘乎直欲乘风而去,乃是真正仙人典范。

见了左辅右弼二位帝君,太白金星呵呵笑道:“今日来,却是有事相求的。”

右弼帝君笑道:“这天底下还有长庚兄办不了的事吗?”

三人落座后,太白金星道:“此事甚急,老朽也不赘言,近日闻得东胜神洲兴起一妖猴,自立门户笼络群妖,已达数万之众,其中不乏太乙金仙。”

二位帝君一听,皆倒吸了一口冷气,不乏太乙金仙!若有三五个,莫说在下界,便拿到天庭来也不容小视了。

太白金星又道:“天庭惯例二位亦知晓,若遇到有本事的妖怪,首先便是下界招安,此番玉帝点名叫我与文曲武曲二位星君前往,我自知紫微大帝近日不在天上,故此请两位老哥允了此事。”

左辅帝君忽地想起一事,忙问道:“不知长庚兄可知,那东胜神洲群妖中,可有一头妖牛,本事亦不小?”

太白金星“咦”了一声,笑道:“左辅帝君果然神通广大,据下界土地来报,其中的确有一妖牛,也是群妖首领之一。”

左辅帝君恨恨道:“看来定无差错了,这伙妖­精­,却是万万不可招安的。”

太白金星惊道:“这……玉帝旨意已下,帝君为何如此说?”

左辅帝君道:“长庚兄当年亦为天上星宿,自然不是外人,此话出了紫微宫,万万不可讲与他人。”

太白金星脸­色­凝重,问道:“有何大事,让帝君如此看重?”

左辅帝君道:“实不相瞒,这妖猴和这妖牛曾阻我紫微宫在下界办事,日前我派兵围剿,却没料到……他二人神通实在了得,竟一举杀了六员星宿天将。”“啊!”太白金星大惊失­色­,“怎……怎会有如此大胆的妖­精­,居然敢杀天将?”左辅帝君摇头道:“也是我一时失察,轻敌所致,但事已至此,这两个妖­精­犯下如此大罪,还能招安否?”

太白金星闻言不语,良久,缓缓道:“此罪滔天,如何能恕?”

右弼帝君叹了一口气:“唉,我二人也正于此犯难,此事按理当禀告天庭,然大帝未归,我等怎敢逾越礼制。”

太白金星道:“二位莫急,总要想个万全之策。”

左辅帝君道:“大帝闭关,少则数月,多则百年不止,我等又如何去寻他?”

太白金星笑道:“中天紫微北极太皇,统管万星,此事想必他早已知晓,然他迟迟不出,其中必有深意。”

左辅帝君与右弼帝君对视一眼,一同站起施礼道:“还请长庚兄赐教!”

太白金星急忙站起:“哪里敢当,我亦为天上星宿,与紫微宫渊源极深,又岂能袖手旁观?依我看来,紫微大帝不出,便是想要看轻此事。”

左辅帝君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道:“六员星宿天将,此事已非同小可了。”

太白金星道:“乍看上去,紫微宫损兵折将,妖猴妖牛冒犯天威,的确罪不容赦。然,星宿之秘要,不在于星将自身,而关乎于星魂,万星之星魂尚在紫微宫中安然无恙,其实些许损失,不过微乎其微。还有,这妖猴势力颇大,若派天兵围剿,只怕斗个两败俱伤,到时,损失的只怕六十员天将也不止吧。紫微大帝深谋远虑,我李长庚实在是钦佩至极啊!”

两位帝君被太白金星的话语吸引,不由得跟着点了点头。

太白金星又道:“反过来看,若能将这两个妖怪招安,入了天庭之后,他若听话还好,凭空为我天庭添了一大助力,若是不听话,嘿嘿,凭紫微宫之根深蒂固,想怎么整治这两个野­性­难驯的妖怪,还不易如反掌?”

左辅帝君这才听明白,原来至关重要的却在后面这段话上,他刚要击掌称赞,只听太白金星又道:“还有一种可能,那便是这两个妖怪不从招安,这个后果,你二位应该也能想得到。不从招安者,一律视为逆妖,杀无赦!到那时,自然也不用咱们紫微宫出力,天庭中等着立功的大有人在呢!”

一番话说得左辅帝君与右弼帝君一愣一愣的,钦佩之余又生出了些许畏惧,这太白金星实在是了得,怪不得能于天庭中大摇大摆行走,无论到了何处,任你三清四帝都得给几分面子,果然是心思缜密,能言善辩。

二人再度起身,深鞠一躬,道:“闻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二人愚钝之辈,承蒙长庚兄解我心疑,改日必有厚礼敬上。”

太白金星笑道:“你我兄弟无须客气,对了,二位若无异议,敢问文曲武曲二位星君可在宫中?可别误了玉帝交付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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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府行

地府行

不过几日,花果山七十二洞重新划分,各门各类清清楚楚,再无一个庞杂妖­精­。如此一来,七十二洞却变成了三十六洞,每洞大小妖­精­都逾千人。

悟空挨个洞府巡查,见各洞间等级森严又相处融洽,果然同类相通,免去许多麻烦。马流元帅早下山掳了百十个书生上山,开始抄写那修道的书籍,不日即可分发下去,各自传授。

九灵元圣、金翅大鹏等人日日饮酒闲谈,已颇为熟稔,这些人之前皆为一方霸主,谈不得几句便动手切磋起来,如此修行,料想定能彼此受益。

这一日,悟空与众兄弟饮得微醺,出了水帘洞,斜倚在一棵果树高枝上吃那鲜果,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

恍惚间,元神缥缥缈缈便离了身躯,下地行走。悟空大惊,自从修炼以来还未遇过这等怪事,修道者讲究的是­性­命合一,若元神不能自主,比­肉­身被毁还要危险十倍。

只是在梦中有心无力,只能任凭而去,行了一阵,见路旁闪出两人,一人皂黑,一人雪白,手中皂黑这人手拿一张文书,在悟空眼前一晃,雪白那人便抖出一根铁链,套在悟空脖子上。悟空迷迷糊糊间心道:这莫非便是黑白无常了?

奇怪,记得《西游记》中孙悟空闯地府那节,似乎是寿元到三百多岁才发生的事情,自己才来几年,怎么便到了这关口?

他正疑虑间,只见前方一座大城,上书“幽冥界”三字。果然如此,到此自也不惧,凭自己本事,十殿阎罗怎能拦得住,只是为何这日子为何提前了几百年,倒要好好探究一番。

进了城中,悟空忽地觉醒,从耳中一探,那如意金箍­棒­仍在其中,他挥­棒­大喝:“尔等何人,敢拘我来此?”

这黑白无常却不答,只牵着链子向前走,悟空一把扯碎链子,便要将黑白无常毙于金箍­棒­下。他将要砸下之际,忽一闪念,这番来得蹊跷啊。

孙悟空龙宫取宝,地府闹事,之后龙王与阎罗上报天庭,接下来便是天庭招安了。只是自己此番诛杀六员星宿天将在先,按照天庭的行事风格,无论如何也不会容下自己这样的暴徒,派兵剿灭是唯一手段。

那么,此次地府之行目的到底是什么呢?又是哪只怪手在这后面­操­纵呢?

悟空思绪飞转,这背后的人物若不知道自己诛杀天将之事,此事倒也能解释通,只是提前了几百载,却又如何解释?

孙悟空本为造化而生,在地府应该没有挂号才合情理,这名字定是有人作弊偷偷添上的。添上名字,阎王才将自己拘来,而依自己­性­格,自然容不得半点儿委屈,在地府生出事端也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而出了地府之后,接下来便是……招安,打出天庭,天兵围剿,再招安,蟠桃会,二次围剿……这些事情一环接着一环。若归总原因,龙宫取宝与地府闹事便是大闹天宫的导火索。

他条分缕析,排除了一个个可能­性­,最后终于断定:幕后之人的目的便是要自己与天庭闹翻,而地府之行自然不是由时间来定,触发这一事件的条件,乃是自己一方实力到了能与天庭分庭抗礼,或者说至少能给天庭造成很大麻烦的时候。

现今,花果山具备太乙金仙实力的共有八人,七十二洞妖王中天仙级别的也有几个,地仙过百,人仙四五千总是有的。的确成了气候,几乎到了天庭不能容的地步。

再仔细探究,自己聚合七大圣并没有几天时间,这消息怎会传得如此之快?唯一的解释便是,花果山中有内鬼!

这内鬼,本事必定不不定,便是在八人当中。无支祁、王禺、通风自己知道底细,自然不会这么做。剩下的四人中,九灵元圣可能­性­最小,好歹自己是他的救命恩人,他若想与天庭闹翻,不必使这样的手段,退一步说,他也未必有如此深的谋算;覆海蛟与天庭仇深似海,虽报仇心切,但自己早已说明,年内天庭必来围剿,他几万年都等了,也不急在一时;剩下的二人,金翅大鹏与牛魔王,自己却是看不透了。

招安,围剿,围剿,招安……这二者归根结底的结果都是一样,这人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悟空想不通,便不再去想,他知道,有些事情他能改变,但有许多事情,他现在还无法自主,只能像一艘小船,顺着西游的浪潮上下起伏,偶尔翻动一下船桨,­操­弄一下尾舵,至于结果如何,是否能影响大局,以他现在的本事与见识,只能任凭天命了。

悟空心念一转,收起了金箍­棒­,杀这两人容易,但自己此番却要以礼相待,不留下任何把柄,叫地府阎王没有告御状的理由,虽于结果无碍,好歹叫那幕后之人失算一次,也算小小报复了。

黑白无常见悟空扯碎链子,也不惊奇,只将悟空引到阎罗殿上。

殿中幽幽鬼火,尽是微弱蓝绿­色­光芒,颇为瘆人。此殿幽长,悟空立于殿下,与殿上正坐的阎罗王中间至少隔着数百名鬼卒。

阎罗王见悟空立于殿下不拜,喝道:“孙悟空,见了本王何不下拜?”

悟空道:“敢问阎罗王,你这地府都容些什么人?”

阎罗一怔,却也答道:“自然是些寿元已尽之人,难道你不知我若教人三更死,不可留人到五更吗?”

悟空笑道:“自然知道,不过,这些人中可有太乙金仙?”

阎王一听“太乙金仙”四字,忽地站起:“你这猢狲,说什么梦话,岂不知入了仙流,便脱去凡胎,超凡入圣者避开三灾,与天地同寿;逃不过三灾者,神魂俱灭,自此化为齑粉,他是生是死,均与我地府无­干­。这地府中连神仙也无一个,哪来什么太乙金仙?”

悟空道:“实不相瞒,在下便是太乙金仙,恐怕阎罗王……你抓错人了吧?”

“哈哈,一派胡言,我若抓错人,天下岂不乱了?来人,销了他名,投入转生池!”阎王喝道。

悟空见阎王如此作为,料定他是受了旁人蒙蔽,想那《西游记》中,十殿阎王前倨后恭,种种作为,只在诱使悟空犯过。

他使个移形换影,刹那间来到阎王案前,仍和颜悦­色­道:“你坐此位不易,此番抓错人,我不怪你。”

阎王见悟空神通,此刻心知肚明这定是仙人无疑,即便不是太乙金仙,至少也是天仙的手段。他忙道:“果然上仙,小王有眼无珠,误会误会。”

悟空笑道:“既是误会,那便就此作罢,你且好自为之吧。”说完,悟空拍了拍阎罗王的肩膀,语中似有抚慰之意,但在阎罗王那里,意义却大不相同。好自为之?说是威胁似乎也讲得通啊。

悟空离了阎罗殿,出了幽冥城,只觉眼前白茫茫一片,却不知往何处去。这时只听群猴唧喳乱叫:“大王醒了,大王醒了!”

悟空睁开眼,见自己仍在那高枝上斜卧,方才竟是幻梦一场。

悟空镇定神­色­,跃下了树­干­,笑道:“饮了一通好酒,竟睡得如此踏实。”

崩元帅上前道:“禀告大王,花果山下来了一位老人领着两个侍从,自称为上界天使,要求见大王。”

悟空一激灵,怎地来得如此之快,围剿妖猴的天兵未来,招安的却先来了。他却不知,天庭之中钩心斗角,许多消息亦拘于一隅,渐渐湮灭于无形。

招安,招安……悟空心中默念,也罢。“既是天使,还不请上山来,水帘洞前设宴!”

悟空回到水帘洞,见牛魔王七人均端坐在洞中,各个一言不发,不知想些什么。悟空笑道:“今日怎不见兄弟们比武较艺,可是把某人打服了?”众人亦不答。

悟空道:“莫不是听闻了天庭来人之事,心中忐忑?”

牛魔王道:“有什么忐忑,天庭向来人前一套背后一套,我老牛是看不惯的。”

悟空道:“兄弟之间不妄言,此番天庭招安,说不得我老孙却要上天走一趟了。”

悟空此语一出,众人皆惊。

无支祁道:“万万不可!先前诛杀天将,此罪甚大,若上了天,岂不任人摆布?”

覆海蛟却怒道:“我道你是忠肝义胆,没想到却也见利忘义,你若上天便去,我自回北海去逍遥!”

牛魔王也是一愣,但他素知悟空计多,便道:“蛟老弟切莫武断,悟空可否详解,莫叫我等糊涂?”

那九灵元圣与金翅大鹏只微笑不语,似是窥得什么玄机。

悟空不答,却道:“那天庭使者已被我请到洞外,你我何不一同前去,看看他却说些什么?”

牛魔王一愣:“如此也好,既然悟空打了个哑谜,大家便一同去看个明白吧。”

八人出了水帘洞,见一白衣老者手持拂尘立于水帘洞前,身后跟随二人,一人文官打扮,文质彬彬,一脸正气轩昂,那武官却无甚出奇之处,只将眼皮高撩,似是目空一切。

悟空暗道,此人定是太白金星无疑,便率众人走上前去招呼。

众人落座后,这老者道:“我乃西方太白金星是也,素闻花果山英豪辈出,堪为天下翘首,今奉玉帝招安圣旨,下界请你等上天,拜受仙录。日后位列仙班,也好光宗耀祖。”

“你这老儿休要胡言,天庭于我等如龙潭虎|­茓­,莫在此诳人!”说话这人,正是覆海蛟。

招安论

招安论

覆海蛟与天庭积怨甚久,但自知道行不够,独木难撑。他机缘巧合与花果山众人相遇,正如他乡遇故知,自以为此番复仇有望,没承想花果山众人虽有志向,却始终未将此事挑明,偏偏这当口天庭又来招安,怎不恼火?故而第一个发难,想叫太白金星知难而退。

众人不语,只看太白金星如何作答。太白金星笑道:“道友此言差矣,天庭乃是道教正宗,大家原本同源,何不同聚在一起,使我道门兴旺?你说天庭是龙潭虎|­茓­,此言却也不假,对那荼毒生灵、兴恶作乱的妖怪来说,天庭自然不忍众生受害,但若你心存仁慈、专心求道,那天庭便是这世上最好的去处。”

听太白金星一席话,覆海蛟冷笑道:“天庭素来独断专行,肆意妄为,哪还管过天下众生?”太白金星未答,身后武曲星君早已按捺不住,他眼界向来甚高,莫说在地上,便是在天上也没几个人瞧得入眼,只是职位不高,倒掩饰了许多,此番见一个小小妖怪居然如此猖狂,敢与玉帝面前的红人太白金星如此讲话,便站出一步,­阴­阳怪气地道:“莫要不识抬举,玉帝招安,乃是为了尔等­性­命着想,如若不从,哼哼,他日兵戎相见,定让你花果山顷刻化为齑粉!”

“哈哈!”覆海蛟一声狂笑,武曲星君这番话正合他心意,他巴不得这场招安谈崩,当即添柴加火道,“三句话便露出本相,这不是独断专行却是什么?你尽管回去禀告——”

此时牛魔王重重“哼”了一声,喝道:“蛟老弟,可否让我说句话?”牛魔王见覆海蛟心有企图,心中不喜,这一声中却使了法力。果然覆海蛟心中像敲了一声响鼓,极不舒服,他心中震撼,没想到这老牛道行如此深厚,看来平日里较艺他并未尽全力。

覆海蛟悻悻然退后,牛魔王道:“我这老弟素来耿直,叫金星见笑了。”他只与太白金星说话,却不理那武曲星君。

太白金星笑道:“英雄豪杰向来如此,哪有见笑之理。”

牛魔王又道:“此番天庭差天使下界招安,着实令我兄弟等诚惶诚恐,只不知这招安招的是谁呢,总不能将我花果山数万­精­兵全都搬上天庭吧?”

武曲星君见牛魔王根本无视自己,却与太白金星笑语相对,自己孤零零站在一旁颇为无趣,只得趁人不注意时退了回去。

见他退去,覆海蛟一声嗤笑,又惹来武曲星君一阵怒视,覆海蛟只当没看见。

太白金星听了牛魔王的问话,道:“这道友问得好,天庭虽大却也有限,自然是挑那人中之杰、妖类­精­英来招安,若是良莠不齐,老朽回去可没法交差了。”

牛魔王又道:“这只怕有些不妥,我八位兄弟向来情同手足,难以割舍,一日不在一起饮酒作乐,心中便不舒坦。若只招了一两个上天,日常走动频繁,唯恐扰了天庭清静,这却如何是好?”

太白金星一听,心中亦犯难,玉帝只点名道姓叫自己将花果山猴妖与牛妖招上天庭,金口玉言,谁人敢随意篡改?但他毕竟于朝堂间混了无数个年头,张口便道:“我却道有何担忧,若只如此,乃小事一桩耳。天庭上亦如人间一般无二,天兵天将各司其职,若是闲暇时,兄弟间走动走动,也是人之常情,无甚不妥。”

牛魔王点了点头,心道:你却去蒙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吧,那天庭中规矩甚多,便是老人也难免犯错,若新人上去,怕没几日便苦不堪言。他只心中念叨,却不再问。

这时,悟空道:“天使久在天上,难得下凡一次,先尝尝我花果山的鲜果,比你那天庭的如何?”

太白金星笑问:“这位可是花果山之主,敢问尊姓大名?”

悟空道:“我等山野之人,名讳不值一提,怎入得天使尊耳?”

武曲星君见悟空言语间甚是知礼数,对他印象却不错,便大咧咧道:“金星教你报名,你便报无妨。”

悟空看了他一眼,问道:“敢问这位天使……在天庭居何官职?”

武曲星君觍了觍胸,道:“我乃北斗七元之武曲星君是也。”

悟空一愣,武曲星君?那不是保荐悟空做弼马温的那厮吗?没想到居然也提早会面了。悟空装糊涂又问道:“北斗七元?那是什么官职,不知和二十八星宿比起来,孰大孰小?”

武曲星君傲然道:“北斗七元居于紫微大帝之下,自然比二十八宿大了一级。”

悟空慢悠悠道:“果然厉害,前几日有几个在凡间作恶的妖­精­,他们生得奇形怪状,却自称是天上星宿,我见他们冒充天将可恶,便一怒之下全都杀了!”悟空说到此处,见那文曲武曲二位星君脸­色­大变,太白金星却仍旧笑吟吟等着下文,便接着笑道,“若我去了天庭,不知可否先给我记上一大功?”

武曲星君心中骇然,他只知六员星宿下界身殒,却不知凶手便是这花果山群妖,当下手指悟空:“你,你,你……”半天不知该说些什么。

太白金星拂尘向后一挥,将武曲星君手臂打落,笑道:“天庭向来赏罚分明,有功必赏,有过必罚,这个道友且放宽心,回头我定为你请上一笔功劳,上呈玉帝裁决。”

悟空一抱拳:“如此先谢过仙长了。”悟空自知诛杀天将一事瞒得了一时,却瞒不了一世,此时不打自招,便是要试探天庭是否得知此事。果然,文曲武曲二人之前不知,太白金星却是胸有成竹的样子,看来,天庭并非铁板一块,其中的确有机可乘。

悟空自然不是想借此邀功,他试探了一下太白金星,看看天庭对诛杀天将一事有何反应,太白金星却还了自己一个模棱两可,如此却难办了。

平心而论,悟空心中实在是想被招安一次,领略一下天庭风光,熟悉些人情世故。回想《西游记》中,“闲时节会友游宫,交朋结义。见三清,称个‘老’字;逢四帝,道个‘陛下’。与那九曜星、五方将、二十八宿、四大天王、十二元辰、五方五老、普天星相、河汉群神,俱只以弟兄相待,彼此称呼”。旁的不说,单这人脉便是莫大的财富了。

可如今事已至此,不知天庭是否诚心招安,若他来个“请君入瓮”,自己却如何是好?想到这里,悟空道:“既如此,在下有一不情之请,还望天使恕罪。”

太白金星道:“道友有话但说无妨,不必客气。”

悟空道:“既然上仙云天庭有功必赏,不妨先将我诛杀冒充星宿之事向玉帝奏明,看玉帝将如何赏我。若真是赏罚分明,我便心甘情愿为天庭效命,再无二话!若是赏罚不当……此事可要再商榷了。”

太白金星心中暗笑,这猴子,虽说是妖,可真聪明透顶了。但悟空话已至此,他却不好再说什么,只附和笑道:“道友果然好算计,如此也好,我这便回禀天庭,请诸位道友静候佳音。”

悟空抱拳称谢,太白金星站起,自案上取下一枚鲜果,放在口中咬了一口,点头赞道:“好,好,若无好因,如何生得如此好果子!”

说完便与悟空告辞,悟空八人见金星三人驾云而去,飘飘然人影瞬息不见。

牛魔王与悟空道:“弟弟果然好缓兵之计,不过老牛仍有不明之处。”

悟空笑道:“哪里缓兵?说不得却是催兵之计了,哥哥有话尽管说。”

牛魔王道:“若是那玉帝随意许你个赏赐,教你上天去,你却如何是好?”

悟空道:“他可随意赏赐,我却不可随意上天,自身安危事小,我花果山基业初兴,怎忍轻易舍却?”

牛魔王听得稀里糊涂,回头见覆海蛟一副深思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喝道:“你这小子,胡乱说些什么,难道信不过悟空不成?”

覆海蛟后来听了悟空与太白金星的对话,任他再笨也知道悟空深谋远虑,非自己所能及,于是赔笑道:“也是一时气愤,哥哥勿怪,勿怪。”

牛魔王道:“此刻斗智斗勇之际,我花果山虽貌似兵多将广,与天庭相比却是不值一提,此时若激怒了天庭,花果山危矣!”

九灵元圣过来说情道:“蛟老弟身负血海深仇,一时忍不过也情有可原。”

悟空亦过来说和道:“不妨事,不妨事,虚虚实实,如此才显得我方心诚,确实有被招安之意,蛟兄此番无过,反倒立了一功呢。”

覆海蛟听悟空赞他,虽明知是客套词,心中仍舒服许多,笑道:“纵算功劳,我亦不敢领了,这不明不白的,不如改日杀几个天将痛快!”

金翅大鹏道:“这太白金星道行不浅,果然天庭人才济济。”

牛魔王道:“天庭积淀极深,你我所见,恐怕仅冰山一角而已。”

众人一阵唏嘘,只觉前路漫漫,布满荆棘坎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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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招安

论招安

凡欲登天者,皆从南天门而入,此为正道,若未及神仙修为者,自会受那天雷轰顶,难逃­性­命。

自南天门初登上界者,会觉眼前金光万道,红霓滚滚,瑞气千条,紫雾蒙蒙,顿时生出畏惧之心,此为天庭故意设置,专要取个天威浩荡之意。

这南天门,布置得极为华丽庄严,碧沉沉琉璃造就浑圆玉柱,共有九十九根之多,此为至长至久之意。中间两根柱子最高,高高悬起一块白玉匾额,上书三个烫金大字“南天门”。这两根柱子旁,站立着威风凛凛数十员镇天大将,排成两列,一个个气宇轩昂、盔甲鲜明、手持铣旄、威猛无比。

其余柱子下分列金甲神人,一个个执戟悬鞭,持刀仗剑,怒目而视,此为天庭­精­锐,称为南天门神兵。

太白金星与文曲、武曲二位星君自然轻车熟路,到了南天门前便有人恭敬施礼。太白金星面如沉水,此番下界,说是一无所获也不为过。自古以来,下界群妖纵本事大些,登了天仙之阶,灵智亦难与天庭中人相提并论。每每或离间挑拨、或拉拢招安、或分化割离,便将种种威胁消于无形。花果山群妖,非但修到了太乙金仙的境界,其心思伶俐、谨慎多谋更是生平罕见,这才是最大的威胁。如不及时剿灭,必成大患!

太白金星入了凌霄宝殿,见殿上冷冷清清,此刻早朝已过,几个仙女在侍弄殿上花草,殿下几名仙卿默然侍立,而殿上居中端坐那位,正是玄穹高上玉皇大帝,他此刻闭目危坐,似是已经入定。

太白金星眉头一皱,转身对两位星君道:“二位星君,招安妖猴一事甚是紧要,玉帝听政却要一个时辰以后,天上一日,地上一年,一个时辰以后,地上已过半月。莫如你我三人分头去寻各方帝君、天王、仙官到凌霄宝殿,大家一同商议,也好有个主意。”

于是,三人便立即动身,分赴天庭各处,寻那有些主意主见、当权拿柄的角­色­来。

天庭看似极广,但这三人路途熟稔,路上遇些天上兵将,便也调动起来去寻人,不一时便寻得差不多了。

四大天师,乃是张道陵、许逊、邱弘济、葛洪;九曜星君,分别是计都星君、罗喉星君、火德星君、木德星君、太­阴­星君、土德星君、太阳星君、金德星君、水德星君;四大金刚,自然是东方持国天王、南方增长天王、西方广目天王和北方多闻天王;紫微宫中左辅、右弼二位帝君、北斗七元并托塔李天王、哪吒三太子携千里眼、顺风耳诸多天将元帅……陆陆续续入了凌霄宝殿。

时辰一到,金磬轻响,众人齐声唱道:“臣等,叩请吾皇,昊天金阙,无上至尊,自然妙有,弥罗至真玉皇上帝,圣安!吾皇万岁!”

玉帝微微睁眼:“众卿平身!”

旁边侍立一仙官站出朗声道:“今朝可有要紧事,众生碌碌不易,有事且请早奏!”

太白金星早早便准备好说辞,刚要踏前一步,只见早有一丈二身躯抢在他前面站出,不是别人,正是降魔大元帅托塔天王李靖。

李靖前身微曲,道:“臣启奏玉帝,敢请天兵三万,下界擒妖!”

玉帝语气平和,无惊无喜,淡淡道:“下界何处又有妖了,此番又是哪家?”

李靖道:“臣已打探清楚,此妖居于东胜神洲花果山,姓孙名悟空。此妖啸聚山林,拉拢­精­怪,已有五万之众,若不早日降伏,唯恐为害一方,望吾皇恩准!”

玉帝问道:“花果山?可不正是前日命太白金星前去招安的那家?”

李靖答道:“正是!前日招安,乃是吾皇仁慈,此番妖猴犯下滔天之罪,诛杀六员天将并数百天兵,今日不比往日,依臣之见,若不降下天威,彼等难以悔改!”

玉帝微诧:“李爱卿,你却来讲讲,此番招安结果如何?”

太白金星心思飞转,李靖怎地也知道此事?他见紫微宫中左辅右弼二位帝君面上亦露惊诧之­色­,断然不是他二人走漏的消息,如此一来,紫微宫欺瞒不报的罪过却是难逃了。

太白金星跨前一步,施了一礼道:“启禀玉帝,臣此番招安,所见所闻与天王所说略有不同。那孙悟空自言杀了几人,他却称这几人冒充天将,在地上为非作歹,却叫臣上天为他……为他请功,若见奖赏公允,他便同意招安。”

李靖低声喝道:“荒唐之极!”

阶下众仙不知内情,顿时议论纷纷。

玉帝也是一怔,呵呵笑道:“这妖猴却有趣,究竟是真是假,一问便知。李天王,那妖猴诛杀的是哪几个天将,你可知晓?”

李靖却道:“陛下恕罪,此事却该问紫微宫二位帝君。”

右弼帝君抢上一步道:“臣此番正要禀报此事,十余日前,我紫微宫派出毕月乌、胃土雉二星宿下界办事,却遇妖猴阻挠。而今日点卯,发觉毕月乌、胃土雉与东方四宿皆无踪影,略一探查,他六人已是……身殒下界了。”他一笔带过,却将东方四宿私自下界的事揭了过去,左辅帝君顿时一块石头落了地。

大殿之内一片哗然,六名星宿身殒!万年以来,天庭还未发生过如此大事。

玉帝脸­色­微变,以为仅是几名普通天将,没想到却是二十八宿中的人物。二十八宿皆已是天仙的修为,这股力量乃是天庭战力中坚,此番损折六人,虽从战力来讲是微不足道,但势必使天庭人心惶惶。

只听右弼帝君又道:“然臣等消息闭塞,尚不知元凶为何人,适才听李天王道明,才知花果山妖猴便是罪魁祸首,恳请玉帝降下天兵,为六星宿讨个公道,振我天威!”

玉帝不语,右手轻轻抚摸案上黑冰玉镇纸,淡淡道:“太白金星,你方才似乎有话还没说完。”

太白金星心中一凛,玉帝大多数时候称他都是“李爱卿”,偶尔嗔怒时也叫几声“李长庚”,若叫他“太白金星”,此时的玉帝便似是脱离了一切情感的存在,变成那个头脑极其冷静的天上地下的最高主宰了。

而每遇大事时,玉帝的习惯便是抚摸案上的黑冰玉镇纸,这黑冰玉有醒脑提神的极佳功效。

太白金星谨慎道:“臣下界招安,亦不知妖猴犯下如此大罪,论律,此罪当诛!然臣斗胆妄言,此时却应继续招安妖猴,不宜刀兵相见!”

“你好大胆子!”玉帝哼道。

太白金星见玉帝有了怒意,跪倒在阶前道:“陛下恕罪,臣之妄言,却是一心为我天庭着想。”

“哼!你却讲来,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想法,若不能使人心服,我便教你去打扫南天门。”玉帝道。

太白金星道:“招安妖猴,好处有三,且听臣细细道来。”

“起来说吧。”玉帝道。

太白金星站起侃侃而谈:“其一,妖猴势大,若强攻之,天兵必将折损不小,若是招安,自可不损一兵一卒;其二,花果山乃是洞天福地,人杰地灵,我天庭在下界,最缺这等好去处,若将妖猴招安,逐渐蚕食花果山群妖,将此地据为己有,实为万古千秋之基业;其三,妖猴兄弟八人,皆比太乙金仙不弱。”说到此处太白金星故意一顿。

只听大殿上一片倒吸凉气之声,玉皇大帝更是霍地站起身来:“果真?”

太白金星点头道:“乍见时,我也以为自己花了眼,但交谈多时,我逐一查看,的确如此!”

玉皇大帝在殿上反复踱了几步,心中颇有些烦躁,摆摆手道:“接着说!”

太白金星道:“八名太乙金仙,纵不算那四五万小妖,要派多少天庭兵马围剿?若是招安得当,将此八名太乙金仙招归我天庭所用,到那时,我天庭战力即刻倍增,于实力气运,皆大有裨益。即便不能为我所用,只招得一两名,也可教他兄弟离心,时日一久,亦失兄弟情义,纵他如今势大,亦将不值一提。”

李靖颇有些不忿:“都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儿哪吒亦为太乙金仙,须知太乙金仙亦有强弱之分,强者可与混元一较高下,弱者比那天仙也不如。长庚兄可莫要被吓到了。”

太白金星道:“六名星宿天将一去不返,这等实力,是强是弱,一看便知。”

李靖道:“二十八宿虽为天仙,却疏于战阵,只擒拿些山­精­野怪有效,遇到大阵仗自然措手不及,或中了妖猴­奸­计也未可知。”

左辅帝君听了这话心中不喜,站出道:“天庭乃我道教领袖,天下一统,哪有什么战事?二十八宿均乃玉帝钦点,又怎会差了?”

哪吒见父亲语出伤人,忙出来打个哈哈道:“帝君误会了,我父为六名天将报仇心切,语气有些急躁,还请勿怪。”

右弼帝君使了个眼­色­,心道:此时当是我天庭一致对外,怎可有意气之争?

太白金星与托塔天王颇为熟稔,对他讥讽却也不恼,只笑道:“我与花果山群妖一番长谈,说来惭愧,直到今日才知,妖中亦有智者,比你我丝毫不差。若与这等妖怪对阵,非是我老儿妄言,胜之,难矣。”

玉帝散踱的脚步终于停下,手掌在案上一拍,道:“莫再争了,我意已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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