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忽之间,天已昏黑。
呼延娇瞅了半天,眼睛都花了,见程天任竟不答理自己,又是生气又是憋闷,终究忍不住,转身走到程天任身边来,看着他比比划划,冷笑着道:“我看那老头儿也是沽名钓誉之徒,这等华而不实的招式学了又有什么用。”程天任知道她说得是气话,只是笑笑,也不答话。
正文 第十章 比武
“女娃娃倒有些见识。”说话声中,一个灰色人影出现在二人身边。
“本来么,前辈武功盖世,就该教程大哥些有用的功夫。”呼延娇刚在背后说了人坏话,一时转不过来,只得自己接下去。
程天任却看出有些不对头,这老者面目清爽,脚步稳健,与酒葫芦判若两人,再看他手中拄着根木杖,立时明白过来,忙施礼道:“木前辈!”这一叫,呼延娇也醒悟过来,上下打量着木杖翁,嘟着嘴道:“一个怪老头已让人吃不消了,偏偏又来了一个。”
木杖翁哈哈大笑道:“我这个怪老头与那个怪老头可大不一样。”
程天任只道木杖翁生气,忙道:“前辈,呼家妹子有口无心……”
木杖翁打断他的话道:“这女娃的话一点都不错,我那二弟武功虽高,但整天泡在酒中,糊里糊涂的,只会弄些糊弄人的东西。就象这座劳什子‘天罗七煞阵’,只能困那些不入流的小角色,对稍懂阵法之人便没什么用处了。”程天任却很有些为酒葫芦报不平,心想花尔布鲁与契尔那武功见识也算了得,不照样困在这阵中?这就是所谓的“会者不难,难者不会了”。木杖翁见他一脸不然之色,笑道:“我这样空口说话,你自然不信,待我给你演练一套掌法你便知端的。”说着把木杖Сhā到雪地中,脱了大氅,立定脚跟,双掌上下交错,缓缓自胸前推出。程天任刚想这掌也未见出奇,突然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袭来,不禁打了个寒噤,不由自主向旁移了一步,忽听身后“嗤”的一声轻响,回头看时,只见身后一个雪人已被木杖翁的掌力击了个粉碎。他这才大吃一惊,忙回过头来,定睛细瞧。
初时,木杖翁每出一掌都招式分明,程天任看得清楚,也在一旁随着练习,但越到后来木杖翁出掌越快,程天任渐渐已跟不上,仅来得记住大略招式,再到后来,木杖翁已成了一团灰影,而掌风激得地上激雪都飞舞起来,灰白相间,似一只大大的蚕茧,只这蚕茧却向四周散发的彻骨的寒意。呼延娇已躲到一丈开外,却仍感到阵阵寒意刺穿肌肤,直透到心里去。程天任浑身打个冷战,也是寒意难当。正当二人有些难以忍受的时候,蚕茧忽然停了下来,木杖翁笑吟吟的瞅着二人,漫天飞雪缓缓坠落,在他周围形成一个雪白的圈子:“小朋友,你看我这套‘冰川十二式’还使得么?”
“使得,使得!”程天任忙不迭的点着头,“前辈神功天下第一!”
木杖翁不禁得意的哈哈大笑,呼延娇趁着他高兴道:“前辈如此神功,天下竟无人知道,实在可惜,若有人得传前辈神功,必会使前辈英名传扬天下。”
木杖翁瞅着呼延娇笑着摇了摇头道:“我传给小朋友这套功夫倒没什么,只是需得回答我一个问题。”呼延娇不知道他又有什么刁钻古怪的问题,只怕程天任答不上来错失了这次机会,便有些担心的瞅着程天任。木杖翁已缓缓的道:“小朋友,你可知道这套掌法为何称做‘冰川十二式’么?”
程天任沉吟道:“想来这套掌法一共有十二式,这‘冰川’二字么,难道创这套掌法的前辈居住在冰川中?”
木杖翁笑道:“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你这猜的有七八分了,只不过创这套掌法的人却不是什么前辈。”说着含笑看着程天任,看他能不能猜出谜底。
呼延娇在一旁俏声道:“莫非这套掌法是前辈你自己创的么?”
木杖翁哈哈大笑:“正是,正是。这么难猜的都被你猜到了,看来你有几分聪明嘛。”说着来到呼延娇身边,正待吹嘘一番,忽然记起什么,不禁叹了口气道:“你这个丫头,什么功夫不好学,却偏偏学那人的功夫。”
呼延娇听了这番话如坠五里雾中,茫然道:“前辈,你说什么‘那人’?我没有……”
木杖翁不听呼延娇的话,顾自道:“若是这个女娃娃学了我的功夫,教给那人,岂不是糟糕的很?不好,不好,她的功夫本来就不弱,再给她知道了我的功夫,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他越说越怕,忽然出手点了呼延娇的|茓道。
程天任听他俩说话,知道其中必有什么误会,只是一时想不通其中关节。忽见木杖翁点了呼延娇的|茓道,心中一惊,疾步挡在呼延娇身前。木杖翁见状怒道:“你这臭小子竟帮着外人,这不是欺师灭祖么?还不如一掌毙了。”说着果真一掌向程天任拍来。
程天任心中大急,心道:我死便死了,只是连累了呼家妹子。危急之中,脱口大叫道:“天山派威名扫地了!”
没想到木杖翁与酒葫芦一般的好面子,右掌已到程天任眉心,闻言生生停住,盯着程天任喃喃道:“不错,我若杀了你,便是我天山派的徒儿败在那两个老杂毛手里,这可就大大的不妙了。小子,你赶紧跟我学了这‘冰川十二式’,去杀了那两个老杂毛。”说罢,转过身,背着手在雪地上来回踱着,缓缓道:“这‘冰川十二式’是极为刚猛的掌力,掌力发出冰川立毁,只是这路功夫与外因相消长,若是冰天雪地,其功力……”
木杖翁一心只要教程天任功夫,程天任心中却实在担心呼延娇,向酒葫芦大声道:“我不要学你的劳什子掌法。”
木杖翁听了奇道:“难不成你有打败那两个老东西的法子?”
程天任摇头道:“没有。”
木杖翁更加奇道:“莫不是你有比我这套掌法更高明的功夫?你教我,我跟你学。”
程天任又摇头道:“也没有。”
木杖翁听了怒道:“又没有更高明的掌法自然是打不败那两个老东西了,打不败那两个老东西便是丢了我天山派的脸面,以后我们天山二老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正文 第十章 比武
程天任道:“你这套掌法自然是很厉害的,我学了你的掌法自然能打败幽云双鹤,只是我现在心中很乱,是学不会的了。”
木杖翁不解的道:“这里难道有人会打扰你么?”
程天任指着呼延娇对木杖翁道:“虽没人打扰我,但你封了我朋友的|茓道。我既和她是朋友,我又没有能力救他,日后传扬出去,人家必然会说咱们天山派见朋友有难而袖手旁观,天山派的名声便坏了,我一想到这些便心中不宁,自是不能学会这套掌法了。”
木杖翁摸着自己的胡子,神情焦急的道:“是了,这一层我却是没有想到。但解了她的|茓道,这个丫头有些聪明,万一给她学会我天山派的功夫,她必然会给那人说的了,那我天山派岂不是大大的不妙了么?”
程天任故作不解的道:“不知这个人是什么样的,难不成以你老人家这等身手还要惧怕他不成?”
木杖翁被他一激,立时怒道:“我木杖翁这一辈子怕过谁来?便是给她学了这套掌法,我也不惧。”说着解了呼延娇的|茓道,对她道:“丫头,你看好了,我现在便教他这套掌法。你见了那人,只管教给她好了。”
呼延娇心中更加迷惘,刚要分辩,程天任知道跟这怪老头没道理可讲,忙向呼延娇使个眼色。呼延娇虽是不解,却知程天任必有主意,也不申辩,只是心中恼木杖翁点了自己|茓道,赌气背转身不去看他。
木杖翁嘴上虽硬,心中着实怕被呼延娇学了去,见此情形,心中自是高兴,拉着程天任走出数步,才低声道:“欲成为武功高手,必得先认清人身上三十六处大|茓、七十二处小|茓,现在我便先教你认|茓。”说着把一百零八处|茓道一一指给程天任,并教他每处|茓道所司职责及如何在这|茓道处使力。这些虽繁复,但木杖翁教得仔细,程天任听得清楚,记下来也不费什么力气,但“冰川十二式”则大不相同了。这路掌法虽只有十二式,但每一势却又有九种变化,每一种变化又要配合“踏雪寻梅步法”,其中繁琐之处非言语能及。更加之木杖翁夹缠不清,每到紧要之处,便言语含混,语焉不详,每见程天任不能学会便不胜其烦。几个时辰过去,程天任竟只学的一招半。
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木杖翁看着天色,焦急的道:“我有事先走了,你先自己琢磨琢磨。”说完也不等程天任答应,转身没入雪人之中。
呼延娇慢慢转过身来,向程天任道:“程大哥,前辈走了?”
程天任苦笑道:“走了,只是这一天苦了妹子了。”
呼延娇摇摇头道:“我倒没什么,只是不知前辈为何对我充满敌意。”
程天任忖道:“这个我也不甚明了,听他言语之间,好象他跟你的师父结了什么怨,你师父害他来到天山。这位前辈武功虽高,只是脑子有些问题,只怕一时也想不清楚,不如将来见了尊师问个明白。”
呼延娇听了这话,神情忽然有些黯然,低声道:“我师父便是我娘。”
程天任点点头,道:“原来是呼夫人。”心念电转,忽然想到若果真是呼夫人逼的天山五老隐居冰川,那么呼夫人的功夫一定十分了得,上次刑州被围,呼夫人决无袖手旁观之礼,但自己并未见过。又见呼延娇神色有异,心知其中必有隐情,果然听呼延娇道:“可是我娘在五年前得了场重病丢下我去了。”
程天任这才知道刑州城见到的并非呼延娇的亲生母亲,不禁歉然道:“呼家妹子,你别太难过。”程天任忽然想起一事,疑道:“不对。”
呼延娇望着程天任道:“什么不对?”
程天任在雪地中缓缓踱着,道:“妹子,你爹爹多大年纪?”
呼延娇凝神想了片刻,道:“我爹爹过了初五便是四十五岁了。”
程天任顿住脚,望着呼延娇道:“妹子,令尊四十五岁,令慈即便比你爹爹年岁稍长,也不过五十出头,而天山二老来天山已有四十载,想来他们隐居冰川之时最早也在四十年前,依此推算,当时你娘不过十来岁,依常理而论,一个十岁的女孩又怎能迫的两个中年男子隐居起来?除非……”程天任摇了摇头,接着道,“除非你娘比你爹爹年长一二十岁。”
呼延娇听了忽然“扑哧”一笑,道:“若是这样,我爹爹娶我娘之时,我娘岂不是已经是老太婆了?我娘非但不比我爹爹大,反而比我爹爹要小五岁。”
程天任点点头,道:“这就是了。那不是你娘,必然是你娘的师父了。”
谁知呼延娇摇了摇头,道:“这回程大哥你可猜错了,我娘的武功是自己练成的,从来就没有什么师父。”
这却着实出乎程天任意料之外,程天任奇道:“自己练成?这却奇了,若说你娘自创的功夫与天山五老仇家的功夫相似也就罢了,但连名字都一样却实在太巧了些。”
呼延娇也想不通其中缘由,两人一时都陷入沉思,呼延娇忽然道:“程大哥,我想起来了,娘好象跟说过在什么地方捡到过一本武功秘笈,她便是依着秘笈所载练成了一身的功夫。”一声冷笑自不远处响起,程天任听出这是花尔布鲁的声音,吃了一惊,刚要转身,忽觉肩上一麻,全身已不能动弹。程天任心中大急,大声道:“妹子,小心!”
呼延娇被这一声喝从沉思中惊醒,抬眼见花尔布鲁站在程天任身侧,大惊失色,立时取剑,抽剑而出。剑方出鞘,肘上被人轻轻一点,便僵在地上。契尔那自呼延娇身后转出来,向花尔布鲁道:“老大,这两个娃娃如何处置?”
花尔布鲁饶有兴趣的绕着程天任转了两圈,道:“这小子的身手与引咱们来此的那个老头出自一家,必是同伙,咱们抓了他,不愁出不去。只是公子还在他们手上,得想个什么法子救出来。”
呼延娇望着花尔布鲁怒道:“你这金贼快把我放了,不然,我爹爹来了,定把你碎尸万段。”
花尔布鲁转身望着呼延娇阴阴的道:“你爹爹是哪位?”
程天任刚要阻止,呼延娇已脱口道:“我爹爹就是大宋刑州总兵呼延通。”
正文 第十章 比武
花尔布鲁听了眼睛一亮,紧走两步,来到呼延娇面前,问道:“你爹爹果真是呼延通?”
呼延娇冷哼一声道:“这还有假么?再不放我,我爹爹决饶不了你。”
花尔布鲁与契尔那对视一眼,仰天大笑,契尔那踏步上前,大声道:“原来这人是宋人总兵的女儿,我把她的头扭下来,给三狼主贺寿。”
程天任听了大急,大声道:“契尔那,你杀了她休想再下天山!”
契尔那听了程天任的话,不以为意,一掌向呼延娇颈项劈来。花尔布鲁忽然伸掌抵住契尔那,微笑道:“老二,何必性急。这位小兄弟说的不错。此刻杀了这女子,咱们未必下的了天山。倒是听说四狼主久围刑州不下,咱们要是拿了这小妞那刑州总兵还不乖乖拱手献城?岂不是一件大大的功劳?哈哈……”
契尔那恍然大悟道:“还是老大想的周全,就先留这丫头一命。”
呼延娇听了又羞又怒,骂道:“你们这些金贼,尽使些卑鄙手段,有本事就光明正大的来,我大宋决无贪生怕死之辈。”
花尔布鲁却并不再理会她,转身来到程天任面前,微笑道:“小兄弟,我看你是个明白事理之人,咱们远日无冤,近日无仇……”
程天任冷冷的截断他的话,道:“大师,这客套话就免了,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花尔布鲁脸上并无不悦之色,反倒赞赏的道:“好,我就喜欢小兄弟的这份爽直。只要小兄弟能放我二人出了此阵,我决不为难与你。”
程天任淡淡道:“若是我不放呢?”
花尔布鲁微微一笑,道:“我倒没什么,只是我这位兄弟却不是个好相与的。”说着向契尔那使了个眼色。契尔那会意,暗运真气于右掌,一掌虚空拍出,五尺开外一个雪人竟被掌力所击,立时化为齑粉。花尔布鲁面露得色,悠然道:“如果出不去,大不了一起埋在这雪地之中,有两位相陪,咱们黄泉路上也不会太寂寞了。”
程天任见二人都以为自己能出得此阵,心中好笑,脸上却假意惶恐,道:“我带你们出去,你们就不杀我么?”
花尔布鲁见程天任脸露惧色,心中大喜,忙道:“幽云双鹤一诺千金,只要小兄弟带我二人离了此地,我决不相害。”心中却想:臭小子,我虽不杀你,可没说老二也不杀你,到时也算不得食言。
程天任故作欢喜道:“大师可要说话算话。”忽然又假装犹疑道:“你们也不可伤了呼家妹子。”
花尔布鲁听了“咯咯”怪笑道:“原来小兄弟还是个怜香惜玉之人。要我不杀这个小妞也行,只是我们有一个伴当被你们拿住,咱们一命换一命,只要你们放了我们的伴当,我便不杀她。”
程天任假意道:“好,咱们说话算数。大师你把我的|茓道解开,我这就带你们出去。”花尔布鲁见他答应的如此爽快,反倒起了疑心,皱着眉向程天任道:“解你|茓道只是举手之间的事,不过我有一事不明,还想请小兄弟指教?”
程天任见他起了疑心,心中大急,面上却不敢带出分毫,故作轻松道:“大师客气了,大师自管问,只要是我知道的,决不敢隐瞒。”
花尔布鲁紧盯着程天任,沉声道:“你们怎知我三人是金人,又为什么引我们进这雪人阵中?”
程天任心中暗笑道:谁知道你们怎么惹着酒葫芦了?嘴里却道:“我们那儿有一座山,山上有一只狼,年深日久,得了道,竟能化成|人形,但无论它变得怎么像人,却总能被人认出来,大师你说这是什么道理?”
花尔布鲁听他言语揶揄,知道问下去决无好话,冷笑一声,并不回答。契尔那懵懂道:“那是什么道理?”
程天任笑道:“道理就是无论狼怎么变化,总会露出尾巴来,再笨的猎人只要看见狼尾巴也知道那决不是人了。”说罢哈哈大笑起来。
呼延娇也笑的喘不过气来,契尔那若有所思的点着头,花尔布鲁满面通红,双眼恶狠狠的盯着程天任。程天任接着道:“把你们引到阵里来不是我们的主意,是我师父久闻二位功夫了得,有心要见识见识,所以设了这个‘天罗七煞阵’。”
花尔布鲁听了半信半疑,道:“你说令师设了此阵,怎么不见令师现身?”
程天任心想:反正是大话,不妨说的再大些。便道:“大师有所不知,前日西夏国王差人来请师父前去对弈。盛情难却,师父下山去了。临行前对我说三日便回,算起来今天也该回来了。”
花尔布鲁虽然半信半疑,但心想:久闻西夏乾顺帝礼贤下士,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小子的师父与西夏皇帝交好,倒不可慢怠了他。想着脸上浮起一丝微笑,道:“小兄弟,方才老朽迫不得已,有得罪的地方还请见谅。”说着伸手解了程天任|茓道,却背着程天任向契尔那打了手势。契尔那立时会意,解了呼延娇|茓道,呼延娇立时反手一掌打向契尔那,契尔那伸手一挡,二掌相交,呼延娇哎哟一声,一阵钻心的疼痛自那只手掌上传来,低头看时,只见那只手掌已红肿了起来。契尔那瞪了她一眼,虽不再点她的|茓道,却右掌按在她背心,内力含而未吐。
花尔布鲁面上带笑,向程天任道:“小兄弟,天色不早,咱们这就上路吧。”
程天任心知以自己身法纵能靠近呼延娇却绝没有契尔那快,反而定下心来,望着呼延娇道:“妹子,咱们也该给师父烫酒去了。”
呼延娇虽不知程天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见他胸有成竹的样子,心中也安定下来。恨恨的瞅了一眼契尔那,道:“大哥说的是。”
程天任向花尔布鲁道:“二位随我来。”转身向雪人中走去,花尔布鲁与契尔那在身后忙跟上。程天任一边走,心中一边寻思逃脱的法子,忽然灵机一动,故作不经意的道:“大师可知我师父当初为何摆下这个‘七巧雪人阵’?”
花尔布鲁一边小心向四周张望,一边应道:“尊师心思机巧,哪里是一般人猜的中的,老朽实在猜不到其中缘由,还请小兄弟明示。”
正文 第十章 比武
程天任似随口道:“只因为我们天山中藏着一样宝贝,这件宝贝关乎大宋江山,只要得了这件宝贝,大宋的江山可谓唾手可得。”程天任忽然止住话语,一边暗中观察二人神色。花尔布鲁眉心一跳,却故作镇定。契尔那已失声叫道:“九鼎藏宝图!”
程天任知道了这件宝物的名称,心中大喜,却装作诧异道:“原来大师也知道这件藏宝图?”
契尔那刚要说话,花尔布鲁忽然干咳一声,契尔那知道自己失言,脸涨的通红,立时噤口不言。花尔布鲁淡淡道:“江湖传言终究不可信,千里江山哪里就由一张小图决定,小兄弟莫哄老朽了。”
程天任心中冷笑,口中却道:“大师有所不知了,一张图实在是没什么用处,不过若是两张图凑在一起,哼哼……”他哼了两声,却故意打住话头。花尔布鲁与契尔那听到关键处没了下文,心中着实焦急,花尔布鲁犹自故作镇定,契尔那已急声道:“‘九鼎一现,中原立取’,若两张图合在一起便可知九鼎所在,那大宋江山自是唾手可得。”
程天任听了心中已有几分明了,心想:原来这两个宝物是两张藏宝图,也可能是一张的两半,得到这两张藏宝图便可按图索骥找到九鼎。只是不知这九鼎是个什么东西,竟然关系到大宋的江山?
呼延娇听契尔那说什么“大宋江山唾手可得”,怒道:“我泱泱大国,天朝上邦,英雄辈出,岂是你们这帮金狗说取便取的!”
“你这小丫头,活的不奈烦了么?”契尔那闻言大怒,挺掌作势欲击呼延娇。
程天任暗叫不好,暗蓄内力,一掌拍向契尔那身旁雪人,掌力所激,雪人立时齑粉,散碎的雪片漫天扬起,化作无数雪箭,向三人没头没脸袭来。幽云双鹤没料到突起变故,心中大骇,各舞动双掌,护住全身。程天任心知机会难得,也顾不得雪箭击在身上的疼痛,飞身靠近花尔布鲁,双指疾点,封了他的|茓道。
残雪落尽,程天任一掌按在花尔布鲁背心,向契尔那微笑道:“大师,现在你师兄在我手中,不如咱们做笔买卖,你放了我的朋友,我放了你师兄,你看如何?”
契尔那一时想不明白,怎么突然之间花尔布鲁会落在程天任的手中,双眼圆睁,定定的望着二人。花尔布鲁此时怒气攻心,向契尔那道:“老二,千万别信他。南蛮狡猾的很,你放了那丫头,咱们休想再出去。你快出手,毙了这臭小子,不要管我。”
程天任见花尔布鲁竟不怕死,不由有些慌了,若契尔那真的不顾花尔布鲁的性命,此事倒棘手了。他笑向契尔那道:“你真的不顾你师兄的性命了么?”契尔那正在左右为难之间,忽听一阵嘻嘻的笑声。众人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人坐在一个雪人身上,这人与酒葫芦样貌无二,只是着了一身灰衣,手中握着一只木杖。
木杖翁手中木杖在雪地上轻轻一点,身形疾如闪电,已到程天任身边,伸手一带,已把花尔布鲁扯开七八步。契尔那见这老者救了老大,而且出手不凡,心中大喜,却见那老者在雪地上左一闪右一转,已到了契尔那身边,左掌一伸,向他头顶拍来。契尔那吃了一惊,忙抽身闪避。谁知木杖翁旨在救人,并不追击,趁契尔那移开的当儿,右手在呼延娇肩上轻拍一掌,呼延娇只觉身子被一股力道托起,犹如腾云驾雾一般,等她回过神来时,已稳稳站在程天任身边。木杖翁出手救了两人,不但武功惊人,行事也颇出人意表,契尔那大叫道:“你这老头,到底帮谁?”
呼延娇也道:“前辈,这两个金狗……”
木杖翁嘻嘻笑道:“什么金狗、宋猪,干么非得打打杀杀的,大家一团和气不好么?所谓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何苦做庸人,大家都做聪明人,不好么?”
“你……”契尔那刚要开口说什么,忽然“啪”的一声,脸上现出五个指痕来。这一掌虽不中,却使契尔那惊骇莫名。他连看也未看清对方的身手,竟已挨了一招,幸好对方只是教训一下,若是要取自己性命……
“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打你么?”木杖翁仍笑嘻嘻的道。
契尔那满面胀红,怒目而视。见他不言,木杖翁摇头道:“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答不出来,当真是天下第一庸人了,那一巴掌就是罚你的。我再出一道题,你们听着,”木杖翁晃着头道,“我与老鬼正在松下对弈,老鬼的儿子忽然跑过来冲老鬼叫道:‘不好了,不好了,你爹爹和我爹爹打起来了!’,你们猜猜老鬼与他儿子的爹爹是什么关系?”说罢得意的瞅着众人。
花尔布鲁见这老者行事古怪,心中着实忌惮,暗中凝神防备,对老者的话充耳不闻。契尔那刚受了老者一掌,怒恨交加,只想着报仇,也未理会。呼延娇皱着眉头喃喃道:“没有道理,没有道理,难不成他有两个爹爹?程大哥……”她向程天任望去,见程天任也在凝神思索,便不去打扰他,又闷想了起来。
木杖翁见二人冥思苦想的模样,开心至极,竟高兴的手舞足蹈,拍手笑道:“臭小子,这回可难住你了吧,快快认输吧,你猜不到的。”
程天任忽然眉头一展,笑道:“前辈,老鬼其实是个老鬼婆。”
这话也点醒了呼延娇,她喜道:“原来跟前辈下棋的是个婆婆!”
木杖翁愕然的盯着程天任,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半晌,点了点头道:“不错,你答对了。下一个问题……”
“前辈,答错了有罚,答对了自然应该有赏才是,不然的话,只怕再也没有人跟前辈猜谜了。”程天任沉声道。
木杖翁摸了摸头,极不情愿的道:“臭小子说的有些道理,你说要我赏什么?”
程天任大喜,道:“请前辈带我们出去。”
花尔布鲁与契尔那听了都精神一振,二人都是一般的心思,心想只要这老头把他们带出去,我们跟在后面不就出去了?只见木杖翁眼珠转了转,点了点头道:“带你出去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这问题是你一个人答对的,我只能带你一个人出去。”
程天任看了看呼延娇,苦笑着道:“前辈的第二个问题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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