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三人有些丧气之际,剑痴突然不见了,只听得背后传来声音:“小二,再来十斤酒,五斤肉,酒要温的,肉要冰的!”只见剑痴脸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粗犷的长胡子,桌子上已经放了三十斤酒十五斤肉,众人皆被吓住。
原来,趁着三人不备,剑痴偷了邻桌商旅的唱戏行当。靖仇对着剑痴压下声音:“你偷人家的,快取下来!”他上前要扯下剑痴的胡子,剑痴挣扎着推开靖仇,死命地按住胡子,两人扭打在一起。
商旅正欲上前发难,小雪连忙走了上去:“大叔,不好意思,他不是有心的,就借他玩一下可以吗?”说着将银两递到他手上:“跟你买下来!这十两银子够你买整个戏班的胡子头毛脚毛什么的了,成吧!”商旅只得收下银两,转身离开。
靖仇见摆平了商旅,喘着气道:“好,这个随你戴着吧。不过你叫这么多酒菜干吗?你哪里能吃下?”
“我又岂会独吃?当然是跟哥们儿一起分享!好兄弟,就让哥哥先敬你一杯!”剑痴说罢倒下一碗酒递给靖仇,“喝吧!”
靖仇错愕道:“你敬我,怎么我喝?”
剑痴不耐烦道:“你以为我不懂吗?我敬你是你喝,你敬我才是我喝!”
靖仇一副匪夷所思的样子。玉儿赶紧拉住他,让他应付一下。靖仇只能无奈地将一碗酒喝下,让小二收回剩下的。却不想剑痴又倒了一碗:“到你敬我了,请!”剑痴举酒一饮而尽。
靖仇看明白什么似的灵机一动,拉过玉儿、小雪,转身道:“大哥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干脆我们先弄醉他,让他一觉睡去,我们也不用担心,怎么样?”
剑痴终于被灌得趴在桌上,而靖仇和玉儿从桌子下爬了出来,嚷着继续喝。小雪紧张地看着醉倒的三人,没有任何办法,早知道会是这样的场面,自己刚刚就该阻止他们拼酒啊。
突然,从三人身后传来一位老者的声音:“年轻人,撑不住就别浪费好酒!”
三人齐声骂过去:“谁说我们撑不住!”
人流中,一位仙风道骨相士打扮的老者走上前来,把他们手上的酒一饮而尽,一边喝一边道:“没能力又不肯承认,是年轻人所为吗?”
大醉三人组站着相互扶持,小雪也在旁边扶着。靖仇道:“你这老头儿别小看我们,我们四人可不简单。你们,快自我介绍!”
玉儿道:“我可是挞拔千杯不醉二公主,别小看我!”
小雪尴尬地说着:“我是小雪姑娘,失礼了!”
靖仇抢过她的话,指着她道:“她表面是小雪,里边是块石头,想不到吧?哈哈!而我,我可是全大地最能喝的不醉皇者!听过没有?而他?你自己说,喂!”靖仇一边指着剑痴,一边打着酒嗝。
剑痴挺胸举刀:“老夫乃是关云长,跟他们不是一路的!”
老者摇头轻叹:“可惜,可惜啊……”
小雪道:“老伯请勿见怪,他们都喝醉了,请问老伯是谁?”
老者微笑着注视她,摇头轻笑道:“我只是一个懂摸骨的相士!能摸出人心,摸出人性,摸出人所不知!”说着要转身离开,小雪赶紧叫住他。
“那你快来摸摸剑痴大哥,看能不能摸出他家乡在哪里……”
老者轻叹,苦笑道:“既然小雪姑娘吩咐,老夫尽量一试,也不知能摸出什么来!”
“摸骨?”剑痴一下子将脚抬在桌子上。
老者尴尬道:“摸手骨就可以了!”他捉过剑痴的手骨一扯一摸一掐,皱眉道:“你这个人,无情无义,冷血绝情,出卖朋友,满手鲜血,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剑痴内疚道:“原来老夫性格如此卑劣!惭愧惭愧……”
“但,你却是个好人。”
玉儿看不过眼,醉骂道:“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老头儿,你也太模棱两可了吧!”
老者一笑,竟上前欲捉玉儿的手,玉儿下意识地躲开。老者却似有奇怪的神功,怪异地紧握着玉儿的手:“你刁蛮任性,以自我为中心,娇生惯养,脾气暴躁,有病,是公主病!但哪个男人得到你,将是三生有幸,十世修来的福气。”
靖仇在一旁大叫:“老伯,摸我,摸我!”
老者一笑,避开靖仇的手,闪身走到小雪面前,捉过小雪的手。片刻后,老者认真提醒道:“小雪姑娘,你虽然心地善良,天真烂漫,但容易被骗,不懂装懂就是最危险的事,不过,明日世界都全靠你了……”
靖仇在一旁嚷着让老者给他摸摸看。老者一拐杖敲在靖仇头上,道时机未到。他靠近靖仇,拐杖一指:“问天吧!是道则进,非道则退,命里七尺,难求一丈。天命或许会让我跟你再见面,到底何时,就要看你的造化了,大地皇者。”老者笑着捧过两坛酒走远,留下余音:“到处生财人莫知,何须奢望远求之;一两黄金四两福,无如命运本参差……”
靖仇皱眉似有顿悟,说:“他跟剑痴都有共通点,都是傻的!”
四人走到卢家渡客栈,玉儿要了两间房,男一间女一间。
小雪一脸的不解:“玉儿妹妹,为什么要男一间女一间呢?”
玉儿道:“男女授受不亲啊!”
小雪茫然。
就在玉儿费力地解释时,众人耳边突然传来娇嫩的男扮女声:“咦,谁说我是男的?”
众人回过头,只见剑痴以美人睡姿躺在床上,回头一笑,跷着兰花指:“人家里里外外都是一个女儿家,玉儿姐姐,你怎么能这样欺负我呢?”
剑痴翻身下床,一蹦一跳上前拖着小雪和玉儿的手:“我们三个好姐妹,今晚要促膝长谈。我可有很多心事要告诉你们呢!”说着,娇羞地扭了一下腰身。
玉儿甩开剑痴,崩溃大叫:“啊!我不管你们!我很累,要睡觉,总之就不会睡这间!”说着,转身推开靖仇,直入另一间房,大力关门:“晚安!”
剑痴仍捉紧小雪的手:“别管她,幸好还有你陪我!”
靖仇连忙放开剑痴的手:“你放手!色鬼,你究竟是真疯还是假傻?你分明趁自己之危,吃别人豆腐!”
小雪不满道:“靖仇,剑痴大哥现在是魂魄飞散,所以性格飘忽,他自己也不能控制的,你别说难听的话!”她温柔地望向剑痴:“剑痴大哥,你乖,我今晚跟你一起睡,你有什么心事也可以告诉我,来吧!”
“靖仇,今夜我就跟剑痴大哥同一间房,顺便可以以仙力替他治疗。”小雪丢下一句话,将靖仇隔在门外。靖仇哭天喊地只能来到玉儿房门前。
当他微笑着走进门时,见玉儿站在房中,手中拿着大刀在地上画出一个豆腐块,凶巴巴道:“你今晚要是踏出这个圈半步,我就将你劈开两截!”
这厢靖仇是苦痛不已,而邻房却传来剑痴女人模样的呵呵笑声……
凌空圣池水液球渐渐缩小,紧紧包围着七星水晶链,水晶链慢慢降下,落在书香手上。书香大喜:“恭喜主子,七星水晶终于炼成!”水晶链一明一暗地发出七色光辉。
宁珂问道:“这七颗水晶真的能对宇文拓真身做出感应?”
“嗯,越是接近宇文将军,感应就会越强烈。”
“是这样吗?”宁珂将七星水晶链面向宫外,身体慢慢从东转向南。果然,转到西北边时,七星链明显变化,加快节奏地闪动。“宇文拓在西北?那还等什么,我们立即出发吧!”
这时,太监气急败坏地跑来跪报,道皇上病重急召她进宫。宁珂一愣,与书香对望,感觉事有蹊跷。
宁珂一进天乐宫,就看到炀帝和杨素跪在地上,满手是血,哭成一团。她大惊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只见炀帝忽然痛得在地上打滚,眼泪直流。
杨素一脸认真:“救人要紧,郡主,请你为圣上奏琴好吗?”炀帝也催促她快点。杨素命人换琴,宁珂见事态严重,只得乖乖坐在琴前奏乐。
琴音一出,躺在地上的炀帝痛楚果然大大舒缓:“你救了孤一命!”
宁珂还是一头雾水,只听杨素解释道:“郡主有所不知,圣上龙体违和,心绞剧痛,朝里太医束手无策,幸得及时发现,只要以琴律之音引领,方能稍稍稳定心律,舒缓痛楚。微臣惭愧,宫中之内,以郡主琴技超凡无人匹敌,听得人心旷神怡,故要郡主献技,直至太医找到医治怪病之法。”
宁珂一瞪杨素,知他使计,把她困在宫内,暗怒不敢言。炀帝也在一旁道:“这段时间,就要辛苦宁珂你了,别离开孤半步。”
杨素假装歉意:“郡主放心,臣等自会竭尽所能带领太医尽快找出医治之法,也不会耽误郡主太久。不过,微臣担心是否会打乱宁珂郡主搜寻神器的行动。”
炀帝猛烈咳嗽,激动道:“现在谁阻我治病,谁都要死!宁珂,把宇文将军下落交出,一切听从司徒公吩咐!”
宁珂低头专心奏琴,脸上挂着微笑:“皇上,龙体要紧,此刻先让宁珂好好奏曲为皇上舒减痛苦,公务杂事就留待明天再行处理吧。”
“好!你快奏琴,大家闭嘴,谁再发声,人头落地!”
杨素暗笑着从宁珂身边退下。
月黑风高,天乐宫外门,禁军重重看守,暗角,灵气一冒,书香现了出来,只听她喃喃道:“主子为何还没回来?”这时,她听到从里面传来的宁珂的琴声,忐忑道:“时间无多,别怪书香以心传话打扰了!”
书香作法,合手胸前:“主子……”
天乐宫内,正独自奏琴的宁珂听到叫喊,弹指运功,灵力转动间,心话随琴声而起:“是书香吗?先听我说……”
宁珂的话音化成琴律从空气中飘入书香耳里,书香听罢气愤不已。宁珂知道这定是那老狐狸的诡计,只得让书香回去守好宇文拓的七魄,等她出去了再做打算。书香想了一会儿,化成一只黑鸟飞到天空……
黑鸟飞进杨素的书房,化身变回书香:“老狐狸,我得先找皇上的解药,再回头好好教训你!”说着摸黑四处查找着。无意间扭动玉座,暗门自行打开,书香走了进去,是一个炼丹之房。她四处查看着房里摆着的各式丹药,突然,毒针从四面八方飞了过来,书香脚下地面出现红光八卦阵,她动弹不得。
暗黑角落,杨素一边喝茶一边道:“开门见山,本座年纪大了,没什么心情,也没有时间去折磨你,今天只想听到一个答案,宇文拓在哪里?”
书香只道全天下只得宁珂一个主子,一旁的杨硕一记鞭子打了过去。杨素冷笑道:“那本座就要花点心思看看怎样才可以成为你这山海秘传的唯一使者了!”瞬时,一记法掌击向书香,书香妖气一冒,变回山海秘传。
杨素翻阅着里面的内容,越看越兴奋:“有时一个人知道太多秘密,真的很危险。何况你只是一本书!”
宁珂烦躁回宫,边走进房中边大喊:“书香!我们不能再等下去了,明天你替我去奏琴,今晚我就潜出大兴去救宇文拓!”忽然感到房间内有异,平静得出奇,也听不见书香的半点反应,她停下了脚步,提高警觉……
宁珂心有灵犀,立时冲向提炼七星水晶金圣杯,它却已不翼而飞!紧接,外头有黑影出现……
宁珂一惊:“是谁?”
一支虎头追魂箭,拖着玄光流星尾,直向宁珂杀去!宁珂转身避箭,追魂箭竟懂转向,一箭幻变三箭,上中下三路,直追宁珂!宁珂一时分心,连中三箭,两箭穿心,一箭直Сhā胸膛,宁珂当场倒下,眼前一黑。
宁珂的身体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血不住地流进地板,染红了白色地毯,地上血团暗现魔界之像……
黑暗中,猛烈的风声交杂着痛苦的嘶叫弥漫四周,宁珂猛然睁开眼,发现自己正急速地下坠,四周全是火焰,身下,熔浆起伏喷出,火红焰光照遍!
面对恐怖的环境,宁珂竟然笑了:“回家了!”突然,宁珂身体现出黑气,背后,一道巨大黑影冒出,是一双巨大的犹如蝙蝠的魔鬼之翼。
宁珂拍翼而起,浑身黑气包围间,宁珂变回一身黑色性感服饰、黑甲黑唇、眉梢眼角尽是黑气魔痕,竟是一副魔鬼之女的模样。
火焰间浮现出一块巨大的黑影,犹如平台,宁珂飞上去降落下来,只见平台呈现五指之状,竟是一只巨掌!火焰聚集,现出一个狰狞的面目,宁珂弓膝下跪:“参见魔君父皇!”
“身为我魔王魔君之女,竟命丧凡人手上,你还有面目见我?”魔君怒火中烧,四周火舌顿时向宁珂扑去!
宁珂受着烈焰煎熬,咬紧牙关强忍痛楚:“女儿一时大意,请魔君恕罪!”
猛火终于停下,宁珂浑身仍冒着烟:“一切都是因为杨素!杨素执迷不悟,要破坏魔君大计。”
“杨素!”魔君冷笑道,“他不过是我布下的一枚小棋子,何足为患!”
“杨素自始至终都不知道自己受我们魔界摆布,也不知道我们暗中助他平步青云,成为一朝重臣。如今,他的野心已经伤害到女儿,还有魔君你一直暗中悉心栽培的宇文拓!女儿不明白,为什么不让小棋子知道他的使命。三界里,根本无人能敌得过魔君父皇的操纵。”
“我的女儿,你要知道,人、魔有别,人的心是天下间最守不住的承诺,抵不住引诱,背信弃义,无情冷血的动物。无论是跟这种比蝼蚁还贱的东西谈交易,或者利诱要挟,他们总会有私心一刻。所以,不能让杨素这贱物知道我们在背后操纵他的真相。”
宁珂明白父皇是看准了杨素对权力的欲望,利用他对上古五神器威力的向往,以此来操纵宇文拓,世间没有几个人能像他一样六亲不认、恶毒至极。可能也只有成魔才不会虚假作态如同伪君子。
魔君看着她,质问道:“你是不是对宇文拓……”
宁珂一怔,忙以冷笑掩饰:“正如魔君父皇所言,凡人愚眛无知,权力、财富、地位便足以诱惑他们。不过,最容易动摇人心的是感情。女儿对宇文拓的虚情假意,正是女儿利用宇文拓的最好工具。”
“这就最好!”魔君恨然道,“一千年了,这一剑之仇,终于得以回报!”
千年前,人间大地地动山摇如同末日,天空赤红云雾化成魔君模样向大地张牙舞爪,远古洪荒天下第一皇者轩辕大帝将他逐出人间,轩辕直穿魔君魔掌而出,挥剑向魔君斩下。黄金剑光、血红魔气瞬时交锋,为天地所动,两道巨力爆开,轩辕剑被损去一角,一点黄金之屑射到天际!魔君痛叫,抵不住轩辕大帝神力,赤红雾气被轰出天地!
自那之后,魔君便被封在赤贯星内,一封便是千年。
宁珂望着怒火中烧的魔君,安慰道:“父皇息怒,上古神器,五得其二,我们魔界重临人间,指日可待!也不用等赤贯回到人间,划破天之痕。”
“好好看管宇文拓,他是独一无二的,也是我们在人界唯一有资格取得五神器的棋子。一切我已为你作好安排,走吧!”巨掌直将宁珂轰出魔界。
宁珂猛然睁开眼,浑身冷汗,环顾四周,已置身冰心阁中,胸口中箭的伤痕也得以愈合。宁珂见到一旁的七星水晶链,紧张地抓了起来,里面宇文拓的七魄还在。
宁珂握着手中的七星水晶链,阴笑道:“七星水晶已回到我手中,杨素,你斗得过我吗?”
杨硕、韩腾二人合力把金圣杯打开,彩光溢出。七星水晶链从金圣杯浮到半空……
杨素凝望着七星水晶链,目瞪口呆,脸露兴奋,一手取过,七星水晶在日光中显得更加晶莹通透。杨硕、韩腾二人识相地跪下:“恭喜杨司徒公大人!”
杨素大笑着发泄压抑多年的欲望,如今七魄在手,再不用害怕宇文拓手中的轩辕剑。杨素将项链丢到二将眼前:“解决他,然后再想办法夺取轩辕剑!”
杨硕、韩腾领命,不假思索地抽出武器,拼尽内力向水晶链砍去。水晶当场爆裂,强大的气流将二人震开。杨素结印以法墙护着自己,一时间府内被震得一片狼藉。强光一过,地上的七色水晶竟变成七朵野掬花!
惊愕不已的杨素大骂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堂前传来拍掌的声音,宁珂笑着道:“精彩!”复活后的宁珂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拾起小掬花,手腕上戴着的赫然是七星水晶链!
杨素一脸铁青地看着宁珂扬扬自得地走出府中,一掌拍在案上。杨硕、韩腾不知所措地跪在那里,明明已经中箭身亡了,又怎会死而复生,看来这个宁珂着实不简单。
杨素越想越怒,突然手一扬,四边挂满了血红道符律令,怪风中,道符如潮涌般荡漾,房中那座杀婴无数的大磨石竟自动转起来,鲜红血液流了出来,杨素以晶莹剔透的白玉宝杯盛着,慢慢走向中间的道坛。道坛上,缺页的山海秘传随风连连翻页,杨素阴沉一笑,将血滴在书上。
山海秘传渗出仙气,渐变成书香人形,却见书香一碰到血便痛苦难当,不住地挣扎惨叫。最后,杯中的血倒尽,书香也停止了挣扎,眼神变得空洞,走近杨素,恭敬地作揖:“杨司徒公大人有何吩咐,书香定将一一作答!”
“回去好好待在你的主子身边,不要露出任何蛛丝马迹!”说罢,杨素露出反击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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