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啪!”
窗外雪压断了树枝,几声轻响惊动了刘煊宸。今年夏季干旱,秋季多雨,入了
冬,格外的寒冷,一场雪接着一场雪的下,一场比一场大。魏朝居北的几座城都发生了雪灾,幸好国库赈银丰富,雪中送炭般下放下去,才解了百姓的困境。
今年,真是多灾多难,魏朝是,他也是。
刘煊宸撩开床幔下了龙床,对着云映绿枕过的枕头发了会呆。“皇上,才三更呢!”罗公公听见动响,端着罩灯走了进来。他应了声,任罗公公为他披上衣衫,走近窗边,推开窗
,满目洁白,天地间纷纷
扬扬地飘着雪,折断的树枝在雪地上拖出一道深深的印痕。一位哑太监进来点上一盏更明亮的宫灯。
“你们都下去休息吧!”刘煊宸挥挥手,抬脚出了卧房,走进云映绿从前的书房。他让人把她在中宫里的衣物和书又全搬进了寝殿,就连满玉和竹青也跟着过来了,一切又恢复成
她住在寝殿时的模样。
冬天冷,有个人相拥着过长夜,是件幸福的事。
他抚摸着一本本医书,翻看着她写下的医课笔记,一笔一划,和她的性子一样,认真严谨。
宛白走了,阮若南死了,后宫的妃嫔们象无主的魂,一个个脸上整天幽幽的,培训班却没有散,每天晚上妃嫔们还是自动聚在一起,不过,上课的人换成了宫里面的太医。但妃嫔
们总说,不及皇后讲得好。
是呀,谁能比得上宛白呢?
刘煊宸自豪地笑了。
“皇上,那几幅画像你要看看吗?”罗公公悄悄地走了进来。
刘煊宸正全心全意陷在往事中,听到问话,一抬头,“什么画像?”
罗公公小心翼翼地把手中一叠画轴一一展开,“这是内务府昨儿送过来的。”刘煊宸一看,面色突变。
罗公公吓得面以土色。
“皇后只是还没回宫,谁又急不可耐想取代皇后了,安南公主的例子,还不够吸收教训吗?”
“皇上。。。。。。”罗公公扁扁嘴,眼中闪烁着泪花,江侍卫率领的士兵们在临山城呆了一个多月,搬离了一座山,找到了齐王与众多侍卫的尸身,还有许多被砸得血肉模糊的
肉身,个个心中明白,皇后娘娘生存的希望微乎其微,只怕那些肉身中就有皇后。现在都一百多天了,谁能在山里不吃不晚活下来呢?
但皇上自始至终不愿相信。
江侍卫回来的那一晚,在寝殿外跪了足足一夜,寝殿的灯也亮了一夜,皇上在烛光下看着俊容一圈圈的瘦削。
后来,秦氏药庄的少东家让人用担架抬着虚弱的身子去了临山城,在塌陷的山边搭了个竹棚住下,发动了许多山民,把那座山又搬了个个,仍然没发现皇后娘娘的踪迹。几天前,
秦公子从临山城回来了。
那夜,皇上亲自微服出宫,去了秦府。刘煊宸还是在伶云阁与秦论见过一面,那
时,他还顶是云映绿的未婚夫。刘煊宸知道秦论对云映绿的爱并没有因为她成亲而有一丝消褪。
两个男人在灯下对坐,刘煊宸不动声色细细观察秦论的语气、神态。秦论虚弱得直喘,但眉宇间非常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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