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奇云刚要说什么,却听计飞在车里小声地呢喃:“奇云,奇云……”柳奇云朝李凌普抱歉一笑,转身上车。他放下车窗,让冷风吹进来,计飞不自觉皱起眉头。柳奇云感到好笑:“真的醉了?”
计飞睁开眼,并不看他,目光投向车外。她曾经预想过无数种跟他们见面的场景,没想到一旦真的相见,竟是这样简单一个过程。李凌普跟王起泽一样,一直都是她不敢想起的人。他果然还是个痞子样子,说话一点也不拐弯,还是擅于冷嘲热讽……计飞还要感谢他刚才没有拆穿她,她刚刚是装醉,又故意喊柳奇云的名字,他竟然没有被激怒。他几乎是贴着她耳朵说的那些话,一字一句敲打在她心上。他问她还记不记得吕央和蔡卡儿,还记不记得他,记不记得……她怎么可能忘记他们!
“是不是很难受?”见她一直不说话,柳奇云心里担心,想快点送她回酒店,又怕车开快了她难受。计飞摇头露一个笑:“我没事。”
柳奇云送计飞回房间,倒也不避讳,替她调好房间温度,给她盖好被子,倒一杯水放她床头。计飞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他在床头坐下,笑问:“怎么了?”
计飞叹口气,真心道:“有你这个朋友真好。”
“朋友吗?”柳奇云一笑,“你相信一个男人会无缘无故对一个女人好?”
计飞顿时语塞,眼里的感动渐退。柳奇云却目光灼热。但他是不敢有所动作的,计飞什么性格他最清楚,要是他今晚有一丝不轨举动,恐怕她就不只是生气这么简单——至少她往后不会再把他当作朋友看。而让计飞生气或者令她厌恶,都是他不愿见到的,所以他只是灼灼盯住计飞,却沉默不言。
这时门铃响了,将两人从尴尬中解救出来。柳奇云起身去开门,门外赫然是李凌普。
李凌普脸色很不好,见柳奇云并没有相让的意思,他眉头拧起,说一声“借过”,与柳奇云错身进入房间。
计飞以为是柳奇云,远远喊道:“是服务员吗?”
“天底下哪有我这么帅的服务员。”李凌普倚在墙边,沉着脸看她,“怎么,很意外?很诧异?”计飞抿着嘴不说话,神色沉静。她目光与他交接,没有一丝退却的意味。李凌普玩着手里的打火机:“是不是想马上飞回北京?”李凌普平时很痞,但对计飞,他看得入木三分,一眼就能看出她什么想法来。他声音清冷:“既然有勇气回来,就应该做好面对这一切的准备。”
计飞一脸苍白,将空调被抱在怀里,想冷静地跟他对话,却发现无论怎么努力都是徒劳。他生她的气,她因为他的生气而委屈,两个人无法达成谅解,便只有恶言相向。特别是李凌普,他平时骄纵惯了,一想到计飞不声不响地消失两年,他便气急败坏,心里更有怨恨。计飞见他黑着一张脸,不由叹气:“我来这里是因为工作,与其他事情无关。”
柳奇云倒杯水递给李凌普,李凌普不耐地看他一眼:“你真当自己是计飞的男朋友了?”
计飞很不喜欢他这种口气,皱着眉说:“这不关你的事。”
李凌普一双眼睛马上就要喷火,他盯住她,狠狠地,带着嘲弄和讥讽:“是不关我的事。我李凌普在你计飞眼里算什么?”
他冷笑一声,转身即走。计飞被他的怨气呛得说不出来话来。她何尝没有怨恨,何尝不遗憾? 他却把她看作十恶不赦的人,只当她是天底下最负心的那个。
柳奇云见她紧咬着下唇,脸色也苍白,不由多说了一句:“计飞,李凌普不是王起泽,你又何必……”他终究说不出她又何必介怀的话,毕竟他不知道他们一干人之间的事。计飞疲倦地躺下:“奇云,我累了,你先回去吧,今天谢谢你。”
她给他的信任只不过是朋友之间、知己之间的信任,与感情无关。柳奇云终究有点冷心,他甚至还比不过一个李凌普。“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他没有强求,也不想强求,但也不想让自己更难受,于是连笑也懒得露一个,对计飞点点头,打开房门大步走出去。
计飞伏在枕头上,连哭的力气也没有了。今天晚上不只李凌普,恐怕连柳奇云这个朋友她都要失去了。她怎会看不出柳奇云的失落和无奈?她也无奈,她想过很多年后如果柳奇云一如现在这样对她一心一意,她就跟他结婚,与他平静地生活下去。可她回到了这座城市,只要回到这里,一切便急流暗涌。过了今晚,她便再也回不到过去两年的平静日子。她清楚地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
研讨大会进行到第四天,实际上就是自由活动,相当于给与会者一天福利,他们可以随意挥霍这一天时间,逛这座城市或者宅在酒店里。计飞想了一夜,还是决定给吕央和蔡卡儿打电话,告诉她们她回来了。
吕央和蔡卡儿自然是又惊又喜,三个人都有很多话要说,便约好下午见面。吕央和蔡卡儿迫不及待地想见她,本来想约在上午,但计飞想着自己还有事要办,便把时间改在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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