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让,我得先回C市了,你在家里多玩几天再过来吧!”这便是大年初三陆放在深夜十点种对卿让让说的话。
“哦。”卿让让没有任何疑问。
Chapter 24
卿让让回C市的时候,已经是初八了。从初三到初八的这几天,卿让让都当是被掐掉的时间,并不过问,而陆放显然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在这几天里,卿让让每天把手机带在身上,24小时不关机。可也从来没有接到过陆放的电话。犹记得第一次他们为陆放出差不打电话而吵架的经历。卿让让忽然才明白,也许陆放从没放在心上过。
又或者有别的人别的事情更让他放在心上。
“卿让让,你妈让我们四月十五日结婚,说农历是个好日子那天。“这是陆放的话。
在卿让让的耳朵里听来,就跟“卿让让,你妈让你回家吃饭一般平凡。”
没有花前月下的求婚,没有一千零一朵的玫瑰,没有“挽回”。只有一句话,你妈让我们结婚。估计下次就是“我妈让我们离婚了。”
卿让让很想鼓起勇气说个“不“字,奈何在陆放的气场下,她只能点头。
紧接着就是铺天盖地的事件汹涌而来。婚礼的布置,菜谱的选择,还有婚纱,还有各种各样你平时想都想不出的问题要解决。
而陆放只是拍拍手说:“我要去出差一个礼拜。”
随着婚期的临近,卿让让接到了无数的贺喜电话,每一给都是恭喜她,祝福她。其实那些人觉得不用祝福她,她都已经够幸福了。
萧小悠不明白卿让让一个人准备这样的豪华婚礼的疲惫,卿让让只觉得她要崩溃了,尽管陆放的母亲会帮忙,可是她毕竟不是主角对不对?何况这段时间放放娘还和放放爹度蜜月去了。
笨笨只嚷着要当伴娘,而且要求伴娘服一定要美美的。
卿让让的母亲只会嘱咐她,不能太豪华,也不能太寒酸,不能给陆家丢脸。
卿让让到真的结婚的时候,才明白她还将和陆放的所有社会关系结婚。陆氏家族并不是只有陆放的爸爸和妈妈,他还有一大帮子的叔伯姐妹,卿让让疲于应付他们挑剔的眼神。
而陆放则是一个差接着一个差的出,偶尔停留在C市的时候,也是疲惫不堪。这让卿让让觉得他只是拿自己当无事时的消遣,他一忙的时候就扔在了一边。
“呃,布置婚礼的时候,你喜欢百合还是玫瑰?”卿让让放佛也觉得这不是自己的婚礼,事事都想请教一下陆放。
“百合。”
“那要香水百合,还是。。。。”
“我很累了,让让,你能不能让我休息,这些事你自己做主不好吗?我妈当年结婚的时候,这些都是她一个人操办的,米琳的婚礼也是她一手操办的。”陆放有些不耐烦地走出书房。
卿让让一个人有些落寞地站在他的身后,她很想说,她不是陆夫人,也不是严夫人。她没有她们那种出身,她害怕自己布置的婚礼会让人笑话。
除了这些事情以外,卿让让还得操心一件事。自从过年那一次以后,陆放和她亲热再没有做过安全措施,可是她的姨妈每个月都来得很准时,丝毫没有要迎接小宝宝的迹象。
卿让让暗自担心如果自己无法生育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也有 同样的案例供她参考。
“看到没有,那个李夫人,当年多么意气风发啊,现在还不是眼泪只能往肚子里吞。”甲小姐道。
卿让让恰好站在这群女人的背后,拿东西吃,又是无聊的晚宴,陆放不在,他被迫代表全家人参加。卿让让也是才明白,如果一家字都不在的话,她这个儿媳妇还得负责参加这些宴会,怨不得放放娘动不动就往国外飞。
“知道,当年爱惜身材,仗着她老公宏发电子的李总疼爱,死活不肯生孩子,现在小三怀了孕,嚷着要入主东宫,没见她现在多憔悴啊,恐怕那李夫人也当不了几天了。”乙夫人掩嘴而笑。
这还只是案例一。
到案例二的时候,卿让让恰好在那几位夫人身后的帘子后藏着透气。
“哇,想不到黄总那么厉害,老大和老二一起带出来都还相安无事。”丙太太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老大生不出儿子,而老二生了儿子,她不巴结老二都算有骨气了,难道还能给老二脸色看?”丁太太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医生说我这个可是个儿子。”丁太太很趾高气扬。
“恭喜,恭喜。。。。。”旁边道贺声不绝。
卿让让在她们离开后。才从帘子后出来,也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没有任何动静。这都三个月了,卿让让自然是不敢怀疑陆放那方有什么问题,所以只能瞎操心自己了。她脑袋里幻想出十年或者二十年后以后,自己一个子儿都蹦不出,陆放挽着小二,小三,小四,小五出席宴会的样子。
卿让让赶紧抖了抖,企图把这种恐怖感抖掉。
只是你怕什么,就来什么。放放娘从迪拜回来的时候,兴高采烈地拉着卿让让:“也没什么东西送给你,陆放那小子肯定没少送,所以以后我孙子的东西我就包了怎么样?”
“伯母,你这么年轻,如果有人叫你奶奶,那听着多难受啊?”卿让让想推托。
“不会啊,我本来就年轻,叫也叫不老对吧。”陆放的母亲倒是看得很开。“瞧我这次买了什么,Burberry的童装,Dior的童装。。。。”放放娘跟赛宝似的。
卿让让一看这孩子以后穿的比自己还穿的好,心里乱得不是滋味的。
随着婚期越来越临近,卿让让的心就越烦躁。连陆放出差回来,带她去试Vero Wang设计的婚纱都没给卿让让多大的惊喜。
“陆放。。。”卿让让怯生生地站在陆放的书房门口。这几天因为准备婚礼的关系,卿让让和陆放暂时都搬到了依绿园。
陆放翻阅文件的手丝毫没有停顿,不过抬了抬头:“有事?”然后又埋了下去。
卿让让抱着枕头,这么明显的暗示陆放居然听不懂。没想到婚礼越来越临近,他们的关系不进反退。卿让让觉得她依旧很久没有见过陆放了,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自己睡的时候,他没睡,自己醒的时候,他早走了。
“没事,我去睡觉了。”卿让让撇嘴。
“哦,你有护照吗?”陆放突然开口。
“有,怎么了?”卿让让开始警觉,陆放不会是发现什么了吧,虽然自己最后的决心还没有下。
“哦,交给Bob办签证吧。”陆放道。
“为什么?”卿让让在犯傻。
陆放这才跟瞧外星人似的瞧了瞧卿让让:“蜜月旅行。”
这还是卿让让第一次听陆放提起“蜜月旅行”的事情,只是这件事情他不用和自己商量么?
“呃,我的护照放在什么地方,我忘了,等我找找吧,你不着急吧?”卿让让有些心虚。
“那你找找吧。”陆放又低下了头。
那护照自然是不用找的,卿让让对它在什么地方,知道得门儿清,她还特地拿出来看了看,只是还是没有做出最后的决定。
直到婚礼的前一天卿让让也没有做出决定。这一天算是她的单身派对,卿让让把果果姐,萧小悠都请了过来,甚至还包括米琳。
“哇塞,卿让让,你的婚纱可真漂亮,要不,让我试试?”果果姐是个结婚狂,可惜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所以对婚纱特痴迷。
“那可不,这可是我陪陆放给让让挑的。”米琳在一旁答话。
卿让让愕然回头 ,她万万没料到自己的婚纱居然是这个来历。她虽然不得不承认这婚纱简雅别致漂亮,可是只要想着这婚纱是米琳陪着陆放挑的,卿让让就觉得心里有一处岩石在崩塌。
又或者,这婚纱米琳还试穿过,而陆放觉得很美是不是?
卿让让手里握着酒杯,透过杯子看着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不真实。
“让让,真不敢相信你明天就要嫁给路放了!”萧小悠又感叹了一句,“生了孩子可得让我当干妈?”
卿让让艰难地笑了笑。
孩子和米琳就放佛是卿让让头顶的两座大山,在婚礼的前一夜彻底将她压倒在地。
卿让让拿着护照,走进国际航班候机大厅的时候,根本不敢想象明天,新娘缺席的婚礼会是一场什么样的灾难。
卿让让在巴黎呆了半年了,可是丝毫都不敢想象那一天会是什么样子。
那天之后,卿让让给让让妈打电话,让让妈当时就挂了卿让让的电话,以后再打就怎么都是占线了。
卿让让也知道自己是个懦夫,她不配得到任何幸福,因为她早就拒绝了自己唯一的幸福。只是她不知道再给自己一次选择,她是不是会选择留下。
有人说:女人能够忍受不幸的婚姻,不能忍受不幸的爱情;男人能够忍受不幸的爱情,不能忍受不幸的婚姻。
卿让让觉得这话可以当得上至理名言了。她无法接受那样的爱情,或者说那根本不是爱情。她不明白陆放和米琳之间的问题,因为她根本不敢问,不敢面对那个结果。更何况,她也不确定自己能帮陆放应付那一大家子人。
卿让让摸了摸自己肚子上呈品字形排列的三个伤口的痕迹。伤口消失了,但是那肉红色的疤痕却还在。她安慰了自己一下,至少她现在不用担心生不生的出孩子。
也许经历了第一次的分手后,这一次显得并不那么痛苦,卿让让专注着自己手里的设计图纸,越来越有进步了。
“卿让让。“卿让让猛然回头,这里怎么会有人叫自己的中文名字。
一袭红色洋装,抢眼耀人的米琳正站在卿让让的面前。这样的见面肯定不是巧遇。
“Michelle。”
“有些意外吗?”米琳的脸不载带着以往惯有的笑容。
卿让让不由想到米琳既然能找到自己,那么陆放自然也也找到自己的,他恐怕是再也不愿看到自己了。
卿让让淡淡一笑。
“我一直想不明白陆放怎么看上你?”米琳的话不得不说有些刻薄,“不过我现在明白了,他一定是看上你的没心没肺了,对不对?”米琳说话的语气让卿让让觉得如果她手里有一杯水,肯定已经泼在自己的脸上了。
这段时间卿让让的访客特别多。继米琳风一般的来风一般的去后,卿让让没想到她会在巴黎遇上陆放的母亲。
“伯母——”卿让让喃喃地叫出,她知道陆氏是C市的百年望族,新娘临阵脱逃,她不用看八卦报,她都明白那些报纸会写的多么“有声有色”。只是如果不是在婚礼前夜,米琳帮她下了决心,她卿让让恐怕也未必有那个胆子敢逃婚.只是一个女人在面对不完整的爱情时,总有意想不到的勇气。
“不敢当,你还是称呼我陆夫人吧。”卿让让如今才发现。陆放的母亲除去以前的和蔼热情的面具之后,留下来的贵族式冰冷足以冻煞很多人。
卿让让尴尬地笑了笑,换来的却是一个响亮的巴掌。
在那一声“啪”过后,卿让让捂住自己的脸颊,还没来得及抬头就听见陆放的母亲说,“如果我知道你就是当年和陆放玩游戏的那个女人,我一定不会允许你接近陆放的!”
在卿让让来得及反应前,陆放的母亲就坐进了她的豪华房车,扬长而去。
在最初的这个热闹的半年过去后,卿让让度过了非常平静的两年,直到她在人群里看到一个仿佛陆放的背影。
卿让让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勇气去追逐那个背影,她几乎没有思考就奔了上去。“陆放!”卿让让自己都能听见自己声音里的呜咽,只是那人转过去时,她才知道不过是一场空。
陆放又怎么会来巴黎呢?
浪漫之都的巴黎,她冬天一点儿也不浪漫,反而寒冷得吓人。卿让让第一次察觉到自己心底的悸动。她曾经以为离开陆放,她就离开了恐惧,而且她不会因为离开了谁而活不下去。今天她才明白,她心里有个窟窿,怎么也摸不清。
卿让让有些冲动的冲到电话亭里,手摸在公用电话上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拿了起来。
卿让让不知道她是希望陆放接起电话。还是不接电话,她既盼望他能接起来,盼望能听听他的声音,可是又害怕,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也不知道她在害怕些什么。
电话响了五声后,在卿让让就要挂电话的那刻,那一端终于有人接了起来。
沉默。诡异的沉默。卿让让本想着用公用电话。陆放便不知道是谁。她想听她的声音。可是电话那端没有任何声音。这样的沉默持续了至少三十秒后,在卿让让以为是信号不好的时候。那一端忽然传来一个童声,“爹地,好了没有?”
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
卿让让“啪”的一声挂上电话。她终于明白她害怕的是什么了。
卿让让默默地躺在床上,转头望向夜空,至少他们还在同一片天空下不是,该流的眼泪她早在来巴黎的前三个月就流光了。卿让让看看外面的星空,想起那耀眼的光芒中流露出的温润,就仿佛夜空的星星,璀璨而不刺眼,反而显得更加迷人。
卿让让猛坐起来,为即将举办的HFID国际珠宝设计大赛画自己的设计图。
六个月后。
卿让让站在HFID大赛的颁奖台上,微笑地结果最佳设计奖的奖杯。她如今才明白,那个奖杯并不是她的目标,她的目标不过是希望那个人看见那枚戒指,“放爱。”
记者问卿让让,这枚戒指名字的含义究竟是“放弃去爱”还是“放手去爱”时,卿让让只是微笑,或者连她自己也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在她放弃去爱,在她再没有任何权利去爱的时候,她便可以放手去爱了。
卿让让有些紧张的理了理自己的裙子,怯怯地敲了敲门。
门打开以后,卿让让旋风似的搂住那人,不让她开口说话:“妈,我可想死你了。”
让让妈活生生地挣开卿让让的钳制,什么话也没说,就往里走。
“妈,我错了还不行吗?你罚我吧,罚我跪电脑主板我都认,妈——啊。”卿让让的眼泪止不住就流了下来。
“你还知道回来啊?”让让妈背对着卿让让,但是话音里有了颤音。
“妈,对不起。”卿让让从背后抱着让让妈。
让让妈转过头就是一阵捶打:“你这孩子怎么能这样——”让让妈也在哭。
卿让让就知道母女哪有隔夜仇的,只是对于让让妈的问题,她却无法回答,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那样,可能是她太胆小,受不住那么多压力吧。
让让妈叹息了一声,也许她并不是不明白卿让让的心思,“算了。”
卿让让在让让妈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还是回家的感觉好,我以后再也不走了。”
“切,你工作找好啦?”让让妈始终是疼卿让让的。
“嗯,A市有一家大公司在和我联系,妈,你和爸要不跟我去A市住住?”卿让让啃了一口家乡的苹果。
让让妈沉默了半响,“我知道你没脸在C市呆了,可是卿让让,你做了错事就必须去面对,你至少得去认个错是不是?”
卿让让的笑脸顿时僵硬在脸上,终究她还是点了点头。
卿让让本来是打算能赖过去就赖过去的,可惜让让妈火眼金睛丝毫容不得卿让让抵赖,她回国的第二天就被让让妈请笨笨表妹押送到了C市。
“不如我请你吃大餐,笨笨?咱们姐妹俩好久没一起吃饭了。”卿让让搂着笨笨的肩膀。
笨笨把卿让让的爪子从肩上拍掉,然后还扫了扫自己的肩膀,仿佛要把卿让让的气味给扫掉似的:“不用,无功不受禄。”
“那我给你买好看的衣服?”卿让让又黏了上去。
“行啦,卿让让,少跟我来这套,为了你的临阵脱逃,我结婚的轿车就没了着落,我同事结婚的时候,三十辆奔驰的车队助阵,我都没脸结婚了。卿让让你说你是不是罪大恶极?”
卿让让颔首。
“既然知道,你还不进去?”笨笨把眼睛望向A&E大厦。
“嗯,我觉得应该先给长辈道歉,要不然我先去给陆夫人道歉?”卿让让是能拖一时算一时。
“可是你最对不起的人是陆放。”笨笨其实很想看好戏的。
“可是路总裁是个大忙人,成天到处飞,也不知道他在不在,先去给陆夫人和陆老先生道歉才是正理,对吧?”
笨笨想了想,那倒也是,当初那事儿差点儿没把陆夫人给气出心脏病,“那你小心点儿,估计陆老先生也不会放过你的。”笨笨还算是有点儿亲情。
卿让让心想陆放的父亲可称不上,他们一家子都是长生不老的怪胎。在笨笨的监督下,卿让让不得不硬着头皮敲门:“我要是半个小时内不出来,你能不能进来救我?”卿让让有点儿不放心。
“你做梦吧,你就是被人家宰了那也是活该。”笨笨很想吐卿让让口水也不知道她大脑是什么结构,居然会放弃陆放那么一大帅哥。
卿让让忐忑不安地站在大厅里,也不知道这一次是不是还要挨一个耳光,她已经做好如果放放娘打了她的左脸,她就把右脸也凑上去。
只不过卿让让不知道有时候骂人的话比打你还要让你痛苦。
“怎么,觉得自己衣锦还乡了?”陆放的母亲在卿让让的身后出现。
“伯——陆夫人。”卿让让差点儿又叫成了伯母。三年了,陆放的母亲丝毫没有变化,连皱纹都没有多长一条,她犹记得当初放放娘带她去做的豪华SPA,那真是无比的享受,卿让让忽然有些感慨自己的不知好歹了。
“你以为能设计出那枚‘放爱’就表示你有本事了吗?当初陆放做那颗‘挽回’的时候,亲自从南非挑选的质地最纯净的钻石,不眠不休打磨了多少个夜晚,才有那样的光芒,你知道吗?就你那颗‘放爱’,做一百颗也当不了一颗‘挽回’的价值。”陆放的母亲冷哼一声。
“你以为你自己成了名设计师就不用自卑的面对陆放了吗?不管你再怎么奋斗,陆放的一件衬衣的钱都够你一个月工资了,卿让让,你以为你这样就能不自卑了?”陆放的母亲一针见血地点出了卿让让内心里的自卑。
卿让让脸色一白,比起这样的话,她宁愿陆放的母亲再打她十个耳光。
“不会是做梦想着可以走回头路吧?”陆放的母亲嘲讽地盯着卿让让。
卿让让想起电话那端的那个童声,摇了摇头,眼泪有些快忍不住了。或许陆放的母亲说得对,无论她找多少借口,什么不能生孩子,什么不能确定陆放的感情,都是借口,她只是害怕,她只是自卑而已。卿让让不想承认自己设计‘放爱‘时,内心深处的想法,她一直都是希望能配得上他的。
“那还算你有自知之明。既然如此,你还到这里来做什么?”陆放的母亲摆出送客的架势,“别以为陆放在C城,你就马不停蹄地赶过来。“
卿让让努力地撑着眼睛,一旦合眼那眼泪就再也藏不住了:“我只是想对您说一声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另有其人。”放放娘转头再也没有要理卿让让的意思。
卿让让狼狈地踏出依绿园,这个曾经让她觉得温暖如家的地方,被她一手造就出今天的冰冷。
Chapter 25
卿让让刚出来,笨笨就尽职尽责地迎了上去。
“你还没走?”卿让让很惊讶,她本来已经打算落跑了。
“我是那么不负责任的人吗?”笨笨挑挑眉。
卿让让敢拿十个指头打赌,这笨笨肯定语带双关。
“走吧。”笨笨拉了卿让让就要走。
“去哪儿?”卿让让开始装傻。
“你说呢?”
卿让让赶紧挣脱了笨笨的手:“陆放的母亲说他出差了。”这叫撒谎不打草稿。
“是吗?怎么昨天我还见过陆总?”笨笨不为所动。
“陆总?”这称呼听着有些亲昵,“你进了‘A&E?”卿让让一惊。
“别把人看扁了,我可是凭着真本事考进去的,我是考进去之后才见到陆总的!”笨笨很自豪。
其实笨笨完全误会卿让让了,她多希望笨笨是走关系进去的啊,这样至少还能证明陆放或多或少还是在乎自己的,不像现在这般,她真的成了路人甲。
卿让让刚被笨笨排到A&E大厦楼下的时候,就看到了一辆黑色宾利驶到了楼下。迎面出来的人就是陆放。
卿让让下意识地往笨笨身后一躲,可又觉得不妥,赶紧立住了脚跟,她不能再怕她。三年多不见,陆放的母亲丝毫不见老。可卿让让却觉得陆放仿佛更成熟了。你不能用老来形容他。只能说被痛苦洗礼过的男人更有一股沧桑的魅力。不是故作姿态的忧郁,只是眉间那轻轻一蹙,就让你愿意上刀山下火海只为他抚平那浅浅的川字。
“怎么每见一次陆总就觉得他帅了一点呢?怎么看都看不够,卿让让真不敢相信你居然曾经接近过他。”笨笨在一旁发花痴。
卿让让没有听见,她只看到陆放看到了她,可是他的眼里没有风景,没有卿让让期待的那种恨她入骨的眼神,入眼只有冰凉,而她真的成了毫无意义的陌生人。
陆放的眼光很快就调离了卿让让的身上,他身边的Bob嘴里在说着什么,完全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卿让让在一旁只觉得悲哀,当初她何尝不是想,如果他不能爱她,至少能恨她一辈子,让他的心里永远记着自己。可今天一看悲哀的完全只有自己一个人嘛。
“你还不跟着进去?”笨笨推了推卿让让。
“你刚才也看到了,我道歉不道歉对他都没所谓的。”卿让让不满。
“少在那儿自伤。你以为你拍拍ρi股走人,人家就得在你后面要生要死的等着你?再说了,你做错了事就该去道歉,人家不在乎那是人家的事情。”笨笨理直气壮道。
卿让让觉得是不是她以前不小心得罪笨笨表妹太深了。、
卿让让走进A&E大厦的时候,很多人停下来对她指指点点,这里还有当年的老员工,当年卿让让新婚前夕悔婚出逃的消息,在八卦报上蝉联了一个多月的头条。卿让让就当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她觉得自己现在脸皮厚多了。
卿让让进去的时候陆放早乘了专梯走很久了。她选择了直奔九十四层,这就是熟悉地形的好处。卿让让看到琳达的时候,不得不说,陆放其实是个很念旧的人,当年貌美如花的琳达,如今生了孩子后,也只能用风韵犹存来形容了。
“琳达,我想见见陆总,他有时间吗?”卿让让厚着脸皮上前,周围一众大大小小的秘书全放下了手里的工作盯着卿让让。
“我问一下。”琳达果然是专业秘书,丝毫没有被当年的花边新闻影响,对待卿让让的态度也没有丝毫的与众不同。
“抱歉,总裁马上有一个电话会议,请你在外面稍等。”
卿让让点了点头,坐在了一旁的会客沙发上,只是没想到这稍等让她等得午饭都没吃,她生怕自己去吃午饭的时候,陆放忽然出来了。卿让让想既然自己今天丢人都已经丢了,自然是需要见到陆放本人的。否则她总不能改天被她妈亲自押着再来丢一次脸吧。
何况人都是有劣根性的,陆放越是冷落卿让让,就越是让她从内疚亏欠变成了怒火冲天,这人没时间早说不就是了。非要这样吊着她,卿让让不服,不服的结果就是继续等。她可怜的甚至不敢上洗手间,就算是去上。也是先通知笨笨上来帮她守着。
从黄昏到日落,卿让让都没看见陆放的影子,她每一次的询问,陆放不是开会就是在会见预约的客人。卿让让眼睁睁地看着那一拨又一拨的人往九十五层去,可自己就是去不了。琳达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琳达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下班了,“卿小姐,对不起,总裁让我转告你她今天忽然有一个很重要的客人要见,所以先赶过去了,如果你有什么话,可以通过我留言。”
卿让让真是菩萨都要冒火了,这么明显故意地戏弄,“我可以预约吗?”
“呃,一般总裁在公司只会见和工作有关的人员。”琳达很委婉地表达了拒绝。
卿让让知道自己跟琳达发火也没用,可是至少她尽了权利,笨笨也没理由去自己妈跟前告状了,卿让让想了想,不见也好。
卿让让急吼吼地约了萧小悠去吃晚餐。率先走入肯爷爷买了一包鸡米花把肚子给祭奠了一下:“可差点儿没把我饿死。”卿让让吐出一口大气。
萧小悠鄙视的看了看卿让让:“你居然还在吃这种垃圾食品?“萧小悠一手撑腰,一手抚肚,一脸的母爱却不是向着卿让让。
“你居然怀孕了?“卿让让看着萧小悠那凸起来比西瓜还大的肚子,眼神幽怨。
“我故意没告诉你的,省得你一个人异国他乡的把眼睛哭瞎了,我可不是那种幸福的时候满世界去炫耀的那种人。“萧小悠一副她很善解人意的模样。
萧小悠的老公就是那个回答对了卿让让通关题的男人,他果然给萧小悠买了一大包的卫生巾,各种牌子的都有,让萧小悠选择,萧小悠一个感动就心动了。
卿让让还没顾得上回嘴,就听见了萧小悠的电话响,她接起电话,跟换了个人似的,嗲得让人起鸡皮疙瘩。“喂,老公,我在陪卿让让吃饭,喂,我等一下就回去了,什么,你来接我?”
萧小悠捂住了听筒。“我们什么时候吃完 ?”这是对卿让让说的。
卿让让泪汪汪地看着萧小悠,这便是朋友。都是重色轻友的主,笨笨为了陪她男朋友黄小乖吃饭,把她卿让让一个人抛在C市。而萧小悠才出来半个小时就嚷着要回去了。看来卿让让这个年纪的女人如果没有个男人,真的很难打发剩下的时间,因为所有的朋友几乎都有了更重要的那个人。
卿让让正要回答,眼睛却定在了某处。
萧小悠的眼睛顺着卿让让的目光望去,只见陆放正亲昵地搂着一个女子走进对面的高级西餐厅,一路还有说有笑。他们丝毫没有察觉到这方的两个女人。
“回神吧。看什么,过了那村就没那店了。”萧小悠叹息了一声。
卿让让保持沉默。原来想象远远没有现实来得伤人。她想象过无数次陆放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可都没有亲眼见到那么震撼。她以为她做好了心理准备,她以为她是那个感情的智者。拥有慧剑斩情丝,如今她才明白那都是她在自欺欺人,她为什么在拿到珠宝设计大赛奖杯的时候回来,为什么要听从母亲的安排去给陆放道歉。其实一切都是她在期盼,期盼也许这个世界还有奇迹。
希望上帝真的可以宽容到能原谅她这个落跑的罪人。
“很伤心是不是?”萧小悠突然发声。
卿让让没有否认,不过萧小悠没有时间陪卿让让感慨她的往事,她得回家陪她亲爱的老公了,卿让让嫉妒地看着一个事业型男人把萧小悠接走,那个女人脸上的笑容绝对是炫耀型的。卿让让感叹这都是自己自作自受。
萧小悠走后,卿让让拨通果果姐的电话,这是她最有信心的一个,果果姐一向是夜店女王,你凌晨两点叫她出来逛夜店,她都随叫随到。
半小时后,果果姐果然准时出现,一见面就给卿让让挥手,那左手无名指上的钻石晃得卿让让眼睛花。
“你结婚了?”卿让让瞪大眼睛,真是每个人都给了她无限的惊喜。
“你什么表情,你不结婚我就不能结婚吗?”果果姐瘪瘪嘴。
“快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卿让让总算找到事情可以把她的注意力从对面那间西餐厅挪开了。
“我,我跟我老公是命中注定的的一对。”果果姐很自豪。
卿让让眨巴着大眼睛等待下文。
“你知道吗,五个媒人不约而同给我介绍的都是一个人,就是我现在的老公,每个媒人的介绍语全都不同,我从没想过会是一个人,你说这不是命中注定是什么?”果果姐还在看她的钻戒。
“你看看这戒指,可比‘挽回’还大了一克拉。”果果姐这是在找回面子。
卿让让的情绪立即被果果姐打击了。不过果果姐自从收心养性后,宽容了许多:“别看了,那女人也不过是总裁的几十分之一而已。”果果姐还是如此的火眼金睛。”
“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什么?”卿让让纳闷。
“拜托,我是干什么的?”果果姐挑了挑下巴,“这女的刚从A大法学系毕业,没什么背景。”果果姐从她的手提袋里拿出一个相册来,“给你吧,早给你准备好了。知道你肯定要吃回头草的,不过现在这草可不好啃了。”
卿让让疑惑地翻开相册,里面是各色女子,有真实的相片,也有来自杂志的剪贴,下面还有资料说明。
“全是总裁这些年的红粉知己,喏,这个是金星律师行的大律师沈文,这个是连卡佛中国区副总裁,这个是着名新闻主播,这个是。。。。。”
卿让让的脸色并不好看。
“看起来总裁还是喜欢知性女性多一点儿,而且口味很挑剔啊,这些女人可全是精品。”果果姐还在报仇。
“果果姐,你这是来寒颤我的吗?”卿让让只能撒娇。
“省省吧,你如今也算是知名珠宝设计师了,不输她们。可是你想想,总裁这么些年流连花丛,但绝对没有定下来的意思,可见你的影响力肯定还在,有希望。”果果姐拍拍卿让让的手。
“他有孩子了吗?”卿让让问出自己的疑惑。这问题只有果果姐和多多弟这般的能人才能解决。
“没有,不过好像米琳的孩子认了总裁当干爹。”果果姐本还想继续,哪知却看见了陆放和那个红粉知己走出了餐厅,“出来了,出来了。”果果姐一脸兴奋。“你赶紧上前打招呼啊,那女的要知道你是谁,表情一定很好看。”
卿让让就知道果果姐还是果果姐,一样的幸灾乐祸:“多多弟呢?”卿让让想转移话题。
“哦,他陪他女朋友听音乐会去了。”这是对卿让让的另一重打击。
“哦,对了,这个周末王灿结婚,你去不去?”
“王灿结婚了?”卿让让觉得怎么不过三年这世界就全变了,她身边所有的人都结婚的结婚,恋爱的恋爱,这年头不是流行剩男剩女吗?
“不仅他,萧航也结婚了。”果果姐又往卿让让的心上踩了一脚。“指不定总裁明天也宣布订婚呢?”
卿让让开始抱头:“啊,果果姐,天色太晚了,你是不是该回家了,免得你老公担心?”
“切,不识好人心,要不是你今天在A&E丢了一天的人,我才懒得出来理你呢,明天要不要我和多多弟帮你调开琳达的注意力?”
卿让让本来想硬着脊柱说“不用”的,不过最后还是软了下来:“亲一个,果果姐,你真是我的再生姐妹啊。”
卿让让不是个没有脾气的人,否则她不会逃婚,不会在巴黎艰难的贫困下支撑了三年多,不会撕掉了无数张画稿只为了HRD国际珠宝大赛,所以陆放真是把她给激出脾气来了。
反正已经丢过脸了,也不在乎再多丢几次,卿让让此日上a&e集团时,琳达就转告卿让让了:“总裁最近的行程都安排的很慢,卿小姐。。。。。”意思是,你连坐在这儿等的资格都没有了。
不过凡事总有个但是。琳达虽然尽忠职守,但是她有了孩子,有了孩子就难免母性泛滥。所以卿让让眼看着琳达接到一个电话,里面没有人说话,却传来一阵婴儿的哭声。卿让让知道果果姐和多多弟这么利用琳达的母性是不道德的,可是不准别人去说声道歉,那也是不道德的,卿让让趁琳达分神的时候。转身就闪,还不忘把琳达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的线头给快速拔了。
卿让让气喘吁吁地连敲门都顾不上,直接闯进了陆放的办公室。她本来可以不管不顾,闯进来说一句“对不起”就走的,可惜卿让让不得不承认她不是来道歉的。
陆放被“闯门”声惊得抬起了头。
卿让让没有从陆放的眼睛读出任何的惊讶,他只是冷冷的搁下手中的笔,抱手等待卿让让接下来的动作。
卿让让只是摇了摇手,大口地喘气,意思是让他等一下,卿让让跑的比风还快,就怕琳达从后面追上来,所以她在能连贯的说话之前,必须先停停。
陆放不耐的抬手开始拨电话,她率先就把那头的电话给拔掉了。
卿让让平复了一下心情,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远远地看着陆放的时候,觉得他孤高傲远,仿佛云霞环绕下的山峰,总让人想膜拜。可是走近一看,你只觉得他让你浑身不自在,你就想远远的躲着他,免得雪崩。她当年选择逃跑大约也有那个感觉在里面作怪。
“对不起。”卿让让艰难地吐出一句。
“为了什么?”陆放的口气很平淡,平淡中有点儿不耐烦,意思是你说完了赶紧走人。
“三年前。。。。”卿让让不得不提醒他。
“这不是一个对不起能解决的事,卿小姐。”陆放抬抬眼,“你是想让我原谅你吗?”陆放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卿让让。
卿让让习惯地点头。
“坐吧。”陆放从办公桌后走出来,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还亲自为卿让让倒了一杯水。这让卿让让受宠若惊,这可不在她的想象范围内,陆放可以冷淡,可以冷漠,甚至可以马上赶她走。或者打她一巴掌,或者将她推倒在地实行YY之事都被想象过,只是眼前的诡异却在意料之外。
“我也很想原谅卿小姐。”陆放居然在笑,笑得还挺灿烂。
卿让让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让让,你设计的‘放爱’我看过了。”陆放继续道。
卿让让的心开始狂跳,难道陆放是看出了什么?或者看明白了她的心意,打算原谅她?从此一双两好?
“设计得挺美的,和我们 公司的‘挽回’看上去很般配。”
卿让让的心就要从嗓子眼儿跳出来了,这是赤祼祼的暗示吗?‘挽回’和‘放爱’很般配,陆放和卿让让很般配?
“我希望你能将‘放爱’的版权卖给我, 价格你来提,怎么样?”陆放还在笑。
卿让让眼睛里看到的灿烂阳光一下就消失了。
“既然咱们以后可能是合作伙伴,就不存在什么原谅不原谅之类的话了,对吧,让让?”
卿让让才明白,陆放真的将她当作了路人甲了,可以和她在商言商了。
“当然,如果你想要‘放爱‘的话。”给卿让让一千个胆子她也不敢拒绝的。
“好的,那我让Bob拟合同,价格方面你又要求吗?”
“没有”卿让让摇头。
“那,一千万如何?”
卿让让其实对这钱财没有丝毫的概念,一千万在她的脑海里那就是很多很多,但是‘放爱‘究竟是多少市场价值她是不懂得,“好的”。反正“放爱”也是为陆放设计的,不是吗?
“你要把‘挽回‘推出市场了吗?”卿让让有些惊讶,她以为“挽回”将会独一无二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想不到却要批量生产了。
“是,所以需要一个男戒来配合。”陆放对卿让让放电似的笑了笑,很迷人,但是让人的心拨凉拨凉的。
卿让让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陆放办公室的。
“怎么样,怎么样?”多多弟和果果姐第一个过来要八卦新闻,“总裁原谅你了?你们是再续前缘,还是。。。。。”
卿让让解答不出来:“他让我把‘放爱‘的版权卖给他。“
“其他的呢?“果果姐和多多弟对这个不感兴趣。
“没了。“
“他不生气,没有虐你?“果果姐和多多弟被电视剧毒害不浅啊。
“他很客气,很平易近人。“这是卿让让对陆放的形容。
果果姐和多多弟拍了拍卿让让的肩膀:“没关系,至少你现在成富翁了。”后面省去的话是:虽然你成了总裁的过去式。
卿让让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可惜那合同签了以后,一千万在卿让让的荷包里都还没有揣暖和,她就被一个坏消息给惊呆了。
果然是福兮祸所依。
她卿让让得到了法院的传票。这是陆放的母亲申请让卿让让赔偿她的损失。
原因是当初卿让让和陆放准备的那场豪华婚礼,因为卿让让的逃跑害她损失惨重。有婚礼场地订金的损失,有各种广告的损失。而且她还将陆放和卿让让结婚当日的照片独家卖给了时代杂志做封面,所有的合同最后都违约了,所以陆放的母亲损失惨重。当然精神损失费也在其中。
这样凑凑合合算下来,卿让让不仅没得到陆放的一千万,还倒欠了陆放的母亲三百万。卿让让不知道这官司是怎么打的,反正她输了。她只知道她欠了很多钱,目前她还不起。
“我希望能尽快拿到钱,卿小姐。”陆放的母亲翘着下巴,丝毫不看卿让让,“否则我只好申请法院强制执行了。”
卿让让欲哭无泪地看着陆放的母亲,你现在就算是卖了她卿让让,她也还不出三百万来。于是卿让让破天荒去买了张彩票,两元钱,希望能中个五百万。
卿让让坐在A市的办公桌后,直抓头发。她的工资不低,可是这三百万也要她不吃不喝十年的工资。再说了,陆放的母亲听那口气是肯定不能等的,卿让让知道她正寻着方地教训自己,不会轻易绕过自己的,这便是自作自受,她当初要是知道离开陆放要背负这么多的债,打死她也得留下。
卿让让现在一接电话就心惊胆跳,生怕是陆放母亲那边的催款电话,她也害怕陆放的母亲告诉自己现在的老板,她一旦丢掉工作就更凄凉了。说曹操,曹操就到,卿让让听见‘叮铃铃’的声音就想上厕所。
“喂,哪位?”卿让让无精打采地问。
“是我,Bob。”
卿让让赶紧坐直了身子,一阵心虚。凡是跟陆放母亲能挂钩的人她现在都怕。“有事吗?”
“‘挽回’和‘放爱’这个周末在拉斯维加斯宣传,总裁希望你能参加。”
“我。。。。。。”卿让让最近正在省吃俭用。
“差旅费我们这边出,然后还给你出差补助,你的那边公司的损失,我们也会给你补偿,你看行吗?”Bob的态度很恭敬。
卿让让没理由不答应的,那可是钱啊。
A&E集团对新一季的珠宝宣传可谓是花了大价钱的,世界各地巡回展出。卿让让作为主创人员,能参与其中也与有荣焉。可是她见到陆放的时候,就难免有低人一等的感觉,毕竟她是欠了她母亲的钱。
卿让让和陆放乘的是不同的班机,住的是不同的楼层,除了在展览开幕的时候见过一下面,其余几乎没有交集。何况别人还随身带了一位红粉佳人。陆放的态度疏离而温和,对待去就如同待他其他的下属一般,卿让让心里很不是滋味,可是也别无他法。
不过唯一让卿让让高兴的就是,拉斯维加斯果然是遍地是钱。卿让让亲眼看到一个女孩从老虎机里赢走了100万美金。她听见那硬币哗啦啦流出时的声音,只觉得那是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
卿让让鬼使神差地把自己身上所有的钱都兑换成了赌币。除了中彩票以外,赌博也是个短时间获取大笔金钱的好办法。
卿让让在各种赌博方式中游走,先是五美元五美元的下注,最后越赢越多就越赌越大。都说情场失意赌场就会得意,此言果然不差。
卿让让手里拿着10万美金的赌币,整个人都仿佛被太阳照耀了。热情似火。卿让让想着自己只要再拿几个10万她身上的债务就清空了。
只可惜这一把手气并不好,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10万美金付诸东流。
“卿小姐,陆总劝你别再赌了。”Bob从卿让让的身后捉住她的手肘。
卿让让本来心情就痛苦,再顺着Bob的眼睛往陆放的方向看去,他正满脸笑容地让他的红粉知己在他的骰子上吹气,然后看都不看的掷出去。全场轰然,就看着赌币往他前面送。那个女子则踮起脚尖亲在陆放的脸颊上。
卿让让看得一阵火大:“我自己知道自己的事。”
事实证明卿让让并不知道自己的事情,当赌场的人为她送上另外十万美金的赌币时,卿让让觉得这个世界上的每个人都是好人。可是哪里知道别人只是看在她A&E背景的份上才借她钱的。
这一个晚上,卿让让输了将近70万人民币,她真是恨不得从阳台上往下跳。一了百了。
可是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卿小姐,那笔赌债总裁帮你垫付了。”
卿让让肯定看见Bob的眼里有鄙视,其实她更鄙视自己。明明是一个有大好前途的才华型设计师,如今却落得如此地步,欠了一ρi股债,还没有自知之明地区赌博,卿让让觉得自己除了没有吸毒以外,其他方面都是个问题女性了。
“卿小姐,对不起,因为你不是我们集团的员工,所以我们需要你提供一些东西来抵押。”Bob招呼两个助手进屋。
其实卿让让真的是身无长物,可是Bob连她的化妆品都不给她留下。卿让让现在除了身上穿着的一套衣服外,Bob的助手连她带的山寨手表都给她搜走了。
“喂,你至少把内衣裤给我留下啊。”卿让让在那两个女助手的身后嚷道,这真是欺人太甚了。
卿让让不得不去见陆放。
“卿小姐我也很意外,你明知道不是a&e的员工,居然还用我们的名义去借贷,这让我很为难。”陆放不耐地从他红粉知己的房中被卿让让挖出来。
“可是,你也不能,让人就那样。。。。我现在钱包里一分钱都没有。”
“你可以选择留在拉斯维加斯打工。”陆放丝毫没有同情心,“忘了说,你回程的机票钱我们也帮你扣下来当还款了。”
卿让让心里那个恨啊,她连信用卡的钱都刷光了,赌光了,哪里有钱回去,连打电话的钱都没有了,那些助理连她口袋里五毛的硬币都搜走了。”我没有工作签证。“卿让让着急得想哭。
“陆放,好了吗?”里面传来柔柔的女声。
陆放就要个关门进去的时候,卿让让不得不拉着他的袍子哀求:“你想让我怎么样?”
事实上陆放一点儿也没有要怎么样卿让让,反而还帮了卿让让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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