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在午夜,八岁的唐卡,十七岁的唐卡,都曾问千夏,姐,我是不是很笨啊?
千夏装作听不见,只是拼命地给唐卡的大胡萝卜手呵热气。而泪水听得见,所以蜿蜒而下,滴在唐卡的掌心,粉碎,像一颗深情的心脏一样粉碎。
唐卡推了一下千夏的脑袋,故作大大咧咧,大年夜,你哭丧什么?然后把她拖进家。
夜里,比肩躺着。
千夏问唐卡,高考准备得怎样了?
唐卡很不齿地哂笑,反正不会“堕落”到你那所大学去。
千夏很熟练地一抡胳膊,重创唐卡。她击打他的手法娴熟得不能再娴熟,如果可以,她完全可以对他来一场“庖丁解牛”。
还记得最初唐卡被扔出家门,她偷偷去看他,却恰巧碰到他偷东西被抓住示众!千夏黑着脸把他领回,黑沙掌鸳鸯腿再加虎鹤双形,直到唐卡流着鼻血在地上喘息,她才想起他有可怕的心脏病。唐卡流着鼻血,从怀里掏出个布偶,百褶纱裙,新月弯眉,哽咽着,姐,我就是想你了,我看她像你,不小心……就拿了。姐,我想你。
千夏的喉咙像爆破了一样,蹲在地上,号啕大哭。
她还记得,唐卡被爸爸领养回家时,她正穿着百褶纱裙,一边流泪,一边在钢琴边弹奏。五岁的唐卡小小的个子,头发微黄,怯生生走到她身边,入迷地看着她的手如蝴蝶一样飞舞在键盘上。千夏跳下椅子,新月弯眉,微笑着,递给他一大杯牛奶。唐卡像只小猫一样讨好地看着千夏,还有她的百褶裙,一贯怕生的他,嫩着童音,喊她,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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