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影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她战战兢兢地走到云紫面前,道:“别……杀我,我……不是……坏人……”
云紫听声音很是熟悉,仔细看了看那女子,惊讶地叫道:“萍儿?你……你是萍儿?”
萍儿点着头,也认真地打量了一会儿云紫,猛然惊喜地扑进云紫怀里,嗓音哽咽道:“大小姐,我……我可找到你了!”
云紫长舒了一口气,把剑归鞘,抱住萍儿,依然奇怪地问道:“萍儿,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萍儿望着云紫道:“大小姐,你惹下大祸了,大将军知道你偷走了恒天宝剑后,雷霆大怒,又杀人又打人,非要下人把你和恒天宝剑找回来不可。大将军虽然没有派我出府找你,可是平日里你待我很好,我心里一直挂念你,就出来找你了,找了你一整天也没有找到,我走到这个柴垛下想休息一会儿,眼一合睡着了。我梦见找到你了,刚想叫你大小姐,就被你给惊醒了。大小姐,看来梦有时候很灵验哪……大小姐,快回府吧。”
云紫拉住萍儿的手,认真地说道:“萍儿,我真的很感谢你把我放在心上,为找我吃了苦头,可是你不了解我的心,我早已经发下誓言,宁肯漂零江湖,也不再做大将军府的大小姐,更不会重新踏进大将军府门半步。大将军为虎作伥,残害忠良,一时得势,终归被人耻笑、唾骂。至于恒天宝剑,那本来就不是大将军的,我把这件稀世珍宝藏到了一个隐秘的地方,配使它的只能是像比阳王那样的大英雄!”
萍儿借着月光替云紫拿掉头上的一根柴草,道:“大小姐,你真是一个巾帼中的须眉,下一步想到哪里去呢?”
云紫喃喃自语道:“我怎么知道到哪里去呢?我毕竟是奸臣的女儿,谁能信任我呢?我为什么要生在大将军府呢?”
云紫眼角涌出了大颗的泪珠。
萍儿动情地说道:“你放弃荣华富贵,立志救国救民,上天会帮助你的,只是你一人在外漂零该有多苦啊!”
云紫笑道:“我不在乎多苦多难,你也不必为我担心,四海为家不也很快乐吗?”
萍儿把几量散碎银子塞进云紫手里,道:“这是我自己积攒的银子,你带在身上用吧。”
云紫推辞道:“萍儿,我怎么能要你的钱呢……”
萍儿真诚地说道:“一文钱憋倒英雄汉,孤身在外没有钱怎么能行呢?我找到你知道你平安无事也就放心了,除了送你几两银子,我还能做什么呢?你要是推托,我会很伤心的。”
云紫激动地握紧了萍儿的手,道:“好妹妹,我不推辞,我收下你的一片真心!”
萍儿望着云紫含泪笑了。
云紫抱住萍儿,二人轻声哭泣起来。
大战将至,九宫山上气氛凝重。
王凤、吴洪义指挥一部分军士修筑寨墙,王通、剑岚兄妹也在操练军士。
一名军士跑到王凤和吴洪义面前:“禀报二位元帅,三千名更始军已经在距离山寨30里处安营扎寨了,小人打探清楚了,他们就是赵萌和张俊派来征剿咱们绿林军的!”
王凤喟然叹道:“大汉重兵压境,万岁昏聩,敌我不分,朝纲不振,我更始江山社稷危在旦夕呀!”
吴洪义道:“元帅,更始军来到我们眼皮底下不急于开战,一定是人困马乏,想修整后再攻打山寨,不如今天晚上我率领两千人马下山,趁他们疲惫之机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让他们不敢小看咱绿林军!”
王凤桑音缓重地说道:“贤侄,你的计策是无可非议的,可我们的对手不应该是更始军,而是汉兵,更始军不主动攻山,我们也就不必首先出击。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世界上总是上演这样令人可爱而又可叹的事情!”
吴洪义道:“元帅不愿骨肉相煎,微言大义,可是更始军视我们为反叛,非剿灭不肯罢休,开兵见仗无论如何不能避免了。”
王凤道:“不管怎么说,我绿林军不能先杀更始军一兵一卒,授人以柄,只要他们不踏进九宫山,我们就不拿他们当敌人看待。”
吴洪义点了点头,由衷地赞叹道:“元帅真是忠义之人,绿林军有您这样的楷模,怎么能不打胜仗呢?”
王凤问报事的军士:“山下领兵带队的人是谁?”
军士道:“是大将军张俊手下的副将齐天豹。”
王凤对军士道:“我给那个齐将军写一封信,你送到更始营中,亲手交给他。”
吴洪义忙道:“元帅,您是想给更始军写劝退书?恐怕无济于事吧……”
王凤摆了摆手,止住吴洪义的话头,长叹一声,转身向帅厅走去。
吴洪义的手握紧了腰间的刀柄。
王凤的书信很快送到了九宫山下更始军营盘的帅帐里,副将齐天豹坐在帅案后轻声读着:“齐将军台鉴:你率大军驻扎九宫山下,其用意不问可知,我绿林军抗击汉兵保国,上顺天理,下合民意,所谓叛军一说是朝中奸贼诬蔑之词,绿林军和更始军开战,无疑是自相残杀,正是汉兵所希望看到的事情。望将军审时度势,退兵长安,杀敌报国,莫留下千载骂名。王凤顿首……”
齐天豹看罢信,面无表情地提笔在信的背后写了四个字:“上命难违”,然后交给站在面前的那名绿林军军士。
军士接过信走到帅帐门口,齐天豹又把他叫住了:“慢走,我还要再写一句话。”
军士把信交给齐天豹,齐天豹在“上命难违”四个字旁又写上了四个字:“不战难回。”
军士重新从齐天豹手中接过信,走出了帅帐。
此刻,长安城国丈府的密室里,赵萌正在和乔装成私塾先生的汉兵大将赵珏交谈。
在赵珏面前,赵萌失去了国丈特有的威风,卑躬屈膝地说道:“赵珏将军,你国天兵既然已经打过长江,宋朝无力抵抗,就应该长驱直入,攻占长安,推倒昏君刘玄,我也好早日为万岁效力呀。”
赵珏振振有词道:“赵国丈的心思路人皆知,我朝天兵顺利渡过了长江天堑不假,攻占长安指日可待也不假,可是九宫山上又出了一个绿林军,而且有许多将士就是王匡的旧部,专门抵抗我天兵,你让我朝怎样进兵?”
赵萌不屑一顾地道:“九宫山上的绿林军是王凤等人虚张声势,不是昔日王匡统帅的绿林军,不足为虑吧?”
赵珏不满地说道:“不足为虑?要真像你所说的这样,我家元帅早就挥师长安了。说来说去,还是你办事不力,没有把王匡和他的同党一网打尽,才有今天九宫山之患!”
赵萌愈发卑恭地说道:“我也是没有料到那王凤能够成此气候……哦,我已经派兵前去征剿了。”
赵珏冷笑道:“你认为你派出的兵马能够轻易地攻下九宫山吗?”
赵萌信誓旦旦道:“不管这次胜败如何,都请赵珏将军放心,我一定尽快攻占九宫山,剿灭绿林军,绿林军的一兵一将也不放过,让绿林军从此在世上绝迹!”
赵珏点了点头,道:“剿灭绿林军,为我国天兵扫清障碍,你就能立下大功,我国万岁一统大江南北之时,这中原的皇位……哈哈哈……”
赵萌心领神会地笑起来。
赵珏道:“我还有事情要办,就不多打扰你了,望你信守诺言,早日平定绿林军。好自为之!”
赵萌拱手道:“请赵珏将军回营转告马援大元帅,就说赵萌全力效忠大汉皇帝!”
赵珏走出了密室。
赵萌也走出密室,在客厅里踱着步问手下人:“九宫山的战事怎样?”
一名手下人答道:“回国丈话,张俊大将军派出的兵马已经驻扎在了九宫山下,只是还没有攻山。”
赵萌生气地问道:“为什么不攻山?”
手下人吞吞吐吐道:“他们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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