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铎既然决定暂且隐退朝堂,自然就由李蔚主持这次三司会审,三司会审的过程很顺利,因为证据凿凿,主犯认罪,一切都是走过场一样
夕阳已近,王铎进宫将结果告诉给了李庶,道:“三司会审,最后定郑从声附逆谋反,罪当处死,夷其三族!”
哐当一声,李庶手里的茶杯被打翻了,茶水沁湿了案牍,想到好好的一个人,早上还健在,晚上就被定死罪了,不禁有些不忍,愤怒的道:“你们判郑从声死罪?那么朕当初任由田令孜掌权,是不是也要被你们夷三族!”
王铎吓得大惊失色,想不到皇上会说出这样诛心的话,感到皇上的愤怒,王铎道:“是微臣处理不周,请皇上降罪”
李庶知道这样说确实冒失,但是若是真要看见一个人被封建愚昧的连坐而诛杀三族,即便是郑从声该死,他们的妻儿父母又是何其的无辜呢?李庶道:“王宰相,朕一时失语了,唉,朕身为天子,必然要爱民如子,更何况是朕的臣子呢,郑从声虽然有罪,可是究其根源,是田令孜窃了朕的权威,郑从声不过是一片愚忠而已,朕怎么能忍心加害这些臣子呢?”
王铎感同身受道:“皇上对我等的关爱,微臣铭感于心”
李庶道:“无论如何,郑从声也是罪无可赦的,不处置他不足以平民愤,但是罪还不至于夷三族,就判他徙三年,流放边疆吧”
王铎一一的接纳了,道:“皇上所言微臣定当照办,只是……微臣还有一件事,朝会的时候没敢告知皇上,微臣自知死罪,不敢求皇上赦免”
李庶这倒是有些吃惊了,不知道王铎会犯下什么罪,有什么罪能够够资格处死一个当朝宰相呢?难道是他想造反?不过看他现在对自己的态度,不像是想要造反的人艾再说了,他一个宰相,即便是想造反他也没有能力啊但是如果他暗中勾结了禁卫军呢?要知道,王铎现在可是长安东西南三面行营都统,统管着三军十四卫,虽然自己也派了三个监军,而且禁卫军也不一定会一切叛乱,但是万一王铎铁了心的造反,李庶还真有些拿不准啊
李庶心里波涛汹涌,脸上不动声色,道:“王宰相但说无妨,朕岂会责怪你”
王铎心下稍安,但是仍然愧疚的道:“皇上还记得卢简方吗?”
李庶疑惑的道:“卢简方怎么了?”
王铎悲痛道:“微臣当初举荐太仆卿卢简方去河东接任大同防御使,后来李克用不让,然后朝廷下令让卢简方和李国昌调换职位,由卢简方任振武节度使,李国昌任大同节度使,哪知李国昌狼子野心,竟然杀了振武军监军,又毁掉了圣旨,卢简方也在上任的途中被杀死了,是微臣识人不明,竟然亲信李国昌这个反复小人,微臣害死了卢简方,真是悔不当初啊”
李庶听到半晌,才知道原来王铎说的是这个事,稍稍放心了,其实对于他来说,大唐本来就已经是到了晚期了,藩镇叛乱在大唐就如同儿戏,李庶对这些都有着一定的心理预期,他心里倒是见怪不怪,可是他也不好用这套理论来安慰王铎,只是同仇敌忾道:“李国昌这个反贼,枉费先帝待他们沙陀的如山重恩,他们不知思恩图报也就罢了,竟然忘恩负义,图谋不轨,真正是罪该万死王宰相你也勿须太过悲痛,为了这等乱臣贼子,反复小人,气坏了身子,那可就太不值了”
李庶叹息道:“自从朕登基以来,只顾玩闹,荒废朝政,以致于宦官专权,将相离心,现在朕一想到还有无数的子民都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朕的心就感到心痛无比”
李庶续道:“如今河东虽然军乱,但是大唐也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只要你我君臣同心同德,还怕收拾不了一片小小的河东吗?”
王铎恭敬的聆听着,道:“皇上如此拨乱反正之雄心,风采丝毫不下于太宗开国之时,微臣有幸能追随皇上刻笔丹青,是微臣的福分,微臣只怕自己才疏学浅,虽侥幸窃居相位,心中仍时时惶恐”
李庶宽慰道:“王宰相又何必如此妄自菲薄呢,若不是宰相一路扶持,朕焉能有匡扶社稷之心,大唐未来的万世基业,怎么能少了宰相呢!”
王铎呵呵笑着,感动的道:“微臣本来一事无成,能力不足,又令皇上被奸臣蒙蔽多年,微臣死罪也足够了,皇上还能如此看重微臣,微臣即便是死,也要护得皇上周全”
李庶看着王铎的笑脸,真以为王铎想不开,做什么傻事,焦急道:“王宰相千万不可如此想,朕虽然心急于社稷,但是却不急于一时,王宰相应该时刻要以自身安危为重,不然朕到哪里再去找一个如卿一般的人呢?”
王铎心里酸酸的,这一大把年纪了,竟然有一种被人呵护的感觉,这种感觉真是好艾涕零道:“微臣会自己皇上的嘱咐的”
王铎想到河东李国昌必然已经发兵攻击河东诸州了,连忙道:“皇上,现在最主要的事是赶紧下诏让山东诸州派兵支援太原!”
李庶道:“你认为应该派哪里的兵去支援呢?”
王铎道:“山东诸州连连征战,兵甲齐全,训练有素,其中以昭义军最为勇悍,不如就以昭义军为主,再派义成军忠武军和河阳军一起前去支援,以保晋阳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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