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很喜欢呢,所以母后希望见灵画师一面。”
听到这句话,我停止了将茶水送入口中的动作,看着面前的人,清秀的面容上那双星子般的双眸之中泛出点点危险的光芒,与那个人一样的眼神,危险的,难以察觉的,但是却又有着强烈的独占欲望的光芒。
“老夫年迈,不宜出门了。”
“年迈吗?”
皇上上下打量着我,然后露出不屑的轻蔑的笑容,似乎我说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
“那……不去也可以,我只想知道一些事情,一些故人的事情。”
皇上轻呷了一口茶水,眼睛看着我,淡淡的笑着。
我的额前溢出汗水,我知道,虽然这是给我了两条选择,但其实只有一个罢了。
若是我答应了进宫,那么必定会被逼问出那被掩盖住的事情,说是太后传我进宫,不过是皇上的一个幌子罢了。
若是不进宫,那么我就要在这里说出一切。
若是两个都不选择,我一介庶民,又有何能力对君王说不。
我不知道为什么,当今的皇上会突然对那段被尘封的历史产生兴趣,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隐约知道那事情。
“灵画师意下如何?”
“老夫年迈,曾经的事情,记不得太多了。只是在宫中画画,后来先皇喜欢我的画,就赐予了我金字招牌,然后先皇安寝之后便出宫开了这家店铺。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说的。”
皇上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手轻轻的抚着茶杯的边缘。
“我听说民间的一个传闻……”
看我许久没有说话,皇上放下茶杯,看着我,嘴边微微扬起笑容。
“传闻世间有一种珍兽,成年之后便幻化成|人形,隐居在尘世之中。但是却不老不死,听说这种珍兽的血还可以治百病。”
“是吗?老夫倒是有听过一些。但是这不过是世人的一些幻想罢了,传闻的东西七分都是编造出来的。”
我笑了笑,用茶杯掩去了不自然的脸色。
“那到是,我也没有将这种东西放在心上,只是听到了,觉得有趣罢了。灵画师在市井居住了这么久,所以说出来想知道有没有更有趣的事情。”
皇上依旧挑眉看着我,淡淡的眼光中有些说不出来的神色,然后突然起身。
“那我回宫了,三日之内我来听你的答案。”
“老夫恭送皇上。”
微微鞠躬,感觉到那摄人的气息消失在内堂之中,房间里,只留下了那独特的香料味道。
那魅惑的,属于王的香料味道……
“咳咳……”
身后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音,转过头,我看见司空娆捂着嘴,脸上因咳嗽变得艳红。
“皇上,没事吧?皇上!”
“嗯……没事。”
抬起头,司空娆看了我一眼,放下了手中的画笔。这些时日以来司空娆一直跟我学画,司空炎好像变得非常的忙碌,几乎不曾来过这边,只有一个人的司空娆,显得……那样的孤单。
“皇上休息一下吧,已经画了一个上午了。”
“嗯,也好。”
扶着司空娆做到桌子旁边,倒上了茶水,看着他饮下,脸色才渐渐恢复平和。
“最近皇上太累了一点,要多休息才可以。”
“我一直在休息……”
“皇上每夜几乎都无法入眠,微臣不是不知道。”
打断司空娆的画,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皇上的眼睛通红的,若是被王爷看见了,不知道微臣会受到什么样的责罚。”
“啊……对不起!”
微微低头,司空绕将嘴靠在杯子旁边,注视着桌面的某一处。
每晚,透过我房间的窗户,我都可以看见院子另一边的司空娆的房间,总是开着窗户,站在窗边,等着什么般望着外面的某一处。
“不,微臣并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灵是在担心我。”
看到司空娆这个模样,我实在是无话可说。
“皇上呢?”
“啊……王爷!!!皇上在内室……”
屋外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见身旁的司空娆突然站了起来,如鸟儿般的奔出房间,笑了笑,我跟着走出房间,看见了猛然扑进司空炎怀内的司空娆,脸上溢出了笑容。
“没有午睡吗?”
“没,刚刚画完画。”
“嗯,是吗?给我看看好吗?”
司空炎拉住司空娆的手,微笑的对他说着,眼睛之中似乎在隐忍着什么,司空炎这个时间来,应该是要说什么吧。
“嗯。”
跟着司空娆走进内室,司空炎拿起那些散落在地上的画细细的看着,然后微笑着称赞司空娆。
“娆……”
“嗯?”
听见司空炎的轻唤,司空娆将埋在画堆中的头抬起,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其实司空娆并不是没有发现司空炎从一进门就一直在隐忍着什么要说,那闪烁的眼神自己并不是没有见过。
“过来,娆。”
坐在桌边,司空炎伸出手,然后看着娆窝进自己的怀中,怀中的人,这样的瘦小,躺在自己的胸膛上面,两个人的体温,这样的热。
“上次打了你,对不起。”
司空炎的手轻轻抚着上次被自己打到的脸,已经看不出任何伤势了,若是可以,司空炎到希望那伤势不要消失,看着那伤势,心中会隐隐的抽痛,让自己不要在犯这样的错误。
“嗯……”
司空娆轻轻应了声,闭上眼,将脸埋入司空炎的胸膛,贪婪的吮吸司空炎身上的味道。
“哥哥这么久不来看我才是对不起我。”
声音低低的,带着少许的怨气,司空娆紧紧搂住司空炎,像是怕他再离开一般。
“娆,太子的事情……我来就可以了……”
停顿了很久,司空炎终于说出了要说的话,然后低头看着怀中的人,没有任何动静。
“昨晚我传召了德妃到我那边,所以……”
怀中的人微微颤动了一下,但是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将身体埋的更加深了。
“娆,若是你不喜欢,可以骂我,像上次我打你那样……,比那重千百万倍的狠狠揍我一顿。”
看着怀中的人没有任何表示,司空炎有些慌了。
从小到大,虽说表面上司空娆是无欲无求的感觉,但他知道,其实司空娆是占有欲非常强的人,只要是认定属于自己的东西,不要的时候,即使是毁了,也不会给其他人。
毕竟,说什么司空娆也是从小以太子的身份被养大的,比起其他的皇子,要更加骄纵。
“若秦很漂亮。”
许久,司空娆终于说了一句话,虽然有些不着边际,但是总算有些反应了,司空炎暗暗松了一口气。
“跟你比就只能算普通了。”
看着怀中的人抬起头,美艳的双眸盯着自己看。
“为什么我一点也不像父王。”
司空娆的手抚着司空炎的脸,每一寸每一寸认真的用手感觉着,虽说自己跟哥哥还是有相似之处的,但是那相似之处也只是在母后身上找到,为什么自己跟父王完全不像?
“怎么会不像,你那邪气的表情跟父王一模一样。”
“真的吗?”
“当然,你可是父王最疼爱的儿子呀。”
听到这个,司空娆脸上却露出伤感的表情,落下泪来,扑进司空炎怀中,抖动着双肩。
“哥哥,我好想父王,好想,好想……我跟灵学画,想画下父王的样子,但是我怎么也想不起来,一点也想不起来父王的样子……”
司空娆痛哭着,这悲伤仿佛是从先皇去世那一天就开始压集,一直到今天,才全部发泄出来。
司空炎轻轻拍着他的脊背,眼睛望着前方,有些无奈,有些伤感。
“以后时间还很长,我和你一起想,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去想……”
“嗯……”
似乎是哭累了,司空娆的声音有些含糊,偶尔听得见抽泣的声音,然后慢慢气息变得平稳。
看看怀中的人已经睡熟,脸色有些憔悴,司空炎不是不知道,这些日子以来,司空娆完全不能好好休息,但是自己却一直不敢来见他,今天,应该可以好好休息了吧。
走到床边,将司空娆放到床上,脱下外衣,自己也躺到床上,将司空娆紧紧搂在怀中,鼻息之间全部是司空娆身上淡淡的香气。
盛夏,风中带着夏季的粘湿感觉,空气变得浓重,让人有些无法喘上气。
夏季的幽院,到是满院的清凉,院子里的竹子因微微的风沙沙作响,挡去了炎热的阳光。
“皇上,外面太热了,还是不要出去吧。”
前脚刚跨出外室,就被经过的宫女拦了下来,一脸不安的看着司空娆。
入夏以来,司空娆已经中暑过好多次了,若是再中暑,恐怕这幽院所有的人都会人头不保了。
有些惋惜的看了屋外一眼,司空娆退回到厅中,接过宫女递过来的冰镇酸梅汤。
“德妃那里怎么样?”
“回皇上,听宫里的老嬷嬷说,可能就是这几天的事情,听说前些日子开始,就一直躺在床上没有起来了呢。”
“这样呀……”
看了看外面的太阳,正直午后太阳当头的时候,司空炎应该不会过来吧。
“我想睡一下。”
刚刚站起身,还没转身,门口的光线就被阴影挡住,回过头,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司空炎。
“怎么现在这个时间过来了?”
“炎殿太热了,所以过来这边。”
走到司空娆身边,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又拉住手试了试温度,没有什么异常,脸上表情才变得轻松。
“要午睡吗?”
“嗯,太热了,也没什么事情做。”
“一起去吧。”
“嗯。”
傍晚,空气中夹杂了一丝凉凉的感觉,整片大地发散出白日里吸收的那浓烈的温度。
汐酌宫到幽院的路上,一名太监慌忙的奔跑着,引来所有人的侧目。
叩叩——!!
传来敲门的声音,从睡梦中醒来,司空炎打开门。
“什么事?一脸慌张的。”
可能是因为觉得被打扰所以有些不悦,司空炎一脸阴沉的看着门口脸色惊慌之中夹杂着喜悦的人。
“回王爷,德妃娘娘要临盆了。”
“什么?这个时间?”
听到这个消息,司空炎也有些吃惊,望了一眼窗外,天色已经渐渐暗了,现在从这里赶去汐酌宫,恐怕天已经黑了吧。
“我马上过去,太后呢?”
“太后今天一直在汐酌宫那边。”
“嗯,好了,你先下去准备。”
“是,王爷。”
关上门,转过身,床上的人已经坐了起来,看着司空炎,脸上有些担心。
因为一直听说德妃这一胎好像很辛苦,怕会无法顺产下来。
“没事的,我先过去,等完了我在回来。”
穿着衣服,司空炎在司空娆头上印下一吻,刚走一步,却发现自己的衣角被抓住。
“嗯?”
“我也要去。”
……
“让我去好吗?就算我求哥哥你了。”
沉思了一会,司空炎点了点头,拿过司空娆的衣服帮他穿着。
刚到汐酌宫门口,就看见进出慌忙跑动着的太监宫女们,脸上带着焦急的,慌忙凌乱的身影。
汐酌宫的外殿之上,坐着两个面容平静的男人。
不过也仅是面容平静罢了。
司空娆端着茶杯,眼睛望着地面,嘴角平和的闭着,但是手指,却不断的抚弄着茶杯的边缘。一旁的司空炎,目光看着殿外的庭院,但那眼中却看不到任何东西。
两个人的眼睛都看不见两人的心中所想如何。
看到的,只有那黝黑的,深沉的,如星子般闪亮的双眸。
哇——!!!
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划破了整个皇城的天空,两个人的目光同时移向内殿。
司空炎站起身子,走到司空娆身边,将手臂放在了司空娆的肩上。
喝了一口茶,司空娆脸上也泛出淡淡的笑容,放心的安慰的笑容。
外面,已经是万籁俱静的深夜了。
“是小皇子,德妃娘娘生了一位小皇子。”
嬷嬷们欣喜地跑出来,跪到司空炎与司空娆的面前,额上还挂着汗水,脸上却带着笑容。
司空娆站起来,向内室走去,司空炎也跟在其后。
德妃脸色有些苍白的躺在床上,身旁的宫女正用帕子小心的擦拭着她额头上面的汗水。
一旁的嬷嬷给婴儿裹入襁褓之中,然后抱到司空炎身边。
“请皇上为小皇子取名。”
“名字……”
司空娆喃喃的念了一句,接过那襁褓之中的婴儿,用手逗弄着婴儿的脸颊。
“哥哥,你说叫什么好?”
转过头,司空娆看着身后的司空炎,所有人都恭喜着皇上,为皇上喜得皇子感到高兴,毕竟,那事情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一切自由皇上定夺。”
“这样呀……”
司空娆微微皱起眉头,看着怀中的婴儿,似乎为名字的事情而感到烦恼。
“那么……昔,昔日的昔字。这个名字好吗?”
“不错的名字。”
司空娆微微伸出手,将司空昔递给司空炎。
“哥哥要抱吗?”
“不……我讨厌小……”
拒绝的话还没有说话,看到了司空娆坚定的眼神,司空炎小心的接过了婴儿。
“很漂亮的小孩呢,不知道长大之后会是什么模样。”
看着司空炎怀中的婴儿,司空娆的脸色似乎有些寂寞,一种说不出来的寂寞。
……
司空炎没有回答,他不知道该如何的回答,面对着自己的小孩,并且是自己并不喜欢的小孩,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司空娆。
当初知道了自己传召德妃的事情之后,司空娆没有说任何话,就那样的沉静的,紧紧的抱住自己。
在传来了德妃怀孕的消息之后,司空娆脸上却绽开笑容,孩童般幸福的,开心的笑容。
可是这样的态度,让司空炎有种深深的负罪感,即使是想到司空娆也为了继承者做过同样的事情也无法消除自己心中的负罪感。
司空炎才明白,司空娆曾经是带着如何的心情去宠幸那一个个妃子的。
“长大后,必定是漂亮的小孩吧,像朕一样漂亮。”
司空娆指了指自己,看着司空炎。
“……唔……”
“因为,这是朕的……是朕的小孩呀。”
司空娆很坚定的说着,然后环视了一下周围所有人,整个屋子的人急忙跪下,伏下身子。
“恭喜皇上喜得小皇子!!!”
众人祝贺的声音回荡在汐酌宫之中,回荡在整个皇宫之中。
“王爷……这……”
看着司空炎递给我的那块金牌,我有些惶恐,放回到桌子上面。
“怎么了?”
“微臣惶恐……”
“不,这是你应得的。”
司空炎重新拿起那块金牌,放回我的手中,上面那神笔的字样让我感到有些惊慌,毕竟,我无法比得过师父呀,连师父都没有受到过如此的殊荣,我又怎么可以……
“灵,你就收下吧。”
身后突然传来司空娆的声音,转过头,看见那幕熟悉的场景。
司空娆抱着小太子司空昔走了进来,衣服有些微乱,显然两人刚刚玩耍过。
“可是,皇上……”
“这是皇上赐给你的,只能谢恩,哪能推辞的?”
司空炎硬将那个金牌塞到我的手中,不容推迟的说着。
“是,谢主隆恩。”
收下了金牌,谢了恩,我便退出了房间。
小太子出生之后,司空娆便从幽院搬了出来,因为司空炎强硬的态度,太后也不敢多说什么,毕竟太子的真正身份是隐瞒住的。毕竟,这算得上是皇族的丑闻,若是被传到民间,岂不成了最大的笑话。
“爹……爹爹抱!”
司空炎的手刚刚碰到司空昔,就看见那刚刚学会说话的小孩整个人趴在司空娆的身上,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紧紧地抓住司空娆的衣服。
“你……”
黑着脸看着那死抓住司空娆不放的人,司空炎一脸的阴沉。
一直以来司空昔就不是很亲近自己,不过那也无所谓,反正自己也不是很喜欢小孩,但是为什么他就要一直粘着司空娆?就连德妃抱一下,也会哭个不停。
“小昔好可爱,跟哥哥小时候一样的可爱。”
将司空昔紧紧抱在怀中,司空娆看着他的眼睛仿佛看到了曾经的司空炎。
“我小时候……是这样吗?”
“不知道,我没有见过,只是觉得。”
“我小时候一定不是这样的。”
“昔以后……会成为好的王吧……”
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司空娆脸上有点淡淡的哀伤之情。
“嗯,会的,一定会成为很好的王的。”
“嗯。”
夜幕低垂,空气之中弥漫着干燥的炎热之气,整个京城,万籁俱静。
“火!!!皇城那边着火了!!!”
更夫昏昏欲睡的脸在看到那映红半边天的火光之后,惊慌的奔走着,街上的百姓们全部从房间里面出来,看着那高高的围墙之内,发出的红色光芒,脸上满是担心的表情。
“什么地方?是什么地方着火了?”
“回太后,是炎殿。”
“什、什么???”
听到了着火的地方,整个皇宫乱作一团。侍卫宫女太监妃子,整个皇城的人全部奔向炎殿,冲向里面,找寻着司空炎与司空娆的身影。
“啊——!!!小太子,小太子在里面!!!”
人群之中传来一个女人的尖叫声音,然后是哭泣的声音,太后愣了一下,疯似的向火光之中跑去,被侍卫们拦了下来,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着。
德妃在听见那个声音之后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目光呆滞的望着地面,口中喃喃念着什么。
“王爷……找到王爷了。”
一群侍卫簇拥着司空炎走了出来,司空炎怀中,抱着哭闹着的司空昔。
看见司空炎走出来,所有人迎了上去,太子的|乳母接过太子,上下察看着有没有受伤,太后忙奔到司空炎身边,流着泪,但是脸上却放心了。
“太好了,太好了!!!”
“母后,德妃,以后,好好照顾太子。”
“什、什么意思?”
听了司空炎的话,太后疑惑的看着司空炎,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袖,似乎知道他即将做什么事情。
“娆还在里面。”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司空炎冷冷看着太后一眼。
“这么大的火,你难道还要进去?”
“娆还在里面。”
司空炎只是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然后甩开太后抓住自己的手,准备向火中走去。
“拦、拦下王爷,绝对不准他进去,快拦下王爷。”
太后大声呼喊着,周围的侍卫一拥而上,司空炎的眼睛只是轻轻瞟了一下周围,伸出手,扳倒了上来抓住自己的人。
“母后……保重……”
转身微微一笑,司空炎一边打开冲上来的侍卫,一边向大火之中跑去,太后挣扎着向前冲着,口中呼唤着司空炎的名字。看见司空炎的身影消失在火中之后,无力的,晕倒在身旁人的怀中。
大火,持续了整整一夜,第二日一早,我踏足原先的炎殿时候,只剩下了漆黑的一片废墟,太监们在废墟之中寻找着司空炎与司空娆的尸体,但是,剩下的只有那些华丽装饰的废杂,其他的,空空如也。
“太后?”
站在瑞薇宫的内殿,看着躺在床上的太后,我的心中有些隐隐的痛,昨夜的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了,谁也没有料到。
“他们没死,没死对吧?灵,你一定知道,他们去哪了?去哪了?”
听见我的声音,太后意识似乎突然恢复,拉住我的衣袖,流着泪呐喊着,往日的那威严端庄全然不复。
“太后……”
清晨已经敲过了丧钟,没有找到尸体,但是没有人觉得在那样的火之中还能够全然而退,所以所有人都觉得,可能是尸体都烧到无法找到了。
整个皇城,陷入一片黑白之中,死气沉沉,弥漫着烧焦的味道。
“太后,保重身体。”
退出瑞薇宫,外面的太阳依旧是有些刺眼,大火之中,我房间的画也全部毁的一张也不剩了,只有一张,保留的唯一的一张。
带着那张画,拿着皇上给我金牌出了皇城,站在那高墙之外,望着里面,没了炎殿,皇城内什么也望不到,只望得到上面的天空。
街道上依旧来往着许多的人,有人向熟知宫内事情的人打听着失火的事情,然后所有人的目光,若有似无的时不时带着惋惜的瞟向那一片高墙。
“然后呢?”
面前的人看着我,似笑非笑的表情。
“嗯?然后?还有什么然后?”
“难道你觉得我要你告诉我的,就是我从小听到大的事情?”
“原来这些皇上都知道,那何必又要老夫告诉你。”
站到窗边,太阳已经西沉。
“就是因为很多我都不知道,所以才要来找你,灵—画—师—!”
突然站到我的身后,司空昔的手从我身后伸到我的脸上,在我的耳后搜索着什么。
“干……干什么……”
一转身,脸上一空,司空昔看着我,似笑非笑的眼神,手上拿着一张易容的脸皮。
“你……”
“灵画师太无礼了,竟然这样称呼朕。”
司空昔观赏着那张脸皮,抬起头,看着我。
“头发是真的吗?”
手挑起我的一根头发,缠绕在纤细的手指之上,然后放在嘴边,轻轻地吻着。
“我听说,珍兽赐给了人不老不死的生命之后,才会头发变白,那么,你又是赐给谁了这种生命?”
“后来,各地就有了各种各样的传闻。”
“传闻?”
挑眉看着我闪身到身边,司空昔似乎对我这个用词有些不满。
“传闻有一个绝色的画师在各地出现,其他的,老……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这个也是很久之前的传闻了,现在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传闻了。”
“我会找到父王的。”
“皇上,先皇如果真是还在人世的话,也并不想跟皇室再有任何关系。”
司空昔看了我一会,没有说话,转身离开了。
太阳的最后一丝光线落到天际之后,天整个暗了下来。
进入后院,将写好的纸条放入信鸽的腿上,看着鸽子拍拍翅膀飞上天空,消失在夜幕之中。
第二日,先皇御笔亲封的金牌画师,消失在京城之中。
如同那场大火之后皇上与王爷的尸体无故消失一样。
一切,就如京城之中的一个传闻一般,没有人解开这个谜,也没有人,有心费神去解开这个谜。
世间一切的生活,仍然依旧……
—— 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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