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丽珍大笑道:“哈哈哈司机我可没本事联系上他他一向只听科长一个人的,还是您亲自联系吧”
“哦,这样啊,”萧何吏笑了笑:“那你把他的手机号告诉我。”
徐丽珍一脸似笑非笑,轻轻地摇着头:“我没有。”
萧何吏皱起了眉头,不悦地说道:“你怎么会没他手机号”
徐丽珍刷地收起了笑容,一脸严肃地质问道:“哎,萧科长,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为什么就非要知道他手机号呢我就是不知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面对这番连珠炮式的轰炸,萧何吏后悔的肠子都疼,忘了这个女人说翻脸就翻脸的本性了,自己怎么能随口说这样的话呢,又被逮住了吧忙赔笑道:“呵呵,徐科长别多想,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一个办公室的同事嘛,再说你不是还要常坐他的车吗”
“我才不稀罕坐他的车”徐丽珍脸上闪过一丝傲气:“我自己有车,坐他的干嘛”
“哦,”萧何吏不想与她再就这个话题纠缠下去了,转头问已在门外的王云霞:“你知道吗”
王云霞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真他妈出鬼了,项目科除了司机一共俩人,竟然一对不知道司机手机号码的
萧何吏微微一笑:“那算了,我想别的办法吧对了,徐科长,你的手机号是多少我记一下,明天好联系。”
“呦,下班了”徐丽珍抬头看看墙上挂的表,一副着急的样子:“我得去接孩子了,萧科长,咱们明天见面再说吧,好不好”嘴里问着好不好,人却转身匆匆走了。
萧何吏心里微微冷笑,牛吧,我倒要看看你能牛到什么时候
“叶秋,你知道司机的号码不”
“不知道。”王叶秋轻轻摇摇头,开始收拾桌子准备下班。
萧何吏又到办公室问了问陆春晖,回答是一样的,不知道。
真他妈奇了怪了,一个司机的手机号用得着这么神秘吗萧何吏心里骂着,却又无可奈何,有心给云飞扬打个电话,可想想给他添的麻烦已经够多了,还是坐公交车或者打车去吧。
简单收拾了一下桌子,萧何吏带上笔记本和笔就下楼了。虽然车的事情让他心里有些不太顺畅,不过心情总体还是很好,先坐上公交车也去了趟医院,见奶奶已经康复得差不多,很快就能出院了,心里自然又添了几分高兴。
从医院出来,没有着急坐车,先溜溜达达地走了几站路。
等走到七星庙市场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
七星庙市场是黄北区乃至东州最大的综合市场,一向是鱼龙混杂之地。与白天的喧闹欢腾不同,夜幕初临的七星庙市场显得异常的冷清,甚至透着一股死寂,没有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徒留下静悄悄的空旷和遍地的垃圾杂物,偶尔有风吹过,塑料袋之类的轻物便飞了起来,漫卷漂浮着,更让市场寂静得有一股死气沉沉的味道。
萧何吏加快了脚步,向前面不远处的一个站牌走去。
还没等走到,路边突然传来一阵叫骂声,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人行道上有几个模糊的身影,仿佛在激烈地争吵着什么。
萧何吏连忙赶了过去,原来是一个三轮车夫与四个醉汉在争吵。五个人骂骂咧咧地推搡着,也听不清到底说的什么,好像是因为几个醉汉上了车却又不坐了而引发的争执。
“各位兄弟,别吵了,天也不早了,家里人担心呢,都早点回家吧”萧何吏上前分开了众人。
四个醉汉里有一个还算比较清醒,也劝着另外三个:“算了算了,别计较了,走吧。”
眼看干戈就要化解,那车夫却还不愿意了,口中骂骂咧咧地:“穷鬼连六块钱都他妈拿不起妈的,坐不起车就直接说,别他妈耽误老子功夫”
几个醉汉刚转身要离开,一听这话又转回头来:“妈的,你说谁说穷鬼。”
萧何吏心里有些不高兴,拦住几个醉汉对车夫不满地说道:“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大家肯定都不富裕,富人谁来坐你的三轮啊你要富裕,也早开出租车去了吧还用得着开个破三轮”
一席话把三轮车夫噎得够呛,干瞪眼说不出话来,几个醉汉觉得解气,便纷纷附和着。
“都散了吧。”萧何吏对几个醉汉摆摆手。
几个醉汉倒还算听话,摇摇晃晃地转身走了。
萧何吏看了一眼车夫,本来就对他没什么好感,又见他正忙着摸出手机拨号,便没搭腔,自顾地走了。
还没走出多远,就听到三轮车夫喊道:“站住,给我站住”
喊谁呢萧何吏皱着眉回头看,却见车夫驾驶着三轮快速地冲到四个醉汉面前,下了车又跟醉汉们争执起来。
形势真是瞬息万变,萧何吏还在犹豫着是不是还过去劝劝,那边已经乒乒乓乓干了起来。
等走近定睛一瞧,车夫已经两眼乌青,鼻口流血,被四个醉汉打倒在地了。萧何吏苦笑着摇了摇头,断了再过去劝架的念头。
可转身还没走几步,却又听到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跑来,原来车夫叫的人已经到了,来的虽然只有两个人,却都身手麻利出手狠辣,三下五除二便把四个醉汉放倒在地。而且两个人并不停手,一般摁住继续打着,一边对三轮车夫喊道:“报警打110”
萧何吏听着声音耳熟,心里有些诧异,这是谁呢悄悄地凑了过去藏在一棵树后,探头一瞧,不由大吃一惊,原来是以前二队的两个动检队员
四个醉汉开始告饶,几个人把身上的钱拿了出来,凑了几百块交给了两个前动检队员。
其中一个队员狠狠地揣了一个醉汉一脚,骂道:“还不快滚”
“是是。”四个醉汉踉跄着狼狈逃窜了。
“谢谢各位大哥”车夫拿出盒烟,点头哈腰地敬着。
“嗯,没事。”一名动检队员有些傲慢地说道。
三轮车夫拿着火机弯腰讨好地给动检队员点上:“有各位大哥在,兄弟们什么时候底气都足啊”
“嗯嗯。”动检队员敷衍地答应着:“记得下个月的份钱按时交就行了。”
三轮车夫依旧是点头哈腰一脸讨好的笑容:“一定一定,按时按时。”
“走了”另一名队员用手“啪” 的甩了一下刚才几个醉汉交出的钱,从中间取了一张出来扔在了地上:“医药费”
两个前动检队员晃着膀子走了,三轮车夫依旧在对着他们的背影致敬:“谢谢两位大哥,两位大哥慢走”
直到三轮车夫也走了,目瞪口呆的萧何吏才渐渐回过神来,这是搞什么收保护费
萧何吏突然觉得心里一阵发痛,这两名队员都太熟悉了,一名是在上任的前夜与神农绿康对抗中跟着黄猛的那名队员,另一名是在医院里因为尤太华的老婆言语对萧何吏不敬而第一个挺身而出破口大骂的队员,也是第一个在不追究黑豆责任的保证书上签字的队员。
曾经是那么好的队员,曾经是那么好的兄弟,可谁能想到,今天,他们竟然走在了这条不归路上。
萧何吏心中残余的喜悦被瞬间驱散,随着而来地是莫名地沉重,他突然又想起了云飞扬说过要包市场的事情,不禁在心里暗暗发着狠,一定要把他弄到项目科来开车,否则以他的身手,走上这条路会一定比别人更顺畅,也一定会滑得更深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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