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何吏忙回头看看,这才意识到开车的是个女人,其实不等徐少姑说,萧何吏的手已经伸向了按钮,这风太猛了,吹得他眼里一个劲想出泪。
徐少姑两手紧握着方向盘,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前方,不停地超越着,时速表显示此时的速度已经到了一百九十迈,甚至在某个时间段还短暂地超过了二百一十迈,这个速度在路况不是太好的国道上已经是徐少姑的极限了。
轻抬油门,车速慢慢降了下来,徐少姑舒缓了一下紧张的神经,有些幸灾乐祸般地侧头看看萧何吏,结果却蹙起了双眉,这家伙居然还在静静地发呆。
车又走了一段,徐少姑实在是憋不住了,便提示般地说道:“萧科长,刚才开得有点快,现在可以放点窗户了。”
“哦,好”萧何吏仿佛很有些惊喜的样子,连忙伸手去按按钮。
徐少姑微微一愣,开个窗户至于这么高兴吗可等看到萧何吏接下来的动作就完全明白了,原来萧何吏以为她话的意思是可以吸烟了。
萧何吏点上香烟,美美地吸了一口,缩靠在椅背上,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徐少姑有种很挫败的感觉,不死心地又问道:“萧科长,刚才我开的速度怎么样”
“嗯”萧何吏一愣,像是没明白什么意思,想了一想,点点说道:“嗯,挺好挺好。”
徐少姑鼻子差点气歪了,坐车的人没什么感觉,开车想吓人的司机倒差点紧张出一身汗来。
其实,徐少姑并不知道,如果车上坐地是一年后的萧何吏,那他肯定会非常紧张,但是现在的萧何吏对车几乎没什么概念,甚至汽车的类型在他心中也只有两种:小汽车和货车。既然都能把面包车归入小汽车的行列,萧何吏自然也就对车速几乎没什么概念,又加上他从来没遇到过一起车祸,所以在心里一直认为汽车比马车要安全的多,因为马毕竟还有受惊的时候。
车很快进入了青丘县城,徐少姑有些郁闷地把车停在了老魏县菜馆的门口,先前的兴致早已一扫而空,甚至心里已经开始有些隐隐后悔跑这么远来吃顿饭。
萧何吏兴致倒很高,东瞧瞧西看看,高高兴兴地进了酒店。
难道是他
两人寻了一张小桌坐下,徐少姑先点了三个招牌菜,然后把菜单递给萧何吏:“萧科长,你点几个。”
萧何吏一眼就看到了最爱的干炸里脊,但为了表示跟过去决裂,开始以崭新的姿态面对生活,他很有点毅然决然地把眼睛硬挪到了别处,点了三个从来没吃过的菜。
徐少姑见萧何吏点菜竟然一点也不客气,心里便隐隐有些不悦,虽然钱并不太多,但两个人怎么能吃得了六个菜呢但脸上还是笑笑:“萧科长,我开着车,就不喝酒了,你喝点什么”
“啤酒吧。”萧何吏随意地笑笑。
“服务员,来一听王老吉,两瓶啤酒。”徐少姑朝服务员潇洒地打了个响指。
“两瓶不够,开四瓶。”萧何吏笑着对服务员修正道。
徐少姑有些诧异地看了萧何吏一眼,上次吃饭时记得他不胜酒力啊,哭丧着脸端着酒杯,仿佛喝药一般,今天这是怎么了
萧何吏也不在意徐少姑的目光,自斟自饮地喝了起来,他之所以要四瓶啤酒,一方面是心情的原因,今天确实有些想喝酒的**,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心中隐隐对段文生在酒桌上的潇洒从容很有些羡慕,所以早就暗下决心,准备高强度锻炼一下酒量。
徐少姑由于心里有种难以言传的挫败感,所以情绪一直不高,食欲也不好,便只是随便吃了一点。
萧何吏也不说话,依然自顾地喝着,不一会两瓶啤酒就见底了。
徐少姑不经意一抬头,却发现萧何吏的脸已渐渐涨得通红,不禁有些担心起来,便好意地劝道:“萧科长,如果喝不下就算了。”
萧何吏虽然觉得脸上忽忽地发热,但却没有往日翻江倒海想呕吐的感觉,便笑嘻嘻地摇摇头:“没事,花钱了,可不能瞎了浪费了”说着又给自己倒满了一杯。
这句带有浓浓家乡味道的话让徐少姑又是一愣,怎么这声音与那晚的他这么相似呢难道真地是他徐少姑的眼神开始不停地在萧何吏的眼睛和嘴唇上飘来飘去,结果越看越心惊,看到后来,一颗芳心竟忍不住碰碰乱跳起来,难道,那晚真地是他吗
由于女性的矜持和羞怯,那晚徐少姑并没又过多地注视过男子暴露在线帽外的眼睛和嘴,但尽管这样,她还是有一些模糊的印象。
已经从微醺进入浓醺的萧何吏并没有注意到不时扫过自己眼睛和嘴唇的目光,继续在那里一心一意地苦练着酒功。
徐少姑突然眼睛一亮,她想起那晚的男子左臂上仿佛有粒小痣,那是她在两个人跑进那条光线暗淡的小胡同后,她气喘吁吁地蹲在地下,而那个男子很自然撸起了袖子,右手扶在树上,而左臂就在她的眼前微微晃动的时候隐约看到的。
“喝吧,最好喝得人事不省”徐少姑突然强烈地希望萧何吏喝醉,因为那样她就可以去查看那条左臂上究竟有没有那个隐约模糊的小痣了。
萧何吏喝完第三瓶的时候,开始感觉有些撑不住了,心里不禁有些丧气,看来这酒量不是一两天就能练出来的,正在犹豫着是不是再继续喝,徐少姑却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上了一杯,笑颜如花地说道:“萧科长,虽然一会要开车,但我还是要敬你一杯”
醉意朦胧的萧何吏觉得眼前一花,定定神再看,面前的人确实是徐少姑,原来她真正地笑起来时竟然这么好看想想也很奇妙,他与徐少姑的交往就如戏一般,初次,她像是个黑社会老大,冷冰的眼神咄咄逼人,后来摇身一变,成了大企业家,优雅地与政府官员谈笑着,再后来,就变成了自己租住的小破屋里的落难少女,而现在,又仿佛成了地位相称的朋友一般。
徐少姑被萧何吏痴痴的目光看得有些羞涩起来,脸上顿时笼上了一层红晕,带些薄怒地嗔道:“萧科长,我先干为敬了”说完一仰脖,一杯啤酒一滴不剩地倒进了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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