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尽,良弓藏”、“兔死狗烹”、“用得着靠前,用不着靠后”,这些词语不断地在萧何吏脑海中乱蹦着,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贱”,经历了那么多重复的让人心寒的事情,可为什么听到召唤却依然会兴奋,依然会充满ji情呢
“唉”萧何吏重重叹了口气,在心里安慰着自己:“别想得那么悲观,不是还有别的词吗比如疾风知劲草,比如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自己终归在很多人眼里还是有能力的。”
第二天,整夜都没有睡好的萧何吏早早便来到单位,虽然尽量压抑着内心的兴奋,却依然感觉到了步伐的有力和矫健。
然而上午的会议却兜头给他泼了一瓢冷水,他的建议,苏银祥竟然一条也没有采纳。因为他根本就没搞懂苏银祥的意思,他的建议都是紧紧围绕如何给养殖户降低损失的,而苏银祥迫切需要地却是如何赶紧完善起文件、方案等表面工作,从而弥补表面的工作漏洞,以备在追究失职时能推卸责任。
苏银祥望着萧何吏,一脸的失望和不悦,没想到他会提出那么多无关紧要的问题,本想挥挥手打发萧何吏走,可看看屋里剩下的人,估计也没人能再提出有效的意见,便忍住失望与不悦,又提示性地问了萧何吏关于工作漏洞方面的问题。
萧何吏还是没有能正确领会苏银祥的意思,或者说他认为苏银祥的思路是错的,于是摇摇头说道:“苏局长,现在最重要地不是补发文件和制定标准,而是如何尽量消除事件对养殖户的影响”
“好了,你先出去吧”苏银祥终于忍不住了,不耐烦地挥挥手,把萧何吏打发了出去。
萧何吏出了门,一脸的失望和无奈,没来由地想起了任永书的好来,虽然他也曾深深地伤害了自己,但在这种大是大非面前,还是有一种胸怀和气度的,不像苏银祥,鼠目寸光,只能看到近前的得失
正在憋闷,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一看是秀莲打来的,心里不由莫名一慌,秀莲几乎从不在他上班时给他打电话,是不是出事了赶紧接了起来问道:“秀莲,怎么了”
“他爸,城管把咱们的门给封了”话筒里传来秀莲带着哭音的喊声,旁边还夹杂着泽熙的哭声。
“妈的”萧何吏一股无名火冲了上来,真想把手机狠狠地摔在地上,强忍了忍,静了静情绪,尽量柔和地对秀莲说道:“别哭,没什么大不了,你等着,我马上过去”
等赶到小店门口,见店门紧紧锁着,秀莲抱着泽熙在炎炎烈日下蹲在地上低声地哭泣着,萧何吏心里一阵发疼,连忙走了过去从秀莲怀里接过泽熙轻轻地拍打着:“泽熙,男子汉,不哭,不哭”嘴里说着让泽熙不哭,但他的鼻子却一酸,泪差点就掉了出来。
“他爸,咱们可怎么办啊”秀莲哭成了个泪人,无助而凄惶地望着萧何吏。
“呵呵,”萧何吏淡淡地笑了笑,一上午经历的两件事,已经让他心寒至死,对这个城市也彻底没有了留恋,他伸手轻轻拉起了秀莲:“秀莲,树挪死,人挪活,咱们在这里混不下去,就换个地方呗,大不了,咱们就回老家种地养鸡去”
“嗯。”秀莲见萧何吏脸色不对,心里有些恐惧,不由自主地止住了哭声,想了想,却又抽泣着问道:“那咱们的房子怎么办下个月就要交钥匙了啊。”
“大不了就卖掉”萧何吏笑着对秀莲说:“现在的房价比我们签合同的时候涨了有五万多块呢,咱们一卖,然后带上钱回老家。”
“嗯,可是,”秀莲点点头,却又不安地望着萧何吏,眼神里充满了内疚和自责:“你一个大学生,再回乡里,会不会被人笑话啊。”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他爸,都是我连累了你。”
萧何吏心里一惊,这个问题他确实欠考虑了,自己回去倒不会感觉到什么,可是奶奶和妈妈呢心里会怎么想他可是她们的精神支柱啊
“秀莲,你别这么说,其实都是我连累了你。”萧何吏为秀莲轻轻擦拭着眼泪。
“何吏,都怪我,如果我不来东州,你就不会这样,我爸爸可能也不会”秀莲自责地哽咽着,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别说了这些跟你都没有一点关系”萧何吏把泽熙交给秀莲:“你等等,我打个电话。”
“嗯。”秀莲抹了一把泪,顺从地应了一声,把泽熙抱了过去。
“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萧何吏叹了口气,拿出手机走到路边,先给陆春辉打了个电话,问了乔素影的手机号,陆春辉有些紧张,一再告诫萧何吏别说号码是他给的。
萧何吏没有心情给他保证什么,直接挂断了手机,然后给乔素影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了,那端却不出声,一直沉默着。
萧何吏知道他虽然换了号码,但以乔素影现在的能力,找到他的号码易如反掌,静静地调息了一阵,才平缓地开了口:“小影,我是萧何吏。”
电话那端的乔素影虽然在心里不停地叮嘱着自己,说话声音要冰冷一点,心肠要铁石一点,但等听到这熟悉的称呼和口吻,拿手机的手却不由自主地微微颤动了起来,泪水也慢慢盈满了眼眶,连那本以为早已冰冷如铁的心,竟然也被这一声“小影”叫得软了起来,并渗出了丝丝的柔情。
她真想哭着喊一声“何吏”,但两年痛苦的时光和经历的磨练还是让她忍住了,她不能忘记这两年所受的苦,也不能忘记她来东州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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