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怜地抹去她嘴角的菜渍,不自觉地就用很温柔的声音说:“慢点吃,别咽着了。”
小乞丐正咀嚼得起劲的嘴巴一顿,眼圈一红,低下头去继续吃饭,不过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柔声问她:“你多久没吃饭了?”
她想了想:“昨天都没吃。”
忍不住心里一酸,可怜的孩子,肯定饿坏了。
吃完了饭,她还意犹未尽地咂咂嘴。人却马上就精神了很多,细长的眼睛闪闪发亮。
这才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她眼珠转了转,迟疑一下:“我……我叫小红。”
小红?看她的气质不凡,怎么会起这么一个俗气的名字?也许是为了好养活?
“那你是怎么做了乞丐的,你父母呢?”
她双手抱着自己的小腿,把下巴放在戳起来的膝盖上,灵动的眼睛蒙上了一层雾气:“我爹爹在北疆做生意,我娘她……我娘她去世了。”
不忍心看她悲伤的表情,我靠过去把她抱在怀里:“你多大了?”
两只小手先是一僵,然后紧紧地抱住我的胳膊,扬起小脸:“我十岁了。”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吗,其他亲戚什么的?”
小红摇着头:“没有了,家里一个亲人也没有,我只好讨饭。”
她说得很平静,我的心里却在翻江倒海:这么小的孩子,和我前世的儿子一样大,就要自己讨饭度日,多么可怜。如果是我的儿子因为没有人照顾而去当乞丐……不敢再想,我的眼里迅速蓄满了泪水。
偷偷擦去眼里的湿润,看着小红可爱的小脸:“那,你爹爹知道你娘的事了吗?”
“还不知道呢,我本来是要一边讨饭一边去北疆找爹爹的,结果昨天都没讨到吃的,就饿晕了。”小红不好意思地用小脸蹭着我的胳膊。
心里又是一疼,我拿定了主意。既然她也要去北疆,那我顺路带着她好了。她一个十岁的孩子靠讨饭要什么时候才能到北疆?说不定她还没等到北疆就饿死了。再说她是个女孩子,危险又大了很多。
虽然这个时候的乞丐很多,我也不可能都管他们,但是谁让我遇到她了呢,那就是我们两个有缘。现在遇到了却让我丢下她不管,我怎么也做不到。
我拍拍小红的肩膀:“哥哥也要去北疆,正好顺路,你要不要和哥哥一起去?”
小红兴奋地在床上跪起来,正好和我一样高,亮闪闪的眼眸不可置信地盯着我:“哥哥,你真的要带我去北疆?”
我看着她微笑:“当然是真的。”
“太好了,哥哥带我去北疆了!我愿意和哥哥一起去!”
宠溺地扭了一下她的小翘鼻子,正好敲门声响起,我转身就去开门,错过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
是小二来送洗澡水了。我打开门,刚刚把木桶放好,去买衣服的小二也回来了。
小红看着花花绿绿的新衣服却没有多少喜悦,反而有着很无奈的表情。还以为她是因为穿乞丐服穿久了,不习惯这么漂亮的新衣服,我也不以为意,就张罗着要给小红洗澡。
小红却揪着自己的衣襟,一脸为难地看着我。
然后眼珠一转,满脸都是焦急的表情:“哥哥,我有个玉佩掉了,可能就在大门那里,你能帮我去找找吗?”
顾不得要帮她洗澡的事情,我连忙去给她找玉佩。看她着急的样子,恐怕是很心爱的东西,也许是她娘留给她的纪念吧。
出去找了一圈,哪儿也没有。是不是被别人给拣走了呢?
等我回到房间,小红已经自己洗完了澡,穿好衣服坐在床上了。
我惊讶她的速度,还是遗憾地告诉她,我没找到玉佩。
小红一副突然想起来的表情:“原来我放在包袱里了,我给忘了。”说着拿过一直背着的小包袱,打开,果真拿出一块玉佩。
疑惑地看了看她的表情,愧疚中透着一丝得意。
我恍然大悟:我是“哥哥”,怎么能给已经十岁的小姑娘洗澡?我刚才都忘了这一点。看来我要快点适应自己的新身份。
我冲她笑了笑:“找到就好。”
小红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表情,马上就挤着她水汪汪的眼睛笑起来:“哥哥,你真好。”
洗浴过的小红小脸微黑中透着绯红,粉嫩的嘴唇更加诱人,油光黑亮的半干的头发披散在肩上,再加上一身淡黄|色衣裙,更显得她的气质清新脱俗。
看着这么美的小姑娘,我更加坚定了要带着她一起走的决心。
小红拿过自己的小包袱,只见她小手伸进去掏了片刻,拿出一个小纸包。把纸包打开,用手抓了什么就向脸上抹。
等到她转过身来,我不禁啼笑皆非:本来微黑的小脸现在变得更黑,只剩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地眨呀眨,光看脸蛋,我都差点认不出来了。
我好笑地问:“你这是……?”
小红一本正经地仰着他的小黑脸:“哥哥你说,我是不是长得很美?”
我忍住笑,也一本正经地回答:“是啊,很美。”这么点个小丫头都会自恋兼臭美了,呵呵。
“我不想让别人看到我的美。”仍然理直气壮。
有点明白了,这小不点人不大心眼不少,知道怎么保护自己,也懂得低调了。我逗她:“为什么不想让人看到?”
小红给了我一个“你怎么这么笨”的眼神:“因为不是所有的人都像哥哥这样善良。”
我小小地得意一下,当然同意:“你说得对,以后咱们就这么办,安全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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