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河水怒拍着河岸,污浊的河水似乎要将这个小镇淹没。
在这浑浊的河水里,不时的会翻起几个浪花拍向岸边的田地与民居,甚至中间还夹杂着几条大鱼。若是平时,村民们巴不得天上掉馅饼,可如今天上掉大鱼却让他们苦不堪言。
几条大鱼夹杂着石块从天而降,岸边平时靠打渔和种田为生的农民的房子哪能经得起这番折腾。无奈,只得带上行囊,背井离乡,逃难去了。
大雨倾盆而至,刚刚才歇息了不到一个时辰的雨似乎不想放过落难的百姓。一股小溪流从房顶淌下来,让这家小餐馆的老板更加愁眉苦脸。虽说此地正处于路口,往前便是锦江,往左便是年轻人都想去的,最富裕的长安——也是国都。而往右便是热血汉子奋战的南蛮之地,那里有骁勇善战的蛮人,热情似火的蛮女,还有令人闻风丧胆的蛊毒。
雨一停,老板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无动于衷。倚在门口唉声叹气,几次想出去招揽客人,又几次忍住了。
要是在庄稼收成,没有天灾的光景,老板巴不得看见一个人就拉进店中。但如今,老板不敢再拉客,连门都是虚掩着。要不是舍不得这地方,老板早跑了。
几个穿着蓑衣的汉子远远的看见了老板家在中无精打采的旌旗,几个人勒住了马,远远的看着这家店,如果目光能够燃烧,即便在大雨中,这家店也要被烧起来。
为首的一人如猎鹰一般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停留在一黑袍身上,其它人都是在宽大的蓑衣里,但只有一个人不同。他便是黑袍人,不知道他的黑袍是用什么材质做的,大雨落到他身上立刻顺着衣服落到地上,竟丝毫不能渗进去。
“你确定他会来这家店么?”那首领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
黑袍人低下头,手里把玩着几枚铜钱,看不见他脸上什么表情。
“大概再是两刻钟他便会来了,这里的‘竹叶青’他是不会错过的nAd1(”嘶哑的声音渐行渐远。
忽然,那首领从蓑衣里抽出来一柄刀指向渐渐离去的黑袍人背心。黑袍人突然感到一股危险的气息从身后传来,勒住了马。
“你知道的,我没有让知道太多的人离开的习惯。”刚刚首领中气十足的声音此生
竟有些阴冷,黑袍人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就像被毒蛇盯住了一般。
“但这次不行,你们和他只能活下一方。他死了,你没有必要杀我;你们死了,还得我去帮你把死讯告诉你二弟。”黑袍人虽然声音有些颤抖,但大概是天气的缘故。
“你们和他只有一方能活下来啊!”最后这句话似乎是对自己说的,声音极小。
那首领手中的刀仍然指着黑袍人,他知道,如果首领想杀他,只需一瞬间。黑袍人的马蹄又慢慢的动了。黑袍人心中默念:“一……二……”此时马的速度在慢慢加快,黑袍人手心皆是汗。“三!”他心中那个数字终于落下,犹如一块大石头落了地,马蹄速度突然加快。当他默数至三时,黑袍人的刀缓缓的放下了,不知道是不是那句“你需要有人把你的死讯告诉你二弟。”让他改变了主意。
那首领一挥手,制止了身后才要讲话的另一个蓑衣男。看着那匹黑色的马淡出视线,黑马上的人也消失了。
“走!”首领一挥手,他们靠近了那家小餐馆。
老板从来不敢奢望今天会有生意,还是如此阔气的爷。只是那几人太过奇怪,进门
也不脱了身上的蓑衣。
雨越下越大,小店的几张桌子上都坐着几个蓑衣人。他们面前的一壶酒早已经喝完。
那首领叹了一口气:“真不愧是让他年年来喝的酒nAd2(”
突然,首领看了一眼门外,全身肌肉紧绷,如临大迪板看了看门外,一样都没有。
“他来了!”那首领的声音传来,所有蓑衣人精神一振。
所有蓑衣人这一刻异常的紧张,也许是激动,也许是恐惧,他们伸进蓑衣里握着刀的手微微颤抖。
自从这伙人进来,老板就浑身不舒服,特别那首领如猎鹰一般的眸子。扫过他一样,老板心里就颤抖一下,心想是不是他的酒中掺水被发现了,其实他也不想,但现在是大灾之年。首领再看一眼,他便担心是不是他与王寡妇的事被发现了?
在这担惊受怕的老板并不敢去找打烊之类的借口赶走这伙人,且不说这首领给了他一个大元宝,就是那首领看他一眼,他也就被吓腿软,怎么敢过去?
坐在柜台上颤颤巍巍的老板并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这些人要来这里,一看这些人,要么是杀手,要么是大人物。可是杀手又怎么会光明正大的等着别人?那么,他们只有是大人物了,只是不知道他们是居庙堂之上的,还是处江湖之远的。
老板不知道他们要等什么人,要做什么事。他现在只能胡乱的回忆着他店里来过的
奇怪人物。
或许是他?白衣似雪,清幽淡雅的贵公子。俊郎的面容让人恍惚间失神,可怎么也掩饰不了他眉目间的悲意。每年冬天,都会带一小童来喝他的竹叶青,对着锦江发呆。
老板随即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答案。现在才是秋天,那人绝不会来的。并且那公子对他可好啦,他挂在店里的对联,还是他写的呢!
那,是他?一个大和尚搂着几个女子,一看就不是好人。对那几个女子又打又骂,因为那女子喂他酒水时洒了一滴在他脏兮兮的僧袍上nAd3(那和尚大耳光大耳光的打那女子,那女子嘴角溢血也不敢言语,只是在那哭,却不敢出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还好那白衣公子来了,瞅了他一眼,说道此生不许入锦江,那和尚便风一般扔下几个女子逃了。
这么说来,也不可能是这和尚,据当时情景,那和尚又哭又拜的,应该不会来了。那会是谁呢?
莫非,是他?每年都是这个时节来。一身粗布衣服,年岁不大,刘海遮住了半边脸,背着一柄模样奇怪的长剑,只点一壶酒,一盘豆,自个吃着,不与他人言语。唯独有一次,他似乎很疲惫,进来就杀了一个锦衣男子,那貌似锦衣男子夫人的女子向他磕头道谢,他给了那女子几张银票。酒也没喝,便去了。
正当这时,那首领看向他,他心里颤抖了一下,不再乱想。只听那人说:“平时怎么样,现在也一样。”
于是老板又去半掩的门口站着,一副愁生意的模样。那旌旗任然低垂着,雨停了。
苏摩总是喜欢这个季节来锦江,因为雨大,涨潮,那件东西出现的几率也会高些。
可是,已经快五年了,五年来他都喜欢去岔路口那家酒家喝酒。似乎他最大的爱好除了寻找那件东西便就是喝酒了。
每年回去阿麽都拖着脆弱的身体,迈着沉重的步伐去接他。因为她知道他每年出去都是为了她。但是,她却不知道他去干了什么。只是每年回来都做了他最爱的桂花糕。
八月桂花香,自然桂花糕也是极香的,并且每年只有这个季节才能有。苏摩似乎想起了香甜的桂花糕,或是想起了慈爱的阿嬷,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划过嘴角。
可他又叹了一口气,那件东西还真是难啊。算了,阿嬷还能支持一段时间,尽人事,听天命罢。他似乎想开了,脚下步子更大了,应该是想尽快去醉一回。
苏摩突然停了下来,在酒家的门口。
旌旗仍然低垂,老板倚在门前愁容满面,除了雨从房檐滴下的“滴答”声,这里太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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