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一念隐约觉得,老爷子这是支开她,有话和陆向北说,虽然狐疑,但也不好说什么,闷闷地往停车场去了。
见童一念走远,老爷子眼里浮现出回忆的沧桑,“向北,念念这孩子,是我亏欠了她,小时候没时间去管她,她小妈到底不如亲生妈周到,必然受了许多委屈,等她长大了,我想关心她了,她却离我越来越远,向北,我把她交给你那天起,就十足地信任你,希望你不会辜负我的希望才好。”
陆向北眼里阴霾闪过,继而那阴霾渐渐被坚定所覆盖,“爸,我会好好照顾她的!一定!你放心吧!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弥补她所缺少的疼爱!”
老爷子看着未知名的前方,微微点头,表情也看不出对陆向北的话是信还是不信,半晌,才又接着说,“我老了,见你们一次就少一次,我知道要你们搬回来住是不可能的,有时间多回来吃饭,别非得一周一次像开例会似的。”虫
陆向北低了头,“是,我记住了,是我们不好,应该多回来陪您才是。”
老爷子便笑了,“我知道你们听话,只不过人老了就格外念小孩,又啰嗦,到底岁月不饶人啊!”
“哪有?爸还年轻着呢!上次去公司开会,员工们都还说爸越活越年轻了!”陆向北忙道。
老爷子笑着敲他,“这孩子,越来越会说话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大不如前了,最近记忆力也差了,老忘东忘西的,总之一句话,我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公司和念念就全都交给你了!过段日子我会把公司所有的事情慢慢全部放手给你,好好干吧!”
“是!谢谢爸爸的信任!”陆向北的脸上并没有显现出特别高兴的样子。
老爷子微微点头,这是陆向北的沉稳之处,绝不会把喜怒哀乐表现在脸上,这固然是优点,可是,这样的人,当老公是很难驾驭的,他也是男人,怎么会不清楚?
“可是向北,我怎么听说你们在闹离婚?”老爷子话锋一转。
陆向北虽然对这个单独谈话有心理准备,但是离婚协议书还没到第三个人手上就被他扔进了碎纸机,老爷子怎么会知道?
他心知身为童氏董事局主席的童知行年纪虽大,但并不糊涂,能坐拥这么大的江山,该是如何的精明,坦诚才是唯一正确的态度。
于是坦然承认,“爸,是有这事,是念念提出来的,我并不同意,爸,我娶念念的时候就向您发过誓,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照顾念念一辈子,这个誓言从没改变过。不过,让念念产生了离婚的念头,是我的错,我做得不够好,才会伤了念念的心,我会改的。”
老爷子不语,似乎还在等着他继续说。
陆向北顿了顿,只好接着道,“这事的起因是为了夜总会一个女人,您知道,百乐夜总会是贺少的,都是世家子弟,有时候去玩玩捧个场,那舞女我从前就认识,见她在做那种事就跟贺少打了个招呼,要他关照一下,贺少以为我和她有什么,每次去都叫那舞女来,一来二去的就有了误会,事实上真没什么,不过,以后我会改的。”
“为什么要跟贺子翔走那么近?”老爷子的声音比任何一次都严厉。
陆向北一怔,终于知道这才是今天谈话的主题......
“想涉足娱乐业?”老爷子敏锐地问。
“是......”陆向北并不打算否认。
老爷子沉默了一会儿不说话,不远处童一念已经拿着水过来了。
“向北,童氏的领域已经够广阔了,我不赞成你再去掺和娱乐业,也不希望你和贺子翔走得太近,贺家我太了解了,你惹不起,而且所谓近墨者黑,贺家的男人,上上下下全在声色场里混,没几个有家庭责任感的,你别去跟着学坏了!”
说完这话,童一念已经到了眼前,两人都适时的闭了嘴。
童一念把水递给老爷子,老爷子接了,脸色并不好看,“念念,离婚的事以后休得再提!刚才我已经说过向北了,他也知错,事情到此为止。”
童一念有点恼火地看了一眼陆向北,想不到他竟然会向爸爸打小报告!不过,既然都已经说开了,不如说清楚,她担心的正是在爸爸面前不知怎么开口呢,现在好了,有人帮她说了!
于是正了脸色,“爸,这婚,我离定了!如果你是我爸爸,就该站在你自己亲生女儿这边,你这么向着他,我真怀疑是不是在看小说,是不是我不是你的亲生女儿,他才是你在外面的私生子?!”
“你......混账!”童老爷子气得一巴掌打在她脸上。
这么大的动静,引起了周围来往学生的注意,童一菱母女也被吸引了过来,童一念只觉得委屈万分,跟爸爸的关系再怎么紧张,也从来没有在大庭广众扇她耳光的事,这一切都怪陆向北打小报告!
她恨恨地瞪了一眼陆向北,转身就走。
陆向北见状把她拉住,裹进怀里,对老爷子道,“爸,错的是我,要打打我,念念本来就够委屈了!”
童一念一脚踩在他脚上,“不要你假惺惺!陆向北,我告诉你,这一次如果我不和你离婚,我就不姓童!”
老爷子气得指着她又要打过来,陆向北侧过身将童一念护住,一巴掌打在他背上。
陆向北忙低声道,“爸,要打回家打,这里是学校!”
老爷子这才气呼呼地收回手,扔下一句,“童一念,如果你离了婚就真的可以不姓童了,我童家没这么丢人的女儿!”而后负着手气呼呼地上了车。
童一菱不甘地再后面追着喊,“爸!不是说了等下去庆祝的吗?”
老爷子也不搭理,自顾自地上了车。
“真扫兴!”童一菱嘴嘟得老高,转瞬,又眉开眼笑地看了一眼童一念和陆向北,拉着她妈妈和同学走了,“走,我们拍照去!”
好好的一个毕业庆典就这么结束,童一念心中有些懊悔,明明知道顶撞爸爸是不对的,可是脾气到了那份上又忍不住,她和父亲,也算是冤家一对了。
这家庭聚会,她真的不敢期望太高,好像没几次是以愉快的气氛结束的,而且每一次的不愉快还都是因为她......
童一菱最后有没有和家人去庆祝她的毕业她不知道,她和陆向北反正是在家吃的饭。
是的,她回家了,为什么不回呢?那是她的家,错的也不是她,陆向北不肯离婚,她凭什么要自己出去凄风冷雨?
她自己是没心情做饭的,陆向北便叫了外卖,皆是她喜欢吃的菜。
她毫不客气,狼吞虎咽,吃得干干净净,在杰西家住的几天,吃泡面吃得她反胃作呕了,犯不着用他的错误来惩罚自己,该吃的吃,该喝的喝,不该亏待自己。
陆向北见她的吃相,很是开心,认为只要肯吃东西,一切还不算太坏。
晚上的时候,老爷子打了个电话过来给陆向北,不过话家常,问他们吃饭了没有,在哪里,说了几句就挂了。
陆向北觉得老爷子这个电话打得蹊跷,可转念一想,也许是因为担心童一念吧,其实老爷子是很关心她的。他看不到电话另一端的老爷子,挂了电话后,还捧着手机,看着今天在学校拍的照片,看了很久很久......
洗完澡,童一念穿着睡衣,捧着本小说,靠在沙发上边吃零食边看。
她家的零食一贯很多,她喜欢买,陆向北也喜欢买,而且陆向北还喜欢天南地北的买,无论去哪里出差,都会带一大包的零食回来,必是当地最具特色的,只是,他光买不吃,全都是童一念消灭干净的。
她看小说的时候,陆向北也不打扰他,进了书房,在电脑前不知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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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你是我的恒星
夜色渐渐弥漫,像一层薄纱,轻轻覆盖下来,她的心里,也像落了一层柔软的羽纱,有种尘埃落地的安宁。
其实,她最盼望的婚姻生活就是这样的,工作、吃饭,然后在同一个屋檐下,在静谧的夜色中,她看她的小说,他做他的事,当她看累了,躺在沙发上睡着以后,他会把她轻轻抱上床......懒
看起来,她似乎已经拥有了她想要的一切,可是,一切又和她想要的不一样,这中间还差了很多很多。
她拥有的只是形式而已,不过一个空空的躯壳,而缺少这躯壳里的实质,这实质就是爱......
小说里的字字句句渐渐看不下去,她坐了起来,书房的门敞开着,她可以看到他半个侧影,笼在明亮的灯光下,坐姿端正,轮廓俊美,键盘在他指下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男人工作的画面,是一副完美得无懈可击的图画……
她忽然想起小时候看星,那些闪闪烁烁如碎钻般的星星美丽得让她欢喜不已,以为爬上高地就能摘取,于是,她爬上了康祺他们家军委大院里最矮的那棵小树(话说她其实很想爬一棵大树的,但是够不着),结果不但星星没够着,还从树上摔了下来。
后来,到底上学了的康祺告诉她,那些发光的星星叫做恒星,像太阳一样有巨大的光与热,之所以美丽是因为它们隔得遥远,若真的靠近了,立刻就被炙烤得灰飞烟灭……虫
她看着陆向北,他,也像一个颗遥远的恒星,和她相隔那么远那么远,因为远,所以美丽,因为远,所以向往,然,一旦想和他靠近,她就会被炙烤得体无完肤……
许是她长久的注视终让他有所察觉,他回过头来,温柔一笑,远远的,黑眸里如洒落璀璨星辰。
然后,他便停下工作,走过来了,在她身边蹲下,右手抚在她后颈,轻轻柔柔的,“怎么了?看累了?睡觉好吗?”
他真的很温柔,温柔得让人觉得不真实……
她盯着他看了许久,直到看得他不好意思地有点脸红。
他便笑了,“有这么好看吗?虽然别人都说我很帅。”
这句话之后的正常反应,应该是她笑的,但是,她笑不出来。
她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开始震动,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是一菱。
一菱打电话来干什么?
正好借以躲开陆向北的目光,她接了电话,“喂。”
“姐,你真的要和姐夫离婚吗?”一菱的声音透着难以压抑的好奇和兴奋。
“怎么了?”她淡淡的。
一菱便笑了一下,“姐,我支持你!”
她瞟了一眼陆向北,眼里全是鄙夷,这么静的环境里,一菱在那边说什么,陆向北该市听得清清楚楚的。
她嘲讽地一笑,没忘记跟一菱说,“谢谢。”
“好了,不打扰你了,拜拜!”童一菱那边很快便是嘟嘟的忙音。
她冷笑了一声,把手机扔在茶几上,起身去卧室。
感觉整个人被一双有力的胳膊环住,陆向北委屈的声音愤愤不平地响起,“喂,不公平!”
她知道挣不脱他的怀抱,仰头,皱眉,“怎么不公平了?”
他从后面抱着她,下巴她在他头顶,慢吞吞地充满怨屈,“一菱打电话来,你怎么能生我的气?又不是我的错!”
确实,长得好看不是他的错,可长得好看还四处招摇就是他的错了……
这话她没说,只冷着脸,“我累了,想睡觉。”
“好!睡觉!”他似乎很盼望这一刻,说睡觉两个字的时候带了浓浓的别样色彩,抱着她就往卧室跑。
她有些脑,挥舞着胳膊强调,“我说的睡觉不是你说的睡觉!”
说着,便已经被他压倒在床上,他抓着她的手臂,笑得不怀好意,“睡觉不就是睡觉吗?我也是说睡觉啊,老婆大人告诉我,睡觉还有什么意思?”
她一时语塞,果然跟流氓相处是不能开口说话的,只要一开口,她就被他调戏,于是闭了嘴,扭头看向一边。
这是他第一次从这个角度凝视剪了短发的她,她看向另一侧的时候,把这个侧脸留给了他,没有那些蓬松大卷卷的遮掩,整个光洁的颈部和小巧可爱的耳朵都露在外面,那晶莹柔腻的质感就在他眼前晃动,挑衅着他的感官,惹得他难以自已地就想吻下去……
“老婆……”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暗哑了,“你短发更好看了……”
童一念曲起膝盖,用力往上一顶,这一次终于暗算成功,陆向北捂着小腹以下的部位大叫大跳,她则平静地把被子盖在自己身上,闭上眼睛。
说是闭上眼睛,其实哪里睡得着,只听见悉悉索索一阵,想是陆向北在脱衣服。
有点担心他脱衣服的动机是什么,所以,忍不住还是微微睁开了眼睛来偷看,看见他已脱了衬衫长裤,只穿着一条内裤,走进了浴室,她刚好看到他背上的那颗红痣。
说来也真是凑巧,他和她背上相同的地方,都由一颗惹眼的大红痣,陆向北说这是注定的夫妻命,是以,在他们欢爱的时候,无论是前戏还是后续,他都特别喜欢把她翻过来,吻她背上那颗痣……
想着,她忽然心神一荡,体内有缓缓的热度在萌生……
她惊了一跳,赶紧遏制这魔一般的萌芽,闭上眼睛,什么也不想地睡觉。
很快,她感到床往下一陷,另一侧多了一份热度,而且这热度直接贴上了她的背,一只手覆在了她胸前,随即,脖子上被温软和湿热舔舐着,酥酥的麻痒便从颈上蔓延开来。
她用胳膊肘往后推了推,“去睡客房!”
“不去……”他的声音模糊起来,手隔着睡衣开始大力地揉捏。
她扯着他的手,很是烦躁,“那我去睡!”
“不要!我不动好了!”他抱紧了她,不让她走,手果然也安分了下来,不再乱动,只是抱着她。
她和他,仍然紧贴在一起,她的背靠着他胸口,他灼热的硬度抵着她臀部下方,这样的睡姿,即便她能睡着,她也不信他能睡着!
果然,安分不了多久,她便感觉他在她后面轻轻磨蹭,那样的硬度,一下一下的,轻轻撞击着她,摩擦着她,她能感到自己的变化,他磨蹭的地方,正在慢慢软化,湿润……
老手的他自然也收到了这个信号,手很快侵入她的睡衣,握住她充满弹性的柔软,在她耳边呼着热气,“念念,我爱你……”
这个时候说爱她,她是白痴才会信!
她彻底火了,转过来,手臂搁在他胸口,推开她和他的距离,“陆向北!你当我是什么?发泄性/欲的工具?那你找错人了!去找你的莺莺好了!”
这次,他是真的看清了她的怒火,没有再继续下去,昏暗的灯光下,看着她的眼睛,“念念,我和莺莺的事今天已经跟爸爸解释过了,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你知道我想象的是怎样?”她冷笑,“好,那我再问你一句话,这一次你首先要给我发誓,如果你陆向北说的有半句假话,就让我不得好死,让所有的报应都报在我身上,陆向北你敢不敢?”
“不!”他捂住她的嘴,“你疯了!”
她在他手上狠狠咬了一口,逼得他松开手,笑容里有了泪意,她和他之间只有这样才能逼得出真话吗?“陆向北,我就知道你不敢!”
他没有去看自己的手,只看着她的眼睛,“好,我发誓,如果我有半句假话,就让我不得好死,让所有的报应都报在我身上!”
“不!是我!”她执拗地纠正他。
“那就不发誓了!游戏结束!睡觉!”他居然将被子往她头上一罩,关了灯,手臂圈着她,大腿压着她,逼着她真正地睡觉了。
她在他的气息里,还是流泪了,默默的,没有让他看见……
过了许久,她也没有睡着,终是轻轻地在黑暗里叫了一句,“陆向北”
没有回应,唯有他轻微而匀净的呼吸在一起一伏,他,是真的睡着了吗?
心,在黑夜里迷失了方向,忽然之间便痛了起来,一直痛了最深处,她枕在他肩上,无声而泣,眼泪畅流不止……
千头万绪的,心痛之余,头也跟着痛起来,最后,她不知自己到底是怎么睡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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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两个人的雨夜,很温暖
极差的睡眠质量,导致她醒来得很早。
和记忆中某个早晨一样,她听见了滴滴答答的雨声,只是,这一次,窗户是关着的,雨丝没有飘进来,室内的温度也没有那么低。她不知陆向北是什么时候起来关窗的,昨晚睡下的时候她还记得窗户是开着的。懒
这一次,她没有觉得冷,身后有一堵温暖的肉墙贴着她,他的手臂依然环抱着她,他的腿还压在她身上,这个家伙,睡觉也和他做事的风格一样那么霸道,必然把她牢牢掌控在怀,一如他的手,此时竟然放在她睡衣里,霸道地握着她堪堪盈盈一握的柔软……
两个人的雨夜,其实很温暖。
然,她很清醒,这份温暖的名字叫虚假……
天色还没亮透,她却再无睡意,脸上紧绷绷的,是流泪过后的痕迹。头依然疼痛,且因露在外面,额头有些凉。
她翻转身体,换了个姿势,睡梦中的陆向北出于本能将她收入怀中,她便和他面对面了,身体仍然紧贴,她睡在了他的颈窝里,额头贴着他脖子,一下便暖过来了。
她的眼眶有些湿润。
吸了吸气,呼吸里满是他的气息和沐浴|乳的清香,这清香来自于他身上,也来自于她身上,他们有着同样的沐浴**,他们,是一家人……
一家人,这对她来说是最具讽刺意义的词。虫
对她而言,无论是在童家,还是和陆向北在一起。
她觉得,自己或许还是适合一个人生活……
脑子里一条脉络渐渐清晰,有些事情看来装糊涂是不行的了,她必须这么做,虽然她承认,这是很愚蠢的一个做法……
不由自主的,一大滴泪又滚落下来,她有些惊慌,赶紧来擦,唯恐这泪滴在陆向北**的肩上惊醒了他,可终是没能阻止泪滴下坠的力量,而且,她动来动去的,还把他给吵醒了……
她知道自己的眼睛必然肿得像核桃一样,也知道她脸上还有泪迹,这个样子,不能让他看见……
不知该怎么躲藏,索性把头埋在他胸前,不敢以面示人。
他的呼吸重了,将她抱得更紧,轻轻浅浅的吻在她耳际落下,他的手钻进她的睡衣里,游走在她光洁的背上,准确地找到那颗朱砂痣,轻轻地绕着圈抚摸,大腿将她夹得紧紧的,她能明显感觉到欲/望的硬度。
她无处可避,又不想他看出什么端倪,窝在他怀里,闷闷地说,“不要,我不舒服。”很柔弱的声音,有点嘶哑,倒不似作伪。
他果然便停了,手从衣服里出来,搁在她肩膀上,想推开她看看她的脸,她却死死抱着他的腰不松手。
他便作罢,也搂着她,声音轻柔如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就是头疼……”没说假话,倒是真的头疼,昨晚就开始的。
“我陪你去医院看看?”
“不用,我在休息一下就好。”他现在是在做好老公吗?越来越温柔了,温柔得让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真的不用?”他很不放心的样子,“要不打电话给家里的保姆,让她来照顾你?”
“说了不用,你别说了,我想再睡会儿。”她的语气里增添了一丝病人的不耐烦。
他便不说话了,只是将她抱紧。
她依然能感觉到他的硬度磕着她,磕得她小腹有点疼了,他的心跳就在她耳边,一声一声的,强劲而有力。
一、二、三……她数着他的心跳,没想到竟然起到了数绵羊的功效,她竟然再一次睡着了……
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身边,转了转头,却是不再痛了,起床,出了卧室,便闻到屋子里飘着煎蛋的味道。
他在煎蛋?
这算不算世界第九大奇迹?
她轻手轻脚跑到厨房门口,果然看见他高大的身影在里面,系着她可爱的维尼熊围裙,厨房里洋溢着噼里啪啦的爆油声。
那声音仿佛是从她心口发出来的,她的心,也如沸腾了一般,噼里啪啦地爆着小气泡,眼眶没来由地,又湿了。
她赶紧跑进浴室,镜子里的她果然眼睛肿得发亮……
这样子怎么见人?
她急忙打湿了毛巾敷眼睛。
不多时,有人在浴室门上敲,“念念,你起床了?”
“嗯!等等,我就好!”她发现自己声音依然嘶哑。
“不急,现在觉得怎么样?我看看!”说着他便要扭动门锁进来。
“不要!”她赶紧道,“别进来……臭啦!”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我已经好多了,头不疼了,就是有点泪而已!”
这样一双眼睛让他看见怎么行?
门口的他便笑了,“那好,我不进来了,累的话在家里休息一天,别去公司了,早餐放在桌上,记得吃。”
“嗯,好!”她把毛巾重新润湿了,继续敷。
本以为他已经走了,过了一会儿又传来他的声音,“如果还不舒服要给我打电话,一定记得啊!”
“好,知道了!”她不记得陆向北有过这么罗嗦的时候,这样的他,还真叫她不习惯……
“那我去公司了!记得吃早餐!多喝点水!”
她慢慢放下毛巾,站在镜子前,发了很久的呆。
莫名的,又想起装修房子的时候,陆向北非要再浴室里装一面超大的镜子,后来,她才知道陆向北居然有那样的恶趣味,在浴室里缠着她要的时候,居然要她看镜子里……
她感到自己的脸热热的,扔了毛巾,赶紧跑出去,丫的,是不是跟陆向北在一起久了,被潜移默化了?怎么连她也老变得这么色色的,想起那些不该想的画面……
餐桌上放着陆向北准备的早餐,两个煎蛋,一碗粥,还有一碗馄饨……
粥和馄饨明显是他到外面买的,唯有这煎蛋才出自他陆先生之手,那是必定的,没有哪家的煎蛋会煎成这么有创意的形状……
她想笑。
真的。
她坐下来,先从陆先生的煎蛋开始下手,还算不错……除了太咸以外……煎蛋也放这么多盐的,只有陆先生了……
还好还有馄饨,她知道,这里离她最爱吃的那家馄饨铺子很远,开车来回得个把小时,不知道这是不是那一家的,不过,味道确实很像,而且,她不得不承认,比上次康祺带来的馄饨好吃……
吃完这么多,粥已经吃不下了,想了想把粥放进冰箱里,同时,也在冰箱旁的垃圾桶里发现了装馄饨的外卖盒,果然是那一家的,呵,陆大总裁开一小时车去买一碗馄饨,真不知这油钱是不是比馄饨还贵?
咦,那馄饨盒下面黑乎乎的东西是什么?还有一股焦味?她吸了吸鼻子,把馄饨盒拾起来……
这一回,她真的是笑出了声,伏在流理台上,笑得直不起腰。
陆先生,今早煎了多少个鸡蛋,才煎成那两个不规则图形?垃圾桶里居然有十来个鸡蛋壳,还有一堆黑乎乎的实验失败品?
她有点后悔,应该把刚才那两个不规则图形给拍下来才是,不过,这个经典画面不能再错过了,她跑进卧室里拿出手机,对着惨不忍睹的垃圾桶一顿狂拍。
拍完了还捧着手机边看边笑,笑到后来,又觉得甚是无趣,拍下来干什么呢?那缓缓爬上心头的还是苦涩……
手指按在删除键上,徘徊许久,最终还是没有按下去。
匆匆换了衣服,画了薄薄的妆,遮盖自己睡眠不好的憔悴,然后提着包出了门。
车,停在一家私家侦探社门口,她在车里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下了车,在走进侦探社之前,脑海里又闪过刚才垃圾桶的画面……
私家侦探见有生意上门,很是热情,做了一番自我介绍后,她知道他姓齐。
“齐先生,是这样的,我想……”她有点难以启齿,斟酌着该怎么把目的说得明白而又不那么丢人。
哪知齐先生却是个相当有经验的人,一看就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笑了笑道,“这位太太,我可以帮你达到一切你想达到的目的,只有他有,就一定能找到蛛丝马迹。不过,这种事我见得多了,我奉劝您,如果还想过下去,就不要查,如果不想过了,再查他个彻彻底底,太太,您想好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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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该有baby了
童一念惊讶于他的敏锐,齐先生笑道,“这种案例我们每个月就都要接好多起,这样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其实有些事情不知道还可以将就下去,一旦撕破了,是双方都无法承受的,对于你来说,不可能存在原谅,而对于他来说,无法接受你请私家侦探查他这种方式,所以,如果您不打算再过下去的话,就查!”懒
童一念对他的坦诚倒有几分赞许,并不一味以赚钱为目的,只是,对她而言,这样的婚姻她宁可鱼死网破,也不愿将就……
“我想好了!查!”她回答得尽量简短,每说出一个字,心里就痛一下,那种灼伤的感觉让她想起她背靠在他胸膛上时的温暖,背部竟细细密密冒出了汗珠。
可是,再多的温暖,也不敢贪恋;再多的痛,也要割舍。今天,她走进这家私家侦探社,就是以离婚为目的的,她不需要蛛丝马迹,需要的是有力的证据,可以拿上法庭让法官相信的证据!
和齐先生又进行了一番交代,她离开了侦探社,临行前,齐先生一再叮嘱她,一定要保持镇定,装成没事人一样,不要让他起疑心。
她忽的便觉得紧张了,谨慎地答应了,心跳却一直跳得很快。
经过昨夜的一场雨,整个世界仿佛被洗干净了似的,空气也格外清新。她走在依然湿漉漉的地面,不想回公司,也不想回家,想起佳眉怀孕了,自己还没主动去看过她,便开车去婴儿用品店,打算买点婴儿的小衣服送给佳眉。虫
婴儿用品店的导购很热心,问她预产期是什么时候,想给宝宝买些什么,她有些尴尬,“不好意思,我是给朋友买。”
“哦,那宝宝生了吗?是男孩还是女孩?”导购也觉得颇为难为情。
童一念摇摇头,“还是我自己看吧。”
“那好吧。”导购有些歉然地笑了笑,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童一念站在那些小衣服小鞋子前,被那些小巧而精致的东西给迷住了,还有宝宝专用的碗、调羹、甚至指甲剪,都比成|人的小了好几倍,光看着,就足够让人的心柔软下来了……
她抚着自己的腹部,眼前一片迷茫,她要什么时候才会有机会来给自己的宝宝买这些可爱的东西呢?
想起陆向北不要孩子的坚决,心痛的同时,也更加坚定了自己要和陆向北分开的想法。
“童小姐!”忽的,有人喊她。
她顺着声音望过去,在一张婴儿床边,站着一名穿紫色西装的男子。
贺子翔……
只有贺少才会穿这么骚包的衣服,再配上他出色的五官,白净的皮肤,除了陆向北,不知还有几人能与他在外形上争锋……
“贺先生,你好。”她微笑着打招呼,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贺老爷子和父亲以前交情还不错,不管她心里现在有多么不愉快的事,在场面上她不会失礼。
他笑着走过来,目光敏锐地在她腹部扫过,“童小姐真巧。”
“是啊!好巧,怎么贺先生也有兴趣逛婴儿店?”她在想,好像贺子翔还没结婚的吧?以他们两家的交情,不可能贺子翔结婚她不知道。
贺子翔笑了,“我没兴趣,但是陪我姐来,没办法。怎么?你们家陆总不陪你一起?他这当爸爸的可太不称职了!回头我帮你骂他!”
原来贺子翔也以为她怀孕了……
熟悉的苦涩感又在心里蔓延,她勉强一笑,“我不是给自己买的,是给朋友!”
“哦,是吗?”贺子翔的眼神又扫过她腹部,“你和陆总也该有个孩子了呀!”
童一念皱了皱眉,这话好像不应该是男人说出来的,怎么像七大姑八大姨话家长里短呢?他跟陆向北的关系自是不错,可是她却与他交往甚少,即便有,也是公事上的,不像陆向北,成日里和他泡在一起。
说实话,她并不喜欢贺子翔这个人,因为莺莺是他的人……
也不想和他说太多的话,她挑了几件小衣服,便去买单了,留下贺子翔一人站在原地,看着她微微地笑。
出了婴儿用品店,她还能感觉贺子翔的目光还粘再她背上似的,于是,逃跑似的钻进了车里,给佳眉打了个电话,得知她在家里,并没去上班,便直接驱车去了她家。
佳眉结婚后也没跟婆婆住一起,而是买了房子单住,事实上,童一念觉得佳眉家里都比她自己家轻松,也许不用对着那个具有巨大气场的人就是轻松了……
她下车后提着礼物,一面急促地按门铃,一面在屋外咆哮,“佳眉!你给我开门!”
这是她们一贯的说话方式,因为熟悉,因为太熟悉,所以才会这么不客气。
佳眉开门后见到她十分高兴,把她迎进来,然后把零食都端出来和她分享,好像念书的时候一样。
童一念很开心看到佳眉保持纯真的样子,尽管怀孕了人有些憔悴,可还是当得起清水出芙蓉四个字的,素面朝天的佳眉就像她的脸一样洁白无瑕。
看得出来,佳眉现在很幸福。
真好,至少还有一对是幸福的……
童一念咬着唇,自然而然地便对佳眉道,“佳眉,你和明可还那么相爱吗?爱到没有彼此就过不下?”
“是啊!尤其是有了孩子后,明可简直把我奉成了女王。对了,念念,你也该要孩子了,生一个吧,听说早生早恢复!”
这是今天第几个人问孩子的事了?连佳眉都来问,她郁闷地嘟了唇,“生什么啊生!我才不要生孩子!痛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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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疑点
佳眉马上啐了她一口,“没有女人不想生孩子!除非你不是女人!”
没有女人不想生孩子……
佳眉说这话应是深有感触的,明可三代单传,佳眉任重道远,难怪现在怀了孩子,连班也不上,请假在家里。
其实她也想啊,所谓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就是童一念这种心理了,事实上世界上任何一个母亲都是不怕痛的,她多么希望自己有资格能那样痛一回……懒
资格?童一念想起这个词,觉得窝心地痛,难道在陆向北心里,她没有资格给他生小孩?谁有?只有如娇吗?
这个名字钻入脑海,愈加让她心烦意乱起来。
佳眉与她多年好友,岂能看不出来她有心事?想起前段时间自己向童一念泄露的关于陆向北在夜总会和女人在一起的消息,怀疑自己是否做错了。
“念念,你是不是还在跟你家陆先生生气?”佳眉真的不愿意看到童一念闷闷不乐的样子,她不由想起明可的话,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了好,有些事情;全天下都可以知道,唯有妻子不能知道,如果真为童一念着想,就不应该告诉她。
当时的她,认为像她和童一念这么好的朋友,是不应该有隐瞒的,所以毫不犹豫说了,但她现在搞不清童一念的态度。
童一念还是摇头,她和陆向北之间,不是简单的小情人之间的生气……虫
“早知道我真的不告诉你了……”佳眉自己是幸福的,善良如她,看见别人不幸福心尖儿都是疼的,“念念,其实嘛,我觉得陆先生对你也挺好的,也许那一次真的只是逢场作戏,像他那样的男人,应酬多,偶尔一次真算不上什么……”
“佳眉,我想离婚。”她打断了佳眉的话。如果说,委屈了这么久的她想找一个倾诉的对象,那个人除了佳眉,再无别人,因为佳眉温婉可人,善解人意,不像颐朵,是个炮子筒脾气,一点就着,估计还没听她说完,就想拿刀砍人了,而沈康祺等几个人到底是男人……
佳眉是个传统的女子,一听这话便拉住了童一念的手,“念念,不会真到了这一步吧?难道他真的跟那些女人有一腿?”
童一念苦笑,摇摇头,“我不知道。”
“什么叫不知道啊?不知道也离婚?你傻了?”佳眉忽然有点忸怩,靠近她耳边轻轻问她,“他跟那些女人有没有上过床?”
童一念心里像吞了只苍蝇,异常难受起来,这个问题,其实就是昨晚她要他诅咒发誓回答的问题……
她再度摇头,“不知道……”
佳眉便劝她,“念念,如果没有上过床,只是喝喝酒玩玩暧昧什么的,就算了,好好教育教育他,给他点厉害就可以了,离婚,毕竟是一道坎,一个疤。”
童一念听着佳眉的话,觉得佳眉提前进入了四十岁,这话真像她妈妈辈的人说的……
“念念,我知道,你漂亮,家里背景也好,如果真的离婚了,不愁找不到人娶你,可是你想过没有,像你这样的家世,又有几个男人不是看上你的钱而要娶你的呢?至于那些有钱的世家子弟,倒看重的不是钱,可又有几个只有一个女人呢?其实陆向北对你真的很好,我感觉得到的,人也帅,你家公司在他手上又发展得那么好,如果你离婚了,他随便去哪个公司都可以有上百万的年薪,不知多少女人等着嫁他!念念!你别冲动!我真后悔跟你说了那件事了!”
童一念知道,佳眉是陆向北的粉丝,这次和莺莺的事算是给他光辉的形象抹上了污点,但是传统如佳眉,秉着劝和不劝离的心理,是不会支持她离婚的。
见一个孕妇为自己的事着急忧心,她也后悔了,不该把离婚这事说出来困扰佳眉,于是笑了,和佳眉开玩笑,“哦?陆先生真的有那么好?比你家明可还好?”
佳眉便脸红了,捶了一拳童一念,“人家为你着急呢,你还打趣我!”
童一念也笑了,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一朵长霉的蘑菇,走到哪里把晦暗带到哪里,还是不要继续在这里影响孕妇的好心情了。
“佳眉,你放心,我只是说说,不会冲动,我会好好考虑的。”她笑着宽佳眉的心。
佳眉捏捏她的脸,威胁,“这还差不多!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啊!”
“嗯!”童一念点点头,起身告辞,“那我先走了,你自己在家好好养着你的宝贝儿子,你家明可那可是三代单传!”
佳眉脸上又浮起了红晕,“知道了!你去哪?”
“去给你偶像当小女佣!”她笑道,把忧伤的情绪压下。
从佳眉家里出来,她到底还是去了公司,然而,陆向北却不在。
不在也好,上次她在他办公室没找到什么蛛丝马迹,这一次她可以再继续。
然,坐在他的大办公桌前,她却发现了异样,原本整整齐齐摆着文件和电脑的办公桌多了一样东西——照片。
准确的说,是一菱毕业典礼那天,她、陆向北和爸爸三人的合影,不知他什么时候把它洗了出来,摆在办公桌上。
照片里的她和他,分别站在爸爸左右侧,他和爸爸都笑得很灿烂,唯有她的表情淡淡的,甚至没有靠紧爸爸,看起来,陆向北和爸爸更像一家人。
不过,这已算难得,这确实是他们唯一的一张合影。
只是,这个时候摆在这里,是作秀给谁看呢?
她越来越觉得无力。
这几天,陆向北对她刻意的讨好已经让她觉得过了,很多事情,满,则溢。
其实她对能否在办公室找到些许证据抑或线索并无把握,因为陆向北是如此精明而细致的一个人,若真有什么,必定毁尸灭迹得干干净净。
然而,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她在抽屉的角落里发现了一张电话卡。
她用指尖捻起,手微微颤抖。
她不敢确定这电话卡就一定有问题,但是,这是他的办公室,不会有第二人把他的卡放在这抽屉里,而她并不不知道陆向北有两个号码……
再细致的人,百密终有一疏。
而往往导致这一疏忽的原因,应是此人心念紊乱而致。像陆向北这样从容不迫的人,怎么会把不该遗漏的东西遗漏在这里?是什么使他慌张失措?
她记起私家侦探于先生对她说的话,不要让他起疑,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
于是,把那张卡放进包里,继续寻找,却再也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不过是文件,书籍,一些他看过的旧报纸,她翻了翻,有一份还是贺子翔老爸脑溢血去世的消息,贺老爷子也算泰斗级的人物,前段时间去世时,曾轰动一时,这报纸还是她送进来给他看的。
她正翻找着,听见门响,是他回来了!
要收捡已经来不及,她赶紧装出找东西的样子,继续翻找。
“念念?”他进门见到是她,有几分惊奇,“你不在家休息,怎么来公司了?”
“嗯!”她淡淡地应了一声,不热情,也不算冷淡,应是和平时无异。
“你在找什么?”他看着乱成一堆的抽屉,问。
“在找上次看到的计划啊!你不是叫我做一份吗?我想先参考别人的!”她其实是紧张的,唯恐他发现她拿了他的电话卡,额头都有了汗意,手心也湿湿的。
他一听这话就皱起了眉头,“念念!你以为这是在做学校的作业吗?不能按时完成就抄别人的?”
“我只是参考而已!谁说抄袭了!”她脸上因汗意而泛起了红晕,不过,还好,这在他看来是她被指责抄袭而脸红。
而且,在他眼里,她这样的表情已经许久没见了,微嘟的唇,粉红的脸,鼻尖还有细小的汗珠儿,配着她新剪的短发,竟无限娇俏。
原本的指责之心忽的就无影无踪了,他抢过她手里的东西,放回抽屉里,不经意碰到她的手,柔滑细腻,他心里不禁一荡。
她坐在他的大椅子上,今天没穿套装,不过一件真丝的裙子,领口松松的,还有点低,从他站着往下看的角度,完全可以看见若隐若现的沟壑,前一晚没完成的欲/望突然之间上涨,他全身都燥热起来,手情不自禁便往她领口伸进去。
她惊了一跳,挥开他的手,护住胸口,“干什么?陆向北!这是办公室!”
他也知道是办公室……
悻悻地扁了扁嘴,“这件裙子,以后可以不要穿了!”
她低头,明白他所指何意,抬了抬下巴,“要你管!”
“我不管谁管?这是我的私有财产!”他帮她把领口拉拉高。
她给了他一个冷眼,站起来准备离开,包里那张手机卡像一颗炸弹,随时有爆炸的危险,她得离开,然后研究研究。
她一站起,他反而坐下,双臂圈住她的腰,脸贴着她的背,“去哪?”
“不是去写计划吗?总裁大人!”她努力掰他的手。
“等等再去!”他一用力,她便跌坐在他腿上,吻随之落了下来。
当他的唇含住她的时候,她脑子里在斗争,怎样才算是没有异状,不让他起疑的反应?过于顺从和过于反抗好像都不适合。
而他在她犹豫的片刻,已经攻陷城池,突破了她的唇齿,她挣扎了一下,反正没有用,也就随他了,只是不回应,任他的舌扫过她唇齿间每一处……
本来只打算好好亲吻她,然,也许是数次**得不到宣泄的缘故,这吻居然越来越深,而她的身体在他怀里也越来越柔软,他开始渴望融入她的灼热之泉,渴望被她火一样的琼浆融化,腐蚀,哪怕化身为水……
她亦感觉到臀下某部位越来越坚挺的厮磨,趁着呼吸的瞬间,果断地阻止他,“陆向北,不可以!”
他终是停了下来,却将她嵌入怀里,抱得很紧很紧,紧得她无法呼吸,他衬衫上镶钻的扣子竟磕疼了她的胸。
“老婆……我快被你憋出病来了!”他喘息着,声音暗哑。
“让我起来。”她动了动身体,挣扎。
他竟呻/吟了一声,警告地按住她,“别乱动!”
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敲响。
“开门!有人来了!”她不敢再动,自己穿着的可是浅色的裙子,千万不要沾上什么东西……
他埋首于她颈间,大口吸着她身上的味儿,“不管它!”
敲门声又响了两下,她捶他的肩膀,“你这流氓!疯子!还不放开我!快开门啊!”
“告诉你别乱动!否则我不管这是在哪里了!”他竟然在她颈上咬了一口,留下一朵灿烂的红花。
“陆总!”成真在外面叫。
“臭流氓!开门吧!”她被他这样箍着,快要热死了。
“答应我,晚上让我好好要你!”
这个死性不改的臭流氓,这种事也用威胁的……
“不要!你滚!”她真的要发火了。
“好,那我让成真进来!”他依然抱紧了她,嘴边一缕邪笑。
就这样?让成真进来?他吃错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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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不见的旧手机
最后,童一念是狼狈逃出他办公室的,一路还承受着成真异样的眼光一直盯着她的脖子。
回到自己办公室后,她照了照镜子,嘴里低低诅咒着,恨不得劈了陆向北,她脖子上那红红的吻痕,没了长发的遮掩,是那么明显的盛开着……懒
心中虽然恼恨,但现在这个不是最重要的!
她反锁好门,把包里的手机卡拿出来,然后上在自己手机上,拨打了一下自己办公室的固定电话,希望能查到这张卡的号码是多少,然后进一步查更多的信息。
然而,一拨出去,却听见手机里的电脑女声录音在说,此卡已欠费停机……
看来要想知道这张卡的秘密,第一件事就是去交费了……
她片刻也不想耽误,立刻背上包就要出门。
还没跨出办公室,她桌上的电话响了。
暗暗嘀咕了几句,她只好走回去接电话。
话说此刻的她紧张凌乱,外加心绪不宁,看也没看来电,就职业化地“喂”了一声。
那边却响起一个慢悠悠的声音,“老婆,给我泡杯茶来!”
原来是他!
还这么自在悠闲!
她将电话一摔,就出了办公室。
忽的,她想起私家侦探说的,说话行事要自然,不要让他发现他们在查他,那她现在是不是又该想想什么才是最自然的行事?虫
她有点头大,这个方寸还真难把握!
最终,把那一口气压下,对颐朵道,“颐朵,给陆先生送杯茶进去。”想对她呼来喝去的?没门!
颐朵哑了一下,瞪着乌溜溜的眼睛瞅着她,“念念,我不是早对你说茶叶没有了吗?”
“没有了?”她也为难了,这段日子过得稀里糊涂的,谁还记得托人买茶叶?
“是啊!”颐朵一副巧媳妇的乖样子。
“那……就给一杯热巧克力!”她知道,陆向北最讨厌吃甜食,尤其巧克力,他说巧克力是女人吃的玩意儿,他不是奶油小生……
反正是颐朵送进去的,是死是活就看颐朵的缘法了,好吧,颐朵,好友就是用来“出卖”的……
交代完以后,她飞快离开了公司,开车往私家侦探社而去。
当她把手机卡交给私家侦探于先生的时候,心里有点虚,这张卡不知道是否有秘密,如果真的有,又会承载着怎样的秘密?把这样一个秘密交给一个陌生人,妥当吗?虽然他是私家侦探……
她忽然虔诚地希望这张卡里什么都没有……
在最后关头,她的手没有送出去,只是紧紧攥着那种卡,对于先生说,“没事,我放心不下,再来问问,你们打算怎么查?”
于先生双手一摊,“对不起,这是我们的机密,无可奉告。“
童一念点点头,本就是借口,也无需他真的回答,便仍旧携了那卡回去。
自己拿了卡去交费,交完后,拨打自己的手机号码,然后再把卡换回来,她刚一开机,她的手机就接到来电提示,上面显示了一个陌生的号码,正是自己刚才拨的……
她把号码记下来,再开车去别的网点,报上这个号码,要给它交费,教之前她故意装着迷糊的样子,“我不知道号码对不对,应该是这个……你给我看看机主是谁。”
收费员便帮她查了一下,告诉她,这种卡是打完就扔的那种,没有注册。
“那我可以打印通话详单吗?”她急问,这是最后一个办法了,只要看看这号码每天都联系的是谁就可以了。
“可以,请输入密码。”收费员职业化地道。
密码……
“这个……我记不住了……”她为难地企图打动服务员的心。
“对不起,这种没登记身份的卡重要的就是密码,如果没有密码的话,我们真的很抱歉,不能打印!”
虽然好话讲了一箩筐,还是无果,这位姐姐太坚持原则了,压根不为她所动,而她又不想通过她自己童大小姐的身份去找熟人,若外人得知她调查这样一个号码,不知会在背后议论什么……
仔细考虑了一下,决定等私家侦探的结果出来再说,如果于先生能找到更为确凿的证据,那么这张卡也就没用了!
思来想去,她还是回到家里,把以前的旧手机找了一个出来,把卡装进去,这世上还有一个办法叫守株待兔……
她把手机调为震动,放在包包的夹层里,希望有一天它会有所动静……
不,其实她不希望它有动静……
人,就是这么矛盾……
坐着发了一会儿呆,还是决定给自己找点事情做,那个拖欠许久的计划真的必须完成了……
童一念如果认真地想要做某件事情,是非常投入的。这个计划,她一直做到晚上,有点废寝忘食的意味了,中午和晚上都只啃了几块干吐司,不时把手边的零食拿来吃点。
好在前段日子也做了一些功课,缝缝补补磕磕碰碰的,这个计划总算是完成了。
做完后,觉得有些累,加之昨晚根本没睡好,便想着趴在桌上先休息一会儿,哪知,这一休息竟然睡着了,连陆向北回来她都不知道。
她是被陆向北叫醒的。这次一点也不温柔,何止不温柔,还很凶,她以为,他不是正处于讨好阶段吗?正确的做法应该是把她抱上床去才是,而不是像他现在这样凶巴巴的。
“童一念,别告诉我你今天一天就吃了这一堆垃圾?!”他指着电脑旁边的零食和垃圾。
她打了个呵欠,漫不经心地看了眼那些花花绿绿的包装,不咸不淡地回答,“那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陆向北的脸色在亮白的灯光下好像是绿色的……“以后你休想再买零食吃!”
说完他居然把她所有的宝贝零食乱七八糟塞进袋子里,然后全部扔进了垃圾桶……
“陆向北!你是疯子!”她赶紧追上去抢救她的宝贝,他丫的管得太多了吧?还管她吃零食!她老爸都不管!
可是一切都晚了,她的宝贝,她的最爱,和早上那些黑乎乎的鸡蛋混在了一起,而且陆向北站在垃圾桶边,冷冰冰地看着她,大概意思是如果她敢去捡的话,估计是要打人的了,话说他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动手的记录,她不希望从今天开始破例。
算了,扔了的就扔了呗,反正她还在其它柜子里藏着一些精品呢!她想着,噘了噘嘴,准备去书房把计划输出来,交给这讨债鬼就好!
但,陆向北这家伙趁她在书房忙活的时候在干什么?她怎么听见翻箱倒柜的声音?
急忙跑出去看,她的世界末日到了……
陆向北为什么有这么大的能耐?她的零食放在什么地方他清清楚楚,现在全部被他找了出来,连粱家私房菜老板娘送她的纯绿色地瓜干和铁蚕豆也被没收了……
“喂!把那个给我留下!那个不是垃圾食品!”她扑过去抢。这些地瓜干和铁蚕豆一点也不值钱,可都是粱太太亲自晒亲自炒的,东西虽小,却饱含着浓浓的心意,她爱吃,而且每次吃的时候都仿佛在享受梁太太温暖而慈祥的目光……
陆向北自然不准她抢,两人争夺间,并不结实的纸袋子破裂,地瓜干和铁蚕豆洒了一地……
童一念觉得心里有个什么东西疼了一下,仿佛看见梁太太是如何爬上爬下给她晒地瓜干似的……
陆向北这个人,是不懂感情的,也不会懂得人与人之间的温情。
他就是个石头人。
她只能下这样的论断,告诉自己如果和这样的人计较,自己也会变成一块石头。
于是,她不再吵,也不再闹,把输好的计划拿过来,重重地扔在他脸上,往被子里一钻,不再搭理他。
于先生说,要她冷静,不能有反常的举动,可是这么讨厌的陆向北,让她如何能冷静下来?
她听见外面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估计是他在打扫战场。
几分钟后,有人扯她的被子。
她身子一扭,朝另一边躺着。
他便不再碰她了,把几个打包盒放在床头柜上,“我知道你一个人不会做晚饭吃,给你打了包,吃点吧!”
她还是没理,他便走了出去,,临走前,看了一眼童一念的包,然后走进书房,拉开抽屉,发现一直躺在里面的一个旧手机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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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月亮在看我们
陆向北后来又走了。
走之前没跟童一念说去哪里,这是他一贯的风格。
他似乎从来不会想到,童一念会在意他去哪里,也会在家里等他回来。
初结婚时,童一念是尝试过等待的。虽然一直盼望着离开童家单独生活,但真正一个人被黑夜包围的感觉还是有点落寞,所以,她试过等陆向北回来。懒
但是,他从来就不会告诉她什么时候回家,正如他也不会告诉她他去哪里一样。
最初,基于骄傲,她不会打电话问他,毕竟他们的婚姻基础一开始就不是爱,她不爱他,她有什么权力或者义务管他去了哪里?他们最正常的生活状态应该是同居于一个屋檐下,彼此却保留自己的空间,绝不干涉对方,这是她在婚姻伊始时给自己婚姻的定位。
只是,她没有想到,一天一天,她竟然越来越迷恋他的样子,他的举手投足,他凝视时浅蹙的眉,他说话时微绽的唇,他转身时孤寂的背影,他的一切,都慢慢地有了味道。
不,应该说,他还是原本的样子,只是欣赏的人起了意念,一切,才变得那么不同。
因为不同,从最初的应该等他回家,变成了心底隐隐盼望他回家,而人,似乎只要有了希望,接踵而来的就是失望。
矛盾,总是这样如影随形……
她心里好像有了一个黑洞,每一次等待落空,这个黑洞就会增大一点点,于是黑洞越来越大,大到她自己不知该怎么才能填满的时候,她才知道,原来她把自己扔进了深渊。虫
于是,不再等待。
然而,有些东西,乱了,再想要平复到它最初的样子,却是如此的难。
恰如今晚,还是一样的月色如梭,雨后新晴的夜,不热不凉,正是睡眠的最佳气温,若在未嫁时,早已睡得没心没肺,可此时呢?虽然离婚的决心已经下定,可还是没来由地习惯性聆听,希望能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和门锁打开的声音。
这,已经成了一种生活习惯。
看来,要改变这个习惯,真的要等到彻底决断以后才行。
她闭上眼睛,不再去看窗外淡月的微光。
看不到光了,是否就不再萌生不该有的希望?
终于,让自己完全沉入黑夜,无知无觉。
只愿,梦里,不再有他的眉端轻锁,让她无需再殚心竭虑地捉摸……
热度,就那么包围过来,携着熟悉的气息。
微微的凉意钻进腿间,强烈的刺激直接袭来,她还来不及醒来,就已经被电波击中,快意漫遍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细胞,每一滴血液……
今晚,这个人是志在必得。
没有亲吻,没有缠绵悱恻的前奏,趁着她在熟睡,直接就用微凉的手指攻占了最重要之地,让她没有逃脱的可能……
她知道自己逃不过了,那样娴熟的逗弄,那样强烈而直接的刺激,每一下都似致命,每一下都触及到了她灵魂深处,每一下都让她的灵魂跟着一起颤抖……
她已经醒来了。
可她却不愿醒来,仍闭了眼,感觉自己在煎熬,理智上的抵制和身体无法承受的渴望像炼狱,一半海水,一半火焰……
她感觉他的手指钻了进来,她是那样的柔软而敏感,竟然不由自主就缩紧,咬住了……
这让她觉得羞愧,拼命忍住想要呻/吟出声的冲动,咬紧了唇瓣,身体却情不自禁随着他不急不缓地抽动而颤抖,甚至,隐隐盼望着他的动作能够再快一点……
蓦地,觉得一胀,突然其来的满胀和充实让快意在体内痉挛般扩散,她已有细密的汗意,遍布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她揪紧了身下的床单,让自己不至于那么失控……
而他,分明已经知道她醒来,俯下身来,在她耳边暧昧轻语,“两根手指了,好紧……”
她羞愧不已,双腿却夹得更紧。
他有些夸张地轻叫,“老婆,太热情了,手指要断了……”
这个臭流氓!得了便宜还要卖乖!
顾不得那么多了,无法再继续装睡,她睁开眼,一顿爆吼,“流氓!滚出去!”
微白月光下,他的笑看起来竟然如此温暖,如此真实。她仍觉得悲哀,难道真的只有在这样的时刻她才能感到与他的靠近?
然而,他没有给她时间多想,手指在她温暖的包容里准确无误找到她致命的点,压住……
她终于无可抑制地叫出声来,那是压抑已久的畅快……
她红透了脸,不知他的手已经湿成怎样狼藉的一片?她再度闭上眼,不敢看他戏谑的眼神,不敢看他举起的手……
该死的陆向北,臭流氓!从前就有过那样的行为,把他湿漉漉的手拿给她看,是炫耀还是怎么的?
“睁开眼……”他的语气里含着笑意。
她鼓了鼓腮,没出声,也没听他的话。
“傻妞儿,我不给你看……”他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笑得很暧昧。
她的脸更红了,索性没有开灯,月光下应该不明显。
“睁开眼啊,妞儿,有人在看我们……”他忽道。
什么?她被惊了一大跳,果然睁开眼来,眼前,除了他那张笑得让人讨厌的脸,哪里还有什么人?
童一念,你是笨死的!这种当也上!她有点恼怒。
“傻妞儿,没骗你,月亮在看我们……”他的身体压了下来,覆盖在她身上,声音已经渐渐变得模糊,低哑,甚至,带着一种宠溺的童话般意境……
她怔住。
当他的唇吻住她的时候,她微眯了眼,思维有一瞬模糊,无端想起了幼时吃的棉花糖,软软的,甜甜的。
越过他的肩膀,她隐约看见窗外的月亮,很圆,很亮,闭上眼的瞬间,那月儿,分明咧开了嘴,眼睛笑成弯弯的模样……
近来,和他的床第之欢,身心合一于她已是极难的事,往往是他强迫,然后身体受不住诱/惑与他相缠,她鲜少主动,就连回应都带着莫可名状的报复,狂野有余,温情不足。
然,今晚真是奇怪了,心里月明一片,竟然在他吻她的时候,主动环上他,舌尖亦主动迎合他,温柔,而缱倦……
他显然也是有些许的惊讶,但,更多的是得到鼓舞,吻,就在这淡凉的月夜里愈加火热而深情起来……
许久,没有这样缠绵的吻过了,他们之间的吻,用他的感觉来说,越来越血腥……而今晚的一切,都惊喜得让他难以置信,以致,竟然痴恋地舍不得离开她的唇,把她的小舌勾/引过来,久久地,带着她一起纠缠、嬉戏,渐渐的,让入了迷的她占着主导,调皮地在他唇齿每一处流连,惹得他火起,想要勾住,偏偏她又退离,待他要追过去,她又柔柔软软,调皮任性地钻了过来,继续逗他,继续躲避……
几番这般,他终失了耐性,捧住她的头,果断缠住,再也不松开,专注而霸道,直至窒息……
童一念觉得自己疯了,今晚为什么会这样?
她承认陆向北对她而言一直具有诱/惑性,可那只关于性,不关于情,可今晚她觉得自己和他就像两股清泉,原本一冷一热,交会后融合在一起,不但发生了温度的传递,每一个分子都契合在一起,完全一体,冷热交融,竟演奏出温和的合奏,也许不够激烈,也许不够火热,可是这样温和的相容与相拥却那么真实,仿佛共同流淌在时间的河里,会缓缓游曳一辈子……
一辈子?童一念想到这个词,心里痛了一下。
叹息。
乱了,今晚一切又乱了。
究竟是什么使今晚的气氛变成这样的?她也不知道。
许是他趁她熟睡时过于直接的刺激,许是他高超的吻技,许是他那句“傻妞儿,月亮在看我们……”,许是……许是今晚的月亮太美丽……
都是月亮惹的祸……
她无奈地在心里总结一句,已然无可逃避,她彻底绽放自己,他的吻已经在下滑,落在颈窝,肩膀,胸前……
不知什么时候,胸前粉红的俏挺早已骄傲地突起,他含笑以唇裹住的时候,她的手指Сhā/入他发内,紧紧抱着他的头,身体拱成美丽的弧度,毫无保留地展示她对他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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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彻底
他的身体越来越灼热,在他的炙烤下,她已然化水,柔软得可以被他折成任何他要的曲度。
他伸手打开床头柜,去取他们必用的套,可是,却发现没有了……
他有瞬间的犹豫,然她的双腿已经缠上他的腰身,那一片泥泞贴向他,柔软的触碰让他不能自已……懒
于是,他拉下她的足踝,将她翻转过来,托起她的臀,挺身而入……
很深,很满……
她低吟了一声,期待他将带给她更多的惊喜……
然而,他却没有动,只是双手环抱着她,交错握着她的浑圆,压下来,吻着她可以吻到的任何地方。
在融入的瞬间,他犹如找到了天堂。
因为没有套的阻隔,完全亲密接合,那么的灼热,那么的紧致,一股吸力从她体内而来,仿佛要把他整个人都吸入一样,滚烫的包容仿佛要化开了他,这一刻,他愿意,就这样被她融化,融血化水,魂飞魄散都可以……
悲凉和无奈自他心头爬起,他吻到她柔软的耳朵,在她耳边模糊不清的低语了一句。
彼时的她,并没有听清他说的是什么,直到很久以后,她再回想,才知道,他说的是:念念,对不起……
就这么抱着她,在她的身体里,感受着她,一动也不动,可是,却正好压着她致命的点上,她觉得自己快要被折磨死了,那样一种酸麻,欲罢不能,欲求不得,她快要晕过去,她甚至觉得他是故意来折磨她的,是报复她曾经的不配合吗?虫
忍不住低咒了一句,“陆向北,你混蛋!”
“怎么了?”他笑,轻轻地打着转研磨了一下。
她的反应大极了,立刻哼了出来,只是,他又停了,这一回还不明显是在逗她?
“陆向北!”她咬着唇,隐忍的汗珠大颗大颗地渗出。
“在!怎么了?”他笑着装傻。
她终于忍不住了,翘着臀,更紧地挤向他,“你到底动不动嘛!”
他笑,“只有你,在叫老公动的时候还连名带姓地叫!”话虽这么说,却终是满足了她,深深浅浅地律动起来。
最初,她还想了一下她对他的称呼问题,她一直都是这么叫他的啊,因为陌生,所以连名带姓,可是,既然陌生,居然也能发生这么亲密的关系……
到了后来,她再也无法思考问题了,随着他的撞击,她闭上眼睛,黑暗里,全是白光。什么都没有了,没有如娇,没有莺莺,没有伍若水,没有猜忌,一切都是虚幻的,只有他,只有他的撞击是真实的……
她知道,离最高点越来越近了,她期待,她渴望,她激动……
卧室里的空气,满是情/欲的味道,此起彼伏的,除了身体,还有低吟和喘息,那是人间最和谐的乐曲……
然而,他的手机却在暗夜里响起,刺耳地打断这和谐乐章。
不,不要接电话,不要,到了,就快要到了……
她心里在默念,依然闭着眼,期待着最高点的到来……
色如陆向北,该是不会接电话的吧……
可是,今天的他却那么奇怪,手机放得太远,在床上够不着,他竟然立刻就撤退了出来,下了床去接电话……
突然的抽离,是温暖后的空虚,连带着,连心都空了,她趴在床上,听着他接电话。
他的口气很急切,“喂!”
而且,连衣服都没穿,也没顾得上围浴巾,就有往客厅走的趋势,那样子,似乎是怕童一念听到。
然而,走到卧室门口,却停了脚步,惊讶而如释重负的语气,“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人也很着急,说话声音很大,在这寂静的夜里,童一念也能听到几个词,“……伍小姐……不见了……我找……”
其它的,她不想再听下去……
然后,陆向北就说了一句,“我马上来。”
她依然趴在床上,是他给她摆放的姿势,月光淡淡倾洒,如在她祼背凝了一层脂。陆向北曾赞过她的背影,腰身很细,衬得她的臀俏挺而圆润,算是极美的……
可再美的背影,对他又还有吸引力吗?她趴在床上暗自苦笑。
果然,他把被子盖在她身上,连被子一起抱住她,低头在她颈上一吻,“念念,我要出去一下,对不起,盖好被子,别感冒。”
她没有说话,她想,陆向北接电话的之前,心中所想的定然不是关于伍若水的电话,而是另一个更重要的电话,重要得令他乱了方寸,连从她身体里撤出都是那么匆忙狼狈,那会是谁的电话?这个世上,还有谁对他来说是这么重要的?
她忽然想起,是不是该调查一下他今晚出去了那么久,是去见谁?他等待的电话跟他所见的人有关吗?
听见他拉拉链的声音,知道他的衣服已经穿好,心里忽然涌起一种难言的情愫。
她掀起被子下床,祼身,一把就抱住了他,赤脚踩在他脚上,低声说道,“不去行吗?”
他吸了一口气,抱起她,把她放回床上,再次给她盖好被子,“乖,等我回来,很快!”然后在她唇上重重吻了一下。
这一次,她没有回吻。
奇怪的是,他唇上也没有了棉花糖绵软清甜的味道。
她不知自己刚才为什么要抱住他,也许是试探,也许是不甘,但是,她并不后悔自己这个行为,也许有一点点丢脸,然此刻,她刻骨铭心地记住了一件事:在他心里,预测的来电人比伍若水重要,而伍若水比却比她重要,她,于他而言不过轻如鸿羽而已……
有这个认知,并不是坏事,真的。有时候,毁灭必须彻底才能让人更坚定,更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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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犹记当初
轻轻的门锁碰撞声,提醒她陆向北已经离去。
忽然想起了什么,起身套上睡衣就去找避孕药,可走了一半,又好笑地退了回去,他根本就没有爆发出来,吃什么药……
躺回床上,体内余波未平,酸软犹在,许是因为他今晚没有用套,感觉愈加强烈,就连他撤离后的余韵都分外激荡……懒
她忽然觉得,她和他的关系就好像戴了套make/love,明明贴得很紧密很紧密,却始终隔了一层膜,无法真正贴近。
失恋和失败的婚姻都能让人变成哲人,她相信这句话了……
她有几分自嘲。
躺在床上,窗外分明还是一样的月,却再也看不见它咧嘴微笑的样子,这一轮明月,除了照着她,还会照着谁?
谁的窗棂,是一人独望?谁的,又是两人共赏?
天涯共此时,只是此时月同情不同罢了……
心中冰凉一片,她除了绝望,再也没有其它的感受,甚至,连气愤也没有了,许是没有了力气……
不想再去想,因为心中已经做了最坏打算,没有了陆向北,或许会狠狠地痛一阵,但地球依然自在公转,所以,一切等到明天再说吧……
而明天,似乎比她想象的来得早,没觉得自己睡了多久,闹钟便响了,依然睡意浓浓。
身边毫无意外地,空空如也,那个承诺一会儿就回来的人,彻夜未归……虫
她面色僵硬,身体亦僵硬,没有流连身边空空的属于他的位置,她飞快地起床梳洗,那些会让人心痛的人和事,就主动屏蔽了吧,不去触碰,不去思及。
然后,她开车绕了大半个城,去吃她爱吃的早餐,昨天忙着做计划,两顿没吃饭,她要好好慰劳慰劳她的胃,新的明天要从善待今天开始。
城南的那家粥铺,也是老字号,她怀疑自己是不是提前衰老了,怎么喜欢的都是些老字号?
可是,粥铺倒是开门了,却没有营业,而且里面桌子椅子都倒在地上,一片狼藉,还吵吵闹闹的,十分喧哗。
本不是喜好看热闹的人,但那破口大骂的好像是粥铺老板娘,不禁也起了好奇之心,也凑进去看,原来这里上演的不过又是一场关于出轨的闹剧。
粥铺老板与女服务员有染,被老板娘抓了个正着,小三被老板娘揪住头发打,并且破口大骂,既骂小三不要脸,又骂老板没良心,痛哭流涕着诉说着他们夫妻贫贱的过往,共同创业的艰辛,老板在一边唯唯诺诺,不敢有半句反驳……
周围一群围观的人,看着小三被打,也没有人上前劝阻,反而有人轻轻拍手叫好。
感同身受……
她完全可以体谅老板娘心中的悲苦,这每天的太阳一升一落间,究竟有多少悲欢离合?有多少负心薄幸?
而她,在有一点上却很羡慕老板娘,至少老板娘还能痛斥她口中的“奸夫淫妇”,还能理直气壮地揪住小三一阵发泄。之所以这么有底气,是因为这夫妻俩有过同甘共苦的过往,有丈夫对她的情深意重,这个丈夫在她看来是她的私有物,私有物岂能容忍被侵占?而老板到现在也还是爱老板娘的吧,所以才会负疚地在一边任打任骂,没有半点反抗……
而她呢?她从来就没觉得陆向北属于过她,她和他也没有过爱,没有共沐风雨的经历。他们忐忑而结合,在婚姻里摸索(不,确切地说是她在摸索,而他一贯我行我素。),这婚姻似乎随时都做好准备要散架一样,她哪里来的底气质问?因为他们没有基础没有爱啊……
她这样尴尬的婚姻,这样期望值不高的婚姻,她还真担心,如果她也像老板娘一样抓住莺莺或者是伍若水的头发一顿爆骂,陆向北绝不会像老板那样站在一边低头认罪,估计冷冷地给她一个毫不在乎的眼神,转身就走了,然后又是连续消失几天,她的气,唯独气到了自己……
不过,骄傲如她,鸵鸟如她,是绝不会允许自己做出那样的事情来的,昨晚的一句挽留,就已经是破了例……
他会冷,她可以更冷。
重新上车,决定另找个地方吃早餐,她的手机响了,是侦探社的于先生,办事效率还挺快……
“我马上来,面谈!”看来今天要想好好享受一顿早餐是不可能了,随便买了几个面包,往私家侦探社而去。
当她到达的时候,于先生正坐在办公桌前等她,面前放了一个大信封,厚厚实实一叠。
她捂住胸口,心跳了嗓子眼,颤抖着嘴唇问,“找到证据了?”
于先生不置可否,把东西从纸袋里面拿出来,“有些东西先给你看看,你来判断一下是否对你有帮助,也可以给我们提供些重点,指明下方向。”
童一念接过他袋子里的东西,是陆向北常用号码最近三个月的通话详单,很厚的一叠,这要一个电话一个电话去筛,是一个巨大的工程。
她粗粗扫了一眼,只觉得头疼,摇摇头,“他每天的电话来往太多了,这不花好几个晚上是看不完的。”
于先生点点头,“我们也留了一份,会帮你一起排查。从昨天接你的业务开始,我们就有人二十四小时盯着他,这些是给他拍的照片,不知照片里的女人是不是你想知道的那个,但是,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童一念翻看了一下照片,基本都是他和莺莺还有一群公子哥儿在娱乐场所的照片,还有他在医院陪伍若水的两张。
她家老公还真忙,一夜赶三个场子,上半场泡夜总会,中场休息回家和她滚床,下半场奔赴医院……
她不禁觉得好笑,他可是信誓旦旦要她给他机会,他要当好老公的,好老公就是这样?夜夜笙歌?不过,现在他是否夜夜笙歌已经不重要了,哪怕夜夜新郎她都不想再管了,唯一想的就是离婚,快点走出这个漩涡……
看完照片后,她确实没有看到她想要的能成为出轨证据的照片,她不知道是该失望还是庆幸,但心里着实是舒了一口气的……
“夫人,我们还会继续跟进的,会到您满意为止,否则,您可以不付余款!”于先生向她保证。
“嗯,那谢谢,我就先告辞了。”她站起来,拿着手中的信封,只觉沉甸甸的。
看来,这几天有事情做了,光这通话详单就足够她研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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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向北从医院回来,有些疲惫。
昨夜,护工打电话给他,说是伍若水不见了,她找遍了整个医院都没有找到。被电话所惊扰的他,从床上下来后,就没有了兴致,心中权衡,还是去了医院帮着找。
最终,在医院食堂附近的花园旁边找到她,轮椅倒地,她亦摔倒在地上,大半夜的,一个人在那里默默流泪。
陆向北把她抱了起来,本想把她放回轮椅上,她却紧紧抱着他的脖子,哭得伤心欲绝的。
他想了想,还是把她放到了轮椅上,柔声问,“怎么一个人大晚上的到这里来?”
她抽抽搭搭的,“我……肚子很饿,想来买点吃的……”
他皱了眉,“怎么不叫护工?自己跑来买?”
“护工家里今天有事,我让她回去了一趟,想着反正坐轮椅也能活动,就自己出来了……”她像犯了错误的孩子,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见她这样,他也不忍心责备她,只问,“那你摔倒在这多久了?都没人管你?怎么不打电话求救?”
“没人看见我……晚上人也少……这里又偏僻……我看见食堂的人离开的,叫了救命也没人听见……没带手机……”她的头越来越低。
“你摔倒多久了?!”他见她没回答这个问题,责问。
“两个小时……”她局促地绞着手指。
难怪这么冰冷!
他脸色渐渐缓和,“以后要什么东西身边实在打我电话吧,我让人给你送来。”
“不不不!陆大哥你已经够忙的了,而且帮了我那么多,真的不好意思再麻烦……”她连连摇着头,一双盈润的眼睛水亮亮的。
“没关系了!我没空的时候可以叫成真或者林子来!”他道。
伍若水听见这句话,眸光稍稍黯淡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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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犹记当时2
“陆大哥……”她怯怯地叫了一声,“对不起,这么晚了还打扰你,念念姐肯定很生气吧……”
陆向北定了定眸,微微一笑,“如果说不生气,那肯定是假的,所以,如果你真的希望她不生气的话,以后这样的事情就不要发生了,要照顾好自己。”懒
伍若水的眼泪立刻涌了出来,“陆大哥……我真是个大麻烦……你以后还是不要再管我了……”
她一边哭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陆向北。
他还是那样平静地站着,不远不近,不亲不疏,脸色却是极其的温和,“若若,你知道的,我不会不管你,答应过的事,我是一定会做到的。但是你自己也要爱惜自己,不要像今天这样。”
伍若水顿时脸色煞白,连哭泣都忘记了,只看着陆向北,想从他眼里找到一些痕迹,但是,他那么高深,什么也看不出来,于是,只是继续哭泣,继续一遍遍地说,“对不起……”
陆向北看着她,眼里是复杂的情绪,有些话想说,到了嘴边却是无法开口,只好改了口,“我这几天忙,没有天天来看你,你不要胡思乱想,没有人会遗弃你,她不会,我也不会。我记得,若若是个懂事的孩子,她很不容易,要多体谅她。”
伍若水虽然不说话,但脸上却显出了不满和不屑,陆向北便不再多说了,正好医生也来了,伍若水脚上的石膏断裂了,给她重新打了石膏。虫
换石膏的时候,陆向北避嫌,走了出去,顺便去了一下卫生间。
洗手的时候,在卫生间的镜子里,发现自己白色衬衫的领口,鲜红的一朵唇印。
不是童一念的,他今晚吻她的时候,她没有涂唇膏,那是……他脑中闪过抱着伍若水的时候,她绕紧他脖子的画面……
是偶然?抑或不是?
他眸光微潋,稍稍沉思……
脱下衬衫,洗去了唇印,衬衫还湿湿的,就穿上了,重新回到病房。
病房门开着,证明医生已经打好石膏,他走了进去,医生还在,见他回来,说道,“有点麻烦,希望下次再也不要出现这种情况,否则骨折处再出现什么问题,就更麻烦了。病人恢复期间是必须要卧床的,而且一定要有人守在旁边。”
医生的口气十分严厉,说得伍若水不敢抬头,陆向北只得应了,送走了医生,这大半夜的,把医生从值班室叫来,也颇为歉意。
护工在一边站着,表情十分难堪,红了脸道歉,“陆先生,对不起……实在是因为家里小孩病了,我本来不想回去,伍小姐也是为我着想……”
也看不出陆向北是否有怪责的意思,他点着头说,“既然这样,现在小孩怎么样了?”
护工低了头,“还在发烧呢……”
“那你回去吧,明天早上再来,今晚我在这里算了。”他道。
护工先是一惊,看了眼伍若水,然后惶惶恐恐地说,“那……谢谢陆先生……”
陆向北也不说话,只示意她出去。
等护工走了,他又道,“这次的事是我没考虑周到,是人总有个意外事故的,明天我再多请一个护工来照顾你,这样就不会出现今天这种情况了。”
伍若水的眼眶又红了,低声嘀咕,“不要……”
“当然要!”陆向北加重了语气,见她泪水纷然的样子,又缓了缓态度,“深夜了,你早点睡吧!”
“哦……”伍若水很乖的样子,闭上眼睛。
病房里有一张折叠床,是护工平时晚上睡的,他有洁癖,绝不会在别人睡过的地方睡觉,便靠在椅背上,一时也没有睡意。
伍若水闭上的眼睛又睁开了,看着他,露出天真的笑意,“陆大哥,你睡不着吗?”
“嗯?”他有些浅浅的鼻音,“嗯,一时睡不着。”
“那我们说说话吧!我也睡不着,一天到晚睡,我一点也瞌睡也没有!”她言语间有掩饰不住的小兴奋。
他没有和人聊天的习惯,即便是童一念也没有。他从来奉行一个原则,言多必失。所以,寡言深沉是最好的保护伞。
他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伍若水却自顾自地开始问话了,“陆大哥,说说你和念念姐吧!”
“我们……有什么好说的?”他是真的不习惯这样的聊天。
“说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怎么恋爱的,一定有很浪漫的故事吧?你们感情一定很好!”伍若水说这话的时候,黑眸灼灼生光。
陆向北凝视她每一个细小的表情变化,却不动声色,眼前不由自主浮现出上一次的梦境,那个穿浅碧色礼服的女孩,还有那田田的荷池……
“怎么?陆大哥害羞吗?还是……念念姐对你不好?”伍若水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有些不自然,“我是说……一般豪门大小姐都有点盛气凌人吧?会不会在家里很**?会不会瞧不起我们普通人家的孩子?”
陆向北眼里有着淡淡的探究的意味,而伍若水在他的凝视下,渐渐红了脸颊,垂下眸子不敢看他,以为他不会回答她的问题了,却听他的声音不急不缓地响起,“是的,我和她的相识就很浪漫,很美丽。她善良,可爱,有些小小的聪明和狡猾,完全不像一般的豪门大小姐,有点任性,却不跋扈,有点别扭,却不过分,有时意气用事,有时悲春伤秋,和她在一起,我很快乐。”
陆向北是成功的商人,对商人而言,一切都可以和金钱画上连接线,就连说话,他亦从来惜字如金,不该说的绝不多说,说出来的必然要达到一定目的,而他今天却在伍若水面前说了这许多他从不曾说过的感性的话……
伍若水毫不掩饰的她的惊讶,“她有这么好?可是为什么我听说的不是这样的呢?”
他笑了笑,没有问她是听谁说的,“婚姻这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若若,我和她很好,很幸福。”
说完便靠在椅背上,闭了眼睛眼神,明白表示不愿意多说了。
伍若水自觉没趣,脸上有些不好看,同时也注意到他衣领上的唇印被洗掉了,眼里的阴霾就更浓了……
这一夜,陆向北终是没睡好,椅子上靠着,怎么也不舒服,清晨自然也醒得早。
护工来的时候,看到他已经站在病房的阳台上了,正望着远处,不知他在望什么。
“陆先生。”护工轻轻叫他。
他回过身来,眼眉间淡淡倦意。
护工很是内疚,笑着道,“陆先生回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
他点点头,准备走,伍若水却叫住了他,“陆大哥,我的项链不见了。”
“会丢在哪里?昨天那地方?”他轻问。
“我不知道……我想去找找……”她小声地说。
“那我去找吧!”他转身欲走。
“不,你不认识,我还是想自己去……陆大哥,对不起,我这么麻烦……”她噘着嘴,很是怯弱的模样。
陆向北想了想,点头,“好!一起去!”
他把她从床上抱到轮椅上,然后推着她,按昨天的原路返回。
晨曦拥抱的整个世界,是淡淡的金色,伍若水仰起脸,深深呼吸了一口,唇角溢开浅浅窃喜。
不远处,走来一青年男子,亦是挺拔英俊,气质非凡,看见陆向北,便朝这边走来,和他打招呼,“陆兄,早上好。”
陆向北一看,原来是贺子翔,也点头笑道,“贺少好早,来看病人?”
“我姐生了小孩,架子大得很,我妈还让我亲自来送汤。”贺子翔把手中的汤煲提高了给他看。
“是吗?那要替我恭喜你姐,下回我约念念一起去看她。”
“不用那么客气!”贺子翔的目光落在伍若水脸上,“这位是……”
“哦,我……妹妹!”陆向北想了想,这样介绍。
贺子翔不由笑了,笑得还有点暧昧,“真妹妹还是假妹妹?”
他也笑了,“真的!”
伍若水听着二人的谈话,尤其感受到贺子翔语气里暧昧的意味,低着头笑了。
贺子翔和他寒暄了几句,便急着进去送汤了,又约他下回来夜总会玩,两人便各走各的。
陆向北推着伍若水来来回回走了一路,并没有找到项链,把伍若水送回后,便回了家,衬衫已经打湿,必定要换了衣服才能去公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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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犹记当时3
因为伍若水找项链而耽搁时间,他回到家的时候,童一念已经走了。
一走进卧室,他便看到床上凌乱的被子。
童一念起床总是不喜欢叠被子,不仅如此,她确实不喜欢收拾东西,房间里总是乱乱的,尤其喜欢把零食和书到处乱扔,她看书的时候必吃零食,看到哪吃到哪也扔到哪。懒
他看到自己昨晚给她带回来的盒饭还摆放在床头柜上,没有动过的痕迹,眉头不免又轻轻皱了起来。
把盒饭扔了,把床头柜上的书整理好,只是整理整齐而已,并不捡到书柜里去,免得童一念回来找不到,又赶着他问,“陆向北!我的书放哪了?!”“陆向北!我看到那一页你怎么把我的搞乱了!”
明明是他收拾整齐了,却反而变成他搞乱了……
所以,就冲她这样的理论,保姆来打扫卫生也不会给她收拾烂摊子的,不是不会,而是不敢。好在,他也不是那么苛刻的人,家里只要看得过眼也就将就了,待到实在看不过眼的时候,他再来收拾收拾。
最后,他才来整理床铺。
被子掀开,便有淡淡的清香溢出来,是她身上的香味,不是香水味儿,她从来不用香水,也曾给她送过香水,但是被她扔至一边,还非常鄙夷地评价香水这个东西,“我们中国人天然的就有体香,多好闻,干嘛要用香水?这东西外国人爱用,是因为他们身上有味儿,不用就熏死人了!我才不要用呢!”虫
他同意她的观点。
她身上的味儿就比任何香水都好闻,身体又软软的,晚上抱在怀里,真真就应了那四个字——温香软玉。
这样想着,身体就热了起来,他赶紧把被子铺好,进了浴室洗澡,把脏了的衬衫扔进衣篓里。
浴室里渐渐蒸腾起热气,温热的水漫过身体的每一处皮肤,脑中不可抑制地想起柔软似水的她缠绕在自己身上的情景……
不知不觉竟两年了……
还记得新婚那一晚,她在浴室里洗澡,足足洗了一个多小时还没出来,他以为她晕倒在浴室里了,猛敲浴室的门。
结果,她穿得整整齐齐地出来,包着浴巾的头发低着水,一张脸红扑扑的,剔透得连毛细血管都看得见,一双水眸更是盈盈的,闪着羞怯而躲闪的光……
他算是明白她为什么迟迟不肯出来了,莫名的,心尖儿柔软下来……
那一晚,他终究没有碰她,他知道,她没有准备好,而他自己,其实也没完全准备好……
手机急促的响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身体一僵,急速冲出去接电话,等了一晚了,终于等到这个电话……
他听见对方声音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是祼身……
静静听完对方的话后,他道,“没事就好,以后打我这个号码的时候要小心,最好不要再打,我怕有人会监听……现在?应该还没那么快,不过,明天就说不准了!……小心为上……”
很简短的对话,干净利落地结束。
他迅速挑了衣服穿上,今天的陆总,迟到了,因为他又绕了很远的路去买馄饨。
在童一念办公室门口,他遇到正准备进去的颐朵,颐朵见到他,赶紧让了路,还露出戏谑的笑,“咦,陆总,亲自去买爱心馄饨?”
在公司这么多职员里,颐朵算是不怕他的了,不至于见到他就绕道,偶尔抽风的时候还敢跟他开开玩笑,这也是因为有童一念在背后撑腰的原因。
他不由想起了上次他要喝茶的时候,她送进来的热巧克力。
原来,茶叶也会有没有的时候,他从没想到过,因为无论是家里还是办公室,从来就没缺过那样的碧螺春,后来,他自己去外面买了一包所谓的特级碧螺春,却总感觉少了点什么味儿……
对于颐朵的戏谑,他仅报以微微一笑,然后便没有敲门,直接进了童一念办公室。
她正伏案在做着什么,他走近,将馄饨放在桌上,赞许的口气,“今天这么勤奋?要表扬一下,加薪加奖金!”
她头也没有抬,继续做她的事。
“我知道你肯定又没吃早餐,特意去买的,还热着呢!”他把盒子打开,一股香菜的清香冒了出来,和着独特的肉香馄饨香,充满诱/惑,令人垂涎。
太好吃的东西,会让人有瘾,所以,还是戒了的好。
她仍然没有说话。
“昨晚是我错了,我来给你赔礼道歉,今晚加倍努力,把昨晚的补上好不好?”他的不正经又开始了。
童一念忽然觉得腻烦,“啪”的合上文件夹,对上他含笑的眼眸,“陆向北!你到底是人还禽兽?除了那件事还能想到别的吗?”而事实上,就连那件事,他也不是她想象的那样热衷,竟然还有比他做那事更重要的电话,这是她不能忽略的事实!
他擅长于这样的对话,略带无赖地笑着的同时,竟然还流露出几分诚恳,能将无赖和诚恳如此完美结合在一起的人,也只有陆向北了。“当然,我还能想到你的肚子,它在向我投诉,说你虐待它!”
他挤进她的椅子里,顺手把她抱在腿上,一手抚了抚她的小腹,然后拿起小匙,舀了个馄饨喂到她嘴边,“我的责任就是把你喂得饱饱的……”
他说这话有一语双关的意思,童一念知道,陆向北出口,必然成H,否则真不是他的风格……
她抿紧了唇,一脸倔强。
“真的不吃?那我吃了?”他的神情像在逗一个孩子,而他自己,确实还没吃早餐,收回小匙,一口便将馄饨吃了,一边赞叹着逗引她,“味道很不错啊!再不吃我全吃光了!”
可惜的是,她已经不是一个孩子,打一巴掌然后用糖块哄哄就忘了伤痛的年龄早已过去……
目光落在那碗还冒着热气的馄饨上,绿油油的香菜特别可爱,蒸腾的热气渐渐模糊了视线,她的声音遥远而幽然起来,“有些东西吃多了会腻的,我已经不喜欢吃馄饨了,你想吃的话就拿走吧!”
她感到他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仅仅只是一瞬间,陆向北马上又恢复了原状,“这个有些东西是指什么?馄饨还是……嗯?别的?是不是吃我也吃腻了?”
那样暧昧而挑逗的语气,让童一念更加反感起来,他对她,顶多就是身体上的迷恋,再无其它……
“陆向北!你说话的时候能不能不像一个流氓?那样的腔调真的让人恶心!”那一刻她的表情是极其夸张的,仿佛面对的是天底下最肮脏最嫌恶的东西,连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那种。
他的眸色还是微微起了波澜的,只是他自我调节的能力一向很好,淡淡一笑,“不要老说恶心,那会让我觉得你怀孕了!”
童一念有把馄饨碗扣在他头上的冲动……
他终于走了!留下一个安抚的笑,一碗馄饨,临走还摸了摸她的头发,消失在办公室门口时,她看不见他的脸,但背影却过于挺拔了,挺拔得有些落寞……
无心再工作下去,她把门打了反锁,掏出于先生给她的资料看,厚厚的一叠,她挑了最近一周的记录查看。
有些号码是她熟悉的,比如爸爸、成真、林子,还有一些客户,常有来往的政界政法界要人,虽然这些号码她不完全记得,但看到了还是多多少少有点印象。
然后,把陌生的号码抄写下来,想着去查查是哪些人。
可抄了几个之后,又觉得烦,自己有必要这么做吗?就算查出来是哪些人对离婚这件事也没有促进的意义,她要的是证据!是能够在法庭上有说服力的证据!
她沮丧地把笔扔在一边,不明白不过是个离婚而已,为什么到了她这里就这么难!?
别的夫妻,把财产一分,孩子的问题一协商,立马就可以去民政局拿到绿本本,而她把名下所有财产都愿意给他,两人又没有孩子问题的困扰,这婚这么就离不了呢?
她重新拾起笔,开始在纸上乱画,把离婚的途径一条一条写上:
协议离婚,然后画了一个大叉,因为陆向北死活也不会同意,这条路是万万走不通的,所以她现在在他面前连离婚两个字都懒得提,只等着一招击中他要害,然后获取全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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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累了
可这全胜也太难了吧?
她托着腮写下第二条:分居。
分居两年,可以判决离婚。可是,先不说自己是否还有精力和他耗两年,就这分居就是不现实的,她搬去哪里,陆向北黏去哪里,分居有这可能吗?再说了,就算真的分居两年,若陆向北一口咬定没有分居,她要出示分居的证据,也是相当艰难的。懒
于是,这两个字,也被她划去。
最后,写上:起诉。
她想到陆向北和法院院长称兄道弟的,就开始头疼。仅仅以感情不和为理由离婚,她已经可以想象院长怎么来和她说话了:弟妹啊,罚他回去跪键盘,再不济,让他一个月不上你的床,他一定乖乖的了。
她扔掉笔,几乎伏案抓狂,甚至在心里呐喊:陆向北!你就不能做出点实质性的事让人拍到吗?
喊完后,骂自己神经病,她是不是第一个盼着自己老公真的有出轨行为的女人?
她揉了揉太阳|茓,决定不去想这个事情了,等着于先生的调查结果吧!
把写满字的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重新开始工作,新的项目要竞标,新的工程要开工,既然坐在童氏的办公室里面,她就已经养成习惯,不仅仅是摆设。当然,这个习惯,是陆向北拿鞭子在后面抽她,才慢慢养成的……
又是陆向北!
无处不在!无孔不入!虫
她扁了扁嘴,全心投入工作。
下午下班的时候,陆向北又在她办公室门口出现了,清朗的声音刚好能让她还有外面秘书部的人听见,“老婆,我们一起吃饭去!烛光晚餐怎么样?”
她坐在办公桌后凝视他,浅蓝色条纹的衬衫,衬得他白皙的皮肤天然一层阳光色,深黑的瞳孔,光芒像洒落了碎钻,在白天,也有那般璀璨,而那若无其事的浅笑,像他们之间什么问题也没发生过一样……
他,怎么可以这样?
蓦地,觉得很累,累到了极致……
默默地收拾好东西,提着包,淡淡的一句,“我约了人了。”然后,从他面前走过。
他的气息,也曾扑面而过,她屏住呼吸,便什么也闻不到了,原来,这也没那么难……
她不知道身后的陆向北是什么表情,她也不想知道,一个人的夜晚,她需要安静。
想了想,还是把车开去了梁家私房菜所在的那个小巷。
青石板、大榕树,会让她纷乱的心得到沉寂,适合这样的夜晚。
梁妈妈把她喜爱的铁蚕豆和地瓜干摆出来的时候,她心里莫名就暖烘烘了,“梁妈妈,谢谢你对我那么好!”
她觉得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她身边最亲近的人都对她不好,而她的家庭温暖都是从别人那里感受到的,比如梁妈妈,比如沈家……
“这孩子!今天怎么这么见外?”梁妈妈习惯了她把这里当自己家,哪回来不是咋咋呼呼的?今天是不是遇到事了?这么忧伤?
童一念笑了,温暖一点一点把冰冻的心暖和过来,“梁妈妈,我觉得我们真有缘。”
梁妈妈笑起来的时候,眼角会有岁月的纹路折成褶子,沈伯母也有,这样的褶子是童一念喜欢的,名字叫慈祥,“是啊!你这丫头,我还记得你第一回来我店里,就是和男孩子在泥堆里玩了出来,一身黑呼呼的,还是在我这洗的澡呢!那时候,我就喜欢上你的这丫头了……”
梁妈妈看着她的时候,眼里漫进了忧伤,好像想起了很久远的事,但那故事的主角一定不是童一念……
童一念鲜少看到她这样的一面,也怔住了,“梁妈妈,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我去做点好吃的给你吃!”梁妈妈说着站了起来,嘴里还唠叨着,“怎么杰西那小子没来,他可好久没来看我了!”
童一念笑着解释,“那小子要毕业了,估计忙着论文呢!”
梁妈妈的动作很快,一会儿就炒来几个菜,家常的味儿,透着不一般的温馨,见童一念一个人,也不去忙活了,陪着她边说话边吃。
说着,梁妈妈便叹起气来,“这些年,也得你们这几个孩子把这里当家,逢年过节的来看看我们两个老家伙,不然,这日子,挣再多的钱有什么用……”
童一念心里微微的凉,这句话于她,可谓感同身受,在这个城市里,她家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有钱人家,可是那样淡薄的亲情,钱再多又如何呢?
对于梁妈妈,童一念心里一直有个疑问,她来这儿这么多次,一次也没看到梁妈妈的孩子,憋不住心里的好奇,问了一句,“梁妈妈,您的孩子都在外地工作吗?”
梁妈妈听了,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欲言又止,但那憋了许久的心事终究占了上风,犹犹豫豫地道,“我……没有孩子……我不能生……”
是吗?可童一念觉得,梁妈妈眼里那属于母亲的光芒有种说不出来的牵挂和忧伤……
这个话题梁妈妈没有再继续下去,只招呼着童一念多吃点菜,“你啊!怎么一次比一次瘦?太瘦了生孩子可辛苦呢!要把自己喂胖点!对了,你结婚也两年了吧,怎么不把先生带来给梁妈妈看看?”
童一念箸筷子的手顿了顿,扯出一个笑容,“他忙。”
“有照片吗?看看可是个帅小伙,是不是配得上我们的小公主!?”梁妈妈笑道。
童一念的笑容僵持着,缓缓摇头,别人的钱包里都夹着爱人的照片,她,从来没有把陆向北的照片放进过钱包里,确切地说,她很少见过陆向北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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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给我一段时间,我还你一辈子
从梁家私房菜离开的时候,梁妈妈还给她打了几个包,蚕豆和地瓜干是必定有的,此外,还有一碗做好的手擀面和一罐煲好的鸡汤,一直送她走出小巷。
“念念啊,今天晚饭你都没吃几口,像喂小猫似的,这面是我现做的,拿回去当夜宵吃,这鸡也是我自己喂的,真正的土鸡,吃完面喝了,下回来我可要看你长胖点!”梁妈妈把东西放进她车里。懒
她仰起脸,不让感动的泪淌出来,强笑着撒娇,“梁妈妈,我胖着呢,要减肥!”
梁妈妈眼睛一瞪,“胡说!好好的姑娘,减什么肥?!下回再说减肥,梁妈妈可不高兴了!”
她吐了吐舌头,“不说了不说了!再说下回没好东西吃了!”
“这还差不多!”梁妈妈轻轻弹了弹她的额头,“快走吧,太晚了一个女孩子不安全!”
“嗯!拜拜!”她笑着挥手,摇上车窗。
梁妈妈望着她离去的方向摇头叹息,一个女孩就这样回去,难道先生也不来接吗?
童一念小心翼翼地开着车,这边的路比较狭窄,车又多,还有小孩蹦蹦跳跳的,她工作了一天,有点疲倦,不提着神是不行的。
终于要开出街口了,路灯有点暗,忽的,斜窜出一个人影,挡在了她车前,她吓了一大跳,赶紧踩住刹车,而那人竟然擦着车倒在了地上。虫
她暗叫不好,立即下车查看,“喂,你没事吧?我送你去医院!”
话音刚落,那人便站了起来,一把将她抱住。
她这才发现,原来是陆向北……
在白天那件蓝色衬衫上套了一件外套,光线又暗,难怪一下没认出来。
“疯子!你吓死我了!放开我!”她的怒火不由自主就往上窜。
他抱得紧紧的,“我是疯子!只有疯子才会一直跟着你!跟了这么久,你在里面吃香的喝辣的,我还挨饿呢!”
“你跟踪我?为什么跟踪我?!”
“我想和你一起吃饭,你约了人也没关系,难道不可以带上我这个家属吗?”他低下头来,下巴搁在她肩膀上,有点像可怜的小狗的样子。
童一念只觉得乏力,推不开他,挣不脱他,她觉得自己体力透支了,身体累,心更累……
“陆向北,你这样有意思吗?”她双臂无力地低垂着,闭上眼,满是倦意。
黑暗中,他吻她的唇角,“很累吗?我们回家了,开你的车,还是开我的?”
她睁开眼,倏然亮光,“如果我说我回我的地方,你回你的地方呢?”
他不说话,抱起她走向她的车,打开车门,扔不放手,竟然抱着她坐进驾驶室,让她坐在他腿上,把她的手放在方向盘上,“来,开车。”
这究竟算什么?!
“我不开!我要下车!”她打开车门锁,往车下逃。
然而,车居然发动了,他的声音冷静地响起,“如果你不想我们两个都死于非命,就老老实实坐着。”
她不动了。
这样的开车方式她从来没试过,但有一点她是明确的,她还不想死……
好吧,他爱怎样便怎样,哀莫大于心死……
就让他搂着一个麻木的她……
“念念,你怎么会找到这个吃饭的地方?常常来吗?”他的双手环抱着她,放在方向盘上。
她听见了,可是没有回答。
她的过去,她不曾了解过;她的生活,他又关注过多少?
车里一片沉默。
过了一会儿,他又道,“我记得那家老板娘的手擀面做得相当好吃,下次给我带一份。”
她仍旧不理睬他,只是奇怪,这一路已经开上了大马路,灯火流盈的,怎么就没个交警来查车?
“念念,念念……”他一声声叫着她的名字,声音柔软得像一根羽毛,在她心口不断撩拨。
车窗开了一点点,夜晚的风吹进来,是有些许凉意的,可是,她的背贴着他的胸口,她坐在他温暖的大腿上,他的热气一点点,一丝丝往她身体里钻,竟是丝毫凉意也感觉不到,他念着她名字的时候,他的呼吸还喷在她颈上,热热的,痒痒的。
“念念,你说我会带你去哪里?”他忽然问。
“不知道!”她僵硬而冷淡地回答。
他便笑了,“你不怕我把你卖了?”
“……”她真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如果要对她有所企图的话,不知道童家大小姐值不值几个钱?
“念念,很奇怪的感觉对不对?我们明明曾经是不相识的两个人,却走到一起,就像现在坐在这车里,你把你自己交给我,我来掌舵,驶向任何可能的地方,而你的潜意识里却是相信我的对不对?一点也不担心我会害你。”
能从陆向北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实属罕见,不过,现在的她只能用“自我感觉良好”来形容他……
什么叫相信他?他这样一个高深莫测,一秒钟心里转了九个弯的人值得她信任?她不过嗤之以鼻罢了……
他听见她的鄙夷声,踩了刹车,双臂搂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膀,“念念,相信自己的直觉好吗?你现在不是在我怀里吗?不是随便我带你去哪个方向吗?你心里不是一点也不害怕吗?所以,把你交给我,把你的心交给我,给我一段时间,我还给你一辈子,好不好?”
他说得没错!她此刻在他怀里,她的方向盘由他在掌控,她真的没想过他会带她去哪里,她……也确实没有害怕……
可她为什么不害怕呢?他明明是个陌生人,虽然他们已经在一起两年,可他依然是陌生人……
相信她的直觉?她的直觉是什么?
呵!她冷笑,“陆向北,我的直觉就是,你就是一匹贪财贪色,无恶不作的狼!要我把自己交给一匹狼?你真当我是小红帽了吧?”
他大笑起来,下巴搁在她肩上,笑的时候磕得她痛。
他握着她的手,再次把她的手放在方向盘上,“那你来开车,我把自己交给你,随便你带我去哪个方向,哪怕你开着车,送我去地狱我都乐意,这样总行了吧?”
说着,车便动了起来。
这个疯子!童一念无奈,只得把住方向盘,他是吃定了她贪生怕死是吧?!
车,在夜色中缓缓而行,他的手臂坚定有力,他的怀抱温暖舒适,她默默地开着车,心里便涌起了哀伤。
这样的姿势驾车,就像两只狂风中偎依的鸟儿,彼此取暖,共赴生死,可偏偏的,一切都是假象……
这个男人,有致命的毒,不是她可以倚靠的,离开,已成必然,只是这样的驾车经历,再也不会有了……
哪怕是回忆,就算是回忆,就让它,成为回忆……
爱,皆由心生,爱过,无怨尤……
眼眶渐红,酸涩爬上鼻尖,沉默中,听见他的声音轻柔如风,“念念,我承诺过你的事,不会食言,我会陪你,一直陪着你……”
她的手一抖,差点握不住方向盘。
一名交警终于出现,拦下了他们的车,车窗完全放落,交警看见里面的两人,吓了一大跳。
陆向北态度出奇的好,出示驾照,忽悠交警,“我们没喝酒,没压线,没逆向,没超速,你看,才三十码。”
“可是……你们两个人坐一起……”交警的言语有点迟钝,大脑的思维和语言还没合上拍。
“可是……我不记得哪条交通法规里有说,不能两人共坐驾驶室啊?!”陆先生一脸迷茫和天真。
“这个……可是这是不允许的……”交警在搜肠刮肚。
“哪一条呢?”原来陆先生也会卖萌。
“嗯,我想想……从来没有人这样啊……这是不安全的……”交警很认真地告诉陆先生。
“是!谢谢警官教诲!在下铭记于心,下不为例!那……法规里有说罚多少?”陆先生开始合作地掏钱包,“哪一条?”
“这个……”交警摸了摸帽檐,突然很大度地说,“这一次就算了吧!下不为例!你赶快坐回副驾去!”
“是!谢谢警官!”
交警一直亲眼看着陆向北坐到副驾驶才放的行,待车开远了,还在风中努力思索,书到用时方恨少是说得这个吗?回去再把法规熟读五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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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更新完毕哦~明天见,明天还是8000字~!遮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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