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很久没有和他有过亲密的举动了,他如今的身份是前夫,是前夫哎!.
虽然当着他的面喂过宝宝,可那是完全不同的感觉,那时的注意力全集中在自己的疼痛和宝宝吸奶的事上,哪里会想到别的?
但现在要她解开衣服,让他来吸……
想起来还是别扭……
“我来!”他见她扭扭捏捏的,迟迟不肯解开,激动之下,主动请缨累。
她脸上呈现一片娇红色,因了这娇羞,看他的眼神也是水汪汪的,见他伸手过来,不由抓紧了自己的衣襟警告他,“陆向北!我告诉你!刚生完宝宝不可以做那件事!”
他怎么会连这点常识也没有?却是故意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哪件事?”
“你……你知道的!”她咬唇瞪他,他个狐狸加流氓,会不懂她的意思檬?
“哦——”他做恍然大悟状,然后凑近她,低笑,“意思是……过段时间就可以了?”
“你想得美!你滚!”她又怒又羞,自己脑袋真是被门夹了,才会说出这句让他胡思乱想的话来……
他一直想得很美……
可是滚蛋这事他也不会做……
“乖,不生气了,我一定正正经经的,做个良好公民,绝不随便耍流氓!”他的手指触到她的衣襟。
正经吗?
“长得就不像正经人……”她嘀咕。
他哭笑不得,他好歹也是个公安局长,这公安怎么说也是代表正义的,怎么就不像正经人了?
虽然别别扭扭,但宝贝喝奶是大事,这时候,只要能让母|乳出来,还有什么不能屈就的呢?再说了,给她吸奶的人是他,又不是别人……
终是松开了手,让他“阴谋得逞”地解开了她的衣服。
当她袒露于他面前时,他竟然呆住了。
虽然没有奶水,但她身上却有一股奶香,袭面而来。
她的身体,较之前丰盈了不少,本来就白皙细腻的皮肤,愈加显得珠光莹润,尤其,胸部更加饱满,。
她这样躺在床上,就像一幅女神的油画,浑身似乎笼着一层圣洁的光。
他,竟然望而止步了。
她本微闭了眼,等他来,却迟迟不见动静,睁开眼来,见他盯着自己看直了眼,不由火大,遮住了,“陆向北!你看什么看!臭流氓!”
骂他流氓的同时,其实心中还有点小小的阴影,是不是,看见她手术后还贴着纱布的伤口,所以恶心了呢?
他从前可不是这样的,老喜欢黏着她贴着她的呀……
不过,这个想法一起,她马上又把它赶走,干嘛要他黏着贴着,他是前夫!
他并不知她心里绕了这么多弯弯,只道她恼恨自己耍流氓偷看她,忙解释,“我只是在想……明明这么大,怎么会没奶呢?”
“你……还想!”这还不是耍流氓?
“我觉得这完全可以是个学术问题,为什么奶水量和杯的大小不成正比。”他很认真地说。
“陆向北!你再说一句!”
“好!不说了!我错了!我们还是做正事吧……”
可是,这样的正事,对陆向北来说何止是折磨?
童一念倒是没什么感觉,全心全意地渴望能吸出奶水来,让两个可怜的小家伙不至于饿得嗷嗷叫,只是苦了陆向北。
这样活色生香的画面就在眼前,虽然是在生完宝宝后的尴尬时刻,可那久未满足的欲/望,连个眼神都轻而易举地勾起,何况面对这样的诱/惑?而且还要他去吸……
初时还觉得左辰远给自己想了个绝妙的主意,但到了现在,才明白,这实在是一种“酷刑”……
一触到她的肌肤,便觉得自己陷入了暖融融的奶香包围中,身体立刻如着了火一般,随着下腹的骤然紧绷,某处无法自控地高高抬头。
因为在开着暖气的病房里日夜伺候她,为了舒适和方便,他只穿了质地柔软的棉质休闲裤,而他怕压到她伤口,所以只站在床边,俯身下来吸,童一念的角度就正好看到了这一变化……
“陆向北,你干什么?!”她急了。
这一急把他吓了回去,“我在老老实实做正经事啊!”
“你不老实!”她盯着他不老实的证据。
顺着她的目光,他低头看见那高昂的不可磨灭的证据,再度委屈,“我又不想……是它太饥/渴了,这都快一年没吃的了……”
“那也不行!我才生完宝宝呢,你想害死我!我就知道你这臭流氓不会那么老实!”
“它不老实不代表我不老实!它是它我是我!我发誓不会对你怎么样,有违此誓,让它永远抬不起头!”情急之下,为表明自己的清白,不惜任何代价发誓了……
童一念瞪着他,哼了一声,“臭流氓,你那东西早该受惩罚了!”
他笑了笑,心内暗道,傻妞儿,如果真的受了惩罚,你的后半生幸福哪儿找去?嘴上却不便说出来,“为了嘟嘟和瞳瞳,继续正经事吧!”
于是,他再也不敢放纵自己瞎想,集中了精神给她吸,可是,直到把她吸痛了,痛得叫出声来,也没吸出多少。
“你还没宝宝吸得好!”她看着自己红肿的|乳/头嗔道。
他扬了扬眉,觉得这事实在是折腾人,如果真的没奶水的话也就算了,牛奶喂养也是一样,两男孩,又不是女娃娃,那么娇气干嘛……
不过,这想法他也只是敢想想而已,绝对不敢说出来的,不然童一念伟大的母性发作,光眼神就可以杀死他……
这日傍晚,是左辰远来送的饭。
前两天都是弯弯和他一起来,今晚怎么就他一人?
童一念犯了难。
弯弯没来,她可怎么办?
通常弯弯都会喂她吃东西,当然,这个还好办,陆向北可以代劳,可吃完东西还要擦身呢……
想起刚才吸奶就够尴尬了,还要他擦身?
她当然不会知道,今晚是左辰远刻意不让弯弯来的,估计以后弯弯晚上都不会来了……
只是,当左辰远对陆向北挤眉弄眼的时候,陆向北有欲哭无泪的感觉,这是给他帮忙吗?其实等于要他的命啊……
真不知道,在这样不断抬头低头抬头低头的折磨中的他的宝贝,会不会真的有一天失去功能?到了擦身的时候了,他硬着头皮端水上来.
童一念知道躲不过去了,卫生也是很重要的,就算自己不在意,也要顾及到宝宝啊,宝宝可是要吸奶头的……
陆向北也知道她不情不愿,坐下来捧着她的手,“傻妞儿,除了我,还能是谁?”
除了他,还能是谁?
她心中回荡起悠长的叹息。
从三年前开始,每一个需要他的时刻,他都在身边。难道,真有所谓的上天注定?
注定在公司年会party的夜晚掉进池塘,注定被他所救,注定在她最失意的夜晚被他带走,注定成为他的新娘……
兜兜转转,以为自己离婚就可以摆脱他,却注定走进他的网里,而且,这一次还是她自己心甘情愿自投罗网……
短暂的回忆之后,怎么就觉得她和他的故事像守株待兔的现代版呢?她还就是那只兔子……
终是红着脸,任他解开自己的衣服,他握惯了枪的手,轻柔地用毛巾给她擦拭。
身为警察的他,怎么也可以这么细心?毛巾全用开水消过毒,给她擦身的水也是开水稍稍放凉的……
当他握着毛巾轻轻碰触她每一个私密之处时,情不自禁,还是红了脸。
有一种感情,叫亲密无间。
这世上,只有一个人,可以让她如此祼裎以见,这个人的名字,叫老公……
哎,她避来避去,也是避不了他的了……
陆向北,你答应过的,给我一段时间,别忘了,再给我一段时间……
凝视着他的侧脸,往事一一回放,想起他们的相识,他们的相处,想起婚姻里那些痛苦不堪的日子,甚至想起了如娇,想起如娇死后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疯子一样打沙袋的情形。
他心里,终究还是有如娇的吧……
而她,一定不会比如娇差!陆向北,你等着看……
给她擦拭完,他给她换上干净的卫生棉,笨手笨脚,很久都没黏好。
☆、第302章 还记得我们的第一次相遇吗
生平第一次要男人代换卫生棉,虽然这个人是自己老公,不,前夫,她也是羞得脸颊通红,“还没好?!笨死了!”
他快滴出汗来了,尴尬地道,“我不是没经验吗?”
他发现,这次童一念生孩子住院,他没经验的事情太多太多了……懒
童一念被他这句话憋得哭笑不得,最终,沉着脸扔出去一句,“谁知道你有没经验?”
这是吃醋?
他讶然抬起头来,“你在乎吗?”
“谁在乎……”她扭开脸,“再不弄好,我受不了了!”为了掩饰,她岔开话题,不过,也不算借口,因为伤口本来就扯着痛,他动作就不能快点吗?
总算是弄好了,他浮起淡淡的笑意,“你也受不了?”
“……”怎么话到了他那里全都变了味?“陆向北!你能不能不正经点?”说完她就知道自己白说了,他就是个流氓,怎么会正经?
“我的意思是你痛得受不了,你想到哪里去了?”他故作无辜地笑。
她知道论耍流氓她说不过他,索性闭了嘴。
刚刚安宁下来,不知是哪个宝宝先开始哭的,一声哭喊之后,另一个也紧接着开始大哭。
陆向北现在训练有素,只要宝宝一哭马上就弹跳起来去抱。
“宝宝又饿了吧?”他抱起一个来,也不管是嘟嘟还是瞳瞳,放到童一念身侧。虫
每到这时候童一念就开始发愁,没吃的给宝宝怎么办?可医生说了,没有也要让宝宝吸,不然就更没有了……
所以,只好喂给宝宝吸,然而宝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吸到多少,马上开始罢吃,扯着喉咙大哭。
“还是喂牛奶吧!”陆向北果断地决定,“就这样了,以后都喂牛奶!别折腾了!”那些什么下奶秘方,也不用再试了,别折腾她!
童一念怜悯地看着宝宝,这只能怪她自己了……
真是奇怪了,嘟嘟和瞳瞳是心有灵犀还是怎么的?两人约好了似的,每次要吃的时候就一起哭,把爸爸搞得手忙脚乱,又要冲奶粉又要抱他们……
“陆向北,我们还是请个人吧……”她皱着眉道。陆向北冲奶粉去了,把两个宝宝扔在她身边,她又抱不起,小家伙哭得惨兮兮的。
“不用了,请的月嫂我还不放心,明天妈妈会来了!”他冲好牛奶,随便抱起一个,开始用调羹喂。
童一念也勉强支撑着,来喂另一个,实在不忍心看着宝宝哭成这样。却忽然听见他的话,大吃一惊,“妈妈?”
“对!”陆向北忽而高兴的一笑,“是我们的妈妈,明天从法国来。”
童一念这才醒悟他为什么忽然会小,刚才自己一时失语,竟然直接称呼了“妈妈”……
这种便宜也占……
可是,她没有心情去计较这个,心中百转千回,他妈妈是什么样子?只听梁妈妈说过是个贵妇人,也不知究竟是什么样的性格,温柔贤淑?还是挑剔古怪?还有,她和他都已经离婚了,还见婆婆?还让婆婆帮忙带小孩?这些都是问题啊……
“你妈要来怎么不先和我商量一下?”她真的没有做好这个准备见他的母亲。和他是婚姻关系的时候都没见过,现在离婚了还见,叫什么事儿?
宝宝有了吃的,慢慢地不哭了,陆向北才边喂边若无其事地说,“必须要有人来照顾你啊,我得回去了。”
“回去?”她一时无法接受这两个字。
过年以来,似乎,习惯了他陪在身边,尤其生完宝宝后,更是理所当然享受他的照顾,却从没想过他会回去……
“是啊!”他抬头看了一眼她,微笑,“舍不得我吗?”
“去你的!谁舍不得?走得越远越好!”话虽这么说,为什么心里有种酸酸的感觉呢?好像离愁……
“放心吧,我每周都会飞回来看你和孩子,你舍得我,我还舍不得你们呢!”他深谙,口是心非是她的特性……
“稀罕!?”不知不觉间,她居然嘟起了唇,一如从前撒娇的模样,“那你什么时候滚蛋呢?”
“等你出院吧!春节假期只有这么长,那边太忙,我实在走不开,否则我也不想离开你身边。”
听着他的话,她若有所失……
也许是因为快要分离了吧,她收起了平日里那些小性子,把两个宝宝喂饱以后,就静静地躺着,不和他拌嘴,心里千头万绪。
这样的安静倒让他不适应了,在她身边躺下,小心着尽量不碰着她,“在想什么?”
“陆向北,我也想回去,想家了……”她牵挂的事有很多很多,包括依念在内。一直和杰西保持着联系,杰西也一直告诉她依念很好,真的很好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反而有问题了……
“不可以!你还在月子里呢!宝宝也太小!”他马上就提出反对意见,末了,露出很欠扁的笑容,“真的这么舍不得我?”
她白了他一眼,这人,就是不能给他好脸色……
“好好好!算我自作多情!反正啊,我这自作多情的角色也扮演了十几年了!”他叹了一声,往事点点滴滴,映在他如夜深瞳里,如星光般璀璨而美丽。
她皱着眉,辨析着他的意思,“十几年?”十几年前和他在一起的肯定不是她,那他的自作多情是为了谁?如娇?
心中的酸意就像开了罐的碳酸饮料,一个一个呛鼻的气泡直往上冒。
“是啊!十几年!”他侧过脸来,凝视她暗沉的脸,渐觉好笑。
她的眸色更加暗淡,“滚开,我累了,想睡觉,没兴趣听你过去那些风花雪月的事!”
“没错!那真是一场风花雪月的事!如果可以,我还愿意再来一次!”他继续逗她。
她闭上眼睛,酸意涌上鼻尖。
这个臭男人!前一秒还在给她擦身换卫生棉,现在却在回忆和另一个女人的故事,男人就没好东西!
“念念,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他的声音悠长而低沉,仿佛打开那扇叫回忆的门,往事悠悠然被拉出。
几分恼怒,几分赌气,她言语间毫不客气,“陆向北,你老实说,我们第一次见面你是不是故意的?比如说,故意把池塘边的石头弄松,害我掉进去,然后你再英雄救美?”
在她心里,始终是这一天才是第一次见面吗?
他轻笑。
“笑什么?你又笑?!那就是默认了?每次笑都没安好心!”她心里有东西一点点沉落下去……
那一次相遇,她是永远也不会忘记的,如果说,她和陆向北的婚姻里有过一些美好的回忆,那个晚上便是美好的开端。
无论她和他走到哪一步,无论她用怎样的言语来贬低过他们的感情,她爱过他,那是事实,或许,现在仍然爱着,所以,无论他们最后会是怎样的结局,在她心里,始终还是有一番美好的……
“笑……我笑一个傻妞儿!”他忍不住捏了捏她翘翘的圆鼻头,“我记得我念初中的时候,有一天下午请了假骑着自行车回家去拿东西,那时候应该是4点左右吧,好多小学生已经放学了,都在榕树那玩呢,我正想下车来推着走,一个穿浅绿色裙子的小姑娘,大约才七八岁吧,突然蹦蹦跳跳跑了出来,我一下没把握住,就把那小女孩给撞倒了,那女孩手里拿着一块很漂亮的水果蛋糕,也掉在了地上……”
童一念听着隐隐觉得不对劲,双眉微蹙,凝神细听起来。
他偷眼瞥见她的神色,微笑的弧度更深了,“那女孩肯定是个吃货,因为她也不顾自己裙子脏了,更不顾自己膝盖在流血,爬起来就冲着我嚷,‘你赔我蛋糕!你赔我蛋糕!’我还来不及说话呢,一个比她大点的男孩就过来了,不对,是来了一群男孩,问她,‘念念,你怎么了?’”
“啊?你……我……”童一念惊讶地合不拢嘴。
“没错,就是你和我,我们的第一次相遇。后来一个比你高的男孩,现在想来应该是康祺,康祺把你背走了,给你买另一块蛋糕去了,而我却挂着这事挂了十几年,什么时候才能有机会赔给那个可爱的绿裙子女孩一块蛋糕呢?我可不喜欢欠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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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章 遇见你是上天策划的阴谋
“陆向北!你可别说那时候你就盯上我了啊?你这个变/态幼/齿!我才多大啊?!”她哼了哼,再说了,他后来不是还爱了如娇吗?鬼才信呢!
他笑,“还真是惦念上了!当时就在想啊,是哪家的小姑娘长这么漂亮?像个陶瓷娃娃似的,惹人爱!”懒
这话倒是发自内心的,当时只是觉得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小女孩,浅绿色的公主裙穿在她身上衬得她皮肤陶瓷般晶莹,头发微微的自然卷,蓬蓬松松的,突然蹦出来就像闯入凡间的森林小精灵,尤其,小小的柔嫩的粉红色唇瓣一扁,眼泪便珍珠般嵌在眼眶里的模样更是触动了他心里最柔软的那根弦。
后来,尽管时过境迁,那一幕竟然一直深深地印在了脑海里。
当然,那还不是爱。
彼时的他,青春萌动,怎么会对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产生爱慕之意?只是觉得可爱罢了,只是印象深刻罢了……
直到后来。
“所以后来,你就故意策划了一个阴谋,害我掉进池塘里,然后再救我上来,这样就得以获取我爸爸好感是不是?哼,就知道你居心叵测。”原来她和他还有这样的往事,她却一点也记不起了,难怪,他每年都会在某一天给她买蛋糕吃……
对了,那次在海滩,他不是说,买栗子蛋糕是为了庆祝他在那一天遇上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吗?虫
栗子蛋糕的味儿在齿间心里回味,沁了脾的甜……
他忽然翻身,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和她的呼吸骤然靠近,却小心着不压着她。
他那令人迷醉的淡淡笑容在她上方,在他的瞳孔里慢慢扩散,“傻妞儿,你就不相信天意吗?你是上天送给我的礼物,在你还只有七八岁的时候就送到我面前,就算逃开了十几年,最后却还能相遇。如果非得说你掉入池塘是个阴谋,那么,这就是上天策划的阴谋,是上天弄松了池塘的石块,设计让你掉入池塘,然后再派我出现,这是多么完美无缺的一个阴谋啊!我爱这个阴谋!”
她怔怔地看着上方的他,这是他吗?他很少说这么感性的话,眼前的他不会是被魂魄附体了吧?
可是,却不得不承认,这话听在耳里,怎么就那么的舒服呢?以至于,微笑像混着蜂蜜一样在唇角漫开,嘴里却强词夺理地说着,“哼,上天一定是瞎了眼……”
“就算是瞎了眼吧……我这瞎猫也算逮到了死耗子……”他的唇缓缓地压下来,声音也变得呢哝而模糊。
“你才是耗子……”这人真是煞风景,刚才那么美妙的意境,突然就被整个儿破坏掉了……
不过,她这句话没能说完,他柔软而微湿的唇便封住了她的。
如触电一般,她脑子里“嗡”的一响,残存的意识在支撑她抗拒,“别……不可以……”
他在她芳香甜美的唇上轻吮,仿佛品尝着QQ糖的滋味,心神早已激荡不稳,呼吸也灼热而急促起来,“乖,看都看完了,四处都摸过了,就亲一亲,可以的……”
“不行……你说过给我一段时间的……”她还需要一段时间,需要一段时间啊……
可是,心里这声音为什么越来越微弱?
最后,在唇上这一片温软之中消失无形……
童一念,是你太不够坚定,还是陆向北太不要脸……
这是她最后的哀叹……
吻着她香软的唇瓣,满足和渴望纠缠,满足是因为终于可以一亲她的方泽,在她的气息里辗转,是他梦寐以求的事,然而,更多的却是渴望,渴望她柔软的身体,渴望与她灵肉相缠,渴望融入她体内,与她共赴爱情的最高境界,然而,他很清醒,不可以,甚至连吻都那么小心,不敢挑/逗,不敢让她激动,只是温温软软的,用自己的唇温去温暖她……
关于小巷里初遇的故事,本来也是不想说起的,他曾经希望,有一天她会自己想起,但现在看来不行了,必须乘胜追击,在她初步接受他,接受他这个孩子爹的时候,牢牢地将她的心套住,用他的故事,他的吻……
这个晚上,是她手术以来睡得最安稳的夜晚,就连嘟嘟和瞳瞳都很乖,期间只哭了一次,喂饱了之后就呼呼睡了,一直到天明。
可怜的是陆向北,在她安睡以后,在浴室里冲了很久很久的冷水澡,大冬天洗冷水澡的滋味,让他想起了一句话,自作孽不可活……
望着童一念安静的睡颜,他苦笑,老婆啊老婆,我不是圣人,我也是个男人啊……
于是,两眼淤青到天明……
第二天,应是个十分隆重的日子,陆家大大小小齐齐出现在医院里,阵势和迎接陆向北那天差不多……
左辰远一见陆向北的样子第一时间就没忘记取笑,压低了声音给他一拳,故意挤兑他,“一看就是欲求不满?别憋出病来!今天不用你在这里伺候了,出去玩玩吧!”
陆向北斜着眼睛横了他一眼,正好瞥见弯弯往这边看过来,似乎在凝神细听他俩说什么,于是狡猾一笑,“好啊!我们俩兄弟好久没去玩了,听说最近有两个嫩模很红的,去试试吧!”
“你去,别拉上我,我老婆……”
左辰远话还没说完,弯弯开始暴吼,“左胖!你不想活了!”
陆向北扬了扬眉,溜之大吉,回到自己老婆身边献殷勤去了。
然,今晨烦躁的人是陆老,一身戎装,笔挺威严,听见弯弯的声音怒道,“都别吵了!安静会不行吗?”
左辰远抱着头向弯弯投降,“别闹别闹,老爷子今天情绪激动,别往枪口上撞。”
正闹着,外面响起高跟鞋敲在地板上清脆的声音,而后,病房门被叩响,“恩之?”敲门声后,是女人清婉的声音。
“来了!”陆向北赶紧去开门。
于是,整个病房都安静下来,左辰远一家三口按从高到矮的顺序一溜儿地站得整整齐齐,左老整了整衣服,转身又问左小胖,“怎么样,看看爷爷的领章正不正?”
左小胖挺着圆圆的小肚子,有些不屑,“有啥好看啊!我左爷爷说了,这房子马上就要拆迁了,还搞什么装修……”
“混小子,找抽呢!”左辰远拍了下儿子的头,却是强行忍住笑。
弯弯可不管那么多,捂住嘴笑出了声,这比喻,太经典了……
陆老眼看要发货,可碍于房门已开……
童一念正搞不明白这上演的是哪一出,骤然之间觉得眼前一亮,一个看起来不过三十五六的女人在陆向北的迎接下走了进来。
她一见之下就明白这是谁了,因为有着和陆向北一模一样的五官,同时,也明白了为什么陆向北长得那么妖孽……
这女人五官精致,气质高雅不说,脸上竟然一丝皱纹也没有,因那一头青丝绾成髻才显得老成了些。
轻施薄妆,顾盼生辉,穿天青色中式的袄,银狐坎肩,衣摆缀大朵牡丹,浑身上下透着国色天香的气质,若不是事先知晓,还以为这会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儿……
这么一个人,陆向北叫她妈?
叫姐姐还差不多了……
可是,按年龄算一下,就算她十八岁生子,现在也有四十七八了吧……
自诩美貌的童一念不由得自惭形秽。
想来弯弯他们也是知道这么个人的,不过应该是没见过面,所以很规矩很拘束地站在陆老身后。
而童一念第一次在陆老脸上看到了青春的光泽。
“妈,这是姐姐,姐夫,小外甥。”陆向北先介绍弯弯一家人。
平日里闹腾的弯弯这时就像个害羞的大姑娘,叫了声,“阿姨好。”
陆老也讪讪地走上前去,“婉婉……”
她叫婉婉?这个名字还真配她!童一念对这个女人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她和陆老发生过怎样的故事?很明显她不是弯弯的母亲,可弯弯却不讨厌她。而她又为什么只身去了法国?在法国创业那么艰辛,她一个弱女子又是怎么撑过来的?
思忖间,却见“婉婉”根本就不搭理陆老,越过他,直接走向弯弯,玉指轻抬,拂了拂弯弯的发丝,“这就是弯弯?好可爱的孩子!”
“奶奶,我也很可爱……”某个争宠的小胖子挤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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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 只折腾老爹的嘟嘟
左小胖拥有一双和他妈妈一模一样的眼睛,看人的时候瞳孔乌亮乌亮的,一笑起来,双眼却会弯成两弯月牙儿,配上他圆乎乎白嫩嫩的小脸蛋,任谁都想抱着亲一口。
被称为奶奶的女人“年轻”女人何尝不是?蹲下来,便揉揉他的小圆脸,温柔的笑意在脸上绽放,“这是我们的左小胖?真是个漂亮宝宝!”懒
左小胖得到了夸奖更加臭屁,拉着她的手往童一念床边而去,“奶奶,弟弟也很漂亮。妈妈说这是遗传,弟弟遗传了我的良好基因,我们家的宝宝都很漂亮。”
童一念听了不禁笑出声来,左小胖是捡了妈妈的话在说呢,弯弯老是说他遗传了自己的良好基因。
弯弯不由大窘,“左小胖,你少胡说了!弟弟怎么会遗传你的基因?弟弟是遗传他们爸爸妈妈的基因。”
左小胖小小的眉头一皱,“小孩不是遗传大人的基因吗?弟弟是小孩,我是大人,就是遗传我的基因了!”
婉婉奶奶被逗得笑呵呵的,摸着左小胖的头,“差不多差不多!”说完又问,“小胖喜欢弟弟吗?”
“喜欢!”左小胖拼命点着头。
“弟弟长大了可是要和小胖抢玩具玩,抢东西吃哦!”婉婉奶奶逗他。
“为什么要抢呢?”左小胖特喜欢学大人的样子皱着眉,仿佛思考状,“我会挣钱给弟弟买玩具买吃的,我是哥哥呀。”虫
“真是好哥哥!”婉婉捏了捏他的脸蛋,这才俯下身来专心地看童一念。
不再需要陆向北介绍,她的笑容那么温和,“念念,好孩子,辛苦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说这话的时候,童一念忽然就想起了妈妈。记忆中妈妈究竟是什么模样,其实已经不是很清楚,可在她的想象中,妈妈就是这样的,端庄典雅,温柔亲和,说话的时候眼眉似乎都在笑,淡淡的馨香从她袖口发间溢出来,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温馨而熙暖……
蓦地,就湿了眼眶,鼻子也酸酸的。
“叫妈妈。”陆向北走到她身侧,轻柔地提醒她。
她迷迷瞪瞪的,差点顺着他的话就叫了,却不经意间瞥见他眼里闪烁的狡黠。
这只狐狸!
这是在诓她吗?该死的陆向北!设了个套给她钻,那她现在是叫还是不叫?如果不叫,似乎无法回馈他母亲殷切的笑脸,他就吃定她面子薄是吗?可是,如果叫了,那她不是很吃亏?
她张了张嘴,没叫出声来。
倒是婉婉和她一条战线,斥责儿子,“小子,你追回老婆了没有?可没这么便宜的事,人家念念多可心的闺女,哪那么容易就让你骗回来?念念你说是不?别理他,男人啊,就得多折腾!”
“妈!您到底是不是我亲妈?”陆向北叫苦不迭,还以为来了个帮手,谁知道来了个绊脚石……
“我就爱女孩儿!我是念念亲妈!”婉婉亲热的态度一点也不像和童一念初次见面。
“难怪您当初把我给扔了!”某人一脸的委屈。其实,那些往事早已过去,他对亲生母亲的埋怨在这些年里化为烟云,此时提起,不过开玩笑罢了。
陆老已经许久没人搭理了,不甘寂寞地走了过来,再次叫了一声,“婉婉……”
她闻声转过身来,依然谦恭而疏远的微笑,“首长好,覃婉见过首长。”
陆老讨好的笑容在她这样疏离的语气里冻结,想说什么,却又沮丧地吞了回去。
童一念终于明白,陆向北那种疏离的气质遗传自谁了,分明就和覃婉如出一辙,明明是笑着的,可那笑却足以让人望而怯步。
因为覃婉的到来,陆家全家总动员,陪陆老来医院专程见她,可最后陆老却悻悻而归。也因为覃婉的到来,陆向北得以回家休息。
让童一念吃惊的是,覃婉那样精致的一个人,居然在照顾孩子和产妇这方面十分理手。
覃婉猜晓她心意,笑道,“没想到?当年我一个人去法国的时候可是什么都做过,给人当家教教钢琴,给人当钟点工,我还考有护理证,照顾老人孩子和婴儿……”
难怪陆向北说,她算得上一个杰出的女人……
童一念不禁对她又生了几分向往,“覃阿姨,您真伟大。”
经过斟酌以后,她还是叫他覃阿姨,同时对她的故事十分好奇,尤其是和陆老的情史。女人嘛,八卦是天性……
“不是伟大,念念,是生活所逼。”她抿唇而笑,笑容里凝聚了人生的参悟,“念念你也可以的,虽然我也希望我儿子能和你在一起,但我更希望你能活得精彩。女人,一定是先有自己,才有家,才有爱情,才有一切。所以,我们女人得为自己活着,这样的女人才美丽,才会永远有魅力,才会让爱自己的男人觉得原来他所爱的人是本永远看不透的书,永远挖掘不尽的宝藏。”
“那……对陆伯伯来说,覃阿姨就是一本永远看不懂的书,也永远想看下去?”她不禁调皮地眨了眨眼。
覃婉却嗔了她一眼,拒绝回答,“小丫头!我说你的事呢,干嘛把话题扯我身上来?!好了,不说了,来告诉我,哪个是嘟嘟,哪个是瞳瞳?”
这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瞳瞳的背心和她以及陆向北一样长了一颗小小的朱砂痣。
覃婉得知以后大吃一惊,“你也有一颗痣,这真是缘分天注定了!”
童一念一笑,把话题重新转移到儿子身上,“还有,您看,老是嘟着嘴的那个一定是嘟嘟!”
“还真是呢!”覃婉疼爱地在嘟嘟粉嫩的小脸上亲了一下。
这下可就不得了,嘟嘟竟然被亲醒了,而且马上大哭起来,要命的是,这一对宝贝儿从来都是一起哭的,嘟嘟一哭,瞳瞳立马也醒了过来,亮开了嗓子嚎。
覃婉哄得了这个,哄了不了那个,一时乱了套,不得已无奈地笑道,“这俩宝贝,以后一定是歌唱家,这嗓门也够亮了!”
童一念便把瞳瞳接过来,用自己不多的母|乳先喂着,让覃婉能腾出一只手来冲牛奶。
可奇怪的是,嘟嘟怎么也不肯喝牛奶,只是憋红了小脸哇哇大哭,他一哭,瞳瞳也不好好吃了,仰着小脖子跟着哭。
无奈之下,覃婉只好轮换着抱着孩子哄,抱在手里又摇又唱歌的,却不怎么凑效。
恰逢这个时候,回家去了的陆向北打电话来,一接通便听见儿子惊天动地的哭声。
“怎么了?又哭了?”陆向北问。
“是啊!怎么也哄不好!”童一念有点烦躁地说。
“我马上过来!”陆向北还是爱这俩小子的,一听宝贝儿子哭得无法收场,哪里还能在家里睡得着?
“算了,不用了吧?”童一念话还没说完,那边电话就已经挂了……
从陆家到医院,怎么说也要半个小时,在他到来之前,覃婉试着再给嘟嘟喂牛奶,可嘟嘟偏偏只砸吧了下嘴,就不肯喝了,小鼻子小脸贴着覃婉的衣服,然后继续大哭。
这样哭哭停停的,一直折腾到陆向北风一般的闯了进来,童一念看了看时间,十五分钟……
“陆向北,你飞车啊!”她不禁斥责。
“抄近路!”他也顾不上回答,直接从覃婉手里接过嘟嘟,亲了亲嘟嘟的脸,抱着他轻轻拍,低声地哄。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嘟嘟居然渐渐地就不哭了……
再把牛奶交给陆向北喂的时候,他也乖乖地肯喝了。
瞳瞳这小子就是个跟屁虫,嘟嘟一旦不哭,他也就乖了,在覃婉怀里乖乖喝着牛奶,两兄弟安安稳稳吃饱喝足睡大觉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覃婉笑问,“难道嘟嘟这小家伙这么机灵?闻得出爸爸的味儿?”
“嘿,我儿子!”陆向北得意非凡,总算这几天的辛苦不白费,儿子居然这么黏爸爸
“哈,念念,你有福了!以后都让他带好了!这嘟嘟真给你争气啊!专折腾他爸!”覃婉笑道。
是啊,这几天全是陆向北在照顾他们哥俩,可是,现在就能分辨出谁是谁也太奇怪了吧?
不过,虽说这是好事儿,可陆向北马上就要回去了呢,他走了,儿子想爸爸的时候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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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号第一更。12号上午要去学校开会,可能是本期最后一个会了,呵呵,还有一更肯定也要在下午或者晚上,因为不知道下午还有什么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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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章 只对老婆耍流氓的流氓是好流氓
然,无论宝宝是否舍得爸爸抑或是爸爸是否舍得宝宝,爸爸总归是要回去上班的。
在童一念出院以后,陆向北就回了南方的那座城,而童一念如今算是名正言顺地住进了陆家的小红砖楼。
虽然知道,以她和陆向北前妻前夫的关系这么住着有多别扭,可是也没别的选择不是吗?再说了,陆家的人没一个觉得别扭的,那她也就装不别扭得了……懒
为了照顾她,覃婉也不得以住进了陆家,可是却单独住一间,对陆老从不搭理,小一辈儿的人在一边也帮不上忙,属于干着急,左小胖同学还很臭屁地常常要来Сhā一脚,左一句“爷爷走开了,漂亮奶奶不要你”,右一句“哎呀,爷爷,别挡着我奶奶和弟弟玩”……
陆老气得吹胡子瞪眼,却也拿他没法,因为只要他一动怒,小胖子就躲到覃婉身后去了,狐假虎威的故事,他完全学到了精髓……
因为陆老的真实身份在童一念面前已经拆穿,所以,左家的人不再忌讳,不但真正的左老常常来窜门,左妈妈更是担当起照顾双胞胎的责任,加之年已过,两家的保姆都休假回来,以致,虽然爸爸不在眼前,照顾宝宝也不再那么辛苦,唯一可惜的是,各种秘方都用尽了,童一念还是没有奶水,谁让两个乖宝宝生下来第一天便中了他们爸爸的魔咒呢?牛奶喂养就牛奶喂养呗。虫
陆向北虽然回去上班了,但心却留在了北京,每日里的电话是不会少的,非得要听听老婆的声音,听听儿子的干嚎才睡得着觉,而一到周末,便会飞回来看儿子。
那是陆向北回去的第一周,童一念和覃婉好不容易把宝宝哄睡了,自己也渐渐进入梦乡,可刚入睡了不久,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她脸上蹭,温温的,软软的。
她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直觉告诉她是有人在亲她,隐约觉得气息是有些熟悉的,可那人不是在南边吗?这时候是断不会出现的,于是,毫不犹豫抓起床头的什么东西就砸了过去,并且大声喊道,“来人啊!抓色/狼!抓色/狼!”
黑暗中传来一声哀嚎,是如此的熟悉……
糟糕,真是他……
“是我!”陆向北吃痛之下打开灯,鼻子上一块乌青。
“我怎么知道是你?你怎么这时候跑回来?”童一念惊诧之下,有些难为情,手里还举着一只电筒,砸中他的正是这个东西……
“你下手也太狠了点!真正的色/狼在你这儿估计也讨不到好!”他暗暗郁闷,不是才生完孩子没力气吗?打人这么有力气。
某念心中同样郁闷,不是为了你而拼死守住贞节吗?还这么挤兑她……
可是看着他拿一团乌青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话说他这从前的国际刑警,现在的公安局长,倒是鲜少挂彩,然在她手里却是大伤小伤无数次……
如此一想,心里过意不去,嘟着嘴软糯糯地问了一句,“那咋样啊?疼不疼?”
“你说呢?!”他把手移开,把自己光荣负伤的地方给她看,“有没有安慰?”
她横了他一眼,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偏不让他得逞,“拿药酒来我给你揉揉?”
他脸色一沉,“不要……”
“那……让医生来瞅瞅吧!别打断了鼻梁,帅哥变衰哥了!”
“……童一念你故意的是吧!?”他不高兴了,耍赖地把脸蹭到她面前,看来只能彻底不要脸才行,“亲一下……”
童一念一阵恶寒,鸡皮疙瘩掉了满床……
陆向北什么时候也会撒娇……
要不要亲?要不要亲?在心里纠结不断……
“过来啊……”善于读心术的陆向北已经有了把握,只要她在犹豫,就证明有戏,要她主动亲他?可是千年难逢的机会,如果这一电筒砸下来,能换得她一个吻,那也算他们的关系有了突飞猛进的进步,也算是值了……
然而,在这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眼看着她粉红色的唇瓣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蓦地,门口响起一声大喊,“色/狼在哪里?!”
这声音把童一念一吓,眼看就要触到他脸上的唇猛然又退了回去……
是左辰远……
这该死的倒霉鬼!陆向北恨得咬牙,灭了他的心都有了……
哪知这一回头,发现身后站着的不仅是左辰远,居然还有带枪的警卫……
他还没发怒呢,左辰远却哈哈大笑起来,“原来色/狼是你啊……对不起,打扰了打扰了,你们继续色……”
陆向北那个怒啊,该死的左辰远,明明知道是他回来了,还故意来这么一出,摆明了是来看热闹加搞破坏的……
左辰远把警卫支出去以后,笑着悄声在他耳边说了句,“这就是报复,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陆向北恍然,这家伙,居然还惦记着上次他夜半惊魂打扰他和弯弯好事那事儿呢……
难怪这北京城公子哥儿的圈子里流传着一句话,惹谁也别惹左爷……
左辰远这超级腹黑的,表面看起来文质彬彬亲和有加,谁黑了他,他记一辈子,然后逮住机会狠狠踩,别人还不知道是他踩的……
“兄弟,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他家左爷扔下这句话后,扬长而去。
童一念云里雾里,“你们俩又在搞什么鬼?”
“左辰远嫉妒我呗!嫉妒我有一对儿子,还有一个好老婆!”他重新趴过来,指了指脸,“老婆,再来!”
“谁是你老婆?不来!”有句话叫过了这村就没店……
可不管怎样,他恁是按着她好好的亲了一番才罢休,末了,在她耳边柔声道,“好想你,想我吗?”
童一念看着他,呆住,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确定你是陆向北没错?”陆向北也会说想她?不是总喜欢摆个臭脸扮酷吗?
他不悦了,抓住她的小手,“难道你希望刚才是别人亲你?”
“碧螺春喝多了,尝尝咖啡总是好的……”她记得曾经用过这个比喻来形容他……
“你敢!”
呵,关键时刻就暴露真实嘴脸了,这么凶……
末了,他又补充,“我已经不喝碧螺春了!”
呃?这是什么意思?
“改喝母|乳可以不可以?”他突然钻进被子,脸在她胸前拱。
她被惊了一大跳,打着他的背,“干什么?臭流氓,别闹啊!”
“有句名言说得好,只对老婆耍流氓的流氓是好流氓!”他抬起头来,笑。
“哪个名人说的?”
“陆向北局长。”
她就知道……
“真好!俩臭小子没母|乳吃真好!这两个玩具就完全属于我的了……”他嗅着她胸前的奶香,怡然自得。
她翻了翻白眼,天下有这样当爹的吗?同时,也注意到现在的时间正是凌晨,这才想起问他,“我说你发什么神经这么晚回来?明天休息吗?”
“不休息!”他神色里居然有了孩子似的调皮。
“那你还回来?什么时候走?”她惊叹。
“明早五点的飞机回程。”
“疯子啊你!”嘴上骂着,心里却是暖暖的湿意……
似乎记得梁妈妈说过,他根本就是一个黏人的小孩,从小就喜欢和梁妈妈挤着睡,后来上初中住校了,周末回来还定要和梁妈妈挤一床,现在,她才算见识了,果真是个黏人的小孩啊……
“陆向北,我警告你!以后不准再这么疯!最多只准周末回北京来!”她不得不严词警告他,否则长此以往,他身体不垮掉了?
“是!接受领导批评!”他笑着爬起来。
“你不睡觉还干嘛去?”不是明早五点的飞机?还不争取多睡几分钟?他那样的工作性质。头脑清醒是很重要的。
“知道!好不容易回来,把儿子弄醒了玩玩!”他果真朝婴儿床走去。
“陆向北,你彻底疯了吧!”她真是哭笑不得了,有这么当爹的吗?这时候把孩子弄醒还不哭?
可是,地球人都无法阻止陆向北了,光在电话里听儿子哭怎么解馋?非得弄正版原声的才行!于是,可怜的嘟嘟和瞳瞳被他们的爹在这样的冬夜无情地从睡梦中唤醒,然后好好摧残了一遍……
这样周末家庭的日子过了几周后,宝宝满月了,童一念打电话回家,向每一个人通报这个喜讯,却发现,这一次打杰西的电话怎么也打不通……
心中便突然有了不良的预感。
其实,按她的推算,早该出事了,现在,是终于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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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 出事了
可是,她刚刚打电话给颐朵了,她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恭喜她啊……
心里正想着确认一下,明可却打电话过来了。正好,明可公司依然负责着依念的广告业务,依念如果真出了什么事,他一定是知道的。
“念念,你知道佳眉去了哪里吗?”电话一接通就传来明可急切的声音。懒
“佳眉?出什么事了?”没想到,她的事还没开口问,佳眉倒是先出事了
“佳眉不见了……”明可的声音里透着焦虑和小心。
“为什么?”她震惊得突然站了起来,使得周围的陆家都惊动了,一个个看着她。她捂住手机,对陆向北轻轻说了几个字,“佳眉出事了。”然后便转身去了阳台讲电话,朋友的私事,她并不想陆家全家人都知道。
明可却从她的语气里听出来,她也不知道佳眉的下落,失望至极,“算了,念念,我再去问别人……”
可是,童一念是佳眉最好的朋友,如果她都不知道,还有谁会知道?而且,这也说明两个问题,第一,佳眉是铁了心不让任何人知道她的下落了,否则,以她的性格,出了事只会找童一念;第二,那就是佳眉遇到了很大的事,不然她不会连童一念都瞒着不声不响就消失了,而这件能够让佳眉崩溃的人除了明可还会有谁?
“明可,不能算了!你老实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事?”她的语气变得严重起来。虫
那边便是短暂的沉默……
“明可,我告诉你,我有权利知道!”她早就警告过明可的,绝对不能伤害佳眉,不是吗?
明可终是妥协,言语间亦是十分痛苦,“念念,是我不好……”
“你还和薇薇在一起?”她压低着声音,不让家里的人听见,可是却抑制不住愤怒。
“……”再度沉默。
“明可!你给我像个男人的样子!”她怒极,沉默是什么意思?敢做不敢当?
明可在她的逼迫下终于承认,“念念,我本来想断了,可是……念念,我也不想走到这一步,一步错,步步错,已经不能回头了……”
童一念不想听他的忏悔和解释,任何背叛婚姻和承诺的人都是她深恶痛疾的,“是你们两个逼走了佳眉,是吗?明可,你太让我失望了!”
“没有!念念,我真的没有……”明可的语气里满是悲戚,“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离开佳眉,我有多爱她,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呵!是,你爱佳眉!你也爱新欢!你想享齐人之福,对吗?明可!别让我鄙视你!”时下的男人,流行一句话,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而她最痛恨的便是这种不负责任的男人,如果真的是为了爱情而背叛,至少还佩服他有无耻的勇气,而这种算什么?
“我没有!我是想解决的,我想过和薇薇分开,可是佳眉知道了,佳眉的性子你也清楚,再也没有挽回的机会……”
“你们离婚了?”她冷言打断他。
“离了……她要离的……”他的声音细微到几乎不可闻。
“呵!好啊!这下你妈称心了!恭喜你!”她心里一阵剧痛,为她的朋友,为这样一段童话似的爱情。
“念念……”他深知念念的个性,对她好的人,她会拼了命的维护,而背叛她的人,则不遗余力讽刺打击,被她谴责,是迟早的事,他早已有心理准备,只是心中放不下的,仍是佳眉,“念念,我知道我错了,说什么都没有意义,我只求你一件事,佳眉只有你一个朋友,如果佳眉找你……”
“如果佳眉找我,我一定会好好待她!这点你已经没有资格操心了!还有,我也不会告诉你佳眉的下落,你只要知道,佳眉离开了你,会比在你身边幸福快乐一百倍!”她怒不可遏地挂了电话。
中断后,她才想起,自己要问的事,还没有问……
但第一要事却是给佳眉打电话了,然,无论她怎么拨,都是对方已关机……
心情骤然间低落到底,站在阳台上,心乱如麻。
忽的,一双手臂温暖地将她包容,“怎么了?”软软的声音传来。
她猛然想起家里还有个警察……
急忙转过身来,对他道,“佳眉不见了,你帮我想想办法去找找!”
“好!”他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就这样?”她蹙眉,这么简单?
他习惯性扬了扬眉,微微点头,“圣旨到,我还能怎样?”
她没心情和他开玩笑,推着他,“你去,你现在就打电话联系一下,我要尽快知道佳眉的消息!”
他本想安慰她的,但看她的样子,估计按她的意思去做点实事更有意义,于是,也不缠着她,真的去联系人了。
剩她一个人站在阳台上,开了一点点窗户,丝丝凉风吹进来,更觉寒意袭骨的同时,头脑也稍稍清醒了些。
而她的手机却在此刻再一次响起,一看来电,还是明可……
“喂!”她冷淡的语气一如室外的冷空气。
“念念……”他叫了她一声,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事?”她极度地不耐烦。
“我知道你讨厌我,不管你信不信,如果真的能确保让佳眉过得更幸福,现在是我毕生最大的心愿!”
“够了!那是必须的!难道你认为你就等同于幸福二字吗?”和明可的谈话到这里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但她想起依念的事,还是顺便问了,“我问你,你和杰西最近有来往吗?我打他电话怎么打不通?”
“……”第三次沉默。
这个沉默让童一念起了警觉心,“明可,到底怎么了?你最好什么事都不要瞒着我!”她有种预感,一定有什么事!一定有什么事是大家都知道,而她不知道的……
她忽然庆幸明可今天打这个电话来,不然,估计她主动去问谁也问不出来什么……
“念念,本来我是不想说的,毕竟,这件事不应该是我第一个告诉你,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到现在还不知道依念的事情,但是,你是依念的负责人,你应该有权力知道。依念前段时间发生一次大火灾,厂房全烧了,应是无法按时交货,现在基本处于崩溃状态。”
这番话,如当头一棒,将童一念打击得眼前一黑,站立不稳,死死抓住窗子的边框,才不至于让自己倒下去。
她想过很多种出事的情况,却没有一种是这样……
而这段时间和杰西以及以及颐朵联系,他们都告诉她一切正常……
她是如此信任杰西……
她在来北京之前对杰西交代得那么清楚,出事一定要给她打电话……
为什么所有人都瞒着她?
“有没有员工伤亡?”她在一团乱麻中理出一根线来,这才是最重要的,损失事小,安全事大,如果有员工伤亡的话,估计一切都走到了尽头。
“有几个受伤的,在医院里躺着,电视里都报道了,好像是过年期间烟花爆竹引起的火灾!”
“好!知道了!”她靠在窗台上,挂了电话。
这件事,陆向北作为公安局长也是应该知道,居然一个字都没跟她说?
她关上窗,沉着脸走进去,屋里,全家人都围着嘟嘟和瞳瞳在玩,今天晚上,还要办满月宴,可她,却一点心情也没有了。
最愤懑的不是依念出事,虽然这事来得超过她的想象,但她还能承受得住,怒的是,为什么所有都瞒着她!
陆向北也就罢了,反正他从来都是什么事都不告诉她,可杰西和颐朵为什么也要瞒着她?
大伙儿见她进来,便把目光都投降她,她异样的脸色更是让每一个人关心。
“念念?出什么事了吗?”覃婉这些日子和她相处,甚是融洽,第一个走过来问她,还拖住她的手臂。
童一念微微一笑,“阿姨,没什么,是朋友出了点事……”
“那……需要我们帮什么?”左辰远也看出点不对劲,站起来问。
童一念摇摇头,再次笑着致谢,却只对陆向北说,“你跟我进来一下。”
陆向北对大伙点点头,意思是有他在,没关系,而后便跟着童一念上楼进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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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 杰西也不要我了吗?
关上门,只觉得童一念的背影仿佛笼着一层清冷,他便预感,出事了……
果不其然,童一念转过身来时,眼里是他熟悉的愤怒,而她的进步,却在于她在极力控制。
“陆向北!作为公安局长的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依念发生了什么事!”虽然竭力冷静,但那紧绷的脸却在诉说她的愤怒。别说他不可能不知道,这案子估计是他亲自去查的都有可能!懒
既然已经知道,也就没有必要隐瞒,他点点头,“没错,我知道,我也去了依念的现场。”
她瞪着他,抿紧了唇,一句话也不说。眼里写满的是,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深深地凝视她,眸子里蕴满复杂的内容,心中轻叹,朝她走近一步,握住她双肩,只觉得她衣服上都凝一层寒气,知她开窗吹冷风了……
指尖触上她的脸颊,脸颊也是冰凉的冰凉的……
心软软地疼了一下,双臂微微用力,将她环入怀中,温暖的掌心轻揉着她冰凉的脸,“你刚生完孩子,我怎么告诉你?让你急吗?”
那样柔软的语气,瞬间就平息了她心里的怒气,尤其,他毛衣柔软而暖和的纤维擦着侧脸,让人有停靠在他怀抱里的港湾从此靠岸的冲动。
“可是……我有权力知道!”她伏在他怀里,虽然生着闷气,却不再像初时那么坚硬,语气也多了她南方人该有的糯味儿。虫
他唇角漫开笑意,这颗坚硬的小核桃总算不老那么磕牙了……
将怀抱收得更紧,吻了吻她额头,“是!没说不告诉你,只是想缓一缓。听着,这案子已经在局里立案,你不要去瞎掺和,一切交给我,知道吗?”
“不行!”她立刻抬起来头来,性子里的坚硬在笃定的眸光里表露无遗,“我要回去,而且马上回去!”
“念念!你不要任性好不好?!”他微微皱起了眉,这样的她,太熟悉了,固执倔强,一意孤行,有时甚至觉得难以沟通。
“我不是任性!我是依念的法人,依念出了事,我怎么可以躲在这里当缩头乌龟?怎么向员工交代?怎么向客户交代?怎么向杰西和颐朵交代?你知道不知道,颐朵把他她父母养老的钱都投在依念里面了?”她离开他的怀抱,和他辩驳,眼神因激动而发亮。
他摇摇头,这样的她让他觉得无奈,过去在童氏的日子里,表面看来似乎他能掌控她的一切,可那是因为那时的童氏还是一座温室,而她,是温室里一朵小幽兰,在她自己的角落里,与世无争悲春伤秋地自在开放,骨子里的棱棱角角全都收起来了,更是因为,那时的她,在婚姻的河里,还不懂得自由游曳,把他当成救生圈,从最初的淡薄渐渐转入因他喜因他忧,真是由于如此的在乎,所以才会受他牵制。
而现在的她,自立自强,两人之间更没有了婚姻约束,所以他已经无法掌控了她了,反而,是她处处牵着他的鼻子走……
都说感情世界里,谁在乎的多,谁便更累一些,那么现在,是他在乎得多了吗?
其实,他一直很在乎……
“念念!实话跟你说,这次火灾明里看着是烟花爆竹引起的,但事实上是人为的!是一起纵火案!它的目的是什么?是你还是谁?你这么跑回去不危险吗?”出于无奈,他甚至有违自己的原则,和她提及案子的事。
“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要回去!”她抬了抬尖俏的下巴,坚定自己的决心,同时也是告诉他,她心意已决,不用再劝阻!依念不会无缘无故起火,她比谁都清楚……
“念念!你回去一点意义也没有!员工和客户,杰西已经交代过了,其它善后的事我都给你做好了!颐朵的钱我也会还给她,你还去凑什么热闹?”他为她做过的事,他从来就不说,但是怎样才能说服她留在北京?
“你很有钱啊?”她艰涩地笑了笑,“你不是说你就是一个小小公务员吗?有那么多钱还给颐朵?还是动用覃阿姨的钱?陆向北,我们之间现在没有关系,让我无缘无故接受覃阿姨的馈赠我做不到,那样我和你就永远也撇不清关系了!”
他皱眉,一缕伤在眼里滑过,“你现在还想着和我撇清关系?”
她微微语塞,沉默了一会儿,语气不那么激动,“我不是这个意思。陆向北,我希望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是正常的,平等的。从前,我是你的棋子,我们是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而今,我不希望它变成施恩于受恩的关系,你明白吗?”
明白什么?连她自己都越说越混乱,脑子里乱糟糟的……
施恩和受恩?
他苦笑,“好!我不会动用我妈的钱!你忘了,我们还有分公司,分公司总有能力还钱了吧?”
“那是你的分公司!是不是也是用覃阿姨的钱开的呢?换汤不换药,陆向北,别这样逼我好吗?”她凝望着他,眼里有哀求和坚决。
他转过身,不去和她这样眼神对望,他害怕自己会在这样的眼神里投降,硬着声音哼出一句话,“我逼你?是你不要逼我!你就不能为两个孩子想想?那边那么危险,你把孩子带过去安全?你自己想想吧!总之,想回去?我不同意!”
他不同意?
她站在他走后的卧室里,木然不动。他人虽走了,可却留下强烈的气场,即便在徒剩她的空气里,依然能让她感到他态度的强硬……
她就知道他不准的……
似乎现在的他对她表面百依百顺,那是没遇到原则问题,一旦遇到原则问题,他亦是那么坚硬的性格,怎么可能让步?
知道一时说服不了她,她便打电话联系颐朵,询问依念现在的具体情况。
“念念!今天宝宝是不是满月啊!我要当干妈的,你别忘记了!”颐朵话语间全是喜气,若她不知道,绝对想不到依念出了事……
她强笑,“那是当然……不过,颐朵,我们这么好的朋友,你不觉得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
“呃……念念,你知道了……”
“颐朵!你怎么可以不告诉我?”说心里话,她其实也清楚,可能大家都是因为她才刚生完孩子才刻意瞒着她,所以,埋怨倒是没有,心里更多的是感动。依念的崩溃,对颐朵和杰西来说是一场大灾难,他们却默默承受了灾难,独独对她表现出喜笑颜开的样子。当初在学校的时候不都说好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吗?现在有难的时候,却是他们当了……
“念念!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我很好!不用担心我!真的!你现在刚生完宝宝,主要任务把我的干儿子带得膘肥体壮地回来给我玩就行了!”颐朵柔声安慰着她。
她听了,心里又酸楚又温暖,“颐朵,你的钱……”
“别和我提钱!就算要提也不是现在!念念,我爸我妈说了,他们一时半会还死不了,所以那钱就当暂时存你那里吧!呵呵,什么时候你东山再起财源滚滚,再连本带息还给我们!所以念念,你啊,如果希望你爸你妈长命百岁的话就别提钱字!”
“颐朵……”她有些哽咽,却是说不出一个谢字,这就是一生一世的朋友!和真正的朋友说谢谢是多余的!颐朵,就冲你,我也会东山再起的!她心里暗暗发誓,想起杰西,继续问道,“颐朵,杰西呢?他怎么样?”
“念念,杰西……他去了法国。”颐朵有些犹豫,她自己也不懂杰西为什么会不声不响地离开,以杰西和童一念的感情基础,她以为他会一直和童一念不离不弃……
童一念的心,就如一片宁静的湖泊中投入一块石子一样,连波澜都轻微得看不见,那石子却一直往下沉,往下沉,沉入到没有底的深渊……
连杰西也不要我了吗?
“念念?”她一时听不到童一念的反应,很是担心,怕她承受不了这个刺激,也许依念的崩溃还不是最致命的打击,但杰西的离开却很有可能要了她的魂……
“我在……”她轻轻柔柔一笑,任心里那微起的涟漪渐渐平复,“去了也挺好的……其实早该去了……是我拖累了他,是去的哪个公司?”
以杰西的才华和资历,上一次获奖的时候就有世界品牌聘用他,不知他选择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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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章 欺骗
“是安东尼的公司……”颐朵的声音从耳机里轻轻柔柔传来,带有一丝怜悯,“念念,依念出事以后,杰西好像和他父亲也闹翻了,他说不想在国内再待下去,而安东尼正好向他伸出橄榄枝,他思虑再三,还是去了。我想他还是放不下你的,所以才不敢跟你说……也让我暂时别说……不过,你迟早会知道的……”懒
童一念听得出来,颐朵吞吞吐吐的语气,是怕她接受不了。
说实话,如果说心里没有一点感伤是不可能的,杰西虽然比她小,却一直是她的守护。从小时候起,好吃的给她留着,好玩的邀她一起,中学和大学时守护着她以免别的男生骚/扰她,结婚以后是她情绪低落时随叫随来的酒伴,家破以后亦守护着她创立自己的事业……
他已经守护了她那么那么久啊……
从穿着开裆裤的年岁开始到他二十三四,差不多守护了她二十年了吧……
人的一生有几个二十年呢?
她已经知足了,人,不可贪心!更何况,就算是守护神,也会累的,即便杰西自己没有感觉,她都过意不去了……
所以,杰西,从此一路走好。一定!
本想再给杰西打个电话试试的,又怕杰西不好面对自己,索性免了,等彼此都走过了这一段,再好好相聚!
“念念,你还在听吗?”颐朵还在那端等她的回音。虫
她才发现原来自己竟然完全走了神……
“在的,颐朵。”把将心里最后一点感伤彻底埋葬,她必须面对现实的,不是吗?而她的面前,又有多少现实需要她去面对和解决呢?“颐朵,我想知道那些客户怎么说。”
“……念念,我们交不了货,需要赔偿客户一大笔钱,这比钱全是杰西付的。”
“杰西,他哪里来那么多钱?”他们三个人,把所有的钱都投在了依念上,杰西当初已经明明白白告诉她,没有钱了,难道这钱是岑叔叔给的?
“我也不知道,他不肯说,只是说,让他为你最后做一点事……”颐朵一向欢快的嗓音里亦充满了忧伤。
童一念怕自己被这忧伤的语调再勾起感伤来,忙转换了话题,“那颐朵你呢?你打算怎么办?”
“念念,我和成真都已经在分公司上班了,还是做童氏以前的本行,你不会介意吧?”颐朵一直担心这个问题。她也不知道童一念和陆向北如今怎样了,倒戈去了陆向北的公司,童一念会不会有众叛亲离的感觉?
她只是微微怔了怔,随即笑了,“怎么会呢?童氏的事情是你们做熟了的,这样很好啊!对了,你和成真是不是好事将近啊?”
今天悲伤的消息听得太多太多,连窗外的天空都变得灰暗起来,还是谈点有颜色的事,给心情调调色吧……
颐朵却有些支吾,“什么呀!八字没一撇呢!还是等你回来再说吧!”
呵,什么八字没一撇,这样的语气就是一撇已经画好了……
既然颐朵不愿说,她也没心情再去打听,随随便便聊了几句,便开始沉下心来想自己的事。
有一个人,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联系了——贺子翔。
自她来北京以后,贺子翔就在除夕那天给她发了个短信,之后便全无信息,而她,似乎也每天都被人包围着,再加上生宝宝带孩子,根本就没有时间再想起他,直到此时,他的身影才跃入脑海。
贺子翔的电话,是必然要打的,只是考虑该用什么样的开场白,而且,她亦觉得奇怪,依念的客户是贺子翔介绍的,依念出了事,贺子翔不可能不联系她……
思忖着,在手机里翻找贺子翔的号码,找到以后,拨了过去,对方传来的录音却是,你拨的号码是空号……
贺子翔换号码却不通知她?依她的推算,这不太可能……
再去翻找除夕的信息,发现那条信息莫名其妙消失了……
她记得自己从来就没有删除过信息,因为怀孕,手机本就用得少,宝宝出生以后,更没有时间去摆弄手机,怎么会删除?
她脑中上过一丝火花,只有一个可能——陆向北!是陆向北删了贺子翔的短信……
他凭什么这么做?别说他们现在没关系,就算是夫妻,他也没有侵犯她**的权力,当初他和莺莺如胶似漆的时候,她翻过他的手机吗?
一时恼怒,又不想下楼当着他的家人和他起争执,便直接用手机拨打他的号码,请他上来。
手机响了很多声,他都没有接。
她沉不住气,打开/房门直接出去找他,刚到楼梯口,却见他阴沉着脸上楼来,一边走一边还在摆弄他的手机。
“我还以为你不会上来!”她憋着一口气,突然站在他面前说。
显然,陆向北一直低着头,并不知道她在楼梯口候着,被她突然这么一吓,手机居然掉到了地上。
童一念不经意瞥了一眼。
楼梯上铺着地毯,手机并没有摔着,屏幕倒是亮着的,屏幕上的字隐约看着像是“删除?”……
原来他正在删除上面东西,这打着问号的“删除”两字等着他确认……
她刚想去拾,他却抢先一步捡起放进自己口袋里,神色间罕见的慌乱,只是略略慌乱而已,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眉目间也是刚才下楼时表现的疏冷,“女皇陛下又有何圣谕?”
平日里,他常常这样开玩笑,那脸色必定是嬉皮笑脸的,今儿说起来,却像是讽刺。
可童一念顾不上这个了,那略微的凌乱,当她没看见吗?手往他面前一伸,“拿来!”
“什么?”他双手欲往裤袋里Сhā,神色安然。
她真是佩服他的演技!她怎么就忘记了他是世界上最出色的演员!明明都露馅了还装成没事人一样!手Сhā/进裤袋里是想干什么?毁尸灭迹?她没有这么愚蠢!
不等他得逞,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按住了不准动,压低了声音,语气却是毋庸置疑地坚定,“陆向北!你手机里要删除的东西!你偷着摸进去删除试试看!”
这一回,他总算不言语了,黑瞳里又开始浮现捉摸不透的氤氲……
“我要看!”他越是这样,她越是好奇。她手机里的内容,虽然说被他偷删了心里不舒服,但是没有任何见不得光以致要删除的东西,如果他正大光明地要看,她会给他看,而他这么急着删除,定是有不可见人的秘密!
“陆向北!你不会还和哪个女人有来往吧?!”她猛然想到这个问题,同时也想起佳眉的遭遇,心里再次剧痛,难道天下男人真的都是一样的货色?!
他站在楼梯上,比她低一级台阶,可仍然比她稍稍高出一点,看着她的眼神,好像盯着一个不可思议的奇怪动物。
这样的眼神让她受挫,心知自己冤枉了他,可他有什么不能说的呢?于是更加用力地握住他的手腕,一字一句,“我、要、看!”
另一只手则绕过来往他口袋里伸。
这一次,他没有再坚持,任她顺利地掏出了手机。
手机屏幕上,他要删除的是一个未接来电的号码,陌生的号码……
“这是谁的号码?”她指着号码询问。一个未接来电本来不稀奇,可他遮遮掩掩的,还要删除就稀奇了!
他盯着她,脸色凝重,半天才说出一句,“一个女人的号码!”
“好啊你!陆向北!你知不知道我最恨人玩两面三刀的游戏?我们已经离婚了,你大可以光明正大地寻找你的新欢,爱找多少个就找多少个,爱找多年轻的就找多年轻的,我童一念绝不会抱着孩子来你家门口蹭,我早已说过,这俩孩子都姓童,和你没半点瓜葛!你现在这算什么?你和明可是一路货色!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她怒极,一口气鞭炮似的怒斥他,似乎是将刚才对明可的怒火都转移到他身上。
他总该解释吧?或者该哄哄她吧?却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这会儿倒是不惊不乱了……
她憎恨这种状态。
为什么局面又变成这样?她为他抓狂,而他镇定自若?该死的陆向北!她本来只是想要一份远离他的平静生活,可他为什么偏偏要来招惹她?惹了她又还惹别人是怎么回事?而他这种不解释的死样却是最恼人的,就像一块大石头,她不知从何处下手才能撼动他!
“陆向北!你说话啊!”她在他胸口狠狠一推,不过是将他推得晃了晃,也是更气恼了,转身就进屋,开始收拾行李。
他从她身后将她拦腰抱住,“你干什么?”
“我要回家!”她冷冷地说,“您不是太子爷吗?太子爷要三宫六院的,我不伺候了还不行吗?你去玩你的佳丽三千,我带孩子过我自己的生活!”
论力气,她哪是他的对手,不过稍稍用力,就将抱离了地面,温热的唇瓣擦着她的耳朵,“原来你也会吃醋……”
他还有工夫调笑?!
她两脚在空中蹬着,“放我下来!我不是吃醋!只是对你人品的鄙视!男人每一个好东西!”
“一个女人就够我折腾的了,哪里还有第二个……”他低低地嘀咕。
她听见了,也静了下来,“先松开我!”
他依言。
她站直了,举着手机问他,“那这是谁的电话?!你为什么要删除?!”
他不急不忙握住她的手,试图拿回手机,“行了,看也看了,无关的人,没什么值得提的!”
“陆向北!无关的人你要删除?别当我是傻子!”她被他这样的态度激怒,“陆向北,是你逼我的!我今天这么做,不代表我有多在乎你,只是不愿意当傻子而已!”
她取消删除,直接按了呼出键。
短暂的瞬间,他身形微动,似乎想阻止,但是恁他伸手太快也来不及了,童一念的号码已经拨了出去。
很奇怪的,没有人接听,铃声却在房间里响起,她的口袋里,手机在震动……
她一愣,取出自己的手机一看,来电提示显示的正是陆向北的号码,也就是说,刚才陆向北这个未接来电就是她打的……
他见此,一笑,将她搂入怀里,“都说了是个女人的号码……”
她并没有因他这一笑和一个拥抱而失去理智,她想知道的是,她的号码什么时候换过了她竟然不知道?!又是谁给她换的?!而且她的家人朋友都知道她换了号码,因为他们这段时间都有主动和她联系过,唯独她不知道,难怪贺子翔没有任何短信和电话给她……
当然,第二个问题答案是显而易见的,肯定是陆向北给她换了卡,可是他为什么又凭什么这么做?!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已经忍无可忍了。
“我的意思是,到了北京用北京本地的卡不更划算一些吗?”他低头吻了吻她的眼睛,很无辜的样子。
她眯着眼,只觉得眼前这一副面孔只要一看见就会疲惫不堪,“陆向北,和你生活在一起真是太累了!整个就是在玩勾心斗角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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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第一更
他真的只是想让她换一张北京的卡吗?如果是,完全可以正大光明地说,玩这种阴损的手段,还把她的新号码告诉了她通讯录上除了贺子翔以外的每个人,不就是不想让她和贺子翔联系吗?
“陆向北!我不是你的犯人!你不能费尽心力来和我玩心计,也不能想让我怎么样就怎么样,我是一个独立的人,我有自己思想行为的权力!我现在明明白白告诉你,我要回家!我要回家!谁也阻止不了!你更没有权力干涉我!”懒
她心中愤懑无法言语,觉得他把自己整个就当傻瓜在糊弄,她自己的手机号码,全世界都知道,唯独她自己不知道,真是太好笑了!不过,也难怪,这手机号码原本就是别人记住并使用的东西,谁也不会想到无声无息之中她的卡就被换了……
陆向北!就这个死德性!永远也不会改的!把别人当白痴,就他智商高!
他松开怀抱,静静地看着她,直到她因激动而起的急喘停了下来才闷声闷气说了句,“我这么做是为什么?如果你肯听我半句劝,我至于这样吗?”
“呵……”她真是觉得好笑极了,“陆向北!我不是事事都要听你的!请你尊重我好吗?我再一次重申,我是一个成年人,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请不要用你的方式来干涉我的生活,这样只会彼此不舒服!”
而且还是这样的手段,他有没有想过,她迟早会发现的?!发现的时候怎么办?是不是她现在对他的态度太好了,所以他又开始有恃无恐,加上又给他生了两个大胖小子,他吃定她再也跑不了了是吗?虫
两人争吵之际,谁都没留意什么时候左小胖的小圆脑袋偷偷伸出来过,什么时候又缩了回去。
客厅里一屋的人都在关心童一念到底怎么了,见左小胖回来,忙追着问,“到底什么事呢?”
左小胖大人似的叹着气,“哎,哪里有男人和女人,哪里就有争吵……”
“臭小子!哪里学来那么多奇奇怪怪的话!”左辰远捏了捏他的小胖脸,“不是让你去叫舅舅舅妈准备去酒店吗?叫了没?”
左小胖皱着小眉头捂着脸,乌溜溜的眼睛瞪着他老爹,“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眼看又要挨拍,他捂着脑袋大喊,“是舅妈刚才说的……”
弯弯横眉瞪了他一眼,“你不是男人?!”
“我是男孩儿!”左小胖抱着头乱跑,以逃开他爹妈的无敌神掌……
覃婉脸上却浮现一丝担忧,抱着嘟嘟站起来。“看来是吵起来了,我们上去看看去!”
于是,一家人齐齐上了二楼,来到童一念卧室外,果见两人剑拔弩张的。
覃婉向抱着瞳瞳的弯弯使了个眼色,弯弯会意,轻轻掐了掐瞳瞳的小PP,瞳瞳顿时哇哇直哭,弯弯便把瞳瞳往童一念面前一送,“哎呀,念念,瞳瞳哭了,是要妈妈了还是怎么的?”
童一念正在气头上,看了眼小脸哭得皱成一团的儿子,心中一软,抱着儿子走开,在一边哄着。
“好了好了,时间快到了!都别磨蹭了!该去酒店了,别等到待会儿高峰期塞车,客人到了我们主人还没到,可就失礼了!”陆老挥挥手,号令大伙。
童一念虽然心中有气,但是大局着想,不想在这个时候扫了大伙的兴,今天来酒店的都是些北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出了什么笑话,可就给左家陆家梁家抹黑了,尤其,陆老和覃婉还是长辈,对她一贯又是如此的好,这种事她做不出来,所以,尽管别扭着,也还是在弯弯和覃婉的推攘下跟着出了门。
其实这样的酒席,对童一念来说,完全就是一件无聊的事,来的人全是冲着陆老和左家的面子,她一个人也不认识,不过是抱着孩子重复这机械的微笑就可以了,或者,在别人对她和陆向北说恭喜的时候,点点头。
本来嘛,像陆老这样的高官,凡事该低调行事才是,收礼金对陆老的影响不够好,但不知陆老出于何心理,非得这样大摆筵席。
前来酒宴的客人当中,有一个非常引人注目的。
倒并不是因为他开的车有多么好,普通的黑色宝马,混在名车堆里,直接看不见了,就连他的穿着,也是极普通的黑色西装,里面搭暗蓝色衬衫,同色系略亮的领带,看不出牌子。
但,从车上下来的瞬间,却是如此地鹤立鸡群,或许与他颀长的身形有关,与他俊雅的五官有关,但最重要的,应该是他的气质。
是的,他的气质与周围的繁华格格不入,浑然的清冷孤傲,宛如出尘的修仙者。
这个人,当然只可能是祭夏。
这算是童一念在京城唯一的熟人了……
所以,见他走近,露出非机械的笑容,“嗨,祭夏,您好,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他点点头,也是微笑的,可这微笑却仍是疏冷得似乎让人难以靠近。
童一念真不懂了,从覃婉、陆向北、还有祭夏身上,都有这种气质,难道京城人真的傲气冲天,人人都喜这种拒人千里的疏远?
而且这三人各自的疏冷又不尽相同。
覃婉的疏冷是属于女人的矜持和端庄,陆向北则和他的性格有关,祭夏呢?完完全全就是那种世外仙人的感觉,那抹淡淡的疏离和冷远仿佛一个冷眼看世界的高人,随时都会归隐而去一样,但无论他多么淡然,却又让人不能忽视他的存在……
这人怎么会是这样一种气质?
童一念情不自禁被他的眼睛吸引,觉得他眼睛里如璃流光也是如此与众不同。这个人,一定有故事……
咦?他耳朵里好像还戴有类似于无线耳塞似的东西,真不愧是音乐家,时时都在听音乐吗?
“念念,认识一下,这是我弟弟左辰安。”
出神之际,左辰远的声音在一侧响起。
啊?童一念登时从世外仙源穿越回来,第一反应就是看向陆向北。
只见他目光转向别处,好像此事与他无关一样……
她咬了咬唇,也不便在此时发作,只好强笑,“原来是左大哥的弟弟,我说自己怎么会有那么好的运气,得到大名鼎鼎音乐才子的帮助。”
心中却哀叹,可惜,音乐才子帮助她,老天却不眷顾她,一切都付诸东流了……
祭夏,也就是左辰安却是淡淡的,“哪里,其实我是真的欣赏您的设计师。”
“好了好了,你们要叙旧啊还是改天吧,念念一直在北京呢,现在先入席,马上就要开席了!”弯弯在一边催促。
于是,左辰安微微颔首,和其他宾客一起入内。
虽是陆老坚持要摆的酒席,陆老自己却不上台讲话,陆向北也没去,因为北京的人和事他不熟悉,上台的却是左辰远。
左辰远和左辰安虽说是两兄弟,性格却是极其不同的。
左辰远给人的感觉就是低调的成功人士,举手投足,皆是大家风范,自有一番尊贵之气,行事作风和说话风格确实十分低调。
童一念就喜欢这种人,一看就是良好家庭出生拥有良好家教的。
且听左辰远怎么说。
“各位长辈,各位朋友,今天是我两个小外甥弥月之日,也没别的意思,世交多年,大伙也难聚到一起,我家岳父的意思是借此聚一聚,可各位太客气了,我们受之有愧。正好,我岳父想在今天建立一个童心失学儿童救助基金,算是以两个小外甥的名义建立的,我们陆家已经在里面存了钱,今天就连同各位的心意一起,存到基金里面去,以后每年的今天,我们都会存钱进去……”
掌声和左辰远的讲话声融为一片。
陆家为两个孩子建立基金,把客人送的礼金全部存进基金里去,这些她都能接受,可是,为什么要用童心基金这个名字?是因为她姓童,宝宝也姓童吗?
坐在她身边的弯弯碰了碰她的手臂,“没想到吧?”
“嗯。”她笑笑,点头。
“我爸这也算是给我弟弟一个交代吧,这么多年,他觉得委屈了这个儿子,这酒席一摆,也就是向大家宣告他还有这么一个儿子,不管别人怎么想,人老了,也就不在乎那些个虚的东西了,只要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就是幸福和满足了……”弯弯凝视着陆老两鬓微白的头发,不禁对父亲充满了疼惜和歉意,如果不是为了她,父亲和弟弟怎么会是这样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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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关于弯弯,陆老,弯弯母亲,还有覃婉的故事,吉祥可能会在左辰远和弯弯的番外中再写,所以期待陆向北身世之谜的亲可能还要等上一段了。遮天
☆、第310章 走——第二更
可是,陆向北会买账吗?
他那比牛还倔的脾气,认准了死理就不会更改,像块大石头似的,会因一场酒席而改变对陆老的态度?
现在虽说是一家人住在一起了,那全是因为她和她生的两个宝宝,如果她一走,估计这家又散了。懒
想到那栋小红砖楼里人去楼空的景象,她竟然有些不忍……
酒席过后,回到家里天已经微微黑了。
不知道为什么,宝宝回来后一直哭得很厉害,覃婉边抱着宝宝哄,边说,“宝宝不哭,宝宝是不是因为爸爸妈妈生气所以才伤心呢?宝宝说,让爸爸妈妈别生气了!嘟嘟和瞳瞳都会很乖的……来,嘟嘟说话,叫爸爸妈妈……”
覃婉的话让两人都有些尴尬。
陆向北从覃婉怀里把嘟嘟抱过来,亲了亲他的小脸,也哄着,“嘟嘟,嘟嘟说,妈妈,嘟嘟饿了,要喝牛奶……”
童一念白了他一眼,这下好了,更有他得瑟的了,拿个儿子当令箭,儿子要喝奶,难道她还能不搭理?
闷着声儿给儿子弄了牛奶来,递给他一瓶,自己从陆老怀里把哭着的瞳瞳抱过来喂。
孩子喝着牛奶慢慢地也就不闹了,小嘴嘬着嘬着,在爸爸妈妈怀里睡着了。
陆老便叹息,“这孩子啊,还得爸爸妈妈疼,谁都不能替代的!”
陆老言下之意是想撮合陆向北和念念,但却戳到了陆向北的痛处,将牛奶瓶往桌上一顿,便直接上了楼。虫
剩下几人在客厅里面面相觑。
这一番折腾之后,童一念也累了。自从宝宝出生以后,晚上从来就没睡过一个囫囵觉,是以和陆老以及覃婉道了晚安,回房间打算休息。
夜,渐渐深了。
她躺在床上却是睡不着,脑子里想着的是今天白天得到的消息,一会儿想着佳眉怎么样了,一会儿想着依念的事,这种感觉很难受,越是疲惫越是失眠,头也疼了起来,好像要裂开一样……
门,开了一条缝,亮光泻了进来,一个人影出现在门口。
不用说,都知道是他。
他们之间,形成了定例。在他不在北京的时候,她睡婴儿房陪宝宝,如果他回来,则是他睡婴儿房,她睡客房,让她好好休息。
这点好,她还是看得到。
只是,两个人相处,是一门学问,有时候,不仅仅是爱就够了的。
不知道他是否看见了她的辗转反侧,直接走过来,就钻进了她的被子里,将她紧紧抱住。
“你放开我!”她在他怀里推他,揪他。
“睡不着?”他的话音是微微上扬的声调,透着屈服后的柔和。
想来跟她和解?
“不用你管!你给我回去!”她用手推着他凑过来的脸。
他拉下她双手,按住,“妈妈在那陪宝宝呢!”
什么意思?他今天要和她睡一起?他是不是以为又回到从前了?有什么问题床上解决就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索性不挣扎了,任他抱着,任他的手钻进了她的睡衣,双眼冷冷地看着他,“陆向北,你就是个禽/兽!”
这才刚刚满月,就想对她怎么样吗?医嘱上明明写了要三个月!
他的动作停住,意识到她误会了,头埋进她颈间,“没打算做你想的那事,只是想抱抱你而已!”
是吗?仅仅只是如此?她怎么就觉得他进卧室来还有别的目的呢?
“陆向北!你有什么话就直说!我这个人性子直,所以讨厌弯弯肠子的人,猜起来累!”她硬邦邦地说。
听她这么说,他的手在她衣服里缓缓动起来,倒没有挑/逗的意味,只是缓缓地抚/摸着,“不要回去好不好?今天的事就算是我错了,我道歉,可是你不要意气用事,不要动不动就说回去。”
道歉?这倒是很难得……
他陆大局长什么时候错过?
不禁冷笑,“道歉我就担当不起,你是谁啊,你怎么会错?错的永远是我!”
黑暗中,他的眸子亮晶晶的,凝视着她,忽的俯下头来,在她下巴上一啄,“都是当妈妈的人了,还这么大火气,别给儿子笑话!乖一点,好好睡觉,其它的都别想了。”
他的怀抱略略有所松动,她转了个身,背对着他。
背上一暖,是他的胸膛贴了上来,他的手依然在她衣服里,滑到她小腹,动过手术的地方,轻轻抚摸,“还疼不疼?”
尽问废话!真是没话找话讲!
“说好了,不准回去!我明天要走,别等我前脚走了你后脚跟着离开,嗯?”没有得到她肯定的答复,他始终不会放心。
白天是铁了面扔下一句“不同意”,现在采取怀柔政策了吗?
她不打算欺瞒他,直接回答,“陆向北,我告诉你,我不像你,尽玩些弯弯肠子的把戏,什么你前脚走我后脚走?我从来就没有答应过你不走,所以,陆向北,我肯定会回去!不打算瞒你!”
她感觉抚摸着她伤口的手停了下来,随即,响起他不悦的声音,“你怎么就这么任性呢?”
她烦了,老是围绕在这一个问题上转来转去,这不是她任不任性的问题,有些事情,她不能放弃,必须解决!
说不清道不明,干脆闭了口不说。
她这样的态度也让他感到心寒,手撤出她的衣服,人离开她的被子,下床,“行!你要做什么我管不着!但是要走你一个人走!儿子休想带回去!反正你也没有奶!别再跟我说什么负责任的妈妈,没有亲生妈妈一样可以生长得很好,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可是儿子是我的!他们姓童!”她不禁喊道,他是什么意思?难道忘了他的承诺?两个孩子都是她的!什么叫没有亲生妈妈也可以生长得很好?她又不是不要孩子了!
“没错!孩子姓童!那又怎么样?你有本事就试试看,能不能把孩子从这里带走!”他似乎有了怒意……
黑暗中,她吞了口唾沫,空气里有窒息的感觉。
“要走趁早走!别在这里伤大家的心!机票我会帮你订好!明天早上最早的航班,自己去取票,早点睡!”他扔下这句话,砰的关了房门,将她彻底关在了黑夜里。
她躺在床上,一夜无眠……
和才满月的宝宝分开,简直和割她的肉一样难受,可是,那边的事也是放不下的,不是孰轻孰重的问题,这个没法比较,错过了时机,也许不会再来,可宝宝……
她忽而苦笑,难道是天意?让她没有母|乳?所以就连走都可以没有羁绊?只是,这羁绊在心里,谁看得见?
早上她起床的时候,发现她的东西都整理好了,扔在客厅里。
这肯定是他干的,宝宝出生后,她的东西便全部放在婴儿房,只有他昨晚才会在婴儿房给她整理东西,这样子,是要赶她走了?
可是,她并不打算带走行李,欢喜的衣服,家里全都有,北京,她已经无形之中把它当成了第二个家,她还要回来的,说不定也会做空中飞人,三天两头飞回来看宝宝……
只是,她的行李在这,他人却不见,唯有覃婉在客厅里,还有保姆,大清早给她做好了早餐。
“真的要走?”覃婉叹息着过来拉着她的手。
“覃阿姨……”她真的觉得很抱歉,心中愧对陆家人的关怀,可是,她不觉得自己错了,总有一天他们会明白她的……
“算了算了……”覃婉把她拉到餐桌边坐下,“吃点东西吧,飞机上的东西难吃!宝宝就放心交给我吧,我会把他们带得壮壮的,有时间就回来看看,也别和我们家那小子怄气,他就那脾气,出发点却是好的。”
童一念吃了一个饺子,热汤溢了满口,鼻子一算,眼眶也热了起来,“覃阿姨,我知道,其实……我不怪他……”
或许,潜意识里,是真的不怪吧……
呵,只是两人这性子,还真不合拍……
“那就好那就好!快吃吧!吃好了,你陆伯伯已经给你准备好车,待会儿直接送你去机场,别误了航班!”覃婉看着她,微微地笑。
“嗯!”她低下头,大口开始吃起来,只是为了掩饰眼里的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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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章
孩子终究没能带走,不是她不想,而是权衡再三,许许多多的理由,还是决定把他们留下。
临走去看了一眼,陆向北已经不在婴儿房,房间里两个宝宝睡得脸蛋粉粉的,她想亲亲他们,却不忍心,只怕吵醒了这俩宝贝,也不知道,他们是否有感知,妈妈要离开他们了呢?懒
可是宝贝,只是短暂的分离,妈妈很快就会来看你们的……
到底是狠了心,扭头离开了房间,关上房门的瞬间,眼泪溢出了眼眶……
陆老安排警务员一直把她送到机场,送进安检,其实她什么也没带,无需警卫员这么负责,因为她本就打算随时要回来看宝宝,宝宝在人家家里,她的心能飞多远呢?
这么大老早的航班,人并不是很多,何况又还是在春节假期,透过窗户看向外面,都还黑乎乎的,也不知宝宝醒了没?知道妈妈今天不能陪她吗?想着想着,又有流泪的冲动,赶紧对着窗户用纸巾擦了擦眼角,免得让人看见出洋相。
忽的,身边空着的座位来了人坐下,身形高大,感觉空间立刻被挤得满满的。
她回过头来,眼前这酷酷地沉着的侧脸不是陆向北是谁?
却是压根不朝她看一眼,直直地盯着前方。
扮酷?装不认识?好,她也会……
既然要扮酷,为什么要和她一个航班?为什么要把票选在她旁边的位子?呵!她也会不理人!虫
不过,她倒是忘记了,陆向北是什么出身的,卧底啊……最擅长的就是心理战术,就是表演沉默,所以,直到飞机起飞,直到到达平流层,直到空姐把早餐都发完,她吃完,甚至垃圾被收走,他都没有说一句话……
呵……行,她佩服!
干脆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来个眼不见为净。
然,许是昨晚一夜未眠的缘故,这么靠着靠着,竟然真的睡着了……
而且还睡得很沉……
不知睡了多久,飞机遇到气流晃了一下,她被晃醒,才发现,自己睡在陆向北肩膀上,身上还盖着毯子……
她连忙坐起来,有点尴尬,明明处于冷战阶段,她却主动靠向他肩膀,他又该得瑟了吧……
“别脸红了,你不靠我的肩膀还能靠谁的肩膀……”他慢悠悠地来了一句。
这话是吃定她的意思吗?
没来由的,又火了,“陆向北,你有种别坐我身边的座位啊!”
他拿起一份报纸,开始翻阅,许久,来一句,“天意如此,我也没办法!”
呵!说得好像与他无关似的,多勉强啊!天意如此,好像他不愿意坐她身边一样……
这种情况,谁先沉不住气谁就输了,她和他交手这么久,已经太清楚了,不想再像从前那样做个一点就着的小炮仗,沉下心来,也拿着报纸翻阅。
这种沉闷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下飞机,两人一起出了安检,她在前昂首阔步地走着,而他,则在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始终保持着两三步的距离,不远也不近。
她嗤了一声,也不和他说什么有种别跟在我后面的话,他必定有更绝妙的话来回她,陆向北这个人,一般不说话,说起来那真不是人话,和他争是争不过的,不如不理,只有不理他就没辙了。
从北飞到南,历时数个小时,这边的天空已经放晴,出口的大厅里自然地透亮。这样的天气,没来由地让人心里一亮,难怪有人说月是故乡明,这太阳,也是故乡的暖和,北京的冬天真是太冷了,穿着羽绒服上的飞机,到这儿羽绒服早扔下,陆向北在身后拿着呢,此时的她只穿着一件毛衣了。
意外的,出口处却那么巧遇上一个人——贺子翔。
童一念倒是没注意,贺子翔眼尖,在人流中一下发现了她,惊喜地和她打招呼,“念念!”
她顺着声音看过去,贺子翔已经几步便跨到了她面前,笑容里犹如嵌入清晨的阳光一般,“念念,你去哪里了?我打你电话怎么也打不通,发信息也不回!”
她刚要说话,便感觉肩膀被人拥住,一件衣服披在了她身上,温柔的声音在耳边低吟,“天气虽然暖,可还是不能光穿外套,才生完宝宝呢,外面风大。”
她恶寒,全身鸡皮疙瘩都起了,这天气没让她冷着,倒是他让她冷着了……
刚才不是还装酷不和她说话吗?现在又是演的哪一出?
却见他俨然谦谦君子般对贺子翔一笑,“贺少,也来接人?”
贺子翔刚才阳光般的笑容褪去,换上的也是客套和礼貌,“是的,来接个客户。”
“那我们先走了,我老婆刚生完宝宝,不能站太久,有时间聚一聚吧,好久没在一起了!”他笑,如猎鹰般的眼睛收起了锋芒,说完便低头对童一念轻声道,“走吧,家里人还等着为我们接风洗尘呢!”
那声音,宠溺得令她难以置信。
她再一次想起一个名词——演员。谁来告诉她,刚才飞机上的他和现在的他是同一个人?
这么快的转换,抱歉她真的一下适应不过来,发愣间,只觉得他手臂用力,搂着她的肩,直接将她连拖带扯地搂走了。
她回过头去,贺子翔依然站在原地,对她举起了右手,那动作似是说再见,又似是打招呼……
“够了!小心别撞到柱子上!”有人阴郁的声音响起。
呵,马上又原形毕露?四川变脸王也不过如此吧!她哼道,“请你把你手拿开,还有你的外套!不是连坐我身边都觉得委屈吗?还有,谁你老婆?下次记得要该称呼,我提醒过你很多遍了!再记不住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其实,她也不知道究竟该如何不客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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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差2000,无论是12点前码完还是12点后,都算14号的,15号还有一万字~!遮天
☆、第312章 回家
在一起近三年,分开近一年,她还是对变化无常的他没有对策,他呢?
机场自有小杜来接陆大局长,于是,她也被胁迫着搭了一回便车,这种时候,陆向北怎么会扔下她呢?肯定不会扔了她让贺子翔有送她的机会的。
小杜看着她的时候,抿着嘴笑,她僵硬地回了个笑脸,便听小杜道,“局长夫人好,夫人回来了真好!我们局长日子就好过了!”懒
切!难道她不在他不好过吗?瞧他阴沉着脸的样子,像好过的吗?
“小杜!”他果然皱了皱眉警告小杜。
小杜变了脸,不敢再乱说话。
一路,三人都是沉默的。
陆向北让小杜先把车开到童家,让她下车,然后,一句话不说,车子掉头而去……
她心中气愤,这一早上真是发了疯了!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
人前人后完全不同的两面派!
她恨恨看着他的车离去,刚准备进家门,一菱就从家里蹦出来,然后居然大叫着抱住了她,“姐!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我们等你好久了!”
她当场石化,这是一菱吗?是和她从小格格不入的一菱吗?怎么今天上午每个人都不正常……
等她好久?也就是说她们知道她今天要回来?肯定是陆向北事先说过了……
不过,无论怎样,一回家便受到这样的欢迎,还真是让她受宠若惊了,也多多少少有了点温暖感……虫
“嗯,进去吧!”她淡淡地说。
一菱的手臂从她脖子上拿开,转而挽住了她的胳膊,“好!妈妈做好饭等你了呢!她说飞机上的东西不好吃!专给你做的!”
呃……又一个惊喜……
“小妈好吗?”且忽略这惊喜的真伪,她问。
“我妈很好啊!在家里也常常念起你,姐,谢谢你没有再追究我偷杰西稿子的事!”一菱眯着眼笑。
她有些不自在,这事都过去那么久了,想不到一菱还提起,难道是因为这个,所以小妈和一菱改变对她的态度了?
想着,便走进了童家大门。
从出生开始,她就很少离开家这么久,从前不觉得,这一次回来,却感到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虽然和小妈一菱关系处得不好,但是这里毕竟是她生长的地方,她吸了口气,空气里似乎都飘着熟悉的味道。
“念念啊!回来了!来,快坐下!”小妈见她回来,欢喜地迎上来,还把一杯冒着热气的红枣茶递到她手里,“女人生完孩子最需补血,回来小妈给你好好调理调理!”
她面色有点僵,这样的热情她还真是不习惯,不过,她这人一向吃软不吃硬,受不了别人对她好,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她也算给了小妈一个面子,僵着脸笑了笑,“谢谢。”
“哎哟!一家人说什么谢呢!饿了吗?饿了的话喝了茶就吃饭!”小妈热情地道。
童一念远远望了一眼餐桌,好像很丰盛。
去北京之前,给小妈和一菱留下一笔钱做生活费,不过以她俩挥霍成性的习惯,不知支撑了多久?现在还有钱买这么多好吃的?再者,依念就此崩溃了,这以后的生活还得令寻出路,无论以后怎么样,她都不想做一个依赖男人生存的寄生虫。
小妈其实也是个灵透人,擅长察言观色,顺着童一念的眼神便知她在想什么,便陪着笑,“念念,其实你也知道,我们家里现在大不如从前了,你给我们的钱我倒是省着在用的,也还有,不过,最近……向北给了我一些钱……”
她听见这个名字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了,他必定会这么做的,依念出事了,她没有了经济来源,那么他必然会照顾好她的家人,当然,也想照顾她……
“嗯……给你你就拿着吧!”她算是明白为什么小妈会对她那么好了,必定是陆向北给钱的时候叮嘱过了,要小妈好好照顾她的生活,小妈肯定是以为眼下她们要靠着陆向北生活了,以小妈有奶便是娘的性子,自然会听陆向北的,不然,在此之前,小妈还对陆向北害了童家而耿耿于怀呢……
小妈见她不要她退钱出来,很是高兴,也不知那是多大一笔钱……
“念念,不如我们边吃饭边说吧?!”她笑着说。
童一念却摇摇头,喝了一口红枣茶,“不了,我在飞机上吃饱了,没胃口,有点累,喝完茶想睡一会儿。”
“哦……那好吧……”小妈似乎有点失望的样子。
“小妈?还有什么事吗?就说吧!”她看出来小妈是有事想和她说。
小妈和一菱对望一眼,一菱憋不住了,挨着她坐下,“姐,我有件事求你……”
呵,果然不出所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啊……
“说吧。”她把茶放下,没了喝下去的兴趣。
“姐……”一菱可怜巴巴地看着她,“我想去法国念书……”
“哦?”童一念惊讶地看了一眼一菱,不过马上不觉得奇怪了,因为杰西在法国嘛……
“姐,我是真想去……你怎么想都好,可是这一次我一定会认认真真好好学习的!真的!”一菱举起手来发誓。
看她的表情,倒确实是认真的,难道真是爱情的力量?
她心中暗叹,她这算不算得上上辈子欠小妈和一菱的?明明不喜欢她们,却狠不下心来不管她们,而她们也不把她当外人,什么事儿都找到她头上来……
“一菱,现在也不是入学的时候,你真想去的话,过完夏天,九月份正好入学吧。”她想着半年以后,也许她就打了翻身仗了,这个时候经济上还真的供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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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3 依念废墟的女乞丐
“可是姐……我想早点去,可以Сhā班,也有春季班的……”一菱抓着她胳膊摇了摇,那神情,倒像从前在小妈面前撒娇一样。
一菱还真把她当家长了?
这样的亲昵,她真的不习惯,可不知道一菱怎么做得到的?是真的天性本单纯,人情世故一概不懂,还是演戏?懒
她头疼。
如果一菱肯认真念书,无论对童家还是对自己都是一件好事,否则这样混下去还是横竖要管她一辈子的,而且,把她送去法国,杰西在那边哪怕是冲着自己的面子也会照顾她,或许,杰西来管她比自己管她更有用。
所以,去法国未必不是好事,但现在依念彻底垮了,哪里来的钱?
她揉了揉太阳|茓,“一菱,不瞒你说,我不是不想让你去,你们应该知道,依念现在的情况,去法国要很大一笔钱的……”
一菱低下头来,很委屈的样子,“我知道你没钱……可是姐夫家里有……”
“一菱!”她的声音骤然提高,难道要她找陆向北要钱?!
一菱被她一吼,吓住了,连忙摇头,“不是!我没找姐夫要钱,是姐夫自己说的……他说,我要多念书才行,我才说我想去法国念设计,姐夫自己主动提出供我去的,还说手续什么的都交给他,学校也有他联系,法国那边他还有亲戚朋友,可以照顾我……就是……要我征得你的同意……”虫
童一念许久没有说话,陆向北啊陆向北……
“姐……”一菱又摇了她一下,唯恐她不答应。
她勉强一笑,“你们都说好了,还有什么必要征得我同意?如果我说不同意,你会不去码?”
一菱嘟着唇,低头不说话,“就当我借他的好了,等我毕业有钱了,再还给他。”
“他为什么对你说这些?他经常来家里吗?”她诧异地问,从来就不知道陆向北和一菱的关系突然这么好了。
“你不在家的时候,向北常常来的,有时也在家里吃饭,家里没个男人总是不行的,他给我们帮了很多忙。”小妈小心地和她说着。
她面色僵僵的,叹了口气,“知道了。”
说完站起来,往楼上走去。
“姐……那我的事呢?”一菱担心地在后面问。
“你不是都决定了吗?”她头也不回地说。
“姐,那你是答应了?!”一菱兴奋极了。
“你自己说的,算借他的,写个欠条给他吧!”她硬着嗓子。如果她答应了,一菱是不是认为就不必还这笔钱了呢?
其实,是否还钱,谁来还钱都是次要的,就算还,陆向北也未必会要,如果写张欠条能给一菱一点压力,也是好的……
但愿,一菱这次真的争气了吧……
“哎,念念,你真的不吃东西就睡了吗?”小妈也是极其喜悦的。
“不了,睡醒了再吃吧!”
她一头扎进卧室里,倒头就睡。
被子里是熟悉的洗衣液的味道,床品显然是新换的干净的,在她回来之间,陆向北就给家里交代过了,所以小妈才做的准备……
呵……不去想那么多了,先睡一觉吧!飞机上那不安稳的几个小时补不了昨晚的眠……
柔软的床,熟悉的气息,加上一个月来带宝宝积压的过度的疲惫,让她很快就有了昏昏欲睡的感觉,她忽然觉得,其实,还是家里好……
难怪郝思嘉每次回到陶乐就像充电了一样,遭遇再大的打击也能站起来,重新充满力量……
只是,以前她却没有这份感知,而且还一度只想逃离这个家,以致上了陆向北的船。
俗话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陆向北这条船,她到底上对了吗?
答案在昏昏欲睡间呼不出来……
这一觉倒是睡得很安稳,没有宝宝哭声的惊扰,睡得连梦都没有,醒来已是下午。第一件事就是翻身去看宝宝,却发现一切都已不一样,才醒悟原来自己已经回到了家里。
失笑,尤其挂念嘟嘟和瞳瞳。打电话给北京那边,覃婉告诉她,两个宝宝还是在睡觉……
她算是明白陆向北那次回北京非把宝宝整醒过来玩一玩的心情了,哪怕听听儿子的哭声也是可以一解这想念之苦的啊!可这俩臭屁却好像根本不想她,只会呼呼大睡,也不知到了晚上宝宝会不会不习惯,通常嘟嘟都是晚上哭得厉害。
睡饱了,脑子清醒了,便躺在床上思考,渐渐理出一个头绪来,先做什么,后做什么,总得有个纲。
第一件事,是先去买了张卡,换下北京的手机卡,然后给通讯录里每一个人都发了短信,告知号码已换。
第二件事就是去依念工厂,她想看看那场火灾之后还剩下什么。
驱车来到工厂的时候,已是黄昏,斜阳下那一片焦黑的废墟刺痛了她的眼睛。面对这一幕,如果说不心痛,那是假的,想到自己和杰西在这里投入了多少心血,那种感觉无异于扼杀了自己的孩子……
她下车,行走在那些焦黑里,并不指望能在里面找到什么线索,公安局已经来过了,该找的都找走了,不会再留下什么,至于陆向北所说,这是一起人为的纵火案,是谁纵的火,她已在脑海里想过千百次,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答案,也许不是百分百准确,但却八/九不离十吧……
于风中缅怀了一阵过去为依念而打拼的时光,也许,那样的日子永远也不会再来了,但是,却是无悔的……
这么一耽搁,天色便黑了。
她转身,回到车上,最后一次对依念说再见。从此,依念就是记忆中一个名词了,纵然告诉自己要坚强,还是难过得想哭……
开着车,在回去的路上慢慢行驶,天未黑透,车灯打亮后可见度还是很高的,蓦然,路边一个人影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个人,竟然穿着依念未曾出厂的衣服……
她把车开在那人身边停了下来,发现这人竟然是乞丐,而且还是女的……
“你的衣服是哪里来的?”她下车后冲到那人前面问。
那女乞丐吓了一跳,瞧神情还有点疯疯癫癫的样子,“不是我偷的!不是偷的!”说完就想跑。
童一念便在后面喊,“别跑了!我用手机给你拍照了!随便你跑到哪里警察都找得到,你就是偷的!这些衣服都没出厂,街上没卖的!”
那女乞丐听了赶紧站住脚步,回过身来摇着手辩解,“真的不是偷的!不是啊!我捡的!捡的!”
“哦?哪有捡的?!不是都被火烧了吗?”她这才慢慢追过去问。
“是那天……好大的火!都忙着救火!没注意我!我就偷偷捡了几件!”
童一念心里一惊,“起火那天你看见了?”
“没有没有!没有大火!”那女乞丐又开始吃口否认。
这神情,分明是知道的……
童一念便恐吓道,“好!你不说就算了!我拿这些照片交给公安局,就说你偷了东西,把你抓起来!”
说完她假意要走,被乞丐叫住:“等等!等等!”
“怎么了?”她暗笑,回眸。
“是不是我说了你就不报警?我真的不是偷来的!”
“这么说你是看见起火了?放心,你只要说实话我也一定说话算话!”她再度扬了扬手里的手机。
“那……好吧!”乞丐猛点着头,“我经常在这一片溜达,那天偷,不,捡了别人家里一大块腊肉,不敢白天吃,不是,是白天不饿,深夜躲在灌木丛里吃呢,看见来了一辆车,上面放了大桶子,有人下车后就把大桶子搬下来往那里泼,泼了好多好多,然后扔了个上面东西,忽的一下就起了大火。”
“那些人你看清了吗?”童一念急切地问。尽管心里对纵火之人有猜测,但那只是猜测而已,如果有确凿的证据,则更有把握些。
乞丐摇摇头……
童一念微微失望,正想让她走了算了,却又听她道,“不过……”
“不过什么?”她再度一急。
“不过我认识那辆车子……”女乞丐慢吞吞地道。
童一念心中大喜,“什么样的车子?”
女乞丐便把车子的外表说了一下,最主要的,是告诉了她车牌号码的几个数字,可惜,这乞丐记不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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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 你知道吗?你在我心里
不过,这已经很不错了,根据乞丐的描述,她大概能猜出是什么车型,加上这几个数字,慢慢排查的话是可以找出车主来的……
“你有没有把这件事跟别人说过?”童一念把她说的几个车牌数字记下来,折好收起,甚至,不敢记在手机里,谁知道她的手机会不会常常被人翻找?懒
“没有没有!哪敢说!”女乞丐连连摇手。
“那就好!以后也不要跟别人说!否者,小心大火会烧到你!”她从钱包里拿出一些钱来给她,“拿去吧,不要再穿这家厂里的衣服,不要再四处乱窜,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那乞丐见还有钱拿,连忙把衣服脱了,拿了钱慌慌张张就跑,仿佛真的害怕会有大火烧到自己似的。
童一念看着自己的钱包,笑了笑,自己都快成乞丐了,还给乞丐钱?
看着乞丐扔下的衣服,是杰西设计的经典款外套,office装,却被乞丐糟蹋得不成样子,衣型完全走样不说,还东一块西一块全是污垢。
她心里一阵痛惜,拾起来,回到车上用一个袋子装了,这也算是依念唯一的纪念了……
回首,最后望了一眼依念所在的方向,酸楚满目,这里,从此再也不要来了吧……
天色更黑了,车在回城的路上缓行,回家之前,她还得去个地方……
颐朵告诉她,依念起火的原因是烟花爆竹引起的,谁信呢?汽油点燃的和烟花爆竹引起的差别太大吧?如果连这点都分辨不出来,那公安局可以关门了!陆向北可以滚回北京带孩子去了!虫
所以,这究竟是公安局对外放的烟雾弹,还是颐朵和陆向北对她善意的欺骗?只是不想她干预这个事情?
她不想去求证了,即便求证出来也没有意义。
陆向北行事,一贯如此,对她总是有所保留,那么,她也对他有所保留吧!在回家之前,把该办的事办了,然后把乞丐留下的这个号码毁尸灭迹……
此番前去,是要见一个人,一个很久不见的人,她庆幸自己没有和他断了联系,生命里遇到的每一个人都会在你的不同阶段给你帮助,所以,一定要珍惜缘分……
只是,见完这个人之后,天已经全黑了,街上灯火辉煌,她看了看时间,晚上八点多,也不知宝宝怎么样了,开着车,也不禁想打个电话问问,听听他们的哭声,这个念头刚起,手机却先响了起来。
她第一个反应是,宝宝是不是晚上想爸爸妈妈了?哭得爷爷奶奶哄不好?所以才给她打电话?
哪知一看来电,居然是陆向北的号码……
虽然依然没跟他和好,她还是接了电话,耳机里却传来他愤懑的声音,虽然不是暴吼,还颇为低沉,或许换了旁人还听不出来他的怒气,但以她对他的了解,知他这是生气的表现了,他本就不是一个易情绪化的人。
“童一念!你去了哪里?”
“没去哪,就去依念看了看!”她据实回答。
听见依念两个字,他似乎消了点气,继续质问,“……真有你的,换了号码所有人都通知了,唯独不通知我!”
这语气有多憋气?耍气的同时还带有几许幽怨,她忽然想笑。
是啊,为什么没通知他?她当时只是发了个群发短信通知了通讯录里所有的人,而他,根本就不在她的通讯录里……
你在我心里,你知道吗?
无论我们之间发生过多少爱恨情仇,无论我们是争吵还是冷战,你,从来都在我心里……
唯一一不用存在通讯录的号码……
“不说了,我开车!”她挂了电话,话说到这里已经够了……
话虽这么说,却抵不过对儿子的挂念,开着车也拨了个电话回北京,那边悄无声息的,竟然没有孩子的哭声。
宝宝真的这么乖?
“念念,真的很乖!吃饱了睡,睡醒了吃,比小胖当年乖多了,你就放心吧!”弯弯如是说。
真的吗?她今天所有不愉快的心情都在这一刻飞到了九霄云外,心里只有温柔的涟漪在荡漾,“有你们帮着,没什么不放心的,谢谢你,弯弯!”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啊!”弯弯道,“对了,你等下回去上网接收一下文件吧,我给你找了个活!”
“这么快?那好!谢谢了!”
在北京的时候,她发现弯弯一直宅在家里,以为她不工作,当全职太太,谁知原来弯弯是做翻译的,自由职业,这也是左辰远对她的纵容吧,放任她做她喜欢做的事,只是,她天生惰性,工作起来也很随性,乐意的时候就做,不乐意的时候就不做,她那样的家庭,她自是挥霍得起时间的。
其实,童一念在大学念书的时候英语是相当好的,甚至比自己的本专业还好,喜爱看书的她,不仅广泛涉猎了各类中文典籍,也曾一度迷上了英文原著小说,有时自己还对照着中文翻译琢磨,甚至揣摩译本是否译出了原著的味道。
所以,有一次见弯弯在做翻译,自己便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弯弯见她喜欢,更是高兴,特别希望童一念也加入自己的行业来,这样就和弟媳有更多的共同语言了。
童一念也有跃跃欲试的想法。说实话,长这么大,她似乎从来没想过自己究竟要从事什么样的事业,什么事业是自己喜欢的。
从前在童氏,是迫于父命;后来做依念,投入了满腔热忱,却是为了生计。
而她真正喜欢的是什么呢?那一刻,她便明白了,其实是文字罢了……
于是,她当即就答应下来,等出了月子,和弯弯一起做,哪怕把它当成一个业余爱好也好,并不指着它谋生,只为闲暇陶冶自己。
而弯弯也当了真,果真给她传文件来了……
心里急着想看是怎样的文件,所以不再慢悠悠,加快了车速赶回家。
提着装了依念衣服的袋子,她急匆匆进家门,抬眼的瞬间,发现陆向北赫然坐在家里的沙发上,俨然主人的姿态……
“你怎么在这里?”
“你还知道回来?”两人异口同声。
回来?童一念敏感地感觉到了这个词的意味,他怎么有权力说“回来”这两个字?
“手里拿着什么?”陆向北眼尖,一眼看到她的袋子,然后马上变了脸,“童一念,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又买这些东西?!”
什么东西呀?!她诧异。
刚才只是顺手拿起车上的袋子装衣服,都没注意到底是装过什么的,那还是很久以前落在车上的……
她低头一看,原来是麻辣食品店的包装袋……
“你才出月子!就吃这么辣的东西,肠胃受得了?!”他板着脸,走过来一下就夺走了她手里的东西。
“哎!不是!你还我!”她赶紧去抢,这是依念的衣服,她不想他发现什么……
可是,已经迟了。
他的手掏了进去,依念最后一件衣服被他掏了出来……
“我……在依念附近捡到的……”她有点心虚,说实话,暂时还不想让他知道自己遇见了一个火灾目击证人。而且,她相信,对于这次火灾陆向北心里是有数的,只是不想让她掺和进来而已,所以,这么一个证人,未必对他有用,但对自己却很有用……
他看见衣服的瞬间,脸色彻底缓和下来,把衣服扔在地上,靠近她,双手将她环拥,声音亦和白天时完全不同,柔和而温暖,“那个地方,以后不要去了。依念没有了,我们还可以创造出比依念更好的事业来,只要你愿意。”
她站立着任他拥抱,其实,他还是懂她的……
知道依念对她的意义,知道失去依念她的心情如何,知道她今天去依念只是为了祭奠,否则,怎么会在冷战的时候突然又对她温柔起来?
“我知道,我不会再去了。”她难得地顺从,今天已经真的告别过了,不是吗?
“嗯,这才乖。去吃饭吧,菜都冷了,让阿姨热一下。”他摸摸她的头,她的短发在北京这段日子都没剪,有点长了,也没有了形状。
她听了这话,双眉微拧,他这是什么话?俨然把自己当成男主人了……
用手拨开他乱摸她头发的手,这短发一长本来就难打理,又给她摸乱了……
他似乎很喜欢她这个皱眉的表情,竟然笑起来,“以后别剪了,留长!”
她眼睛一瞪,“为什么?”
他一笑,不说话。为什么?因为他喜欢。
“神经病!”她扔给他一句话,拾起地上的衣服上楼。算了,这种人,变脸跟翻书似的,她也该习惯他的忽冷忽热了,跟神经病计较自己也变成神经病!
他倒是并不介意她这样耍小脾气,骂他什么他也不在乎,只在她身后问,“你不吃饭干什么去?”
“先洗洗,脏死了!”她上楼,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洗澡倒是次要的,她目前最想做的事,是把这件依念的衣服亲手收拾了。依念于她,就好像一个至爱的人离去,而这件衣服,就是他的遗物,她必须妥善珍藏……
用适宜的温水加了洗衣液洗得干干净净,然后晾起来,自然风干,等它干了以后再好好熨一熨,应该可以还原它本来的面貌的……
她看着它在阳台上一滴一滴滴着水,起初污浊的模样再也不见,心里稍稍安慰。
只听身后房门一响,有人进来了。
回眸处,是陆向北端着饭菜。
“怕你开车开累了,给你送上来,阿姨刚刚重新热过的。过来吃。”他把碗筷放下,见她还穿着之前的衣服,又见阳台上滴水的外套,眼眸里便多了柔和的光,“你啊,又说上来洗澡……”
她没有解释。他眼里的光告诉她,其实他是懂的……
抛开他们之间的恩怨情仇不谈,她的很多想法和情感他都懂,只是,行事却过于强硬了,非得要她在他翼下寄生,连头伸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都不可以,而她偏偏不是这样的人,两人在一起怎么不吵架?
陆向北现在这样,又安慰她,又给她送饭的,是在向她妥协了吗?
不断地争吵,不断的妥协。
呵,生活就是这样吗?
“还站着干什么?过来吃饭!”他干脆过来拉她的手,把她按在桌边坐下,“不是要我喂吧?”
“滚!”她端起碗来,给了他一个白眼。
争吵的时候能气死人,好的时候又能腻死人,这到底是个什么极品男人!
她一边吃饭一边打开电脑,打算接收弯弯给她的文稿,一时也没去管他在干什么,待回过神来,听见衣柜打开的声音……
回过头去,见他居然赤/祼着上身,紧在腰间裹了浴巾,头发还湿漉漉的,是洗了澡的样子,正在衣柜里翻衣服……
他在浴室里是在洗澡?她听见水声还以为只是洗手上厕所之类……
“喂,你是什么意思?”她大惊失色。
“什么什么意思?穿衣服啊!还是,你想让我不穿算了!”他扔给她一个很欠扁的笑。
“我的意思是,你的衣服怎么在我房间?”她急忙奔过去,衣柜里,和她的衣服整整齐齐挂在一排的不是他的衣服是什么?
没搞错?!难怪突然对她好了?!原来是想登堂入室……
他双手撑着衣柜的门,把她圈在了双之间,“当然是……搬来的……”
他沐浴后的气息,喷得她呼吸微微紊乱,有点瞠目结舌,“你的意思是……你打算搬这里来住?”
“难道你见过谁家的宝爹和宝妈不住一起?!”他狐笑。
“小妈——”她大喊一声,想质问小妈怎么把这只狼给放进了她的房间,忽而想起小妈已经倒戈到他那边去了,因为一菱念书的事……
这臭男人!真是得寸进尺了!在北京的时候好歹也没睡一间房呢……
她转身,把他的衣服一件一件取下来,然后扔还在他身上,“陆大局长,别忘了您的身份,您可是执法部门的一把手啊!可不能干违法的事!这未婚同居可是犯法的!我是为您的名声和前途着想……”
“孩子也生了!睡也睡过了!亲也亲过了!还闹什么别扭?不就是一张纸吗?明天就可以去办了!”他把衣服扔在床上,转身过来抱她。
他只围着浴巾,绝对危险!她可不想再上演蹭来蹭去把浴巾蹭掉的游戏,一点也不好玩!
“陆向北!你别过来!三个月!三个月!”她情急之下,她满屋躲着喊。
他站在原地,看着她满屋子转悠,浮起一丝笑来,三个月?三个月以后呢?
“好!我等三个月以后!这么久都忍了,不是吗?”他的笑容里浮起从前才能看到的流氓笑,那种一看就知道他在想龌龊事的笑……
满屋子跑的童一念站住不动了,口误?上当了?
“陆向北,你不能住这里,别拿没地方住来当借口,左辰远买的那房子呢?不就是给你买的吗?你回那去!”她拿出一只旅行袋,给他把衣服重新装进去。如果他住这里,她怎么开展她的事?
“那地方,住着伤心……”他凝视着她忙活,眼里闪过一种物是人非的哀怨。
她抬起头来,正好看到了,心里也是一酸,收拾东西的动作慢了下来。
“念念,我跟你认认真真说,我必须住这里,一般宝宝总是在晚上哭闹,我们俩在一起你不觉得安心很多吗?再者,小孩容易生病,假如宝宝哪天不舒服了,我们可以马上一起飞往北京,什么都方便些……”
“不准说!哪有咒宝宝生病的?!好的灵坏的不灵!”她横了他一眼,老一辈人总有些迷信的想法,
有些话是不能说的,小妈以前就最恨谁说一菱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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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 约法三章
“好好好,我说错了,就算宝宝想我们了,我们也可以一起接电话,让他们听我们的声音,让他们知道爸爸妈妈都在和他们说话,这不好吗?”他从她手里抢过旅行袋来,“再说了,又不是没一起住过,在北京不都是这样吗?”懒
她咬了咬嘴唇,思考着,他说的那些当然是强词夺理,不过,如果他非要住在童家的话,她倒是可以用另一个条件来和他交换……
想通了,便爽快地道,“行!你要住在童家也可以!不过,我有约法三章。”
“约法三章?”他笑,不过就是不准碰她之类的,也爽快地答应了,“行!”
“听好了,这童家我是房主,你现在只是房客的关系,如果你违反下面三条中的任何一条,都不准再继续住下去!”她一条一条数来,“第一,我们不能住同一个房间。”
这个不是问题……“可以!”他欣然答应。
“第二,不管是三个月以后还是多久以后,都不准对我动手动脚!”她提这一条的时候,腮帮子很好看地鼓了鼓,几分负气,还有几分娇羞。
瞧着她这番模样,他心里一酥,也答应了下来,“行!”只是……三个月以后真的由得了她吗?咳咳,未必……而且,确切地说,已经只剩两个月不到了……他可是数着日子熬的……
“第三……”这才是最重要的一条,她瞅着他说,“你不能干涉我做任何事,我是完全自由独立的人,哪怕有人追我,你也不能管……”虫
说完心里还是有点发怵的,他这个人,就算不住在一起,也必定是要管东管西的,不怕他管,只怕他坏事而已,不知道他会答应吗?
他瞪着她,眼里已经有火星在跳跃,童一念,你知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P话!挑战他的极限是吗?他第一次在心里对这个女人说了个不温雅的字……
她退后一步,稍稍离他远点,手指指向他,嘴唇微翘,“你不答应就不能住这里!”
他遏制住怒火,凝视她指头上翘,双唇微嘟的模样,她可知道,这样的她,就像是一个孩子,一个任性调皮的孩子?让他想揪住她揍一顿屁/股再狠狠疼爱的孩子?
他的内心里,也在做着斗争。
她的倔强,她的固执,他比谁都清楚,若她真想做什么事,他能管得吗?比如不让她和贺子翔介绍的客户签约,不让她回来,他都竭尽全力阻止过,但没有一件阻止成功的,与其让她继续“无法无天”,倒不如让她在自己眼皮底下蹦跶,他心里也好有个底,再出了什么纰漏,也好在最快的时间里给她收拾……
他暗暗苦笑,自己可是在童一念保胎住院的时候就发过誓的,再也不给她收拾烂摊子,可他做得到吗?
“行!这个我也答应。”他几乎是一字一字地从牙缝里挤出这些字来,要下这个决心,还真是不容易……
“好!请吧!去客房!”她打得开门,请他出去。其实,最后那句话也只是说说而已了,什么追不追的,都是浮云……
他却大老爷似的,在她电脑前一坐,“嗯,不急,我坐一坐再走!让弯弯把宝宝宝来视频!”
她虽然觉得他这个视频的主意完全是个借口,可却不得不承认,自己被这个借口所吸引,她真是脑袋被门夹了,才没想到视频这个最简单的途径……
“嗯?这是什么?”他发现了她刚才接收的文件,仔细浏览起来。
童一念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不过,这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迟早弯弯也会告诉他,便由他看了,可为什么又觉得,他是借这个机会调查她的呢?到底是他有职业病,还是她有了疑心病?
他稍稍看了看之后,脸上居然露出了笑意,伸手将她一捞,她不提防,被他拉到他大腿上坐着。
“别动!”他似乎知道她要犟,抱得死死的,“怎么想到做翻译了?”
“看到弯弯在做,我就做了呗……”她扭了扭身子,发现是徒劳。
他似乎很高兴,“不错,以后就做这个也可以,收入倒是少点,但对女孩来说适合。”
她睁圆了双眼,“当初是谁要把我培养成女总裁的?”
“此一时彼一时嘛!”他关了翻译文档,“如果你还想当女总裁也行,分公司那边的总裁一直缺着呢!”
又是分公司……
童一念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是,她无论做什么行业都可以,但都得在他的许可甚至安排下……
她觉得憋闷,那种感觉就像现在一样,被他抱得死死的,想挣却挣不掉……
“别闹了,弯弯在线!”他发了视频请求。
连接后,音响里传出弯弯夸张的叫声,“啊——你们俩这是干嘛?想让我看你们夫妻玩这种游戏?左胖会杀了我啊!”
什么游戏?
童一念看了看自己和陆向北,该死的陆向北!还没穿上衣服……又是这么暧昧的姿势被他抱着,难怪弯弯会想歪。
“你这变/态!快把衣服穿上!”他也不怕冷的吗?真是!虽然南方暖和,也是冬天啊!
“你给我拿来!”他依旧大老爷们样,松开她,和弯弯对话,“把我儿子抱来瞧瞧!”
童一念站起来,瞧他的样子,似乎她不拿来他就不穿……变/态暴露狂……
腹诽了一顿,还是从旅行袋乱糟糟的一堆衣服里找来了件纯棉的T恤给他,空调是开着的,应该不冷了吧……
屏幕上已经出现嘟嘟和瞳瞳的睡相,陆向北神经质地喊,“嘟嘟——瞳瞳——快醒醒!来和爸爸妈妈说话!”
她无语了……
这时候还把宝宝闹醒,也只有他了……
再说了,宝宝会说话吗?
原来,有时候,他也是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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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章 良缘?孽缘?
童一念回来后,慢慢把事情理清了头绪,工厂相关事宜,看望受伤工人,和之前那些代理商联系,发现陆向北果真已经把一切都处理得妥妥当当,从赔偿到安抚,无一漏洞。
这是值得她佩服和学习的地方,做事从来滴水不漏。懒
其实,这几年来,她从他身上学到了很多很多……
其中,收益最大的应该是……
她想起来,不自觉笑了一笑。
当然,他把一切都做得那么完美,并不代表这里不需要她回来,相反的,她真正想做的事,还没有做……
依念是一个句号了,而她,还得自己去面对一切,然后再重新站起来。
她也没有提及把钱还给他的事,估计一提他会暴怒,所以,不如不提为好……
这日,去银行办了点事,银行门口,却再度巧遇贺子翔。
当贺子翔和她热情地打招呼的时候,她不禁莞尔,“好像哪儿都能遇上你!”
“这就是缘分!”贺子翔风度翩翩地站在她面前。
“是啊!缘分也分良缘和孽缘的!”她开了个玩笑,心底却在想,她和陆向北到底是良缘还是孽缘?
贺子翔看着她,忽然道,“也许,孽缘更让人刻骨铭心。”那语气,半开玩笑半认真,却无端地笼上一层伤感。
这样的语气倒让童一念无端心悸了一下,仿佛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虫
只是,他们谁也没有想到,不过一句戏言,却果真有着预言的准确性,从而成就一段刻骨铭心……
“宝宝还好吗?男孩还是女孩?”贺子翔打破空气里这份莫名的感伤。
她一笑,贺子翔好像真的是最后一个知道宝宝消息的人,“是双胞胎!”言语间满是骄傲。
“真的吗?恭喜你!也恭喜你们……重归于好?”他笑着的时候心里有点酸酸的。
她只是笑,最后还是说了声“谢谢”!
“这么说,我没希望了?”他笑着问她。
她觉得有点难以面对他这样的笑容,低下头来,“贺二,我一直把你当朋友……”她一直在权衡,用怎样的态度来面对贺子翔才是最合适的。过亲,则亵;过远,则不达……
“我也是!”他爽朗地笑了,后悔自己问了这句话,如果不问,还可以继续装傻……
不过,他们这些人,最擅长变脸,脸上马上又是云开月明的,“那么……朋友请喝杯咖啡怎么样?”
时值下午三点,正是喝咖啡的好时间……
她想了想,点头答应了。
咖啡厅里,她要了一杯果汁,贺子翔则要了黑咖,还是不加糖的,不像他的风格,有这么苦逼吗?
“有些人,看起来未必是想象中的那样!”他用调羹轻轻搅拌着黑咖。
里面什么都不加,还有什么好搅拌的呢?童一念没去深究他这句话的意思,反倒是主动提起了他给依念联系的客户,并向他表示了歉意,毕竟,每一个做生意的人最终的目的不是要赔偿,而是想要业务和业绩。
“哦!这又不是你的错,为什么要跟我道歉?再说了,赔偿都拿了,他们还有什么话说?别放在心上,我担心的倒是你,接下来打算干什么呢?”他询问。
心里莫名地有冒出了陆向北的身影,仿佛还在那里指着电脑说,女孩子,做点翻译就挺好,又不指望你赚钱,或者是,要想当女总裁,就去分公司吧……
这人和人怎么是这么不同的呢?贺子翔倒是会问她想做什么,唯独陆向北,看起来疏离温雅,其实骨子里是个**独/裁的暴君……
不过,这没有可比性,她很快纠正自己,一个是朋友,一个是家人,家人当然管得多一些……
这么想以后,她自己都嘲笑自己,竟然会为陆向北找开脱的借口?
“具体做什么,还在看呢!你也知道依念的事对我们还是打击很大的!”她低头吸了口果汁,酸酸的滋味刺激着每一个味蕾。
“是打算继续做服装?还是做回童氏的老本行?”他抬头凝视她,“无论你做什么,我都可以帮得上忙的。”
“呵呵,那怎么好意思麻烦你!”她笑了笑,继续吸果汁,心里在打鼓,跳得很厉害,果汁冰凉的酸味流进胃里,流经心脏的位置,也不能平复那份狂躁。
“怎么说是麻烦?其实我倒是很内疚,因为这几个客户是我介绍的,非但没帮你把依念做起来,现在还搞得你倾尽所有来赔!”他停了一会儿又道,“其实,我倒是愿意帮你来付这赔偿,只是,我没这个权力……”
“贺二,你真的不要这么想,你帮我是好意,是我自己运气不好,如果你因此而内疚,那就是我的罪过了!你也承认了,我们是朋友,如果你再这么想,就是不把我当朋友了!”她莞尔一笑。
贺子翔凝视着她的笑容,有瞬间出神,“你真的把我当朋友?”
“当然!”她毫不犹豫地点头。
“有朋友过春节也不问候?这么久狠心不联系?连宝宝出生了也不第一时间报喜?”他语气里终于带了怪责。
她有些汗颜,似乎……真的过分了点,可是,这一个多月里,整天和陆向北斗智斗勇,哪里还想得到其他人……
再说她打过电话没打通呀!
“你是不是换号码了?我打过,但是没打通!”她把手机拿出来,翻出贺子翔的号码。
“没有啊!还是原来那个,你告诉我你的号码,我打给你!”
没换?那真是奇怪了……
童一念报出自己的新号,贺子翔便输进自己手机,并拨了过来。
她手机上显示着他的号码,却没有名字,按理,存在联系人里面的号码应该直接显示名字才对……
她诧异地把联系人里贺子翔的号码再调了出来,竟然发现了一个细小而巨大的问题……
她手机里原来存在联系人里的他的号码和刚才贺子翔拨过来的号码有一个数字不同,而且还是中间的数字,极不显眼……
她发誓,不是自己存错了号!这个号,从前她打过,是贺子翔的号码没错……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陆向北趁她不备把她手机里贺子翔的号码给改了,让她永远也打不出去……
难怪她在北京打电话的时候,手机里的电脑录音说是空号……
她气得胸口一起一伏的,这该死的陆向北!到底还做了那些鬼事?!有时候竟然像孩子的恶作剧一样……
贺子翔见她捧着手机发呆,也凑过头来看,一看便大失所望,“念念啊念念,还说是朋友,居然把我的号码都存错了!”
如果说这世上有人会害得她无地自容,除了陆向北没有其他人……
她百口莫辩,只能口齿不清地说着,“不是……我没有……不是我……”
可是这能说清吗?难道说是陆向北偷偷改的?他陆大局长不怕丢脸她还怕丢脸呢……
陆向北!回来我一定要杀了你!她暗暗咬牙。
贺子翔却哈哈一笑,“我开玩笑的!不过,这一次的可要存好了,别再存错了,大小姐!”
她脸情不自禁红了红,“不会错的,上次是个意外!”
该死的陆向北!臭流氓!自己做了这种偷梁换柱的事还要她来背黑锅……
见她真的存好,贺子翔才重新回到座位,而他还握在手里的手机响了,他朝她一笑,“我接个电话,我哥!”
童一念耸耸肩,表示无需问她。
“喂,哥。”他微微侧身。
“听说你又和童家那个女人在一起?”贺子俞在那端问道。
贺子翔皱了皱眉,谁传消息这么快?
“你不用想是谁告诉我的了!他们也很忙。”贺子俞冷着声音警告,“我告诉你,你如果非要和她在一起,你马上回来,我有话和你说!”
非要和她在一起吗?那是他梦寐以求的事……
无论怎样,老大说的话到底是不敢不听,尤其是现在……
他站起身来,“念念真不好意思!我哥叫我回去有急事,我先送你回去吧!我下次再请你吃饭啊!”说完抛下几张大钞在桌上,算是结账。
童一念并不计较这些,一口喝光了剩下的果汁,“走吧,没关系!”
两人各自都开了车来,所以也谈不上谁送谁,各自开了自己的车回家,一路,贺子翔都在想,贺子俞找他什么事呢?听那语气,反正是和念念有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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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躲闪的人影
贺子翔从家里出来,心情沉重。
刚才和哥哥又是一番争吵,驱车来到外面,没有去酒吧夜店之流的,自带了酒,在江滨的码头上静静而坐,看斜阳燃尽,以酒慰愁肠。
不知不觉半醉,心头浮现出一双迷茫的眼睛,一个窈窕的身影,双眸不自觉眯成一条缝,看向那江水尽头,却是黑茫茫的一片,什么也没有……懒
双手伸在眼前,朝着天空的方向,一摸。
指间空空的,凉凉的,全是空气……
而远远的天际,那浓墨的黑,却是一点颜色也未褪去……
是否,有一些颜色,沾染了,便再也没有可能褪去?
心头的哀伤也像那墨黑一样,一片一片,渲染开来……
握着手机,只有在这样半醉的时候才敢打这样的电话,打给那个,或许此时正在温暖的灯光中看电视上网或者做着别的最平凡的小事的人儿。
其实,原来最平凡,才是最快乐的……
手机响的时候,童一念正在做翻译,“喂!”她知道是贺子翔,心里还是跳了一下。
他的声音在耳机里像蒙着一层雾一样,“念念……”
“是我!”她停下按键盘的手,隐约觉得贺子翔不对劲。
“念念,我在吹江风……”伴着他的声音,似乎有浪打在码头上的轻击声。
“你……怎么了?”她小心着语气和措辞。虫
“我喝醉了……”
迷蒙之音渗透着耳膜,她看了看门外,陆向北不知在哪里,低声问,“贺二,你干嘛?”
“念念,如果说,我喝醉了,心里想起的人只有你,你会来见我吗?”也只有这样的时候,他的迷茫和软弱才会表现出来。
童一念听在耳里,完全无法把他那雾一样的声音和平日里开着银色兰博的他联系起来,是那般张扬而跋扈的他吗?
“贺二……”她不知道怎样去回应这句话,有些表演,真的不适合她……
“江滨码头,你不来,我今天就躺在这里了,开不了车……”他说完立刻就把电话给挂了,他自己都觉得好笑且丢人,什么时候,他贺二居然也这么无赖?可是,这个时候,真的好想见她一面,只是想见一面,哪怕只是朋友……
“喂,贺二,叫你家里人……”她话还没说完,电话里便是嘟嘟嘟的声音。
去?还是不去?
终究还是无法集中精神继续做翻译,她换了衣服拿了车钥匙就走。
到楼下时,正好遇到陆向北准备上楼,见她一副准备出门的打扮,问道,“去哪里?”脸上的笑意似乎在说,他会陪她一起去。
“出去有点事!”当然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去见贺子翔,否则就去不了了。
“我陪你去吧!等等!”他走上楼去换衣服。
果然……
她瞪着他的背影,悄悄地,趁他没下来,脚底抹油就溜走了,陆向北,我自觉问心无愧就行……
江滨。明月当空。
贺子翔双手往后,撑在台阶上,望着天空那轮明月,皎白如皓,却是永远只能远观的……
他苦笑,对于她的到来,并不抱希望,甚至,有点后悔自己一时冲动所说的话,会不会给她带来困扰?
码头忽的一片车灯亮眼,他回过头去,穿着高跟鞋的她滴滴答答一路疾走过来,他醉眼迷蒙地笑了,这一个瞬间,觉得一切都够了……
“你还真来啊!我开玩笑的!”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如是说。
她站在他面前,一度恼火,她可是背着陆向北跑出来的!回去还不知道要怎么挨批呢!而且她发誓,今天从家里跑出来绝对没有任何别的动机,只是为他那一句“朋友”,或者,还有一种……内疚……
“贺二!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她转身就走。
他猛然一把拉住她的手,“既然来了,就陪我坐一会儿吧!”
空气里有酒分子的味道,她明显地闻到了;他的语气里,更有从未听过的哀求……
心一时软了下来,转身对他说,“我是来送你回家的,回去吧……”
他眼里有亮光一闪,转而看向江心,夜风中,他的声音在流淌,“念念,你是第一个要送我回家的人,呵……家……好吧,回家……”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个不稳,往童一念那边倾倒,她赶紧撑住他,“没事别喝那么多酒啊!走这边!开我的车!你的就扔这吧!”
他只是笑着低下头来看她,眼睛亮晶晶的。
“笑什么?”她蹙眉。
他抬头望天,唇角上扬,“第一次有女人对我用这样的语气说话,让我想起了……我妈!”
“我有那么老?!”她把他塞进车里,砰地关上车门。
他不语,笑看她绕过车身进了驾驶室。没错,真的让他想起了过世的母亲,只有母亲才会常常在他耳边念叨,少喝酒啊,对身体不好,开车也不安全……
眼眸里的亮光更加晶莹了……
半生花丛流连,听得最多的是,贺少,那条钻石项链有多好看多好看;贺少,新上市了一款车,很喜欢;贺少,巴黎服装周怎么怎么样……
谁,会用最平实的语言说着最平实的话?
唯有母亲,和她;可惜,她,却是别人的她……
望着车窗外不断后退的街灯,不由心生怨尤,既然让他认识到这一点,为什么要在这么多年以后?为什么不在当年情窦初开的时候就和她牵手?那么,也不会有这么一场错过……
如果,真的可以拥有她?他脑中闪过哥哥讲的话……
不不不!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他一直靠在座椅上,半眯了眼,她以为他醉了,所以不打扰他休息,默默地开着车。而他,亦不想说话,十分享受这份宁静。刚才她说回家,那么就让他假想一回,把这一次当成回他们的家?
就算是错觉,也是美丽的……
好吧,他醉了,真的醉了……
童一念不知道贺子翔的公寓在哪里,只知他家祖宅的位置,到底父辈是认识的,少年时有过来往。
把车停在他家门口,却见另一辆车缓缓开出来,印象中应是贺子俞的车吧……
“到了,你哥也出来了,你自己进去吧!”她唤醒仿似睡着了的他,如果走不了,就让他家人扶他吧……
“嗯,谢谢你,念念!”他真的感谢她,送他“回家”……
他还没下车,贺子俞却从那辆沉重的黑色车里出来,直接走了过来。
“我回家了,你走吧!”贺子翔立刻打开车门,脚步略略有些漂浮,从他哥哥身前走过。
“站住!”贺子俞叫住他。
“我累了,想休息!”他头也不回地往里走。
贺子俞看看他的背影,又看看她的车,继续向她走来。
只是刻意找她的?索性下了车,出于礼貌点头示意,“贺大哥您好,贺二他喝醉了,所以我送他回来。”
贺子俞脸色一向严肃,此时却露出微微的笑意,“谢谢你,不如回家里喝杯茶?吃晚饭了吗?就在家里吃?”
“不了,谢谢!我也要回家了!”贺子俞有种压迫人的气势,让人想退缩。
“长大了见外了!小时候不是和童伯伯来过!”贺子俞黑沉沉的脸露出罕见的和蔼。
“不是,不早了,我吃过晚饭了,再者,还有点事要处理,就不打扰贺大哥外出办事了!”她笑。
“那好,下次再来玩!”贺子俞说完走回自己的车。
打开车门的瞬间,童一念看见里面一个人影一躲,似曾相识,却不完全看得真切,但那熟悉的身影……
为什么要避开她的视线?
开车回家,一路心里就莫名的紧张,脑子里全是陆向北阴沉沉的脸,没来由地就有点害怕。
当她意识到是在害怕他的时候不禁嘲笑自己,怕什么怕?他又不是她什么人?再说了,他们有约法三章的,他要不遵守,对她指手画脚管东管西,就叫他照章办事!
这么一想,心里仿佛踏实一些了。
然,等她到了家里,却发现气氛有些异常。
她原本以为陆向北会像黑脸包公似的坐在客厅等她回来审她,哪知家里却没有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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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 陆向北,你够狠
最初是松了一口气,悄悄上楼,准备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溜进卧室,然后明天赖个懒床,而陆向北必然早起上班,等他下班回来,说不定已经把今晚的事忘记了……
然而,上楼来,偷偷瞟了眼陆向北的房间,开着门,里面却没有亮灯。他不在房里?那去了哪里?懒
书房?也没有!
轻手轻脚在二楼转了一圈都没发现他的人影,心中起了疑惑,不得已去敲小妈的房门。
哪知小妈一开门就惊叫,“哎呀!念念!你总算回来了!向北打你电话你手机又搁家里没带走,把他急死了!”
“怎么了?”不就是要跟着她出门被她放了鸽子吗?至于吗?
“哎!刚刚陆家的人打电话过来,说嘟嘟和瞳瞳生病了!向北找不到你,已经先去机场了,刚走,你去追还来得及……”
已经顾不得听小妈把话说完,她拔腿就跑。
还是小妈追出来把她的包和手机从车窗里塞给她。
也不知还能不能买到机票,她立刻拨打了订票电话,幸好,今晚还有一班去北京的航班……
取票,安检,这一连串的动作都像发了疯一样,机场的嘈杂,在她耳朵里全都是一片嗡嗡的声音,只听见自己的高跟鞋滴滴答答敲击着地面,那急促的声音就仿佛鞋跟踩在她心口一样,忧急如焚。
忙乱中也懊悔,怎么会穿了这么高的鞋子出来,这么急速地在机场的地板砖上小跑,她真担心自己一个不小心崴到脚,会把脚踝给崴断了……虫
似乎,越怕出事,就越会出事……
前面突然跑来一个小孩,走路还摇摇晃晃的,眼看要和她撞上,她下意识避开,却不慎,趔趄了一下,鞋跟一滑,身体向后倒去……
这下完了!
她心叹,崴了脚事小,别耽误了去北京看嘟嘟和瞳瞳啊……
哪知,她并没有摔倒在地上,身后一堵肉墙挡住了她,一双胳膊扶住了她,才让她幸免于难……
“谢谢!”她尴尬不已,回过头去道谢,却不料,这个人居然是陆向北……
他脸上的阴郁浓得如暴风雨前的阴云,化不开,眼里更是冰云横渡,别说像陌生人一样对她,简直连陌生人都不如。
若是陌生人,至少还得微笑着看她一眼,然后说声不用谢吧?他直接撒开了手,连看也不看她一眼,直接走人了,害她差点再次跌一跤……
他在生气,这是必然的,也是她预料之中的,可是,心中却依然庆幸,庆幸在机场遇上了他,还赶得及和他去北京,他也必定是坐的这趟航班,只有这一班飞机了,不是吗?
默默地跟在他后面,和他一起安检,候机,然后上飞机。
自始至终,他都当她是透明的,当她不存在,上了飞机以后,两人的座位也没在一起,她不由想起从北京回来那次,他是怎么坐到她身边来的?刻意换了票?还是偷窥她取票时的座位?虽然也是那么的冷漠,但却能让她感觉到他不会离开她身边,怎么这一次,就有一种心灰意冷的绝望感呢?
他对她彻底绝望了吗?
她凝视着他的方向,他坐在她前面,只能看到他的头顶。陆向北,以后再跟你解释不行吗?你一定会原谅我的对不对?
下飞机以后,并没有人来接。
已经是凌晨3点的北京,她猛然发现自己竟然穿着单薄的毛衣,小妈也只给了她包和手机,在北京冬天干冷的街头,她竟然没穿羽绒服……
而大踏步超前走的他,却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而且上了一辆的士,她快走两步,想要跟上去,的士门却砰的一关,然后马上开走了……
“陆向北!你够狠!”她觉得自己快要被冻成冰了,立刻开始啊欠啊欠直打喷嚏,眼泪鼻涕顿时淌了下来……
只好自己上了另一辆的士,恳求师傅把暖气调高点,谁知,刚从冰冷的环境里而来,突然被暖气一熏,鼻涕眼泪更加肆虐了,头也疼了起来。
也不知道宝宝现在是在医院里,还是在家里,呵着气,让冻僵的手血液稍稍循环,然后把手机拿出来,抖索着找到弯弯的电话,打电话问弯弯情况。
“咦,你不是和我弟弟一起来的啊?我不是告诉他了吗?在军区医院儿科呢!快点吧!”弯弯似乎很急,电话那边还有孩子响亮的哭泣声。
是宝宝在哭吗?她的心一下就碎了……
刚想问弯弯具体情况,弯弯却急着把电话给挂了,她只好对司机说去军区医院。
司机见她急,也加快了车速,好在这是凌晨,车流少,车子行驶在路上,一路疾驰。只是,司机看着她冷得发抖,还泪流满面的样子,忍不住道,“姑娘,有什么事儿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啊!难过归难过,哭一哭也没啥,哭过之后这坎就过去了!可身体垮了就不不回来了!这大冷的天,咋外套也不穿啊!?”
童一念从包里拿出纸巾来抹着眼泪擦着鼻子,有苦说不出,她哪有流泪,明明是冷得感冒好不好?可是,难过却是真的,为宝宝焦急,为……哼,她才不为他难过呢!只不过讨厌他的绝情,这么大冷天的把她一个人扔在机场……
就算她没带羽绒服,他要心疼她,不会把她裹在他衣服里面吗?想起从前,每回晚上从童家吃晚饭出来,他怕她凉,总是搂着她肩膀,心里不免更委屈……
宝宝生病又不是她能预见的,她也不希望宝宝生病啊!她是当妈的,知道宝宝病了,比他更难过呢……
“师傅,您再快点儿吧!”她抹着泪眼泪和鼻涕哀求。
“已经够快了!”司机示意她看表,“再快咱还得注意安全不是?”
终于,的士达到军区医院,她付钱后,司机从后座上拿起一件衣服递给她,“拿着吧,这是我媳妇儿的衣服,才买的,还没拿回家!你先穿上吧,尺码不对也别计较了,都冻成啥样儿了!”
童一念眼眶一红,该死的陆向北,还比不上一个陌生人呢!
“师傅,那谢谢您了!多少钱,我给你!”她看了看吊牌,按吊牌价给了个整数。
“别!”那司机拿出一半来还给她,“五折买的呢!咱也不能多收您的钱!下回别这样了!”
“嗯!谢谢!”她边披衣服边下车,也顾不上取吊牌了,下了车便往电梯跑,直接去了儿科病房。
还没找到人,就听见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哭声,她的心一下揪紧了,好像有人用手在使劲抓一样,虽然有一阵没见到宝宝了,但直觉告诉她,这是宝宝的声音,立刻循着声音找了过去。
很快便找到了声音的来源,病房最尽头的单人病房里,一群的人围着。陆父,陆向北,弯弯,还有覃婉,都在,覃婉还在一边抹着泪。
她推开门闯了进去,所有人的目光便集中在她身上,而她一眼瞥见的,是护士按着两个宝宝在打头皮针。
看着那明晃晃的针头,她的心忽然一下就像被那针扎了一样,宝宝这么小,那针扎进去不疼吗?
“为什么要打针?不可以吃药吗?宝宝这么小……”她一直都有关注医院给小宝宝治病,滥用抗生素的事。
“你给我闭嘴!”
她话还没说完,就遭到陆向北的一声冷喝,那目光看过来,简直就能杀人……
“可是……”
“童一念,你再说一个字,我就把你从这儿扔出去!”他从来没有这么凶狠过……
好吧,她闭嘴……
眼泪却不由自主淌了下来……
“吵什么吵?还嫌这不够乱吗?”陆老发话了,孙子生病,老爷子也是心疼无比。
覃婉走过来拉着童一念的手哭泣,“念念,真是对不起,我答应过你好好照顾宝宝的,可是……”
童一念的目光一直集中在护士打针的手上,宝宝头皮针难打,需要技术,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旁边的嘟嘟已经打好了,只是瞳瞳,不知道到底扎了多少针了……
终于,看见一小股鲜血回了出来,童一念提着的心松了下去,护士似乎也松了一口气,放松卡子,鲜血慢慢退回,贴上胶布,大伙儿绷紧的神情全都放松了……
童一念这才有工夫来回答覃婉的话,怎么忍心覃婉自责?只好安慰她,“覃阿姨,别这么说,哪有小孩不生病的啊,这很正常……”
只是她话没说完,再度遭来陆向北的横眉冷对,他的薄唇里,更是吐出几个字来,“冷血动物!”
她喉间一噎。她不是冷血好不好?宝宝生病,她的担心不亚于在场任何一个人,她只不过想安慰覃婉罢了……
无法解释,她只能垂下头来,让泪水默默流淌……
“好了好了,宝宝生病,大家都担心,念念说得也没错,小孩生病是件正常的事,不是说烧长烧长吗?每发一次烧,宝宝就长一次,这是宝宝要长高了呢!”弯弯见这气氛不对,走过来握住童一念的手,却猛然发现,童一念的手冻得冰一样。
弯弯大惊,“念念,你这手怎么这么冷?还有你的眼睛……你感冒了吗?”然后有发现她的衣服也不对,“你这是穿的谁的衣服啊?这么大?”
弯弯不问还好,一问,她委屈的眼泪开始噗噗往下掉,偷眼看向陆向北,他依然是那副冷冷的表情,坐在床边,守着嘟嘟和瞳瞳,恶毒地扔出两个字来,“活该!”
她一听更加受不了,眼泪便似止不住了一样,只差扑进弯弯怀里放声大哭了,然,再难过,她心里也是有分寸的,从弯弯手里挣脱,哽着喉咙说,“没事,我没事的……”
然后,默默走到床边,看着嘟嘟和瞳瞳泪水蒙蒙的眼睛,一阵心痛,想要俯下身来亲一亲他们的小脸,多久没见了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不仅仅用来形容情人的……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靠近,就被陆向北在她肩膀上一推,把她给推开了,“你自己感冒了,还想传染宝宝,让他们病得更重?”
她心里如同被利爪狠狠抓了一下,她是这样的吗?他到底把她形容成什么了?难道是宝宝的后/妈?再说了,如果不是他那么绝情,她会感冒吗?
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滴,却不忍心再靠近宝宝,他说得也没错,她明显已经是感冒的症状,不能再让宝宝被传染。
可是,心里真的很难过,捂着嘴,只有眼泪无尽地流淌……
在陆家人面前,她还从来没有如此失态过……
大家都不知道他们俩发生了什么事,覃婉只是扶着她,帮她说话,教训自己的儿子,“你在这瞎说什么呢?好好的骂念念干什么?宝宝病了,你心里有气,那你就冲我来!是我没把宝宝带好,关念念什么事?还是,你心里是怪我的,却不敢说,在这骂念念是指桑骂槐呢?!”
陆向北听了脸色暗了暗,不说话了……
一番话说得童一念心里愈加觉得委屈,靠在覃婉肩头流泪,“覃阿姨……”才委委屈屈叫了一声,又觉不妥,自己是感冒的人,这么靠着覃婉,会不会把她也传染?赶紧起身。
覃婉却压着她的头,柔声道,“没事,我可不怕什么传不传染,再说都是自己家里人,说这些有意思吗?来,我们找个医生看看!别在这看他那臭脸!男人都是臭东西!”
这话说得陆老脸上也僵了一僵……
童一念的感冒才开始,算不得严重,医生问诊的时候,童一念便把感冒的经过说了,说得医生都笑了起来,覃婉也是哭笑不得,“难怪你穿着这么大一件衣服……得了,宝宝估计要住上几天,你是住家里还是也住医院里算了?我看你在家这心也放不下来,索性也住院吧!我回去给你收拾收拾,带几件暖和的衣服过来!”
末了,覃婉又叹气,“这臭小子也是!太不懂事了!念念,我帮你教训他!”
教不教训,并不重要了。他那个性格,谁能管得到他?
于是,童一念也在医院住了下来,开了个特例,让她住在儿科病房,宝宝病房隔壁……
不过,纵然如此,她要想进房间去看宝宝,也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有陆向北这个铁将军把守。
当然,她有自知之明,她现在的状况,也不想传染宝宝,于是,只在窗户外张望,贪婪地看着宝宝,纵然看得不是很清楚,纵然宝宝还不会说不会走不会坐,可就这样看着,也是一种幸福,而她一站,就是大半个小时……
在这大半个小时里,陆向北压根就没朝她的方向看过一眼,她发誓,他是知道她在窗户外的,原来,这个男人狠心起来,是如此地狠……
正看得出神,身后响起一个声音,“你是病人啊!病人就要躺回去好好休息!别在这杵着,感冒加重了!”
童一念回头,原来是医生……
经医生提醒,她才发现自己站了这么久,手足亦是冰冷。
于是恋恋不舍地回了病房,对自己说,医生说的没错,要想快点和宝宝亲近,自己要快点好起来才是……
然而,她这样迷迷糊糊入睡以后,凌晨的时候,症状却更严重了……
头疼得仿佛要裂开一样,唇干舌燥的,身体异常疲惫,努力地醒过来,却过不了多久,又沉睡过去……
醒来的短暂瞬间,她曾下意识地寻找那个身影,却遍寻不到,唯有覃婉,在她身边,问她早上了,想吃什么……
她摇头,什么也吃不下,什么也不想吃……
上一次生病是什么时候?还没离婚吧?陆向北去了G城,却特特地打电话给医生,让他来家里给自己诊病,还把保姆叫来照顾她,一天打好多个电话询问情况。
现在
,她就躺在他隔壁,他却连看也不来看看她?
陆向北!你混蛋!
她心里默默地骂着,如果不是他把她狠心丢下,她会生病吗?这个狠毒的男人!他生气,为什么生气,也要跟她说清楚啊!就这把她晾在这里,只是嫌恶她,是什么意思?是讨厌她吗?如果是,那就让她带着宝宝走好了,她本来就不打算和他有什么关系!本来就是他自己贴上她的!
人病了,思绪也格外跳跃,格外消沉,各种各样的想法在她脑子里纠缠蹦跳,却全都和他有关……
直到再一次昏睡前,脑子里还全是他冷漠的眼,阴云密布的脸……
于是,噩梦开始侵袭。
每一次生了病她就会做噩梦。
梦里的她,仿佛被扔进冰窖里,全身冻得发木,而陆向北却一手抱着嘟嘟,一手抱着瞳瞳,扔给她一个冷漠的眼神后转身离去……
她想跑过去追他,可却迈不开脚步,低头一看,自己已经完全被冰封住了,她想大声喊,“陆向北!你混蛋!你把儿子还给我!你给我滚蛋!儿子是我的!”
儿子是她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的,凭什么要被他抱走!
可是,无论她怎么喊,这声音也被封在了冰里,怎么也传不出去……
她好想哭,然而,就连眼泪,也被冻住……
陆向北,你个大混蛋!超级大流氓……
唯一能做的,只有诅咒,尽管,那是如此的虚弱而无力……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昏睡了多久,隐隐约约醒来,有了意识,身边似乎有人在说话,好像是陆向北和覃阿姨的声音,陆向北终于来看她了吗?她一阵惊喜,正想睁开眼来,却听见覃阿姨在说,“你到底和念念在闹什么别扭?我从春节那会儿就觉得你们不对劲,好好的跑去做卧底,你那是为了梁家我也就阻止不了你,好不容易案子破了,你老子给你在北京公安部谋个职不比在那里好多了?多少人挤破头想调到北京来调不来,你倒好,还从北京出去!我以为你是为了你伟大的爱情吧,也就由了你,可现在看你们这样,孩子不带在身边,两个人别别扭扭,相互折腾,相互折磨,是干什么呀!”
“她好点没!?”陆向北只瓮声瓮气地回答。
哼,原来还是第一次来看她,她心里又憋了气……
“你既然把她就这么扔下,还管她好不好?咋这么狠呢?!”覃阿姨依然是站在童一念这边说话,语气有点生气。
他叹了声,“给她个教训!”
“教训?既然你自己做了选择,就要好好珍爱她!让她吃这个苦,也只有你想得出来!我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你们俩到底是什么状况?我问你什么你都不说,好吧,案子的事你不说,我理解,可你这孩子,什么都闷着不说,这十几年我没被你闷出精神分裂来,已经是我道行高了!现在不同从前,我年纪也大了,心脏功能没以前好,你要想你妈多活几年,你就把话给我说清楚,别让我一颗心老是悬着好吗?你们到底是怎么打算的?还复不复婚?还有没有以后?别弄得像你老子和我现在一样!”覃阿姨说着便有些激动,好像要哭的样子。
他终是不忍心母亲这样的,揪紧了眉,几分痛苦的模样,“妈……我现在开始怀疑,我是不是错了……”
“错了?什么错了?”覃阿姨疑惑地问。
他苦笑,“我现在搞不清楚了,她到底是不是爱我的……”
覃婉大吃一惊,“儿子啊!这是你吗?你也会这么糊涂?”为了她,他可算是倾尽一切了,到头来,却搞不清楚她是不是爱他?这值不值啊!?
“真的不知道!”他苦笑着摇头,“一开始,她就不爱我,后来,我自己觉得,她是在乎我的,是爱我的,她也说过,她爱我……但是,现在我怀疑,她到底明不明白什么是爱……”她爱他吗?回首所有走过的路,从最初的相识,到后来的折磨,再到他无休无止没脸没皮地纠缠,那些她爱过他的痕迹,竟然就像黎明的星光一样,越来越淡漠下去,不断膨胀和明亮的,却是他的一厢情愿……
似乎,真的是这样……
她想要的,是她独立自主的生活,不需要他的干预,不需要他来管东管西。从来都是他不要脸地缠着她,而她,每次都深恶痛绝地要赶他走……
人,在消沉的时候,往往是这样,把一切都往最坏处想,仿佛被无形的雾迷蒙了双眼,看到的只是隐瞒和迷茫,美好的阳光再也渗透不进来……
她为他做过什么呢?一件衬衫,一顿手擀面,那么那么少……
而为了康祺,她却可以连性命都不要……
并不想比较,也不想求她真的为他做什么,爱她,本就是义无反顾的事,只要她安安逸逸地在他翼下享受他给她的晴朗天空就够了,本不需她回报以同样的爱,只是,人,总会累的,总要让他看到一点点她也爱他的痕迹,好让他有勇气继续爱下去啊……
覃婉不禁同情地看着他,“儿子……那你又是何苦……你为她可是……”
“妈……”他吸了吸气,笑道,“我对不起她。她原本是个清清白白的女孩儿,本该正常地嫁一个好男孩儿,也许是她的青梅竹马,也许是后来出现的优秀男孩儿,然后过幸福平静的生活,就算她父亲倒下童氏倒下,她也完全可以跟属于她的男孩儿度过难关,她完全可以的,她那么坚强,坚强得连我的保护都是她的负累。却偏偏的,是我闯入了她的生活,打乱了她的一切,让她不能有正常的婚姻,正常的家,正常的爱。妈,我很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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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这章7000字,呵呵,传个猛的~!!还有3000,尽量6点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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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吉祥唯有用码字来答谢,继续努力去~!遮天
☆、第319章 累得痛了
童一念听着,心里多了一个黑洞,而自己,则在这黑洞里慢慢往下沉,原来,他给她的一切,都只是因为愧疚;原来,他后悔了;原来,他更希望她有另一个男孩儿,过正常的生活……
“可是你不是说过这辈子唯她了吗?”覃婉疼惜儿子之余,也觉惋惜,毕竟,为了他这一段感情,无论是身在法国的她,还是陆家,都做了很多很多事来成全。听儿子这语气,是想放弃了……懒
他那苦涩的笑容里蒙着一层哀楚,“妈,我也是个人,有血有肉的人,我的心脏也是肉做的,会有累的时候,会有负荷不了的时候,妈,我真的累了……”
累得爱不动了……
但凡她把他或者孩子放一点点在心上,他必倍增百倍千倍的勇气,可惜,他看不到,真的看不到……
不在意他也就算了,为何在他眼里,她连孩子都不怎么放在心上呢?
“哎……这又是何必……当初我和你老子就都不赞成你再和她在一起,毕竟你们之间隔了仇恨啊……要想继续下去,你会多么艰难,你又不是不知道……可你那么倔强……而她又有了孩子,我们也没办法……你啊……当初若是听我们的,留在北京,乖乖地听你老子的安排,和欧阳妍结婚,那现在日子不知道多乐呵,都在北京,距离也近,那时候结婚,现在只怕也有孩子了,开开心心快快活活地过年多好!闹得现在你成个空中飞人,累得半死不说,一家人不在一起,家不家的,像什么样子……”覃婉低声地说着。虫
童一念听在耳里,只觉得眼眶热热的,马上就会有眼泪要流下来……
她爱他,她怎么会不爱他?她已经跟他说得很明白,她要的,只是一段时间而已……
可是,原来他累了,累得不想继续了……原来他家里是希望他和欧阳妍的,只是因为她怀了他的孩子才接受了他……他的唯她是不是也是因为愧疚?因为孩子?
还有覃婉,初次见面的时候多么支持她,还跟她说,女人就是要活出自己的天地来。有什么事从来都是骂陆向北,昨晚对她还像亲生母亲那样呢……可那也是因为那时的她是陆向北孩子的妈妈吧?一旦真正到了关键的时候,她必然是站在儿子那边了……
这点,她懂。
自是不会怪覃婉,也不会怪任何人。爱情和婚姻都是两个人的事,这一点,她早就有认识……
只是,那种悲凉的感觉,还是忍不住从心底爬上来,很快,就笼罩了整个心海……
隐隐的,有一种感觉,他要放弃她了……
他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死皮赖脸跟她说一些有的没的话了……
如果,在离婚的最初这样,或许,她不会有什么感觉,可是现在,他死缠烂打这么久,然后再说这一番莫名其妙的话出来,让她情何以堪?
有什么了不起!不爱了,就滚!她童一念从来不会乞求!更何况,他的爱,她从来也看不到!不过是愧疚而已,不是吗?
自己在心里说着这番话,连自己都觉得违心吗,那股难受劲不是骗人的……
可是没关系!她童一念还有什么是没经历过的呢?再大的苦她也能熬过!如他所说,除了他,她还能遇上更好的男孩儿!
“别说这些了,妈!”他阻止覃婉继续说下去。
覃婉有种痛心疾首的感觉,“我怎么能不说?!为了她,你付出了多少啊?!就这么算了……”
“够了妈!我欠她的!行了吗?”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没错,为了她,他做了很多很多,可那是他心甘情愿的,过了,便轻如烟云,再也没有提起的必要……
只是,这句话听在童一念耳里,却激起无尽的回音:我欠她的,行了吗?我欠她的,行了吗?我欠她的……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因为他欠她的……
果然是愧疚呵……
这样的爱,即便给她,她也不想要了……
覃婉仍是叹息,“哎……你们啊……好好好,我不说了,什么都不说了,随便你们怎么闹……”
让妈妈为自己担心难过,他甚是不安,劝道,“妈,昨晚整整一夜,今天又是一个上午,你也累了,回去睡一会儿吧。”
覃婉摇头,“你们这样,让我怎么回去休息?宝宝那边要人照顾,念念这里也离不开人,你一个人忙得过来?弯弯和你老子不也一夜没睡,让他们回去睡吧!”
“妈,那真是辛苦你了……”他颇为负疚。
“还不都是你惹出来的事!好好地把她丢下不管!去吧,去看着你的宝贝儿子去!”覃婉斥责道。
他苦笑了一声,走出病房。
其实看着她在风中站立的模样,他能不心痛吗?心里骂了无数遍白痴,出门的时候毛毛躁躁不考虑温差,可是,他却拼命忍着不去回头……
看着她穿着大大的羽绒服冲进来,冻得眼泪直流的瞬间,他第一个反应就是把她抱入怀里好好暖和一番,可是,他亦忍了,硬气心肠来指责她……
不止是教训,绝对不是……
他只是要磨练自己的心志,他要逼着自己不为她所动,逼着自己狠下心来,逼着自己……有离开她的勇气,有再不管她的勇气……
她不会知道,那时候的他,心里亦如针扎,如煎熬。
因为,他真的打算逼着自己离开了……
一直以来,都是他的一厢情愿,不是吗?而他的满腔热忱每一次都是遭到她毫不留情的讽刺和挖苦,每一次,他都痛得五内俱焚,可每一次,他都咬牙吞下;
她看见的,只是他不要脸的嬉皮笑脸,可有看见他在一次次打击中缝缝补补的心?
因为,他们之间不是普通的夫妻斗嘴,正如覃婉所说,隔着仇恨……
那仇恨,燃烧的不仅仅是她的心,他的,亦然……真的爱一个人,就是在她痛着的时候,他的心也随之而痛……
当他换好衣服出来,她却不见了人影,他心里的阴影就在扩大,到了现在这个阶段,他们的每一次争吵似乎都是为了他的多管闲事……
好吧,他不管……
可是,当北京打来电话,他第一时间想通知她,叫上她一起回北京的时候,她的手机却在卧室里响……
宝宝生病,他心急如焚,自然对她刚才的花招有了恼怒,然,等他回到楼上,想看看她跟谁在一起好去找她的时候,却发现她接的最后一个电话是贺子翔的……
那一瞬,他二话不说,收拾东西直奔机场。
一路,他都问自己,不要冲动,是不是因为她去见贺子翔自己才会有心灰意冷的想法,可细细思虑,越想越觉得心寒了……
也许,放开手,让她做自由的自己她会更快乐,也许,他们真的,不适合……
童一念躺在床上,明明已经醒来,可却不敢睁开眼睛,她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这一幕,怎么去面对覃婉,怎么才是偷听到刚才那番话之后的最佳反应……
那就索性装睡好了……
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只是,终究要醒来的啊,不能装一辈子……
在覃婉打开门出去以后,她睁开了双眼,她庆幸的是,自己没有让眼泪流下来,没有伤心的痕迹……
她的手上并没有打着点滴,但是却有打过针的印记,想必,在睡着的时候已经打过针了。
她穿上那件出租车司机给她的大大的羽绒服,步出病房,想隔着窗户看看宝宝,却看见窗户内,穿红色羽绒服的女子,抱着她的孩子在逗……
呵,欧阳妍!陆家认定的儿媳妇……
她这亲妈还没走呢!就想登堂入室了吗?
陆向北,你别过火!我走了之后,你娶谁进门都不关我的事!可休想我儿子叫别人妈!我可以容忍欧阳妍睡我的老公,可不能让她打我的孩子!
一时冲动,她一脚踢开/房门,欧阳妍明媚的脸蛋回眸一笑,“咦,念念!你怎么脸色这么差?也病了吗?”
童一念忽然后悔了,自己这幅模样怎么就进来了?穿着邋遢,头发蓬乱,脸上更是病气未褪,一定难看死了!和明眸皓齿穿着艳丽的欧阳妍比起来,自己简直就是一大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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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万字结束~!明天见哦~!
呵,亲。这两天好累,不仅仅是日更一万的原因,还因为别的吧。吉祥来红袖三年了,一直默默无闻地写文,从不觊觎各种榜单各大比赛,也鲜少向亲们求各种道具荷包月票,那样的吉祥,很快乐,很轻松。无意的,这次不小心淌了言情大赛这浑水,却带来是非无数。不过,吉祥很感动,这也是这次言情大赛吉祥最大的收获——看到亲们如此热情地支持吉祥。吉祥觉得足矣无论最后是个什么结局,吉祥都无所谓,最重要的是,吉祥和亲因为《一念》而相遇,陪着念和北走过一段温暖的日子,这就足够了。随着日子一天天滑过,离《一念》结局的日子也一天天地近了,亲是否有过这样的感觉呢?追文的时候总是盼着快结局,可真正结局了,心里却一下空了
吉祥就是如此,有太多不舍,当然,最舍不得的,是各位亲。吉祥写了三年了,好多亲陪了吉祥三年,每每想起,吉祥都会感动都想流泪,因为这三年吉祥发生过很多事,可亲们一直是吉祥最大的支撑,也是吉祥坚持下去的力量,只是不知道吉祥还能写多久,也不知道有多少亲会陪伴吉祥到最后,以后的日子,吉祥仍然是吉祥,一个安静的吉祥,存在,只为与亲分享吉祥的故事,亲们,会一直在吗?遮天
☆、第320章 虚情假意?
不过,有句话叫子不嫌母丑!就算她这幅模样在陆向北面前掉了份又怎样?让他嫌弃好了!反正彼此都累了,也打算放弃,还在乎那么多干什么?她的儿子才是她最亲的人!更不会嫌弃她!
她刚想伸出手从欧阳妍手里把儿子抱回来,却在陆向北冷冷的眼神下停住,他是在警告她,她自己感冒没好,没有权力碰儿子吗?懒
虽然心里的笑容是如此的悲凉,可是,最终还是以宝宝的健康为大事,她自己的一时之气为小事。
好吧,他说给她一个教训,那她也就当这是一个教训,谁叫自己出门的时候毛毛躁躁呢?以后,一个人的日子会很长,一定要改掉这个毛病,何况,她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做,这么毛躁怎么可以?
陆向北!总有一天我要让你知道,你是错的!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她纵然蓬头垢面,却是闲然站定,然后微笑,自认除了穿着打扮,气势气度不输欧阳妍,“是啊!感冒了,北京的天气真冷,不适应……”
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是酸楚的,是别有用意的,北京的天是真真切切的冷啊,曾经以为的温暖也不过是一个虚幻而已,真是讽刺,她还以为自己找到了另一个家呢,原来一切依然是冰冷的,人情世故就和这天气一样……
欧阳妍笑叹,“那可就把向北给累坏了!又要照顾宝宝又要照顾你的!我说你们啊,真厉害,一生就生个双胞胎!怎么样,念念,当妈妈的感觉好不好?”虫
“好啊!”她笑着回答,如果没有这两个孩子,不知道是不是现在当妈妈的生双胞胎的就是欧阳妍了呢?
“真的好可爱哦!念念,我可不可以当他们的干妈?刚才我还和向北提这事呢,我想还得你答应才行!”欧阳妍拨弄着宝宝的小下巴,笑着问。
干妈?不用了……过会儿名分上就是亲妈了……不过,她不会给任何人这个机会的……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陆向北,他也看着孩子,眼里是满满的温柔,她忽然就觉得,这一幕十分和谐,倒像自己是多余的……
也许吧,自己本来就是多余的……
人家多好啊!门当户对,知根知底,还根正苗红呢,哪像自己,江南的小女子一个,还是罪犯的女儿……
既是这样,她便不做这多余之人呗!
她斜斜地看了陆向北一眼,浅笑,“他答应就好,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欧阳妍笑问,“难道有什么不方便?如果你不乐意的话就当我没说,呵呵!叫阿姨也是一样!”
“不是……我的意思是,只怕您也难有机会见着这两个干儿子,认了也是白认!”她笑着说。
陆向北的眼神便锐利起来,像冰刃一样,刺着她的身体,她眼眶一热,液体在心里流动。
欧阳妍不知她是何意,追问,“为什么?你们要走吗?还是打算去法国啊?”
她微微一笑,不说话了。本就只是说给陆向北听的……
“哟,念念,你怎么跑过来了!?我就不在一会儿呢,来来,跟我回房去!”身后响起覃婉的声音,然后,手腕被覃婉给握住。
她乖乖地跟着覃婉回了自己病房,临走,没有往陆向北的方向看过一眼。
回房后,也乖乖地躺回床上的被子里去,听着覃婉的数落,“你啊,才刚刚好一点就到处乱跑!感冒又加重了怎么办?”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听着覃婉说这些话就觉得很假,性子一起,回了句,“覃阿姨,您放心吧,我只是去看看宝宝而已,没抱他们,不会传染给他们。”
说完,心里一股酸意,直冲鼻子。
他们在乎的,从来都是宝宝,难道不是吗?
覃婉听了大吃一惊,“念念!怎么这么说话呢?覃阿姨可不是这个意思,你不是才好吗?四处乱跑,再惹了寒气可怎么办?到时向北还怪我没照顾好你!”
他会怪他妈妈没照顾好她吗?别说笑话了!如果他真的关心她,会让她一个人在机场吹冷风以致感冒?
她用沉默来回答覃婉的解释,也许是她狭隘,也许是她多心了,可是,在偷听了他们的对话之后,再要她以从前的心态来和这些人相处,她觉得很难了,高官的家庭,最擅长的就是演戏了,不是吗?呵,陆向北觉得累?她还觉得累呢,要和这些擅长表里不一的人打交道,去猜测他们是真情还是假意,才是最累的事情!
“哟,念念,不是生气了吧?怪覃阿姨说你?好好好,覃阿姨不说了!来,量个体温,护士等着来拿呢!”覃婉来解她的衣服,欲把温度计伸到她腋下。
她忽然想起小时候,一菱生病了,小妈都是这样给她解衣服,然后哄着一菱量体温,那时,便特别羡慕一菱,而自己,记忆中都是自己量……
眼眶还是不争气地湿了……
如果不是真心对她好,就不要做一些让她误会让她眷念的事来好不好?
“哟?哭了?还真觉得委屈了?”覃婉并不知道自己和儿子的对话被童一念听去了,坐下来抚弄她的头发,“好了,我知道念念是懂事的孩子,都是我家臭小子的错,我说过他了,这一回咱不轻易原谅他,怎么能让念念吃这苦呢?乖!”
她这样的语气和动作,再一次让童一念想起了妈妈……
她这个人,不怕人恶言相加,怕的就是怀柔政策,这个时候,她倒是宁可自己没有听到那番对话,那么一定会抱着覃婉大哭,把覃婉当妈妈一样感激了……
可是现在,谁来告诉她,覃婉到底是真疼她还是假疼她?
在这样类似于妈妈的温柔里,眼泪还是不由自主地流淌而下……
“怎么了?瞧着是生覃阿姨的气了?覃阿姨不该说你?”覃婉见劝不住,问。
童一念努力吸了吸鼻子,摇摇头,哽着声音道,“不是……我谁的气也不生,就是……想起了妈妈……”
她是真的想起了妈妈,也曾幻想过把覃婉当成自己的妈妈,在她心目中,覃婉可是和她想象中的妈妈一模一样啊……
可是,现在看来,还可以吗?
覃婉听了她的话,眼里却浮现出柔情,两手捧着她尖尖的下巴,指尖的温暖直达心里最深处,“我都忘了,念念也是孩子呢,孩子病了,怎么不想妈妈?怎么?还不把覃阿姨当妈妈吗?”
童一念心里难受极了,不要给她这种挑战好吗?她无法忍住不哭泣,没错,她也是个孩子,是个需要人疼爱的孩子,而且,她比正常的孩子更加渴望被爱,可是,不要让她在虚假和真实之间煎熬,她宁可现在覃婉对她冷言冷语,人,到底有多少个面啊……
病房里,响起门开了又关了的声音。
然后,脚步声朝床边渐渐近了。
覃婉一看,是儿子来了,马上站起来道,“我去看看宝宝。”
童一念也知道是他来了,强迫自己收起了泪水,目光看向一边。
覃婉出去的时候识趣地把门给带上,病房里一度沉寂下来,反正,童一念打定主意,反正他不说话,她什么也不会说的。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我明天必须回去。”是他先打破了沉寂。
她没有说话,他回不回去,去哪里,与她有关吗?
“你留在北京养病,病好了照顾宝宝。”
他这是在安排她做什么吗?可她为什么又要听他的?不过,就算他不说她也会这么做,没看到宝宝好转,她的心绝对放不下。
“我希望你不要再回去了。”
他希望?他凭什么?她童一念去哪里在哪里生活轮不到他来指手画脚!
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鼻子里冷哼一声,仍然没有给出回答。
他也知她的倔强,知道阻止不了她,沉了声音,“童一念,我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庭,深知这种苦,所以,我不希望宝宝也在这样的状况下长大,最后一次机会,希望你听我的。”
最后一次机会?童一念觉得好笑,他这是什么意思?也就是说他看在给宝宝一个完整家庭的份上,给她最后一个机会让她和他在一起?那么她就得像古代的妃子一样感谢圣恩?陆向北,你搞错了没有?从来都是你死皮赖脸贴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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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1章 北京的温暖
她还是不说话,眼里的鄙夷更是浓烈。
她虽不说,但他也看懂了她的眼神,以彼此的了解,要她听的他的?无异于天方夜谭……
他倒是笑了,阴郁的脸上挤出一丝苦涩来,“你就不能想想?我为什么不要你回去?还有,你刚刚跟欧阳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以后很难见到嘟嘟和瞳瞳?你要带他们去哪里?”懒
她抿紧了唇,不打算给他任何字。
既然已经打算放弃,从此之后就无任何瓜葛。
他点头,表情阑珊,“很好!看样子你是一辈子也不打算跟我说话了!行!只不过,我希望你记住,如果你真的把嘟嘟和瞳瞳放在心上,就别想着带他们回去!”
撂下这段话,他便走了,“砰”的关门声敲在她心上,生生地疼。
那是她在北京最后一次见他。
他说他要走,便再也没有来看过她……
而他具体是什么时候走的,也没有人说。不过,这又怎么样呢?她不在乎了!
大人的体质到底比小孩好,三天后,童一念就痊愈了,在征得医生的同意去照顾宝宝的时候,她几乎激动得快要流泪,轮换着抱着两个孩子亲了又亲,那种想念,比情爱之思更刻骨。
在北京照顾宝宝的几日里,陆家的人倒是待她和从前一样,尤其是弯弯,每回来医院看她都叽叽喳喳和她说话,那态度并无半点生疏。虫
如果不是她偷听了陆向北和覃婉的对话,她根本不会觉得这和过年在北京的日子有什么两样,仿佛依然那么温暖而热切,只是,心里有了一个疙瘩,却怎么都觉得别扭。
一周后,宝宝也痊愈出院了,童一念不得不考虑何去何从。
之前在医院住着还不觉得尴尬,横竖她和宝宝有病房这个空间,陆家人也只是来看看而已,但这一出院,她去哪里?陆家吗?那个地方她呆着再也没觉得有什么趣味了……
可是,心中却不得不认同陆向北说的一点,这个时候绝不会是戴宝宝回去的最佳时刻……
于是,宝宝出院那天,她向陆家人提出要离开。
覃婉诧异,“不是说好就在北京不走的吗?”
童一念不知道陆向北怎么跟覃婉说的,呵,留在北京?何名何份?当初来北京生孩子就已经放下了尊严全然为孩子着想,那样的境地下,她还陪他们陆家办了满月酒,她也算做到极限了,人,都有尊严的,在陆向北说了那样的话之后,她在陆家到底算什么?生孩子的机器吗?
更何况,她从来就没有打算留在北京……
“对不起,覃阿姨,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没打算留在北京啊!”无论之前她听过什么,可在长辈面前,她还是假装一切都不知,和从前一样尊敬她。
覃婉脸色微微变了变,然后马上换了笑颜,“哦,这样啊!我也理解,年轻人总有自己的事业要忙,那就回去吧,孩子还是交给我照看好了!”
听这语气,童一念也知道,即便她要带走孩子,也不是那么轻易的事,或许,她可以一争,但不是现在,以后再说吧……
几乎是流着眼泪和宝宝告别的,才一个多月的宝宝不懂事也不会说话,仍然还是除了吃便只会睡,这样也好,如果太懂事,是不是也会像妈妈一样难过呢?
陆老和上次一样,亲自安排了车送她去机场,辞别前,却对她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念念啊,年轻人要干事业,我支持!小夫妻吵几句嘴也是正常,向北这孩子是个闷葫芦,有话从来憋在心里不说,或者说出一句话来怄死个人,这些年,我也算领教够了,可他的心是好的。他啊,心里明明疼着一个人,嘴上却狠狠地损,比如上回他带回家那些烟啊酒啊什么的,明明都是捡我喜欢的买,还堵给我一句话,说什么都别人给他的,搁生霉了,才拿来毒害我。你说这孩子,让人又气又疼啊!所以啊,有些话说说就过去了,别放在心上!你这孩子,我第一眼看了就喜欢,觉得我们爷俩挺投缘的,他要是欺负你了,你跟我说,我替你做主呢啊!”
本来童一念对陆家是心灰意冷了,可陆老这番话又让她心里涌起阵阵暖意,近来似乎眼眶特浅,眼泪也特容易出来。
她眨了眨眼睛,把差点涌出来的泪意眨干,对陆老笑了笑,“嗯,谢谢陆伯伯,那我走了,您保重身体。”
陆老是真心喜欢她还是假意喜欢她,她不想去分辨了,这番话倒是挺暖心的,老人家的善言也不便驳斥,如果北京还有温暖,就让她带着这一点点温暖回去吧,至于陆老为她做主的事,也就是说说而已,陆老自己对这个儿子还没搞定呢……
车快开的时候,弯弯又从家里跑出来,抱着厚厚一摞书塞给她,“念念,这些书对翻译可有用了,你要真心喜欢这行,就拿回去看看吧,我完不成的宏伟事业,就靠你了啊!”
童一念捧着书,觉得自己是不是误会陆家的人了,这一个个的,不像是作伪啊……
可为什么覃婉又要对陆向北那么说?
正想着,覃婉也过来了,拿着保姆刚做好的热烘烘的蒸饺打包了给她,“拿着路上吃,飞机上的东西可难吃了!”
童一念真的凌乱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就这样带着疑惑上了路,上飞机后关机以前,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贺子翔的短信:念念?又去了哪里?我刚从菲律宾回来,还是我的纯天然水果,感谢你上次送我回家。
童一念想了想,回了条短信,告诉他自己在飞机上,准备马上回家。
贺子翔自然又问了她的航班和到家时间,她一一回了,然后关机。
有些事情的进展速度太慢,她有些着急了……
不出她所料,贺子翔果然来接她了,在出口处捧着一篮色彩鲜艳的水果,在这个季节,配着他那样的样貌,人群中十分打眼。
“我得要远着你才行!”
当他走到她面前时,她开玩笑地说。
“为什么?难道我不配站在你身边?还是你瞧不起果农?”贺子翔一脸的挫败。
童一念笑出声来,“不是!是你如此的抢眼,我和你站一块儿不被万千你的女粉丝们眼杀?我还想多活几年!”
他也笑了,“哪有万千那么多?去掉几个零还是有的!”
童一念扬了扬眉,男人啊……
“不过现在一个都没有了!”他马上补充。
“哦?”她只是回了一个反问词,且面带笑容。
“因为她们的偶像最近迷上了当果农,泥巴肥料味把她们吓走了,再者,我这神级人物现在只为一个人摘水果,而这人又美若天仙,所以,那些杂草杂花的,都自愧不如,自动消失了!”他从果篮里拿出一个水果来递给她,“尝尝鲜!我真是俗了,过去可都是送郁金香给女人,现在改送水果了!”
童一念大笑,这一刻,倒是真心实意地笑了,贺子翔,总能给她出其不意的最简单的快乐,那种纯属于朋友之间的快乐!
“笑什么?你也笑我是果农?”他皱起眉头。
“不是……”她轻轻抿唇,“我觉得你像我的姐妹!”
“……”某人很是不爽。
她再度大笑,换了个话题,“我说贺二,你怎么老去菲律宾摘水果?难道你真有果园?”
“真的啊!”他点头,“我们的水果畅销东南亚!不信的话,我带你去菲律宾看看我的果园!”
“真的?!”她颇为惊讶。
“不相信我?!”他举了举手中的篮子,“要不我上哪摘去?这样吧,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带你去看!我那果园可大了!种了很多种水果……”
提起他的果园,他便滔滔不绝,一路说着,直到上车,他把果篮放到后座,才笑问她,“听了这么多,不厌烦?”
“不啊!”童一念摇头,“很有趣,种水果这么有钱吗?而且还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种……”
“这你就不懂了!世界上任何一个行业都可以赚钱!别看水果利润小,可它售往整个东南亚甚至出口欧洲,别说水果了,你知道有人专门做纽扣,一颗纽扣只赚一厘甚至半厘钱,人家照样是大富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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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哦,还有4000字,可能要晚点哦~!也许晚上~!遮天
☆、第322章 宽容是人间最大的美德
这一点童一念当然懂,只不过,果园,那是完全崭新的一个领域……
但,贺子翔的果园勾起了童一念极大的兴趣,真的接受了贺子翔的邀请,眼前菲律宾看他的果园,就当是……度假吧。让心情得到缓解和放松……
她并没有看到她和贺子翔从机场出来时,一辆奥迪A6停在一边,车里,是小杜……懒
眼看着她乘坐贺子翔惹眼的银色兰博离去,小杜打电话汇报,“陆局,夫人她出来了,可是跟贺子翔走了……”
那边没有说话声,一秒钟以后,小杜听见“噼啪”一声巨响,好像是手机砸到墙上的声音,然后,嘟嘟嘟嘟,忙音中……
小杜苦着脸,最近陆局的心情很不爽,阴晴不定,不,一直是阴雨绵绵偶尔暴风雪,作为司机的他,是灾难天气的直接受害者……
贺子翔一直把童一念送到家,两人约好共赴菲律宾的时间,便在童一念家门口告别,贺子翔也没有约她出去吃饭什么的,体恤她刚下飞机需要休息。
提着北京陆家给她的大包小包进了家门,小妈迎上来接过她的,“回来了啊?宝宝怎么样了?”
“好了!没关系!”她不由自主扫了一眼家里,是在寻找谁的痕迹?
“你回来就好了!不然这家里我一个人真要憋出病来了!”小妈嘀咕着说。
“一个人?”她诧异,一菱呢?还有就是,那个人也……虫
“一菱前两天动身去法国了,向北帮她把手续都办好了,送她去的,本来一菱还打算给你打个电话说一声的,向北说不必,他会告诉你的,你在北京带宝宝,本来就累,又担心,就暂时不要打搅你。”小妈和她一起上楼,帮她把东西提进房间。
“哦……”她只应了一声,也不问别的,只是那个人在北京的时候如此决绝,又还来管她家的事?
“这两天你们都不在家,我和保姆两个人连饭都不好煮,煮多一点点都吃不了,煮少也没意思,你回来就好了,如果能把宝宝带回来就更热闹了!”小妈不无遗憾地说。
童一念不禁诧异,小妈还真对她有了依赖性了?而且还牵挂她的宝宝?真是难得……只是,两个人的饭?那么,那个人都不在家里吃饭咯?
她没问,知道小妈闲不住的嘴会告诉她的。
果然,小妈接着就唠叨,“向北也是,工作再忙住家里有什么关系?总得有个上班下班吧?这一忙就直接搬去局里住了……”
她心里咯噔一下……
而后微微一笑,这也没什么,走就走呗,人生原本如此,该走的留也留不住……
想当初某人可是赖着要住下来,要留的是他,要走的也是他,还真当童家是酒店了?
“小妈,一菱在法国还适应吗?”她换了个话题,不想听见某个人的名字。
提起一菱,小妈果然高兴了,“不错啊!她说一到那儿,杰西就去接她了,住宿什么的都很满意,杰西对她也算照顾,杰西在那边好像也还不错,一菱向他看齐呢,还说真的打算好好学习了。”
“那就好……”她心里一动,又问,“有一菱的号码吗?给我吧,有时间我也打电话问问她。”
“好好!”小妈听她这么说竟然十分高兴,忙给她写了个号码下来,欲言又止的样子。
童一念接过来了看了一下,知她还有话想说,便直接问,“小妈,还有什么话就直说了吧!”
小妈便笑了笑,有些难为情的样子,“念念啊,有些话呢,我早想说,就是拉不下这个脸……我知道,从前是我不好,偏心又自私,对你关心少,一心只为一菱打算,可你爸爸去世以后,我才知道,这一家人终归是一家人,你不嫌弃我和一菱,我很感激的。真的,像我和一菱这样的,一旦走出童家就什么都不会了,去做服务生只怕别人都嫌我们不会做事,你爸刚去世那会儿我还真担心你会把我们赶出童家,可是……哎,总之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后来一菱又做了那样的错事,你和杰西也原谅她,我这当妈的,心里很感激,如今一菱还能去法国留学,更是向北看在你的份上才帮的,所以,我这一世算是欠下你的了,我一定……”
“小妈!”童一念听到这里已经够了,知道小妈要说什么,可说实话,她留下小妈和一菱,养着她们,还真没想过期待她们有幡然醒悟的一天,只是觉得,好像这是她推卸不了的责任,如今,有小妈这番话,也算是足够了。至于感恩那些话,她真是不需要听……
小妈以为她不高兴听这个,忙擦了擦眼角道,“好好,我不说,总之呢,以后有什么需要我们母女的,我们自然不会说半个不字。”
童一念哭笑不得,小妈这是在说台词呢?
“小妈!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扭捏了一会儿,其实,好听的话,她也不会说……好半天,才说出一句,“小妈,都是一家人嘛……”
小妈有种受宠若惊的激动,“一家人?对对!一家人!一家人!”
“好了,小妈,你一个人在家里确实也不好玩,不妨多出去走走,参加一些公益活动之类的,就不无聊了!”她说这番话的时候自己都觉得惊讶,这是她说的话吗?她也会跟小妈这么说话?
“好,那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刚下飞机挺累的。”小妈和她笑了笑,出了房门。
童一念倒是在原地愣了好久,脑袋一时转不过弯来,她和小妈一菱之间二十几年的积怨就这么化解了?好像有点匪夷所思的感觉,可细细想来,却是在一天一天朝夕相处慢慢溶解掉的,如果当初她弃小妈和一菱于不顾,且不说她们俩是怎样的下场,只怕彼此会越来越憎恨,而那样憎恨的感觉并不比现在的和解让她好受……
难怪有句话说,宽容是人间最大的美德……
手里握着一菱的号码,还是给她打了个电话,主要目的是为了知道杰西的号码。
她倒是觉得奇怪,杰西去了法国,她没有他的联系方式,一菱却有,而一菱是陆向北送去的,陆向北想必也对一菱在法国的生活做了安排,那他也有杰西的联系方式了?
所以,独独蒙在鼓里的,依然是她童一念……
一菱是个没心计的家伙,被童一念左套右套,三两下就把话套出来了,童一念像模像样地叮嘱了她几句,当然也不完全是作秀,总的说来,还是希望一菱有个好前程的。
许久没有杰西的消息了,所以一拿到杰西的号码就打了电话过去,当耳机里传来杰西温和的一声“喂”时,她整个天空仿佛都天晴了一般。
原来,杰西这个弟弟,在她心里还是有如此重要的位置的……
那和情爱无关,只是源于发小那份最真挚最纯洁的感情……
“杰西,是我。”她轻轻地说。如果说,之前对杰西不辞而别远走法国还有一点点怨尤的话,此时也荡然无存了。她从来相信,她的杰西所作的一切一定不会是背弃她……
“念念!”
隔着整个亚欧大陆,她也能听出杰西语气里的惊喜,他听见她的声音是如此的惊喜,不是吗?
所以,他一定不是故意想不辞而别的。结束依念,抛弃他们共同的事业,甚至抛下一无所知的她,他都是有苦衷的对吗?
“杰西!好啊你,就这样把我扔下一个人去了法国了吗?”她有些哽咽,虽然是埋怨,可更多的却是挂念,杰西一定懂的……
“念念……”他唤她的名字,似有千言万语,最后,却化作三个字,“对不起……”
“我不要听对不起!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杰西的离去,一直还是个迷,她不允许自己不知道杰西的迷……
杰西短暂沉默之后告诉她,“念念,是我不好,没有管理好工厂,我对不起你,无脸见你……”
“不是!”她的回答坚定而坚决。
“念念……”他似有难言之隐。
“杰西,你从来就没有骗过我!你不会在我面前撒谎!杰西,现在,你已经是唯一一个对我说真话的人了,如果,连你的话都不可信,还要姐去相信谁?”她说这话,动了真情。陆向北的话自是从不可信,北京那一家子她曾引以为家人的,说话也是捉摸不透,至于贺子翔……
“我……”她说的没错,他确实从来就不会骗她,可是善意的谎言呢?
“杰西,所有的人都不要我了,你也要背叛姐姐了吗?”她的委屈不是假的,想到陆向北那令人寒心的语言和行为,整颗心凉透了……“杰西,依念是我们俩的心血,你曾经说过什么?无论抛下什么也不会抛下依念,我不相信你会这么狠心,扔下它一走了之,更何况,依念还是被人蓄意烧掉的,你不调查个水落石出就走,这是你的风格?姐不是傻子!”
“念念!”他该如何说?和盘托出吗?那只会使一切更糟!“念念,你知道的,之前我就不赞成和贺子翔介绍的人合作,现在弄成这样,对于依念,我真是尽力了,远走异国,是我所不想,但是在国内我没有更好的发展前途,你也知道的。剽窃事件就算澄清也是我的一个污点,再加上这次的火灾,依念已经没有前途了……”
“杰西,你是在指责我吗?”她知道,所有人都不理解她和贺子翔的客户合作的原因,也许是她太自私了,不该把杰西拉进来……
“不是!念念!你知道的,为了你,我愿意做一切……”
“可就是不愿意告诉我真相!?”
杰西再度沉默,良久,“念念,听我一句话好吗?别再靠近贺子翔。”
和陆向北的话如出一辙……
“我自己有分寸!”她渐渐平静了声音,问,“杰西,是不是陆向北要你走的?”
“……”女人太聪明不是一件好事……
沉默便代表承认了……
“杰西,我不怪你。没有人比姐更希望你前途似锦,好好在法国干吧!”她慢慢地说完,挂了电话。
之前就有这个疑惑,现在算是确定了……
她半生没有什么收获,唯独几个死党朋友,杰西算是最铁的之一,铁到什么程度呢?就算吃糠喝稀也必不会抛下她,更何况是在依念发生灾难之后,按杰西的性子,哪怕他死扛也会扛下去,给她一个交代,让他这么轻易放弃的,只有一个可能——自以为是地为她好……
而最喜欢自以为是为她做决定的人,只有一个人……
没有了依念,她就是他笼里的小鸟了,再也不会飞出去,他是这么想的吗?
不仅如此,还折了她身边所有的臂膀,杰西去了法国,颐朵去了分公司,他料定她一个人无力再飞翔了?
其实,依念的火是谁放的,她通过那辆车,已经知道个八/九不离十了,陆向北想必也知道,他在等什么呢?否则,他不会劝杰西走,而杰西想必也知道,否则他不会走……
陆向北,如果你明白我的那一天,你会后悔吗?
她握紧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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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万字~!
热闹啊,北北派和念念派终于正面冲突起来了。不管亲们是哪个派,都是吉祥的派~!!HOHO~!
呵呵,所以,吉祥就不发表意见了,默默关注好了~~
也许亲们觉得现在的念念不可理解,没关系,很快就要知道为什么了~!遮天
☆、第323章 相遇菲律宾
回来后因各种零零总总的事情,去菲律宾的日子一推再推,推得她自己都有点不耐烦了,终于和贺子翔的时间有了一致。
而在这一个月里,她似乎一直在老老实实忙她的翻译事业,也没做的“勾当”,陆向北那里也就安安静静的,竟然一个月没来骚扰她,也许他是真的放弃自己了吧,有时候坐在电脑前,看着他永远是灰色的头像,她会这么想……懒
放弃就放弃!她不稀罕!逼着自己关闭QQ的时候她会这么告诉自己……
和贺子翔约好去菲律宾的日子,正好天气晴朗,童一念整理了行装,与贺子翔一起到达机场。
在准备过安检的时候,却有人急切地冲到了她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皱眉一看,来人却是小杜……
“小杜,有事吗?”她问,估计是没事找事吧……
“有!有!”小杜跑得急喘吁吁,“好多事……”
“念念?”贺子翔已经过了安检,回过头来看她。
“你在里面等我!”她走出队伍,让下一个排队的人先过,“小杜,有什么事就快说,飞机就要起飞了!”
“那个……佳眉的下落……您要不要知道……”小杜喘着气说。
“要!她在哪?”这是她迫切想要知道的事情,但愿,不是陆向北玩的花招!
“我带你去!”小杜脸上露出喜色,这次的任务看来会比较的顺利……虫
“她回来了?”惊喜交加之际也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是啊!我马上带你去!”
小杜的狂喜让她心生了怀疑,拿出手机来给陆向北打电话,铃声响爆了他却不接……跟她摆酷?
“小杜,你直接告诉我就得了!佳眉人在哪里?她的联系方式知道吗?”
小杜脸上浮起沮丧的神情,“她……没回来,我们只是查到她出境的记录,最近的一次是去了香港……”
呵!果然是想忽悠她回去!
她觉得好笑,“小杜,他不接我电话,回去告诉他,不要再玩这种小孩玩的游戏了!”
然后,转身进入安检,里面,贺子翔在等她……
小杜看着她的背影,苦着脸喊,“夫人!童女士!别走啊!还有事!我要结婚了!琳琳说要你当伴娘!真的!马上就结婚了!”
她头也不回地走了,结婚?伴娘?还有更好的借口吗?从来没见过哪个离婚的女人给别人当伴娘……
不过,知道了佳眉的消息,总算让她稍稍放了点心,可是,佳眉去香港干什么呢?她从来都不知道佳眉在香港有亲戚朋友……
贺子翔订了直飞菲律宾的票,在马尼拉下机后有车来接,然后便来到一个海湾,一只游艇湾在海湾里。
“要出海吗?”童一念问。
菲律宾的海湾,一片热带风情。
“怕不怕?”贺子翔低头问她,脸上含着莫名的笑。
怕吗?童一念反问自己,说不怕是假的,可是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没有让自己害怕的机会了……
她摇摇头,“难道你会把我卖给当地人做老婆?”
贺子翔大笑,“当然不会!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我们今天暂时在这里休息一下,你没来过菲律宾吧?领略一下菲律宾的风土和人情,明天再出发!”
“好啊!”她欣然应允。
“累不累?不累的话我们先游览海湾美景!”贺子翔体贴地问。
“不累!一点也不累!”童一念一脸的兴奋,第一次见到这样云高天淡的天空,延绵不断的海岸线,弥漫着茉莉花香的蕉风,还有巧克力肤色的美女们,她怎会甘心把自己窝在酒店里,而白白浪费时光?
于是,贺子翔带着她把整个海湾游了个遍,或步行,或坐游览车,见到当地的美食,定停下来饱尝一顿。
回酒店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童一念吃得肚子圆鼓鼓的,眼睛却还盯着那些美食。
“开心吗?”贺子翔见她这幅天真的模样,由衷地笑。如果可以,他真的愿意这样和她走到天涯海角,抛下一切是非恩怨,只有她和他,带着她吃尽天下美食……
“开心!”童一念点着头,苦逼的表情,“回去一定又会胖好几斤啊!”
贺子翔大笑,“女人胖点可爱!骨感美女也就只能看看而已!”
童一念不以为然,男人大多喜欢看骨感美女,可却希望自己的女人肉感一点,陆向北也说女人胖点好,手感好……
什么龌龊想法!
童一念的表情让贺子翔更乐了,哈哈大笑的同时心里也浮起点点哀伤,这样的快乐是真实的吗?又能持续到几十?像他这样的人,是注定与幸福无缘的吧?念念,念念,你可以告诉我答案吗?
酒店的房间已经开好,贺子翔和童一念一人一间。
“我就在隔壁,有事的话叫我。”他把房卡给她,和她一起进电梯。
“好的!谢谢!”她拿着房卡,庆幸贺子翔是个君子,并没有和她同开一间房。
漫长的旅途,加上刚才的游玩,她早已疲惫,匆匆冲洗了一下之后,便钻进被子里睡着了。
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忽然听见窗子一响,很快惊醒。
说实话,这一趟出来,她是提着心的,所以虽是休息,却不敢睡沉,窗格的响动声音虽小,却也足够让她警觉。
“谁?”她低喝一声,只觉眼睛一时无法适应黑暗,立刻伸手摸索着扭亮了灯。
眼前赫然伫立着身穿黑色休闲服的男子——陆向北。
她舒了口气,“你来干什么?”
他没有说话,站在她窗前,脸绷得铁紧,每一个细胞都在散发着怒气。
这怒气来势如此凶猛,她很快感觉到了,有点点害怕,情不自禁抓紧了被子,“你……想要干什么?”
“我想要干什么?我恨不得……掐死你!”他是怒极了,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暴怒,这样的她,快要把他给逼疯了!
她心里涌起一股酸楚,不是不管她的吗?不是累了吗?追到菲律宾来不累啊?!想起自己一个月前在北京的遭遇,想起自己偷听到的那番绝情绝义的话,委屈便往上涌,脖子挺得直直的,下巴抬起来,“你掐啊!有种就掐死我好了!我就可以去找爸爸妈妈了!免得一个人在世上被人欺负!”
看着她这番模样,他又好气又好笑,“欺负?谁能欺负你?”
“你!就是你欺负我!你欺负我!”她委屈地轻嚷,鼻子酸酸的,再逼她,眼泪就要掉下来了。
“我欺负你?”他无语了,他被她欺负还差不多!发了誓不管她,可哪能做得到?一听说她和贺子翔去菲律宾了,马上就派小杜去拦阻她,用一切借口拦阻她,小杜无功而返,他不得不丢下手里的一切追到菲律宾来,她知不知道现在的他在怎样一个敏感时期?黑白两道都想尽办法要拉他下马,她就不能乖乖的,安安分分的,让他省点心吗?还是,真的不把自己放在心上,只是他自作多情一厢情愿?
好吧,就算是他自作多情,可这情还断不了,他怎么办呢?抽刀断水的事他不是没做过,北京一闹,她固然吃了苦,可她苦在身上,他痛在心上,何曾有过一个入眠的夜?
“是!就是你欺负我!你刚才还说了,要掐死我!现在我让你掐!你掐啊!”
“你是吃定我不敢把你怎么样是吧?”他凝视眼前的她,眼眉含嗔,原本坚硬的心,情不自禁漫开了柔软。
如果,她就是这样的小女子,这样撒撒娇的小女子,不那么倔强,不那么固执,不那么让他头疼,不让他那么牵肠挂肚,该有多好……
可是,那又还是她吗?
心里冻结了一个月的冰山终于坍塌,她注定是他的魔啊……
他爱她,那么那么爱,越是折磨,越是放不下,只是因为她是她,是否贤淑是否乖顺是否温柔,都不重要,只是因为她是她而不是别人,三年前或者更早,一眼望了,便放不下……
只是这样任性的她到底要给他惹出多少事来?一个月不见,任心里的思念天翻地覆,他都没有去找她,不过,见她这一个月乖乖的,倒也放心,自己也能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可谁知道,她不闹腾而已,一闹腾就直接给闹出个大篓子,跟贺子翔跑到了菲律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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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哦~
亲们别担心,过年期间吉祥不会断更的,也许不会更那么多,也许时间不一定固定,但是断更是一定不会的。
今天还是一万字,这几天都忙着万字更新,吉祥家里什么都没准备,眼看马上要过年了,吉祥去买点年货来,剩下7000字晚点啊~!
还有,下一章,额,念念真的被狠狠地欺负了遮天
☆、第324章 被欺负
她冷眼望着他,他都能把她丢在北京冰冷的街头,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如果他真的在此刻掐死她,她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
她时而倔强时而娇嗔的眼神使他彻底软化下来,“跟我回去!”
“不去!”她毫不犹豫地回答,没有人要他跟着她来菲律宾来,既然说好了放弃她,那么就各走各的阳关道,她童一念,从来就不需要一个陆向北,哪怕她的下场是横尸街头也不需要一个陆向北。懒
“别闹了,我们回北京去看宝宝好不好?”他试着用宝宝来打动她。
宝宝?不提宝宝还好了,提起宝宝她更气,这一个月以来,他哪一次去看宝宝不是单独行动?甚至刻意避开她去北京的时间,她去的时候他就不去,现在邀她一起去看宝宝了?早干嘛去了呢?她冷哼,“我想陆局凡事计算得这么精确,一定知道我才从北京回来!”
“你这个白痴!”他终于发火了,她要怎样才知道这么跟着贺子翔来菲律宾有多危险!她以为他很有时间每天和她玩追来追去的游戏吗?
她凝视着他,被他这句话所刺伤。
原来,在他心里,她就是一个一事无成的白痴,所以,才会用各种方式把她关在他的笼子里当成宠物一样养着,心情好的时候逗着玩一玩,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扔下她不管……
那如娇呢?是什么?可以喜他所喜,可以忧他所忧,甚至可以和他一起冲锋陷阵,为他最危险的事业而奋斗?这样的如娇,他会惦记一辈子吧?一个为了他而付出生命的女人……虫
陆向北,如娇可以做的事,我也可以做!只是,请你记住你今天骂的话,我一定会让你明白,到了最后,“白痴”这两个字骂的是你自己!
她吞下所有的愤怒,表情凄婉,扔给他一句话,“既然如此,陆局这样的精英分子就不必跟一个白痴浪费时间了!没人逼你和白痴在一起!”
“你……”这样的她让他乱了分寸,要怎样才可以把她从菲律宾带回去?要怎样才能让她和贺子翔保持距离?“好,算我说错了,我道歉,行了吗?跟我回去,我们回家,好吗?”
他终于不用命令的语气和她说话了?算他说错了?什么叫“算”?还是他心里从来认为她是白痴,现在不得已要先哄她回去再说,所以才来一个“算他说错了”?
“陆向北,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谁也不欠谁的!没错,你害了我后半生的幸福,可那是我自己自愿的,说内心话,从头到尾我都没有怪过你!至于你害我家破人亡,你已经赔了我许多了,祖宅是你保住的,颐朵给我的两块童氏的地也是你买回来的,颐朵投入到依念里去的钱也是你的对不对?你已经给了我很多很多赔偿了,我也照单全收,就是不想让你再有愧疚的心,你现在不欠我的了,没有必要再因内疚而继续留在我身边,我们之间两清了好不好?再也没有任何关系……”她的眼泪,迷蒙了她的心,很多事情,她不是不知道,只是装傻罢了…
他怔在了原地。
原来,她都知道……
内疚?原来她认为他是内疚才对她纠缠不放……
两清了?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为什么这些话听了之后心里就像裂开了一个巨大的缝一样痛?童一念,我们孩子都生了,你想跟我两清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他忍着心里的剧痛,咬牙问道。
她抬起头来,唇角挽起一朵凄婉的花,“我说,我们之间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她话还没说完,便被他掐住了后颈,且一股大力将她猛然一拉,直接把她从被子里拉了出来,和他面对面。
“陆向北!你放手!你想干什么?!”难道他真的要掐死她?
然而,话音刚落,她就被他堵住了双唇,你湿热的令人眩晕的气息来得如此突然,以致她没有任何准备,直接被他启开了唇齿,火热的舌便闯了进来,带着犹如破竹的力量,使她在第一时间内迷失了方向,大脑里只剩一片嗡嗡的声音。
当她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他压倒在床上,他的手已伸进她睡衣里。她因为洗完澡就躺下睡了,所以并没有穿内衣,他轻而易举就握住了他想要的,掌心里的热度烫的她发颤。
这个臭流氓!竟然想用强的!
她开始反抗,用手打他,用脚踢他,甚至用牙齿咬他,他全都生生得受了,却没有退缩的打算,一手握着她的颈,一手开始脱她的睡衣。
她觉察到他的企图,紧紧抓住了领口不放松,他试了几次没得逞,索性开始撕扯。丝质的布料怎耐得住他的大力?只听“嗤啦”一声脆响,她睡衣的袖子便被扯掉,露出她藕段般的手臂。
她意识到危险靠近,一时急了,在他身下挣扎得愈加剧烈,然,这却更加挑起了他的征服欲。
这世上大多数男人,表现自己对一个女人的所有权时用的便是这种最直接最原始的方式,也许,这方式不是最好的,却是男人在情绪失控时无法克制的举动。
他双腿收紧,将她乱踢的腿桎梏住,手上再一次用力,又是一缕布条被撕了下来。
她紧紧护着领口,连叫喊都发不出来,在他霸道而又强悍的吻里,只能“唔唔”地叫……
终于,她可怜的睡衣,无论她怎么保护,终在陆向北手里化成了碎片,因为搏斗,她雪白的皮肤上也留下几道青紫的痕迹甚至指甲划伤的印记……
而后,他便把手伸向她身体唯一的庇护——仅以裹身的蕾丝小内裤。
她扔掉手里拽着的破布条,按住他的手,不让他的手再往下滑动,然而,他却反握住她的手,牵引着她摸向他腿间,那赫然的硬度吓得她赶紧松开,这样位置的变换,使得她一只腿可以活动,于是毫不犹豫抬起来踢他,却被他握住脚踝,然后,将她修长的腿搁在他腰间,手,却迅速滑向她腰际,同样的一声布料撕裂的声音过后,她|乳白色的蕾丝内裤被他扔到了地上……
她弯起膝盖,紧紧夹住了双腿,不让他得逞。
他却和她玩起了持久战,一边热烈地吻她,一边伏在她身上,不知什么时候,他的裤子也散落在地,和她亲密的接触的,不再是休闲裤柔软的布料,而是他的……
她不顾一切地抓他,打他,也不知自己着手处到底是他的脸还是他的脖子,抑或其他部位,只因他这流氓使的烂招数,就这样紧密相贴的研磨,她快要承受不住了……
陆向北禁/欲多久,她也禁了多久(如果梦里的不算),再这样下去,不是要了她的命,就是她弃械投降,何况,他的手还在不规矩地在她胸口胡作非为……
陆向北!你就是个臭流氓!
她听见自己发自内心的哀嚎……
忽的,她床头的电话分机响了,她如同盼来了救星一样,“呜呜”了两声,示意自己要接电话。
陆向北这才松开了她的唇,却依然压在她身上,她左蹬右蹬蹬不掉他,电话又响得急迫,不得已先接了电话。
“喂!”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有点粗噶,连忙咳了两声。
“念念?怎么了?感冒了?”打电话来的是隔壁的贺子翔。
“没有,只是刚刚醒,嗓子有点不舒服……”难道说是被陆向北给强吻造成的?而这个时候,陆向北的手居然还敷在她胸口,揉/捏把玩,那种悠闲仿佛是感谢这个电话给了他契机似的……
“哦,睡了一觉了?饿不饿?下去吃晚饭!”贺子翔在那端问道。
童一念扒开胸前那只胡作非为的手,正想答应下来,至少可以阻止陆向北这臭流氓继续,却感到他的唇贴在了她另一只耳朵上,用几乎不可闻的耳语在说,“有种就跟贺子翔出去,最好让他知道我在你床上……”
她犹豫了……
然,仅仅只是这犹豫的瞬间,便感到一种穿刺的痛猛然从下/身传来,如初次那般,痛得她忍不住尖声大叫。
“你怎么了?念念?”贺子翔急问。
“我……我的头在茶几角上撞了一下……”她不得已撒谎了,要不让她怎么说?因为该死的陆向北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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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 被欺负2
这个电话,真是来得太不是时候了!竟然让她放松了警惕,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臭流氓会这样就冲了进来,她更没有想到的是,这产后的第一次是如此的痛……
她痛,可是却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唯恐贺子翔听到,只能使劲掐他的胳膊……懒
“撞了?要不要紧?我过来看看!”贺子翔一听说她撞了,立刻就急了。
“啊?不用了!我……没撞伤,只是有点疼而已,我还在睡着呢,肚子也不饿,白天吃撑了,就是累得很,不说了啊,我还想睡一睡,晚安!”她急忙挂了电话。
然后使命推着陆向北,“你走开!出去!出去啊!痛死我了!”
痛?他也好痛……
好紧……这一冲居然只进去了一半……可要他再出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了……但这样卡着,他也很难受啊,硬冲更是不敢,唯恐伤了她,产后的她,应是脆弱了许多……
“为什么不跟贺子翔出去了?”他隐忍着,额头上已经有豆大的汗珠往下淌,眼角,却飘过一丝笑意。
为什么不出去了?为什么不出去了?她咬着牙,还不是因为你这该死的!把她当什么人了?!想放弃的时候放弃!兽/性爆发了就用强的!得了便宜还要嘲笑她?!简直就是个人/渣!这种人怎么可以混进公安队伍里去!
又痛又恼之际,一口咬住他肩膀来回应他。虫
他“嘶”地吸了一口气,任她咬着,低下头来吻她的耳朵,她的肩膀,她每一个他所熟知的敏/感之处……
感觉到她的手还要反抗,便索性捉住了不放,用他火热的唇,在她皮肤上烫下一朵又一朵炙热的印记……
直到觉得两人契合处终于渐渐润滑,才再一次挺身,完全融入她的身体里,那般温暖的包容,让他的灵魂和身体仿佛突然之间都找到了归属,至此,别无所求,只愿与之相融,融为一体,永不分离……
“哦……念念……”他在她耳边,呼出一声似满足似痛苦的低吟,灼热的呼吸喷在她耳垂最敏感的地方,她无法抑制地战栗了,松开了一直咬着他肩膀的牙齿……
不,确切地说,早已经松了口,只是固守着那样的姿势而已,好像固守着她的身体不起反应一样……
可那除了能骗骗自己还能骗谁呢?
她生平只有这一个男人,她亦是有着渴望的女人,不止一次在梦里有萌动的时候,梦到的都是这个该死的男人……
她的意志在反抗,她的身体却无法再帮她说谎……
他褪去了他的黑色T恤,再次俯身下来,和她肌肤相亲,她柔软而弹性的胸贴在他胸膛上,他抱紧了她,恨不能化于她身上……
怜她产后初次,纵然自己继续的热量在体内仿似要爆炸开来一般,仍克制着,小心地慢慢地开始动作……
她知道,再也逃不过去了……
他仅仅只是缓慢的动作而已,那久违而熟悉的快意便从契合之处开始萌发,不,确切地说是爆发,因为它来得如此强烈,如此迅猛,不过几个回合,便已将她推到崩溃的边缘,原本推着他的双臂变成了环抱他的姿势,不知如何才能抵御那如潮涌般的快意,唯有指甲紧抠他的背,可却仍然无法阻断,只能任自己随波逐流,在那样的潮里彻底迷失……
原本是一次他被她那句“从此没有关系”而激怒的火山爆发,原本是他单方面的强硬地索要,到了最后,却演绎成一场蚀心销/魂的翻云覆雨……
依然默契,依然淋漓,和从前不同的,只是没有言语,没有他的流氓式调/情,亦没有她回应时的或嗔或娇。
纵使自己已与他魂魄相融,如飞仙化羽,她亦咬紧了牙关,不让自己出声,直到最后疲乏地倦去。
她真的是倦了……
两人都许久没有在一起,那火山一爆发,竟是无法收拾的熔岩滚滚,他自是不知疲倦,她却抵挡不住这样的燃烧,投降睡去……
这一睡,且不说保持之前的警醒,就连陆向北何时离开的都不知道,究竟是真的过度疲惫?还是潜意识里,因为有他在,所以可以不必害怕?
醒来时,他不在身边,窗外已是浅浅灰白色,似乎快要天亮了。
她不禁哑然,难道刚才又是春/梦一场?
只是,为何她动了动身体,全身像被碾过一样,而且,还有地方火/辣辣地痛?
显然这该死的臭流氓翻窗进来又翻窗出去了……
原来国际刑警训练出来的高超身手是用来翻墙采花的……
他就这样发泄完他的兽/性然后跑了?
也好!就当做了一场梦吧!正好不必费神去思考怎么面对发生这种事之后的他……
正想着,却听门一响。
她大吃一惊,谁会有她房间的钥匙?要知道这个时候的她可是未着寸缕……
她赶紧扯了被单把自己遮住,然后定睛一看,那人却是陆向北……
走了又回来了?
“你怎么从这里进来了?”他不是应该爬窗户的吗?震惊居然让她忘记了刚才被“强”之耻。
他把房卡一甩,“有房卡我干嘛还爬窗?当我是蜘蛛侠?”
他手里拿了东西,坐到床边,一把揭开她的被单,然后便欲分开她的腿。
“干什么?!”她怒道,被强了一次就算了,难道他还想来第二次?她浑身痛得真担心自己明天怎么下床……
他举了举手中的药,有点难为情,“对不起……好像过猛了点,可是……实在忍不住……”
“你……”原来他是要给她涂药,不禁羞愤交加,“放下!我自己来!你个臭流氓!”
这么一大早的,他去买药了?也好意思去买,流氓就是不怕丢人……
两人僵持不下之际,响起了敲门声,两人一时都噤了声。
“哪位?”童一念扬声问道。
“念念!是我!我们该出发了!”贺子翔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好!等等我就出来!”她一坐而起,准备钻进浴室去梳洗,亦在此时才注意到,她身上清清爽爽的,显然已经被清洗过了,除了他干的,还有谁……
岂有此理,昨晚真是被他占尽了便宜了!
奇怪,他去买药怎么不买避/孕药啊?!
“拿来!”她手一伸。
“什么?”
“事后药啊!”这不是他的风格吗?这一次,她也不想再多一对女儿出来!
他的眸色明显暗了暗……
她冷哼,原来他也会不痛快?可知当初她是如何的痛?
纤手收回,裹着被单下床找衣服穿,这该死陆向北啊,在她身上留下那么多痕迹,让她穿什么来遮住?这可不是在北京,可以捂得严严实实不让人看见,这是在菲律宾啊!
她恨气连连,找了长衣长裤进浴室穿上。
陆向北一直在她身后凝视她忙活,一直等着她从浴室打扮整齐出来,问道,“念念,还不肯跟我回去?”
她横了他一眼,“这样就要我跟你回去?跟一个强/奸犯回去?!”
“念念!”
“陆向北!你还是老一套,以为占了一个女人的身体,就占了她的心!对不起,我很憎恨这一套!还有,我跟贺子翔一起来的,突然就这么回去了,你不觉得奇怪吗?这样对谁都不好!”这也算是暗示了,她说这话的时候是理性的,没有争吵的意思。
他看着她收拾好行李,有种无法阻止她的绝望。
“你从窗户跳走吧!昨晚的事,我当什么也没发生过!我自己会买药吃的!再见!”她的手放在了门把上,准备开门。
他猛然上前,覆盖在她手上。
他手心里那一阵阵的暖意透过手背的皮肤传到她心里,她绷紧的脸渐渐柔和,“陆向北,你答应过给我一段时间的,你忘了?我不想和你大声吵闹让贺子翔听见,好不好?”
说完,她手一用力,门打开一条缝……
真的无力阻止了吗?
她半个身子侧了出去,他的手终于松开……
听着她和贺子翔说话的声音慢慢远去,他一拳砸在了门上……
贺子翔见到童一念第一眼就大吃一惊,“你穿这么多?等下会很热!”
童一念心中有苦说不出,只好道,“不是要出海吗?怕晒黑啊!”
“等下你就会知道,到底是捂出一身痱子来痛苦还是晒黑了更痛苦!”贺子翔笑道。
她只好继续装,“对美女来说,晒黑了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
从海湾登上游艇,阳光便毫不留情地炙烤下来,日照的强度,似乎没有过度……
贺子翔的早餐是设在甲板上的,可她没有这个勇气上去晒太阳,把自己藏在阴暗的地方吹海风,心里自是将昨晚的戳流氓又腹诽了一百遍,害她不能尽享这热带风光,还得一路忍受贺子翔的诱/惑和嘲笑……
贺子翔说,这样的她,让他想起了《飘》里面的女孩们,一个个无比珍爱她们美好的皮肤而错失了很多乐趣,他还说,他本以为她会是勇敢的郝思嘉……
话说她本来就是好吧……
不过,男人也看《飘》的,还真是少数,至少,她没见过……
“你觉得郝思嘉是怎样的女孩?”她隔着老远向他喊话。
他远远地看着她,“勇敢!”
她微微一笑,她喜欢别人说郝思嘉勇敢,虽然也有很多人说她自私自利唯利是图……
郝思嘉身上能爆发出来的能量是很多男人都不及的,她的聪明她的勇敢足以让她超越很多很多人……
只是,原来也可以和一个男人谈论中学时看的书……
这一段出海之旅时间并不长,很快,他们到达一个小岛,岛上便是贺子翔的果园。
贺子翔领着她走了大半个果园,眉飞色舞地向她介绍,最后提到自己会在近期内新增一个,已经看到地方,正打算注资,并且准备找合伙人。
“合伙人?我可以吗?”她跃跃欲试。
“你?”贺子翔笑。
“怎么?小瞧我?正好我最近也在考察做什么合适!”
“不是小瞧!是你这双娇嫩的手适合吗?”他笑。
“难道真要我去挖泥巴种树?”她不以为然,“就算真的需要,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做依念的时候,我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呢!怀着宝宝还自己搬东西!”
“好好好!知道你伟大!行了吗?”他笑着点头,“那这几天你在这好好考察一下,然后我们回去再好好商量!”
“嗯!一言为定!”她表现出兴趣极浓的样子。
“赔了本可别怨我!”他预先给她打预防针。
“放心!这点心理素质我还是有!哪一项投资没有风险!何况,是跟着你贺二做,这赔本的几率可是小之又小!”她抿着唇点头,一脸的信心百倍。
贺子翔微微一笑,目光转开,眼里是不让她看见的浓浓忧伤,对不起,念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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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章 被陷害
于是,在菲律宾的日子,一半是游玩,一半真的做了考察。
贺子翔毫无疑问是个出色的游伴,对于女伴的照顾亦十分拿手,且和童一念的距离保持得恰到好处。
如果不是捂出的那一身痱子,一切都还算惬意。每晚,童一念在酒店擦痱子药时都会这么想。懒
转眼便是回程的日子,菲律宾的最后一个晚上,他们去酒吧玩。
如同菲律宾热情洋溢的天气一样,酒吧的热度可谓高涨,人不由自主便会被卷入那样的热舞中去。
不多时,两人便觉得累了,热情退下来,贺子翔一口喝干了自己面前那杯酒,“去下洗手间,自己先坐会儿,别乱跑。”
“嗯,好的!”她的脚随着音乐轻轻打着节拍,目光依然流连在那些热情的菲律宾女子身上。
“嗨!美女,我们又见面了!真是有缘分!”随着这并不纯熟的中文,一个碧眼男子出现在她身边。
她见过他吗?
在脑子里细细搜索了一遍,似乎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么个人,典型的欧洲美男……
那人感叹,“美女就是善忘啊!这么快就把我忘记了!”
童一念便把他当成了和自己搭讪的无聊男人,这种事在酒吧多了去了,“对不起,我和男伴一起来的,他马上就要回来了!”
“男伴?你丈夫吗?”欧洲美男露齿一笑。虫
他怎么知道她有丈夫?难道以前真的认识他?她有些愕然了……
“呵呵,我都说了我们见过!算了,既然记不得就当这一次是我们第一次相见吧,我叫HARRY,法国美男,中文名字叫情圣,别忘记了!CHERRY……”他别有意味地叫出一个英文名字。
CHERRY,他是不是认错人了?还情圣……
他笑,“好吧,其实你叫念念……”
这下她大跌眼镜,他真的认识她?!
说话间,贺子翔便已经往这边走来,叫HARRY的男子极优雅地要了一杯酒,放在她面前,眨了眨他美丽的蓝眼睛,“这杯酒是我请你的,它的名字翻译成中文的意思是如火的相识,纪念我们第二次见面,我有预感,我们还会再见的!”
他眼神一瞟,瞥到贺子翔,然后恍悟,金色的睫毛微颤,“哦——原来你说的男伴是他——美妙……希望下一次是我……”
说完竟然轻轻吻了吻手指,再把他的手指印在她眉心,唇角勾起一抹迷人的笑,“祝你有个愉快的夜晚……”
童一念完全被这一幕怔住,直到他笑着转身离去,才反应过来刚才他那个动作不是等于自己受了他一吻吗?
无语中……
还有,愉快的夜晚?他把她当成和贺子翔出来偷/情的了?
还会再见面?算了!这样的见面她可不期待!
贺子翔走过来,望着HARRY远去的方向问,“他和你说什么?”
“没什么,说了些奇怪的话,好像认识我似的,可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贺子翔便笑而不语,依然盯着HARRY的身影,目光深邃。
因为第二天要赶飞机,所以这晚两人没有玩到很晚,便各自回了酒店房间。
菲律宾的最后一晚,她在酒店里细细思索,这一趟菲律宾之行看似一无所获,但是,却未必尽然……
好好睡一觉,她相信,接下来的路需要更饱满的精力和勇气!
终于回程了!
心里装着满满的对宝宝的想念,打算回去后第一件事就是飞北京看宝宝,至于另一个人……自那一晚后她就再也没见过……
陆向北戴着太阳帽和大大的墨镜出现在马尼拉机场,仍是一身的黑,盯着贺子翔和她过了安检。
菲律宾之行终于结束了。
知道无论自己怎么说,也无法说服她跟他回去,所以,这么些天以来,只是默默潜伏在暗处,跟踪着她。还是那句话,他的女人,他必须时时看到她在自己眼前才觉得安全……
眼看她终于踏上归途,他这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
直到她和贺子翔的身影看不见了,他自己才进入安检排队的队伍里面。
然而,轮到他安检时,却出了问题……
面色沉重的安检员用英语对他说,“先生,请跟我们来一下。”
他心中疑惑,有不祥的预感……
他眼睁睁看着安检员把他的包收走,然后,示意他跟上,于是,他跟着安检员来到一间小房间。
他刚一进去,便来了好几个安检员以及机场警察,将门一关,并迅速制住了他双臂。
“怎么了?我是警察。”他没有反击,沉稳地说。
之前那个安检员便拿出一把小刀来,割开了他包的底部,顿时,从里面滚出一包包小袋的白色丸药来……
以他自己从警多年的经验,他知道,这是毒品……
他的包底部有夹层?他怎么从来就不知道?
很明显,有人换了他的包,和他的一模一样啊……而且调换之后,包里的东西都放得和他之前自己放的位置一丝不错……
安检员铁一般的表情告诉他,再怎么申诉自己是警察也没用了,人家看的是证据,而他自己也是警察,知道什么叫证据确凿……
很快,他被菲律宾警方扣押,然后,菲律宾警方急电回国,而国内传来的消息是不引渡回国……
也就是说,在当地按照菲律宾的法律受审……
在被扣押的时间里,他一直在想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在扫黑这条路上走了这么多年,他竟然会阴沟里翻船着了道……
不过,人非神,终会有马虎大意的时候,这次过来总是心猿意马的不在状态,也难怪会着人的道。
看来,要他死的人终于忍不住出手了……
这边栽赃他,国内呼应。而国内的消息似乎被封锁了,根本就没传到北京去,否则老爷子会坐视不管?让他在菲律宾自生自灭?
审讯的时候,他很配合。把自己能说的全都说了,当然,不会就这么认罪,一再强调是被人陷害,不过,在警察的表情里,他看不到希望……
作为证物的他的旅行包,上面只有他的指纹。面对这样的铁证如山,他无可奈何地苦笑,对方若是要存心陷害他,又怎么会留下指纹?
眼看审判的时间一天天的临近,他在心里默默掂量,似乎,是死刑的结局……
他苦笑,来菲律宾,它就是个局,而他,即便知道是局,也必然会义无反顾地跳进这个局……
在菲律宾看守所里的夜晚,看不到月光,他坐在床上,惦念的是北京的一对儿子和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人影。
曾记得她那次独赴灾区,远在G城的他心绪不宁,总觉得她会出事,所以一张机票火速飞往灾区,当他把她从洪水包围的屋子里拉出来的时候,他相信了所谓的心有灵犀。
当你揪心揪肺地惦念一个人的时候,定能有这样的感应,她害怕,你也会心悸,她绝望,你也会恐慌。
那么,念念,此时的你在干什么呢?在北京陪儿子吗?儿子会不会因为想爸爸而哭闹不已?而你?是否会感到一点点心慌?为我,为即将赴死刑的我……
如果有,那我宁可你不知道了……
就让我这样在异国他乡自生自灭,你全无感知吧,因为,怕你会难过而哭泣,如果我死了,你定会哭的,我知道,傻妞儿,其实你心里是有我的,我知道……
可是,终有一天你会知道的,对不对?
当你发现那个讨厌的老是死缠着你的臭流氓居然很久很久没有出现了,你会不会怀疑?你肯定会想,那个臭流氓死到哪里去了?!
念念,你说对了,也许,这一次是真的会死了……
再也没有人赖在你床上不肯走,再也没有人和你争吵拌嘴,再也没有人死皮赖脸叫你陆太太,再也没有人给你收拾烂摊子,再也没有人管你的闲事招你烦……
可是,那你该怎么办?
没有了我,你怎么办?
你要一个人带孩子,会很辛苦很辛苦,你又该怎么办?
当你发现这样一个我消失在地球上的时候,你会怎么想?会孤单吗?会失落吗?在你坚强的外壳被打碎之后会想起我曾在你身后吗?在停电的夜晚,会想到要我来陪吗?那时,你会不会开口大骂,陆向北,你个臭流氓快点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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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章 引渡回国
他满脑子都是她慌乱无措的模样,在洪水里,在停电时,依念设计稿被盗时,还有抱着一对双胞胎宝宝手忙脚乱时……
宝宝…….
尤其他想到宝宝的时候,不禁痛思,那般可爱的一对宝贝,怎么可以没有爸爸陪伴着成长?抚育宝宝的过程那么艰难,他又怎么舍得她如此受苦?懒
刹那间仿佛黑夜星光,他在绝望中滋生了力量——他陆向北,一定要想办法活着走回去,决不能就此丧失希望!
冥思中,他咬紧了牙,却听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喂,叫你呢!把这个倒掉!”
他凝目一看,一个满身横肉的当地人站在他面前,手指着一个塑料水杯,里面装了黄|色的液体,好像是尿,而那个杯子,是他的……
这种事,作为警察的他,没亲眼见过,也听多了。无论是监狱还是看守所,都会有这样的惯例,新来的犯人或者嫌犯会被欺负,而他今天刚从别的号子调过来。
在这样的环境里,是没有道理可讲的,如果报告警察,那之后的日子更是不堪设想,不仅会遭到整个监室人的鄙视,皮肉之苦更是少不了,而且,防不胜防的麻烦会接二连三地找上来。
这种时候,唯一可以用来说理的便是——拳头!
所以,尽管是警察,尽管知道在监室里斗殴是违反条例的,但非常时刻,特定的环境,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虫
他平静地看了一眼他的杯子,慢慢站起来,步履稳健地走过去,然后端起杯子……
周围顿时发出一阵嘲笑声,那狂傲的嘲笑声里全是奚落和得意,尤以刚才朝他指手画脚的胖子笑得最凶。
他暗暗冷笑,猛然回身,手一扬,杯子出手,连同满杯尿液一起全部砸在了胖子的脸上。
刚才还是一片狂笑的其他室友见状顿时傻掉了……
那胖子显然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竟愣了一下,待他反应过来以后,便哇哇乱叫着当地的语言,朝他扑过来。
这人虽然胖,但身手极为灵活,而且拳脚还有两下,难怪能成为牢头狱霸,只是,这点伎俩对刑警出身的他来说,还真算不上什么,不过几个回合以后,便将那胖子踢翻在地,一脚踏上他颈项才,踩住了。
这个号子里竟然有好几人是他的死党,见状齐齐扑了上来,他一脚仍然踩在胖子颈上,和其余几人搏斗,没出一拳,必狠必准,在这种地方,没必要留情,越是狠结束得越快,越是狠,越能混得开。
这些人怕是从没见过如此能打的人,每个人挨了几下重手之后,便再也不敢上前。
他踩着胖子的那只脚用了下狠力,那胖子便大叫饶命。
他冷声道,“你的命,我不想要!可是我没杯子喝水了!”
那胖子手一指,指着他自己的杯子道,“我有……我有……用我的!”
“那这些怎么办?”他指指地上掉落的杯子和狼藉的尿液。
“这这是我的杯子,我用他……我来清扫……”
他松开了脚,那胖子艰难地爬起来,把自己的杯子拿过来给他。
他是个有轻微洁癖的人,即便落草到这步田地,也不会用人他人的杯子,更何况,是如此之人所用过的。
然,做人不可太绝,若此时流露出嫌弃的意味,确是不妥,见好就收,在江湖这一套里也是非常管用的。
是以收了杯子,也不多说话,躺了下来。
这样,反倒让胖子那几人更摸不准他是什么脾气,也不敢轻举妄动。
喧闹声已经惊动了警察,便有警察过来询问,陆向北索性继续躺着,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自有胖子上前去解释,不外乎是“闲得无聊闹着玩玩”这样的借口。
警察见没什么大事,便教训了几句走了,陆向北半眯着眸,凭着警察的直觉和敏锐,觉得这些人里面有两个人似乎和别人不太一样……
一个是矮小精瘦的瘦子,一个则是短短黑卷发的男人……
他不由提高了警惕。
在打过这一架之后,好像树立了他在监室里的地位,晚上睡前洗漱,其他人都自觉靠后,让他先行,他也不客气。
洗漱回来,已经有人给他斟上了一杯水,讨好他。
他凝视着那杯水,心里有点悬。
正在犹豫该怎么不动声色不喝,那瘦子忽然“哎哟”一声倒了下来,撞到他身上,水杯撞翻了……
正好!他暗想,将杯子一放,“我不渴,睡了!”然后仰身躺下。
手里多了一个纸团,是刚才那瘦子撞到他的时候顺便塞给他的,待众人睡下后,他偷偷展开,上面写着中文:小心卷毛,水里有安眠药,防着毒蛛。
他恍然,如果瘦子的话可信,是否可以做如下推断:
卷毛就在他上铺,他喝了有安眠药的水会睡沉,然后可能卷毛会放毒蛛出来,这种热带地方,出一两只毒虫不足为奇,他被毒蛛咬伤之后因昏睡无知觉,待早上警察发现时,定然已经毒发成尸体了……
这个晚上,他不敢入睡,提起了精神,到深夜的时候,借着月光,果见一只蜘蛛从床侧的墙壁上爬下……
“有蜘蛛!”他一跃而已,故意大喊,旨在惊动警察。
起初还没引起大家的注意,一只蜘蛛似乎还不值得男人大惊小怪,但瘦子高声大喊,“毒蜘蛛啊!救命啊!”
监室里灯光大亮,值班的警察也被惊动了,竟在监室里发现两三只毒蜘蛛。
警察不敢大意,也不敢再让他们呆在这个监室里,临时分散了关入别的监室,监室出现毒蜘蛛一事,等待调查。
一行人陆陆续续走出监室时,他不经意去看了那瘦子一眼,说实话,虽然要害他的人是卷毛,但瘦子又可信吗?他在这菲律宾,完全是孤立无援的,谁会帮他?
直到他看到那瘦子不动声色朝他做了个手势,他心里才安定了下来,原来是他……
看来,他命不该绝……
不过,不知道何时才能重见天日,这样的日子,每天都活在生死攸关之间啊……
他一直在想,怎么样和分开的瘦子取得联系,或许,他是他出去的唯一希望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比他想象的要好很多,在他还没来得及与瘦子接头的时候居然传来喜讯,他被允许引渡回国了……
这个消息传来,最初让他有些难以置信,因为一般这种情况下是不能再引渡回国的,他不知道,到底有几方面的力量在这里面起了作用,老爷子那边肯定费了心力的,或许还有他……
他想起了瘦子那个手势,微微一笑……
只是,是谁通知了老爷子呢?知道他来菲律宾的人不多,总归不会是贺子翔的,那么,又会是谁?她吗?她会知道自己被捕?似乎可能性不大……
见到了老爷子就知道了……
他被直接引渡回了北京,在案子没有查清之前他仍作为嫌犯被关进了看守所,但不管怎样,回国了,就是回家了,而且在老爷子眼皮底下,也没人敢把他怎么样,这和在菲律宾的境况是完全不同的。
所有的程序全部重走一次,他的“光辉历史”和从警资历明明白白摆在审讯的警察面前,说实话,警察们更愿意相信他的供词——他是被陷害的,只是,没有证据。
如果没有证据,还是无法洗刷他的冤屈,菲律宾那边的案卷完全对他不利,而现在要取证,几乎是不可能了……
他的老爹,神通广大的陆老,也感到这一次自己真是有所不能了,把他引渡回来,让他在自己身边,总比在外面死得不明不白好……
按照规定,这种情况家属是不能会见的,但是那天陆老脱下一身戎装,俨然一个普通的父亲,在看守所蛮不讲理非要和律师一起进去见他,看守所民警拿不定主意,但见陆老大有不进去就倚老卖老横尸看守所的架势,最后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上面也没看见……
陆老痛心疾首,“如果我儿子真犯了罪,我一定不会给组织增加这个麻烦,可眼睁睁看着他是被冤枉的,我这当父亲的却找不到证据为他洗刷冤屈,我还活着干什么?就拼了这条命和他一块去算了!”
律师没有说话,这件案子陆老委托给他,但看了案卷,似乎只能尽最大的努力争取死缓,这让他十分汗颜,只扶着陆老,和他一同进监区会见。
陆老却一把甩开他的手,“放手!我还不至于老到走路都要人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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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今天这3000字太晚了。主要是之前写了,全是在菲律宾看守所的遭遇,后来想亲们可能不喜欢看,所以全部删除了,保留了一点点,然后直接引渡回国,过程加快了。嗯,吉祥知道,还差4000字,吉祥继续写,可能会写到很晚,但是吉祥答应过亲们的,今天是春节前最后一万字,吉祥不会再不守信用了,毕竟,已经有过一次只更6000的了,所以,吉祥码字去了,亲们早点睡,明早看吧,还有,最后一天投票,谢谢各位亲的支持!遮天
☆、第328章 父子情深
看守所会见室。
陆向北以为来的只是律师而已,可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自己视线内时,眼神不由直了。
在这个敏感的时候,老爷子跑来见他干什么?没准自己的事对老爷子还有影响,他也不避避嫌?!
却见老爷子好像跟谁赌过气一样,脸色很不好看。懒
也许,是生自己的气吧,给他捅出这么大一个娄子来……
“气不过就骂我吧!”他淡淡地道。在这样的境况下相见,他心里有点酸楚,到底是父子,那层隔阂虽然犹在,但却因鼻尖涌起的酸意而有所腐蚀和软化。
陆老憋着气看着他,这个让他牵挂了一辈子负疚了一辈子的儿子,许久才憋出一句话,“我是气我自己!我独独的一个儿子都保护不了!”
陆向北低下头来,眼眶有些湿润,父子连心……
老爷子和他,别扭了十几年,自得知还有他这个儿子开始,老爷子便渴望亲近他,渴望得到他承认的所作所为和乞求差不多,和他说话总是陪着笑脸,从他赴法上学开始,更恨不得把全世界最美好的东西全都给他,可他却一直犟着不肯认这个父亲。
直到后来童家出事,为了最大限度地保住童家,他才一趟一趟地回北京,在父亲面前低了头。
老头子见儿子肯开口求他,自是喜不自胜,但凡他说的,全都应允下来。虫
其实,他要做的事,老爷子什么时候反对过?无论多么荒唐,老爷子都只有一个好字:
当初执意回国,却不肯留在北京,回了南方瞒着老爷子当卧底,表面上却只是说念旧,要回生长的地方给童氏打工,妈妈竭力反对,老爷子却说好,好男儿应该自立门户;
后来娶了童一念为妻,入赘童家,传统的老爷子得知这个消息,也只是惊愕地张了张嘴,然后还是一个“好”字,尽管心里对这个独子入赘别人家千般不愿;
结婚后,从不带妻子回家,甚至妻子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家,这样的爸爸妈妈,老爷子也“忍声吞气”;
再后来,童家事发,八亿收购童氏,老爷子派了左辰远来,左辰远眼睛也不眨……
家里对自己的好,他不是不知道,只是和老爷子别扭了这么多年,好像别扭习惯了,要改正的话会觉得很奇怪,甚至很不像男人……
而今,他亦年届而立,他亦为人父,对为人父母之心有了更深切的理解,当初的抛弃,毕竟情有可原,毕竟已然远去,此时相对,竟是铁窗内外,他的躯壳在父爱的包容下如何还能坚硬如铁?
更何况那句,我气我自己,独独的一个儿子却保护不了……
他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却还要父亲保护么?
他抬起头来,眼里浅浅的湿意已干,浮起的,却是玩世不恭的笑,“您老人家还是在家歇着去!现在别来沾我,我霉气重,别带着把您也连累了!”
他说的是实话……
老爷子眼一鼓,来了气,“臭小子你这样了还要气我?!还要和你老子说这样的话?!把我气死在这里我们父子俩凑个齐全好了!”
他抿着唇,淡淡一笑,他气他,他玩世不恭,只是想让他知道,他很好……
于是转换了语气,“嘟嘟和瞳瞳好吗?我想他们了。”
提起两个孙儿,陆老的怒火才平息下来,“好!又长大了些,一天不同一天了,可爱极了!可聪明了!”
陆向北眼里浮起骄傲的笑意,他的儿子啊,怎么可能逊色?
“念念呢?她知道吗?”提起这个名字,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加快了,好想知道她的消息……
“她才来北京看过宝宝,她走之后我们才知道你的事,但瞧她的样子好像是不知道……”
“呵……”他轻轻一笑,心里涌起淡淡的失落,可是理智上却又觉得安慰。其实,还是期盼她知道的,期盼她能有感应的,然而,理智却告诉他,还是别让她担心好,“那就……别让她知道吧……”
他深邃的眼眸里,忧伤和温柔交织,柔光潋滟。
“我们没说,我还没老糊涂到那个程度,只是,瞒得住吗?”陆老叹息。
“能瞒多久就瞒多久……”他觉得真是宿命,好像他总是有那么多事要瞒着她……“对了,你们到底是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们的?”这是压在陆向北心头的疑问,也许从这里能到找到线索。
“说来也是难以置信。有天辰远突然收到一个短信,告诉他你在菲律宾出事了云云,让我们赶快想办法救你。起初我们还不相信,但也不敢大意,辰远立刻就找人去查,这才知道,原来菲律宾警方已经跟国内有过联系,你们那边的人没有上报!”老爷子提起这茬就火大,陆向北下去当局长的时候,虽然不允许他干预他的工作,更不允许他四处打招呼,但是也做了一些铺垫的,那些人居然没有一点消息传上来。
“别气了,那发短信的人是谁知道吗?”他倒是不觉得意外,估计老爷子的人也不知道他在菲律宾被捕的事。
老爷子摇摇头,“报信的人显然是不想我们知道他的底细,用的是没有备注的新卡,而且只用了这一次就再也无法追踪,估计就是专门为给我们发信息而买的卡,用完就扔了,这么隐秘,似乎很专业。”
“那卡是哪个地区的?”他又问。
“北京……”这才是老爷子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北京还会有谁知道陆向北在菲律宾出事?
陆向北也陷入了沉思。
“儿子!你别多想了,你听着,你的任务就是在里面养得壮壮的,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找出证据来救你出来!”眼见儿子这段时间瘦下去的脸,陆老心里这个心疼……
第一次听见陆老直接叫自己儿子,他忽然哽住了,脑海里是自己抱着嘟嘟或者瞳瞳高声叫着儿子的画面……
“爸……”他喉咙酸胀,哽出一个字来。
“你……你刚刚说什么?”陆老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是自己听错了吗?一定是听错了……
陆向北吞咽了一下,有些艰难,眼眶是雾蒙蒙的酸涩,再次叫了一声,“爸……”
这一声,虽然不甚自然,不甚声高,却那么清晰,那么……认真……
陆老张大嘴,热泪盈眶,那一声“嗳”竟然迟迟发不出声来。激动得无所适从,一把抓住身边律师的手臂,颤声道,“你听见了没有?听见了没有?他刚刚说什么?”
律师自是听得清清楚楚,可陆家家务事,他也不方便多嘴,只是微笑。
陆向北索性笑了,其实,命运现今把他逼到这个死角里,却让他终于面对现实解开了这个心结,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这个世界上,有人不肯原谅他,他亦不肯原谅人,当他也被人深深恨着怨着的时候,他才知道这被人恨被人怨的滋味,一点也不好受……
原谅,是一种美德。
如果可以,就选择原谅吧!其实,在他的内心里,早已经原谅父亲了,不是吗?
这种时刻,这世上能拼着命去救自己的人也不多了,是该值得珍惜……
不知道这次还能不能活着出去,不到最后谁也没把握,如果没有机会了,也不要在彼此生命里留下遗憾,这一声“爸”算是了却两人的遗憾吧……
陆老何其精明,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凶狠狠地道,“我可告诉你儿子,你别以为你叫了我一声爹就可以没有遗憾了,你还欠着我许多呢,这么多年你冷着我怄着我,我都没和你讨回来!我要变本加厉教你两个儿子来怄你,所以,你老爹我都没有放弃你,你千万不能放弃自己,好好和律师谈!你一定要活着出来!”
陆向北不禁笑出了声,这老爹哎……难怪能爬上这么高的位,他自愧不如……
律师来了这么久,见他父子二人谈得欢,一直没有打扰,现今陆老总算把谈话权交给他,问问案子的事了。
陆向北便提起了菲律宾看守所里那个瘦子,讲述了他救自己的经过。
“这么说,菲律宾或许有人知道你是冤枉的?我们可以找这个人作证!”律师找到了新的光点,十分兴奋。这是陆老托的案子,如果能让陆向北洗刷冤屈,别说陆老承了他多大一个情,他日后的前途可谓一片光明了……
陆向北沉思,假如要这个人出来作证,很有可能会危及另一个人的性命。如果不是那人自己想办法来救他,他不想走这条路。在菲律宾看守所的时候,他一度认为最终救自己的人会是他,但却一直没有等到,反而等来了父亲,可见那人也身不由己……
他摇摇头,表示对这些人一点也不熟悉。
“那个瘦子是谁的人?我们可以去找他!”律师又道。
陆向北便苦笑,“如果他真的能给出证据来,在菲律宾的时候不就交给警察了吗?至于那个瘦子,我真的不认识……”
律师高涨的信心又委顿下去,却有着跃跃欲试之心,“我看看,我不会放弃的!”心中已经在盘算着怎么去菲律宾找证人的事
连陆老都在心里下定决心,去!去菲律宾找出这个人来!千难万险也要找出来!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也不放弃!
而陆向北眼看会见时间要到了,心里却还有最后几句话和陆老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才是对他而言更重要的事
“爸,以后您还是别来了吧,我都懂,我知道您哪天不被我气几次就吃不下饭睡不下觉,可现在真不是时候……”无论什么时候,孩子和父母说话都是避重就轻的……明明不好,也要装成很好的样子,明明心里想哭,却还要装出笑容满面的样子……
陆老哼了一声,不予置理。
他也知道父亲的犟脾气,和他自己一样,怎么他和他周围的人都是犟脾气呢?还有那个别扭的女人也一样……
“爸,嘟嘟和瞳瞳以后要辛苦你了……”他微笑着说,心里是两个儿子呼呼的睡颜,有太多的惦念。
“你放/屁!你自己的儿子要我来给你养?没那么便宜的事!你自己出来养!”陆老听着,眼眶竟有些红了。
陆向北还是微笑,不管父亲的燥怒,继续道,“还有她……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爸,她是陆家的儿媳妇,无论什么时候,您可要管她……”哎,说了放弃她的,到头来,心最软的还是自己……
陆老气得站起来一拍桌子,“你是在交代遗言吗?跟你老子交代遗言?好!我告诉你,你小子如果不能活着走出来,我马上就劝你媳妇儿改嫁,让你儿子也改姓!我看你变成鬼也要从坟墓里爬出来!律师!走!不见了!气死我了!”
老爷子转过身去,气呼呼地就往外走。
他看着父亲的背影,眼里弥漫进薄薄的一层液体,视线渐渐模糊,微笑依旧,“爸,保重……”
只三个字,已经转过身的陆老,两行热泪,滚滚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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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凌晨四点了,终于把20号的最后4000字补齐。呵呵,吉祥的文肯定不是最好的,可是吉祥却很努力很认真地让自己一点一点变得更好更进步,也感谢亲们给吉祥这个进步的机会,还是那句话,没有各位亲就没有吉祥,谢谢,晚安!遮天
☆、第329章 我爱他,无论他是什么模样
陆家的红砖小楼里,笼罩着阴郁的气氛。
覃婉不知流了多少眼泪了,对这个儿子,她和陆老一样觉得愧疚,当时年轻,犯下这个让她后悔一辈子的错误,然后穷尽后半生去补偿,本以为苦尽甘来,离共享天伦不远了,儿子却还要去受这份罪,如果仅仅只是遭份罪也就罢了,可眼下看来,却很有可能再也见不着……懒
“老陆,我可告诉你,你如果不能把儿子救出来,你也就不用再穿这身衣服了!从此也不要在我面前出现!”覃婉伤心欲绝,看着他那身军装,所谓的贤淑端庄,在儿子遇难这一刻也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明知无理取闹无济于事,可这心里的苦怎样才能诉清?
弯弯坐在覃婉身边,也不知该用什么话语来安慰,弟弟出事,她心里的难受劲不比两位老人少,甚至于,还有深深的内疚在心里升腾,如果不是因为他,弟弟就会在一个正常的家庭里长大,也许现在和左胖一样在北京有着自己的事业,怎么会跑那么远去做卧底?又怎么会卷入这样的是非中来?
还好嘟嘟和瞳瞳这几日特别乖,连哭闹都少有,仿佛知道大人们都有事似的,不给大人增加麻烦……
三个人相对愁眉不展之际,左辰远回来了,行色匆匆,脸上竟有不合寻常的激动,这大大地不符合左辰远闻惊不变的作风。虫
“爸!我这有样东西!”他一进来就关上门,把一张盘递给了陆老。
“什么?”陆老接过来,示意弯弯去拿笔记本来放。
“我已经看过了,您看看对弟弟的案子有没有用!”左辰远把自己的笔记本打开,递给陆老。
陆老把盘Сhā入,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这是……你从哪里来的?!”
“今天下午我在公司开会,突然有人打我电话,说我有个快递,要我下去亲自签收,平常公司业务的快递是不会打到我手机上来的,我就以为是个平常的私人物件,下去后,有个骑摩托车的人就把一个快递文件塞到我手里,也没要我签收就骑车走了,速度很快,我甚至来不及记住他的摩托车号码!我打开就看到这张盘了……”
左老小心翼翼把盘取出来,宝贝似的收藏好,“这个,我要亲自交给我信得过的人!还有,这个人肯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直接就塞给你,可见他是认识你的,而你却不认识他?到底这个暗地里帮我们的人是谁?会不会就是上次打电话通知我们向北在菲律宾出了意外的人?”
左辰远摇摇头,“不知道,没有把握。这个人骑着车,带着头盔,一句话也不说,我真对他没有什么印象……”他脑中再度浮现骑车人的身影,还有头盔后那双眼睛,再一次确定,自己之前的三十年里,没有见过这个人……
陆老点点头,“不管怎么样,这个东西先交上去再说!至于这个救命恩人,你慢慢找,找到了一定要好好感谢他!”
陆老不敢耽搁,马上让弯弯取来他的军大衣,准备外出。
覃婉脸上还淌着泪,追问,“老陆,这么说儿子是不是没事了?”
陆老攥紧了手里的盘,目光凝重,“现在还不能下定论,不过你放心,至少,我一定不会让儿子死!”
说完,他叫上警卫员,和左辰远一起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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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某城。
童一念正坐在花园里的田园椅上吃早餐。
不知不觉间,春天已经渐渐绿了江南。风是甜的,混着花园里春花的气息,阳光是暖和的,照在报纸上,金光闪烁的,还有些刺眼。
春天,仿佛一切都是美好的……
她眼里的希冀闪着微光,一如风间阳光的金线一样,美好而充满希望。
今天的早报还没有读,她左手端杯,喝了一口牛奶,右手展开报纸,却被报纸上某人的巨幅照片所吸引……
昔日扫黑英雄,今成阶下囚。
她手一抖,牛奶洒落,泼在她手背上……
她顾不得擦拭,扔了杯子细细看起来,捧着报纸的双手因紧张而微微发抖。
文章内容写的是:前公安局长扫黑英雄陆向北在菲律宾过海关时被查出携毒,经引渡回国调查,证据确凿,在北京被判处死缓。
文章的后半部分还长篇大论地对陆向北这个人进行评论,大约说的是一世英雄终经不住利益的诱/惑之内的,对这个人表示了极大的惋惜,并请广大执法人员引以为戒,千万别知法犯法铤而走险之内……
这后面的话,她再也看不下去了,脑子里只充斥着两个字:死缓,死缓……
她脸色煞白,嘴唇颤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死缓?!
她急不可待地打了一个电话,在得到对方肯定的回答之后,手机掉落在地上,全是一软,再也没有了力气……
原来,春天到来时的春寒,才是最冷最冷的……
“念念!”有人花园外叫她的名字,把她从虚脱的状态唤醒。
她回头一看,是贺子翔……
刚才还一片混沌的她突然站了起来,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她要见他!她要不顾一切地去见他!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了!可以半途而废!可以放弃一切!只要让她在最短的时间内见到他!
她连拖鞋都顾不上穿,赤着脚从花园跑进屋子里,经过贺子翔身边时,也仿佛没看见他一样。
匆匆忙忙拿了包,连奔带跑地下楼,在客厅险些撞到了小妈。
“念念,你干什么那么匆忙?!”小妈惊讶地问。
“小妈!我有点事要出去一下!不,可能是几天!”她顾不上给一个详细的回答。
“可是,你穿着睡衣出去?”小妈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竟慌乱成这样……
童一念脚步一滞,才发现自己竟然如此荒唐……
阑珊一声苦笑,这个人,永远在她内心最重要的位置……
转身上楼换了衣服,尽量让自己外表看起来平静一些,穿袜子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脚刚才已经被花园的石子割伤,亦浑然不觉得痛……
如果是他看见,是否会心疼地把她的足捧进怀里然后温柔地斥责她?
心里一酸,眼泪终是掉了下来……
飞快地穿好袜子,飞奔下楼,连眼泪也未曾擦拭……
贺子翔已在家门口等她,抓住她胳膊问,“你怎么了?这是去哪里?”
她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个人,匆匆挤出一丝笑来,“我有点事要出门!再见!”然后便挣脱他的手,跑向自己的车。
贺子翔追出去几步,看着她的车消失在视线里,而后,目光转向花园里散落的报纸上,眯了眯眸,有复杂的意味在眼中流转……
订机票、登机、直奔陆家,她一气呵成。
当她出现在陆家的时候,陆家一家人正忧伤地看着她。之前那些不适和隔阂在这一瞬间,因了那个共同的关心的人都消除了,她眼圈一红,便扑向陆老身边,“陆伯伯,我想见他!让我去见他!”
陆老看着她,摇了摇头。
摇头是什么意思?是不能见?还是不让她去见?
“陆伯伯……”她蹲下来,伏在陆老腿边,声泪俱下,“陆伯伯,求您了,您一定有办法可以让我见到他的,是不是?”
陆老凝视着她,叹了口气,摸着她的头,“哎,别为难了,他是不会见你的,他甚至不让我们告诉你这件事……”
“为什么?陆伯伯!”她心里一阵痛楚,从来,他什么事都瞒着她,难道真有一天他死了,也不打算告诉她吗?还是,他像上次一样,怨她,恨她,怪她,所以,此生再不想见到她?不管怎样,他都是因为去菲律宾而出事的,而他去菲律宾,完全是为了自己……
此刻,她在怀疑自己所做的一切有价值吗?如果,她达到她想要达到的目的,却最终失去了他,值得吗?
那个坚定的信念在渐渐地动摇……
陆老却安慰她,“傻丫头,别乱想,他之所以不想你见到他,是因为他希望在你心里他依然是从前的模样,高大正义,是值得你去爱的模样,而不是现在这样……”
她听了,眼泪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淌,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是先想到她吗?他这个傻瓜!他对她的好,她其实从来都知道,所以,她感激他,爱他,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一步一步走得更远……
她流着泪哀求,“陆伯伯,那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我爱他,无论他是什么模样我都爱他,就算他是阶下囚,我也爱他!所以陆伯伯,带我去见他好不好?!”
陆老看着她,几许怜悯,几许欣慰,眼里也有了亮光闪动,“好孩子,我知道你是好孩子,可是,他不会见你的,就算我们带你去,他也不会见你的,你去了,只会让他更难过,如果你真的爱他,就听他的话,把两个孩子好好抚养大,也就让他安心了。”
“怎么会?他见了我怎么会难过?我会给他力量!让他好好服刑!让他争取减刑!我会在外面等他出来!不管等多少年,我和孩子都等着!他说过,让我给他爱下去的勇气!我现在就去给他勇气!让他知道外面还有一家三口等着他,他才会有坚强的动力啊!”童一念摇着陆老的手又哭又求,这话说得,连覃婉和弯弯都哭了起来。
“爸,要不,就带她去看看吧……”左辰远在一边道。
陆老看了眼左辰远,只好点头,“也好,你这丫头也倔,不带你走一回,你是不会死心的,走吧走吧,不过,我话可说前头,带你去是们问题,可若他不肯见你,我也没办法……”
“嗯!”她喜道,“陆伯伯,把嘟嘟和瞳瞳也抱去好吗?给他看看,他肯定很想儿子!”
陆老一怔,再度点头,“好,也好……”
一路,坐在车里抱着瞳瞳的童一念,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他,已经没有了来时的慌乱,反而安慰陆老和覃婉,“陆伯伯,覃阿姨,其实只要还活着就不是坏事对不对?对于我们家人来说,不管他是阶下囚还是CEO还是什么局长,他都是我们亲爱的人,只要他还活着,就等于和我们在一起,总有云开月明的一天,总有团聚相守的一天,你们说呢?”
覃婉听了,含着泪连连点头,“对!你说的没错!念念,你比我想象的更坚强更美好!念念,阿姨是真的喜欢你!”
童一念眼泪一涌,想起那日偷听,所生的疑惑在这一刻是真正消除了,她觉得自己终于真正成为了陆家的人……
陆老也频频点头,“丫头啊,难怪向北那么疼你,也不枉他疼了你这一场,如果他能听见你说的这些话,不知该是如何的安慰……”
“他会听见啊!我呆会儿就要告诉他!”她低下头来,凝视着瞳瞳亮晶晶的眼睛,瞳瞳仿佛和她有感应似的,朝着她咧嘴一笑,那笑容瞬间温暖了她的心窝,有爱,有亲情,她便什么也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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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还有2000字,要晚上了~!!!么么遮天
☆、第330章 我的心从没停止过爱你
瞳瞳宝贝,还有嘟嘟亲爱的,你们的爸爸一定可以洗刷冤屈的!
她在心里默默念着,刚才稍有动摇的信念再次稳固。
亲爱的,不是我不爱你,我的心从来就没有停止过爱你,哪怕是在爸爸刚刚去世的时候,也是因为太爱太爱你,所以才会如此恨你……懒
亲爱的,我知道在你心里,我固执倔强而任性,可就算是,也让我再任性这一回,最后一回,好不好……
有太多太多的话无法说出口,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要对他说,千言万语只能这样在心间悄悄淌过,就像每一个因思念他而醒来的夜晚一样,有月亮的时候对月亮说,没有月亮的时候,对着自己的心说,说爱你……
车开到了监狱,陆老率先走在前面,童一念和覃婉抱着孩子跟在后面。
到了会见室,陆老便亲自去和监狱的领导说,两个女人则在会见室等。然而,等来的结果却是,陆向北不肯见她……
“为什么?!”她激动地站起来,抱着瞳瞳急切地问,“陆伯伯,你跟他说了我带着儿子来见他吗?”
陆老看着她,微微点头,“说了!孩子!狱警刚才进去时我就托他转告了,可他不肯见……”
“那……那您就骗他!只说是您要见他,别提我……”她话没说完,看见陆老无奈的眼神,也知道晚了,这个时候撒谎已经太晚了……虫
陆老看穿她的心思,安慰她,“念念,没用的,就算我们把他骗出来,如果他不想见你,他还是会一见你转身就走的……”
“可是……哪怕远远地看上他一眼也好啊……”童一念呆呆地看着会见的那个窗口,幽幽地说着,眼眶泛起酸涩的疼痛,他,真的这么狠心吗?若说他不想她,那是打死她也不信的……
她的失望让陆老不忍一睹,从她怀里接过瞳瞳,柔声道,“回去吧,孩子,他知道你来过,就满足了……”
“不要!我不要回去!我要见他!我要在这里等!一直等到他肯见我为止!”她的性子就是有这么倔强,今天不见到那个人是不会罢休的……
“你这孩子,真是!人家这里也不允许啊!走吧走吧!”陆老单手抱着孩子,来拉她。
她咬住唇,心不甘情不愿跟着陆老挪出了监狱,可是,在监狱外,她却再一次停住,“陆伯伯,您先回去吧,我还得在这等!非要他见我不可!监狱里面不允许,那我就在监狱外等……”
“……你啊!我改这么跟你说呢!走吧!警务员,帮忙带她走!”陆老最后没了办法,只好命令警务员强行把她带走。
“不!我不走!陆伯伯!别带我走!”童一念一听,哭着和警务员犟。
可她哪里是警务员的对手?警务员得了陆老命令,将她直接捉上了车,然后关上车门,车飞一般发动了。
车上,童一念一直在流泪,脑子里更是胡思乱想,各种猜测齐涌。
陆老从覃婉那里要了纸巾来给她擦泪,“念念,别难过了,你的心意,你说的那些话,我们会转告给他的。他真不是绝情,一再地交代我要我好好照顾你,他说,他最放不下的就是你,希望你快快乐乐无忧无虑地生活。你如果真为他着想,就不该再哭了,而是该听他的话,好好地生活,假如他知道你这么难过,你让他怎么安心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
她猛然抬起头来,没错,哭,无济于事!见了他,也无济于事!自己真是见到他被判死缓这个消息就昏了头了……
现在,只有她能救他了……
不是悲伤的时候!不是任性的时候!要想他洗刷冤屈快点出来,就只有靠她了!她眼前那条路,更加清晰而明确起来,而且这一次,她的内心里充满了勇气,为了他……
她擦干眼泪,对陆老一笑,“对不起,陆伯伯,我失态了,也给您添麻烦了!我不吵,也不闹,我乖乖地听他的话,请你下次见到他,一定要告诉他,我和宝宝会一直一直等他回家……”
“嗯,这才是乖孩子!”陆老怜爱地看着她。
她喉间一热,从来没有人叫她“乖孩子”啊……就连爸爸在世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叫过她……
她动了动唇,很想叫陆老一声“爸爸”,这两个字甚至已经涌到了嘴边,可是却最终叫不出口,只是扑倒在陆老肩头,泪痕润湿了陆老的外衣……
陆老和覃婉对视一眼,意味深长……
对于童一念来说,每一次来北京,即是幸福又是纠结。幸福,是因为可以看到嘟嘟和瞳瞳比上次见面又长大了不少,可以亲着两个宝贝的脸蛋告诉他们妈妈有多想他们;纠结,却是因为每一次又必须离开……
离开宝宝是件多么难舍的事,只有当妈妈的才知道,可是,她又不得已,就像这一次一样,来京见陆向北没见着,陆家一而再再而三挽留她留在北京,可她还是坚决地走了,这一次,要么是永久的分离,要么……便是永远的相聚……
她有一种风萧萧易水寒的心境……
再一次在家乡的机场下机,出了机场后,却遇到了小杜,正穿着制服在巡逻的样子,见到她老远便打招呼。
“小杜?你怎么这里?”她奇怪地问。
小杜笑了笑,十分年轻而热诚的笑容,“在这里巡逻!最近局里加强了机场附近的巡逻工作。”
“可是,怎么你也要来巡逻?”
小杜再度一笑,几分落寞,“陆局出事了,新的局长上任,自然有他自己的司机,我在局里也没什么意思,申请下派出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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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就要大年三十了,吉祥给各位亲拜个早年,2012,大家万事顺心~!遮天
☆、第331章 你是我左心口的一颗痣
一朝天子一朝臣。
自古政界都是如此。司机,更是一个敏感的岗位,通常司机也是诸多官员最为信任的人才能担任,毕竟,自己的行踪大部分都在司机的掌握之中呢……
所以,可想而知,新局长一上任,小杜必定是受到排挤的。懒
也不知新上任的局长是什么来历,小杜这番下来,也是十分失意的吧,她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小杜,只道,“小杜,好好工作吧!”
“嗯!我会的!”小杜似乎欲言又止的样子,犹豫了一下,最终很坚决的语气,“我不相信陆局会做那样的事,绝对不信!”
她心里一暖,这种时候还有什么比信任更让人窝心的?
“小杜,这话别在外面乱说,在我面前说说行了!”她叮嘱道。其实,不信的人有很多吧?她自己也不信怎么还会判死缓?!
“这个我懂的!”小杜点点头,“我过去那边巡逻了,如果以后有什么事需要用到我的,只管说!”
“好!”她展颜一笑。小杜也是个直性子的人,居然还对她这么热情,这种时候不懂得避嫌吗?
两人在机场告别。
回到家休息了一会儿,便有电话打进来,是贺子翔。不知道他怎么知道自己回来了,要来看她,她答应了,换了衣服在家里等。
贺子翔是打着谈果园合作的牌子来的,合作果园,已经定了下来,今天该是签字了。虫
童一念手上还有两块地,是以前童氏的,没收后陆向北买下来托颐朵转交,后来得知真相一直都没有动用,即便是在当初依念创设最初最缺资金的时候她也挺住了不动用,但现在只能拿出来抵押给银行,算是做最后一搏。
陆向北,无论结果怎样,我都尽力了……
她握着笔准备签字的时候,心里默默地说。
“念念,要不……你还是别掺和进来吧!”贺子翔忽然说道,眼神游离。
她双目微凝,“为什么?”
“这个……项目太远,老是跑菲律宾很辛苦,而且……不适合女孩子,你可以投资做点别的……”他言辞有些闪烁。
她微微一笑,低下头来,迅速在各处需要签字的地方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把文件合上交给他,“我相信你也不会让我亲自天天下果园玩泥巴的!”
贺子翔一笑,有点尴尬。念念,无论我做什么,都是因为爱你……
“签完了!为了庆祝我们合作成功,一起出去吃饭?!”他压下心里那些不良的因素,笑道。
“好啊!”没有拒绝。既然跳进去了,就坐等风雨的来临。
两人找了一家小资情调的餐厅,既说是庆祝,贺子翔开了香槟。甜淡的花香随着馥郁细腻的泡沫溢出来,美酒,郁金香,小提琴手,眼前是一副美得虚幻得画面……
“来,干杯!为我们长长久久的合作!”贺子翔刻意加强着长长久久这四个字。
她轻轻碰了碰他的杯子,透过香槟的流光,贺子翔的容颜扑朔迷离……
香槟喝多了也会醉的……
童一念也不知自己今晚为什么会放任自己喝下去,虽然心里清楚不应该喝醉,可是,在这样如诗般的美景中,她心里总是会浮现出铁窗幽冷的画面,每每思及至此,心,就开始疼痛,唯有用一大口酒来麻醉……
而贺子翔舍命陪君子,她看得出来,他也有是半醉了……
当彼此的酒杯再一次斟满的时候,他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微微一抖,下意识往回缩,却被他握紧……
“念念,别……让我握一会儿……”他的目光都变得迷蒙起来,仿佛蒙着一层雾,“念念……”
她垂下头来,不习惯他这样的凝视,这种目光,只有一个人才有权力在看她时使用啊……
“念念,我知道你不开心,他出事了你不开心是吗?”贺子翔问。
她想着,该用怎样的语言来回答才是最佳尺度,她庆幸自己只是半醉。
唇角微扬,“当然不开心……他是我最爱的人……”
直言不讳,才是真实……
“尽管隔着仇恨?”贺子翔眼里有光亮沉落,虽然这个答案是意料中的,但她亲口说出来,还是让人心里一寒。
他的手明显一松,她借机抽回手来,端起细长的香槟杯,喝了一大口,脸上有苦涩涌现,“你尝过那种越恨越爱,越爱越恨的滋味吗?”
这种话她没跟任何说过,从没想过贺子翔会是最佳倾诉对象,也许,他本就是最适合的……
他亦苦笑,“我懂……”
“恨的时候想将他千刀万剐,可真的有一天他要被千刀万剐了,那一千刀一万刀割着的,却是我的心……”她眼里有浅浅的泪光浮动。
“念念……”他冲动地夺去她的酒杯,再一次握住她的手,“我们最后一次因为难过而喝醉好吗?下一次,还有以后的每一次,我们都要因为开心而喝酒,念念,你还有我……”
她晶亮水盈的眸子斜斜地睨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我知道,在你心里没有人能取代他的位置,我不奢望,让他一直在你又爱又恨的角落里,可是你的一生还有很长,需要有人陪你共度,开心的时候你可以一个人享受,可你难过的时候怎么办?念念,我可以做你身边那个共苦却不同甘的人,给我这个机会好吗?”他的声音伴着悠扬的小提琴曲,有了诗的韵味。
她笑,“现在不就是吗?落魄的我,不正搭着你这条大船,指望挖到一桶的金呢!”
事实而非的回答,可有恰到好处?
他面容微微一僵,“念念,你明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还是,你始终要等他?没错,他或许还有出来的机会,可是十五年?二十年?那时的你早已不是现在的模样!”
童一念苦涩地摇头,“如果我要等他出来,又何必蹉跎了这么些时日?他是我左心口的一颗痣,扯掉会很痛很痛,可是,也只能在那个位置了,用我的后半生去祭奠这份爱,但若真的在和他站在一起……我怎么去面对我的父亲?”
贺子翔的表情在这一瞬是光彩的,仿若黑夜里突现了彩虹一般,“念念,那何不给我这个机会?我知道你需要时间,十年二十年我也可以等,等你可以接受我的那天,在这之前,我都只像现在这样,在你需要我的时候,陪伴在你身边就可以了……”
童一念沉默不语,良久,低语道,“我去下洗手间……”
童一念沉默不语,良久,低语道,“我去下洗手间……”
绕过餐厅错落有致的桌子,她拐进洗手间所在的走廊,不知自己是不是真喝醉而看花了眼,只觉一道黑影迅速闪进了男洗手间,而那个背影,仿若熟悉……
她揉揉眼睛,眼前一团一团的黑影如云一般涌动,原来,是真的喝醉了……
她笑,走进洗手间,面对镜子,打开水龙头,微凉的水漫过她的手,让昏沉的她有几分清醒,流水漫过的地方,仿似刚才贺子翔握过的地方,她取了洗手液,洗净,烘干,还有痕迹吗?
从洗手间出来,她淡笑如花,“走吧,吃饱喝足,该回家睡觉了!”
“吃了就想睡!真是只小猪!”他瞥见她如花笑颜,更觉醉意上涌,情不自禁伸指弹了下她的额头,第一次叫一个女子“小猪”。
她心尖一动,不知在哪里看到过这么一句话,请珍惜每一个叫你猪的人……
贺子翔,贺子翔,我们,是不是只能怨命运如此?
贺子翔一直把她送回了家,然后离去,可是,她心里却像堵了个东西,十分难受,看了看时间,十点。
于是换了衣服开车出去吹风,不知这夜风是否能吹散她心事如云?
风里似乎还漂浮着浓浓的酒味儿,她忽然想起那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她违章调头,被抓去交警队参加学习班……
那仿佛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今天,可会有交警再来拦住她的车,请她做酒精测试?
那张脸,在心里渐渐放大,很快,整个灵魂都被那样的笑容给侵蚀了……
“陆向北,你这个臭流氓!”
车水马龙中,她忽然停了下来,伏在方向盘上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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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马上就要回娘家过年去了,下午的时间,可能全在旅途中,然后团圆,年夜饭,陪陪许久不见的爸爸妈妈。所以,今天一更了,好吗?爱你们!么么!遮天
☆、第332章 想你的时候
这个臭流氓!不是说过陪她一辈子吗?现在是怎样?就这样陪她一辈子?一个在铁窗内一个在铁窗外?甚至连见她一面都不愿意?
陆向北!臭流氓!臭流氓!臭流氓!
一边痛哭,一边在心里狠狠地骂,越骂,这思念却越是越抓人,抓得人心里火辣辣地痛......懒
直到身后的喇叭震天响,她才从方向盘上起来,脸上泪水涟涟,满街华灯映射下来,闪着斑驳陆离的光......
车,开到最繁华处,她找了个停车位,然后,下车。
夜凉如此,还有什么比孤寂更薄情?
只是想找寻热闹而已,只是想让喧嚣的人群陪伴自己而已......
然而,为什么,明明行走在如此热闹的街头,心里还是凉薄一片?
却原来,找不到一个人的方向时,越热闹,越孤寂......
他说,他很累,需要她给他爱的勇气。
其实,真正需要勇气的是她......
很多的时候,因为他在身边从没离去,所以她才能如此坚韧,才无所畏惧,而当她周围的空气里,再也没有了他的呼吸,她的倔强和任性都没有了用武之地......
人潮涌动的小吃街,有卖馄饨的,骨汤混着香菜的味儿飘散在空气里,周围便有了家的气息,因为,在她永远记得的过往里,一碗馄饨等于一个家......虫
想你的时候,吃一碗馄饨。
你能感觉得到吗?
喉间那一口热热的汤,终是融化了心里的冰冷,让整个心肺都热了起来,这热度一直扩散到眼里,眸里的清亮融化成水滴,复又滴入馄饨碗里,喝下的,到底是汤,还是泪?她不明了......
只是觉得这馄饨少了一股味儿,少了,他指尖的味儿,便远远的,没有他端来的好吃......
吃完馄饨,站起来准备买单,猛然抬头间,人流中再度闪过一个熟悉的黑影,熟悉得让人心乱的身影……
待她迈出一步极目寻找时,眼前晃动的却全是陌生的面孔……
又是错觉?
是吧……
她苦笑,去拿放在手边的包来付钱。忽的,一只手伸了过来,一道大力抢走了她的包。
她大惊,拔足就追,嘴里喊着,“抓小偷啊!抓小偷啊!”
明明是有很多人亲眼看见小偷从她手中抢走包的,可是却没有人帮她截住小偷,反倒是人群自动闪开一条路,唯恐躲避不及似的,倒让她和小偷在这拥挤的地方有了足够的空间奔跑。
可是,她怎么能追得上小偷,不过才跑了几步,穿着高跟鞋的她便无法支撑了,只好脱去高跟鞋,赤着脚在街上追。
忽的,一道身影超过了她,扔下一句话,“你在这等着,我去追!”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身影,她站在原地,凝目细看,原来这人是成真……
成真不是去分公司了吗?怎么会在这里?颐朵呢?没和他在一起?
难道,刚才看见的熟悉身影是他?
大约十分钟后,成真回来了,手里拿着她的包,递还给她,“这么大晚上的,怎么一个人还在街上荡?”
“谢谢!”她接过包来,解释,“肚子有点饿了,小妈去参加俱乐部活动没回来,保姆又请假了,所以,只好出来吃点东西……”
看见成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也觉得格外亲切,她和成真,从前可是不搭调的啊,委委屈屈的,就有想诉说的**,可是她又能怎么说呢?难道说,是因为想念一个人了,所以害怕寂寞,才来大街上凑热闹?
成真给她付了馄饨钱,对她说,“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一个女人,晚上出来不安全,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哦……”她有点受宠若惊,成真可是一向都不待见她……“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在G城吗?”她又问。
“哦……这段时间过来有点私事要办……”他的解释有些闪烁其词,末了,又补充,“颐朵在分公司,她很好。很挂念你……要我……多照顾你……”
如果不是陆向北在北京关着,听他这语气,童一念会有种错误的感觉,认为是陆向北托他来照顾自己的……
呵,她笑了笑,“谢谢,我也很挂念她,我也很好。”
她本来还想问问,他和颐朵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可是,成真一向性格古怪,问多了只怕犯到人家禁忌,还是别多嘴吧,如果真有喜讯,颐朵定是会第一个告诉她的。
“走吧,你的车呢?我送你。”成真道。
“我自己可以......”
“走啊!”
她本想说,她自己可以开车回去,不需要他送,可是成真那不容置疑的语气,让她只能耸了耸肩,带着他往自己停车的位置走去。
“成真,你什么时候发现我被抢包的?”车上,她问专心开车的成真。
许是成真是陆向北最亲近的人之一吧,此时此刻的她在他面前,竟感到十分的亲切和随意,就好像一个老朋友一样。
没有了他,和他相关的一切都那么重要和温暖......
“早就发现了。”他面无表情地说。
“你一直跟着我?”她想起在餐厅和街头两度遇到的黑影。
他迟疑了一下,轻轻地“嗯”了一声。
“是你?真的是你?餐厅洗手间的也是你?”她不是眼花吧?
“......”他皱了皱眉,“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吧?”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是......”他承认得有些心不甘情不愿。
她立刻激动起来,眼睛在夜华里泛着光,“是他让你来跟着我的?是他让你保护我的?是不是?你去过北京了?你见到他了?”
她就说怎么这么奇怪,好好的他不呆在G城分公司,跑回来干什么?一定是得到他的委托了!
他的唇抿得紧紧的,半天才开口,“没有,我没见过他,但是我懂他,他出了事,第一个放不下的是你,想要暗中照顾的人,也是你。”
她脸上的光彩褪去,她本来还想问问成真,他好不好,他有没有提到过她,虽然这些话陆家的人跟她说过了,但是这真是种奇怪的心理,就是喜欢听人谈起他,哪怕像祥林嫂那样重复啰嗦,她也不觉得厌倦......
可是,成真这话说得,好像在谴责她一样,是说她不懂陆向北吗?他们那一个圈子的人都是这么看她的,莺莺更是当着她的面责骂她不会爱他......
不由低下头来,“成真,其实你很讨厌来照顾我是不是?”
成真没有说话。
她更觉他是如此了......
低声道,“成真,我知道你们都怪我,怪我害死了莺莺,怪我不懂得为他分忧,怪我不懂得体恤他,可是成真,我一直在努力,真的,我会做一个配得他起的女人......”
成真的脸色缓和下来,浮起柔光,“嫂子,我不是这个意思。可能以前有过一些不成熟的想法,但那也是气头上的话,说过就算了,我不知道老大把我这话也跟你说,倒让我难做人了。老大那样的男人,我这辈子除了他没遇上过,对他,我只有一个字,服。所以,他看上的女人,应该也不差,我相信。”
“成真......”她浮起喜悦的微笑,其实,尊重是相互的,她从前也确实没尊重过他的朋友。
爱一个人,就要接受他的全部,包括他的亲人他的朋友他的社交圈子,他那个圈子,从前与她格格不入,经历了这多以后,也向她打开了吗?可惜,他却不能在此时和她分享。
“嫂子,你别想多了,我这个人,嘴笨,不会说话,也不喜欢说多话,所以,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就见谅吧,我会在这里做一个项目,有什么事找我就行了!”成真说的话暖心,但表情却依然酷酷的。
童一念一笑,这种外表冷酷的男儿其实往往都是热血男儿,难怪颐朵会看上。
有成真开着车,她竟是十分的安心,说完这些话,她靠在椅背上,心里的感觉,就仿佛开着车的是陆向北一样,也有了那种慵懒的倦意,还没到家,便斜靠着睡着了,高跟鞋也不知不觉间被她踢落。
睡得很沉,恍惚间有人把她抱了起来,第一个反应便是:是不是陆向北?勉强逼迫自己睁开眼瞧瞧,耷拉着眼皮,却发现眼前的脸是成真的……
哦,对,是成真……
她在成真的臂弯里又睡去。
直到她被放入柔软的被窝,她才感觉可能是到家了,在她自己卧室里,翻了个身睡去……
隐隐的,觉得床前那个人站了很久很久都没有离去……
因为知道是成真,所以也很放心,安安静静地沉睡,没有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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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章 步入
贺子翔来找她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只要童一念没去北京看儿子的日子,他几乎每天都会来童家,也不说那些煽情的话,更不会表白心迹,上午来了,会和她谈公事,下午来则会接她出去吃晚饭,然后,踏着月光送她回家,或者,有时来晚了,她已经吃过饭,他也就毫不客气地在她家用餐,然后仅仅只是陪着她看落日余晖,每每这时候,贺子翔总会盯着那渐渐灰暗下去的余晖出神,仿佛他的魂魄也随着那逐渐隐退在天边的残红被一点一点吸走了一样……懒
而她,这个时候不会打扰他,总是在他身边,微微的笑,笑容里有着坚决和……淡淡的凄凉……
“念念……”当黑色侵袭了整个天空的时候,他叫她的名字。
“嗯?”她淡淡作答,仿佛她一直在他身旁,未曾离去一样。
“知道我为什么喜欢看夕阳吗?”他嗓音里蒙上夜的薄凉。
她微微摇头,也不知他是否看得见。
“因为,我怕自己没有那一天。”他最近真是越来越忧郁了,忧郁得不像他洒脱的模样,人,有了牵挂,就有了担忧和顾虑,如何能不忧虑?总是有人喜欢把人生比作太阳,此时的他应算作正午的太阳,而他会不会走到夕阳西斜的那一天?
她侧过脸来看着他,眼里温润笑容如月光,“好好的,说得那么伤感干什么?”虫
他也笑了,忽然抓住了她的手,“也是,好好的,破坏了这美景。”
她的手僵了僵,任他握着,垂下头来,“有点凉了,我上去加件衣服。”
他扔是握着她手不放,僵持了一会儿,他终是松了手,她转身,却感觉全身一暖,携着他气息的外套披在了她身上,他裹住了她,“别走……”
她有些不自在,“我没走,我只是上去加件衣服……”
他却忽然像个孩子,裹着她不放,有些失笑,“我总是很害怕,怕自己是在做梦,睁开眼来你就不见了……”
她心里有些郁结,这种感觉很难受。
“念念,让我牵着你的手,一直陪我到夕阳西下的时候,好吗?”
“……”她任他裹着,有水光凝了眸。
他觉得她有些不对劲,将她翻转过来看,在她躲闪的瞬间,看见她眼里的光亮,露珠一般,仿佛晃一晃就会掉落下来……
他的心,疼了一下,马上道歉,“对不起,当我没说过。”
她心里,终究还没有放下,是他太心急了……
她朝他莞尔,“贺子翔,其实……我想说……谢谢你!”
这样的尺度,算是适合的吗?她一步一步,在摸索。
他眼里闪过一瞬即逝的心虚,而后笑道,“念念,我害怕这个谢字。如果能让你笑,会是我一辈子的荣幸……”
一辈子……
为什么男人都喜欢说一辈子呢?在他们的心里,一辈子有多长?曾几何时,也有人说过,给我一段时间,我还你一辈子……
渐浓的夜色里,某个人的影像渐渐覆盖了整个心扉,或一脸痞气,或似笑非笑。
那日是贺子翔侄女亦即贺子俞女儿生日,贺子翔诚邀她出席,说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聚会,都是自己人,她自是没有拒绝。
许是贺子翔之前和贺子俞打过招呼了,所以她的到来,贺子俞并没有表现出意外,对她的态度还算热情,和她印象里那张铁板脸不一样了。
贺家的人,她从前就认识,姐姐,姐夫,尚在学步的外甥,贺子俞及其夫人女儿,贺家一家人感情极好的,从贺子翔把贺夫人也称为姐姐就看得出来,虽然父母不在了,但却一派幸福的模样,尤其贺子俞,在看着自己太太和女儿时,眼里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
原来贺子俞也有这样温柔的时候……
她竟看得呆了。
“难道我大哥比我更帅?”贺子翔在她耳边低低地说。
她恍悟过来,却是一笑,“这倒是句实话,贺大哥确实比你帅!”
“可惜,我大哥已经结婚了!你的发现晚了几年!”贺子翔在她耳边咬牙。
她便笑出声来。
贺子俞本在和妻儿说话,似有感应,目光瞥了过来,“我怎么听得你们在说我坏话呢?”
“是她在说!”贺子翔竟然一把拧住她胳膊,把她扯到贺子俞面前。
“啊?我没……”她竟然有些脸红,“我只是说……贺大哥比贺二帅多了,他就不高兴了呗……”
贺子俞竟然大笑起来,眼里的意味很明显是再揶揄她和贺子翔……
她也没有解释什么,有些玩笑,开开亦可,脸上那份慌乱倒像是真实无假的,目光凌乱间,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微微一笑,镇定下来,“岑叔叔也来了?我去和他打个招呼。”
大门处,来的正是杰西的父亲。
岑叔叔是父亲生前最好的兄弟,父亲去世那天,全世界都避着童家,除了几个至交,岑叔叔是来吊唁的人之一,为着这,她也不曾在岑叔叔面前少了礼数,过年过节,总会尽到一个晚辈的礼仪。
“岑叔叔,你怎么也来了!?”她冷不丁地跳到他跟前,一脸的天真。
岑叔叔显然被她突然出现惊了一跳,反问,“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跟贺二一起来的啊!”她回头寻找贺子翔,远处,贺子翔朝她一笑,款款朝她走来。
至她身边,笑着点头,“岑叔叔来了,我哥正说着你呢!”
岑叔叔目光在他二人之间游离,笑道,“外面传贺二少和童家大小姐……看来是真的啊!”
“我们只是朋友而已……”童一念解释。
只是,这种时候,这种解释只会越描越黑而已,岑叔叔会心地一笑,“朋友?对!朋友……”
童一念便不解释了,这种时候,以贺子翔的女伴身份出现在贺家,谁会相信只会是朋友?
贺子翔却携了她的手,对岑叔叔道,“岑叔叔,我和念念去花园走走,就失陪了,我哥在那边呢!”
“好!好!你们年轻人尽管乐去!”岑叔叔笑着说,却在贺子翔和童一念越过他身边后,一直凝视着他们的背影,眼里阴云暗结……
正是花开时节,贺家花园里的花馥郁芬芳,空气的每一个分子里都充斥着花香。
“念念,我记得你和岑家关系很好的是吗?”贺子翔有意无意地问起。
“是啊!”她无聊地踢着花园里的小石子说,“岑叔叔和我爸以前关系可好了!就像亲兄弟一样,我爸当时是怎么说的?说他和岑叔叔之间的情谊就算一座金山也换不走!”
贺子翔眼皮微微跳动了一下,眯了眸,“是吗?”
“是啊!这种情谊啊,直接影响到我杰西,我和杰西也是铁哥们,你看啊,我爸葬礼都是杰西捧的遗像呢!我们之间可谓生死之交!所以啊,如果贺二你欺负我的话,杰西会跟你拼命的!”她握起拳头,在贺子翔面前一挥。
贺子翔眼睛眨了下,好像真怕她拳头打到似的,继而苦笑,“我知道,高中的时候就领教过了!不过,你这话我听着怎么觉得像是姐姐出嫁时,小舅子说的话呢?我姐出嫁的时候,我就这么跟我姐夫说的!”
童一念的拳头在半空中停住,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好像真有点像……
“傻样!”贺子翔瞧着她的样子,心里一痒,情不自禁捏了捏她的鼻子。念念,念念,你真的是这么傻的吗?
她摸了摸鼻头,看着眼前他的背影,唇角闪过一缕不易察觉的笑。记得有人跟她说过,世界上最聪明的女人是装傻的女人……
“岑杰西为了你真的会不顾一切?”走在前面的他又问。
她扬起笑脸追上去,“是啊!你不相信?”
他扬眉,“不是不相信,只是……吃醋了……”他轻描淡写把这句话隐含的意义给化去……
贺家的宴会说是家宴,但隆重的程度却是不容忽视的,可见贺子俞对这个女儿的疼爱也菲比寻常。
这是童一念今晚的发现之一。
尽情享受了贺家的美酒美食之后,仍是由贺子翔送回家的,但就在她回家后不久,就等来了一个电话,时间掐得恰到好处,贺子翔刚刚离开,电话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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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章 局
这是一处幽静的茶庄。
木屋,小桥,流水,初开的茶花,行走在曲桥上,仿佛能听见潺潺的水声和蝶舞蜂鸣。
昨晚贺家的宴会之后,岑叔叔打电话来约她在这里见面,这,倒是个好地方……
岑叔叔已经订好包间等着她,她在穿旗袍的服务生带领下来到他所在包房。懒
“岑叔叔早!”她依然是一脸天真的笑,一如从前她和杰西手牵手在长辈面前跑过时规规矩矩问好的时候一样。
岑叔叔一度看呆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感叹,“我想起你们小时候了,不知不觉,你们都长大了……唉,我们怎么不老……”
她嫣然,“岑叔叔哪里老了?风采不减当年!”
岑叔叔笑了笑,“老了老了,这世间最留不住的就是时间,唯独时间过了就再也找不回了……”
她微笑着听着,若有所思,恰似无意地说了句,“是啊!所以,人,不能做错事,有的事一旦做错,便再也没有改过的机会……”
彼时,岑叔叔正好端起了茶,听闻此话,手抖了一下,茶点子居然溅到了手背上……
“岑叔叔,您没事吧?”她惊问。
“哦,没事……没事……”岑叔叔笑道,脸上有莫可名状的尴尬,“岑叔叔真是老了,连茶,都端不稳了……”
童一念便浮现一缕苦笑,“岑叔叔,我是在说我自己,说我爸爸,如果当年我爸爸不错信了陆向北,如果我自己不嫁给他,怎么会有现如今这样的大错?可是,话又说回来,岑叔叔,您觉得我爸爸该不该死呢?”虫
“这个……”岑叔叔似乎有些为难,“我也不知该如何评定你父亲这个人。他是我最好的兄弟,可是没想到他……唉……之前我也不知道他暗地里在做违法的事,如果早知道的话,一定劝阻了。你父亲被抓以后,我也尽了能力,四处托了人疏通,但……念念,你也知道,我的能力有限,终不能救出你父亲,为此我一直很内疚。”
是吗?
童一念反问自己,而后微笑,“岑叔叔,这跟你没有关系。”
“怎么没关系?你父亲是我兄弟啊!他的事就是我的事!只是怪我没本事罢了!”岑叔叔有些激动地道。
她便只是笑,许久,说了句,“那……我替父亲谢过岑叔叔了……”
岑叔叔脸色微微一变,窥了她一眼,这个“谢”字,似乎让人无比难受……
换了一副慈爱的笑容,“念念,听说你还和贺子翔一起经营果园?”
“是啊!岑叔叔觉得这个行业前途如何?”她一脸真心地讨教。
他不置可否,“念念,我只是觉得诧异,你怎么会和贺子翔忽然走得那么近?”
童一念摇摇头,“不是忽然,岑叔叔还记得高中时贺子翔就和杰西打过一架的事吗?那就是为的我,经过了这么多年,我骗也被骗过了,伤也伤过了,回过头来,还是觉得自幼就相识的知根知底,比较合适。”
“那你和贺子翔关系到哪一步了?他都和你说些什么?”岑叔叔又问,问完似乎觉得不妥,又补充了一句,“你父亲不在了,作为你叔叔辈的人,自然是要关心你的,你已经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了,这一次,叔叔可要帮你把把关,不管他说什么,男人的花言巧语,信一半不信一半。”
她低头一笑,“谢谢岑叔叔,念念会小心的......”
茶杯里,碧螺春的叶子浮浮沉沉,如婀娜女子摇曳生姿……
接下来的话题,不过仍是围绕着岑叔叔和童父的兄弟情深忆往昔,同时岑叔叔也一再表示自己会尽到一个做叔父的责任……
对此,童一念都只是淡淡地笑着应承。
一壶茶喝毕,贺子翔的电话便找来了,问她在哪里,他来接她。
她故意闪烁其词,“就和几个老朋友在一起逛街,女人逛街嘛,不知要逛到什么时候呢,别来接我了吧……”
逛街?那头的贺子翔却分明听到清雅悠扬的乐曲,应是茶庄之类的安静之地才有这样的曲子,也只有身在静谧之所才能让电话那头的他如此清晰地听到这样的曲子……
“是吗?那你现在在干什么呢?”他寻思,如果她告诉他,和朋友们逛累了在喝茶或者喝咖啡还可信……
“嗯……我们啊,在商店看鞋呢!”她随口道。
“哪家?”商店?呵……谁信?
她便恼了,“你干嘛呀?问这么多调查我呢?在丽景!”她随口报了个商场的名字。
丽景?此时的他,正站在丽景的门口,手里提着本打算送给她给她一个惊喜的礼物……
“好,我不问了,购物完如果需要搬运工和司机的话再打电话叫我,好吗?”他的语气里仍充满了宠溺。
“好吧,看看再说!”她挂了电话,对岑叔叔道,“岑叔叔,我要回去了,贺子翔在催呢,下回我再陪您喝茶,对了,别跟他说我今天见过您,他不喜欢我和您见面……”
说完,她踩着高跟鞋滴滴答答地走了,留下一脸迷惘和暗沉的岑叔叔犹自对着那一壶茶发呆。她说,贺子翔不喜欢她和他见面,为什么?难道贺子翔说了什么?不,不可能,如果真说了她就不可能再来陪他喝茶,还说这番话,可是,他说这话的意思是什么呢?
贺子翔打完电话之后也是紧皱着眉,童一念到底是跟谁在一起,为什么要骗他?
不敢再紧逼她,晚上便约她出来看电影。
电影看到一半,童一念要去洗手间,手提包便顺手搁在座位上。
贺子翔犹豫再三,终是打开了她的手提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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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5章 密谈
念念,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查你的东西,可这关系到我们的未来……
他在心里默默念着,毅然打开了她的手机通话记录,最近的通话里,有他,和那个姓岑的……而且,今天上午,他们还联系过,也就是说,念念上午分明是和姓岑的在一起喝茶,可她却骗自己和朋友在逛街……懒
昨晚他和童一念的对话又闪进脑海里,岑叔叔是她父亲的生死之交,他们之间的感情连金山也换不走……还有,杰西为了她,会不惜付出一切……
而杰西对她如何,他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继续在她包里翻找,一封来自法国的信赫然躺在包里,来信人的名字是Jercy……
Jercy?杰西吗?
很想看一看这封信的内容,童一念却已经回来了,他不动声色把包放回原处,两人若无其事,继续把电影看完,只是,这一次看电影的心境却和第一次完全不同了,至少,贺子翔不知道电影里演了什么,心里记挂的是那封信……
也许,这封信里什么也没有,也许,只是他多疑了,可是,有些事情,一旦蒙上了阴影,就怎么也挥不去了……
回去的路上,童一念笑逐颜开地和他讨论电影里的情节,他有些惘然,随便敷衍着。
“你有心事吗?”童一念问。
他便停了车,定定地看着她。虫
“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她摸了摸脸,笑。
“不是……我就是在想,常常跟我在一起,会不会累了你的名声……”他不无忧虑地说。
“哦?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是个浪荡子,人人都觉得你不适合我这花心大萝卜和你在一起吧?真不知道岑杰西如果知道了,会不会从法国杀回来……”
她笑得合不拢嘴,“你知道就好!怕不怕?”
他点头,“怕……”
他是真的害怕……
每一天都不像真的,虽然童一念离他如此之近,可他却觉得怎么也抓不住她,好像她漂浮在云端里似的……
难道,哥哥说得对,他爱上她,注定是个错误?甚至于,是个毁灭性的错误?
可是,他已经爱了,怎么办?
如果可以,他真的愿意,带上她,去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开始全新的生活,没有恩怨,没有黑白,只有他和她……
只是,可以吗?她,又会愿意吗?
眼前的夜色,越来越浓,越来越暗沉了……
送完童一念回到家中,贺子俞在等他,指间一支雪茄,眉头微拧,见他回来,眼光便一直紧盯着他。
“哥,晚安。”他匆匆走过,想摆脱贺子俞的盘问。
贺子俞怎么会轻易放过他,“跟我来书房。”
他愣了愣,知道躲不过,只好跟去。
书房一向是他们密谈的地方,话题也从来是属于男人的话题,有些事,永远也不想家里的女人知道……
两人进书房很久以后,贺子俞都没有开口,凝眉思考着什么,最后,贺子翔耐不住了,“哥,没事的话我走了。”
“等等!”贺子俞捻灭了手中的雪茄,“今晚又和童一念出去了?”
“嗯……”他没打算否认。
“一个女人而已!还是离婚的女人!你就真的放不下?”贺子俞有些恼火。
“那你放得下姐和妞妞吗?”姐是贺子翔对嫂子的称呼,妞妞是贺子俞的女儿。
贺子俞被贺子翔平静的语气给堵住,哑口无言。
“你答应过我的,做了陆向北,就不阻止我和童一念在一起!菲律宾之行,我已经完成了你的任务,陆向北已经判了死缓,就算出来也是十五二十年以后的事,新的局长也已经上任,你还要反悔?”贺子翔逼问哥哥。
贺子俞却在沉吟,“子翔,从小到大,你要做什么哥哥阻止过你?唯独这件事,关系到你我的存亡!童一念的身份太特殊太敏感了!”
“那你也不能出尔反尔!”贺子翔的内心在撞击,他不是不知道童一念身份的特殊……“再说,她和陆向北已经没有关系了,连孩子她都没带过来,我……我和她合作果园,想把她的生活重点慢慢移到菲律宾去,然后,想办法劝她移民,我和她都去,再也不回来了,行吗?”
贺子俞只是冷笑,“果园?你的计划里面本来只有和童一念出游菲律宾,合作果园?你有跟我商量过吗?你知道合作的后果吗?”
贺子翔知道迟早要面对哥哥的暴风雨,倒是平静地解释,“哥,我真的打算和她一起移居菲律宾,然后两人踏踏实实真正地经营果园,哥,我累了,下半生,我想无风无雨。”
“隐居?当果农?”贺子俞频频点头,一脸苦笑,“多么美好的蓝图!我也想啊!但愿菲律宾热带的雨能把你洗干净!”
这样,哥哥算是同意了吗?
贺子翔有些拿不定主意,现在,他可以走了吗?看着哥哥一脸的颓色,他竟不忍了……
却听哥哥感叹,“子翔,还是你好啊……想脱身就脱身,想走就走……”
“哥,其实,你也可以啊……”贺子翔心疼这样的哥哥,作为长子,从来担当的就比别人多,他偶尔还可以任性一下,而哥哥,却连任性的机会也没有……
贺子俞苦笑,目光落回到他身上,“子翔,这一次,我倒是希望你真的能走出来,可是,当哥哥的不得不提醒你,事情未必有你想的那么简单,童一念对事情的真相真的一无所知?她和你在一起是真的?还有那个姓岑的……岑家和童家关系非同一般啊……”
贺子翔亦苦涩地笑,这也是纠缠他多日的问题,这个世上,谁都不是傻子,走在他们这条路上的人更需具备一种意识,就是把身边任何一个人都设想成敌人和聪明人……
“有两件事我得给你提提,第一件,童一念从来就没和岑家断绝过来往,在她父亲去世以后,别说岑杰西了,就是对岑四,也从来都是叔叔叔叔的,年节必到礼的;第二件,之前童一念曾在银行租了个保险箱,我就不明白了,她童家一无所有多了,还有什么东西是值得她如此珍藏的?”贺子俞皱着眉,一直是思索状。
这个表情传染了贺子翔,他的眉头也皱了起来,想起那一次和童一念在银行偶遇,她是去租保险箱的?
“应该不是跟我们有关的东西吧?如果是,我们俩都不会坐在这里了……”贺子翔揣度,更多的是安慰自己。
贺子俞锐利的目光在他身上一扫,显然是鄙夷他被爱情迷昏了头,“这个世界上,一切皆有可能!还有岑四,从他最近和童一念的频繁接触,我越来越怀疑他的立场,到底是哪边的?”
“他还能是哪边?和我们不是一条船的吗?如果他想下船,还不是和我们一样被淹死?”贺子翔嘴上说着,心里却是虚的,像敲着一面鼓,咚咚地想,回音空空的,令人害怕……
哼!贺子俞冷笑,“子翔,你开始犯我们这行的大忌,自以为是,自欺欺人!其实你心里也是怀疑的是吗?”
贺子翔闭了嘴,从不怀疑哥哥的洞察力,果然是一眼便可以将他看穿……
贺子俞却叹道,“子翔,若人心那么容易猜测就好了,我能一眼看穿你,却无法一眼看穿别人,你呢?又能看穿谁?”
哥哥指的是童一念吗?
他心里蒙上爱哀楚,“可是哥……我不后悔……”
“你这个傻子……”贺子俞责骂的同时,眼里是深深的痛心……
“所以我才想远走菲律宾,不想让事情再进一步发展下去……”真的看不透童一念啊,如果能把她带走,如果她不强留这儿,是否证明,她是单纯的呢?
“子翔,如果你真的爱她,只有一个办法可以和她在一起。”贺子俞平静地又点了一支烟。
“什么?”贺子翔问得急切。
“把她真正变成我们的人……”贺子俞慢慢吐着烟圈……
贺子翔脸色一变,起身走人,“不!不可能!”
他走到门边,身后贺子俞慢悠悠的说,“你考虑一下。”
“不用!”贺子翔疾声回道,“还有,哥,我的底线是念念不遭到任何伤害!所以,别打念念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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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6章 遇险
贺子俞笑叹了一声,“这个世界上果然没有忠诚可言,只是看背叛的筹码够不够,亲兄弟尚且如此,何况其他呢……”
贺子翔心中一滞,“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贺子俞手一挥,打断了他,继续道,“那个岑四,我们得想想,如果他和我们不是一条船的,那么他就知道得太多了,可是,即便他和我们是一条船的又怎样?他和童知行那么深的感情也能背叛……不管怎样,他和童一念走得太近就不是好事,他会因为我们而背叛童知行,也有可能为了童一念手里的筹码而背叛我们,而我们现在,甚至不知道童一念手里到底有没有筹码,或者说,有什么筹码,无风无浪的时候不怕,真怕有人掀起风浪啊……”懒
贺子翔定定地站着,不敢把童一念和岑四喝茶却对他撒谎的事说给哥哥听……
这一夜,注定是宿醉……
宿醉加失眠,贺子翔第二日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形容憔悴,耳边又响起哥哥的话,把她变成自己人……
这句话让他心里一颤,不,哥哥的想法太残忍!而且,他也不想要一个那样的她,他要她的纯白无暇,要她的健康活力,要一个有灵魂的完完整整的她……
内心里升起一个冲动,他要守在童一念身边,片刻不离地守在童一念身边,不能让哥哥的人对她有任何伤害……虫
日式料理餐厅的榻榻米包间。
童一念觉得贺子翔今天很奇怪,把她约出来,却只是一个劲的喝闷酒,而且还是烈性酒,也不招呼她喝,只是自己一杯接一杯饮茶似的灌,眼看一瓶就见了底,他准备开第二瓶,她用手挡住。
“贺二,你干什么呢?”
贺子翔抬起一双醉眸,人在意志力不强的时候似乎比平日里更容易醉,此时的他,看着童一念已是双重的影子,明眸皓齿,却是如此清晰而鲜亮……
“念念,念念!”他叫着她的名字,已是意乱情迷,松开酒瓶,握住了她的手,“念念,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我们去菲律宾,去经营我们美丽的果园,去做一对让人羡慕的神仙眷侣,好不好?”
童一念怔住。
是谁说过,一个男人酒醉时所吐的必然是真言?
这句话,是否可信,她不知道,但是,贺子翔对她的好,她却是知道的……
“贺二,你喝醉了,走,我送你回家!”她绕到他身边来,想扶起大醉的他。不能给他任何承诺,不想将欺骗无限扩大,至少,这个爱字是不能轻易说出口的,这样,是否会降低自己的内疚感?
“不,念念,我醉了,可是我心里是明白的……念念,我爱你,让我陪你一生一世……”贺子翔感觉到她忽然靠近的怡人气息,一种原始的冲动自下腹升起,酒后不可抑制的渴望恶魔一般在体内乱窜。
仰起头来,正好倚在了她肩上,她弯下身来扶他,发丝便落在他额前。
她已经许久没剪发了,记得某人曾经说过,不剪头发了吧……
当时她还问他为什么,可他却没有给出她想要的回答,但她知道,他喜欢她的长发,他喜欢从前那个黑头发的小妖精……
所以,虽然她什么也没说,但她决定留长了……
一如很多事情,她在默默地做着,却从来不告诉他一样……
然而,今天这稍稍留长的发丝却闯了祸,垂在他额上,若有若无的触碰,恰如酥酥麻麻的挑/逗,从他额头皮肤的开始,如电击般迅速传遍全身,传至他每一个神经末梢,然后所有的波涛汹涌都集中在一处,那处便膨胀高昂起来,再加上酒精的驱使,一直控制压抑着的渴望像脱缰的野马,再也束缚不住……
握住她的腕,手上用力,将她拉入怀中,翻身,便将她压在了身下,同时,热/辣辣喷着酒气的唇便压了下去……
童一念大惊,双手撑着他的肩,拼命把他往后推,同时躲着他的唇,“贺二!你喝醉了!你放开我!快放开我!”
贺子翔喝多了酒,身下又是温香软玉的,全身的感官都被刺激得无比高涨,这个时候要他再放开她,别说他已经对她的呼喊充耳不闻,就算听见了,也是万万不可能了,几番扭打之后,他钳住了她双手,吻,凌乱地落在她颈间。
她发现,此时的他,比陆向北可怕多了……
不是力量的悬殊,而是,每当陆向北对她用强的时候,她潜意识里或许都有这样的打算,也就是到了最后关头,打不过挣不脱大不了英勇“献身”就是了……
也许,身在当时的情境中自己并不知道自己这个潜意识里的想法,但现在易地而处,她才恍然大悟,被陆向北压着的时候之所以不害怕,是因为她本身就是他的女人,最后臣服于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贺二就太不同了,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跟贺二发生什么……
可她现在已经如同鱼肉,她还有逃脱的可能吗?恐惧,无边无际地笼罩下来,她脑子里便全是陆向北的影子,甚至差点喊出了“陆向北救我”的话语……
好在,她还不至于糊涂至此,及时截住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只是胡乱喊着,“救命!救命!贺二,你放开我!贺二,你答应过我什么,我会恨你的!”
心里满满的那些陆向北的影子给了她无限的勇气和力量,她竟然挣脱了他的桎梏,双手重获自由,在胡乱摸索间,摸到了桌上的小刀……
“贺二!住手!你再不放开我,别怪我不客气了!”这个时候,还在警告他,她觉得自己有点蠢,可是,不到万不得已她还不想刺伤贺二……
可是贺子翔今天是中了魔了……竟然开始撕她的衣服……
她握住小刀,正准备扎向他,却听包房门哐当一声巨响,身上,一轻,贺子翔被人提了起来……
她被救了……
赶紧站起来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同时发现,来救她之人是成真……
成真是怎么知道她在这里?又怎么知道她有危险?
她犹自后怕地喘息着,注视着眼前这一幕。
贺子翔喝醉了,怎么是成真的对手,犹如一个沙袋一样,被成真打来打去,摔来摔去……
她心中一片烦乱,不知是否该阻止成真还是就这样让他打下去,直到看见贺子翔脸上渗出血来才惊住,在贺子翔再一次被成真摔到墙上,又重重跌落在地的时候,赶紧上前拦住成真,“成真,算了!别打了!再打出人命了!”
成真哼了声,怒视着贺子翔不说话。
贺子翔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瞧他的样子,似乎是被成真给打清醒了,红着一双眼,蹒跚着走到童一念面前,衣衫凌乱,脸上多处血污。
“对不起,念念……”
成真见状,唯恐童一念再遭欺负,赶紧一把把她拉到身后护着,俨然是对贺子翔说,若再敢动童一念一根汗毛,他的拳头会给他好看。
贺子翔抹了抹唇角,满指的血迹,苦笑一声,“送她回去!”
说完便一步一趔趄地出了包房。
童一念一直看着他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了,才从发呆的状态恍然醒来,追出去几步,却已经不见了贺子翔的身影。
她手里还握着小刀,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走吧!”成真的脸色并不好看。
她跟在成真后面,心里却莫名其妙冒出一个想法,贺子翔醉成那样,又被打成那样,该怎么回去?
直到上了成真的车,她手里还握着那把小刀,怔怔的,却听阴着脸的成真说了句,“你还是省点事吧!少和他在一起!”
她知道,成真是嫌她给他添麻烦了,于是先道谢,“谢谢你成真,可是,你怎么知道我有危险的?”
成真只是绷着脸不出声,那神情和气质都和陆向北一模一样,陆向北生气的时候也是沉着乌云脸,一声也不吭。
“难道你天天跟着我?”她觉得只有这个可能了。
成真却嗤笑了一声,“我可没那个嫌功夫!有人告诉我的,让我来救你!”
“谁啊?”她好奇地问。
“不知道,不认识!”说完他便抿紧了唇,一句话也不说了。
不认识?不知道?那就只有一个人了……只有那个人是天天跟着她的,她想着,回去以后得问问他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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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7章 放不下
成真将她送到童家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看,“嫂子,别怪我说话冒犯你,如今老大在吃苦,你跟贺子翔走得这么近,我心里不舒服,老大要知道了心里更不舒服!”
童一念没有对自己的行为作出解释,她认为对的事情,没必要向任何人解释,只是再一次向成真道谢。懒
成真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不用谢我,我只是忠人之事,只是,不是每一次都有这么好的运气,我能及时赶上,还是希望你别给老大添太多麻烦。”
说完便下车给童一念打开车门,让她下车。
今晚的事,童一念自己都是懵懂的,看着成真的车消失在夜幕里,她的心犹在沉浮。
成真说他忠人之事,他所忠的人自然是陆向北了……
至于通知成真来救她的人是谁呢?
她先电话联系了那个一直跟着她的人,那人却说这一次不是他……
那么,还会有谁如此关心自己,在她危急的时候出现?
在她的记忆里,只有一个人了……
只有那个人,就好像冥冥之中注定是上天派来解救她的一样,在每一个她需要他的时候从天而降……
然,他不是在北京的监狱里吗?怎么有可能是他?
她陷入良久的沉思……
此事之后,连续几日贺子翔都像消失了一样,没有任何讯息。虫
这日,童一念下楼来取牛奶,顺便打开信箱取出里面的报纸和信件,其中一封信来自法国的杰西,她站在信箱边,迫不及待拆开来看。
杰西的字写得很大,信也写得很简单:姐,来法国的日子,备受良心谴责,我对不起你,我已经在竭力说服我爸,把你想要的东西给你,请敬候佳音。放心,我自有办法处理我爸的事……
她还没看完,忽然觉得身后有一道阴影,全身一阵寒意袭来,她赶紧掩住了信纸回身一看,在她身后伫立的竟是贺子翔……
刹那间,她嘴唇都白了,立刻把信纸藏到了身后,惊慌失措地朝他笑,连她前几日差点受辱的事都抛到了九霄云外,“你……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贺子翔脸上还有些淤青,全是成真打过之后留下的痕迹,“我刚来……”
其实他已经来了好一会儿,轻手轻脚站在她身后,只是她看得太入神,没有察觉到而已,信上的内容,他也看得差不多了……
童一念紧张得全身发抖,将身后的信纸报纸全都捏成一团。
他便故意问了一句,“什么东西这么宝贝?”
“没……没什么……”显然已是乱了方寸,她转身就往内跑。
他心里蒙上一层阴暗,却不动声色,急声叫住她,“念念!我是来向你请罪的!”
请罪?
她站住了。
“念念,对不起,那天喝醉了,冒犯你了,请你原谅,我再也不会做那样的事!”他在她身后两米远的地方,静静地说,尽管心里已经因刚才偷窥到的那封信而汹涌澎湃。
童一念听完,什么也不说,闪身进屋,并立刻关了大门,将他阻隔在门外。
贺子翔在门外将门敲得咚咚响,“念念!你不要不见我!我错了!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对你不敬!念念,开门好不好?”
“念念!我真是喝醉了糊涂了才会失控!我已经立誓戒酒了!我贺子翔从来说话算话!”
“念念,你不开门,我就一直站在这里,直到你开门为止!”
无论他说什么,童一念都没有开门,这一次,她是真的生气了吗?他贺子翔也从来不是一个死缠烂打的人,女人于他,向来如过眼烟云,看过玩过就忘记了,唯有童一念,就像一颗草籽,在他心里生根发芽,哪怕野火烧过,也会春风再生……
这几日,他在家里闭门深思,知自己已经彻底惹恼了童一念,也把他们之间原本平和的关系搞僵,思前想后,也思及哥哥的忠告,是否就此了却,再不相见?
可是,越想放下,却越是煎熬,越是想念,今天,还是忍不住开车来到她家,远远地,看着她在门口取信的侧影,心里立刻就被阳光溢满了,和她在一起的那些平淡而欢乐的日子如胶片在他眼前一一掠过,方觉那是怎样的美好……
原来,他终是放不下……
他贺子翔一向说一不二,果真应了这话,姿童一念闭门那一刻开始,他便直直地站在门廊外没有遮阴的地方,透过童一念卧室的窗户,还可以看见他。
也许,这不是最佳获得她原谅的方法,也许,这招甚至有点死皮赖脸还有几分陆向北的风格,可他心里却被这个念头堵得死死的,获取她原谅!必须获取她原谅!
时间一点一滴滑过,到了正午,南国春日的太阳强度还是颇大的,贺子翔依然笔挺地站在日头底下,保姆已经去劝了几次都没能说服得了他。
童一念也就作罢,自己不想出面,任他站着。
保姆看不下去,给他端了碗饭去,他也不吃,只是直直地站着,看着她窗户所在的方向。
童一念在窗帘后看着他,若说完全一片平静也是做不到,正不知如何是好,却见成真的车开了进来。
糟糕……
她暗叫一声。
还没等她下去,成真就已经拧住贺子翔的衣领开了打……
贺子翔已经在太阳底下站了许久,又没吃午饭,体力原本不支,更重要的是,他似乎根本不打算还手,只是任由成真一顿狂揍。
保姆慌了,上来叫她,“大小姐,你再不下去,真的要出人命了!”
童一念在楼上看着也是坐立不安的,听了这话,立刻跑下楼,只听成真在咆哮,“你TM还不滚!”
贺子翔被他撂翻在地,已是十分虚弱,犹自道,“不走!你有种打死我啊!我不会还手!算我欠念念的!我对不起她!”
成真一听更怒了,上前还要将他揪起来揍,童一念吓坏了,再一次挡在他两人之间,对贺子翔吼道,“你还不快走!”
贺子翔见她终于下来了,大喜,“念念,你是原谅我了吗?”
童一念没出声。
“念念,你肯下来就证明还关心我的死活对不对?你肯原谅我了?”贺子翔硬撑着起来。
童一念被逼得没办法,只好说,“你先走吧!先去医院看了再说!”
“那我就当你是原谅我了!”贺子翔看着她的脸色,见她并没有异样的反应,才兴高采烈的蹒跚离开……
童一念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或许,贺子翔不是什么好人,可自己却忍不住同情他,在他身上,她看见了从前的自己……
“哼,想染指老大的女人!别让我再见到他!”成真在她身后哼道。
她转过身来,认真地对成真道,“成真,谢谢你,可是,以后还是不要管我的事吧……”
成真一听这话便生了气,“不要我管?如果我不管你,你早已经被贺子翔……”他说到这里停住了,只冷哼,“如果我不是看在老大的面子上,我才懒得管你!”
“成真……我不是这个意思……”她眼看成真生气要走,拉住他衣服,“成真,你不是说过吗?你老大的女人不会差,成真,我能保护自己的……”
成真低头看了她一眼,她脸上是毫不作伪的真诚,一口气才消了,却仍有些不平,为老大不平……
“好了成真,还没吃饭吧?进来一起吧!”她笑着招呼他。
起初他还不肯,但童一念拉住他衣服就不放,这招好像也类似于陆向北的赖皮招数……成真最后没了办法,只好跟她进了屋。
成真这第二次怒打贺子翔不知道到底是帮了贺子翔还是教训了贺子翔,竟然给了贺子翔一个契机,让童一念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承诺了原谅他。
有了承诺,事情便好办多了,贺子翔又有了再来登门的借口,一而再再而三的,那日的芥蒂也渐渐淡了,但童一念真的没见贺子翔再喝过酒,当然,贺子翔也不再对童一念有半点不规矩。
又一日,贺子翔与她提及同去菲律宾,理由是,作为老板和合伙人,总不能把生意完全扔在那不管,隔三差五的,也要去看看,钱不是从树上结出来的。
童一念在慎重思考,并在贺子翔一再保证不侵犯她之后,答应了下来,两人商定了出发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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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1.知亲们爱看的是北北出场,也知亲们不喜欢看现在这个阶段的内容,但是没有办法,今天吉祥想了一个下午,还是觉得写文的是吉祥,可以因亲们的感受在节奏上做调整,但要在情节和内容上改变是不可能的,毕竟,只有我自己才知道,我要讲怎样一个故事,塑造怎样一个南竹和女主。但是会尽量缩短北北出场之前的情节,希望亲们到时别又觉得太突兀了,亲们见谅吧,还有,今天就只一更了
2.关于梁妈妈等闲散人员。如果再写这些人的话,只怕文拖得更长了,北出场之前的内容就更多了,到时又有亲要说吉祥在凑字数写废话,所以,这些人在案子破获之前就都不写了。
3.关于佳眉。本文正文不会再出现佳眉以及佳眉的结局,看番外是否会写,待定。
4.遮天
☆、第338章 再也回不去
银行。
童一念谨慎地将刚才从保险箱里取出来的东西装进包里,同时,她还约了岑叔叔来银行,转了一笔账给他,该了结的都了结了……
出银行前,她没忘小心地按了按自己的包包,里面的东西犹在。
接下来的事,便是去和小杜见面了。懒
和小杜约在银行附近的街心小花园,待她到达时,小杜已经在等。
“小杜!”她停好车,横过马路,和树荫下的小杜打招呼,抱歉让小杜在这么热的天等了这么久。
然而,在她和小杜快要汇合的时候,一辆摩托车忽然飞驰了过来,一把抢过她手里的包。
她大惊,朝小杜喊,“小杜!抢劫!有人抢劫!”
小杜早已经看见,骑上自己的车,急追而去,与此同时,一辆车在她面前停下,成真的脑袋从里面探出来,“你没事吧?”
“没事!”她摇摇头,踮起脚尖看着前方。
“上车!我也帮你去追!”成真忙道。
她却微微一笑,“不用了!不用去追了!”
而后,坐在小花园的长椅上等小杜回来。
成真摸不着头脑,只能陪着她一起等。
不久,小杜满头大汗地回来了,很抱歉地对童一念说,“对不起,没追上……”
童一念笑着摇头,眼里闪过别样的光,“没关系,也没什么重要东西!把你的好消息给我吧!”她手一伸。虫
小杜有些不好意思地笑,拿出一张请帖来给她,“下个礼拜的喜酒,不好意思,没亲自送到府上。”
“没关系!希望我能赶得上!”她笑着接过。小杜也要结婚了呀!说起来,她算不算他和段琳琳的媒人呢?但愿,她真的能有机会喝他俩的喜酒……
阳光明媚,世界一片晴朗的景象,晴朗的背后,是暴风雨吗?
她只知道,马上,她就会和贺子翔一起去菲律宾了……
而成真看着她,陷入沉思……
去菲律宾的前一个晚上,发生很多大事,她未必知道……
首先,是岑叔叔在去机场的路上无故失踪,据说,他本该是去法国看儿子的,至于为何失踪,无人得知。
接下来,岑叔叔的失踪,便在很多人心里引起了恐慌,平静的表面,开始动荡……
然,这一切,都在夜色的掩饰下,显得从容不迫,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于是,第二日,生活照常继续。
童一念起得很早,心里因去菲律宾的事而七上八下,然而,当她收拾好东西下楼时,却发现有人比她更早——贺子翔居然已经到了家门口。
“你……怎么这么早?”初见,她着实惊了一跳。
“我……其实昨晚就来了。”贺子翔的声音有些嘶哑,下巴上的胡茬青青的,俨然今早没有修面。
“你……干嘛?”贺子翔让她感到了压力。
贺子翔凝望着她,眼里是莫名的忧伤,尤其淡淡的笑容浮起,再不见当日开着银色兰博狂飙的男子飞扬的风采……
“我也不知道,就觉得要靠你近一点,才安心……”他直言不讳地说,眸子里闪着亮光。
童一念舔了舔唇瓣,声音卡在了喉咙里,无言以对。
“我们走吧。”最后,她低了头,从他面前走过。
家门口的银色兰博依旧,只是似乎好几天没洗车了,蒙上尘埃……
车里,一缸的烟蒂,有一支还在冒着青烟,没有完全掐死,可见,他昨晚在车里呆了一晚……
她假装,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不知道,心里有一种难言的隐痛……
无端的,又想起了父亲,想起那种无法割舍的爱和亲情,却又因社会罪人这个沉重的十字架让爱也变得模糊和纠结……
忽然返身,从家里带了份早餐出来递给贺子翔,什么也没说,她却在贺子翔眼泪看到了更浓的忧伤……
今天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可是,却没有影响他们的菲律宾之行,两人顺利登机,且顺利抵达菲律宾。
这一次,贺子翔没有像上回那样带着童一念游玩,下机之后直接乘车至海湾,然后转乘游艇出海。
一路,贺子翔都很照顾她,自然是帮她提着行李和包包。
在船驶离海岸之后,他和她并肩站立在甲板上,热带的风比前次之旅更炎热了,阳光赤/祼/祼的,照在皮肤上,童一念几乎能听见自己祼/露在外的皮肤一颗颗油珠爆出来的声音。
“怎么今天不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了?”贺子翔笑她。
她知道他在嘲笑自己上次穿着长衣长裤出海的事,那还不是陆向北那厮造的孽吗?脸不由自主开始发烫,幸好天气本来热,让脸红不那么不自然。
“我觉得晒黑和长痱子比起来,还是晒黑舒服点……”她扁着嘴,不得不承认。
到了菲律宾,贺子翔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听了她的话开始大笑了,仰望着一望无际的蓝天,他眯着眼问,“念念,你喜欢菲律宾吗?觉得这儿美不美?”
“美!”这是她的真心话,不一样的热带风情,确实是美不胜收的。
贺子翔似乎对她这句话很满意,垂下头来,眼里因刚才凝望阳光而格外晶亮,“那我们的果园呢?你喜欢吗?”
“喜欢!”这句话原也不假,她记忆里,依然有着果园泥土的芬芳。
“念念,对不起……”贺子翔忽然说道。
童一念不明白他说句话的意思,前后的语境一点也不连贯,正狐疑地瞪着他,却见他手一扬,将她的包扔进了海里……
“你……你干什么?!你什么意思?!”她有跳下海去捞包的冲动,包里有她的护照身份证还有所有的卡……
然而,贺子翔却一把抱住了她,将她紧紧箍在怀里,用他的声音压下她的燥怒,“不许跳!跳下去一定会淹死的!”
“可是我的护照啊!你发什么疯!”她在他怀里死命地挣扎,虽然是无用功,可她心里竭斯底里的怒火却在燃烧。
“是!我是发疯!你再一次走进我心里那时起我就疯了!疯得不再是我自己!疯得不惜一切都想和你在一起!念念,这样你就可以和我在一起了,我说过会一直陪伴你的,让我就这样陪伴你好不好?”他抱紧狂躁的她,试图让她安静让她安分。
童一念被他的话怔住,原来他把她东西全扔了,就是不想要她再回去……
她忽然觉得好笑,“贺子翔,你不觉得你很幼稚吗?我什么都没了,我怎么在菲律宾待下去?”
贺子翔抱着她,不敢松手,只怕一松手她就会跳到海里去,“念念,你什么都不需要,你只要有我就够了,我已经办了菲律宾移民手续,从此以后,我打算在菲律宾过一辈子,再也不回去了,就在我们的岛上,你不是也喜欢我们的果园吗?那我们就在果园里彼此陪伴一生。你不需要有任何身份证明,我们的岛和外面来往本就不多,不会有人发现你的。念念,我知道你现在不爱我,可是没关系,让我爱你就够了,不需要你的回报,只要你在我身边,在我视线可及的地方,让我可以看着你,爱护你就够了……”
“贺子翔!不可能的!”她被贺子翔的想法怔住,原来这一次来菲律宾他打的是这个主意……“贺子翔,我还有儿子,有小妈,有一菱,都需要我照顾!我不可能在这里待下去!”
“这些都不是问题!小妈和一菱我可以定时寄钱回去,我会帮你照顾她们!至于你的孩子,如果你当初带回来,我会把他们一起带过来,可既然你把他们留在北京,就有陆家的人照顾他们,陆家在北京有权有势,不会亏待他们!如果……如果你真的离不开孩子,过一段时间,我可以帮你把他们申请过来……”
会吗?且不去判断他的话是真是假,那根本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现在真的回不去了,游艇在前进,她的包已经不知在哪个地方沉落,她总不能玩一把刻舟求剑吧?而且,她也深深意识到,要说服贺子翔放自己回去的希望几乎等于零,她依稀记得,贺子翔骨子里也是极度霸道的性格,贺家二少,想要的,有什么没有得到过?
好吧,既来之则安之,虽然总是会有出乎她意料的状况出现,可她不是也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吗?眼前,至少还不是最糟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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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9章 做自己的棋子
她不再挣扎了,僵直地站着,声音冷硬,“放开我!”
贺子翔有些不敢,“放开你,你不准做傻事。”
她眸子里睨出一丝冷笑来,“你不是要和我在一起吗?如果我跳下海,你也跟着我跳下去一起死好了!”
贺子翔明亮的眼睛里折射出太阳的光芒,亮得有些灼人眼,“好……好主意……”语毕,缓缓松开了手臂……懒
童一念没有跳海,她还不至于傻到寻死的程度,只是漠然的样子,让贺子翔觉得离她更遥远了……
如果说在此之前,贺子翔还能在她眼里看到亲切和友好,那么到了此刻,他能看到的便是陌生。
他也知道自己这种行为不应该,可是,他该怎样做?
如果他只是个普通人,他会选择留在国内,做她身边最需要的那个人,一如他所承诺的那样,只是陪伴她走下去,无论是朋友抑或其它的身份,可惜他不是……
他甚至不知道她对他知晓多少,但照此发展下去,他还有可能陪伴在她身边吗?如果一切昭然,她还会允许他在身边吗?不,她不允许,他也没了机会……
他欠她的,怎么来补偿?
他爱她之心,可昭天地日月,却独独不知如何捧给她看,寻一处世外桃源,从此避世逍遥可以吗?斩断和过去的一切,可以吗?
他会努力,让她快乐……虫
只是,她却冷着脸,离他远远的,他向前迈一步,她必然退后一步。
他终于将她绑住了,可是,她却离他更远了……
菲律宾的炙阳如火,他的心,却凉凉的。远远地坐在看得到她的地方,让人送东西给她吃。
初时,她盯着那些食物,一点胃口也没有,胸腔里满满的,全是怒气。
贺子翔凝视她倔强的唇角,心里划过一丝痛,“不吃的话,靠岸以后我让医生给你打营养针。”
呵!她暗自好笑,他以为她要绝食?
她还不至于那么傻!他都说了,如果绝食就给她打营养针,所以,绝食抗争这一招不管用,,她不会放弃希望,不放弃希望就要保存体力,所以……
她盯着那些食物看了一会儿,用手抓起来就往嘴里塞。
他唇边漫出浅浅的笑意,他的要求其实就这么简单,每天可以看着她吃饭,看着她生气,看着她微笑,就够了……
哥哥说,要把她变成自己人,他只能这样了,至少,这个办法比哥哥所说的办法好多了……
“先将就着吃,靠岸了再吃好吃的。”他凝视她的眼神里,闪着宠的浮光。
她没有说话,只是往嘴里塞食物,尽管食之无味,她也逼着自己直着喉咙干涩涩地把那些东西吞下去。
见她终于不那么激动了,他才尝试着向她解释,“念念,对不起,我很自私,可是,我也不想你受伤害,也许你不会谅解我,但是……我只想告诉你,念念,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是最不想伤害你的那一个……”
她不会知道,她的所作所为已经惹恼了哥哥,杰西写给她的信,他不敢告诉哥哥,可是不代表哥哥不察觉。
她和岑四在银行见面,她为什么要转给岑四一笔款?她从保险箱里提东西出来,这些都在哥哥的监视之中,甚至于,她的包,也是哥哥的人抢走的,但是,包里只有一包的白纸……
她很聪明,将真正重要的东西调了包,可是,这样的她,更让哥哥恼怒,如果他再不带她出来,不知道哥哥会对她怎样,至少,哥哥已经不信任岑四了,而且打算对岑四采取行动,可岑四却莫名其妙失踪了,现在的哥哥,一定快疯了吧……
童一念听着他的话,咽下最后一口三明治,噎得想作呕。
他赶紧上前,打开水喂到她嘴边。
她看也不看他一眼,夺过来自己咕噜咕噜对着嘴灌,大片的水溢出来洒在她身上,她才觉得那愤怒的炙热稍稍凉了下去。
“太晒了,我们下去凉快一下。”贺子翔扯了纸巾,想给她擦拭衣服上的水,却在她冰冷的目光直视下住了手,尴尬一笑。
童一念站起身来,下了梯子,贺子翔随即跟上。
基本的情况是,她走到哪里,贺子翔跟到哪里,就算她把房间上锁又怎么样?这里是他的游艇,他的世界,他想进哪个地方,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更何况,她漂浮在这茫茫大海,又能如何?她没那个本事跳海游回去……
不过,她真的不害怕,因为她原本就是存了最坏的打算来的,就在昨晚,她还让弯弯把两个儿子抱来和她视频过,她甚至想过,这,是否是和儿子的最后一面……
她真的,什么准备都做了……
从来,她就是一颗棋子。最初,爸爸用她来寻找童氏接/班人;后来,陆向北用她来破案;再后来,贺子翔用她来对付陆向北……
呵,那么,她也用自己一回吧,做一次自己的棋子,但愿,她这颗小小的棋子投入水里,能将平静的表面打破,掀起滔天巨浪,如果,上天不眷顾她,让她在这巨浪里溺死,那她,是不是比如娇更成功?
虽然,她不想死,真的不想……
临近傍晚的时候,游艇靠了岸。
贺子翔霸道地抓住了她的手,“跟着我走。”
她想说,“我视力很好”,可是,最终闭了口,多说无益,她需要的,只是为另一个人争取更多的时间而已……
整个岛都种着果树,果树环抱中,有一栋小楼,是贺子翔的住所。
贺子翔把她带到二楼的房间,才松开她的手,房间早已经预开了空调,十分凉爽。
“很热吗?洗个澡休息一下,我还是住在你对面,有事叫我。”贺子翔说完亲自把她行李箱里的衣服取出来,一件一件挂进衣柜里去。
当他的手快要触到她内衣时,她红着脸冲过去一把抢过,“我自己来!”
他一笑,情不自禁摸了摸她的头发,步出卧室。
“晚上一起去数星星!”他的声音在走廊里飘荡,一如当初父亲下葬那一天,他温和而霸道的语气。
童一念捏着自己的内衣,恍若隔世。
贺子翔,从来就是这样一个人……
难道,男人都是这样的吗?从不去想想别人心里是怎么想的,只是一味地自以为是?还是,贺子翔把她劫来,还有别的目的?
她看着贺子翔离去的方向,关上门,却意外地发现,这卧室,居然连锁都没有……
对面,就是贺子翔的房间,她的一举一动不都暴露在他眼前吗?
“你放心,我发过誓的,不会对你有任何越矩的行为,更不会偷/窥你,否则,我大可以在房间里装摄像头就行了。”他的声音从对面房间传来,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
她无言,转身默默的进浴室洗澡,换上干净内衣及运动短装。
第一个夜晚,就这么过去,她没有跟贺子翔一起去数星星,这么美好而幼稚的事情,和他?
她还清晰地记得,那一晚和贺子翔去看电影,他包了全场命令电影院放《哆啦a梦》……
同样美好而幼稚,可是,时非当时,他亦非他了……
记忆里的贺子翔已经沉淀,她再也不用为那样的贺子翔而感到内疚,或许,那样的贺子翔从来就没存在过?一切只是为了引她入局?
呵,她独立窗前,月光下清冷一笑,究竟谁是谁的棋,哪一个是局中局?很快,就会昭然了吧……
她和贺子翔在岛上呆了数日,在这几天里,贺子翔总是把最美味的食物捧到她面前,也会在星星很明亮的夜晚强行拉着她出去散步,只是,菲律宾的风,再也唤不回当日同看哆啦a梦的感觉了……
而几日之后,贺子俞来到了岛上……
“在房间里呆着别出来,我去见他!”贺子翔是有一丝惊慌的,对她一再叮嘱后,下了楼。
房间是没有锁的,她怎么会老老实实呆在房间里?亦轻手轻脚了下了楼,大厅里,是贺子俞的声音在回荡:“她呢?怎么不和她一起下来?怕我吃了她?!”
贺子翔稍稍沉默,“她在睡觉。”
哐当一声,应是杯子落地的声音,随之响起贺子俞的暴怒之声,“这个时候了,你还有闲心和童家的女人睡觉?!你有几个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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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0章 你才是隐藏最深的人
贺子翔不想解释,眼眉间几分倔强与桀骜。
贺子俞突然一拳头打在贺子翔脸上,十足的怒火,十足的劲。贺子翔不曾提防,被打翻在地,鼻血,顺着贺子翔好看的薄唇滴下,眼里却是更为倔强的疑惑,他不懂,哥哥为什么如此失控。懒
贺子俞面对他的眼神冷笑,“不明白我为什么揍你?!你个没出息的混蛋!我们全部毁在你手里你知道吗?把人带进来!”他最后一声怒吼是对着手下说的。
刚刚吼完,便有手下将一个男人推了进来,那男人站立不稳,滚倒在地上,马上又被人按住。
贺子翔站起来,抹去唇上那滴摇摇欲滴的血珠,细看此人,却发现自己并不认识他……
“怎么?不认识吧?在此之前,我也不认识!可笑!纵横多年的贺大贺二竟然不知道有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在算计自己!贺子翔,你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你这条大船怎么在阴沟里翻了的!色字头上一把刀,我早就提醒过你别玩得过火!”贺子俞冷笑连连。
“他是什么人?”贺子翔心里其实已经隐约有了答案,眼神不由自主朝楼上瞟了一眼。
贺子俞的冷笑里浮起嘲讽,“什么人?死到临头你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他是什么人你最好问问你的心肝宝贝!总之,我来的时候发现这个人鬼鬼祟祟不同寻常!”虫
他见贺子翔杵着不动,耐性尽失,大吼,“来人!把楼上的女人给我拖下来!”
“谁敢!”
“不用了!”
贺子翔和她,异口同声。
话音一落,便见她从藏身处下来,无畏,而坚决。
她的目光落在地面被按着的男人身上,那个人是……私家侦探于先生。
于先生向她递了个眼神,她心里一安,一切,都值了……
说起这位于先生,自那次请他帮忙查陆向北之后就没有断联系,陆向北作为扫黑楷模的英雄身份一曝光,他更是和她多了来往,在这样的来往中,她竟然得知于先生是退伍老兵,而且还和康祺是一个连的,两人便由了共同话题。
虽然并不像普通朋友那样来往密切,但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因为有了康祺这个媒介话题,他会和她偶尔谈谈军营的事,有时候在QQ上,三人还开组聊天,聊部队,聊男人的话题,童一念也听得津津有味,只是,康祺再也不说那些话,童一念不知道为什么,也没问,却觉得这样一种纯哥们的感情更好……
童一念也由此得知,原来于先生在部队时可是业务标兵,上山入水,枪支爆破样样精通,但因为只是普通军人,没有级别没有背景,转业时并没有得到好的分配,所以,干脆做了起了自己喜欢的侦探事业。
而童一念,再一次请了他……
只是,这一次却连累了他,将他也拖入这九死一生的境地……
她知道于先生不会怪她,因为当初她孤注一掷,信任一个军人的操守,信任康祺战友的操守,把自己要做的事说给他听的时候,就明明白白告诉他这件事情的危险性,但他却激动得拍案而起,竟然答应义务帮她做这件事,不收取分毫酬劳。
她还记得他当初说的那句话,作为一名军人,除暴安良是他的义务,他早已腻了为各种奸/情寻找蛛丝马迹的破事,早就想做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来,实现他人生理想的机会终于来了,他又怎么会收取酬劳?
她当时就笑了,唯一的要求是,不告诉康祺,否则这个计划铁定泡汤……
如今看到他给的眼神,心里安定下来,眼泪涌出,在眼眶里打着转,不是怕死,而是想起了那个不知所踪的人儿,他可会看见她的努力?他又可会看见,她已经用事实证明,她比如娇做得更好?她不是他眼里刁蛮任性的白痴?
不过,她真的不是赌气,绝对不是……
“念念,告诉我,你不认识他!”贺子翔心里早已经塌了方,却不愿意听她亲口说出残酷的真相来,哪怕是谎言,也撒一次谎,好吗……
然而,童一念却倔强而骄傲地抬起下巴,那一瞬间,他觉得她突然远得像天边的星辰,遥不可及,光辉冰冷……
她花瓣一般的唇瓣轻启,吐出的却是毁了他整个天空的言语,“到了现在,也没什么必要再瞒下去,再说了,就是想瞒也瞒不过神通广大的贺大哥啊!”
贺子俞听了这话哈哈大笑,“神通广大?念念啊念念!你这是在嘲讽我吗?神通广大的我却单单被你个小丫头片子给耍了!这一路,你装傻装得好辛苦!原来你才是隐藏最深的人,最蠢的是我的白痴弟弟!一个情字,就连爹娘祖宗都认不得了!贺子翔,你知不知道我们在这里的基地已经全部被人摸得清清楚楚?”
贺子翔心中已经了然,却反而松弛下来,昭然了也好,其实,这么久以来,他并不是完全没有感知,只不过一厢情愿而已,以为控制住童一念,控制住陆向北,控制住国内警方,就万无一失,谁也没想到还会出来个程咬金……
“贺子翔,到现在你还不知道这人是谁吧?要不要当哥哥的给你隆重介绍?蠢猪!这个人只怕在你们第一次来菲律宾的时候就盯着你们!”贺子俞怒得额头青筋暴起,“贺子翔你听着,死的时候也要记住自己死在谁手上,英勇神武的于侦探,退伍军人!枪支爆破能手!侦查骨干!你除了泡妞,哪一点比得过人家?!”
一缕苦笑滑过贺子翔苍白的脸庞,“念念,从一开始你就是存了心计和我在一起是吗?”
“是!”童一念没有否认,脸绷得死紧。
“我什么时候出了破绽?”他笑着问,眼里是浓浓的忧伤,多么希望,这破绽露得越晚越好,那么,至少有那么一个短暂的时日,她和他在一起,是真正开心的……
童一念站得直直的,连轮廓都变得坚硬,“确切地说,我爸死后不久……”
他脑子里轰然一响,那么,所有的欢乐都是伪装了?他以为,他曾经让她快乐过,至少,两人在电影院看哆啦a梦的时候,两人拍大头贴的时候,他把熊熊送给她作礼物的时候,他骗着她中奖的时候,他第一次把最新鲜的水果捧到她面前的时候,他以为她是真的快乐的,原来,这些都不是真的……
可是,他不后悔,因为,他的快乐是真的……
说他傻也好,说他被她迷了心智也好,说他明明知道有可能是陷阱还往里跳也好,他一点也不后悔……
自从走上这条不归路,就没有了所谓的明天和幸福,那么,短暂的拥有过属于他一个人的快乐,那也是他生命里最璀璨的阳光,他永远都会记得他喝醉的那晚,她送他回家时的语调,轻轻柔柔的,像妈妈幼时的呼唤,来,我们回家……
“贺子翔,我爸从不让我踏入你们的圈子一步,所以我什么都不懂,但是,尽管我什么都不懂,我也明白,我爸还有贺大哥都是同时从夜总会被带走的,为什么单单我爸有事,你们都没事?连岑叔叔也没事?你说你和贺大哥不在这个圈子里了,我却是不信的,还有,我想起了莺莺的死,莺莺从不吸毒,她的死因太可疑了。她之所以会死,是因为我在陆向北的衬衫上装了窃听器,知道吗?那个窃听器不是莺莺装的,是我,而陆向北那天来见的人却是贺大哥,如果说贺家和莺莺的死没关系,白痴都不会相信……”她不打算隐瞒,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内容想要知道……
啪啪啪!厅里响起鼓掌声,那声音来自于贺子俞,他扬起眉,笑容浮现,“童伯伯真是养了个聪明的女儿啊!若泉下有知也该安息了!贺子翔,你这辈子,就栽在女人手里了!念念,我这个弟弟,真是一往情深啊,为了你,现在连命都要搭上了!”
“一往情深?”童一念冷笑,“贺子翔,贺子俞,够了!如果不是你们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我爸头上,然后再害死他,让一切死无对证,你们还能站在这里说话?什么一往情深,不过是以我为饵罢了!指使人偷我的设计稿,介绍客户给我又烧毁我的依念,这些不都是贺二少爷做的吗?贺子翔,到了今天这一步,你敢承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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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1章 你猜是隐藏最深的人2
贺子翔看着她,唇上一抹鲜红,是方才贺子俞打伤他的血迹,忽的展齿一笑,殷红映衬着白森森的牙,有种无法言喻的悲凉和恐惧,“没错!是我做的!把罪名推给你爸,救出我哥,帮助你,又毁了你,都是我做的!”
其实,有些不是他做的,可是,在她眼里,他已不堪,承认了又何妨?懒
她永远也不会再知道,在人生这盘棋中,他亦不过一颗小小的棋子,她父亲的生死绝不是他一个人所能操纵的;她亦不会知道,毁了依念的人是哥哥而不是他,他从来都是想帮她的!她怎么会知道?依念门口那个疯子是哥哥故意布的局?让她顺藤摸瓜查到他贺二名下的车,就是想断了他和她之间的可能性?包括不断指使伍若水出来闹事也是想破坏她和他的关系?
因为哥哥理性地知道,他和她过多的接触,只会让他们陷入危机……
他,也知道,却不甘……
哥哥说,红颜祸水。
他认为不是。
世间的每一次相遇,都是久别重逢,无非两世情缘。很多人走着走着就不见了,这些人的相见,只是来偿还上世的亏欠,也许还完,便两不相见,两不相欠……
贺二遭遇童一念,上世是谁欠了谁,今生来还?
童一念点着头,心里亦蒙着一层薄薄的悲凉,其实,看哆啦a梦的日子,拍大头贴的日子,她真的快乐过,只是,这样的快乐并不是她曾想象过的纯净……虫
“好了!你们两个的恩怨情仇扯清楚了吗?贺子翔,我们没有时间了,让她把东西交出来!”贺子俞手一伸,有手下将一把枪交到他手上,他手腕一翻,枪在他手中旋转,枪口便指着于先生的脑袋。
贺子翔并没有按照哥哥的命令行事,只是凝望着童一念,眼里是毫无生机的哀绝。
贺子俞恼怒她,只得自己来逼问,“念念,还是把你手中的东西交出来吧,不过想来那么重要的东西你也不会带在身上,告诉我在哪里,我派人去取!如果你不想你的朋友脑袋开花的话,最好合作!”
“什么东西?”童一念反问贺子俞。
“你少装蒜!你从银行保险箱里取出来的东西!杰西给你的信里提到的东西!不会是白纸吧!?”当他的手下抢到一堆白纸交给他的时候,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从来没栽过跟头的他,在陆向北那个老狐狸面前都能化险为夷的他,居然栽在一个小女娃手里!
童一念笑了,虽然担心于先生,还是为这样的贺子俞笑了,“那本来就是白纸!”
“你什么意思?!”贺子俞倒是被她这句话给弄迷糊了,眼前这个丫头,真是小看了她!
“我说……”她瞟了一眼贺子翔,“其实我手里什么都没有,保险箱里取出来的就是白纸!而杰西写给我的信,是我自己仿照杰西的笔迹写好投进信箱里,看着贺二来了,才故意去取,故意让贺二看见的……”
“你……”贺子俞急怒的同时,有种哭笑不得的愤懑,她说起来就好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简单的游戏,而他竟然上了这个当……“那岑四呢?他根本就没有背叛我?也是你搞出来的鬼?”
童一念点点头,“是啊!我想这个世界上最防不胜防的人便是身边人,能让我爸爸被你们陷害致死必然少不了一个我爸的贴心人,而这个人绝对不是正义的陆警官,而是全世界最了解我爸的人——岑叔叔了!我约他到银行,转钱给他,只是为了还依念的债,因为依念被你们整垮时杰西垫了钱进去赔付,而这笔钱是岑叔叔出的,我只不过还给他而已,你们就以为我和岑叔叔之间达成了什么默契和交易,心里开始不平静了吧?岑叔叔常常和我一起喝茶,也是我故意约的,就是想让你们对岑叔叔起疑。岑叔叔订机票真是想去看杰西的,不是你们所想的出卖了你们想逃跑……可是,你们却沉不住气了……要做了岑叔叔,岑叔叔也害怕啊,带了不利你们的证据真的要逃跑了,这个时候,应该被人给抓走了吧……”
其实,她真的没有多大的本事。
她不具备查案的素质,也不具备格斗的身手,她玩的甚至像小孩的游戏,可是,她却抓住了事情的要害,如果用黑道上的话来说,那就是她不过出老千而已
在怀疑岑叔叔和贺家勾结起来陷害父亲以后,她便在想,为什么陆向北迟迟不对贺家动手?会不会是没有将他们一击而倒的证据?因为表面上贺家和岑叔叔乃至整个圈子都那么平静,越是平静陆向北就越难以找契机吧?
她什么也不会,最拿手的本事却是捣乱,所以,她捣了这场乱来打破这平静,破坏贺子俞和岑叔叔之间的相互信任,而有一点她很清楚,像贺子俞和岑叔叔这样的关系信任值是非常低的,岑叔叔那样一个人,连爸爸都背叛,贺子俞会完全相信他吗?只怕稍有风吹草动就会起疑心,那么,她就制造点风,让草动一动,贺子俞果然耐不住了,唯恐岑叔叔为了利或者为了命而出卖他,有了先下手为强的打算。
而岑叔叔这老狐狸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只怕从来也没完全信任过贺子俞,贺子俞那边稍有点动静,他也会提防。
在这个圈子里,大家相互都掌握着彼此的弱点相互制约,为的是平衡,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岑叔叔要走,自然也要妥善处理好他们之间的“帐本”才走,而这个关头,他却失踪了……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他的失踪应该跟某个人有关,管他是非法拘禁还是依法逮捕,总之,可以告慰父亲在天之灵了,只是,时间拖得太长了点,那是因为她怀着宝宝啊,不把宝宝生下来,她怎么去冒这些险?她答应过他的,要当一个负责任的母亲……
贺子俞在最短的时间里做了思考,认为她的话是可信的,看她的眼神里居然有了欣赏,“不错!真的不错!难怪我弟弟神魂颠倒的!真是个聪明的妞儿!搞出一大堆的事来让我和岑四彼此怀疑,让岑四乱了阵脚,让我们露了马脚,让我以为你掌握了我们多少证据,却原来,你什么都没有!”
没错,其实她什么都没有,论智慧和机警简直无法和贺子俞之流比,她只是把握了他们多疑的心理,做了个捣乱者而已,而这个捣乱者还只能她来做,谁来也达不到这个目的……
“不过……”贺子翔说着,枪口用力顶了顶于先生的前额,“从前你们手上确实没证据,但现在就不一定了……于先生,你两次菲律宾之行收获不小啊!都拍到了些什么?“
他说着,另一只手扯下于先生的拍摄设备,然后一枪打过去,微型防水摄像机冒出一阵青烟,彻底毁了。
“我想,于先生拍到的资料绝对不止这些吧?之前的内容呢?在哪里?”贺子俞的枪口再度对准了于先生的脑袋。
于先生看着地上毁坏的摄像机有点心痛,倒不是心痛摄像机,而是心痛里面今天拍到的东西还没传出去……
从童一念第一次来菲律宾开始,他就一直悄悄的尾随。
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也不会想到还会有一个私家侦探跟着,沉浸在童一念阳光笑容里的贺子翔不知道,就连狐狸陆向北都不知道……
两次来菲律宾,两个目的,一来是保护童一念,二来,是查找贺家在菲律宾的犯罪资料,这对他一个侦察兵来说,既是挑战,又是行内工作。
第一次来此,他就发现贺子翔白天陪着童一念游玩,晚上童一念睡着以后,他却会出去会见一些人,这些情况,毫无疑问都被他拍进了摄像机里。
后来,贺子翔带着童一念上岛,他也发现多个可疑之处,甚至,有一天夜里,发现某个小海湾有半成品的毒品上岸……
可惜的是,第一次没查清楚,只让他把果园附近整个海域的大致地形摸了个大概,这一次来,便着重查这块海域,因为这里有几个岛,每个岛间隔的距离并不是很远,岛上表面都种的是水果,但其中有两个岛却有可疑现象,他今天正好冒着危险上了其中一个岛,却不慎被贺子俞发现,带到了这里。
今天,他摄像机里拍到的是罂粟……
只是,可惜了,被毁掉了……
不过,没有关系……
他迎着贺子俞的眼神冷笑,“想不到的大名鼎鼎的贺少竟然会说出这么幼稚的话!我还以为只会在狗血电影里看到!你打死了我,就更找不到我的录像了,有种就开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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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2章 毒
贺子俞笑,“你这句台词才是电影里烂俗了的!没错!我不打算打死你!不过,我有别的办法让你说!来人!拿东西来!”
此话一出,童一念和于先生愕然,而贺子翔脸色惊变。
“不可以!”贺子翔手一扬,枪响,准确无误击中了贺子俞手下的手腕,那人抱腕的同时,一支注射器掉在地上……懒
童一念才算明白,原来贺子俞要给她注射毒品……
这是童一念人生中第一次亲眼看见血腥,第一次亲耳听见枪响,第一次见到毒品,若说不惊魂,那是假的,可是,接下来的事更让她惊心动魄……
贺子翔的枪口远远地指着贺子俞,快步来到童一念身边,揪住她的胳膊,试图拖着她离开这里。
贺子俞带来的手下全都傻了眼,二少枪指大少,他们该帮谁?
贺子俞倒是不惊不慌的,手里的枪改了方向,亦是远远的,在贺子翔枪口下悠然指向童一念,连语气都是不惊不乱,“行啊!是谁教你用枪的?我这徒弟教得好啊!贺子翔,我们就来比比枪法,看看到底是你一枪打爆我的头,还是我一枪打爆你宝贝儿的头!”
贺子翔凝视着哥哥微笑的面容,举枪的手微微发抖,他终是狠不下心的,眼前闪动的全是从小到大和哥哥相亲相爱的画面,一起上学,一起打球,一起练枪法,一起出生入死……从来没有想过要把亲情和爱情放在同一天平来称,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天用枪指着哥哥,他的手指终不能果断地按下去,所以,才让哥哥有了机会,将枪口对准了他的念念……虫
手,慢慢地垂了下来……
要他朝哥哥开枪,他做不到……
可是,对自己开枪呢?是不是容易很多?
众人还反应不过来的瞬间,他的枪口已经调转,指在他自己的太阳|茓,绝然微笑,“哥,放了念念。”
童一念惊讶不已,不禁/看向贺子翔的脸,那从容赴死的微笑里,蒙着的是浓浓的哀伤和满足……
“好!好!”贺子俞显然想不到他会这样,不过,却并没有因他这样的行为而让步,举着的枪,自始至终不肯放下,笑容依旧,“好!有出息!你是在试探自己在哥哥心中的地位吗?可惜,你自己都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又有谁会珍惜呢?子翔,你被这个女人乱了分寸了,脑子也不够使了,你好好用枪顶顶脑袋,好好想清楚,如果把这两个人放了,我们基地所有资料外泄,我们俩不还是要吃枪子儿吗?横竖都是一死,你说,我是选择放了这个女人,还是博一搏?你尽管自杀,至少,我们俩还能活一个……”
童一念被贺子翔眼里的绝望和哀楚乱了心扉,如果说,到现在她还感觉不到贺子翔是真的爱她,那她就真是草木了……
人,为什么总处于这样的矛盾中呢?
如果贺子翔没有做违法犯罪的事,他会是一个多么好的朋友,可是,为什么她总要处在这样的夹缝中,一边爱,一边恨?
当初,爸爸是如此;现在,贺子翔也是如此……
“贺二,你不必这么做了,他们爱怎样便是怎样吧……”不知为什么,她真的不愿意欠下贺子翔这个情,如果贺子翔因她而死,就算他是坏人,她心里也过不去……
这种感受,一如当初陆向北待她。
没错,贺子翔是坏人,如果是警察堂而皇之逮捕他甚至法院判她死刑,她心里都不会太难受,而偏偏的,是她用了陆向北的伎俩,欺骗了他……
她最痛恨的事,如今被她用在了别人身上……
所以,千万不要让她再欠下贺子翔的情债了,她宁可贺子翔此时和贺子俞站在一条阵线上来逼她迫她害她,反正凭贺子翔一人,也无法把她救出去,而她此番来菲律宾,本来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葬身此地……
但贺子翔却只是眯了眯眸,什么也没说……
心里那种绝哀的情绪渐渐褪去,如哥哥所言,在这个时候,他不能犯糊涂,更不能绝望,不能冲动,如果他死了,童一念还怎么出去?!
只要他还有一口气,至少可以保持一个相持的局面,只要他站在童一念身边,谁敢上来给她注射,他必然一枪一个……
贺子俞眯了眸笑,“不用管他!去打针!念念,我也不是威胁你!是给你快乐!你知道的,这个东西可以带给你无限快乐!现在你害怕它,以后你就会爱上它!爱到欲罢不能的时候,你自然就会离不开我们!放心,我们不会为难你,到时你要什么我们就给你什么!只要你肯听话……子翔,不用这么看着我,我早就跟你说过,只有这样才能把她变成我们自己的人,你不肯听!你早听我的话,只怕你们已经双宿双飞了……”
说话间,已经有人换了针管,却迟疑着不敢上前。
“还愣着干什么?!”贺子俞一声低吼。
那人惊了一跳,不敢忤逆贺子俞的命令,心惊胆寒地朝童一念走去。
贺子翔想也没想,一枪再次击中他手腕,针筒掉落。他冷笑,“再来啊!下一个,我的射击目标就不是手腕了,而是脑袋!”
于是,众人面面相觑,没有人敢贸然上前。
却见贺子俞笑了一声,弯腰拾起地上的注射器,一步步朝童一念走去,“是吗?那我倒想试试,你怎么让我脑袋开花!”
贺子翔愣住……
而童一念终究只是一个女子,而且还是没经过什么特别训练的女子,虽说有死的心理准备,却不具备临危不乱的心理素质,面对贺子俞手里的东西,难免不心惊肉跳。
其实,她的身体是自由的。贺子俞并没有绑她,也没有让人押住她,但这房子里全是贺子俞的人,于先生又被人按压在地上,即便她跑,立马也是会如一只蚂蚁一样被人捻起,倒退了两小步之后,眼看贺子俞便走到了她面前,她无路可退……
忽的,枪声响起,贺子俞的胳膊渗出血来,而他另一只胳膊却已经拧住了童一念,将她牢牢掌控,同时,在贺子俞眼神的授意下,上来两个手下,将童一念控制住……
贺子俞转过身来,只见贺子翔的枪口还冒着青烟……
他不禁大笑,“子翔,不是说要打我的脑袋吗?怎么还是手臂?”
他举起胳膊来,鲜血已经渗透了白色的衬衫,迅速晕染开来,但那支注射器,却依然在他手中……
贺子翔的枪,依然指着他,那话,却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哥,你别逼我!”
贺子俞“呵”的笑了一声,竟有几分苦涩,“老二,一直是你在逼哥哥啊……数着你的子弹,想想还有几颗,要么直接打穿我脑袋好了,不要最后没子弹了,你再来后悔……”
说着,他的注射器已经扎入童一念的手臂……
“哥……不要——”贺子翔的喊声里几乎带了哭腔,随即,一声枪响,贺子俞肩头绽开了血花……
贺子俞全身一震,咬紧了牙,挤出一丝笑容来,“老二……枪法不准啊……我是怎么教你的……再来……”
他换了那只没受伤的手,准备推动注射器。
一边被压制着的于先生不忍看这一幕,拼命挣扎,奈何双拳敌不过四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贺子俞的动作怒吼,“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
贺子俞慢悠悠斜了他一眼,笑道,“女人?就是之前把她看成女人才着了她的道,她可不是一般女人……”
童一念凝视着扎在自己胳膊上的东西,恐惧无比,双手被贺子俞的人反扣在背上,她只能踢动双脚去还击贺子俞,只是,这又如何能奈何得了他?即便他已经受了伤……
贺子俞冷笑,“还想反/抗?”
“哥——”贺子翔的枪响了,这一次,是正中贺子俞背部左边的位置,可是,与他枪声同时发生的,还有贺子俞拇指的动作——一气将针管里所有邪恶的液体尽数注入她身体里……
她的心,凉到了底……
贺子俞转过身来,点头微笑,“好,很好……从来我都对你说,做这一行,要的是狠、绝,而你从来心太软,太重感情,今天,你终于做到了,连亲哥哥也……”
贺子翔痛苦地揪紧了眉,哥哥身上那件血染的白衬衫刺痛着他的眼,苦涩地吐出几个字,“对不起,哥……”
对峙间,有手下慌慌张张来报,“不好了,海面上来了很多快艇,好像是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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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3章 陆向北,你个骗子
贺子俞倒是站得笔直,瞥了一眼被按在地上的于先生,呼出一口长气,“已经让你泄露出去了……真快……”
于先生哼了一声,没错,除了今天的录像被贺子俞毁掉,其它的,他全部都已经存在邮箱里,设置了定时发送,为了谨慎起见,收件人还定了两个……懒
贺子俞一把揪住童一念的胳膊,把她拉扯了过来,从手下手中拿过一支枪来,顶在童一念太阳|茓,“走!带上这两个人!”
他衬衫上血迹晕染的范围还在继续扩大,走路的时候也有些气息不稳,却回头看了一眼贺子翔,皱眉道,“还不走?”
贺子翔凝视着他血染的衬衫,凝视着他枪口下的童一念,心里针扎一般难受……
贺子俞顺着他的目光,苦笑,“还懂得心痛?我以为你只要女人不要哥哥了……走吧,你姐和嫂子应该都乘飞机去美国了,看看我们两兄弟还有没有命去见她们!”
说话间,他的手机在口袋里响,他挟持着童一念,腾不出手来,对身边的手下使了个眼色,手下心领神会,帮他把电话接通,然而,听完电话之后,贺子俞的脸色却变得死灰一般……
贺子翔被他这样的脸色惊住,因为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哥哥,即便是他之前被陆向北逮捕,即便是刚才他被自己用枪射伤,他都是那么淡然甚至含着笑,究竟有什么能让他这样震惊?禁不住问道,“哥,怎么了?”虫
贺子俞张了张嘴,唇边一缕嘲讽,“你姐走不了了,还有你嫂子和妞妞……”
“可是与她们无关!她们什么都不知道!”贺子翔激动得喊。
贺子俞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可惜,这个世界根本就没那么多公道……你们先出去!”他吩咐那些手下。
“是!”屋里的手下鱼贯而出,同时,将于先生也押了出去,只留下两名心腹和童一念,而童一念仍被贺子俞和他的心腹控制着,但看得出来,贺子俞显然伤重,渐渐不支,说话也不再中气十足。
“老二,你听着,所有的事都是我做的,和你没有关系!你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带着她来海岛散心……”贺子俞的语气越来越沉重。
“不……”贺子翔预感到了什么,眼里有了泪光,都是他的错,不是吗?如果他不打伤哥哥,凭哥哥的身手,就算证据泄露,也一定能逃出去,可是,当时他真的什么也没想,就是觉得不能让童一念受到伤害……
“住口!”贺子俞吼了一声,却已没了底气,“时间紧迫,你给我听着,什么都不知道!记住没有!还有……照顾你姐和嫂子……帮我把妞妞抚养长大……别告诉她爸爸是干什么的……”
说到后来,声音已是颤抖,喉间有了哽咽之声……
“不是!所有的事全是我做的!和你没有关系!我出去!妞妞那么小!不能没有爸爸!”
贺子翔说完要往外冲,被贺子俞吼住,“站住!你再动一步我就打死她!”
情势已经完全乱了套,贺子翔回过身来,正好与贺子俞凌厉的目光相遇,猛然之间醒悟过来,“哥,你既然已经安排两个姐姐走,你自己也可以走的,为什么要来这里?是来找我的对不对?”
贺子俞绷紧了脸,“少给我啰啰嗦嗦像个女人一样!你从后门,进林子,换潜水服下海,再不去警察就来了!”
“我们一起!”贺子翔亦哽声。
虽然贺子俞没有承认,但他很清楚了,既然哥哥安排姐姐和妞妞去美国,一定是知道灾难躲不过了,其实他自己也完全可以和她们一起去美国的,可是却跑来菲律宾,只是为了找寻他而已……
哥哥说他心软,不够狠绝,其实哥哥又何尝不是?每个人都有放不下的东西,哥哥对全世界都心硬,独独放不下的是姐姐、爱人和妞妞,还有他——这个亲手将哥哥打伤的弟弟……其实,哥哥逼着于先生和童一念交出来的证据,应该只是对自己不利的证据,因为于先生只是跟着念念而已,而念念却只是跟他在一起,说到底,哥哥都是为了他……
“够了!”贺子俞心中一凉,以他现在的状态还能潜水逃走吗?那不是拖累贺子翔?再者,他走了,还有这么多手下这么办?于是,对心腹使了个眼色。
那心腹与他十分有默契,便动作迅速地用枪柄在贺子翔头上一击,将他打晕。
贺子俞看了地上的贺子翔一眼,吩咐道,“我把他交给你了,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带他安全离开!”
“是!”心腹蹲下身来,驮起贺子翔就跑。
“我们走!”贺子俞和另一人驾着童一念出了门。
海岸,湾着贺子翔的游艇,而海面上,许多的快艇已经越来越近……
“赶快上艇!”贺子俞命令所有人,白衬衫前胸已经完全染成红色……
“老大,你……”有些一直在外面候着的小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被这样一个血人给惊住。
“死不了!赶快!”他憋着气,鼻息粗重。
没有人敢再耽搁,迅速带着童一念和于先生上了船。
游艇,在最短的时间内离了岸,一个菲律宾当地年轻男子疾步上来扶住了贺子俞,表情甚是激动,“谁干的?”
贺子俞摆摆手,示意他别说话,“鲁兹,这次连累你了!”
“说什么话?!我们不是一体的吗?整个基地暴露,你完蛋我们也跟着完蛋!”叫鲁兹的男人年轻气盛,颇讲义气。
鲁兹是菲律宾雷神亚曼的儿子,亚曼和贺家乃至童家岑家等多个家族多年前就是一个走私团体,后来亚曼沾上毒,团体里也有人被巨大的利润所吸引,跟着沾上,贺家是和亚曼走得最近的一个,鲁兹和贺子俞贺子翔也算相识相交多年了,贺子俞来菲律宾,固然有自己的人自己的资产,但是鲁兹是地头蛇,基地是和他一起做的,他的脚一踏上菲律宾,亚曼和鲁兹就知道,而基地泄露的事,以贺子俞的为人,也不可能瞒着亚曼,所以,鲁兹和他一起上了艇,随他前来找贺子翔。
“不,也许你们还没完全暴露,暴露的是我们,你赶快叫你爸避一避,你也下水走吧!快啊!”贺子俞急道。
“不……”鲁兹不愿这时候抛下贺子俞不管。
“快!难道你想看着你老爸死吗?”贺子俞捂住胸口,心内十分忧急,刚才他接到的电话内容就是:如果他落到警察手中,如果想要他的女人和女儿平安,最好一个人认下所有的罪……所以,鲁兹和亚曼必须逃走,否则一旦被捕,他俩未必会在警察审讯时守口如瓶,那将会牵涉出更多的人来,妞妞和她怎么办……
鲁兹看着马上就要到眼前的快艇,最终狠下决心穿上了潜水服,他刚跳下海不久,警察的快艇就到了眼前,将贺子俞的游艇围住。
贺子俞站在甲板上,让人把童一念和于先生也推了过来。
不用他说话,只要枪口在童一念和于先生头上一指,就可以表明他的意思,人质在手,谈条件……
警察的快艇里有中方警察,见状马上停住了快艇。
“不想人质和我同归于尽,就让我走!”贺子俞说话的声音已经很小了,对面的警察是听不见的,是押着童一念的黑衣人将他的话再次重复了一遍。
警察不敢轻举妄动,也不甘心放他走,海面上只剩一片马达之声。
“数三下。”贺子俞轻道。
黑衣人抵着童一念的脑袋,高声喊,“我数三下,不让开我就开枪先杀一个!”
“一!”
“二!”
“三!”
“三”字刚出口,枪声果然响了,只是,中枪的却不是童一念,而是黑衣人的手腕,随着枪声落地的,还有黑衣人的枪……
与此同时,一个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抱住童一念,并纵身跃入海中。
在入水的瞬间,她听见有人在她耳边道,“憋气!”
然后,她的头便被这人按入水中,随即,身后响起一阵混乱的枪声……
是他!真的是他!
那一刻,眼泪夺眶而出,她仿佛已经有一个世纪没见到他了啊!可声音,却是如此的熟悉,别说是两个字,哪怕就是他在她耳边呼吸,她也能辨别出来时他胸腔里呼出来的气!
她就知道他没有被关在监狱里!陆向北,你这该死的骗子!她刚想骂他一句,一口海水灌进了嘴里,她赶紧浮出水面,咳嗽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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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 你的怀抱是我最好的归宿
可是,她刚刚露出头,就被一声暴骂和一阵枪响又逼回了水里。
“让你憋气你干什么?!”
他是如此的凶……
这么久没见,死里逃生,他竟然如此地凶……
然而,她一点也没感到生气,只是转过身来,在水中紧紧抱住了他,像水草,纠缠在他身上,哪怕缠绵至死,亦不愿再放手……懒
他哭笑不得,她知不知道他们现在生死一线?如此缚着他,他怎么活动自如?怎么带着她逃离危险?
女人,是否就是这样感性的动物?
金风玉露的相逢,胜却人间无数,此时此刻,竟连生死也不顾了?
可是,他却忍不住漾起微笑的弧度,他喜欢她这样纠缠,无论是在温暖的阳光下,还是在枪林弹雨里,她的拥抱,是他一生最美好的期待……
于是,只是抽出了手,托着她,在水里游。
每游一小段,就把她的头托出水面,让她换口气,而换气的时候,他总是用身体护住她,让身后横飞的子弹没有打到她身上的可能性……
她闭着眼睛,抓着他的衣服,紧紧靠在他胸口,眉头微微皱起……
他其实不知道,她之所以这样缠在他身上,是因为她现在好难受……
应该说,这种难受的感觉早就开始了,现在越来越强烈,头很晕,很恶心,明明是在菲律宾热带海水里,却全身发冷,之前站在甲板上,还在出虚汗……虫
她知道,这是刚才贺子俞给她注射的东西在起作用了……
她不清楚贺子俞到底给她注射了多大剂量多少浓度的,这反应如此强烈,只怕不可小觑……
她好想告诉他,她现在的状况,她甚至担心,一次过量会不会死……
可她不能说话,只要一张口海水就会往嘴里灌,而他,又不准她浮出水面,还要凶她……
她明白,他凶她,是因为后面子弹在飞,他怕她不听话会被子弹打中……
那他自己呢?他是在用身体给她挡子弹吗?她忽然一惊,睁开倦怠的眼睛,恰逢他托着她的下巴让她换气呼吸,而睁眼的瞬间,她看见海水里一缕殷红渐渐票散开来……
“血……”她惊呼。
这海里只有她和他……
她并没有受伤,那这血是……他的……
他中枪了!他真的中枪了!她哭了出来,他怎么会不中枪?他又不是铜墙铁壁,跳下海的瞬间,周围全是枪声,他只顾着用身体护住她,他自己不中枪了才怪……
“放心!我没事!”他再度把她按进水里……
再一次,她缩在他胸口,抿紧了唇,眼泪滚滚而下,和海水混合在一起,和那一抹殷红混合在一起……
她全身如虚弱了一般,虚软无力,唯一能感知到的,是水的浮力,还有他的臂膀,托着她在水里缓缓前行,还有,他的心跳,一下,一下,在她耳边强有力地跳着……
她默默地数着他的心跳,一、二、三、四……
身体里的难受,让她整个人都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让她感觉马上就要死去了一样,只有这般数着他的心跳,才让她感觉到生命的活力,让她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是活着的……
然,也是这心跳声,让她感觉到了满足……
此次菲律宾之行,不是做好了“死”的准备吗?那现在,就算是真的死了,也是死在他怀里了……
是谁说过,如果生命只剩最后一秒,你的怀抱是我最好的归宿?
她越来越痛苦,唇边却渐渐漫开了微笑……
以为今生再也见不到他了,他终究还是赶来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就这样随着她飘零吧,飘到天涯便是天涯,飘到海角便是海角……
她想起很久以前的那个夜晚,她坐在他怀里,他抱着她两人一起坐在驾驶室,耳鬓厮磨间对她说:把你自己交给我,我来掌舵,驶向任何可能的地方……
现在,她真的累了,再也没有力气和他争吵和他任性,就这样,把自己完完全全交给他吧,是生,是死,都由他来掌舵……
她闭着眼,仿佛世界只有她和他,水面上的一切都和她无关了……
而此时的水面,一切都还在继续……
在陆向北抱着她跳下海的同时,另一道身影横空而出,一脚踢飞了指在于先生头上的那支枪,这个人是……成真。
“快跳!”成真话音一落,纵入海中。
于先生反应也颇为灵敏,一脚踢翻另一个贺家保镖后随之跳入海里,海面响起一片枪声,子弹打在水面上,激起无数水花,海水摇曳中,间或几缕鲜血飘散……
没有了人质,警察和贺子俞的人之间便开始了直接的枪战。
贺子俞一身血衣,面色如灰,早已不支,由心腹扶了,在子弹不及之处避着。
他静静地靠着,看着这一场枪林弹雨,看着曾经跟着他风里来雨里去的兄弟一个个倒下,看着少数警察试图穿越弹雨上他的游艇,忽然一下就觉得这一切离他好远好远,眼前出现幻觉,剪着娃娃头的小妞妞穿着粉色的公主裙白色的小皮鞋迈动着小脚步朝他奔来,嘴里喊着“爸爸,爸爸……”
所有的景象骤然间朦胧了,他哑着嗓子低声问,“你跟我多久了……”
“快十年了……”那人回忆。
“孩子几岁?”贺子俞灰色的双唇浮现一缕温柔。
“八岁了,男孩,爱踢球!”
贺子俞的目光放得很长很长,微一沉吟后,道,“下令,叫他们别打了,投降。”
“老大……”那人不懂。
贺子俞气息渐微弱,“去!你们跟着我,跟错了……投降,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不要再扯上命案,集团的事,你们不是主犯,不会判死刑,在里面好好改造,出来还可以和老婆孩子团聚……”
“老大!”
“别说了!还不去下令!”他拼着最后一口气。
其实,游艇上的每一个人都知道负隅顽抗没有意义了,警察只会越来越多,而他们的人却越来越少……
所以,当贺子俞强撑着站起来,举起双手一步步出现在警察的视线里时,他们都停止了开枪。
海面,终于平静了……
在一部分警察仍举枪掩护的同时,大部分的警力上了贺子俞的游艇,并将游艇迅速控制,所有人均被逮捕。
当警察走到贺子俞面前时,贺子俞忽然扑身上前去抢夺警察的枪,另一名警察以为他要顽抗耍花招,眼明手快先开了枪,他血染的身体再度多了个枪孔……
他终于轰然倒地,闭上眼的瞬间,满眼全是菲律宾碧蓝澄澈的天空,女儿和妻子在那片干净的天空里朝他微笑……
他亦微微一笑,其实,他根本就没想过还能活着逃走,贺子翔的三枪已经足够要他的命,这一两个小时,都是他在强撑,如今血已将流尽,他还能活么?之所以做抢枪的假动作,只是想让自己最后死在警察手里,这样,弟弟若以后得知,也不必负疚一辈子……
只是,再也见不到他宝贝的妻子和妞妞……
很早以前,他就知道自己错了,可惜,有些事没有回头路可以走,如果有来生,再让他做她的老公,做她的爸爸,他会好好找一份工作,为她们的幸福而奋斗,为了每年的加薪和奖金而努力,让他们一家三口过着最平凡却最快乐的生活……
海面,犹如暴风雨袭击过,此时,真正归于平静,然而,海下的世界呢?波涛却不曾平静。
因为一直在枪战,形势一片混乱,子弹不断击在海面,陆向北几乎可以听到弹头打在他背上的声音,所以,他托着童一念尽量往没有子弹横飞的地方游,于是,便渐渐远离了警察的包围圈,反而离岛越来越近了。
没有了子弹的威胁,他才敢让她的头完完全全露出海面来呼吸新鲜空气,而她,脸色惨白如纸,双眼紧闭,头耷拉在他肩头,似乎一点力气也没有。
“念念?念念!你怎么了?!”他以为她受了枪伤,急于上岸查看她的伤。
然而,忽然感到有人扯住了他的脚,他根本无法再继续游……
他回头一看,海面上根本看不到人,此人定是穿了潜水服潜在水里的!一时,他手足无措,手,不能放开,因为抱着童一念,而脚却被人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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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亲,明天见哦~!遮天
☆、第345章 爱,就是在一起
凭着他训练有素的身手,蹬足试着摆脱此人,但在水中完全就不着力,他的每次用力都被水的浮力给化解掉了。
但他不愿就此放弃努力,因为那人有潜水服,而他和童一念没有,无法在水里长时间憋气,童一念也不知情况怎么样了,还能支撑多久,所以决不能由着此人把他们拖在水下……懒
然而,他除了能用双手将童一念奋力推出水面还能如何?
忽的,觉得手中一空,童一念居然被另一个人抱了过去,他大惊,双手却空了出来,得以回身去袭击那人,试图逼得放开他的脚,好让他去救童一念。
那人却死缠着,两人扭打起来。
他一急,从腰间抽出小刀来,去割那人的氧气管,那人要护着氧气管,才放了手。
终于重获自由,他迫不及待浮出水面,朝童一念的方向游去,要知道,他自己在水下继续憋下去也是支撑不了的了,而那人却不依不饶地追了上来。
让他奇怪的是,待他靠近童一念的时候,抢走童一念之人又将童一念塞回他怀里,并且,取下了自己的氧气装置,给童一念戴上,然后对陆向北做了个手势,示意他赶快带童一念走。
那人没了氧气,取下潜水帽,陆向北才发现是贺子翔……
眼看身后穿潜水服的人又追了上来,他不知该对贺子翔说什么,只点了点头,抱着童一念往岛上游。虫
而贺子翔则帮他拖住那潜水人。
童一念本就很难受,一直闭着眼睛忍受着痛苦,但却是有感知的,大约也知道陆向北在水里和人搏斗,此时有了氧气,稍稍感觉到舒服一些,而且也知道她在水面,于是睁开眼来,心里挂着陆向北的枪伤,又担心还会有人追来,于是用手扒开氧气罩,虚弱地说,“放开我……你自己快游……”
陆向北听了她的话,竖起了眉,“别说话!留着点精神逃命!”
“可是……”她不希望自己成为他的累赘……
“不许可是!别给我装伟大想牺牲,你不会死!我也不会死!嘟嘟和瞳瞳还在等着我们回家!”他的语气急切而**。
她眼里泛起湿意,想说,可是我不舒服,我怕我坚持不下去了……
然而,她只张了张口,就被他武断地打断,“不许再说!童一念你听着,真正的爱不是你生我死或者是我死你生,而是在一起!我们必须在一起!”
好吧……
她不说了……
依稀记得他说过,我的女人,必须搁在我自己身边才放心……
呵,是的,他从来就没有放弃过她,无论是怎样艰难的情形,都要死皮赖脸和她在一起……
她浅浅一笑,重新戴好氧气罩,不再胡思乱想,只要她和他在一起,无论生,还是死……
他见她终于听话了,也是一笑,海岸就在不远处,希望也就在不远处,他托着她,奋力开始朝岸边游去。
贺子翔却和那人斗到了一起,两人都穿着潜水服,但贺子翔没有了氧气,却是处于劣势,几番扭打之后,贺子翔终于割断了那人的氧气管。
迫于无奈,那人亦浮出水面,摘掉了帽子。
他早就看清是贺子翔,不由恼怒地咒骂,“贺子翔,你疯了!是我!”
是鲁兹……
其实他根本就没想过这个人是谁,无论是谁,只要想伤害童一念都是他的敌人,他连哥哥都开枪了,不是吗?
想起哥哥,心里还是一阵剧痛……
背负着这样一笔笔情债的他,早已心如死灰……
鲁兹不知他心中所想,扔下他继续去追陆向北和童一念。
贺子翔揪住了他的肩,鲁兹火起,“贺子翔!你真是疯子是吗?你也不看看!警察把整块水域都控制了!我们逃不出去了!你听见枪响没有?你哥可能已经死了!现在只有抓住那两个人当人质,要一架直升飞机,才有出去的可能!”
“人质?我哥拿她当人质都失败了,你比我哥强?”贺子翔哼道。
鲁兹心里焦躁,不耐烦与他纠缠,一边试图甩脱他,一边往岸边靠近,“你这白痴!你哥失败,是因为这个警察突然冲出来!所以,我们先做了这警察!合我们两人之力,一定可以做掉他!”
他往陆向北的方向一看,旋即笑道,“现在不是两个人了!而是三个人!那是你哥的人吧?叫什么来着?三子?”
贺子翔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果然看见陆向北已经抱着童一念到了浅水区,而哥的心腹三子,亦即之前将自己打晕的人却站在岸上,远远的,用枪指着陆向北。
“走!胜券在握!”鲁兹朝浅水区游去。
贺子翔知道,三子暂时不会开枪,因为也指着用她做人质,想离开这岛,但心里担心童一念,自然也随着他一起往那边游。
陆向北抱着童一念,在三子的枪口下,不敢再往前走。
“上岸来!”三子沉着声音道。
陆向北无奈,一步一步往岸上走,尽量拖延时间。
待走近时,陆向北道,“要人质?用我吧!放了她。”
三子却咬牙冷笑,“做梦!你以为我是傻的!不想我开枪的话,就把她交给我!”
交给他?是万万不可能的……他的大脑在急切地运转,怎么办?
“念念,能站吗?”他低声问。
站?他是真的要把她交给他吗?不,不可能!可是,他要她站着干什么?然,此时此刻,无疑其它,只是信任,他要她做什么,她必然会照做!尽管身体虚软,却咬着唇点头,“能!”
“好!”他把她慢慢放下来,让她倚在自己身上,对三子道,“我放她过来,你小心枪,别走火……”
“少废话!”三子眼看着陆向北的手放在童一念双肩,似乎是要把她推过来的样子,三子心里也提着神,怕他临时耍诈,手指抠在扳机上,做好随时开枪的准备。
然,忽然之间,他还没看明白是怎么回事,一团黑黝黝的东西朝他飞过来,速度之快,不过一秒的时间便到了他面前,而他的手几乎出于本能一抖,子弹射了出去,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刚才的不明物在他面前爆炸,他被炸飞开去,人事不省。
原来,这不明物是贺子翔给童一念的氧气瓶……
与此同时,陆向北抱着童一念迅速扑倒在沙滩上……
尽管他们离氧气瓶稍远,但爆炸的巨大伤害还是伤到了他,尤其,气瓶碎片四溅,他的身上应是伤痕累累了……
他第一件事,便是查看被自己用身体护住的童一念,见她全身上下并无一处血迹渗出,可见刚才的爆炸并没有伤到她,心里一松,却终是不放心,摇着她的身体问,“念念,怎么样?没有受伤吧?”
童一念摇头,却见他头上,一缕鲜血流淌下来,大骇,用手去擦拭,然,却越擦越多,最后弄得他满脸都是,她惨白的手掌也完全被鲜血染红……
“血……你受伤了!”她自己身体的不适完全被忽略了,只是摸着他满是血的脸哭泣,而且这血是从头部流下来的,显然是头部受伤……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回望海面边打边涉水而过来的贺子翔和鲁兹,血,从头部沿着他眼睛流下来,流进眼里,迅速模糊了他的视线,眼前的一切都雾蒙蒙的,渗透着一层血色,更重要的是,他的头很重,很晕,耳边甚至有嗡嗡的声音,他知道,这是自己伤重的表现,之前在水里时,胳膊就受了枪伤,一路带着童一念游上岸,体力消耗不少,而刚才氧气瓶爆炸,他用自己的身体为童一念挡住了所有的气瓶碎片和冲击力,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而贺子翔……
时间紧迫,他俯于她上方,握着她的手说,“念念,听着,待会儿你跟着贺子翔,他不会伤害你……”
一种不良的预感和极度的恐慌将她笼罩,她反扣住他的手指,两人交握的十指间全是陆向北的鲜血,她睁大的眼眸里全是惊惧,即将生离死别的惊惧,“那你呢?”
“我……我是警察啊!当然要把鲁兹逮捕!”他尽量若无其事地笑,让她宽心。
“不!不!你说过我们要在一起!你说过的!”她知道,他不是要逮捕鲁兹,而是要拖着鲁兹,好让她安全离开,甚至,不惜把她托付给贺子翔,曾经他最为忌讳的贺子翔……
“乖!听话!放手!”他看着那两人越来越近,快要来不及了,也不知海面上警察和贺子俞的枪口怎么样了,只听见枪声连连,却没有快艇往这边开过来,估计,此时此刻,也没人会想到他们的安危,更不会想到这岛上还有人。
“我不!我就不放手!你说过我们要在一起!死也要死在一起!”自爸爸去世以后,她从来就没有说过爱他,从来都是用硬邦邦的话要把他赶走,可是,那不是她的真心话,最初是因为太爱所以太恨,因为怕自己再爱,所以才用那样的话来伤害他,同时也伤害自己,只有伤了自己,才能让她记得不要去爱他啊,而到了后来,她渐渐想明白一些事情,但为了和贺子翔周/旋,仍然将他拒之以千里之外,但那都不是真的她,真正的她,是爱他的……
她的眼泪瓢泼而出,紧紧扣住他的手指,死也不松手,手指间滑腻腻的,全是他的血……
而他,又何尝愿意和她分离?
只是,生死未卜,他承诺过会一直陪在她身边,然,现在的他,还能陪她多久?他也不知道啊……
在她的泪雨磅礴中,他眼里亦泛起了晶莹,和他脸上的血混在一起,分不清什么是血,什么是泪……
尽管心里剧痛,扔是一指一指,将她的手指掰开,明明痛了咽喉,却故作轻松地笑,“傻妞儿,你真以为我有事?我穿了防弹衣的!你以为我那么笨吗?拿自己当枪把子!”
她流着泪只是摇头,“陆向北!你还把我当傻子吗?”她真的恨死他了!老是把她当白痴骗!防弹衣又不能挡住头!明明他头部受伤了!还要骗她没事!
“乖!我知道你是聪明的妞儿!没有你,我可能已经被判死刑了,对不对?好了,放手!”他用力将她的手指和自己的分离。
一个,两个,三个……
每掰开一个,就好像在彼此的心上划了一刀,就好像离生离死别近了一步,当最后一个手指和他的脱离,她忽然感到心里剧烈一空,仿佛整颗心都被掏走一样,她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陆向北!不要放手……”
“不许哭!别忘了,你还要照顾好嘟嘟和瞳瞳!”他扔下这句话,强撑站起来,朝那两人而去。
她在沙滩上沿着他的足印往前爬,染血的手伸向他的方向,嘶着嗓音哭喊,“不!你回来!嘟嘟和瞳瞳喜欢你!他们更爱爸爸!他们不要你死!我也不要你死!你说过我们一家人要在一起的!你说过不会丢下我的!陆向北!我恨死你了!你这个大骗子!你又骗我!你从来都是骗我——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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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6章 那时轻狂
她的哭喊声飘散在海风里。
已经转身的他苦涩一笑,是,他要和她在一起,没有人比他更想和她在一起,好吧,他是骗子,他是暴君,当她有危险时,他必须和她在一起,但换成是他有危险,他这个骗子和暴君就只能出尔反尔,让她独活了……懒
可是,他的念念,会懂的,是吗?
他如此聪明而傻瓜的念念呵……
危急时刻,瞬息间已经千思万虑,敏锐的他,转身的第一件事,便是去寻找刚才三子手里的枪,而当他目光触及到时,贺子翔和鲁兹也到了跟前。
三人不约而同朝那支枪扑过去。
眼看贺子翔的手即将最先触到那只枪,鲁兹忽而飞起一脚,踢向贺子翔,如此一来,贺子翔慢了一步,而陆向北到底受伤,几乎和鲁兹同时触到枪的时候,却气力不如鲁兹,被鲁兹把枪夺走。
“带念念走!”陆向北对贺子翔道。
“不!你走!”可当贺子翔看到陆向北满头的血时,怔住了……
而此时,胜券在握的鲁兹笑着举起枪来,“你们谁也走不了了!谁敢再动一下!?”
一时,沙滩上无人敢再动分毫,只因鲁兹的枪口对着童一念。
“你不是要人质吗?你打死了她,哪里来的人质!”贺子翔喝问他。
鲁兹却一笑,“你们就尽管试一试,看我开不开枪!这个女人死了不还有个警察吗?之前威武神勇还怕他,现在这个样子,还能闹腾?!”虫
陆向北和贺子翔两人对望,陆向北给了贺子翔一个眼色,意思是让他带童一念走,而他自己,准备以他的身躯堵住鲁兹的枪口……
贺子翔倒是懂了他的意思,只是,他这个想法却给了贺子翔灵感。
于是,贺子翔眨了眨眼,意思是OK。
陆向北朝童一念看了一眼,这是最后一眼了吧,亲爱的,要好好地活着……
而后,他身形一动,正打算挡在鲁兹枪口和童一念之间,却见贺子翔比他更快,直接冲到鲁兹面前,准确无误撞在他的枪口上,握住了鲁兹的手腕。
鲁兹毫无疑问开了枪,陆向北大惊之下却立刻移动伤痕累累的身体来到童一念身边,将她扶起来,欲护着她尽快离开这块地方,只要藏起来,熬到警察到来就可以得救。
身后,响起枪声无数,他不由自主回头,被眼前一幕怔住,竟然是贺子翔抓住鲁兹的手连开数枪,直到所有的子弹全部打完,而鲁兹,亦是年轻力大之人,贺子翔拗不过他的力气,以致这所有的子弹全部射进他腹内……
鲁兹显然也被这一幕跟惊住了。之前他之所以觉得自己稳操胜券,是因为不曾想到会有人用自己的身体来堵枪口,贺子翔,真是疯了……
陆向北和童一念,一个受伤,一个承受着毒/品的反应,相互搀扶着,行动却是极缓的。
此时回头,童一念紧紧抓住陆向北的手臂,“贺二……贺二他……”
“走……”陆向北心中震撼,却镇定地松开她的手,因为鲁兹扔掉了手枪,朝他们追过来。贺子翔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之后,只有靠他了……
童一念有些惊慌,使命抓住他的胳膊,“陆向北!不准放开我!这一次你放开我,我站都站不稳,你要我怎么跑?”
她似乎,预感到了些什么……
“好!我不放……再也不放……”他浮起一个微笑,因为看见成真和于先生从水里游上了岸。
于先生率先和鲁兹展开了搏斗,而成真却奔过来查看陆向北和童一念,看到陆向北一身的血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我没事!死不了!去帮于先生的忙!”陆向北说完,便朝贺子翔走去。
“等等我!”童一念揪住他胳膊不放。
“嗯。”他没有反对,目光始终纠结在贺子翔那鲜血染红的腹部……
鲁兹有成真和于先生两个人对付,应是足够,他二人相携着来到贺子翔身边,蹲下。
“贺子翔……”童一念流着泪叫他,是她害了他,如果不是她利用他,他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更不会为了救她而死……
“念念,对不起……”贺子翔听见她的呼喊,悠悠醒转,已是气若游丝。心里是满满的歉意,不该不顾她的想法,把她圈禁在这个岛上,尽管,是想把她从危险的哥哥身边带走,尽管,是想给她一个乐园……
“不!是我对不起你!贺子翔,对不起……”她哭出声来,眼泪一颗一颗滴在贺子翔脸上。
贺子翔伸出手来,想要抚摸她的脸,却发现满手鲜血,于是,手又垂了下去,凄然一笑,“傻瓜,你没有对不起我……我自己走上了这条路,注定是这个结局,就算没有你,也是这个结局……相反的,我要谢谢你,谢谢你陪我看哆啦a梦……谢谢你带我回家……谢谢你……让我们共同拥有一个果园……念念,谢谢你给了我最快乐的时光,虽然很短,很短……”
“贺二……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她哭泣不止。她当不起这样的谢,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利用他……
虽然他不是好人,可是为什么偏偏地对她这么好?
“不……让我说……念念……我没有时间了……再不说就永远没机会了……”他微微一笑,一股血,从他嘴里流了出来。
童一念看了,忍不住用手去堵住他的嘴,血,漫过她的指缝,尽数流在她手背上,她泪如雨下,“贺二,你别说话,别费力气,你不会死的……”
他微微扭转头,躲开她的手,笑,“手拿开,脏……”
不!她不怕脏!只是怕他死……
她摇着头哭泣,“贺二,你挺住,等你好了,我再陪你看哆啦a梦,我们一起种水果,你一定要挺住……”
他眼里焕发出光彩来,“念念,你真的喜欢和我一起看哆啦a梦?你真的开心过?”
她流着泪拼命点头,“是的!贺二!我也很开心!真的很开心!”
“够了……那就够了……”他最大的愿望,就是给她快乐,此生足矣,接下来,她的快乐,就要交给她身边这个男人了,虽然他们曾经是敌人,可是,他是真正能让她快乐的人吧……
“念念,不要带我走,就让我在这岛上,在我们的水果园里,会是我最好的归宿,这是我们的果园,知道吗?只是果园,没有其它脏东西……”他仰望着蓝天,眸子里亮晶晶的,是满足的泪滴……
童一念不说话,只是流泪,她不想答应,不想答应如此残忍的承诺……
“念念,答应我……”他拼着最后的一口气问,已是十分艰难。
“答应他,让他安心。”
有人环住了她的腰,她知道,是陆向北
她也知道,他是对的……
“嗯!我答应你!”她含着泪点头。
“谢谢……”他终于松了一口气,眼里是散乱的迷离,眼前出现一幅画面,好像回到很久很久以前,那时的他,年幼轻狂,在路上拦住穿校服的她,张扬地对她说,念念,做我女朋友吧……
如果,如果有来生,他一定不会再走上这条路……
如果有来生,他要做一个干净的人儿配得上她……
如果有来生,他依然会在放学的路上,再次拦住她,对她说,念念,做我女朋友吧……
如果有来生,或许他仍会和杰西打上一架,可一定不会在打架之后就轻易放走她,而是死皮赖脸赖上她,和她一起看哆啦a梦,和她一起喝酒言欢,把他们的每一天都拍摄下来,每天都让她中奖,把全世界最美好的礼物都捧到她面前……
是的,如果有来生,他要牵她的手,一辈子……
他缓缓闭上眼睛,唇角是满足的微笑,耳边似乎传来她撕心裂肺的呼喊,“贺二!贺二!……”
可惜,最终,他什么也听不到了……
海滩上,成真和于先生已经将鲁兹制服;远处的海面,响起最后一声枪响。
所有的一切都归于平静……
只有海鸥在鸣叫,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还有,她一遍一遍的呼喊,“贺二……贺二……”
最终,她苦倒在身边男子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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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7章 妇女杀手
警察已经开始对整个海域各岛开始清扫,一直守在贺子翔身边哭倒在陆向北怀里的童一念抬起头来,一双泪眼凝视着他,哀求,“陆向北,你去跟他们说,让他们不要破坏岛上的果树,不要动贺二好不好?”
此时此刻,她所有的关心和注意力都在贺子翔身上,他理解……懒
她是不是忘了,除了地上那个死了的,还有他这活着的也需要她的关心?不过,他不计较,他懂她的心思,爱一个人爱到为她付出生命,是怎样深的感情,他完全懂,因为,他原本的打算是自己死,让贺子翔带着她走的,只不过,贺子翔的行为出乎了他的意料……
也许,这是宿命,宿命注定要他陪她走完剩下的路。但,是否,死更容易让人刻骨铭心?反倒是活着的,会被忽视了呢?然,即便真是这样,他仍感激上苍,风云过后,他依然站在她身边,就算她心里永远有一个角落属于别人,他亦知足,只因,和她在一起,是他毕生最大的追求……
他也知道,这个果园对贺子翔和她的意义,他很想答应她每一个要求,可是,警察要验尸,不动贺二可能吗?而且果园也要搜查……
还有,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站起来去和警察求情的力气……
她似乎看懂了他的迟疑,抱着他的腰哭泣,“陆向北,我求你好吗?我从来就没真正求过你什么,就这一次好吗?”虫
眼前,她的容颜忽而模糊,忽而清晰,他轻微甩了甩头,依然觉得昏沉,却是温柔地一笑,“好……我去……”
他勉强站起来,然,刚刚站直,眼前便一片黑色,受伤以来,一直在流血,如果不是因为保护童一念这个信念支撑着,早已倒了下去,现在,一切风平浪静,心里一松懈,终是不支,倒了下去……
童一念大吃一惊,顿时后悔不已,他也受了重伤,全身血糊糊的,昔日俊雅的容颜完全被血模糊,干了血痂未干的心血,让他的容貌惨不忍睹,而她,居然完全忘了他的死活,心里只想着贺二,不曾对他有半句温柔之言,还逼着重伤的他去向警察求情……
“陆向北!对不起!我们先去医院!来人帮帮我啊!”她努力去扶他,可全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用不上来。
于先生和成真将鲁兹移交给警察,立刻便奔了过来,将陆向北抬上快艇。
童一念紧抓着陆向北的手,目光流连在这满是果树的美丽小岛上,还有,已经有人在搬动贺子翔的尸体……
她此时是清醒的,她从来就没有爱过贺子翔,从头到尾都是利用他,而这,是她最痛恨的事,当初得知陆向北真实身份的时候她是怎样的心情,她依然记忆犹新,可同样的事发生在贺子翔身上,他却那么快乐,不仅为她而死,还将这段日子引以为此生最快乐的时光,只要一想起这一点,她就觉得难受,难道,以后都要背着这样的十字架了吗?
可是,她亦很清楚自己的心,爱陆向北之心,从来就没变过,他们有家,有孩子,他对她的爱,不比任何人少,牵着他的手一直走下去,这才是她要做的事情,可是,贺子翔,难道他最后的心愿她也不能帮他完成了吗?
“走吧!快点去医院,别耽搁了!”她的心,为重伤昏迷的陆向北而痛,某个角落里,却也因这样的贺子翔而难过,握着陆向北的手,眼泪却滴落下来。
于先生顺着她的目光一看,隐约猜中她的心思,毕竟,这段日子以来,她和贺子翔的一举一动,他基本都清楚。
于是道,“你们赶快去医院,我留下来看着这里,贺子翔的身后事也不用操心了,我会领他的骨灰,把他葬在这里。”
童一念对他偷投去感激的一瞥,点点头。
快艇如箭一般出发,到了岸边,已有警察拨打了急救电话,医院的急救车在候着,是以,紧急处理后,陆向北在最快的速度内被送进了医院进行抢救。
在手术室外等待的时光很难过,童一念靠在椅子上,身体还是处于痛苦的状态,恶心感一直在持续,衣服在水里时完全湿透,现在上了岸,虽然菲律宾的火阳很快将它们烤干,可不知为什么,全身发冷,虚汗直流,以致,她抱紧了手臂,身体依然在发抖。
但,最可怖的还不是这些,而是里面的人究竟怎么样了,眼前晃动的全是他头部流血一直流进眼睛里的模样……
这种时候,人总是喜欢胡思乱想,无数个念头在她脑海里碰撞,她开始彻底的反省,自己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太一意孤行?
自从父亲死后,她就钻进了一个死胡同里出不来,起初是对陆向北刻骨地恨和怨,后来,渐渐想明白一些事之后,就钻进了要揭开事实真相的牛角尖,她甚至不想不明白,是什么力量支持她如此做下去,而今,她终于成功地揭开了神秘面纱的一角,可是,为什么心里还是如此地难过呢?
而且,如果陆向北因此进了手术室而无法再活着走出来……
这个想法在心里一跳,她马上就打住了,不不不!一定不会这样!一定不会!可是……如果真的出了意外……
她悔恨的泪开始簌簌直淌……
如果真的出了意外,她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
已经死了太多太多的人了,不管他们是好人还是坏人,却都是她身边的人,如娇,爸爸,贺大,贺二……
而他,如果也离开,她该怎么办?
恐慌像恶魔一样笼罩着她,她更加抖得厉害,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如何一副模样,对面的成真看着,慢慢揪紧了眉头,越来越觉得她异样,不由坐到她身边,摸了摸她的额头,“你好像不对劲,是不是生病了?”
童一念被他突然的动作所惊,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惊慌地看着他……
生病?不对劲?
是的,她也觉得自己不对劲,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这样到底是因为担心陆向北,还是因为被注射了毒品,又或者,两种情况都有?
可是,她不能说,不能……
于是,慌乱地拼命摇头,“不!我没事!我没事!只是……只是他会不会有事?”
成真看着她的样子,不太相信,“真的没事吗?我看还是让医生看看吧,反正就在医院里!”
“不要!”她突然反应剧烈,大声地回应,然后,又觉得自己态度太突兀了,含着眼泪说,“不要……我不要离开这里……我要亲眼看着他出来……”
这也是她的真实想法,无论如何,她也要守在手术室外,亲眼看着他被推出来,其它的,哪怕天塌下来她也不管了……
成真见她如此激动,也就作罢,陪她坐在椅子上,“好吧,我们等他出来,放心,老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为了让她不那么惊恐,他开始和她说话,开解她,“你知道吗?老大这个人经历了许久次九死一生,可从来都化险为夷,所以这一次,也一样会吉人天相的。我和老大的相识源于很久以前,那时才十几岁吧,我也在法国,生活在社会最底层,家里只有一个重病的母亲,为了给母亲治病,也为了生活,我和一群混混在一起,专门干一些偷窃之类的勾当,有一次瞄上了老大的车,盯了好久的梢,可是下手的时候,老大却突然出现了,那时的老大是贵公子,有钱人,那些混混见事情暴露,索性要绑架他然后讹一笔钱,我还是有些害怕的,因为小偷小摸事小,绑架罪就大了,如果被关进去出不来,我妈怎么办?所以,我就劝他们放了他,哪知老大竟然十分能打,被他们抓住后还能逃脱,最后,自然是报了警,我们一干人全被抓了,我以为完蛋了,这一次一定要进去坐牢了,哪知,老大来警局认人的时候,居然没有认我,我被无罪释放了……”
童一念对陆向北来童氏之前的事一无所知,所以成真在说故事的时候,听得还算认真。
成真见她的注意力有所分散,便继续道,“后来我在警局门口问他为什么,他说,我们都是中国人,然后,又补充了一句,我们都有妈妈。我当时就怔住了。回家以后,我却发现一直躺在病床上的妈妈没了踪影,我急坏了,四处问邻居,邻居告诉我,有个中国人带着一辆急救车把我妈送进医院了……”
成真说到这里的时候住了口,童一念也听得眼睛亮晶晶的,她的他,就是一个让人骄傲的人啊……
“成真,他一定是感激你当时为他说了句话,觉得你不是坏孩子。”童一念道。
成真点点头,“是的,我妈妈很善良,常常说,勿以善小而不为,我从来不放在心上,觉得我妈那么善良的人,老天又待她如何?可那时,我真的信了,一件算不上善事的小事,不过多说了一句话就改变了我的一生。再后来,老大给我在他家的公司找了份工作,让我自己半工半读,才有了今天的我,否则,我不定还在哪里继续混,或者已经在监狱里蹲着了。”
“那……你妈妈呢?”童一念从来就没见过成真的妈妈,这个人好像个孤家寡人一样,冷漠孤独,原来是有这样的身世的。
“自从我有了工作,加上老大又格外照顾我,我妈还算过了几年好日子,但到底病重,最后还是去世了,不过,是笑着走的,她很开心,因为我这混混儿子有了出息,到最后,她都是感激老大的,所以,你说,像老大这样的人,上天怎么不眷顾他呢?”成真反问她。
她微微点头,算是给自己的安慰……
“后来,老大要回来,我也不知道他回来干什么,只是铁了心要跟着他,他进童氏,我也进童氏,他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知道我们在做的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但从来不问他缘由,有好几次,我和老大行动的时候都差点被发现,甚至好几次,子弹擦着头皮过,但我们都走过来了,贺家好几次怀疑有内奸,清了几次人,还因此而错杀了人,老大都躲过了。老大说,他这人是妇女杀手,阎王都怕他,怕他进了地府女鬼全被他收服了,所以不收他,那么这一次,阎王肯定还是不收他的,你放心吧……”
这个……她很想说一句“哦”,可是,这个阎王不收他的理由,太让她不舒服了吧……
不过,他的平安是最重要的,只要他平安度过这一关,她就……她就允许他有这个“妇女杀手”的称号……但是,只能是称号而已……
她咬着唇,向阎王祷告……
虽然,她也知道这个关头还吃醋是不对的,但是这个想法自然而然地从心里冒了出来,不得不承认,成真的话对她还是起到了安慰的作用,俗话说,妖孽贻害千年,这个连阎王都怕的妖孽,势必要祸害万年的,陆向北,你一定要在人间继续祸害下去啊……
她一边祷告,一边,却又流下担心而焦虑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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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8章 好累
终于,手术室门开,虽然手术时间并不长,甚至比童一念预料的还短,但是于她而言,已是度秒如年,所以,门一开,她就迎了上去,奈何却产生了语言障碍,她说英语,医生能懂,可医生回答的,有医学术语,她就不明白了,但瞧医生的神情,情况不太好,她一时慌了,缠着医生比比划划。懒
还是成真拍了拍她的肩膀,告诉她,“别急,老大没事,他穿着防弹衣,没伤到要害,就是氧气瓶爆炸的时候,碎片弹到腿上,但是碎片都取出来了,脑袋上的伤只是碎片擦破头皮,很幸运,碎片没有进入颅内。”
说完,成真又继续和医生交流,童一念这才想起,成真是国外长大的,虽然是在法国,但英语也必定很棒,然而,为什么成真的表情也变得沉重?
“成真?”她担忧地拉成真的衣角。
成真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告诉她,“医生说老大失血过多,能挺到现在已经是奇迹,现在需要输血,但是老大是RH稀有血型,血库没有库存……”
“那怎么办?”童一念自己也不是RH型血……
“医生说想办法调,同时也要我们向媒体呼吁一下,号召献血……”
“可是来得及吗?”童一念刚刚放落的心,又悬到了嗓子眼。
似乎,医生和成真的表情都在诠释着两个字:尽量……虫
“成真!你的话不灵了!”她绝望地呜咽出来,难道这一次,他逃不过了?
“谁说不灵!”忽的,一个有如宏钟般的声音响起。
童一念回头一看,竟然是陆老!同来的,还有覃婉,而且居然还自带了医生……
“陆伯伯!”她如同看见了希望,趔趄着奔过去,扑进陆老怀里,“陆伯伯,你们怎么来了?”
“乖!”陆老拍了拍她的背,“等会儿再说,先给向北献血要紧!告诉他,我是RH型,我的儿子!当然由我来献血!”
成真翻译过来之后,医院立刻组织采血检样,并在最短的时间内出了结果,结果却是……陆老不适合献血……
陆老急了,“怎么不适合呢?我的儿子,怎么不适合?”
“你就别蛮了!医生说不行就是不行!”覃婉也是急得抹泪,“难道你想害死儿子!”
陆老没了话语。
覃婉却忽的眼前一亮,“我知道还有一个人和儿子血型一样!他以前给儿子输过血的!可是……”
“谁?别可是了!”
“是儿子的养父,可是……太远了,而且他们也没有菲律宾签证,就算现在让那边医院采血送过来也要费很久时间……还是在这边号召献血更实际……”覃婉犹疑着说。
陆老微一思考,“计算一下,怎样耗费的时间最短,现在去菲律宾电视台呼吁到找到人,需要多久?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还是三个小时?万一没有人呢?而我们从菲律宾飞回去,只要两个小时……”
“你是说向北也飞回去?!”覃婉震惊地捂住了嘴。
“没错!问问医生看是否可行!不要再浪费时间找血了!马上联系那边,先做好检查,抽好血等着,我们一到马上输血!可能还是最快的方式!否则在这里就联系电视台播广告就要一两个小时呢!主要看看儿子能否乘飞机。”
陆老不愧是军人,这个想法够大胆够有魄力,医生也颇为震惊,不过,在医生最快速度的会诊之后,却同意了这个方案,毕竟他没有要害部位受伤,脏器也丝毫无损,只是失血而已。
所幸,陆老先见之明,自己带了医生过来,在医生的陪同下,一行人火速登上陆老的专机……
也是在飞机上,童一念才从覃婉口中得知,原来陆家上下已经得知陆向北携毒入境事件的真相。
给陆家打电话通风报信的是于先生,把光碟塞到左辰远怀中的也是于先生,碟里的内容是黄雀在后的于先生所拍到的陆向北包被调换的过程,当然,这一切都还是得归功于童一念,于先生的所作所为不都是在童一念的授意下才做的吗?
只不过,陆向北因此将计就计,索性隐藏在暗处来跟这桩案子,否则,他在明处,反而成为众矢之的。
但是,这一次入菲律宾,老爷子再也不放心放之任之了,和成真和他,都保持着联系,成真一上岸就把陆向北受伤的事告诉了老爷子,老爷子心里焦急,立刻就飞了过来,这不,手术做了6个小时,正好老爷子从北京飞到菲律宾……
是啊,六个小时,从北京飞到菲律宾,现在不过两个小时,又从菲律宾飞回国内,不到一天的时间而已,对有些人来说好短,然而对童一念来说,却好长好长……
回到家乡的机场,已经是深夜了,可是一切的景物都那么熟悉,医院的救护车在机场等着,菲律宾这边把陆向北的病理资料早都传了过来,血也刚刚采好,陆向北一被抬出机场,直接就在急救车里挂上了血袋……
看着代表着生命的红色缓缓注入他的手背,童一念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松弛了下来。
可是,之前一直为陆向北而担心着,神经高度紧张,所以,自身的不适还不是那么明显,而此时一松懈,才觉得,为什么从白天开始的不适感一直挥之不去呢?
脑子里隐约闪过平日所见过的毒品知识,好像第一次沾上这个东西,确实会不适,难道会持续这么久吗?
她心里极度惶恐,也许,只要她坚强地挺过去就会没事吧?也许,只一次而已,不会有瘾吧?也许,也许……
心里画着无数个问号,双拳却捏得紧紧的,一手的汗,背心也是汗涔涔的,阵阵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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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章过度一下哈~~再做个解释,关于血液这个问题,吉祥查了一下午百度,貌似很复杂,所以就这么写了,呜呜,还有,关于陆老那个回国的方案,是否在医学上真是最佳,吉祥不知道啊,只是情节需要,必须回来,所以就这么了……好多专业的东西,吉祥不懂的,亲们将就看吧~~嘿嘿
另,呜呜,晕了,下午被群整晕了再说一次,吉祥有群,群号:46641169,进群的亲,麻烦哦,一定哦附上红袖ID才能验证过,还有,进群以后,麻烦亲把群名片改成红袖名,和群里其他姐妹统一格式,以后奖励啊什么的都方便,上次言情大赛的时候投票奖励吉祥就从群里抽了些姐妹,结果没改红袖名的亲,系统说没有这个ID,呜呜,不是浪费了吗?遮天
☆、第349章 为你而疯
“念念,你怎么了?”覃婉也发现了她的异状,在急救车里握着她的手。
她很是疲软,不由自主靠在覃婉身上,低声哼道,“我没事,就是好累,好累,覃阿姨,我好累……”
是的,她好累,很想睡觉,靠在覃婉身上就觉得整个人都软倒了,可是,精神却好像很亢奋。懒
覃婉到底怜惜她,摸着她的小脸安抚,“累了就睡吧,傻丫头,真是辛苦了……”
尽管经过长途飞行,覃婉的指尖还是有着她特有的香味儿,让童一念再度想起了妈妈的感觉,虽然和覃婉之间有过短暂的隔阂,但后来不都渐渐淡了吗?而且,此时此刻,她内心里是如此的害怕,不禁含着泪轻声叫她,“覃阿姨……”
“嗯?”覃婉温柔地回应了一句,然后把她抱在怀里,“以后啊,有什么事一定要跟家里人说,千万别自己自作主张,你是个女孩儿啊,女孩儿就像玻璃一样,是要被细心呵护的,你这么折腾自己,把大家都给心疼死啊?”
家里人多么温暖的字眼……童一念再也忍不住了,双臂抱住覃婉的腰,轻轻呜咽,“覃阿姨,我……”
覃婉说,有话一定要跟家里人说,可是这样的话,她还是说不出口,这是一件多么可怕而又多么可耻的事,如果家里人知道了,如果陆向北知道了,会多么伤心和痛苦……虫
她不要他们难过,更不想将自己这可怕的经历公布于众……
好像,在一些小说中也看到,有毒瘾的人,只要挺过了毒瘾发作的痛苦,就能戒掉不是吗?她不禁存了侥幸心理,一来侥幸自己一次注射或许没有成瘾,现在只是不舒服而已,二来,退一万步,就算真的成瘾,她也可以偷偷抗过去不是吗?她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所以,她再一次自作主张了……
当覃婉追问她到底怎么了的时候,她只是带着厚重的鼻音和呜咽腔在覃婉怀里说,“没什么,就是……想妈妈了……覃阿姨……我想妈妈……”
不要再问她了,再问的话,她真的会哭出来了……
这个可怕的时候,她多么想找个温暖的怀抱依靠,如果妈妈还在该多好,是不是可以跟妈妈说呢?一菱以前无论有什么烦恼都会告诉小妈,好像只要告诉了妈妈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可是她没有妈妈,什么烦恼都是自己闷在心里,她真的好想妈妈……
覃婉被这样的她弄得真情流露,却不知她为什么突然这么娇柔,只道她这一趟去菲律宾真是受惊了,便抱紧了她,只是哄着,“傻丫头,我不是你妈妈吗?一切都过去了,等恩之好了,我们一起回北京去,爸爸妈妈盼着和你们一家团圆呢,到时候再也没有波折和烦恼,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嗯?”
一切都过去了吗?
是的,一切都会过去的,一定!
她怔怔的,低头凝视陆向北紧闭的眼睛,亲爱的,告诉我,一切真的都会过去吗?只是,此时的他,无法给她回应……
急救车呜鸣着开到医院,医院连病房都已经准备好了,而梁妈妈和梁叔也在医院等待,见他们终于来了,梁妈妈忍不住流下了泪,却只敢远远地看着,并不敢进病房,因为,之前的覃婉是不喜欢儿子和她太过接近的。
大家都忙着把陆向北移到病床上去,一时也没顾到这么多,直到一切都妥当了,陆老和覃婉才想起梁家两老来。
陆老大步流星走到两人面前,郑重地握住了梁叔的手,“很早就想来感谢你们,只是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身份,向北也不喜欢,今天,终于有机会了,感谢你们,给了向北第二次甚至第三次生命!”
梁叔是个实在人,只是笑了笑,什么话也没说,梁妈妈反而有些不自在,立在梁叔身边,不知所措。
到了此时,覃婉也是真心感谢梁家人了,主动抱住了梁妈妈的肩,涕零,“过去是我不好,明明是你对我有恩,我又怕恩之心里只有你,所以……总之请姐姐原谅我,今后,恩之就是您的亲儿子!”
“什么恩之恩之的,我觉得向北这个名字就挺好!不用改名了!”陆老瞪了覃婉一眼,纠正她,梁家能够让陆向北姓陆,他已经万千感谢了,还能纠结一个名字?
覃婉此时倒也不使小性子,点头称是,“是,就是向北,我不是一时改不过口来吗”
梁妈妈心疼地看着病床上不省人事的陆向北,“只要他健健康康的就好,其它的都不重要……”
“是!是!还是嫂子说得对,我们都老了,关键啊,只要这孩子健康平安,我们也就安心了……”陆老改口叫梁妈妈嫂子,也就是称梁叔为兄长了。
长辈们说这话,一个个地却忽略了童一念,还是成真发现她不对劲,蜷缩在沙发里,脸色惨白,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
“嫂子!”成真叫了一声,才把大家的注意力转移。
童一念睁着眼,发现大家都看着她,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来,“我好困……”
“只是困吗?我怎么觉得好像生病了?”梁妈妈皱着眉,明显觉得不对劲,上前来想摸她的额头。
童一念如被惊了一样,闪躲开去,“不!我没有生病!”
“还是叫医生来做个检查吧!”陆老也打量着她,脸上流露出担心。
“不!我不要检查!”她的反应很强烈,眼里甚至闪过惊恐,她怎么敢要医生检查?万一验个血验个尿查出来怎么办?可是又怕自己这样剧烈的反应引起他们的疑心,委委屈屈地道,“我怕疼……我不查……我没病……真的没病……就是好累……”
“真的?”几个人都异口同声地问她。
“真的!”说着,她还打了个呵欠。
“那就回家去睡觉吧,这里有我们这么多人在呢!”覃婉提议。
“回家干什么?还有空病房吗?再给念念开一个,只怕儿子醒来第一个要见的人就是她,我们四个老家伙加起来都比不上她一个人的分量!”陆老深谙儿子的心,同时也有一贯的霸气。
其实,童一念自己是想回家休息的,她真的怕自己会有狼狈的样子被他们看见,但是如果执意要回去,也不合情理,他们会不会更起疑?
最后还是顺从了陆老的安排,在陆向北隔壁的病房住了下来。
以睡觉为借口,她不让任何人呆在她的房间,窗帘拉上,门反锁,洗了个澡,换上医院的病号服,她便把自己扔进被子里,闭上眼睛,拼命想睡着,她多么希望自己赶快入睡,睡醒之后阳光普照,万里无云,一切都只是一个梦……
然而,她越想入睡,却越无法入睡,一颗心咚咚直跳,比平素快了不知多少拍,胃里亦在翻滚,想呕吐的感觉始终折磨着她,身体的疲惫和精神的亢奋在剧烈斗争,这斗争的结果便是头疼,疼得仿佛要炸裂开来一样……
她咬紧牙关,手抓紧了床单,努力地坚忍着,不断对自己说,不会成瘾,一定不会成瘾,这不是毒瘾发作的症状,只是不适反应而已,只要她忍一忍,忍一忍就过去了……
只是,这忍的过程有多艰难?她的手已经抓得发紫,这痛苦的症状还没消失……
她终于无法继续躺下去了,她觉得自己的心几乎要跳出喉咙口来了,于是起来下地行走,然走来走去,只是让她更为焦灼,于是又躺回床上去,来来回回折腾,当紧闭的窗帘缝里泻出一缕亮光来的时候,她知道天亮了,也许,外面会阳光明媚,但她期待的属于自己的晴天,却并没有来到……
相反,她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随着气温的渐渐升高,和窗帘泻进来的阳光越来越亮,她知道,这是中午了……
期间,她听见有人来敲过门,好像是梁妈妈的声音,叫着“念念……念念……吃不吃饭”之类的,她不敢答应,只是把自己闷在被子里,一声也不敢吭,佯装熟睡没有听见……
好在梁妈妈叫了几声之后就走了,时间一点一滴地滑过,在床上不断翻来覆去的她,头痛得快要炸开的她,开始觉得世界离自己越来越远,脑子里好像有“嗡嗡嗡”的轰鸣声响起,就好像许多蚊子围着她叫一样,渐渐地,这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一片一片的,铺天盖地而来……
全身依然发冷,皮肤上寒气直浸,好像有小猫在抓她的皮肤一样,一阵一阵的麻痒,很快,这麻痒便渗进了皮肤里面,一直渗透到血液里,渗进骨头里,她很想去抓,可是她还有理智,指甲抠紧了床单,拼命咬着唇坚忍……
嘴唇咬破了,却感觉不到痛,咬出了血,鲜血流进嘴里,她也没有感觉,唯一的感觉就是痛苦,还有渴望……
当她意识到自己渴望的是什么的时候,终于哭出了声来……
她开始想宝宝,想嘟嘟和瞳瞳那两张胖乎乎的小脸,她咬紧牙关告诉自己,要做一个值得他们骄傲的母亲,要做一个洁白无瑕的妈妈,她不能有那种邪恶的念头……
然而,越是克制,心理对那种东西的渴望却越是强烈,病房里的一切都变得模糊晃动,眼前出现的,全是贺子俞手里拿着注射器的样子,那支注射器突然之间变成了沙漠里的甘泉一样,她居然如此地向往它……
当这种向往越来越强烈的时候,她的痛苦也愈演愈烈,全身的皮肤好像在不由自主地抽动一样,来自骨髓深处的痒痛完完全全将她吞噬,翻滚中,她跌下床来,冰冷的地板仿佛给了她刺激,她开始用自己的皮肉在地板上摩擦,似乎这样便能够够得着骨髓里的痒痛,然而,无论她怎么摩擦,也无法缓解这痒痛的漫延……
她终于,痛苦地叫出声来……
巨大的轰鸣声中,隐隐约约听到“砰砰砰”的敲门声,她无法回应,也没有意识去回应,只是被这强烈的痛苦包围着,直到一阵巨响,门被人撞开,她依稀辨出第一个冲进来的人好像是成真,是他一脚踹开了病房门,继而,是一张轮椅,轮椅上坐着……他……
她已经无暇顾及他现在是什么模样,内心完全被恶魔所驱使,竟然不顾一切地爬到他脚下,抱住他的脚,哭着哀求,“给我……给我……”
他自一进门就被她的状况所震惊。
她在干什么?衣衫凌乱不堪,头发乱七八糟,趴在地上翻滚摩擦,竟然站不起来,用“爬”的来到他脚下,像乞丐一样抱着他的脚……
他真的不想用这个词,他在用这个词的时候心里也在剧烈地痛着,可是,事实确是如此……
他脑子里有瞬间的空白,完全无法思维,也无法把眼前这幅画面和任何情景挂钩,直到她涕泪交加地说出一句“给我……”他才恍然震惊,她要的是什么……
那一刻,如一道震雷破空劈下来,不仅仅把他的心震得粉碎,他整个人,他的肢体,他的躯干,都在这一刻彻底被震成粉末……
有短暂的瞬间,他只是张大了嘴瞪着她,一句话也说出来,心碎了,躯体碎了,世间万物也碎了……
而她,却依然往上攀爬,初时是抱着他的脚踝,而后艰难抱住他的小腿,再顺着小腿,终于爬上他膝盖,眼泪和鼻涕湿哒哒的,尽数滴在他裤子上,哀求的声音变得嘶哑,“给我好不好?求你给我……”
凝视着眼前这张扭曲的脸,他的灵魂终于回转,仍是无法相信,一把提起她的双肩,震天吼了一句,“给你什么?你说,给你什么!”
成真见状,走过来善意地提醒,“北哥,她好像……”
“住口!不许说!不准说——!”他的吼声震天响。难道他不知道吗?难道他看不懂听不出来吗?只是他不要听那两个丑恶的字眼!他不要那两个丑恶的字眼和他最美好的念念联系起来!她是他最美好的小精灵!是他梦里梦外翩翩起舞的碧色小蝴蝶!是他天空里最璀璨的星星!她怎么可能会和那种东西有瓜葛?!不!不会的!一定是弄错了!一定是他看错了!
他将她抱起来,放在大腿上,紧紧地抱进怀里,头埋进她颈间,呜咽声从她颈窝里传出来,“怎么会这样?你怎么会这样?!告诉我,是我想错了!不是我想的那样!告诉我……”
可是,他的小精灵已经完全成了恶魔的奴隶,无法再给他任何安慰,反而因为他的桎梏而更加焦虑痛苦,只是想挣脱他的怀抱,只是想要一样东西……
她已经完全没有了理智,疯了一般在他怀里挣扎,然,她越挣扎,他抱得越紧,她挣不脱,得不到,快要被他抱得窒息,心魔的驱使,让她忘记了一切,她甚至忘了眼前这个人是谁,只觉得他是阻挡自己解决痛苦的障碍,而她唯一想要的就是挣脱他的桎梏,要她想要的东西……
于是,毫无办法的她,开始疯狂地咬他,打他的头,抓他的脸,既把这当成她发泄痛苦的方式,也把这当成摆脱他禁锢的途径……
然,无论她怎么打,怎么咬,他也舍不得放开手……
惊恐的,是站在一边的成真,亲眼看着她的指甲在他脸上抓出一道道血痕,亲眼看着她的手搭在他头部新缝的伤口,亲眼看着她咬他的手臂,正是他中枪的地方……
失了心的她,下手如此之重如此之狠,他所有包扎了纱布的地方,伤口应是全部崩裂,鲜血浸透了纱布,触目惊心地红……
还有,他被气瓶碎片击中的腿,因为抱着她坐在自己腿上,她奋力地挣扎,使得他腿上的伤口也重新开始流血,不仅渗透了纱布,还渗透了医院的病服裤子,一朵一朵的殷红晕染开来……
配合着这不忍一睹的画面,是他们的声音
,童一念竭斯底里的哭喊,和他的呜咽混合在一起,声声揪人心肺,成真立在一边,感觉自己的心肝肺全都扭在了一起……
他从来没有看到老大哭过啊……
无论是怎样九死一生的时刻,老大总是沉稳不乱,此刻,却在他眼前哭得像个孩子……
他不能让这情形再继续下去,走上前,拉住童一念的双臂,试图将她从他怀里扯出去,然,他刚刚触到,陆向北就一脚踹向他,抬起头来冲他怒吼,“滚!谁也别想把她带走!她是我的宝贝!是我最干净最纯洁的宝贝!”
那一瞬,成真真真切切看见了他脸上的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他也从来没听过陆向北嘴里说出感性肉麻的话,这是唯一一次,为他最干净纯洁的宝贝……
他撇过脸,不敢再看,再看下去,他自己也会流泪……
可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自作主张,去隔壁病房找陆老,把这边的情况告诉了他,陆老听了之后也是一度地出现脑子空白的状态。
成真急了,摇着陆老说,“老爷子!现在老大已经疯了,完全就靠您了!您不能再出状况!不然怎么办啊!”
陆老总算是被他摇醒,第一时间果断下令,“找医生!找院长!马上组织专家来给她戒!”
“是!我马上去!可是老爷子您先过去看看吧!劝劝老大!我是没有办法了!”成真求道。
陆老点点头,“我就去!你也赶快吧!被耽误时间!”陆老立刻朝童一念的病房而去,暗自庆幸覃婉和梁家二老今早见陆向北醒来都回去休息了,不然这场面他们见了还不知如何混乱……
陆老一进病房,便被童一念在陆向北怀里厮打的一幕给碎了心,他心疼童一念,也心疼儿子,但他作为军人,作为军队的领导人,此时却知,如果儿子不冷静下来,童一念戒毒的问题就有难度,要知道,戒毒这个问题,亲人的支持是最大的动力!
于是,他顾不得那么多了,一棍子打在儿子的背上,然后声如洪钟地吼道,“陆向北!你要害死念念吗?你给我清醒点!你好好看看念念,成什么样子了!”
一直抱着童一念的陆向北倒是听见了父亲的声音,一句“你要害死念念吗?你看看念念成什么样子了”勾起了他心里最深的关心,他关注的就是念念成什么样子,所以,他抬起头来,仔细端详他的念念究竟成什么样子了,然,念念那竭斯底里的模样却让他更加心痛如焚……
见他终于不一味沉浸在他痛心而难过的情绪里,陆老趁机说,“陆向北!你是男人吗?是男人就想想解决的办法,不是在这里当窝囊废!”
解决的办法?对……
他盯着童一念,猛然大吼,“成真!成真!”
“叫成真干什么?他叫医生来给她戒毒了!你好好配合!”陆老大声道,一如在部队发号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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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0章 只要你记得我美好的样子
然,他只不过一秒钟的分神,手臂的力量亦不过略有放松而已,她就从他怀里挣脱,滚落到地上。
她开始揪自己的头发,抱着头在地上打滚,嘴里胡乱喊着,“你给不给我?!不给就让我死吧!我去死好了!我去死——”懒
而后,竟然真的滚爬着去撞墙……
“念念——”他心里剧痛,大喊一声,完全忽视了自己受伤的腿,下了轮椅去抱她,只是,疯了般的她抗拒着他的拥抱,又是一轮新的厮打和啃咬……
她满身的痛苦无处可泻,如果她有这个力量,此时此刻,她甚至会毁了全世界!而此刻她的世界里只有他,所以,她所有的力量都只用来毁灭他……
陆老见儿子的伤口全都在流血,心里疼惜不已,亦上前来帮他的忙,和他一起,把心智失常的她按倒在床上,让她不再伤害自己。
她痛苦不堪,之前骨髓里的痒痛还在升级,到了现在,仿佛有人拿着刀一刀一刀刮着她的骨一样,她痛不欲生,心里的绝望膨胀得满满的,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得到她所渴望的东西,那还真不如……去死……
可是,行动受制的她,连死都无法办到,她痛苦地晃动着脑袋,唇忽然触到她自己的胳膊,她张口就咬下去,然而不痛,一点也不痛,痛的是她的血,她的骨……
“放开我!让我死!”她早已嘶哑了嗓音,那悲鸣听在耳里,尤让人揪心……虫
“医生怎么还不来!”他失控,暴躁,对着老爷子喊。
而她在他们的桎梏下挥舞着胳膊,手无意中触到床头柜上的玻璃杯,她也不管是什么,抓起就往陆向北头上砸。
剧痛传来,陆向北头上裹着的纱布顿时红了一大片……
他哼也没哼一声,坚忍着。他知道她现在有多么痛苦,如果可以,他真希望此时躺在床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是他自己,他希望替她承担所有的苦痛,可惜,这痛苦不能转移,那她砸他一下又如何?只要她好过,只要她好过……
陆老看见自己儿子头上的血,已经完全浸透了纱布,一滴一滴地滴了下来,心痛不已,对他道,“儿子,你一边去!我在这里!”
陆向北只是焦躁,为什么医生还不来,此时,只要能让她缓过这痛苦,要他做什么都愿意!是以,对陆老的话充耳不闻。
戒毒专家医生还没来,但外科的护士和医生却听到了响动,跑进了病房,七手八脚给他们帮忙。
“儿子!让开点!”有人帮忙,陆老腾出一只手来,把他推开,“坐回轮椅上去!你看看你的腿!”
他的腿?他的腿又如何?废了他的腿可以让她不那么痛苦吗?如果可以,那就废了吧!
他凝视着在医生和护士手下挣扎的她,心痛如焚……
人手多了,她的挣扎便显得更无力了……
他看着她,忽然想起了小时候陪梁妈妈去买刚刚宰杀的猪肉的情景,她被按在床上,就像被待宰的牲畜,坐着最后绝望而痛苦的挣扎……
不!她比牲畜更痛苦!至少,牲畜是一刀给个痛快的,而她现在,是不是比凌迟更苦痛更遭罪?
反抗不了了,挣扎也没了力气,她便只剩了嘶哑的哀鸣,“给我……不给我就让我去死……”
他痛苦地皱紧了眉,忽然想起了什么,拔腿就往外走,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要她不痛苦!只要她舒服就好!
“站住!你去哪里!”陆老敏感地觉得异样,叫住了他。
他的脚步不曾为这吼叫而停留片刻,他一张脸绷得铁紧,迈动着裹满染血纱布的脚在医院走廊里疾奔。
陆老大骇,隐约猜到他要干什么,猛追出去,“你给我回来!你敢!”
恰逢成真从走廊另一头走来,陆老赶紧道,“成真!给我拦住这小子!别让他做蠢事!”
成真不知情况如何,但陆老的话不敢不听,于是堵住了陆向北。
“让开!”陆向北一双眼睛通红,泛着血光,俨然有挡他者死的意味。
成真大约也想到了,惊恐地死死抱住他,“不行!老大你清醒点啊!你想去干什么!?”
陆向北和他扭打起来,“放开!我必须去!”
“不能啊!你真打算去弄货?!”成真一语道中他的心思。
他微微一怔,眼里有清泪流下,之前的狂躁变成脆弱和虚软,他一生从来没有如此脆弱过,抱着成真,趴在他肩头,声音也变得沙哑而伤感,甚至带了哀求,“就一次!就给她一次!让她先过了今天再戒……我看不下去……实在看不下去……”
如此缓得一缓,陆老已经赶了上来,将陆向北的话一字不漏地听进耳里,亦不禁眼泪阑珊,拍着儿子的肩,“儿子啊!你的心情我理解,念念是我们家儿媳妇儿,我这心里也心疼呢!可是你不能犯傻啊!你是搞公安的,毒这一块你难道不熟悉?沾上了就难脱得掉,家人的配合和支持有多重要你不懂?你是念念最大的支撑啊,如果你自己就先乱了阵脚,你叫念念一个可怜的女娃儿怎么挺得过去?傻孩子,你聪明一世,怎么糊涂一时啊!”
听了陆老的话,陆向北的思维如清泉洗过,渐渐明晰起来,却是再次呜咽出声,返身和父亲相拥,悔恨的声音里带了哭腔,“爸,对不起……”
成真一贯是面冷心热的肚肠,见了这一幕,亦不禁垂泪,在一旁安慰道,“戒毒专家马上就来了,别急,一切都会过去的……”
如成真所说,医院的办事效率还是很快,为这样的一个特殊的病人在最短的时间内组织了一支从专家到护理的队伍,在成真回来之后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就到达了病房。
本来说要转科室,可陆向北哪里能容忍童一念离他半步之远?
院方只得再开特例,让她就在外科病室里,就在陆向北身边……
医院戒毒,自有一套方案,童一念毒瘾已发,便给她先用了替代的戒毒药,处理好之后,便问,“谁是家属?”
而陆向北则一直坐在童一念身边,关注着她的每一个变化,每一个表情,虽然用了戒毒药,可他看得出来,她还是很难受,所以,根本没听见专家医生的问话。
陆老见了,只得叹息,“我,我是……她父亲。”
其实,从法律角度严格说来,还不是父亲,但这么一个可怜的孩子,他早就把她当女儿了,从第一次见面就喜欢她……
医生便交代他,“她这次发作好像很猛,这个戒毒药要按剂量服,一次不能给她太多,所以可能吃了药也还是会有不同程度的不舒服,我们会尽量减少她的痛苦,但是家人的配合也很重要,多关心她,多给她讲开心的事,让她心情愉悦,另外,还要加强营养,可能她会不想吃东西,不过,你们也得尽量让她吃好。”
“是!是!”医生每说一句,陆老便答应一句是,还挥手示意旁边的成真把笔记记下来。
医生说完之后,心里略微犯疑,只听上面说这次来戒毒的是中央某大官的儿媳妇,难道这中央的大官就是眼前这人吗?可是,这态度一点也看不出来啊,就和一个最普通平常为儿女担忧的父亲一样……
不过,他也不敢妄自多言,又观察了一会儿童一念之后,便出了病房,临走交代他的临时办公室就设在外科,护士也全在,有什么问题立刻来叫他。
自始至终,陆向北都坐在轮椅上,握着童一念的手,医生的话,他一个字也没听见。
陆老只好吩咐成真,让他去弄给童一念弄吃的,想了想,又道,“还是去别处弄吧,先别让家里人知道,够乱了,晚上再说!我先理理头绪!”
成真答应着去了,陆老走到童一念床边来,童一念却用被子蒙着头,不愿意把脸露出来。他想了想,这交流的问题,只有他们夫妻俩自己去面对了,他相信自己的儿子,不会让他失望的,他还是暂时回避吧……
临走还是对着被子里的童一念说了句话,“念念!你嫁给我们陆家,就是我们陆家的人!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有陆家人给你顶着!记住,只要你勇敢,就没有陆家人过不去的坎!陆家没有孬种!无论男人还是女人!”
说完,目光落在儿子那些染血的纱布上,心里疼着,却也深谙儿子的性格,再看看儿子和童一念紧握的手,心知这时候就算十头牛也不能让儿子放开童一念的手,何况,童一念确实需要儿子在身边,心一横,算了,随他吧!也没什么致命伤,不过是些皮外伤而已,大不了感染了多几个疤!伤疤是男人的标志!若搁在战争年代,哪个好男儿身上没有疤的?!一切都以童一念为主!
如此一想,便狠心走出了病房,让他们夫妻俩单独呆着,医生说,心理治疗很重要,此时此刻,也只有儿子能给童一念安慰了……
童一念用了戒毒药之后,那些痛苦倒是渐渐有所缓解,但是,却无法从身体里拔除,依然痛苦不堪,从她和陆向北相握的手就可以看出来,她紧紧地抠住他的手,指关节都发青了,指甲也全成了青紫色,一直掐进陆向北的肉里,手,却依然还在发抖……
但有一点有所好转,她的头脑清醒了,不再像刚才那样竭斯底里若疯若狂。
她清楚自己现在是如何狼狈的模样,她把自己藏在被子里,默默地泪流,陆老的话字字入耳,更让她不敢面对……
陆老说,陆家没有孬种,可是,她是不是孬种?她是不是给陆家丢人抹黑了?陆老是军政要员,他是公安局长,如果他们家媳妇有毒瘾这件事传出去,不是打他们嘴巴吗?
听见陆老关门出去的声音,她更加不敢露出脸来。从前见过吸毒者毒瘾发作的图片,那一个个的都不是人样,刚才她也是这样的吗?还是更加难看?他全都看见了吗?她的丑陋,她的狼狈,她的肮脏和污浊,全都被他看见了吗?他会怎么想?
她后悔不已,早知道如此,是不是该找个隐秘的地方藏起来或者自己偷偷地去戒了毒再回来,那样,他就看不见她的丑恶,她在他心里,完完全全会是美好的样子……
清醒后的脑子千头万绪,身体里的痛苦却依然挥之不去,她却咬紧了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不让自己的痛苦泄露出来,她不要他知道……
这样的隐忍,使得她全身都剧烈地颤抖起来,连病床也跟着在颤抖……
他是知晓她的痛苦的……
对于毒品这个东西,他作为警察,比常人更了解,因为了解,所以也更心痛,她的指甲刺破了他的皮肉,他甚至可以看见她指甲缝里流出来的血,但他一动也不动,任她抠着,他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力来抠她,就证明她自己在承受着十倍乃至百倍的痛苦……
看着她剧烈颤抖的身体,他忍不住连被子带人一起单手搂进怀里,尽量用最温柔地声音对她说,“乖,别忍着,难受就说出来”
他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柔和,然而,发出来的声音却是嘶哑而干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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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两个问题:1.居然有亲怀疑老陆小陆不是亲父子,额,是吉祥误导了吗?关于献血这个事,有很多种情况不能献的,RH血型又格外复杂些,所以,不用怀疑覃婉的节操
2.关于戒毒。这个问题,吉祥倒是认真去学习了一下,不过到底不专业,具体的过程也无从得知,所以粗枝大叶略略写下,有不尽实之处,亲们谅解并指正,谢谢。遮天
☆、第351章 念念,我爱你
然,他的拥抱非但不能使她感到安抚,反而让她更加惊慌了,在被子里便扭动着要脱离他的怀抱,并且试图抽出他手里自己的手。
他却拽紧了,怎么也不放手,怕她在被子里憋久了呼吸不顺畅,胳膊压着她的同时,去揭她的被子,想让她的脸露出来。懒
不过刚刚碰到被子轻轻一扯,她便受了刺激般尖叫,“不——不要揭开!不要——”那尖叫声里带着哭腔,嗓子早已经又哑又涩。
他听了这话,大约猜到她是怎么想的,职业敏感也让他明白吸毒者的自卑心理,这个心理不克服,她一生都会有阴影,与其顺着她让她逃避,不如干干脆脆来个短痛!
之前他的混乱状态已经过去,头脑已是渐渐清晰,此刻老爸也走了,病房里只有他,她的身边也只有他,她能依靠的更加只有他……
主意已定,索性用大力将被子掀开,狼狈而凌乱的她立时暴露在空气里……
她顿时如同见不得光的暗灵一样,抱着头慌乱不堪地躲避,仿佛她只能存活在黑暗中,一旦见了阳光就会灰飞烟灭……
这样的她,让他的心揪成一团,伸臂将她搂了过来,直接抱在腿上,如同抱着一个孩子……
用过药后的她,脑子是清醒的,倒是不再和他厮打,只是一个劲往他怀里更深处跺,不敢把脸露出来,更不敢看他,只是在他怀里呜咽着发抖,因身体的痛苦而发抖,因内心的无措而发抖……虫
他便顺势将她抱紧了,低下头来轻轻吻着她的耳朵,轻轻地沙哑地和她说话,“不要躲我,不要怕我,我说过的,会一直在你身边,永远,无论你是什么样子……”
不提这件事还好,一提她更加激动,扭着身子躲着他的唇,闷在他怀里胡乱地嚷,“不!不要看我!我不要做陆家的人!不要嫁给你!我不要……”嚷着,却又哭出声来……
不是她不要,是陆老说过,陆家没有孬种,她偏偏就是个给陆家抹黑的人……
听着她这话,他倒并不沮丧,肯说话,肯和他交流就是一个进步了,总比她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当鸵鸟闷死好……
是以依然放柔了声音,使出杀手锏,“你不要嘟嘟和瞳瞳了吗?”
提起儿子,立竿见影,她马上止住了胡闹,却仍不肯把头从他怀里抬起来,只是闷闷的,良久,才凄凉地说出一句,“嘟嘟和瞳瞳……会不会为这样的妈妈而感到耻辱?”
她真的很担心,平日里她自己只要听见某某某是吸毒者,心里自然而然地就会对那人产生偏见甚至害怕,从来就不去想人家到底是被迫吸毒还是主动吸毒,现在自己走到这一步,别人定也是这样看她了……
一想到儿子对她的歧视,想到万一别人知道她有过毒瘾史之后的反应,她的恐慌便开始膨胀起来,这种恐慌促使她骤然之间抬起头来,眼里泪光盈盈,带着恳求对陆向北说,“你不要告诉儿子好吗?大不了……我不做你陆家的儿媳妇了……大不了……两个孩子都跟着你姓陆……我只要偶尔看看他们就好……不要让他们知道有这样的妈妈……”
她觉得自己是下了大决心了,因为说着这话的同时,便想着和儿子分离,心里是怎样锥心的痛?
然他,却再度舒了口气,似乎又进步了一点点……
她终于敢看着他了……
哪怕是无意识的也好……
他如今不计较她说什么,他知道她现在说的话都不是心中所想,此时的她,比她生命中任何时刻都脆弱,就当她是说胡话吧,只要他不跟着她一起犯糊涂就行了,只要她肯和他交流就行了……
于是,他也专注地凝视她,认真地和她探讨这个问题,认认真真地倾听,就像和一个受了极大委屈而耍无赖的孩子对话一样,“为什么呢?”
“还用问吗?”她垂下头来,眼泪大颗大颗下坠,“你不觉得我脏吗?”
他没有说话。
只是,忽然的,毫无征兆的,捧住了她的脸,然后,快如闪电般吻住了她……
她被他一惊,初时瞪着眼睛想躲,但是,他却牢牢控住她后脑,并加深着这个吻……
他吻得如此深情而执着,她的紧绷渐渐放松下来,熟悉的温柔和温暖渐渐包围了她的感官。
其实,他的吻并没有医药的作用,那些残存在她身体里的挥之不去的痛苦依然还在,可是,她脆弱的心却极度地依恋他这个吻,至少,他这样的温柔,给了她与苦痛抗衡的力量和勇气,欣喜和感动在心中欢腾,他为什么吻她?他知不知道他现在吻着的不再是从前那个纯洁无暇的念念了呢?在他目睹了她狼狈求毒的整个过程之后,仍不嫌弃她的丑恶和肮脏是吗?
虽然脑子里千回百转,但身体却逐渐柔软,乖乖的,一动不动的,任他吻,任他的双臂渐渐滑落下来,将她整个身体环抱。
直到熟悉的,晕晕沉沉的感觉袭来,她的泪,莫名的,还是滑落下来。
不知道这个时候为什么也会流泪,明明不难过的,明明是温暖的,可那泪,却止不住的,热热的,往下淌……
末了,听见他的声音如从云端而来一样在耳边漂浮,“我不知道什么是脏,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念念,无论你变成什么模样,在我心里都和我第一次遇见你时一样美好。我要和你在一起,我们说过的,无论是生,还是死,都要在一起,如果你非得说自己是脏的,那刚才我吻了你,我就和你一样是脏的了,如果你说自己是有毒的,那么,我就和你一起中毒,就算毒死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不许!”她混混沌沌的,被他最后一句话给惊醒,猛然捂住了他的嘴,脸上泪痕斑斑,“不许!你不准碰!”
她误以为他也要和她一起吸毒了……
他便轻轻咬着她的手指,眸子里凝着坚定而深情的光,“念念,我爱你,我爱你,无论是怎样的你,你还不明白吗?”
她抿着唇,热泪滚滚而下……
终于放弃了所有的武装和戒备,她投入他怀里放声地哭,哭出所有的委屈和痛苦,有人爱、有人依靠的感觉真的很好……
他轻轻搂了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就像在北京的家里哄着嘟嘟和瞳瞳睡觉一样,她于他,其实是另一个任性的孩子……
直到她哭得够了,哭得累了,才在他怀里委委屈屈抽抽搭搭地诉说,“陆向北……我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是自己吸的……是贺子俞……”她吞吞吐吐把事情的始末说给他听……
他亦认认真真听完,并不打断她,只在她说完以后,才告诉她,“我从来就没有那样想过,傻妞儿……”
她感激地看他一眼,却在这一刻,才突然发现,他头上的纱布,衣服的袖子都渗着血,尤其头部,纱布上的血都结成了硬块!还有他脸上,也有血多的血痕,俨然是被人抓伤的痕迹……
她心里一痛,颤抖的手捧着他的脸,眼泪汹涌而出,“这……这都是我干的对吗?是我刚才发疯的时候干的?”
“不是……”他想否认,不希望她内疚和难过。
可是此刻她却清醒无比,马上哭着说,“是的!你不要骗我了!是我干的!陆向北,对不起……对不起……可是那不是我……不不,是我……但是是另一个我……”
他握住她的手,那泛着青紫的手指,那还在颤抖的手指,让他忍不住捧在唇边亲吻,“傻妞儿,我明白的,我懂的!所以,你才要更加坚强和勇敢,将另一个坏坏的你赶出你的身体,永远也不要让她再回来,知道吗?你一定可以做到的!别忘了,爸爸说过的,有我们全家人给你做后盾,而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嗯!”她咬紧唇,重重地点头,那样一个自己,她也一点也不喜欢,她一定要将她赶走,一定……
尤其,他流的血,不能白流,他脸上的伤,不能白痛……
他微微一笑,托起她的下巴,轻啄她的唇瓣,“不要再咬嘴唇了,你看看,咬了那么久,全破了,我会心痛,知道吗?”
她点着头,垂下头来,眼泪珠子般往下坠。
这一低头,她却发现更为严重的问题,他的裤子上,也渗着血迹斑斑,而她,竟然还坐在他腿上……
她大惊失色,挣扎着要下去,“放开我,你的腿,你的腿在流血……”她恼恨不已,一味沉浸在自己的痛苦里,竟然忽视了他的伤!要知道,他也是重伤患者,刚刚才输了血,一定还很虚弱,她竟然完全不顾他的死活!她真的不是一个好妻子!不是……
“不放!一点也不痛!我喜欢抱着你!”他不知道自己的怀抱是否能减轻她的痛苦,可是,在他抱着她这段时间里,一边安抚她,一边和她说着话,她好像抖得没那么厉害,也许分一分神,她便会舒服一些,不会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些反应上……
“可是不行啊……”她也不敢再乱动,只怕动一动就会牵动他的伤口……
“行啊!没什么不行的!”他抱着她,转动轮椅,来到窗前,让她可以看见病房外面的世界,已是斜阳渐沉,瑰丽无边。
她只好一动不动地蜷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的气息,默默数着他的心跳,尽管她的心跳无法和他同步,不知道比他的快多少倍,尽管各种不适的感觉还在体内纠缠,可是,却在这满窗斜阳的瑰丽里,不再那么焦躁,情不自禁抓紧了他的衣服,仿佛抓着她救命的稻草,是的,只要抓住他,就抓住了生命,只要有他,她一定可以度过任何难关!
两人相拥的温馨瞬间被身后门开的声音而打破,随即,响起一阵悠长的口哨声。
陆向北转过轮椅,门口立着成真。
“好很多了啊?是不是我来得不是时候?儿童不宜?”成真不是一个善于开玩笑的人,此时却尽量将气氛弄得活泼些,因为医生说过,要尽量让她开心。
成真是给他们两个送饭来的,特意给童一念带了鱼汤,还买了一大袋香蕉。
“你还真周到!”陆向北知道鱼和香蕉都是适合戒毒者吃的食物,称赞道。
童一念便趁机对陆向北说,“现在放我下来,我吃东西。”
“你想吃东西?”他很高兴,因为通常戒毒阶段的人没有胃口。
“嗯!”其实,她只是不想再压迫在他身上了而已,胃口却是一点也没有的,尤其,当成真把鱼汤揭开的时候,那味道闻了让她想呕吐。
于是,他便把她放回床上,看着她仍然紧皱不放松的眉头,担心地问,“舒服吗?”
若说舒服他定是不信的,所以她只能说,“好很多了,真的……”而后,看着他浑身上下大大小小的血块,劝他,“你还是回病房让医生换下药,再看看伤口吧!”
成真也担心他,附和道,“是啊!你这样让老爷子担心死了!”
“不去!要换在这里换吧!”他坚持不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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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2章 自责
“回病房!换完药睡觉!否则我就不吃!”她躺在床上,忍着鱼汤熏着她所带来的作呕的难受劲,威胁他。她只是心疼他,心疼他的伤,心疼他刚刚才输过血的虚弱身体……
“好……”他无可奈何,叮嘱成真暂时看着她以后,自己回了病房。懒
成真将鱼汤盛出来,摸了摸碗壁,温温的热,便放在床头柜上,“喝点儿吧!”
童一念摇摇头,“不想喝……”
此话刚说完,马上又神经质地坐了起来,端起碗就咕咚咕咚往嘴里灌。
这鱼是成真特意去城里口碑最好的鱼店打包来的,原本味道极不错,但喝在她嘴里就只觉得一股腥味冲鼻,接着胃里也开始翻江倒海一般翻滚,刚刚才喝下去的鱼汤顿时哗啦啦啦全部又都吐了出来……
成真见状,手忙脚乱地给她递纸巾递水,她狼狈地擦去污渍之后,趴在床边喘气,一咬牙,对成真道,“再给我一碗!”
“……嗯!”成真犹豫之后,佩服她的勇气,立刻又倒了一碗给她,不过比刚才的少一些。
她接过碗来,手一直在颤抖,白白的鱼汤,看了就让她反胃,可她闭上眼,屏住呼吸,逼着自己再一次将鱼汤倒进嘴里。
“嫂子,你慢点喝……”成真不忍看她的模样,好像她手里端着的不是鱼汤,而是一碗砒霜一样。怕她再次呕出来,是以劝道。虫
可她却固执地仰脖将鱼汤喝了个干净,不是她不想慢点喝,而是,她怕自己一口一口慢慢品尝,就没有再喝下去的勇气……
但是,她必须喝!
喝完之后,她马上躺到床上,脖子向上仰起,竭力把那股恶心作呕的感觉往回逼,这样,汤就不会再呕出来了吗?
“成真……”她费力地叫他的名字。
“我在,嫂子……”他走近她。
“把地上收拾一下,别让他看见……别告诉他我呕了……”她难受地叮嘱他。她不相信陆向北换完药之后真的会在病房乖乖睡觉,一定会跑过来的,不想让受伤的他再为自己担心……
“好的!”成真听了,心里难受而感动,本就内心感性的他,原本对童一念的感觉只来自于陆向北,因为她是老大钟爱的女子,所以礼待她,直到这一次,他才见识到真正的她,原来她也有属于她的勇敢和坚强,原来她并不是完全不在意老大……
默默从浴室拿来拖把的他,和躺在床上忍受着痛苦的童一念都没有看到,掩着的门后,那一双通红的眼睛……
出去后的他并没有马上离去,只是在外面偷偷看她,将她喝汤的那一幕全部看在眼里,还有她和成真的对话,也一字不落的听见,心里被一团柔软的东西堵得发疼……
这个傻乎乎的女人啊……
还是那样的倔脾气,随便什么都隐忍在心里,再痛苦也不肯说出来与人分担……
他没有去打搅她,既然一时改变不过来,他也就顺着她的心意吧,今天的成果已经斐然了,能让她从自己的鸵鸟沙堆里把头抬起来和他交流,就已经是最大的成功,至于其它的,还有一辈子的时间,他们可以慢慢来……
只是,有很多很多的问题,他要重新思考了……
回到病房,老爷子还在,居然拿了个本子在上网,网页上全是关于戒毒的知识,也不知他哪里来的电脑……
他心中感激,老爷子是真的把念念当自己家人了……
“爸,谢谢你……”他轻轻地说。
陆老听见声响转过身来,指着电脑道,“儿子!快来看!这里好多医生没有交代的事,我们试一试。”
他瞟了一眼电脑,苦涩一笑,关于戒毒,他不需要补充任何知识……
只是,他心里的悔和痛在交织……
“怎么了?儿子?!”陆老见他情绪低落,关切地问,“是不是念念又难受了?药吃了没?”
他摇摇头,“难受是肯定的……她刚喝了鱼汤,等会儿再给她吃药。”末了,又补充,“她把我赶过来了,让我来换药。”
“那就换啊!你也确实该休息一下,如果她情绪稳定的话,你就睡一睡,我已经把念念的情况和你两个妈妈都说了,她们很快就会来医院照顾念念,你自己得快点好起来,才更有精力来管念念!”陆老说着按了铃,呼叫医生和护士。
医生和护士很快来了,打开陆向北的伤口查看,缝针的地方全都崩裂……
若是寻常病人,医生肯定要责骂了,但是,这里的情况,医生都清楚,所以,只是默默地重新处理,只最后说了一句,“还是尽量小心吧,别再弄崩了……”
陆向北只是不语,还是陆老过来接话,“好的,我们会小心的!”
医生走后,陆老给他盖上被子,“在这安心睡一觉吧,你也不能太折腾了,身体吃不消!”
他却一把掀开,又要下床。
“儿子!你们两个小冤家!究竟要怎么折腾我们这些老家伙?!”陆老见劝不住,只是叹息。
让父亲担心,陆向北心里也不好过,慢慢吞吞迈着刚刚重新处理过的双腿想回到轮椅上,陆老便上前阻止,“别乱动!别乱动!我来!我老虽老了!可还抱得起你!”
陆向北心里一暖,又怎么忍心让父亲抱自己?只是搭着父亲的肩,尽量让双腿不受力,回到轮椅上。
“爸,我心里不好受……”他苦闷地说。
“怎么回事?儿子?因为念念吗?放心吧,过程是痛苦的,可是我们一定能过挺过去!”这个儿子从来就和他是对头,别说和他聊心事了,就连说句话都不容易,若不是今年春节念念来北京过年,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还是一团糟了,虽说上次携毒的事,让他们的关系总算有了质的改善,但是,父子谈心,还真是投一次,陆老心里,别说有多安慰了。
陆向北却再度摇头,“不仅仅是这个……爸,念念这样……是我害的……如果不是我,她怎么会牵涉到这个案子里来?她又怎么会自己去查她爸爸死的真相?还有,我明知她和贺子翔在一起有危险,可是却没有办法阻止她!我一个警察,连自己老婆都保护不了,我还当什么警察?!”
他重重一拳,垂在轮椅的把手上,痛苦不堪。
“孩子,过去的事,已经发生了,你再后悔再自责也无济于事,至于她和贺子翔的事,你也尽力了,你劝过她多少次了?各种方法都用过了,她不是不听吗?你们这俩孩子,都太倔强了!”陆老拍着儿子的手背,语重心长。
“不是!去菲律宾那天,我知道她要去!贺子翔在她家等了一夜,我是想把她锁在家里不让她走的,可是我没有机会……如果……如果我能想到办法阻止她去,她就不会吃这个苦……是我太无能了……”他捧住头,手指Сhā/入发里,指尖泛白。
陆老唯恐他把刚刚处理过的头部伤口再弄伤,赶紧掰开他的手,疾呼,“儿子!儿子!别自责!这件事你不能完全怪责自己,就算你把她锁住,她如果铁了心要走,她也会想办法走的!好吧!退一万步,如果你真觉得是自己的责任,就负起这个责任来!从今往后你的责任就是下半辈子好好对她!好好疼她!弥补她所有受过的伤!做一个好丈夫!好父亲!让孩子和她幸福快乐!”
两人正说着,病房外又有了响动,随之,房门打开,梁妈妈梁叔、覃婉,还有小妈都涌了进来。
父子俩便停止了谈话,陆向北的目光落在梁叔身上,他知道是梁叔的血救了自己,这已经是梁叔第二次给自己输血了,第一次是他小学的时候一次意外事故亦失血过多。那时,梁妈妈就说他是上天赐给他们的亲儿子,要不怎么会这么巧合?熊猫血这么罕见的血型也能吻合……
只是,后来发生了许多事,梁叔一直不曾原谅过他,而这一回的输血,代表什么意义呢?
不管梁叔是什么态度,他从来都当他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即便是冷遇,他亦从来叫他爸,所以,依旧是诚挚的模样,叫了一声,“爸……”
梁叔站在原地,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来,仿似还有些尴尬,梁妈妈捅了捅他,“孩子叫你呢,你干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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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3章 痛,并温暖着
梁叔这才木讷地笑了笑,应了声,“嗳!”
一声“嗳”,所有的隔阂都随之烟消云散,十几年的养育之情,又岂是说放下就能放的下的?有时候,拉不下的只是面子而已……
梁妈妈也是大感欣慰,“向北,你爸他就是这么个人,其实啊,他也是挂着你的!一听说你要输血,穿着睡衣就往医院跑……”懒
陆向北摇动轮椅,来到梁妈妈面前,抱着梁妈妈的腰,神情宛若一个受宠的孩子,“妈,我知道……我都知道……我爸疼我的……”
他生命里的两个母亲,一个梁妈妈,一个覃婉,比较起来,他似乎和梁妈妈更亲近一些,有些小男孩的脾性以及对母亲的依恋也只在梁妈妈面前才有,而对覃婉,他不是不爱,更多的却是尊敬……
“好了好了!这些话我们以后再说,先去看看念丫头怎么样了!我们可急死了!”梁叔在一边道。
“是!”陆向北在前面领路,带着他们来到隔壁。
病房门还是他刚才离去时关着的样子,他很谨慎,怕童一念一时无法接受这么多人来看她,对他们做了个手势,示意他自己先进去。
先是将病房门推开一条缝,便看见童一念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不得安宁。
之前病房的狼藉已经打扫干净,成真坐在一旁,不知所措,只是嘴里说着些安慰的话语……虫
他稍稍用力,将病房门完全推开,而同一时刻,童一念马上停止了翻滚,一动不动地躺好了……
他心里再度一痛,为她在自己面前的隐忍……
见他进来,她苍白的脸挤出一个微笑来,“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说好睡一下吗?”
他滑到她身边,手伸进被子里去,握住她的手,她的手依然那么冰凉,在他手里,微微地抖……
“我不累!”他试探着问,“我妈,还有梁家的爸爸妈妈和小妈都来看你了,你想见吗?”
她犹豫了一下,不说话。
心里还是忐忑的,不是吗?
“不想见的话,我让他们先回去!”他抬起头来,对成真说,“你出去说一声,就说念念暂时不想见其他人。”
“好的!”成真刚准备走,童一念却出了声,“不,我见!”
说完,有些怯怯地看着陆向北,“他们……都很担心我是吗?”
“是!”陆向北怕她有过多的负担,耐心地开导,“我们大家每一个人都是爱你的,都希望你早点康复,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对爱你的人来说,你永远都是他们宠爱的小公主!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知道吗?”
她点点头,充满期待的看着门口。
当熟悉的面孔一个个从门外进来时,她情不自禁反握住他的手,心中竟然升起一种悲壮的勇敢,忽然就觉得,如果,此时要她面对全天下的唾弃她都不怕了,因为,有他,始终握着她的手……
长辈们一个个的都进来了,看着童一念苍白泛青的脸,心里疼惜,却不知该说什么,有些想要宽她的心,又怕触及她心里的忌讳,不敢随便乱说话。
最后,还是覃婉来到她身边,手心携着她特有的香味儿和暖意,轻轻抚摸她额前的乱发,“乖孩子,妈妈来看你了,不是想妈妈吗?”
童一念空洞的大眼睛里瞬间溢满了泪水,妈妈,妈妈,她渴望了半生的人,真的来了吗?她喜欢的气息,她喜欢的温柔,和梦里的妈妈好像……
“好孩子,不哭,妈妈以后再也不让宝宝受委屈了,宝宝要勇敢一点,好不好?”覃婉滑腻的手指摩挲她脸上的皮肤。
她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染湿了她的指……
宝宝?宝宝……好宠溺的称呼……
无数次,她看见蹒跚学步的小孩摔倒在地,小孩的妈妈便会在前方拍着掌温柔地鼓励,“宝宝爬起来!宝宝要勇敢!自己爬起来!”
每每那时候,她都艳羡不已,妈妈去世的时候,她那么小,她从来就不记得有谁叫过她宝宝呵……
“妈——妈妈——!”她终于忍不住,侧过脸,将脸埋在覃婉的手掌里大哭。
渴求了那么多年的母爱,此时是真的找到了吗?温暖得让人不敢相信……
覃婉亦流了泪,俯身将她抱进怀里,“乖,宝宝想哭就哭吧,在妈妈怀里哭不丢人!哭过之后就天晴了!一切都会过去的,马上就会好了,妈妈会陪着你,会和向北一起陪着你!”
“妈妈!我会!我会加油!我一定会勇敢!”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身来寻找陆老的身影,找到后,流着泪说,“陆伯伯,我不会辜负你们的,我不会当孬种!”
她咬紧牙关发誓,无论此刻的她,如何头痛难过,如何心悸难安,她都不能让这些爱她的人失望……
陆老却开气了玩笑,“这丫头是偏心还是怎么的?都肯叫婉儿妈妈了,却不肯叫我爸爸?”
虽然痛苦着,童一念却终因陆老这句话笑出了声,痛,并温馨着,原来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这是她毒瘾发作以来的第一个笑容,陆向北亦看在眼里,宽在心上,什么时候开始,他因她的喜而喜,因她的悲而悲了呢?
见她如此坚强,其余人才敢上前来和她说话,从梁家二老,再到小妈,每个人的话都让人温暖而窝心,尤其是小妈,走到她面前时还有些惶然,“念念,我也不知道你心里认不认我这个妈,可是,在我的心里,却十分诚恳地愿意把你当女儿来疼,过去种种,是我做得不够好,可是,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度过难关的!你那么坚强,那么善良,我们大家都会为你加油,为你祈祷的!”
童一念的目光在覃婉、梁妈妈和小妈脸上逐一掠过,努力让自己在泪水中微笑起来,“原来……我一直很幸福……我却不知道……我一直感叹自己没有妈妈的疼爱,现在才发现,我有三个妈妈,我真是天下最幸福的人!”
至此,病房里只剩温暖在交融,陆老颇为欣慰,“念念,有我们这多人在你身后,你还有什么害怕的吗?”
童一念重重地点头,“嗯!我不怕!我一定可以的!”
陆老看了下时间,提醒陆向北,“时间差不多了,该给念念吃第二次药了,我们这么多人在这里也妨碍念念休息,留下一两个照顾她就行了,其他的,保存实力,回去休息,轮流替班。”
“爸说的对,你们都回去吧,我留下就行了。”陆向北的语气很是理所当然。
“不好!你也是病人,你给我回病房休息!我留下来,我这当妈的不留谁留?”覃婉马上就否决了他的意见。
一时,众人为谁留下来争论不休。
陆向北任他们说,先把药给童一念喂了下去,然后征求童一念自己的意见,“念念,你自己说,想要谁留下来陪你?”
他暗地里抓着她的手示意,意思是,他不想离开她半步。
可是童一念看了看他,貌似他还把握十足的样子,若不是怕影响他的恢复,她真不忍心打击他这表情啊……
最后,她还是选了妈妈……
“要不……还是三个妈妈留下来一个吧……”她有些怯怯地说,担心他翻脸……
果然,他立马就沉下脸来,而且用上了他惯用的那一招——耍赖皮……
“好!就这么定了!我妈和我留下来!”
覃婉皱眉,“有你什么事啊?!”
“怎么没我事?我在这住院呢!就住这儿好了!”他始终握着童一念的手,不肯放开……
最后,谁也拿他没办法,谁也拗不过他死皮赖脸的性子。
然,他留在这个病房,却是有益也有弊的事。
心理上,童一念固然是依赖着他的,只希望每每睁开眼来第一眼看到的都是他,可是,她又怎么忍心让他如此辛苦?
第二次服过药以后,慢慢的,痛苦再次有所减轻,然而,亢奋焦虑无法入睡这些症状却有增无减,同时,喝下去的鱼汤还在胃里翻腾,头痛也一直如影随形,这样的她,怎么能睡着?于是,也连带折腾着他无法休息。
覃婉劝过他好几次,只有他休息好了,童一念才有人照顾,可他哪里会听?他深知戒毒前三天戒断反应是最严重的,在她如此痛苦的时刻,他怎么可以不在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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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4章 老冤家
最后的结果是,覃婉被陆向北赶去了隔壁病房,他一个人晚上留在这边陪童一念,护士来查房,除了在心里感叹他是史上最不听话的病人以外,什么也不敢说出口。
覃婉几乎是被儿子给推出病房的。
门锁被成真给一脚踢坏了,当时陆向北心急,不知童一念把自己反锁了一天在里面干什么,所以甚至顾不得找医院要钥匙,医院方对此也没说什么,只叫了人来修理便是。懒
而陆向北把覃婉推出病房后,立时还把门给反锁上了,覃婉对此,只能摇头叹息。
无可奈何地回到隔壁,只剩陆老还在网上研究戒毒,听见声响回头一看是她,诧异地问,“不是要你陪着念念吗?怎么过来了?儿子呢?”
覃婉不出声,只忧心地坐下,“这俩孩子呀,怎么那么让人操心!念念戒毒就够闹心了,你儿子还那么拗!这脾气,怎么就和你年轻的时候一样呢!急死人了!”
陆老反倒笑笑,“像我?才对!不像我才奇怪了!”
覃婉嗔了他一眼,“你还有心情说笑?老不正经!”
陆老在她身边坐下,安慰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啊,只能说尽力而为,最终,他们自己的路还得自己走,孩子都大了!”
覃婉听了这话更是难过,“就是因为孩子大了,我才更加内疚!孩子小的时候我就没尽到当母亲的责任!现在不是想补偿吗?还有你也一样!尽过父亲的义务吗?孩子怎么长大的你都不知道,让你白白捡个儿子!”虫
“婉儿!”陆老低了声气,“我陆某人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你们呣子,可时间过得真快啊,转眼儿子大了,我们也老了,再这么下去,我可就连补偿的机会都没有了……婉儿,气了二三十年,还在生气吗?”
覃婉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你老了,我可没老!”
“是是是!你没老!”陆老觉得好笑,女人是不是都这样呢?多少年了,还是这含娇带嗔的模样,可无论多老,她依然还是当初的婉儿,清纯娇嫩得如花儿一般。
蓦地,他惊道,“别动!”说完手伸到她头发上。
“干什么?!”她下意识地躲开。
“一根白头发!”陆老睁大眼睛盯着她的头。
覃婉立刻紧张起来,“哪里?给我拔掉!”
“好!”陆老眼里闪过好笑的意味,靠近她坐下,手在她发间拨弄。
“好了没有啊!拔下来我看看!”覃婉等得不耐烦。
“哦!是我看错了!”陆老笑着说,手,却再也不肯放下来,在她发间穿梭。
覃婉脸上升起愠色,一把扒开他的手,怒道,“臭流氓!你又玩花招!别为老不尊的,动手动脚!”
陆老的手僵在空中,最终无奈地垂下,叹息,“哎,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能原谅我……”
覃婉哼了一声,“什么原不原谅?如果我说我不能原谅你,那只能证明我心里还有你,可是,我心里早就没有你的位置了,所以对我来说,根本就不存在原谅的问题!”
陆老一怔,“什么?没我的位置了?那你心里有谁?那个法国佬?我告诉你覃婉,不行!”
“不行?凭什么不行?你有什么权力管我?三十年前你抛下我的时候你就已经没有权力说不行这两个字!我覃婉爱跟谁在一起和你无关!”
提起三十年前的事,陆老的气焰便低落下来,那永远是他心里的一道伤……
于是,免不了又好言相求,“婉儿,现在好不容易儿子回归了,儿媳妇把孙子都生下来了,眼看着一家就要团聚,还折腾个什么劲呢?难道你还不打算回到这个家里来吗?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一辈子有多长啊?我们已经虚度了那么多年,剩下的日子就好好享受天伦之乐吧……”
“团聚?天伦之乐?”提起这两个词,覃婉有种血泪交加的感觉,激动地冲着陆老嚷,“那你是陆家的事!没错!这三十年来,你们一家都在享受天伦之乐,夫妻恩爱,升官发财,齐家幸福,各种好事都让你占尽了!我呢?我一个十八岁的姑娘,怀着孩子,孤零零地街上哭泣的时候你在哪里?没结婚就大了肚子,被我妈打出来的时候你在哪里?一个人偷偷把孩子生下来孤苦无依的时候你又在哪里?远渡重洋,独身一人在异国他乡打拼的时候你在哪里?语言不通被法国老板欺负嘲笑的时候你又在哪里?这个时候跟我说天伦之乐的事,我是不是要对你感恩戴德?”
“婉儿,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这一辈子我都在自责,也在挂念着你,究竟要怎么样你才肯原谅我?!”
覃婉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慢慢让激动的心情平息下来,对着他一笑,“呵,我说过,谈不上什么原谅了,如你所说,过去的已经过去,人不能总是活在过去的阴影里,否则一辈子都挺不起胸膛,对你,对过去,我都已经淡了,没感觉了……”
“可是……那你这次回来……”
“我这次回来是为了儿子,为了给儿子带宝宝,我将你淡忘了,但儿子是我的心头肉!我欠他的,我要全部补上!”覃婉的语气变得淡漠起来。
陆老听了这话,心里极度不舒服,鼻子里哼哼起来,“对我淡了?那对谁浓了?那个法国佬?覃婉同志,我不得不提醒你,中法两国文化差异很大,和外国人通婚有诸多弊端,沟通就是一大问题,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你们俩吵起架来,他用法文骂你,你怎么回应?不憋气吗?吵个架都不痛快!”
“我跟你沟通才有问题!”覃婉怒道,“谁一天到晚没事就吵架?你以为是和你在一起啊?成天气得跳脚!”
“那你们在一起干啥?哦——我想起来了,据说法国人是最浪漫的对吗?你们女人嘛,就好个浪漫,送束花儿拉段琴就觉得罗曼蒂克得不得了,我告诉你,所有的糖衣炮弹接了都要付出代价的!我们随时要保持高度的警惕心,提防资产阶级糖衣炮弹的攻击……”
“够了!你少给我上政治课!听够了!还以为是在主席台上作报告呢!”覃婉皱着眉打断他。
他低下头来看着她笑,“想起听报告的事了?当初是谁啊?我一作报告就坐到第一排来,还看得口水直流……”
“谁?谁流口水?”覃婉瞪着他,一脸的不认账,“姓陆的,我说你怎么这么不正经呢?儿子媳妇在那边受苦呢,你还有心情说这些有的没的?”
陆老垂了垂腰,“我知道他们在受苦!可儿子现在关着门不让我们进去,我们就算抱头痛哭也没有意义啊!越是关键的时候越要冷静,我是坚信念念可以挺过这一关的,至于儿子,就更不用说了,我的儿子,铁打的身骨,哪能一点小伤就下火线的?他要当男子汉,就由他当呗!过了这三天,他就听话了,不然,我们谁说话都是白搭!你啊,多给他们弄点好吃的,把身体补回来就行!”
“哼,冷静冷静!我看你是冷血!一点都不着急!”覃婉哼了一声。
“不是不着急!越着急越要有策略!不然个个像你们一样,急慌了手脚,谁来指挥?我不也是宽你的心吗?着急没用的,急,他们也好不了那么快,还不如轻轻松松过一天呢!放心吧,儿子和媳妇儿都能挺过去的,我相信他们!”陆老说着站起身来,却忽然“哎哟”一声,扶住了腰。
“你怎么了?”覃婉之前就看见他在捶腰,这会儿更是不由自主地着急了,赶紧上前扶着。
陆老暗暗好笑,却是夸张地按着自己的腰道,“腰疼啊……这不,下午和向北一起绑念念闪到的,当时也不敢给向北说,怕给他添乱,这怎么越来越痛了……”
“我看看啊!要不请医生来吧……”覃婉把他扶到床上,准备按铃叫医生。
“不用不用!”陆老连连摆手,“别麻烦,应该不要紧,我自己知道,你给我看看到底是闪着了还是淤肿了。”
覃婉不敢怠慢,轻轻拉起他的衣襟来,见表皮没什么伤痕,又仔细用手轻轻按压,轻问,“痛不痛?”
“不痛!”陆老干脆地回答。
“这里呢?”覃婉又换了个位置。
“也不痛……”
“那这儿呢?”
“对对对,就这里!就这里!你给我揉揉就好了!可能是不小心撞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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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哦~!遮天
☆、第355章 为她流泪
覃婉柔软的手指轻轻按压在陆老腰部,陆老渐渐露出陶醉的微笑来。覃婉浑然不觉,只皱着眉低语,“这又不红又不肿的,别是伤到骨头了吧?我看还是得让医生来看看!”
“不会不会!真伤了骨头你这么揉着还不痛死?现在可舒服呢……”陆老闭上眼睛,喃喃地道。懒
覃婉渐觉不对,斜了眼角,美目含嗔,反问,“很舒服是吗?”
“是的……”陆老一脸享受的模样。
覃婉暗暗冷哼,脸上却笑着,“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可是专门学过护理和推拿的!要不给你试试?”
“好……”陆老的一颗心,已经在天上飞起来了……
“我也学过几下擒拿……还是向北教的呢,要不……也试试?”覃婉一双美眸,别样风情……
“好……啊?!”
“哼!”覃婉在他腰上狠狠拍了一掌,转身就走。
“哎!你去哪?”陆老赶紧追上去。
“回家去!”覃婉气呼呼的。来这边,也没开宾馆,直接在左辰远买下的童一念婚房住呢。
“不能啊!你不是来照顾念念的吗?你走了万一儿子也睡了,念念要喝杯水找谁啊?”陆老赶紧堵住门。
“不是有你吗?你是干啥的?”覃婉兀自气恼。
“那万一……念念要洗澡上个厕所什么的怎么办呢?”陆老高大的身躯堵着门,覃婉俨然无处可去了。虫
“真是个无赖!”她总不能跟他在医院厮打起来吧?一大把年纪了,给人笑话,只得坐回去,对着电脑生气,并严正声明,“陆老头!我是看在念宝面子上才留下来的,如果不是念宝太让人心疼,我才不吃你这一套!”
“是!完全正确!”陆老达成所愿地笑,“我们家念念就是招人疼,也让人心疼,可是之前你不是还对她有过怨言吗?”
覃婉脸上有了愧色,“那不是心疼咱儿子吗?以为儿子付出了那么多,念念都不领情,却原来不是这么回事……我心里现在不是因为误会她而愧疚着吗?所以,今后我得像疼亲生女儿一样疼她!”
“说得太好了!”陆老不知不觉又坐到她身边,“你看,我们有这么好的儿子,这么好的儿媳妇,多么圆满啊!”
说着,手臂便欲挽上覃婉的腰,然而,刚刚接触到覃婉的衣料,门就“咚咚咚”被拍响了……
陆老憋了一口气,“谁啊?”
“爸,是我!”门外响起陆向北的声音。
“是儿子!是不是念念出事了!”覃婉立刻站起来去开门。
陆老的手还以环抱的姿势僵持在空中,最后放下,毕竟念念是大事,心里也没什么怨言,可是,可是,还是难免的遗憾,就差那么一点点了啊……
“我来拿笔记本,和弯弯视频,让念念看看宝宝!”陆向北自己推着轮椅进来。
“嗯!这是个好主意啊!干脆明天让弯弯把孩子带过来吧!”陆老瞬间又做了一个新的决定。
“也好!让宝宝给妈妈多一点勇气!”陆向北笑着,把笔记本取走了,临走,还是坚持让妈妈休息,自己去照顾老婆。
照顾病人,是最累的事,妈妈虽然说驻颜有术,但到底也有年纪了,通宵地熬,很辛苦,他不忍心,至于他自己,照顾自己的女人是他的责任和义务,这就是宿命吧,他认命,并且甘之如饴。
然而,覃婉一来终是不放心他夫妻俩,二来也不愿意和陆老单独相处过夜,终是跟了来,并对儿子说,“你放心,你夫妻俩若嫌我碍事,就当我不存在,我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就在沙发那躺着睡觉,不妨碍你们,这总可以了吧?”
如此一说,陆向北倒是不好意思了,任覃婉推着他回到隔壁,留下陆老一人在这边干瞪眼,最后,心有失落地关了门,哀叹,这可是好不容易找到的机会单独相处啊,在北京覃婉带着两个小家伙睡觉,从来就不让他靠边……不过,儿媳妇儿的康复重要,他不能有这歪心眼,嗯,不能有……以后日子还长着呢……只要那法国佬不来北京捣乱……哼,他敢来?部队灭了他……
事实证明,老陆同志真的想太多了……话说部队是用来维护国家安定团结的……
因为懂得童一念的焦虑难安,所以之前陆向北一直在陪她说话,说各种话题,可她只是面色倦怠,心中烦乱。
陆向北也不管此时是三更半夜,打电话回北京把弯弯吵醒,让她把孩子抱过来。
弯弯睡眼惺忪,和左辰远两人一人抱一个,凑到电脑前来。
当两个儿子胖乎乎的睡颜出现在屏幕上的时候,童一念情不自禁伸出手抚摸,明明摸到的是显示器,可指尖却仿佛能感受到宝宝柔嫩的肌肤一样,温柔的情愫在心里蔓延。
“想宝宝吗?爸爸说明天弯弯把宝宝带过来……”他轻声在她耳边说。
“不!不要!”她急忙摇头,她不愿意宝宝看到这样的妈妈,虽然宝宝也许还没有记忆,更没有判断能力,但是她不要宝宝脑海里有点滴的肮脏。
他把她的头摆正,让她继续看着屏幕上的宝宝,“不,宝宝会来的,一定会来!我们是一家人,幸福同在,困苦同在,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如果你有这个担心的话,就要更加坚强,快点好起来,我们带宝宝一起晒太阳,一起爬山,一起做很多很多美好的事!”
随着他的话语,童一念眼前出现一幅幅美景,阳光明媚,春花烂漫,她和他,还有宝宝,笑逐颜开……
他见她眼神里有所憧憬,便索性对着电脑喊,“嘟嘟,瞳瞳,醒来和妈妈说句话!叫妈妈,对妈妈说加油!”
深更半夜把儿子吵醒听儿子哭,是他常干的事,不过,今天在医院并没有麦,然,奇迹般的,两个宝宝居然争气地醒了过来,先是嘟嘟,睁开乌溜溜的大眼睛嘟着嘴四处瞧,然后便是瞳瞳,总是跟着哥哥捣乱的,开始依依呀呀。
“听!瞳瞳在叫你呢!他在说,妈妈,妈妈,加油啊!我和哥哥明天就来看你了!”陆向北惊喜地亲了亲她的脸。
童一念没有说话,只是抿着唇微笑,颤抖的手指,始终在屏幕上触摸儿子的脸……
弯弯便将嘟嘟放在桌上,嘟嘟好奇地去抓摄像头,整个屏幕便全是他的小手掌,童一念喜悦地对他笑,“嘟嘟和我握手了!”
“是啊!儿子多乖!”陆向北欣慰地回之以温柔的笑,看得出来,和儿子隔着万水千山的相见,让她精神上愉悦不少,似乎可以让她的心稍稍安宁,不那么烦躁。
“陆向北……我好久没见儿子了,如果不是你说刚才说话的是瞳瞳,我都分不出他们谁是谁了……”她幽幽地说。
他笑,“这容易啊,明天就能见着了,以后,我们天天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她唇角扬起温柔的弧度,整张脸都显得安宁了……
只是,这安宁的画面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嘟嘟和瞳瞳很快就不耐烦了,开始哭闹。
弯弯连忙把嘟嘟抱起,对他俩道,“孩子要吃了!你们两个哦!趁早康复了,把孩子接过去自己带!话说我和左胖容易吗?我家左小胖我都没那么劳心劳力!”
这就是弯弯,特有的,大大咧咧,别具一格的关心方式,这样的弯弯,让童一念觉得亲切,也是一笑,让陆向北打字,“让他们别关视频,我看着宝宝喝牛奶……”
“好!遵命!”老婆大人有令,他敢不从?手指立刻在键盘上飞舞。
眼看左辰远抱着瞳瞳冲了两瓶牛奶来,童一念盯着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宝宝的每一个表情和动作她都爱,尤其宝宝喝奶的样子却是她的最爱。
也许是因为自己没有母|乳的原因吧,心里一直有个疙瘩,所以最爱看宝宝吃饱后惬意的睡相,那样,她心里也会觉得稍稍满足……
两个宝宝的小嘴在触到奶嘴以后就开始猛动,每次看到这个动作,她都会笑,这一次,更是笑出声来……
终于,奶瓶里的奶渐渐少了,宝宝的小嘴也停止了动作,眼睛合上,已是睡着……
孩子就是这么简单的,吃饱睡足就是幸福……
可是,对于每个母亲来说,看着孩子吃饱睡足,也就是幸福了……
“陆向北,我们亏欠孩子的太多了……”她心里不是不歉疚,这几个月以来,宝宝都不是在她怀里成长……
“嗯!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去爱他们……”他情不自禁,握住她的手,似乎,她的手也没有之前抖得那么厉害,他心里又宽了一些。
“电脑关了吧,宝宝要睡觉,弯弯他们也要睡觉……”她已经够劳师动众的了,怎么好意思在这样深更半夜的时候,把北京那边也闹得鸡犬不宁?
“好!”打了几行字和弯弯道晚安以后,他便关上了笔记本。
在他打字期间,童一念一直在看他,看他专注的眼神,看他换了纱布的头,同时,也看见他的憔悴、他的苍白,他的疲倦……
心里的疼惜,潮涌般滚动……
她永远都记得莺莺骂过她的话:她不懂他,不珍惜他,不关心他,不够爱他……
此时,她还没有精力和体力去自省,但是这句话却无端地跳进脑海里,许是真的吧……
再不忍他这样继续陪自己熬下去,他熬不起……
于是,在他把电脑拿开的时候,她微笑着对他说,“陆向北,我累了,想睡觉……”
“真的吗?”他太高兴了,这对她而言可是天大的进步,要知道,亢奋睡不着是戒断反应中最普遍也最难过的事。
“嗯,真的……”其实她一点也不想睡,只是不想他陪着自己熬夜了而已……
“那好,你睡!”他把她的被子整理好,手却依然伸进被子里去握着她的手。
她有些迟疑,“你不要抓着我的手……”
“为什么?”他明显地因这句话而受伤。
“你抓着我,我心里会想着你,会睡不着……”她只好撒谎,其实是因为怕自己难过的时候会忍不住颤抖而让他发现自己在伪装睡觉……
他笑了,松开了她的手,“好吧,放过你,等你好了,可就每晚都不放你了。”
这句话有歧义……
她神色微微一动,有些不自然。
他也意识到了,现在这状况不是开这种玩笑的时候,于是一笑,捏捏她鼻头,“别想多了,坏妞儿!睡吧,我看着你!”
“你也睡吧!”她无语,她装睡觉就是想让他睡,结果他要看着?
“你睡着了我自然会睡,闭上眼睛!乖!”他低柔地哄着她,呵,她的手不在他掌中,他怎么能放心睡觉?
童一念心中暗暗叹息,只好闭上眼睛。
健康的时候装睡是一件多么容易的事,眼睛一闭,身体不动就行了,可现在,这却变成一件多么痛苦的事……
之前有他和她说话,有宝宝和她视频,似乎还没那么难过,一旦把自己放入万籁俱静的黑夜,心跳的不正常便格外明显,那异常快的节奏,让她以一个姿势平躺着是如此的难受,似乎不动一下心就会蹦出来,精神就会崩溃一样……
然而,她不敢动,甚至,连睫毛都不敢眨,她要给他安睡的假象,让他也安睡……
而他,是如此的疲倦,见她安安静静的,以为她真睡着了,低头来亲了亲她的唇,她明明感觉到了,可是亦假装无所知,僵直地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变……
直到许久,她听见病房里的脚步声,眼睛才睁开一条缝来,发现他终于趴在床上睡着了,而覃婉,拿了床毯子给他盖在背上。
“妈妈……”她轻轻地,用唇形叫她。
覃婉不敢出声,唯恐惊了儿子,低下头来靠近她的唇,听听她有什么需要。
“妈妈,我们把他弄到床上来睡……”她坚忍着,用耳语说。
覃婉点点头。
哪知,他的手却在此时滑进了她的被子,自然而然握住了她的手,还不放心似的在手里紧了紧……
“这……”覃婉看了摇头,示意不要动他了,他好不容易睡了,这一动又把他给折腾醒……
童一念无奈,只能再次一动不动……
如此以来,她比刚才更痛苦了……
本以为他睡着以后,自己至少可以下来走走或者翻个身,让他自去睡他的安稳觉,而她的装睡历程却可以结束了,但现在这样,她手一动他不是又醒了吗?
然,心里的烦躁不安如此明显,若她再不动一下的话,她怀疑她的心要爆裂开来……
可是,听着他均匀而轻微的鼾声,她怎忍心?最后,仍旧只能咬紧了嘴唇坚忍……
覃婉最初不知,后来才发现她表情极其痛苦,五官都扭曲了,白天她咬破的嘴唇本已结了痂,可此时又有血渗出来,她才觉得不对劲,在她耳边轻声问,“念宝,很难过?”
童一念再也无法忍受,再不说出来就要崩溃了,眼泪顿时哗哗直流,却仍是不敢乱动,只用唇形对着覃婉哭,“妈妈,我难受,我好难受……”
“要不,起来做一下?”覃婉在她耳边轻问,打算扶住她肩,帮她坐起来。
她连忙轻轻摇头,哭着同样用耳语告诉覃婉,“不要……不要动……他很虚弱……要修养……”
覃婉的泪,也倏然流淌,抱着她的肩低泣,“好孩子,乖宝,难为你了,可是你怎么办?”
“妈妈,我能……我能坚持……”她憋着气,咬紧牙关,“可是”她边流泪边说,“妈妈你在这陪着我好吗?我我还是不够坚强我怕一个人挺
不下去”
“当然会!妈妈当然会在这里!来,难受的话就掐妈妈的手,这只手用力!”覃婉坐在床边,握住了童一念另一只手,童一念立刻反握了,和覃婉的十指紧紧相扣……
于是,整整一夜,只是为了让身边这个男人好好睡一觉,承受着戒断反应巨大痛苦的童一念始终一动也不动,只是咬紧了唇坚持,只是在坚持不住的时候狠命掐覃婉的手,最后的结果,不仅仅是她的唇被咬破,覃婉的手也被她掐出了血……
覃婉被这样的童一念深深感动,为了儿子为了童一念,自然也一夜不曾动过分毫,只任由童一念掐她的手,心里对童一念的疼爱和怜惜又增了几分,亲如女儿,便是这样了……
当曙光来临,护士来查房而将陆向北惊醒后,恐怖而痛苦的第一天终于过去……
醒来后的陆向北第一件事就是发现了她流血的嘴唇,惊道,“你晚上又难受了?我怎么不知道?我真该死,睡熟了!你怎么不叫我?”
童一念却冲他一笑,“没事!我睡得很不错呢!你呢?睡得好吗?”
这叫睡得不错吗?那嘴上的伤怎么来的?他很是沮丧,“你说呢?!我睡得像猪一样!”不然他怎么会发觉不了她的异样?
可是他不明白,自己真有那么沉的睡眠?通常他的睡眠都是很浅的,这是警察工作所训练出来的,稍有动静就会醒,而早上起来他明明发现自己是握着她手的,如果她有痛苦自己不可能没感觉啊!除非她一个晚上没动!可是,那也不可能啊!
然而,偏偏的,他可爱的善良的老婆,曾经被人说不懂得爱她的老婆,却是真的做到了常人做不到的事,只是,这些隐忍,这些默默忍受的痛苦,她都不让他知道罢了……
她故作轻松地笑,“可以放开我的手了吗?你自己看看,如果我很痛苦的话你的手会没有印子?肯定满是我的爪印了!”
他把手从被子里拿出来,果然,除了白天的旧指甲印,并没有增加新的……
“陆向北,我想喝粥……我肚子饿……喝鱼片粥好不好?”她甚至,开始学会在他面前撒娇,她知道,能让他最开心的事,便是自己胃口大开,笑容满面。
“好!当然好!”他无意间瞥到覃婉藏到背后去的手,那手上血痕斑斑,心里总算明白昨晚是怎么回事,“我去洗个脸,然后喂你吃药,再让妈妈送粥来!”
他迫不及待进了浴室,关上门,打开水龙头,在哗哗的流水中,把脸埋进毛巾里,哭了出来……
这个蠢女人!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女人!
她知不知道她自己面临的是许多男人都难以挺住的痛苦?而她竟然只是为了让他睡一觉而让她自己承受这么大的委屈?
如果,这不叫爱,叫什么?他还用质疑吗?
感动,就流泪;疼惜,就流泪。对于这个傻女人,他没必要吝啬自己的眼泪,为她流泪,不给男人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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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这章6000字,今天9000字吧,呜呜遮天
☆、第356章 唱歌给你听
从浴室出来时,他已是平静的模样。除了一双眼睛微红,看不出任何流过泪的痕迹。
她已经坐了起来,朝他微笑。
他转过脸去,心里一阵剧痛,“先吃药吧!”
她越是微笑,他越觉得难受,总要忍不住去想,她微笑的背后,隐藏的是多少痛……懒
是以,竟不敢多看她的脸,把药倒在手心里,喂给她吃。
她乖顺地低下头来。
清晨,似乎一切都显得清朗而闪耀些,就连心,也变得清明一些了,于是垂眸的瞬间,注意到他手心里的药丸。
在她的记忆里,有这样一副画面,根深蒂固。
他摊开手掌,无名指和中指的指缝间躺着一粒白色药丸,无名指上的铂金婚戒夺目得刺痛她的眼……
而今,依然是这手,无名指上,铂金婚戒依然,只是药丸已换,她的婚戒亦不知所踪……
她情不自禁摸了摸自己左手光光的无名指,心里空空的……
她这个细小的动作没有逃过他的眼睛,拇指拨了拨药丸,让婚戒完完全全显露出来,柔声道,“这个戒指,我说过,我永远也不会取下来,至于你的,你还愿意戴上吗?”
她垂下头来,有些落寞,“可惜……找不到了……”
他一声轻笑,“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世界上没有我找不到的东西,只要你说想要,我就可以给你找到!”虫
她不以为然,这个问题一点悬念也没有,一定是她扔了之后他悄悄捡起来了呗!
“为什么要把它捡回来?”她问。
“先吃了药我就告诉你!”他的手掌靠近她的唇。
她嘟着唇,“谁稀罕知道!”话虽如此说,却还是听话地把药吃了,吃完后有所期待地看着他。
“还说不想知道?”他靠近她,鼻尖和她的轻轻相碰,唇擦过她唇瓣,曾经莹润柔软的唇瓣吻起来粗糙不堪,“还要答应我,不可以再咬自己。”
“知道了……远点啦……”她躲闪着,眼神瞥向覃婉。
“当我不存在好了!”覃婉呵呵一笑,转过身去。
“妈都说她不存在了!”他索性搂住了她,认真地,一点也不流氓地,告诉她答案,“因为我知道,总有一天你还会戴上它。”
“就这个?”这是什么答案嘛,吃定她?她推开他的脸,“那可不一定哦!”好吧,口是心非是女人的天性,无论什么时候,哪怕是身体难受的时候……
“这一次,我会努力……”他不依不饶,再次靠近,轻轻咬她的耳垂,在她耳边轻语。
她勉强一笑,尽量让笑容看起来真实,“好吧!你努力给我看!看你能不能通过考验!”
“打算怎么考验?可不可以泄露试题?”他真的不知道,她的笑容是真是假,这个蠢女人,越来越会演戏了,是得自他的真传吗?可是,却也配合着她,让气氛轻松快活些。
“没门!不接受贿赂!上回你请我去交警队听课怎么不给我开开绿灯?”那些事儿,她可记忆犹新……
他笑,“开绿灯?不是听说还有女孩故意违反交通规则来听我上课的吗?”
这是她和段琳琳的私密话,他也知道?
她哼了哼,“你就得瑟吧!”不过提起段琳琳,她倒是想起很多事来,“对了,小杜要结婚了你知道吗?”
“是吗?我还真不知道!这小子!还不算木头!什么时候呢?我们得送份大礼!”
她表情奇奇怪怪,“送什么大礼?他该给你谢媒礼才是,没你他能和段琳琳成吗?”
他盯着她的表情,发现新大陆似的,“我怎么以前就没发现你原来是这么大一醋缸子?!八竿子打不着的醋也吃?”
“我有吃醋?美得你!对了,还有一件大事!”她恍然记起,抓住他的胳膊,“你想办法救救贺子俞的姐姐老婆还有孩子!我之前在岛上的时候听见贺子俞接电话,好像被人给抓了还是什么的,贺二说她们是无辜的!”
这两天几乎将贺子翔这个人物给忘了,也不知道于先生在那边怎么样了,她神情有些恍惚,按理说,贺子俞害她这么苦,贺子翔也不是好人,她不该对他们的家人有怜悯之心的,可是,想起贺子翔,她还是不忍心……
陆向北听了,沉下脸来,“我说你这管闲事的毛病怎么改不了?自己都这样了还管闲事?”
“这不是闲事啊!事关重大!那人肯定和这案子有关,想用贺家的女人来威胁贺子俞的!怎么是闲事?!”她不服,拉着他的衣袖争辩。
他握住她的手,郑重其事地告诉她,“陆太太!破案是警察的事!不是你的事!从今以后,你再也不准搀和到这案子里来!”
“可是……”
她还想说什么,被陆向北打断,“没有可是!好吧,我告诉你,贺家的女人不会有事,有我在,一定不会有事!相不相信我?”
没办法,她嘟着唇,缓缓点头。
“这还差不多!不过,看在你今天主动把事情告诉我,而不是瞒着我私自行动的表现上,奖励一下!以后又什么事都要先跟我说!”说完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她摸着他吻过的地方,怒,“谁要你的破奖励,全是你占便宜的事!”
他不禁笑了,她这样子,真不像是装出来的,安抚地摸摸她的头,“今天是不是舒服很多?”
她体会了一下,这第二天的清晨,似乎比第一天好多了,尤其这次药吃下去之后,虽然还有些不舒服,但是却是完全可以忍受的,于是肯定地点点头,“舒服多了!真真切切的,陆向北,我是不是挺过去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点头称是,“是的,你很勇敢,也很棒!”其实,还没到时间发作而已……
不过,这戒断,也是因人而异,有的人会是第一天过去就真的过去了,而有的人,还会反复,但愿,她没事了……
医生来查房和指导的时候,童一念高兴地把自己好转的情况说给医生听,并且问了医生同样的问题,她是不是从此没事了……
医生正要回答,路向北却悄悄拉了拉医生的白大褂,医生会意,便笑着鼓励她,是的,要她加油。
她显然很开心,后来梁妈妈送鱼片粥来,她也吃了一小碗,是他亲自喂的,吃的很慢,他可不想她像昨天那样,疯子一样往嘴里灌。
她一直很听话,小口小口地吞,却也没有再呕出来,只是,吃下去的反应有点像早孕,然,比昨天真的好多了……
为了向他展示她的精神好,她好主动提出想去外面散步。
于是来替换秦婉照顾童一念的梁妈妈便推着路向北,而路向北则牵着她的手,一起在花园晒太阳。
她以为,一切都会和户外的阳光一样,越来越明媚,越来越美好,他也暗地里如此希望,她会是吃苦最少的那个幸运儿,然而,那罪恶的东西,却不肯放过她……
到了下午,她开始觉得倦怠,她想,是不是自己一夜没睡的缘故,便不动声色躺回床上去休息,她不想在他面前表现任何的不适。
然而,如果说,有什么东西能让钢铁般坚强的人都变得不堪一击,那毒品便是首当其冲的一个,再铁的汉子着了它的道都会变成烂泥,何况是她一个小女子?
恶魔,在固定的时间,准时开始发作……
她清早好不容易平静的心跳,又开始飞速加快,人也随之惶惑不安起来,冷汗一阵一阵往外冒,紧跟着,开始微微发抖。
不过,好在有意愿的治疗,以及药物的作用,这一次发作并不像第一天那样竭斯底里,她不至于意识涣散地癫狂,头脑是清醒的,只是浑身上下各种无法言喻的不舒服,轰鸣声再次侵袭,像战斗机,要炸毁她的灵魂和身体……
这声音于她,是恶魔到来之前的前奏,她知道,这不是她一个人的力量可以支撑下去的了,恐慌地握住路向北的手,惊慌失措,“陆向北,它来了,它又来了……”
“医生!妈!快去叫医生来!”他将她抱起,搂进怀里,甚至忘记了可以按铃,只顾着安慰怀里的她,“念念,不怕,没事的,昨天我们都挺过来了,今天也可以!一定可以的!不要想它,想别的,想开心的事,我唱歌给你听,唱什么?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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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本来想直接跳过这第二天的戒毒了,想了又想,还是写吧,就今天了,明天就雨过天晴。遮天
☆、第357章 祝各位亲元宵节快乐~!
“想听……想听……《数鸭子》……”她在他怀里呻/吟。
她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力量去抗拒这汹涌而来的痛苦,在她思维还很清楚的时候,她努力逼自己去想美好的事物,在她心里,最美好最纯洁的就是她的宝宝,她的嘟嘟和瞳瞳。而她印象最深刻的,便是每一次去北京的时候,北京的家里都放着这首童谣——《数鸭子》,弯弯说,宝宝们喜欢这首歌,哪怕在哭,听到这首歌也不会哭了……懒
所以,宝宝,给妈妈力量吧,宝宝最喜欢的歌,爸爸唱给妈妈听,妈妈难过的时候,也就不哭了……
可是,陆向北却愣住了,《数鸭子》是什么东东?又是怎么唱的?
最后还是覃婉见他呆呆的模样,知道他犯难了,提醒他,“就是你儿子最爱听的那个,每天在北京家里家里放的那个!”
他恍然大悟,可,这是不是有点为难他?
旋律平素回北京听多了倒是能哼哼上口,可歌词记不得啊?!
低眸看见童一念痛苦的表情,他豁出去了,凭着记忆开始唱,“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一二三四五,二四六七八……”
呃?好像不对……
于是重新开始,“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
“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
正为难着,门口传来清脆的歌声。虫
陆向北和童一念同时看过去,原来是弯弯抱着孩子来了,左辰远紧随其后,这歌正是出自弯弯之口。
嘟嘟和瞳瞳是第一次出远门,一路都新奇无比,所以,此时两双大眼睛都瞪得圆圆的,带着好奇四处张望,当他们视线落在陆向北和童一念脸上时,便停住不动了,水润润的大眼睛里似乎充满了思索和探究。
最后是陆向北先呼唤他们,“嘟嘟,瞳瞳,宝贝,过来叫妈妈!”
这俩小宝贝才仿佛被唤醒了思维一般,突然间大哭起来,两家伙的小手小脚都蹬个不停,往陆向北这边扑。
“哟哟,到底是亲爹啊!我和左胖这么累死累活也不如亲爹亲啊!”弯弯抱着嘟嘟走近床边。
童一念见状却吓得连连摇头,“不!不要抱宝宝过来!”
可是,此时此刻,宝宝已经认出了爸爸妈妈,伸着两只小手哭着要抱,再把他们给抱走,岂不残忍?
看着宝宝哭得通红的小脸,童一念心里何其痛苦?她也想宝宝,多么想把宝宝抱在怀里好好亲一亲,可是她不能!她不知道自己发作起来究竟会到什么状态,目前还不是最糟糕的,她还有理智,她还能克制,如果像昨天那样,那可怎么办?那样的她完全不是她了,她连陆向北都能伤害,连自己也能伤害,万一伤到宝宝怎么办?而且,那般恐怖的场景,也不希望宝宝会看到……
“陆向北,你不要管我了!抱着宝宝出去!别管我……”她哭着向陆向北哀求。她很庆幸,她还能理智地听到宝宝的哭声,还能理智地求陆向北,那嗡嗡嗡的轰炸声还没有完全将她淹没,可是,她怕来不及了……
“不!我不会走!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给你勇气!”陆向北更紧地抱住她,然后转头对弯弯和左辰远急道,“你们把宝宝抱走吧!快抱走!”
弯弯和左辰远相视一眼,无可奈何,千里迢迢从北京赶过来,最后还是得避开,然,当他们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嘟嘟和瞳瞳竟然尖声大叫,又哭又喊的,四只小胖腿也拼命蹬,弯弯力气小,差点让嘟嘟掉到地上去。
原来小家伙们也感觉到了要离开爸爸妈妈,在拼了小命的抗议……
童一念不禁眼泪横飞,仰起满是泪痕的脸对陆向北说,“陆向北!还是算了!宝宝太可怜……别走吧……把我绑起来!绑起来怎么样?”
把她绑起来,陆向北就可以抽出空来抱宝宝!宝宝最爱爸爸了,见了爸爸,爸爸不抱,他们怎肯善罢甘休?
再者,把她绑起来,她就算真的失控,也不会伤害到宝宝……
“念念……”陆向北在犹豫。
“没关系的!陆向北!把我绑起来,让我也亲近一下宝宝,算我求你了,好吗?绑我吧!绑着我,然后用被子把我遮住,别让宝宝看到就好了……行不行?”
他真的怕了她求他……
从前,总是觉得她像一颗山核桃一样坚硬,无论受了多大的委屈,也是默默转身,肩背挺得笔直,从来就不在他面前示弱,更别说“求”这个字,但近来,她却连续用这个字来和他说话,每一次,都是在他面临两难选择的时候……
“陆向北!我想宝宝!我要宝宝!你还在犹豫什么!?”她最后无赖地哭闹起来,像个执拗的孩子。
好吧,面对他眼前这三个孩子,他不得不投降……
让爸爸去找了一副绳索来,暂时让俩宝贝回避,任他俩哭得震天响也不管,好在护士都知道这病房里的病人特殊,也没人敢说话,倒是来了医生给陆向北帮忙,但除了给他帮忙以外,医生亦没有其它的办法,药已经给童一念用了,最合适的剂量,再加等于助长她,剩下的事,要靠她自己的毅力……
医生的话,说了等于没说,陆向北也知道。
在他的工作经历中,不是没见过戒毒的人被绑起来,可眼睁睁地看着床上躺着的是自己的妻子,心里又是何样一种滋味?
绳子每绕一圈,便如同在他心口勒下一道伤痕一般,到最后绑完,他伏在她耳边哽咽,“对不起,老婆,对不起……”
这又关他什么事呢?
她强忍着痛苦,催促他,“快啊!把宝宝抱进来,他们嗓子都快哭坏了……”
当陆向北重新走到门口时,两个宝宝立刻看见了他,四只肥肥的小胳膊齐齐朝他伸过来,他立刻一手一个的抱了。
俩小家伙哦,真是觉得自己委屈极了,爸爸居然这么久才来抱自己,所以,即便已经在爸爸怀里了,还是趴在他肩头哭。
“嘟嘟,瞳瞳,好了,不哭了,我们来看看妈妈!宝贝叫妈妈好不好?”他耐心地哄着,抱着宝宝来到床边。
床上,童一念只露出一张脸来,之前陆向北已经给她擦干了泪,她便极力朝宝宝笑,“宝宝,还哭吗?我们一起唱《数鸭子》好不好?”
“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她努力舒展着眉头,努力用儿童般欢快的声音唱着,一遍,又一遍……
弯弯看着童一念隐忍的样子,看着她明明很痛苦却努力微笑的样子,看着她额头上汗水一层一层沁出来的样子,忍不住回身伏在左辰远胸口哭了起来……
左辰远何尝不感动?拍着弯弯的肩膀,“来!弯弯!别哭!念念那么辛苦都在笑,我们一起来唱,一起给念念加油!”
“嗯!左胖!我不哭!”弯弯擦着眼泪,哽咽着声音也跟着她一起开始唱。
几遍之后,陆向北熟悉了歌词,也能完全合上了,只是,声音一向醇厚动听的他,唱出来的却是嘶哑的曲调……
本来还在大哭的宝宝,在歌声中真的慢慢安静下来,嘴里呜呜啦啦的,唱着只有他们自己听得懂的《数鸭子》……
陆向北唱了几句,终是无法再唱下去,他太了解,一直在微笑歌唱的她,实际有多么痛苦,因为,绳子在不断的绷紧,那便代表她在不断地抗争和挣扎,可她的笑容却像真的一样……
念念,念念,不要太坚强,太坚强的女子让人心疼啊……
他侧过脸去,努力让悲伤沉淀,此时此刻,他竟做不到如她一样地微笑……
好不容易休整好情绪,他把嘟嘟和瞳瞳放在她身体两侧,含着浓重的鼻音道,“乖,宝贝们,亲亲妈妈,你们有一个值得骄傲的妈妈!她是全世界最勇敢的妈妈!”
小家伙一到床上,便自然而然地趴在了妈妈身上,不会走,不会说话,甚至不会爬,只是裂开小嘴朝妈妈笑,口水还流出来滴在妈妈脸上,童一念清晰地看见,宝宝粉红色的小牙床已经长出了小门牙……
当脸颊两侧被嘟嘟和瞳瞳同时亲到的时候,那柔软的酥痒竟然盖过了所有的不适,温暖和甜蜜直沁入心里……
她含泪而笑,朝着陆向北的方向,终是发现他眼里的伤,“陆向北,别难过,有你,有宝宝,我真的可以坚持!昨天都过来了不是吗?今天,真的比昨天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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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关于本章,《数鸭子》好吧,你懂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懂的亲一定要冒个泡~!遮天
☆、第358章 免费服务
如她所说,虽然这恶魔依然在折磨着她的身心,但是和第一天比,真算是轻松了,至少,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忘记自己是谁,没有忘记眼前的人是谁,没有让自己进入疯狂的自虐和虐人状态去……
这样的痛苦,整整折磨了她三天。懒
当第三个晚上,发作的巅峰状态褪下去以后,依然被绑在绳子下的她,再一次流泪,这一次,却是喜悦的泪……
三天的抗争,耗尽她所有的体力,她虚弱地轻声问他,“陆向北,这一次,我是不是真的走过去了?”
陆向北亦喜极而泣,解开她的绳子,立刻把她抱进怀里,不顾旁边还有人在场,胡乱地吻着她,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她被汗水浸湿的发……
“不要……好脏……”她轻轻推着他。每一次和恶魔搏斗完,都是大汗淋漓,连她自己都嫌自己脏……
“不脏!一点也不脏!你是我的骄傲!”他重重在她唇上吮/吸,恨不能将她所有的委屈都吸走。
至此,可否算是雨过天晴?
在病房陪着他们的覃婉和陆老相视一眼,终于松了一口气,悄悄退出病房,不再打扰他们夫妻……
童一念全身无力,软软地靠在他怀里,见覃婉出去,试图叫住,“妈——”
可是声音太轻,已经走出病房的覃婉听不见。
“叫妈干什么?”他奇怪地问,不是有他在这里吗?虫
谁知,她苍白的脸上竟然浮起两朵红晕来,“我……我想洗澡,明天干干净净地抱一抱宝宝……”这两天由于他在轮椅上不方便,所以都是覃婉给她擦身的,可今天,覃婉怎么就走了呢?
至于宝宝,她可是太想太想抱一抱他们软乎乎的小身体了,但是,这两天都被绳子绑着,只能在白天和他们贴贴脸,晚上就让弯弯抱回去了,所以,想到明天可以抱他们了,今晚无论如何也要做好一切准备。
他听了,几分促狭的笑,“我很乐意效劳啊!”
她瞪了他一眼,“谁要你效劳?”不知道为什么,跟他结婚近三年,之后又离婚,孩子也给他生了,可是,事到如今,要和他在浴室祼裎而见,还是有些不自在……
“想什么呢?脸都红了?我可是真心为你效劳的,没有杂念,你在想什么?”他笑着捏她的鼻头。
“我没想什么!你个流氓!”他这流氓德行,估计是改不了……她眼角斜飞,睨了他一眼,虽面色憔悴,眉目间却也含羞婉转。
他笑,“这一回明明是你流氓,怎么反说我呢?好吧好吧,老婆永远是对的,就当我流氓吧,不过,真心要对你耍流氓也不是现在,得等你好了以后!”
“谁好了以后和你耍流氓?!”比流氓,似乎女人怎么也比不过男人的,至少她是如此,他能不能不要再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
“你会的!陆太太!”他笑了,捏捏她的脸颊,放下她,转动轮椅往浴室走去。
“可是你自己行动也不方便……”她支起身子来追着他的背影说,脸上,他捏过的地方,仿佛还残留着他指的温度,他还是喜欢捏她,或脸,或鼻子……
浴室里很快响起放水的声音,待他从浴室出来时,手指湿漉漉的,全是水,她不禁,再次红了脸。
她挣扎着起来,脚踩在地上软绵绵的,可她努力坚持。
她知道他想抱她,可是她不要,也不知道他腿上那些伤口愈合了没有,如果因为抱她而再次裂开,她可会心疼死……
心疼?
她脑中闪过这个词。马上确定了,是的,心疼,他受伤,她会心疼,正如他心疼她一样,这一点毋庸置疑……
只是,这些话并没有说出口,她轻轻拍开他伸过来的手臂,嗔他一眼,“走开!臭流氓!我才不要你效劳!美得你!”
他顺势抓住她的手,一脸无辜,“真不要?我可是免费服务哦!不收费的!”
“你倒给我钱我也不要!我自己可以的!”她在他手上借了把力,走到浴室,然后松开他的手,毫不留情把浴室门给关上。
“自己试着点!不行就叫我!”他趴在门上极不放心地问。
“……知道!”里面传来她闷闷的回答。
他微微一笑,忽然想到什么,在浴室门口坐等。
果然,大约十几分钟以后,水声停了,里面传来她的轻唤,“陆向北……陆向北……”
“嗯?我在呢!”他暗笑,来了……这是什么女人?能够布一个把贺子俞都引入坑的局,却在这样的小事上总犯迷糊……
“陆向北……我忘记拿衣服换了,你给我递一下……”她的声音听起来似乎还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好啊!开门!”其实衣服他已拿在手里准备好了,她进去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她没拿衣服……
门打开一条缝,伸出来一只白皙的小手。
他笑了笑,没有动。
“快啊!拿来没有?”她的手轻挥了两下。
“来了!”他答,然后,把自己的手放入她手中。
“啊?!”一声轻叫从里面传来。
而后,他推开门,她裹着浴巾站在门内。他迅速打量了她全身,脸颊瘦削不说,锁骨深深凹陷进去,胳膊和小腿都瘦了整整一圈,哪里还能找到从前那种肉肉的感觉?若不是刚刚沐浴过,蒸汽熏得她苍白的脸上有淡淡的红色,她整个人就跟鬼一样……
他心里一痛,之前开玩笑的心情完全没有了,二话不说,伸臂将她抱住,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她惊得要跳起来,她就是不想让他抱,他这是干什么呀?
她也不敢挣扎,只是轻轻抗议,“我自己……”
“不准动!老老实实坐着!”他的语气突然变得好凶……
好好的,凶什么啊?
她莫名其妙,抬头看他的脸色,还果真阴沉沉的,好像在生谁的气,她又惹毛他了吗?话说惹毛他的后果其实很严重的,她不由想起北京那个下雪的深夜,他把她仍在寒冷的街头……
“你……干嘛?”她自认没惹到他啊,而且她刚刚摆脱了恶魔的爪子,他不该是生她的气才是,所以试探着伸手捏他满是胡茬的下巴,硬硬的胡茬刺得她指尖痒痒的……
他却只是不说话,扯掉她身上的浴巾,从头到脚给她擦着水,脸色阴沉得可怕。
好吧,她识趣点,老虎发威的时候不去撩他的胡须,可是,就是不明白,她才从那么大的痛苦和委屈里走出来,他凭什么要用这样的表情对她?
擦完水之后,他扔掉浴巾,她突然就这么未着寸缕无遮无掩地暴露在他面前了……
她下意识地捂住胸口。
他一把拉下她的手,硬着声音道,“都没货了,还有什么好遮挡的?”说完,给她把衣服套上。
她无语……
难道他是为了这个生气?这也太离谱了吧?!谁经历了这魔鬼般的三天不瘦一身肉才怪,那女人一瘦不就是胸先缩水吗?他怎么可以为了这个男人的恶趣味生气?
她胡思乱想间,他又麻利地给她把裤子穿上,然后抱紧了她,脸贴着她胸口,闷闷的声音传出来,“老婆,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
她的身体僵硬了,看来他这阴晴不定的性格是改不了的了,刚才还乌云滚滚,现在又是上演哪一出?
“你怎么了?”随着他的柔声软语,她的心也柔软如水,“你是发什么神经呢?”
“我是生自己的气,我一个警察,连自己的老婆都保护不好,让你吃那么多苦……”
原来如此……
她不禁一笑,“不是都已经过去了吗?好吧,我发誓,从明天开始,我一定努力吃东西,把自己吃成一个大胖子,总可以了吧?那时,你可不准又逼着我减肥……”
他被她逗笑了,抬起头来,“我喜欢胖子,手感好……”
什么话?!就脱不了流氓本性……
“那你去和猪结婚好了!”她嘟了嘟唇,唇上血印依然。
他心里痛着,忍不住去吻她唇上的血痂,含笑,“嗯,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没骂你……”
呃……
好吧,当她什么也没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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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9章 给你的邮件——很爱很爱你
那一晚,陆向北也不顾当时是几点钟了,恁是去值班室把医生叫了出来,又给童一念检查了一番。
医生对她的情况很是满意,欣喜地告诉他俩,最难过的是头三天,既然这三天都抗过去了,以后的日子会轻松很多,虽然不能马上恢复,睡眠和饮食还是不会正常,但是凭她的坚强,完全不是问题了,只要在医院再住几天,继续吃药,就可以出院回家休养。懒
这是陆向北预料中的答案,可还是因为得到医生的确认而高兴。
在这三天里,童一念几乎没合过眼,那种疲惫却无法安睡的感觉,逼得人想死,今晚,虽然较之从前轻松多了,可要她睡着,还是一件难事。
然,她会尽力,因为,她躺在陆向北怀里。
关于睡眠这个问题,他们心知肚明,都在为对方考虑。第一晚,童一念为了陆向北,忍了常人难以忍受的苦,所以第二晚,他再也舍不得她如此委屈自己,与其在一个房间让她受双倍的罪,不如他回自己病房,虽然时时心系隔壁而无法安眠,但至少,让她在难受的时候可以自由活动。其实,有时候,好好的安存自己,让对方不那么担心,也是关爱对方的一种方式。
但这第三晚,他又留了下来,因为,他希望可以让她睡一会儿,哪怕是一会儿对她的康复也是有利的。
他说过,等她好了,再也不放开她的手,所以,他一手拥着她,一手和她十指相扣,双目柔情似水,凝视着她苍白的容颜。虫
“在想什么?还不睡?”她不经意抬头,正好遇到他这样的眼神。
他想了想,说,“在想你给我的邮件。”
“……没事想它干嘛?陆先生,你现在的任务是睡觉!”她又开始叫他陆先生,就像他叫她陆太太一样,时间仿佛倒回到最初,他们新婚伊始的时候。
“我常常想……现在几乎可以倒背如流了……”在收到她邮件之后,他不知道看过多少遍了,只要稍有空闲,就会找出来看,每一字每一句都认认真真地体会,仿佛是她在他耳边轻轻诉说一样。
“是吗?我不信!”她自己写的东西,她都只记得大概,还不敢妄称倒背如流呢,他倒是敢吹牛……
“不信?我背给你听!”他开始一字一句回忆,“陆向北……”这是他郁闷之处,他的老婆,他孩子的亲娘,对他的称呼总是这么的让人感到奇怪,他就没见谁连名带姓叫自己老公的,好吧,这还是最正常的称呼了,不正常的时候叫陆局长陆大局长,讽刺的时候叫陆先生……
“怎么不背了?背不过是吗?”她就知道,吹牛吧……
他忽然来了兴致,“如果我背过了怎样?我们打赌!”
“赌什么?”她不愿扫了他的兴。
“如果我背过了,你就为我做一件事,如果我背不过,我就为你做一辈子事。怎么样?其实随便你输还是你赢都是你占便宜。”
“有便宜占吗?”她探究地看着他,陆向北这个人,是谁也算计不过的,她怎么也找不到信任他的理由啊,不是又存了心算计她吧?为她做一辈子事?就是一辈子赖上她咯……“陆向北,你的眼睛里怎么就写着‘圈套’两个字呢?”
“这,这太打击人了!”他眨了眨眼,一脸委屈。
忘了,他最擅长的就是演戏……
“好吧!你背!这个赌,我打了就是!”管他是不是圈套呢,其实,就算是圈套,也应该是甜蜜的圈套,她就闭着眼睛往里面跳好了……
“好!听着……”他紧了紧手臂,双手圈住她的腰,“陆向北,这封邮件我是定时发送的,当你收到这封邮件的时候,我已经在菲律宾。
陆向北,当我坐在电脑前准备字的时,手放在键盘上很久很久,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始。我们之间,发生的事太多太多,我有很多很多话想要和你说,但是三言两句说得清楚吗?
都说人生如戏,而我们两个则是这出戏里最辛苦的演员。
你娶了我,进童家,是不是一场戏我已经不想去深究了,那是太累太累的一件事情,从我们离婚那天开始,这出戏就结束了,只是,我不曾想到,一出戏的结束会是另一出戏的开始,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会成为这出戏里最出色的导演编剧和演员。
陆向北,我以为我们离婚之后,我们之间就不会有瓜葛,可是,却无端地出来一个左辰远。
左辰远收购童氏,我只是想看一个结果,并没有想过其他,但是,当左辰远一次又一次出现在我生活里,并给我帮助时,我就不得不怀疑了。尤其,当我要把依念的稿子交给一个陌生人的时候,我再不去查一查,不就是你所说的白痴了吗?
好在左辰远说一口漂亮的京片子,而左家在北京又如此有名,所以,毫不费力,我的私家侦探于先生就帮我查到了:左辰远,北京最年轻的酒店餐饮业巨头,其父更是商海风云人物,其祖父则是中央某部退下来的老领导,其弟左辰安,又名祭夏,年轻的曲作家音乐制作人,祭夏文化传播创始人总裁,另外,左辰远还有一个身份,就是北京陆家的女婿,这陆家,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所以,陆向北,你说我们累不累?你千方百计让左辰远和你父亲骗着我去北京,而我,则将计就计,假装一无所知,应邀去了北京。你骗我,我骗你,陆向北,这一次,你也被我骗到了吗?是不是觉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呢?
然而,我去北京并不是为了证明我会是一个比你更出色的演员,只是因为我答应过你,我要做一个负责人的母亲。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和贺子翔来往,可是,我和贺子翔在一起并不是因为我喜欢他,更不是因为我想和他有进一步的发展。我爸的死,可疑,我很清楚。
我想,这个案子,因童家而起,那么就由童家结束吧,我以自己为饵,让它渐渐显山露水,只不过,这具有一定的危险性,我不能让宝宝跟着我冒险,尤其,在经历了一次差点流产的风波以后。所以,我毫不犹豫钻进了你的“圈套”,赴京待产,只有生下宝宝,我才能全心全意做我想做的事。
陆向北,关于你的死缓,我想,又是一场戏吧?因为,有两次,我都发现你的身影在跟着我,一次在餐厅,我和贺子翔在一起,还有一次在街上,我想你了,去吃馄饨。我知道是你,因为我对你如此熟悉,你化成灰我也认识。还有,就在吃馄饨那晚,我被成真送回家,抱上楼,可是,在我床前站了许久许久的人,是你,对吗?
你知道是谁帮你脱罪的吗?是我。你心里面那个白痴女人。第一次去菲律宾,你色字当头,把什么都忘了,是我的私家侦探于先生黄雀在后,监视着你和贺子翔的一举一动,你的包被换掉的整个过程都被他拍下来了并且把证据亲手送到左辰远手上,通知你家老爷子的短信也是他发的。
所以,后来你仍被判了死缓我觉得诧异,直到我去北京,你怎么也不肯见我,我才开始怀疑,然后,回来后发现你的身影,就确定这是你的将计就计了,我们俩都擅长使这招。
不过,这样很好,因为我接下来要做的事很危险,有你在身后,我心里很安定。
之所以在去菲律宾之前把这些话告诉你,并不是想向你证明我不是你想的那种白痴女人,而是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这一去,是否还有回来的时候,万一,我魂断菲律宾,也要做个明白鬼,还有就是,此去菲律宾,于先生仍然会同去,他会把上次拍到的资料以及这一次拍到的一起传给你,为了保险起见,还会传给康祺一份,如果你没收到于先生的邮件,记得去找康祺。
此其一,其二,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估计岑叔叔明早会逃走,此事我已经先告诉了成真,他定然已经告诉你。
呵,陆向北,说了这么多,重要的话基本都说完了,还有些不重要的,我一直犹豫该不该说,但是,如果不说的话,也许此生就真的没机会说了……
陆向北,我们的相识算不算一个错误,我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明天即将远行,我心里放不下的却只有你和宝宝。
我们之间算算也有四年多了,上天给了我们机会让我们好好相处,可是我们没有,不管是谁的错,都不重要了,如果,这一次上天真的不让我们再重逢,那就是在惩罚我们不懂得珍惜,那么,就让我们在这里说再见吧。
关于宝宝,我知道你爱他们之深,无需我叮嘱也会照顾好他们,我之前说的两个孩子都姓童也是一时任性的气话,让瞳瞳姓陆吧,叫陆念之,其实我一直很喜欢这个名字。
念之,念之,陆向北,如果我死了,你会念着我吗?会念我多久?一个月,还是一年?告诉你,我可不是什么贤淑女子,你不准给宝宝找后妈……
好吧,我承认我任性,如果你一定要找,可不准她打宝宝,否则我会从坟墓里跳出来的……
陆向北,我怎么突然想哭呢?我好难过……
陆向北,其实我是爱你的,真的很爱很爱你……”
他的声音,在“很爱很爱你”的余韵中渐渐低回下去,就像把这几个字含在嘴里,让它们在胸腔里发出柔和而深情的回音,一遍一遍,撞击着彼此的心口……
许久,他们两人都没说话,直到他回味够了,才微笑着继续说,“落款是……想起你要二婚就气得想砸键盘的念念……”
她有些难堪,去菲律宾,本来真的做好了一死的打算,所以那些该说的不该说的话全都一股脑输进了邮件,尤其落款,更是咬牙切齿敲出来的,邮件一发送出去她还后悔了呢,现在好了,是不是会被他嘲笑一辈子呢?
“很好笑是吗?得瑟了是吗?”她扁着嘴,指甲抠着他衣服上的扣子。
“不好笑……我就是觉得……有个疑问……”他憋住笑。
“什么疑问?”她抠扣子的力道加重了几分。
“你的意思……到底是让我找小老婆呢还是不让我找呢?”他笑。
“你找啊?你找了我从坟墓里爬……唔……”
她话没说完,被他狠狠地以吻封唇,在她唇上好一番辗转之后才正色警告她,“你这是给我写遗书呢?知不知道我看之后就想打你一顿屁/股!以后不准再提这么不吉利的字眼,什么死,什么坟墓,再说的话一定不轻饶!”
她低着头不出声。
“听见没有?!”他在她腰上捏了一把。
她耐不住痒,求饶,“好好好,我记住了……可是……我当时真的很难过……”
他叹了口气,“既然难过,又何必把自己放入难过的境地里去,破案关你什么事?以后再也不准这样了,知道吗?”
“嗯……”她点点头,末了,又想起一件事,抬头解释,“我和贺子翔真的没有什么……”
他眼一瞪,“你以为我跟你一样的智商?!你跟贺子翔在一起打什么主意我还不清楚?可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不准你跟他在一起啊!那多危险!你却每次到这件事上就跟我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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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了7000字快早上6点了因为今天要上班了,白天没时间写,所以晚上拼命写,可是我这龟速,呜呜,竟然写了一个通宵明天见了亲~!!遮天
☆、第360章 曾在佛前许下的愿
“可是不杠你会准我这么做吗?”她不甘心,仍然和他争辩。
“难道你非做不可吗?”
似乎,话题又绕了回来……
她嘟着唇,不说话,用沉默表示了她的坚定和反抗……
所不同的是,收起了言语的锋芒,风雨过后的相守,舍不得再伤。而他,又如何舍得?懒
这个倔强的小女人……
他心中的叹息柔柔软软漫开来,“算了,过去的,就不再提了,只是,以后若有什么想法不要瞒着我,凡事和我商量,这总能行吧?”
他想,这案子虽然没有完全结,但是和贺家有关的部分却结束了,他们之间最大的矛盾就在贺子翔,贺子翔死了,他们之后也就没什么矛盾了吧?应该是的……因为,他并不是一个**到真正要干涉她一举一动的人,只是,童家和她牵涉到这个案子里来,举步都是危险,而她偏偏又跟贺子翔走得那么近,叫他如何不干涉?
但愿,从此再无波折……
“那你呢?你也不准再瞒着我。”霸王条约?她可不干,他这人从来高深莫测,她何曾捉摸得透?
“我只能答应你,可以告诉你的便告诉你,我的工作性质特殊,跟工作有关的,有纪律,不能说的还是不能说。到了现在,你还不相信我?”
信吗?其实,有些事情她还是不明了……虫
但是,既然她给他写了那样的邮件,既然她今晚躺在了他的怀抱,既然这几天都是他陪着她度过,其实就是相信了吧……
“万一哪天你的工作性质又决定你需要和另一个女人结婚呢?我还是要相信你吗?”她语气幽幽地,盯着他。
他脸上开始出现玩味,“我说陆太太,好像在我们家的户口本上,你是户主,自从跟了你,我就死心塌地,誓死效忠户主,得罪了你,我可是立足之地都没有了,还敢让其他女人挤上我们家户口本来,那我不是活腻歪了吗?”
呃……差点忘了,他是童家的上门女婿,户口本里,确实她是户主,而且,离婚之后,好像她一直忘记了去办理户口分户的手续……
“不过……”她正想着,他慢条斯理来了个转折,眼里还有不怀好意的笑。
“不过什么?”她马上引起了警惕。
“不过……我想有一个女人还是可以挤上我们家户口的……”他冲她眨了眨眼。
“谁?”她以为他说的是覃婉,毕竟他还没那么大的胆敢当着她的面说别的女人吧?
他却靠近她耳边,轻轻说了几个字……
她一怔,“可以吗?”
“只要你同意,没什么不可以的!”他一笑。
“可是……”
“为什么你总是喜欢可是呢?不许可是!你刚才可是答应了的!”他在她没有“可是”完的时候果断打断了她。
“答应?我什么时候答应了?”她可不记得自己会承诺这种事……
“你不是答应和我打赌了吗?现在我可是把邮件给背下来了,一字不差,就连落款都清清楚楚……不是想反悔吧?几千字的邮件哎……”他的样子,忽然像个孩子一般委屈。
不知怎的,看惯了他的强势和疏冷,这样的他,倒是让她觉得更加亲近和疼惜,那神情,分明就像嘟嘟和瞳瞳要吃奶的表情嘛……
“呃……看你的表现吧……这个提议我会斟酌的……”这是曾经的陆副总在她偶尔提出某个要求时,他摆出的腔调,如今,她也摆上一回……
他一乐,马上在她耳边吹气,“我会表现得很好的……”
哼哼,这句话又有诡异的意味了,她嗅到了他经久不衰的流氓气息……
很久没有这样的氛围了——在被窝里和人聊天的感觉。
究竟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呢?
童一念仔细回想,最近的也要追溯到大学时代了。
那时候,不喜欢回家的她通常都住在学校宿舍,灯一熄,寝室里的姐妹就再被子里聊开了,话题从穿着到化妆到男生,无一不说,从不固定,而且极具跳跃性,刚才明明还在抱怨食堂今天的哪个姐打菜超级抠门,马上就会跳到某系校草和谁谁谁的绯闻。
聊天的时长也从不限定,常常是聊着聊着便不知不觉睡着了,其他姐妹什么时候结束的午夜夜谈也不清楚,青葱岁月里的女孩儿,何曾知道什么叫失眠?
只是后来,便锁了心门,再也找不到一个可以在夜深人静的夜晚与之畅所欲言的人,在无数个等待他回家的日子里,只有孤独和猜忌为伴……
她以为,从此都不会再有那样的夜晚了,却不曾想到,在专为她而设的戒毒病房里,与曾经如隔天涯的他得以重温……
他们说起很多很多,大多数的时间是她在说,他静静地听,不时的,他会摸摸她的脉搏,默数她的心跳,是否和正常人接近。
她亦说起北京,说起在雍和宫许下的愿望,那时他缠着她问过多次,她却不肯给出回答,他其实能猜出个大概,此时特想逗她,“那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你究竟许了什么愿?”
那时的她,因为自己心中有计划,所以不能把愿望说出来,一来说出来便有了羁绊,计划难以实现,二来如果她在自己的计划中不幸了,又何必说出来让活着的徒增伤心?此刻,劫后余生,她仿佛能透过窗户,看见窗外有黑夜彩虹,说出来,完全是情不自禁,“陆向北,你知道吗?我一到你家就被你家人感染了,我好喜欢陆伯伯,虽然那时叫他左伯伯,哈哈,嗯……也超喜欢弯弯,喜欢左小胖,还喜欢左辰远……”
“等等等等!你喜欢我爸喜欢弯弯喜欢小胖都可以,怎么可以喜欢左辰远?!不行!”他不等她说完就酸气十足地Сhā嘴。
“我说你的脑瓜子里就不能有点干净的东西纯洁的感情?话说你还是警察呢!都什么乌七八糟的思想?到底要不要听?”她不高兴地掐他的胸膛。
他轻轻“嘶”了一声,抓住她的手,“听!要听!你说!”
她斜了他一眼,既娇且怨,“你知道的,我最渴望家的温暖,一进你们家门,就被你家里浓浓的家的氛围给感动,所以,我许的愿就是,如果最后佛主能允许我幸存下来,就让我真正成为这个家的一员……我希望有真正属于自己的爸爸妈妈,你的,是不是就是我的?”
“傻……”他心疼地吻她的鼻尖,“当然是,我的一切都是你的,我的家,我的爸妈,我的姐姐,我的孩子,我的财产,还有我自己,全都是你的,从来都是……”
她埋头在他胸口蹭了蹭,眼眶湿润,“对了,你的警哨呢?送给我了为什么又收回去?”
他笑,“你不是不要了吗?扔掉了的……”话说他总是在她身后捡她扔掉的东西,包括她这个人……不过,幸好他一直再捡,一直没有放弃……
“在菲律宾遇险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我手中有警哨,如果我把它吹响,你是不是会从天而将呢?可惜……”
他的笑意更深了,“没有可惜,我最后不是来了吗?就算没有警哨,我也听得到你的呼唤,随时随地,听从你的召唤,为你而战。”是的,这警哨在彼此的心里,因为爱,因为牵挂,所以,她在哪里,他必跟随……
她深知,陆向北巧舌如簧,更知他是个谈判专家,只要他愿意,说出来的甜言蜜语能将人溺死,而他现在就在发挥他这专长……
从地狱到天堂,眼前的甜蜜和幸福来得似乎太突兀,她甚至有些怀疑它的真实性,情不自禁伸手去捏陆向北的脸,很是用力,一如当初她在洪水中,而他从天而降时一样。
“又不相信我是真的在你眼前?”他被她捏痛,表情却是笑笑的,“好吧,我告诉你,很痛,你不是在做梦!”
她亦恍恍惚惚地笑,是的,她确信她不是在做梦,她和他,已经经历了太多的折磨,上天也该眷顾他们了,不是吗?所以,幸福就算来势凶猛,她也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
那一夜,她在他怀里,在他们的话题不知道进行到哪里的时候睡着了,这也算是上天给她的眷顾吗?一定是怜悯她一路的辛苦,才给她这样的恩赐……
是的,对戒毒期间的人来说,能睡着,真算得上恩赐了……
这一晚,陆向北先见之明,怕万一童一念睡着之后爸妈或者医生要进来,敲门声和他上下床的响动会惊醒睡眠如金的她,所以,并没有反锁病房门,以致,清晨有人轻轻推开门时,看到的是两人安详相拥同眠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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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刚上班,昨天又熬了通宵,所以生物钟很是混乱,今天的更新现在才到,等下还有一更,吉祥努力去~!遮天
☆、第361章 对的时间,对的人
彼时,太阳已经完全从地平线上高高弹起,阳光像镀了金的线,奢华而灼亮,不遗余力地将热度奉献给大地。
他刚从外面来,一路焦急,是以额头上满是汗水,那样的焦灼,仿似要将人烧熟了一般。然而,当梁妈妈推开/房门的瞬间,紧随在梁妈妈身后的他,却因氤氲在这病房里的安宁而冷却了所有的焦灼……懒
这,和外面是两个世界吗?
蓝色的窗幔还没有拉开,那过于亮眼的太阳只是穿过窗帘纤维的缝隙,轻轻浅浅给房间里铺上一层柔软的薄光,仿佛不敢用力,唯恐惊醒了这一对安睡的人儿……
他立在梁妈妈身边,一路狂跳的心安宁下来,连阳光都舍不得惊动的幸福,他又怎么舍得打扰?
静静凝望她熟睡的模样,头藏在陆向北肩窝里,只露出半个侧脸,可即便只是半个侧脸,也足够他看清楚她唇角那一抹安详的微笑,这样的微笑,只有在感觉到知足后幸福之后才会有。记忆里她也曾这样笑过,是什么时候呢?是在他和杰西第一次给她过生日,她用叉子挑了一小块蛋糕上的慕斯放进嘴里,轻轻地抿,专心地尝,然后闭上眼睛,很幸福很满足地说“很甜很甜”的时候……
后来长大了,便鲜少见到她这样的表情,难道,这是上天注定,只有这个叫陆向北的男人才能让她重现这样的表情吗?虫
许是吧……
这一次,他收到老兵于的邮件,才知道老于和童一念居然瞒着他在做这么危险的事,他恨不能Сhā翅飞到菲律宾去,然而,签证如此麻烦,他是军人,比常人更是麻烦,所以,来菲律宾是不可能的事,于是只能拜托了家里打听童一念的消息,同时联系仍然留在菲律宾的老于。
许是因为陆向北和童一念这一次回来对外一直没有公开,而童一念的毒瘾,陆老更是不准院方泄露半句出去,所以,好不容易,他也只从父亲那里得知,陆向北受伤入院,而且还是在他们入院后第二天才知道,同时,老于也终于联系上,把菲律宾战果告诉了他,亦告知童一念已经随同陆向北回家的事。
没有童一念受伤的消息,他一颗心算是落了地,但心里还是觉得悬,特意请了假回来探视,从批假到回家,耗费了两天,待他达到时,已经是童一念戒毒的第四天了,亦即此刻。
他一直以为,只是陆向北受伤,担心的是念念的精神和心理压力,心中虽急于见到她,却也不至于十万火急地赶,直到在医院门口遇到过来送早餐的梁妈妈,他才得知,他一直宝贝着的念念,竟然染上了毒瘾……
此时的他,一颗心才焚烧起来,拉着梁妈妈急往病房冲……
终于站在了她的面前……
他为这般安详的她庆幸的同时,也有淡淡的悲凉……
他陪伴着她成长,从话都说不清的孩童,到明丽清纯的少女,一路呵护宠爱,却独独的,在最不恰当的时候离开了她身边,以致于,从此之后,她每一个最需要他的时刻,陪在她身边的都不再是他……
比如,那年她想离开家独立生活,牵着她的手离开的不是他;
比如,洪水之中,她来觅他,却是另一个男人带着她脱离险境;
比如,在菲律宾,英勇出现的解救她的骑士也不是他;
再比如此刻,瞧她的模样,已是从毒魔的恶爪中成功脱离了,只是,那是怎样一个非人的过程?在她身边陪伴她,给她温暖给她信心给她勇气的,也不是他……
这,就是所谓的命中注定吗?
哪怕他和她有万千积淀,命运却没有让他在正确的时间成为正确的人?
本以为,在她离婚之后,他会有重拾遗珠的机会,然而,她却始终没有像从前等着她的康祺哥哥和她一起回家一样在原地等他。
她有事业,有孩子,生活充实得他几乎Сhā不上脚,最重要的是,她居然会不声不响就去了北京……
当他从杰西那里得知,北京是陆向北真正的家所在之地之后,他知道,他终于还是走不近她了,因为,这婚虽然离了,陆向北这个人,却是离不了的……
也许他不够蛮横和勇敢,总是以她的欢乐为自己的欢乐,总是为她的幸福而幸福,所以,从不曾为自己争取过,但是,看见今天这一幕,他还是保留这个态度,只要她幸福,他就幸福,因为,他也知道戒毒是多么艰难而痛苦的过程,这个叫陆向北的男人,既然有如此神奇的力量,让她坚强度过这个过程,那也足以证明,她的幸福,只与陆向北有关了……
在病房门口站立良久的他,脑海里已是过树穿花,最终,微微一笑,心中尘埃落定,你若安好,便是足够……
他轻轻转身,打算就此离开,来此,只是因为心里放不下,这一次算是彻底放下了吗?
也许,仍会有牵挂,也许,二十年的情分在他心中始终不会有变化,但,他再不可能走到她面前说那些从来不曾说出口的话,就让它永远封存在自己心里吧……
再见,念念,你一定要幸福啊……他在心里默默地说,祝福的微笑渐渐盖过内心深处的悲凉。
是她听见了他的道别吗?二十多年感情,毕竟不掺假……
她竟然在转身的瞬间醒了过来……
惊喜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康祺,是你吗?”
他想要悄无声息地离开也不可能了,转过身来,微笑,“是我,念念。”
“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就要走?”她开心地坐起来,那样的笑容,是他熟悉的,亲切得就像见到自己的哥哥一样。
说话间,陆向北也醒了,自然而然下床,并无尴尬,梁妈妈则赶紧上前,把他扶上轮椅。陆向北那样的气场让沈康祺觉得矮了一分,这样的自然,仿似在宣告,童一念是他陆向北的私有,当然,或许陆向北并没有这个意思……
倒是童一念为这暧昧的场景而红了脸,“康祺,不好意思,没睡醒……”
“呵呵,没事,医院嘛,都这样!”康祺笑了笑,掩饰心里小小的起伏。
“来,康熙,医院也没好茶好烟的,就喝杯白水吧,不周到之处还望海涵了。”陆向北坐在轮椅上招呼康祺的姿态也是极优雅的,笑容亦真挚。
康祺觉得自己心里若再别扭,还真是小人了,眼前这俩人,还真是一对璧人,抛却那些前尘往事,是很登对的一对儿,可是,就算前尘往事犹在又如何,念念心心念念爱的只是这人而已,这就够了……
于是也释然,“说哪里话,我跟念念就和自家兄妹一样,不用客气,倒是我,要感谢并委托你,把我的念念妹妹照顾好。”
陆向北笑,“那是我的责任和……荣幸。”
自此,两个男人也终于表明了各自的立场,念念的后半生有陆向北引以为责任了,而康祺,依然是她的哥哥……
“所以呢,以后你也得叫我哥了!”康祺对陆向北开了个玩笑。
“没问题啊!人生得一兄长何其难?!”他亦爽快。
彼时,梁妈妈正好一把拉开蓝色的窗幔,阳光瞬间倾泻下来,童一念看着眼前这两个男人,满室都明媚了……
所有的心结,都在今天打开了吗?她和康祺的,康祺和陆向北的,多了个哥哥,人间于她,又多了份温情,曾经还以为由于沈夫人发现沈司令和母亲的故事,会失去康祺这份友谊了,原来,有些东西,永远都在的……
“你们两个称兄道弟挺热乎,把我给忘了?!”她眼里闪着光,仿佛满窗阳光都碎在她眸子里一般。
两个男人相视一笑,如何会?她永远是他们的宝……
说话间,门口便多了依依呀呀的声音,这声音除了来自嘟嘟和瞳瞳,还会是谁的语言?
童一念几乎是跳着过去的,与进门的弯弯和左辰远撞了个正着,两人怀里,一个是嘟嘟,一个是瞳瞳。
她兴奋而急切地在两个小宝贝脸上轮流亲吻,更是滑下激动的泪水,“宝贝!妈妈终于可以和你们亲近了,妈妈好想你们,知道吗?”
两个小宝贝也很争气,在妈妈脸上留下无数口水,更是争着来抓妈妈的脸。童一念真想将两个宝贝一手一个地抱在怀里,可她还没那样的力气,康祺见了,也十分感兴趣地过来凑热闹,“这是我的两个小外甥吗?真够可爱的!来,舅舅抱一抱!”
呵呵,舅舅,真是很合适的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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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也,终于更完,亲们明天见哦~!遮天
☆、第362章 阴影
之后的几天,童一念在医院的日子则好过多了,一天比一天轻松,也一天比一天快乐,戒毒满一周的时候,医生就说她可以出院了,可陆向北却偏偏不放心,非要她在医院多住几天以便观察,正好,陆向北也未曾痊愈,所以童一念就权当是陪陆向北住院了,一直陪他到拆线康复为止才双双回家。懒
在此期间,康祺还来看过他们夫妻俩数次,有一回,甚至还带来了沈老和沈夫人。
本来和沈夫人乍一相见,童一念心里还有些疙瘩,不过,看沈老和沈夫人融洽的样子,应该是和好如初了。
想想也是,她和陆向北这样的生死之仇都能化解,夫妻之间还能有什么不能释怀的呢?毕竟,母亲只是沈老年轻时的一个梦,和沈老共度了几十年是沈夫人,和他拥有几十年风雨人生回忆的人是沈夫人,而此后的岁月里,依然会和他牵手到最后的时候也是沈夫人,这,才是真真实实的生活。
不管沈夫人是为了儿子抑或是为了丈夫才来看童一念的,对童一念来说,都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她这个人便是这样,别人对她的好,她会一辈子铭记,沈夫人多年来的疼爱,她从不曾忘记过……
不过,她不曾想到的却是,沈夫人走之前居然交给她一个任务,让她说服康祺赶快答应去相亲,沈夫人心里已经有了好几个人选。虫
童一念自是满口答应,没有人比她更希望康祺能幸福……
只是,想到康祺会被逼着去相亲的画面就觉得好笑……
沈老和沈夫人走的时候,她和陆向北还一直送了出去,她亲眼看着沈夫人上车的时候还扶了沈老一把。
这一幕让她心里暖暖的,甚是感动。
人生,伴侣,不就是如此吗?无论一路有多少人经过,最后只有一人会和自己彼此陪伴,到永远……
就如她和陆向北,深刻和他爱过的是她,他的户主是她,和他孕育了两个孩子的是她,他一直锲而不舍坚持不放弃的人也是她,她和他将拥有的也会是几十年真真实实的生活,这样,不是很好吗?
出院后的童一念,暂时打算以休养身体为主,而陆向北的冤案则大告天下,重新回到公安局。
不得不说,陆老在这件事上施加了压力,陆向北官复原职,而之前的代理局长退回到副局长的位子。
这样的人事变动简直充满了传奇色彩,陆向北再一次成为本市的新闻人物。
但陆向北本人却越来越低调,生活的重心似乎完全以童一念为主,每天早上会把童一念叫起来跑步,再不像从前一样由着她睡懒觉,自己还亲自陪跑。
晚上,则更是催促她早早睡觉,差不多是嘟嘟和瞳瞳一睡,她也就必须睡觉了……
至于她的一日三餐,他更是有明确的规定,要吃些什么,吃多少,都不准她有半点马虎……
她当然知道,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帮她尽快恢复身体,只是,这么被管着的她,觉得自己成了个孩子,话说当年她真是孩子的时候,爸爸也从没这么管过她……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还是固执的大男子主义啊……
每每在他对她发号施令之后,她都会对着他的背影挥拳吐舌头,然后,在他猛然回身的时候傻傻地笑……
不过,这并没有什么不好,难道不是吗?有时候,被管着,是一种幸福……
这一次陆家举家南行,回北京去的时候却只有陆老一个人形单影只,左辰远自从收购了童氏便成了空中飞人,两边奔波,弯弯这一次总算遂了心愿,和左辰远一起暂住南方,两人将儿子扔在北京,无异于二度蜜月,如漆似胶。
嘟嘟和瞳瞳好不容易和爸爸妈妈团聚,自然也没回北京,而覃婉要帮着带孙子,毫不留情地将陆老放逐了,跟随陆向北和童一念一起住在童家的老宅里,每日和小妈忙着俩宝贝,也是不亦乐乎。
童一念心里,一直挂着一个人,那便是于先生。
也不知道他回来没有,有没有把贺子翔的后事办好,这件事没有着落的话,她心里始终不安。
现在的她,算得上幸福了,可她永远都忘不了贺子翔临死前的眼神,那是怎样的满足和幸福?而这幸福的眼神,却成了她心里的阴影,聪明如她,自然不会把这阴影拿出来和陆向北说。
有时候,在陆向北不在家的时候,她会躺在床上,抱着那只大熊熊想这个问题——至今,她仍然认为那只熊熊是贺子翔送给她的……
而这一天,她终于等到于先生的来电,约她出去见面。
她看了看时间,离陆向北下班还早,而他这几天特别忙,不像刚开始出院的时候,时不时还打电话回来查勤,问她在干什么。
她知道他忙的原因,是因为鲁兹的案子。
连她都没有想到,鲁兹会在当地审讯。据说,是因为贺子翔那个小岛,亦即鲁兹被捕之处在南中国海和菲律宾海域交界之处,事实上属于中国的领海,而鲁兹的案子又和贺家的有关,所以,连同贺家的案子一起在中国审。
童一念所知道的情况是这样,但是不知道真正原因是否就是如此,然,这是陆向北工作范畴的事,她答应过他,不过问他的工作,所以,也就没有再深究。
她正想着是否现在出门去见于先生,家里的固定电话却响了,然后,保姆在楼下接了,高声喊,“大小姐,接电话!”
她就知道是他打来的,接了分机,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他在那边用温和的声音问,“怎么不接电话?还让阿姨先接?”
“我怎么知道是你打来的?”她嘟哝,“你这两天都没打电话回来。”
他便笑了,笑声在电话里格外有磁性,仿佛就在她耳边笑似的,低回柔转,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热热的气息灼烧着她耳际的皮肤了,脸居然红了红,心跳也随着他的笑声紊乱了……
“你是在埋怨我这两天不给你电话?对不起,陆太太,晚上带礼物回来给你补偿。”他在那边低声说。
其实她并没有埋怨的意思,他每天都要回家来的,白天打不打电话有什么关系?被他这么一说,搞得跟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似的,太肉麻了吧?
不过,有礼物收,谁不喜欢?话说她和陆向北就没好好谈过恋爱,现在不趁这绿本本还没去民政局换成红本本的时机好好得瑟一把,过了这村又没这店了……
“好啊,我等着你给的惊喜!”
“唔……这是组织交给的任务吗?有点艰巨,不知道什么样的礼物才能讨得我们家领导的欢心呢?我可要好好琢磨了……”电话彼端,他笑意盎然。
“你就好好想吧!”她亦掩饰不住的微笑,心中却在揣测,要不要把出去的事和他说。
“保证完成任务!”他忽然很严肃地语气。
她被逗笑了,决定坦诚以待,她和他,之前缺少的不就是这个吗?“陆向北,我等下要出去,于先生回来了,我想去问问情况。”
其实,他也是清楚的,她想问的是贺子翔的情况而已,不过,这一次,他没有过多地干预,只让她注意安全,最好叫成真接送。
“成真?他不是回G城了吗?”她惊讶地问。
“嗯,又回来了。对了,你既然出去的话就顺便去挑一份礼物,成真和颐朵,要结婚了!”他在那端爆出一个炸弹来。
“什么?结婚这么大的事颐朵居然不告诉我?!”她大为震惊。
不过,自己在戒毒这段时间,切断了和外面的一切联系,许久没和颐朵有消息来往了,而她为了不让颐朵担心,更不准成真把自己的事告诉颐朵,所以,远在G城的颐朵不知道自己的状况,这么久没和她联络也属正常,可结婚,不应该是她第一个知道消息的吗?这个颐朵!
陆向北呵呵一笑,“颐朵马上就会告诉你,你装作不知道就好了。”
“好了!知道了!”她急着出去见于先生,想早点结束电话。
他也很忙,但没忘最后交代,“我今晚可能会晚点回来,你要回家吃饭,别在外面吃,还有,我马上给成真打电话,让他来接你,你在家等着。”
“知道了!罗嗦!”她现在才发现,有时候,男人罗嗦起来比女人还婆妈,之前的他不是惜字如金,最喜欢玩冷漠和深沉的吗?
他对于她的抱怨,他只笑笑,把电话挂了。遮天
☆、第363章 贺子翔,是你吗
等待成真来接她的时间里,她便打电话给颐朵,谁知颐朵的手机却关机……
半小时后,成真果真来接她,她少不了调侃成真,成真的木头脸居然也泛了红,只说,“颐朵已经在回来的飞机上了,她说要亲口把这个消息告诉你。”懒
原来如此……难怪刚才手机打不通……
她太期待和颐朵的见面了!
接下来的一路,她不遗余力地逗成真,把成真闹得满脸通红,她却嘻嘻哈哈笑。
颐朵结婚的消息,多多少少冲淡了她心里贺子翔的阴霾……
来到和于先生所约之处,于先生已经在等待了。她便让成真自己去忙,过会儿再来接她。
待她坐定,于先生从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来,放在桌上。
“这是什么?”她疑惑地问,那么小,而且也不像骨灰盒……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于先生脸色有点严肃。
她心里竟然有点害怕,不是害怕盒子里是贺子翔的遗物或者骨灰什么的,还是怕自己看见与贺子翔有关的东西,会控制不住地难过……
在于先生的注视下,她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盒子,里面躺着的,居然是……好几颗子弹头……
“这是……”她脑子里不断回放着一个画面——贺子翔握住鲁兹的手,对着自己的腹部,数声枪响之后,所有的子弹全部射进了他的腹内……虫
眼泪瞬间盈满了整个眼眶,心中那隐存的阴影开始无限放大,她捧着盒子的手在颤抖……
“没错,是子弹头。”于先生肯定了她的想法,“贺子翔的骨灰里……有这个东西……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还是把弹头拣出来了,如果你觉得这是个纪念,就留下来,如果不愿意看见,则……扔掉也好……”
只听“哗啦”一声,盒子掉落在桌上,弹头弹了出来,满桌地滚……
她再也控制不住,泪珠滚滚而落,“纪念?用这个做纪念?这太残忍了!”
是啊!只要一想到这些东西曾在贺子翔的身体里要了他的命,一想到曾经开着银色兰博飞扬跋扈的男子俊美的容颜已经被烧成灰烬,一想到这些弹头居然是从他骨灰里刨出来的东西,她浑身就打冷颤,心里自责的阴影像魔鬼的巨爪揪着她的心,她怎么可能把这些东西当做纪念?!
“如果你害怕的话我就拿走仍了吧!”于先生动手,把桌上的弹头重新捡进盒子里,塞回包里。
“等等!”她叫住。
“怎么了?”于先生把盒子又递还给她,“不怕了?”
她接过盒子,捧在手里,双手用力握紧,紧得一双手都在剧烈颤抖,泪水也纷纷而下,“不是……我不是害怕……我哦啊什么呢?贺二又不会伤害我……就算这盒子里封印了他的灵魂我也不害怕……我只是……只是想起那一幕……太难过而已……想起……这居然是从他骨灰里拣出来的,我……我受不了……”
“那还是拿给我处理吧!”他见她实在抖得厉害,怕吓着她,女人,毕竟是胆小的动物,也许他把弹头带回来的做法真的是错误的……
“不!”她见他伸手过来,仿佛怕他抢走她的珍宝似的,立刻把手往回缩,将盒子捧在了心口,只摇着头,泪雨纷飞,“不!不要扔掉!那更残忍!更加残忍……不要……”
于先生不知如何是好,为难地看了看咖啡厅四周的客人,似乎都在往这边看,可是又不敢打断她的哭泣,只怕刺激到她,场面更难收拾……
直到后来,她自己终于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在别人诧异的眼神下,她才缓缓止住了哭泣,继续询问,“老于,关于贺子翔,还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他那个小岛怎么样?被毁了吗?”
“那一片海域都被封锁了,我在那边停留了这么多天,想上岛去把贺子翔的骨灰偷偷埋了都不成,所以,很抱歉,他的遗愿我没能完成,至于那个岛,现在怎么处理的也还不清楚……”提起这件事,于先生的神情很是遗憾。
童一念心里更不好受,“那贺子翔的骨灰呢?”
“我还不敢让它入土,只怕万一哪天海域解封了,岛上可以去人了,说不定有机会再葬,中国人相信入土为安,入了土就不好再动,所以,暂时只存放在骨灰堂里面。”
童一念点点头,“谢谢你,于先生,这样已经很好了,剩下的事,我来想办法吧……”
入土为安,入土为安,如果贺子翔的骨灰无法安定,她的心,也不可能安定下来吧……
看来,她还真得再想想办法才行……
悲伤过后,她渐渐理清了自己的思绪。
于先生说得没错,那个岛,迟早要解封的,她一定要想办法把那个岛上的果树保存下来,然后把贺子翔安葬在果树包围中,这样,他就可以常常闻到瓜果飘香了,他不是最喜欢那样的气息吗?
可这一切,都需要钱,而她的钱,如今不多了,抵押的地,不是还投在岛上的果园吗?自己到底还有多少钱,她得去查查帐,再者,今天还要给颐朵和成真买礼物,虽然她忽然之间没了心情,不过,顺便也看看帐上到底还有多少钱吧……
她把装着弹头的盒子收好,再一次向于先生道谢并告辞,自己去了最近的银行网点,然而,查账的结果却让她大吃一惊,什么时候,她户头上多了一大笔钱?而且不多不少还是她投在果园的钱?
这钱是怎么回到她账户来的?难道真的是贺二的魂魄仙灵?如果是,倒好了……
她查这笔账的来源,却是从瑞士银行香港分行的一家离岸公司转入……
转入时间,是在她把钱投入到果园后几天,在那段时间里,只有贺子翔知道这件事啊,除了他,悄悄把钱还给她,又还会有谁呢?
而她,却是太马虎了,竟然不知道……
她想起来了,这账户留在银行的手机号码还是从前的旧号,她换卡后,就没有去银行更改号码,所以,多了一笔钱,她都不知道……
贺子翔……真是你吗?
你这又是做的怎样的打算呢?不是铁了心要将她绑在菲律宾不让她回来吗?最终,还是给她留了一条后路?
心里的忧伤,如海绵般膨胀起来,堵在心里,难受至极……
成真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还在发呆,铃声响了许久才接,声音有着哽咽的沙哑,“喂,成真啊……”
“是的,嫂子,你在哪呢?我先来接你,然后正好我们一起去接颐朵,她飞机快到了。”
“哦……好……”她告诉了成真地点,心,却不在状态。
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前后两次见到成真的她,精神面貌判若两人,之前一直拿他开涮,此时却眼睛红红的,显然哭过,脸色也很不好看。
成真不是八卦的人,不敢多问,只闷着把车开到机场。
颐朵已经在出口张望了,见了成真,努着嘴抱怨,“怎么回事啊你,怎么这么久才来!”
童一念这才从恍惚的状态回神,从成真身后站出来,勉强一笑,“颐朵,因为成真接我去了,所以耽误了时间。”
“念念!”颐朵真是太惊喜了,把行李箱的拖杆往成真怀里一塞,马上抱住了她,“念念,真是太意外了!你竟然来接我!太开心了!念念,我好想你!打你电话怎么也打不通!怎么回事啊!?”
见到颐朵,怎么着也是一件高兴的事,童一念强打着精神拥抱她,“我也想你,之前手机坏了,一直没买新的……”她随便找了个借口。
“你啊!一会儿在家,一会儿在北京,我现在想找你都好难好难!我不管!我们姐妹好久不在一起了,今晚你怎么也要把你家的陆先生和拖油瓶们都扔在一边好好陪我!要知道,这可是我最后的幸福时光,念念,我要上成真那条贼船了……”颐朵摇着她的手臂说。
“真的吗?恭喜你终于有人要了!”她尽量让自己的心情明媚起来,不想扫颐朵的兴,也果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那你陪不陪我嘛!”颐朵挽着她就往前走,把成真一个人扔在后面。
“陪!当然陪!只要你舍得放下你家成真!”陪吧,她今天心情也不好,需要宣泄,或许,正好可以和颐朵凑对,只是,她似乎忘记了,答应过陆先生今晚回家吃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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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4章 将流氓进行到底
颐朵要享受最后单身贵族的疯狂,所以吃完了晚饭,又拉着童一念进酒吧狂欢。
童一念舍命陪君子的同时,怀揣着对贺子翔的祭奠和伤情,多喝了两杯,也忘了时间。
虽然伤感,但她心中有度,控制着酒量,不允许自己喝醉,可颐朵就不同了,居然完全放开了喝,最后捂着嘴便往洗手间跑。懒
童一念不放心她,追了过去,匆忙中不慎撞到一个刚从包房里出来的男人。
此男人年龄大约在四十到五十岁之间,身形高大,肤色很黑,留络腮胡子,目光过处,精光四射。
童一念便被这样的目光给扫到,心头居然爬上一层寒意,她不知这害怕因何而来,赶紧闪进女洗手间,寻找颐朵去了。
外面的男人,目光犹盯着已经关上的洗手间门,似在沉思。
他身后有人毕恭毕敬地用他们的语言说,“这个女人,好像是陆向北的老婆……”
那男人手一挥,不让他再说下去,低沉着声音,说了句,“知道,走!”
大约十分钟后,童一念从洗手间探出头来,确认外面没有人后,才把颐朵扶出来。
经历了那么多事,她不敢再任性,在洗手间时便打了成真的电话,让他来接人,这时候应该还没到,从洗手间出来后她便陪着颐朵在酒吧等。
颐朵虽然大醉,但还记得给她的礼物,从包里掏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塞给她,“这个……可是绝对最上等的……我专程去私人作坊买的……用着好的话告诉我……G城有卖……”虫
“什么东西啊?”她拿在手里抛了抛,很轻。
谁知颐朵犹如完成了一个大任务一般,送完礼物头一歪,就在她肩头睡过去了……
她无奈,把盒子放进包里。
正好,成真此时也来了,见到深醉的颐朵,眼里浮现无可奈何的疼惜,俯下身来把颐朵抱了起来。
童一念在他这个眼神里,看到了颐朵的幸福……
其实爱一个人很简单,有时候,真的只是一个疼惜的眼神……
她为颐朵感到欣慰,这世上有一种男人,什么也不说,却会默默为你收拾着一切,会在你累了醉了的时候把你捡回家……
成真这个人看起来似乎冷漠而木讷,实际上却属于内心狂热的那种,而且本质上极度感性,就从他爱看八点档连续剧就可以看出来,是一个渴望亲情和爱情的男人,这样的男人,一旦付出情感,通常都是一辈子。在这一点上,他可比明可强多了,也许明可生命里的一切都来得太容易,包括财富地位家庭和爱情,太顺利,就不懂得珍惜,人,都有这样的劣根性吗?
“嫂子,你还行吧?”抱着颐朵的成真没忘记问她。
“我没事!走吧!”她从思考中回神,和成真一起往外走。
上车以后,她不由自主把手机拿出来看,下意识的,是想看看有没有陆向北的电话,可是没有,他今天真的很忙哦,现在还没回家吗?否则,发现她不在家,不把她电话打爆了才怪!
忽发奇想,决定给他一个惊喜,对成真道,“成真,先送我去公安局吧!”
无端的,突然就想见他。
在这样浓浓的夜色里,在一场借以消愁的酒之后,想起他来,让她感到一种安定的情愫,无论世事风变换,都还有他,陪她到最后,不是吗?
她认真地,一个键一个键地默数着他的号码按下去,然后便静静等待他的声音响起。
“喂?”意料中的柔和低沉,让这样的夜色又安宁了几分。
她似乎能透过这一声看到他眼里的笑意,于是终于抿唇,露出今晚第一个微笑,“是我……”
“唔……哪位呢?”
呵……故意的!心情莫名好了许多,她眨了眨眼,语气也轻松活泼起来,“我啊……我是我老公的老婆……”
他便爆发出一阵大笑,笑声震动着她的耳膜,心头那若隐若现的阴霾在这样的笑声里遁了形……
原来,她最好的消愁之处在这里……
他的笑,他伟岸的身躯,才是她的良药,她还去借什么酒呢?
想明白这一点,声音愈加娇柔起来,“陆向北,你可以下班回家了吗?我来接你……”
“呵,荣幸之至啊!你在哪呢?怎么说也是我来接你,哪有女士接男士的呢?”
“我在成真车上呢,让他直接送我去你那!”她没想其它,快速地说。
“是吗?”他言语里有了明显的不快,“你这么晚还在四处晃荡呢?我怎么跟你说的,要回家吃饭!”
“……”完全忘记这回事了!她呵呵一笑,“陆向北,别这样嘛!好不容易颐朵回来了,我陪她,她不是要告别黄金单身,迈入婚姻坟墓了吗?”
单身是黄金?婚姻是坟墓?他听了这话,眉头蹙起,她的意思,是要一直黄金下去?看来,等忙过了这段时间,一定要把这个问题给解决了……
“去哪玩了呢?”他往椅子上一靠,疲惫感随着放松的身体席卷而来,他抬头看了看钟,发现竟然已经这么晚了……
“我……去酒吧喝酒了……”这段时间陆向北明令禁止她喝酒,可是一不小心犯戒了,这么办?她急忙赶在他开口训人以前道,“陆向北!你们的原则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共/产党不准欺骗群众哦!我都老实交代了,并且保证下不为例,你要再啰啰嗦嗦七七八八我就不回家了!”
她一口气说了一大堆,他哑然失笑,知道怕他就好,看在她这颗坚硬的小山核桃如今渐成绕指柔的份上,下不为例就下不为例吧!
“嗯!不过,这一招只准用一次,下一次可不管用了!”他不忘给她敲警钟。
“知道了!嗳,我到公安局了,你下来吧!”她抬头透过车窗望向他办公室的窗户,依然亮着灯。
有一点她就不明白了,怎么现在她在陆向北面前完全变了一个人了呢?从前不是和他犟就是和他杠,心里何曾有过半点惧意?可现在呢?她真是越来越像女人了,还撒娇,还蛮横,可是,又还要怕他……
这才是最糟糕的,为什么心里会怕他呢?
好吧,其实,是因为她懂得,他对她的严格要求是为她好,她身体还没复原,他对她的呵护事无巨细,就因为他对她太好了,所以,她才会怕他,怕他失望,怕他为自己难过而已……
她盯着那扇窗,看着里面的灯灭掉,心里,却越来越明亮……
很快,他便出现在视线里,她打开车门跳下车,对成真挥手说了声“再见”便朝他奔过去。
今天的他,仍是穿着制服,路灯下,依然显得挺拔玉立,尤其银色的肩章和领章,衬得他面色润白,丰神俊朗。
她的温暖,她的安宁,她疗伤的良药……
忽然很想像许许多多电视里画面里谈恋爱的小女人一样扑进爱人的怀里,她和他,从来没有恋爱过啊……
于是,她确实这么做了,张开双臂,飞一般扑向他的怀抱……
可是,这是什么姿势?
她发现自己吊在他脖子上,而他,却没有伸臂抱住自己……
心里有小小的不乐意,嘟起唇来,委屈地看向他,他脸上居然满是尴尬……
她不禁朝他身后看去,原来,他不是一个人……
小杜冲她咧开了嘴笑,“局长夫人,晚上好!”
和小杜走在一起的,还有一个警察,她不认识,也朝她笑。
她有些挫败地松开手,从陆向北身上滑下来,话说她第一次热情奔放地奔向他,就是这么个结局?不过,好像堂堂局长,在下属面前,脖子上挂个女人是不太好看,这不比当初陆副总,在电梯里接吻都没关系,毕竟,这么着和他身上的制服也不搭调啊……
“呵呵,失望了?回家让你抱个够……”他轻轻在她耳边说了一句,笑意满眸。
“谁稀罕……”她口是心非地横了他一眼,这披着警察皮的大色/狼,人前装得一本正紧的,背地里从来都是将耍流氓进行到底……
他笑,眼里的神情分明就是“你稀罕的”……
“小杜,你送下老曾算了,我开自己的车回去。”他继续一本正经对小杜说,而后走向他的奥迪,连童一念的手不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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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5章 一场虚惊
道貌岸然……
她在心里腹诽,装!你就装吧!看你能装到几时!
事实果然见证了她对陆向北的了解度,不过刚刚上车,他的身体立刻就倾压了过来,带着浓浓的烟味儿,吻住了她……
不可否认,大多数的女子喜欢男人身上有点点若有若无的烟味,那会让男人的性/感指数上升,但是,太重的烟味,就是臭男人了!懒
眼下的他就是不折不扣的臭男人!
尽管如此,她还是被他按着狠狠地吻了一通,末了,还趴在她耳边意犹未尽地说补偿她刚才的失落……
她皱着眉,发现他被烟熏黄的手指……
他有着一双极漂亮的手,当他的手指在钢琴键上飞舞的时候,会让人觉得,这双手如果用来握枪,真是暴殄天物了,可是,眼下这双手不但握枪,还在被尼古丁糟蹋,就足以让她怒意横生了。
“陆向北!”她盯着他的手指,一改刚才的柔情蜜意。
“到!”他反应迅速。
凝视着他眸子里的笑意,她的怒火卡在了胸口,喷发不出来了,只好道,“陆向北!你再这么抽烟,还想实现你的愿望吗?”
“对不起!”他认错态度超好,“下不为例!”
他也来下不为例?
不过,她很清楚,他的烟瘾并不大,至少平日里在她面前,他几乎都不抽烟,只是在工作极度疲惫或者压力很大的时候,才会对烟有依赖。虫
她暗暗叹息,工作……勤奋工作的男人诚然是最有魅力的,可是他的工作也太辛苦,辛苦也就罢了,还具危险性。
有时候,她真的想对他说,别干警察算了,以他的能力,做什么都能出人头地,何必呢?然而,她记得他说过,警察这份工作是他的追求和信仰,他应该是不会为她而改变的,她也不想和他的事业争宠,有句话不是说吗?和男人的事业争宠的女人是最愚蠢的女人……
只是,她觉得自己少女时代的制服控真是只属于少女的梦想了,原来笔挺帅气的制服下,身体和灵魂都不容易。
“陆向北,我来开车吧。”她不知道,自己作为他的妻子,不,现在还不是妻子,但至少,作为他孩子的母亲,作为他身边的女人,能够为他做些什么,她尽量吧,尽量减少他的辛苦……
他多看了她一眼,懂了她的心思,也成全她的体贴,笑言,“好啊!”
两人交换了位子。
车,匀速缓行在夜色中,童一念坐在驾驶室里,打开了音响,熟悉的旋律轻轻流淌:忘了是怎么开始,也许就是对你一种感觉,忽然间发现自己,已深深爱上你……I/love/you一直在这里baby一直在爱你……I/love/you,永远都不放弃这爱的权利……
同样的情境,同样的歌,不同的是,她坐在他的左侧。
往事犹新,她却记不起上一次听这首歌的心情,只知道此时,这歌,这旋律,每一个字,每一个音符,都渗透进心灵最深处,心,随之而动……
原来,那些晦暗不明的日子里,他就是在用这首歌对她诉说他那无法启齿的爱……
而她又是什么时候开始爱上他的呢?或许,真的,忘了是怎么开始,爱,只是一种感觉而已……
然,却是真的感激他,感激他从来就没有放弃爱她的权利……
“陆……”她歪过头,正想叫他,却看见副驾室的他睡着了……
这个画面倒是很熟悉,不过角色互换了……
她噤了声,想起他所说的,今晚会给她礼物,看来,工作忙到如此程度的他是没有闲工夫给她买礼物的……
不过,她不是十七八的女孩子了,不会为这样的小事而生气,如果说在送她一份礼物和他自己好好休息一晚这两者之间选择,她宁愿他选后者。
于是微微一笑,音乐声中,将车开回了家。
车停了,她趴在方向盘上,凝视他的睡颜,不知该怎么办,把他叫醒?不忍心……可是,她又没那个力气,像他抱她一样把他抱回家……
最后很愚蠢的,自己悄悄下了车,把他留在车上……
回来的这么晚,宝宝已经睡了,她没忘记进婴儿房亲他们的小脸。在网上看帖子,大多数的妈妈都抱怨宝宝太黏自己,一忽儿也离不开身,只有她这个妈妈,好像有她无她宝宝都乐得其所,这,让她心里多多少少有点失落。
当她从婴儿房回到自己房间时,发现陆向北已经回来了,站在窗口,背对着她。
“咦!你醒了?宝宝也睡着了!”她笑着说,奇怪他回来了怎么不去看宝宝呢?他的习惯,每天回家第一件事就是逗宝宝的,无论宝宝是醒着还是睡着。
他猛然转过身来,脸色铁青,眸子里燃烧的是火……
她见过他发怒,也见过他生气,可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仿佛要将人生吞活剥了一样……
“你……怎么了?”直觉告诉他,他这样的愤怒,和自己有关,可是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又做错了什么,难道就是因为把他扔在车上不管?
“我怎么了?童一念!我问你,你到底怎么了?!”他猛地将一个盒子扔过来,正是颐朵送给她的礼物。
她想起来了,自己下车的时候没有把包提上来,他给她带上来的,可是,就算她是小迷糊一个,他也犯不着发这么大脾气啊?
她睁大一双迷糊的眼睛瞪着他。
“你装!你还给我装无辜!我说今天怎么太阳从西边出来,对我这么好?无事献殷勤还真是非奸即盗!你自己说,这是从哪里来的?!”他气势汹汹,俨然审犯人的模样。
她亦不由火大,自己好心好意去接他,结果被他说成非奸即盗?!看来这人还真是一个“贱”字可以形容,以后还是继续河东狮吼好了!
“你神经病啊!没事翻我包干什么?警察就不用尊重别人的**吗?”她顶撞回去。这些日子以来,两人都十分合拍,也尽量忍让,因为经历了这么多波折,开始懂得彼此珍惜,可是,忍耐也是有限度的,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刺猬把刺收起来不代表从此不伤人了。
“**?!你跟我提**!?”陆向北走过来一把扭住她胳膊,那眼神,分明是要杀人了……
他激动之下,用力有点过猛,她甚至听见自己的腕骨响了一下,眼泪顿时涌进了眼眶,倒并不是因为痛,而是因为委屈,他这莫名其妙的,是干什么呀!
“放开我!痛死我了!”她泪光盈盈地呼痛。
“痛?死?”他咬牙切齿的,面部几乎扭曲地狰狞了,“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想掐死你算了!我再跟着畏罪自杀,省得在这世上受折磨!”
她的泪光凝住,她彻底因他的话而震惊了,究竟什么事让他这么纠结?她至今还蒙在鼓里好不好?
“你……你疯了?”她连生气都忘记了,因为他的表情太痛苦,痛苦得令她心软了……不再和他争锋相对,另一只手摸摸他的脑门,“你到底怎么了呀?那是颐朵送给我的礼物,我还没看里面是什么呢……”
他钳着她腕子的手一松,表情顿时演变成狂喜的状态,“你……你真的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她更加莫名其妙了,摇摇头。索性拾起盒子,包装纸已经被他拆掉了,打开一看,是一包白色的粉末……
她终于明白陆向北这么激动的原因了……
可是,颐朵也不可能送她那玩意儿啊?!她想起颐朵醉后破碎不成句的话语,最上等的……手工作坊……G城特产……
不禁恍然,G城特产,不是海水珍珠吗?
她哭笑不得,连盒子带粉全都扔在陆向北身上,“你发什么疯啊!只是珍珠粉啦!”
哪只,下一秒,陆向北却突然间将她抱进怀里,抱得很紧很紧,好像唯恐她随时就会消失了一样……
“对不起,我以为……念念,这个东西,心瘾最难戒,我见得太多了,所以害怕……我陆向北半生,从没害怕过,可是……当我今晚看到这包白色的东西时,真的害怕了……念念,不是不信你……如果你再跟这东西扯上关系,我和你,都没有活路了,你知道吗?”他在她耳边喃喃细语,那哽咽的声音,足以证明他刚才受惊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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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两件事,也就是两个错:1.康祺打成康熙好吧,我想SHI,笑吧,亲们尽情的笑,吉祥捂脸
2.原来现在的离婚证是紫红色的本本,不再流行绿本本了吉祥OUT了抱歉
今天更新结束,明天见~!遮天
☆、第366章 制服youhuo
是啊,她不会知道,每日里,他温和的笑容背后,是怎样的焦虑和担忧。身为警察,不知见过多少吸毒的案例,那些吸毒者的下场惊人的雷同,能够彻底戒掉的凤毛麟角,很多人一次又一次反反复复进出戒毒所,都断不了心瘾。为此,他日夜担心,很不能时时将她绑在身边,时时监视她的一举一动,所以,当他看到这一包没有任何标签简单包装的白色粉末时,大脑立刻冲了血,什么理智都没有了……懒
她怔怔地听着,忽觉耳边有凉凉的湿润侵润了肌肤……
她不敢转过头去看……
这一个拥抱,似乎用尽了他的力气,却也在诠释着他的心力交瘁……
她真的,让他惊恐至此,忧心至此了吗?
心下黯然,站直了起誓,“我不会的!陆向北,有你在,我一定不会的!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你看,我每天按照你的要求锻炼身体加强营养,现在身体棒棒的了呢!”
他却什么也不说,只是抱紧了她,长臂扣着她瘦削的身体,她的背上,肋骨一根根突出来,清晰可触……
这样的,还叫身体棒棒?
他的手指在她腰背滑动,她便知道他在摸索什么,她自知牛皮吹得过了……学着他的样子,手指在他腰背轻按,落指处,是结实而弹性极好的肌肉,“好嘛……我当然不能和你比,她们说瘦点的女子招人疼,如果我练成你这样虎背熊腰的,你还疼我吗?”虫
“傻话!”他终于说话了……虽是低低地责骂。无论她是什么样子,他都是疼爱她的,这点还用再质疑吗?他欠她,爱她,只愿用一生来偿还和证明。
她抿着唇,微微地笑,手指依然在他腰际摸索。
他忽的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眉间有了隐忍,“别乱动!”
他们的身体,是紧密想贴的,她明显地感觉到了他腿间的异样,脸不由自主也红了,却不愿和他的身体分离,在他想放开她的时候,抱住了他的腰,泛红的脸,贴在他蓝色的制服衬衫上,轻轻地蹭,他身上的烟味儿,从衬衫的纤维里,丝丝缕缕混在她吸入的空气里,她的一颗心,加快了搏动的速度……
他明显地一怔,可若不明白她这是什么信号,那他就妄称流氓了……
呼吸骤然急促起来,他亦忍得够久了……
只是,流氓归流氓,仍然担心她的身体。
“念念,你……可以吗?”他犹豫着,不敢过多造次,免得火一旦烧起来,就灭不了……
“唔……”她的脸更红了,牙齿咬着他衬衫上金属的纽扣,暗暗抱怨,平素不是都挺流氓的吗?难得她这么主动,他居然装起了纯洁……这叫什么呀?搞得好像是她欲求不满似的……好吧,虽然很多时候,她确实也很想他,也想念他身体的味道,可是,女人,还是要含蓄和矜持的啊……
终于,那颗纽扣被她咬开……
突然来了灵感,含羞去咬另一颗纽扣。关于解扣子这一件事,唇断然没有手灵活,她在咬的时候,对他而言是个折磨,那可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可是,他隐忍着,等待着,等待她笨拙地将他衬衫的扣子一颗颗咬开,同时享受着体内的火焰燃烧到极点的煎熬。
没错,是煎熬,却更是享受……
他喜欢看她含娇带羞的模样,喜欢她因自己而眼神迷离的样子,喜欢她的粉唇,她的贝齿,在他衬衫上留下一圈圈小小的湿润,待她终于咬开皮带上方最后一颗纽扣,却是轻轻顿足,脸埋进他祼/露的胸膛,脸颊如火,炙热地烤着他的肌肤,烫得他浑身一颤……
她这是在怪他怎么还不作为了吗?
轻哼一声,将她拦腰抱起,直接压倒在床上……
“念念……念念……我想你……你想我吗?”他火热的身体磨蹭着她,手,熟练地解着她的衣服,片刻之间,上衣脱落……
她闭着眼,他灼热的呼吸烤着她肩窝的皮肤,已是半身酥麻,羞怯地,轻轻地,哼出一个“唔”字来,便感觉他的手,在她腰间探索,情不自禁,双臂便绕住了他的颈,侧脸与他的脸相贴。
他的胡茬蹭在脸上,有点痒,有点痛,许是他们过久没有亲密过,这样的厮磨,这样的痒和痛,竟然就轻易地让她颤抖,脸颊更是滚烫如火了,偏偏地,他还继续在她耳边用那惑人的声音问,“哪儿想?这儿?”
他的吻,滑落下来,落在她左心口的位置,浅浅地啄吻之后,他的手忽然从腰际滑向腹部,再向下……
唇重新回到她耳边,魅惑呢喃,“还是这儿想?”
这个流氓!死性不改……
心中羞恼,扭头咬住他耳垂,舍不得重咬,轻轻地,用牙齿,细细地碾……
只听他倒吸一口气,在她耳边颤了声音,“小东西!没听过男人的耳朵也很敏感吗?你想要我的命了……”
是谁说,只有女人的呻/吟才是动听的旋律?男人的何尝不是?她也喜欢看到他为她乱了分寸,喜欢听见他因自己而忘情的声音……
从前的很多次,都是他引领着她,从容不迫,共付交融,每每是她若疯若狂,若仙若飞,到最后宛若化泥,虽然知道他也是满足的,可是,却从来不曾见过他凌乱的模样……
他,会有吗?
是好奇?抑或调皮?还是其它?
她一改从前闭着眼睛不敢看他的习惯,半眯了眸,殊不知,仅是这样的神态,就已是一副诱/惑的图画,说不出的水眸迷乱,面色如酡,哪知,她还要玩火……
她的小手在干什么?扯他的衬衫?
看来她也不知道,女人笨拙而忙乱不堪地把男人的衬衫从皮带里扯出来的动作,比这个女人脱光了站在他面前还让人血脉膨胀……
今晚的她,很不一样……
他有点拭目以待,到底她还要玩什么……
若不是想着她初愈体弱,早已经如狼似虎地扑了,所以“忍”这个字对他而言,已经十分难受,然,尽管如此,他还是想看看她有什么不一样了……
只见她依然笨拙,皮带扣在她手里怎么折腾都打不开,最后失去了耐性,直接拉开他的拉链,小手钻入……
“啊……”他失控,低哼出声。
原来他这么不堪一击……
她有些小小的得意,手更加调皮地肆意妄为……
她毫无章法地挑/逗差点让他喷射而出,他赶紧抓住她的手。从前的日子里,大多数他想要她的时候,她都是别别扭扭,有时候还是他用强才能如愿,虽然最后也能让她臣服,但那种感觉,和她现在这么主动相比,实在大不相同……
没错,这样的她,更让他热血沸腾,可是,这样下去,他会溃不成军的……
“别闹……”他气息紊乱,额头上已经凝了汗珠。
此时的他,衬衫完全敞开,凌乱地挂在他身上,而且还是制服衬衫,浅蓝的颜色,藏蓝的肩章,衬着他祼/露白皙的胸肌,有一种说不清诱/惑……
目光从胸膛一直往下,被她扯得半开的皮带,藏青色制服裤子拉链也被她扯开,白色的内裤显山露水,甚至,隐约可见里面胀鼓鼓的内容……
她有一种喷鼻血的冲动,原来小说里写的看见帅哥流鼻血的桥段并不是完全没有生活来源,她家这只就是会让女人流鼻血的帅哥,还是制服诱/惑……
她听见自己,很不争气的,居然吞了一口口水……
她发誓,真是完全的情不自禁……
“小色/女……”他第一次发现她在自己面前露出这样的一面,心里多少有点自豪和欣慰,否则,这些年,他的自信心在她面前完全被打击到了底点,曾一度以为,自己真的对她没有诱/惑力,否则,为什么次次那么勉强?
她脸上的红晕一直红到脖子根,不服气地哼了哼,“什么样的男人造就什么样的女人……”
他恬不知耻地笑了,“你的意思是,我这流氓男人造就了你这个流氓女人?那来吧,欢迎你对我耍流氓!先从解皮带学起……笨女人……”
他牵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皮带扣上,他握着她的手指,轻轻一按,“啪”的一声轻响,是皮带扣弹开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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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万众瞩目的一章,卡死我了啊啊啊啊啊,为啥今天这么晚才更?你懂的哈还有一更,继续卡去遮天
☆、第367章 我要当gong
她之前所觊觎的那些“美景”,在皮带扣这一道锁解开之后,一一展现……
是他牵着她的手,逐一剥落遮掩的,她要学着主动对他耍流氓是吗?他教她……
将他披散的制服衬衫完全扯去,再到他的制服裤子,再到他的内裤……懒
不是没见过他祼裎的样子,可是,没有一次,是在自己完全清醒并且双眼不眨的情况下呈现出来的……
那样的过程,足以让人窒息……
于他又何尝不是一样?他牵着她的手动作,每一个动作都像电影慢镜头,一点一点的,将他的火焰燃烧到最高点,渴望一点一点的,将他完全吞噬……
最后,无可忍耐地,将她的遮蔽物也尽数除掉。
他有些迫不及待地俯身下来,胸口被她弹性的软绵挤压着,火山一触即发……
身下的人儿配合地回拥了他,双腿盘上了他的腰,这样的主动,已经让他开始感动了……
然而,她下一句台词让他喷血……
“我要当攻!”话说完,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了,一定是被刚才凌乱不堪的制服画面给弄得神魂颠倒了,才说出这样的话来,只知道心里有个声音在呼喊,压倒制服男!压倒制服男!脑子里更是各种香/艳的画面,仿佛不压倒就浪费了她家这倾城制服色似的……
可是,话说,她平时一贯隐藏得很好的,她的书桌上全是有深度的名著……不知道这句话说出去会不会颠覆她在陆向北心目中的形象啊?也许……他听不懂吧……嗯,一定是的……他看的都是什么书?MBA教程?心理学?比她摆在书桌上的还高深,最肤浅的勉强算得上娱乐的大约是福尔摩斯了,当然,她也看过跟这类似的,柯南……虫
可是,他却露出会意的一笑,“老婆……原来我心中充满书香气的女子其实充满腐味儿?看来我要好好对你的电脑杀杀毒……”
他懂!他明显懂!
好在她反应快,立刻反咬一口,“好啊!原来你也看过!”没看怎么懂?!
“我?我那是工作需要!”他居然还义正言辞。
“哼!确实!你干啥都是工作需要啊?!”哎哟喂,这句话可勾起了新仇旧恨……
“真是工作需要,对互联网扫/黄的时候,我们什么没看过……”
啊!她真是无语了……
没天理了!真没天理了!公安就是特权部门啊!凭什么别人看H就得遮遮掩掩,他们看得理所当然还金光闪闪?!
气啊!化气愤为力气啊!
她愤怒翻身,而他居然也很配合,在她使力的瞬间,默契地扶着她的腰,借她东风之力,顺利帮她上位。
之前的气氛被这段对话彻底破坏,她脑子里开始被各种奇奇怪怪的想法给充斥,是啊,公安扫H,那他肯定看过无数A/V了,更别说H小说,这人还真是知识渊博,简直阅尽人间春色啊……
啊呀!怎么了得?难怪都说公安是流氓!难怪他这么流氓!别人下个H种子要绞尽脑汁,他们正大光明地,尽饱眼福啊!
对了!她记起来了!他以前还说过,她是最棒的……
没有比较哪里得来的结论?
可是,她会是最棒的吗?她会比A/V女/优的身材还棒?
“说!我和苍井空,谁的身材更好?”她坐在他跨上,双目凛然地逼问。
他做无辜状,“苍井空?是谁啊?”
“陆向北!你少给我装纯洁!你丫一彻头彻尾的流氓不知道苍井空?我马上就去检查你电脑去!”话说她少有吃醋,一吃却是吃这样的飞醋……
他哭笑不得,看来她似乎忘记了他们在做更重要的事……
“老婆,别忘了,你要当攻的……”他小心地提醒……
“攻?你不说出来我和苍井空谁身材更好,你就自/宫算了!”
好吧……投降……“老婆,你是最棒的,你是我的女神……”
果然又来了!她是最棒的!还不承认他知道苍井空?!哼!她哼道,“我怎么听说苍井空是所有中国男人的女神?”
“那是别人……不包括我……我的女神只有你……你比苍井空强多了……”
呵!现在终于从他口里说出苍井空这个名字了?而且,肯定暗地里还把她和苍井空比过!想到这一点不由火大,“你!臭流氓!你怎么可以拿我和女/优比?”
“……我没有比……是你自己在比……”
“还说没有!你刚才是不是说我比苍井空好?”
“我没说……”
“没说?好啊你!原来你心里是认为我比不上她的……”
他无语了,这都哪跟哪啊?两个人脱光衣服在这里讨论苍井空?他都不知道这个话题是怎么起头的了,他有病啊……
他终于亲身验证了一条道理,和女人讲道理永远是讲不清的……
记得老师说过,要做行动的巨人,语言的矮子,所以,他行动了……
握住她的腰,往上一顶……
“啊……”她一声尖叫之后,所有的破坏这和谐的噪音都停了下来……
“陆向北,你……”
他突然坐起,抱着她,以吻封唇,把她多余的话全部堵了回去。
她只知道,他的动作太快了……
她还明白是怎么回事,脑袋便开始眩晕。
他的吻,一向都有这个功效,吻得她天旋地转找不到北,更要命的是,他自己不动,却抱着她的腰,控制着她的臀,让她坐在他胯骨上慢慢地绕着圈扭动……
很快的,便有熟悉的愉悦在两人紧密契合的地方萌生,可是,他却不慌不忙的,一直不动,只是握着她的腰转圈……
这样的反复,就好像挠痒一样,怎么都挠不到重点,反而越来越无法忍受……
终于,她忍不住了,呻/吟出声,示意他有所动作,哪知他反而不动了,只看着她微笑……
什么意思?!他故意的吧!他不动她就没办法了吗?想让她求他动啊……
一怒之下,按住他肩膀,将他一推,就只这么一推,他居然就真倒下去了
还真配合!
那她就……就真的以守为攻了呗!
仍然骑坐在他身上,试着动了动,巨大的喜悦便席卷而来,初时,她还有点羞怯,有所保守,后来,愉悦感无法抑制地狂涨时,便放弃了一切,纵身跃入欲/望的海里,尽情徜徉,尽情疯狂……
只是,这浪涨得太迅猛,当她在顶峰来临之后趴在他华丽大汗淋漓地喘息时,她才发现,他还在她身体里,没有变化……
可是,她已经很累了,全身发软,连动一动都不想了……
他们之间很久没有亲密了,其实,应该说,这是他们相识以来最情投意合的一次,可是,却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
她有些沮丧。
其实,她自己的感觉还可以,不过,这应该是双方面的欢愉才是,他却没有尽兴……
她的汗水浸润了他的胸膛,她胸前的柔软挤压着他,随着她急喘的呼吸,一下一下,他甚至能感受到她突出的两颗小樱/桃挤在他胸口……
他很想翻身将她再次压倒,可是,知道她累了,才康复不久的她,这一趟累下来是不是比跑步还辛苦?
抚摸着她汗涔涔的背,亲吻她的额头,“去洗澡,睡觉了,嗯?”
“可是……你还没有……”她有些不甘。他们之间好像还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她好不容易当一次攻哎,很失败……
“我没事,你现在还不能太辛苦……”他怜爱地以指为梳,梳理着她的发。
她承认,她是真的很辛苦……全身发软,真想就这样睡着算了……
他轻轻一笑,似乎知道她的想法,坐起来,下床,将她抱起。
“你干什么?”她在他怀里,慵懒地问。
“洗澡啊!你不是不想动吗?”
“只是洗澡?”她有点担心,会不会在浴缸里大战?那她宁可在床上,至少柔软,她的小身子骨禁不起那样的蹂/躏。
“当然只是洗澡!当我是禽/兽?”
她连回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懒懒地一直趴在他胸口。
他抱着她放水,抱着她试水温,直到将她放入热水里,疲惫的感觉才随着热水,流逝了一些,她的脑袋又开始恢复思维,反复纠结着这个问题,今晚为什么会这样呢?难道是因为之前谈论了苍井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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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更完了卡得我憋死北北了今天憋了他一天结果最后还是让他憋着好吧,我是北后娘明天见哦,亲,不喜这两章的亲勿点哦~!遮天
☆、第368章 再次出事
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嘟着嘴问,“你说,苍井空……”
“不准再提这个名字!”该凶的时候必须凶了,不然她还没完没了地庸人自扰,“刀山火海都过来了,你在我心里怎么样你还不清楚?拿自己和女/优比不丢份?”懒
哼,没有你们这些色/男人,女/优怎么会有市场?她心里不服气地想,可是嘴上却老实了,不说就不说呗……
浴室里,雾气蒸腾,这雾气和他一样,带有迷/惑性,她懒懒地打了个呵欠,倦意上涌。好吧,热水浴,很舒服,他在给她洗澡,也很惬意,他的手,很温柔,撩起水波,一漾一漾的,她想睡觉了……行了……就在浴缸里睡吧……
眼前这个绝色男人是自己的……
他还在伺候自己洗澡……
这才是真实的……苍井空什么的,全是浮云……
他凝视着她渐渐合上的眼睑微微一笑,在浴缸里能睡着的毛病还是改不了啊……
忍不住轻轻吻了吻她泛着粉红的脸颊,这样白里透红的粉嫩,才是她该有的颜色,如她所说,其实她的身体状况正一天天地变好,这是他,最期待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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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一念是在一片暖意融融中醒来的,揉揉眼睛,已是大亮,太阳金光四射,将卧室蒸烤得暖意升腾,难怪这么暖和……虫
她忽然条件反射似的一坐而起,这么晚了啊,她该去跑步了!怎么陆向北今天不叫她!?
然而,猛然这么坐起来,她只觉得全身酸痛,就和剧烈运动后第二天的肌肉反应一样……
她想起昨晚的“剧烈运动”,自己还如此地“豪放”,不禁再度红了脸,不自觉低头一看,赶紧缩回被子里去,她居然未着寸缕……
于是想起,昨晚是陆向北给她洗的澡,自己在浴缸里便睡着了,可是,他怎么可以不给她穿衣服让她祼/睡?!
扭头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已经九点了……
嗯?闹钟下面还压着张纸条?
她伸手取出来,字条上是陆向北龙飞凤舞的字:陆太太,昨晚辛苦了,所以奖励你一个懒觉,今天就不去跑步了,别忘了带嘟嘟和瞳瞳去打预防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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