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这样的人,早已经不求还会有羽化登仙的一天了呵。
“夜帝一生,运筹帷幄,自是不需与人做下这等无聊的交易。”扬眉还他一个同样凌厉的眼神,我也跟着冷笑出声,“只是与陛下恰恰相反,风影潼这一生虽然所求不多,但只要是她想要的也就万万没有放手的道理。”
如果他有能力毁天灭地,那么我所能做的极限就是玉石俱焚。
以夜帝的为人,我知道我威胁不了他,可还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做了——
做了,却不后悔。
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韦北辰就这样在我面前沉睡下去,如果他再也不醒,如果他的瞳孔里再也不会出现我的影子,我想从此我的世界里就连天与地都不存在了。
生平第一次,那么那么的依恋一个人。
生平第一次,那么那么的想要不遗余力的抓住一个人。
生平第一次——
会感觉到这种近乎毁灭性的无助。
如果骆无殇是我错过的,那么韦北辰就是我再也失去不起的。
夜帝一动不动的看着我,幽暗的眸子里带着分辨不清的情绪,然则就在我以为他会就此爆发的时候,他却是忽而缓缓的呼出一口气,从身体上的动作到脸上的表情都彻底的松懈下来。
“真龙之血呵——”他的神色迷离,若有所感的笑笑,“非它不可么?”
他的情绪变化太快,又衔接的恰到好处,在这个男人身上,就好像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是顺理成章的,没有矛盾冲突一说。
“是!”我点头,犹豫了一下,然后从袖子里掏出明月师叔给我的那张方子递给他,“夜帝博闻,应该听说过‘幻沙’这种东西,夜修罗的热毒唯有真龙之血有望化解,所以——”
“真龙之血——”未等我说完夜帝已经打断我的话,不甚关心的扬手把那张方子扔回面前的桌案之上,玩味的笑着摇了摇头,“写这张方子的人呢?”
韦北辰的师父已经仙游,这张纸上记录的方子到底能有多大功效连他小师叔也说不准,我是疯了,却不敢指望夜帝也跟着我一起盲目。
“不瞒夜帝,这张方子——”我咬咬牙,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是机缘巧合从一位前辈的遗物中找到的,可是——”
“遗物?”夜帝沉吟一声,再次出其不意的打断我的话。
同时,出乎意料的,他竟是突然神色恍惚的愣了一下。
但是旋即,他的神色便是恢复如常,重新闭目仰靠在身后宽大的椅背上,唇边玩味着牵扯出一个近乎嘲讽的弧度,喃喃说道,“圣屿国的引魂之术乃是邪术,需以活人心脉之血来祭蛊,逆天改命乃是违背伦常之举,折人阳寿更是意料之中。”
他这些没头没脑的话配合上稍稍游离的眼神,与其说是对我,莫不如当做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我心中困惑,不由蹙眉,“夜帝的话,晚辈不是很明白。”
“你不用明白。”夜帝的唇边勾勒出一个冷酷的弧度。
“你走吧,你要的东西,朕不会给你。” 他说。
语气森冷,颇有些不耐。
“可是夜帝——”因为这一声拒绝来的太过突然,我不免一时愣住,等到回过神来再想说什么的时候,他已经再次开口截断我的话,冷酷喝道,“送客!”
身后紧闭的殿门瞬时应声而开,我慌乱的转身再回头他已经安然的闭上眼睛,不再与我纠缠。
只在他的一念之间,就绝了我最后的希望。
我想笑,最后溢出口的却是冰冷的愤恨,“夜帝你非要做到如此决绝么?”
夜帝没有回答我,只是略显疲惫的摆摆手。
门外进来的两个内侍一左一右胁迫在我身侧,但是碍于我的身份也没敢贸然动我。
胸口压着一口闷气无处发作,我冷冷看着面前闭眼假寐的男人片刻,愤然的甩袖离开。
“普天之下,能取我夜氏真龙之血的唯有一人。”大门在身后闭合的瞬间,身后夜帝霸道无双的声音再次冰冷的崛地而起,“记得把朕的这句话原封不动的带给赠你药方的人。”
最后的一句话,十成十是命令。
我无暇再去揣测他的心思,脚下不停大步流星的穿过花园往大门口走去。
出了门,凌飏的马车已经等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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