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有睡清醒,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先是看一眼面前的古俊,再仰头望着抱着她的睿哲,让他放她下来。
滕睿哲将她放下来,她便谁也不理,双脚虚浮往门外走。
“达令!”古俊飞快追到她身边,担忧的拉着她:“你认识这个老男人吗?他都可以做你叔叔了,还想把你偷偷抱出教室!达令,跟我走,让我保护你,我去叫我兄弟来砍他!”
老男人?
滕睿哲的俊脸立即罩上一层阴沉。
黛蔺则是停下脚步,抚额看了古俊一眼,甩开他的手:“你不要管我的事,做你自己的去!别再跟着我!”
“你遇到老色魔了,我不管不行!”古俊放开她的手,挑衅的盯着滕睿哲,决定保护他的达令:“你给我等着……我让我兄弟打得你哭爹喊娘,再也不敢动达令一根汗毛!”
滕睿哲歪嘴一笑,冷冷看着面前血气方刚的小子。
小子,出来混你还嫌太嫩!
黛蔺则没理他们,直接走进女卫生间洗脸。从镜子里看到,自己一双眼睛已经成了大熊猫,眼袋重重的,脸蛋浮肿。她用冷水泼了泼脸,在卫生间呆了一会,出来看到空荡荡的走廊上,古俊的那四五个小哥们一个个狼狈趴在地上,脸被打肿了,大骂一声‘玛丽隔壁’,从地上爬起来又去围攻滕睿哲。
滕睿哲再一脚将他们扫飞,连衣角都没有被他们碰一下,凌厉一脚,让几个小家伙倒在地上鬼哭狼嚎,优雅理一理大衣领子,走到他们跟前:“你们输了!以后,不许靠近苏黛蔺一步!”
被打败的古俊从地上爬起来,脚跟晃了晃,不服气的指着滕睿哲的鼻子:“卧槽,你的身手是练过的,我们哥几个自然打不过你!有本事你与我们赛球,明天学校三号运垩动馆,我们来一场篮球赛!本少爷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膝睿听着这毛头小子的狂妄之语,厉眸微眯,皮笑肉不笑的垂眸瞧他:“愿赌服输才是男人!现在,你是不是该去教导处罚跪?还是我亲自押你过去?”
“卧槽,你给我等着,本少爷会报仇的!”古俊揉揉被一拳打中的左脸,怒瞪滕睿哲一眼,带着他那群残兵败将骂骂喇刻往教学楼走去。
而这个时候,黛蔺已经走出老远了,正站在学校门口买几块钱一份的盒饭。她身上带了肠胃药,买完饭后买了一瓶水,坐到学校的林子里慢慢的吃。古俊要不要砍滕睿哲,与她没有一点关系口她与这一个老谋深算的男人,与这个血气方刚的小男生,没有丝毫的瓜葛,要打架是他们的事,别扯上她她一边吃饭,一边看上午收到的那份协议,想着那个叫古敖的男子。
古敖俊美沉稳,事业有成,举手投足之间都是成熟男人的味儿,怎的有古俊这样一个叛逆的弟弟?
协议上说,由于目前古俊只听她苏黛蔺的话,所以古敖与她协议,让她辅导古俊学习,他可以帮她先垫付这个学期的学费。只要古俊步上正轨,不再逃课惹事,他们的协议便终结。这个过程,古敖会在一旁监督古俊,不让这小子骚扰到她,杜绝青春年少的错事发生。
并如实道出,古俊从小叛逆,已经转学一百零八次,这是国内最后一所肯收留他的学校,如果再被学校开除,只有被转去国外,远离锦城市。
古敖不希望弟弟离家太远,一方面不希望一家人分开,海内海外分离;另一方面,不想失去对弟弟的管束,让他学坏。
他算是请求苏小姐帮这个忙,因为他看得出来,苏小姐对古俊没意思,也不想再被古俊纠缠。所以协议成立之后,他这个大哥会介入,与她一起辅导古俊,教他慢慢看清,这不是爱情。
黛蔺看着协议上‘古俊曾就读锦城大学,那几行大字,停止吃饭,想起了自己。
古俊的经历跟她三年前的经历真类似啊,也是为了引起亲人的注意,不断惹事,被锦城大学开除;为了追逐一个触及不到的人,整日追在后面跑。
于是今日处在滕睿哲当年的位子,她突然明白,被人追着跑,被人缠,也是无奈的。
当她不想去恋爱,却有一个青涩的小子不嫌烦的纠缠追逐:他不会看她的脸色,也不顾及她的感受,只是一头热的追着跑口追着追着,就会因得不到回应而受伤了。如果他因她被这最后一所学校开除,他以后的人生会是怎样?
会像她这样,为青春年少的任性悔痛一辈子吗?会永远抬不起头吗?
古俊刚刚为她与滕睿哲打架了,他初生牛犊不怕虎啊,拼得过滕睿哲吗?滕睿哲只轻轻一扫腿,还没动真本事,便让他们几个全趴下了,而古俊又是那么一个冲动的毛头小子,只怕犟劲起来了,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她不想恋爱,也不想古俊再缠着她,怎么办?她将协议收入包包,拿出古敖留给她的那张名牌,将古敖的手机号码输入自己的手机存起来,列入考虑范围。
解决完古俊那帮克崽子的滕睿哲朝她走过来,若有所思看着她,享受这寂静的午休时间。
现在是午休时段,偌大的校园里没什么学生,人迹稀少,所以他也不必忌讳会被人认出来。他现在比较感兴趣的是,苏黛蔺和那毛头小子到底什么关系!
虽然他是觉得,自己配黛蔺有点老,但那毛头小子则是毛孩一个,还未断奶!
“我们出去吃点东西。”他盯着那便宜的盒饭,皱起眉头。一点土豆丝,一点豆腐干,怎么有营养!
“我吃饱了。”黛蔺不想出去,把饭盒收拾好扔进垃圾桶,躲着他。
“但我肚子还是饿的!”他扬声而道,声音磁性威严,剑眉拧紧,但他这副样子,尤其是在黛蔺面前,却有点像在撒矫。平日只要黛蔺不听话,他可以直接拽了黛蔺上车,先是一个缠绵的热吻,狠狠压在驾驶台上,惩罚她,再去吃饭,但在尝到昨晚的甜头后,他想让黛蔺给他把饭乖乖买来。
不管她买什么,他都吃。汤面啊,盒饭啊,什么都成。
黛蔺回首,美目水润,娥眉轻蹙:“校门外有很多餐馆,你可以自己去吃!”昨晚给他买面,是想让他快点走,结果他吃完面没有走,还侵犯她。所以,以后她绝对不会再给他买饭!
他又不是没有老婆,邹小涵才貌双全,厨艺一流,绝对能把他的胃和下半身伺候得舒舒服服,不再想往外跑。
“呵,这张小嘴吐出来的话怎么这么讨厌!”他扬唇一笑,俊美的脸庞突然变得邪俊,冷峻,一把搂住她的小腰就把她说话的嘴巴给堵了。性感的小嘴巴是甜美诱人的,但吐出来的话真是让他听着不爽。
有必要这样躲着他吗?吃个饭让她吃好一点,去趟医院给她看大腿的烫伤,下午她上她的课,他做他的事,绝不扰她口但现在,他来硬不来软了!
他低头封住那张次次拒绝他的粉唇,铁臂搂紧她的细腰,使得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到一起,不准她逃!
昨晚的确上了她的床,覆在她娇躯上,爱捂她,但他那时没决定要她,而是之前注视她睡颜良久,突然觉得很想她。深秋的夜风,丝丝吹进房间里,寒冷而悲凉,他想抱着她睡,搂她,但是在沾到她的柔躯后,他想起了那个雨夜。
他想念她热情的回应,丁香小舌与他龙舌的唇齿交缠:想念两人互相思念的那种激|情碰撞,她抓他的背,脸庞嫣红带笑,娇喘咻咻,美目含情的娇美模样,但是昨晚,她回应他的,是对他命根子的狠狠一脚!
想到此,他把怀中的娇躯包裹在大衣里,扣着她扭动的后脑勺,让她在深吻里沉浮,逼她释放深埋在心底的热情。
黛蔺是没料到他会在这里吻她的,当他再次一如昨晚那么掠夺她的时候,她用贝齿咬了他的唇。
他则是将她往怀里猛力一扣,用大衣包着她,将唇上的血吻进了她的嘴里。他撩拨着她,让她记起那个雨夜的激|情。
唇上的触感越来越热,越来越软,她一双美目氤氲起雾,兰香的气息微微的急促起来。她在被昔日的睿哲哥哥爱,激烈的爱,可是她再也感受不到那种怦然心动的心醉神迷口每次他这样吻她的时候,她就会想起兼粹,想起病逝的萧母
只要一闭上双眼,就仿佛看到萧梓在一旁看着她,看到她在雨中抱着滕睿哲的样子。
萧梓是捂暖她内心的那个人,滕睿哲是当年那个不要她的人,可是,在尝到滕睿哲那一丝丝的柔情后,她忆起了三年前的痴迷疯狂,想起她曾是那么爱一个男人,在雨夜回应了昔日那个想爱却追不到的人;然而结束之后,她为这段单恋彻底画上了句号。
滕睿哲三年后的关怀,是不甘心,她的回应,也是为曾经那么长时间的一段追逐,得到心酸的回应。也许她不该,不该枉顾父亲的死,忘记三年的牢狱之苦再去爱,可是,那一个雨夜的确是结束,结束她付出惨重代价的一段单恋,触到了那个不肯要她的男人。
于是当萧梓离去,她彻底明白,自己犯了一个与三年前一样的错误。
三年前她是坐牢,三年后她是失去一个温暖她的男人。
而现在,她不知道迎接她的将会是什么。
结束一吻,滕睿哲将她抱到教室里坐着,坐他腿上,没有再侵犯她,紧紧抱着她:“顺利入学后,好好续读,我不会Сhā手管你的事,让你自己去飞口但偶尔,我会过来看看你。”
黛蔺没有出声,眼睫低垂,眉眼间再次染上一层淡淡的忧伤。
097小涵找来
他眸光一寒,冷冷瞧着她。
“我不需要你的钱。”她又说了一遍,一双美眸一瞬不瞬盯着那双冰冷的鹰眸,眸底有一种伤心的泪光在暗暗涌动,起身拿包,转身走了。
她为什么要他的钱?他是她什么人,她又是他什么人?
每当她想要站起来时,他便出现了,一直以一种施舍的态度对她。施舍她柔情,施舍她同情与怜悯,施舍她学费。
这个男人不知道,比起萧梓,她更不愿见他。
她不愿见他,因为只要见到他,她就会觉得自己很卑贱,无一处可取。就会想起,目前正与她人结婚的萧梓。
萧粹不是没爱过她,他是真正爱过的,只是被她伤透了心,选择重扶萧母的企业,选择了萧家:但即便是这样,萧粹依然是照进她阴暗世界的第一抹阳光,一个这辈子永远对他歉疚和忘不掉的男人。
当时过境迁,萧梓另娶,她只想对萧梓说,萧辞,你是一个好男人,娶一个配得上你的女子,永远幸福下去。
但对滕睿哲,她什么也不想说,只想离他远远的。
寂静的大马路上,她骑着自己的单车,安静的一路往前走,不管膝睿哲有没有跟在她身后,她都有自己全新的生活轨迹。
她不走过街老鼠,无须在这些人找来的时候,张皇躲起。
除了萧辞,她不欠他们什么,一点都没有欠,两清了。
所以,她过她自己的。
“买个卤蛋,多加一点卤汁。”她在夜市给小雪球买食物,拎着蛋,继续往前走。
深秋的夜风吹得人真清醒啊,她的鼻子被冻得酸酸的,但她觉得现在的生活很美好。她明天要给自己筹学费,还要攒钱治肠胃病,这些都是奋斗目标,要努力。
打开房间的门,小雪球蹲在地垫上迎接她,摇了摇小尾巴,朝她扑过来。
她将小家伙抱起来摸了摸,给它把卤蛋捣碎,加点米饭,拌卤汁,让它吃。自己则去卫生间洗漆,用水冲刷大腿上的烫伤,并直接蹲在卫生间把衣服给洗了。
走下一楼晾晒衣服的时候,看到一身黑大衣的膝睿哲站在院子里,用一种深远的目光注视着她。
他面容俊朗,薄唇里吐着薄薄的霉气,一双星目在灯光下显得深远幽邃,安静瞧着她。他想尊重她,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为了钱虐待自己。
她如今的生活不再以眼泪为伴,但是辛酸因苦,一副小肩膀扛起了太沉重的担子。
既没有钱做肠胃修复,更没有钱负担自己的学费,该怎么活?等到她能攒起那笔做肠胃修复的钱,她的肠胃早已因这段时日的艰辛,病情加重。
等到她能筹齐这个学期的学费,那下个学年的怎么办?
她这样白天上课,晚上马不停蹄的赶去上班的生活,总有一天会让她的身体不堪重负,彻底垮掉。
她原本没有一副好身子骨,没有家,是不能与那些课余打零工、有家里负担一部分学费的大学生相比较的,她在狱中吃了三年苦,首当其冲就是治好她的肠胃病,养身子。
不然,他怕她支撑不住。
黛商在漫天寒气里望了他一眼,转身晒衣服,背影对他。
虽然她一时拿不出学费和治病的钱,但就算去卖血……她也不能要膝睿哲的钱。
毕竟这是她人生的一个崭新开始,没有昔日友人的奚落,没有他和萧梓的那些事,更没有那些鄙夷轻贱的目光。如果她接受了他的施舍,与以前卑微的生活又有何差别?
他滕睿哲,不过是曾经最瞧不起她的那个人,所以不要再来羞辱她。
她晾好衣服,安静转身上楼。
滕睿哲几步走过来,一把抓住她的肘弯,眼眸中逐渐有了薄怒:“把钱收下,不要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我没有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是你不肯放过我!”她回首冷道,冷笑盯着他:“你可曾想过,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滕睿哲薄唇紧抿,大手将她的肘弯攥紧,剑眉横飞:“你苏黛蔺,是我的女人!这辈子跑不掉的!把钱收下,先去治病!”
他将卡放进她衣服口袋,又垂眸看了看她,逐渐把她放开:“密码是你的生日,够你治病和交第一年学费,不要再拖下去了,你的身子等不起。”
黛蔺手上还拿着盆,一双小手冻得红通通的,静静看着他。
她就算肠胃病转为癌,得癌死了,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在萧梓出现之前,他就已当坐牢的她是死了的,不管不问,又何苦在三年之后,再来管她的事?她把卡从口袋里拿出来,直接折断成两半,扔到黑漆漆的楼梯下。
“苏黛蔺!”他立即勃然大怒,大掌一把抓住她,一双黑眸变得尖锐骇人,“我只是让你去治病,让你活命,并不是施舍你!你那么有骨气,犯得着我去施舍么!”
刚劲的铁掌把黛蔺瘦刻的肩抓得生疼,手背上青筋在跳动,指骨节泛白,足见他的怒气,然后把黛蔺一把松开,看着眼眸低垂的黛商,语气放柔:“我明天要离开这里了,等过段时间再来,不希望在下次看到你的时候,你是躺在医院。黛蔺,不管未来是怎样的,你都该爱惜自己的身体。”
他抬手轻柔撩开黛蔺面颊上的两缕发丝,托着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利眸幽幽望着她:“那三年牢苦已经过去了,萧梓也成了过往,你目前的生活,跟你预期的一样,重新开始了。但若没有一副健康的体魄,你又如何将这条新路走下去?为什么你总是要这么犟?”
如果当初你不那么犟,我娶的人将会是你苏黛蔺。
黛蔺垂眸看在地上,眉心拢紧,轻声道:“因为你总是在逼我做一些我不愿做的事。我不想要你的傀疚,只想与萧粹平平淡淡的过下去,就算没有结局,也满足了。但是你的出现,让我再一次抬不起头面对萧粹。当你把我压在身下的时候,可有把我当做一个有尊严的女人?”
滕睿哲一怔,捏着她下巴的手缓缓放下了,墨眸变沉。
黛蔺兀自一笑,抬眸看他,目光清冷冷的:“一个当年为了追你,而银铛入狱的女人,在你面前讲尊严,是不是很可笑?她三年前不长教训倒追你,付出惨痛代价:三年后同样不长教训,妄想嫁进萧家。于是你把她掳去酒店,当妓汝一样的羞辱,让她认清自己低贱的身份:温泉山上,也只是你心情大好,施舍她一点点柔情,让一心想嫁人的她再次追着你跑U她现在嫁不成|人了,你满意吗?为何,她追着你跑的时候,你不喜欢;她想安静的生活了,不想缠着你了,你又不满意?放过她好吗?她就算得癌死了,也总好过,你一次次让她当众难堪,没有男人敢要,让她深陷囫囵,越来越没有尊严!”她轻轻一笑,在他深邃震惊的目光中,转身走上二楼。
其实她很淡然,平静的说出了这番话,平静的面对昔日的这个男人,然后继续她的生活。她不需要再哭泣,也无需再卑微,怎样过得有尊严就怎样过。就算有一天病入膏盲,心里也是坦然的,因为那是全新的苏黛荫。
苏黛蔺不需要同情和愧疚,更不需要滕睿哲一次又一次的专制独裁和人身侵犯U他名为补偿,实则是侮辱。
苏黛蔺,你要加油,用自己的能力挣学费,治病,没有污点的过活下去
第二天一大早,滕睿哲果然没有再出现在她眼前,古俊骑着脚踏车在路边等她,手上又拎着一份爱心早餐。
“达令,昨天那老男人是谁?你叔叔吗?今天我们有球赛,你去观赛,绝对能把那老男人打得落花流水!”古俊在身后摇头晃脑。
黛蔺在前面骑着单车,看着塞满人的码路从面前一晃而过,吹起她的马尾辫,扑到她水嫩的面颊上。她在想怎样筹集大几千块钱的学费,卖血么?还是去找顾依依?
顾依依让她去兰会所上班,接触一些大人物,谋高位,这样赚钱会比较快。但一旦做了红颜,就难以摆脱世人异样的眼光了……
“达令,我哥昨天是不是去找过你?你答应吗?”小男生古俊在后面把车歪歪扭扭骑着,呈型行走,跟在黛蔺车后面。
黛蔺回头看他一眼,眉头一皱,更加不想去。
虽然古敖在协议里承诺给她先垫付这个学期的学费,但每天与古俊相处还是需要勇气的。
古俊太能闹事了,竟然与滕睿哲打架,跪到教务处门口,还困着一起打扑克!现在班上的人都知道古俊喜欢跟着她跑,直接把她划为与古俊一类。
“达令,达令……”小男生在身后叫个不停。
“别叫了!我叫黛蔺!”她加快踩脚踏扳,飞快的往前跑。
市政办公厅。
邹书记看着座下,左右端坐着的市长,李副市长,常委的一些高官,问书城的翕污案子目前谁在着手调查。
李副市长马上笑着说第一书城根本没有贪污之事,之前栓察院送来的证据纯属诬告,他已经派人查明真相,准备反告年轻检察官诬陷。
“如果确实没有此事,就一定要证明自己的清白!但若真有贪污之事,常委会绝不轻饶这种贪官赃官!”邹书记严厉道,看一眼左右两排的官员,让他们以身作则,绝不能贪污受贿,滥用职权,“书城贪污之事,常委会再找人调查,你们退下去吧。”
他起身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后,若有所思盯着桌子上那尊千里马瓷雕。
李副市长想做市长之位的心昭然若揭,最近一直巴结他,想让他这个市委书记站在他那一边U但李副市长目中无人,行为嚣张的传闻他也是听说了的,加上最近一直有人在办这姓李的,贪污、涉及黄赌毒的罪证一条条被抓出来,他便隔岸观火,看李副市长能搂到什么时候。
这姓李的虽然是副市长,但几年里官运亨通,其他官职挂了不少,在常委里有很大的权力,说话颇有分量,他这个市委书记也要给他几分面子,既不方便明着查他,也没必要与他为敌。
他只想知道那个暗里办李副的人到底是何人。
如果是年轻的栓察官古敖,那没必要暗地查,大可正大光明的查;毕竟这古敖年轻有为,早些年在警界便颇有名气,专办贪官污吏,丝毫不畏强权。
多年来也素不与李副市长在台面上针锋相对,相安无事,最近陡然这么查办起来,一定是李副得罪了什么人。
而他脑海首先浮现的,就是他的贤婿滕睿哲,总觉得睿哲最近行踪隐秘,一直对他邹家不太上心,早把他当初竞选市长的提议甩脑后了,只字不提
目前他对这位后辈还是非常赞赏有加的,指望他做他那家半个儿子,疼爱他的爱女小涵,但若睿哲这么快就在外面有了女人,他绝不轻饶。
他老邹家与老滕家是同一个意思,一定要撮合睿哲与小涵,让他们真心相爱,做一对门当户对的璧人。
“小涵,爸最近怎么没见睿哲,他公司又忙了吗?”他给女儿去了个电话,躺靠在皮椅上,摘掉鼻梁上的眼镜,揉了揉眉心。
“爸,最近公司忙呢,您别三天两头就要见他,他会烦的。”邹小涵甜美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惹得邹书记一阵宠溺的轻笑,老脸上的疲累消散,“爸,妈在我身边呢,问您要不要喝一些绍兴老酒,我们给您带两坛回去。
“乖女儿,你们在外面好好玩吧,爸戒酒了,等你们旅游回来给爸做两道淅江小菜。”他脸带轻笑挂了电话,按开秘书的内线。
秘书禀报说膝先生到访,他老脸上马上喜笑颜开:“请睿哲进来!”松了松领口的颔带,起身走过来迎接,脸上不甚欣喜。
下一刻,滕睿哲进来了,俊脸冷峻,薄唇浅抿,没什么表情。
都书记请他坐,笑声朗朗,说锦城市最近有块风水宝地为贤婿留着呢,有多少人想把这块地标去,他都没有给,知道贤婿看中了高档区的那块地,专门留给贤婿做分店。
滕睿哲眉头抬了一下,对书记沉声道:“书记以后还是叫睿哲吧,听着别扭。最近公司忙,听说书记找睿哲便亲自过来一趟口……”
“噢,找你来是想跟你谈谈李副市长的事。”邹书记继续慈朗一笑,一点不为刚才那番话见外,已是把滕睿哲当做了自家人,自己品一口花瓷杯里的茶,也请睿哲喝,“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睿哲,李副市长是不是有得罪你的地方?”
膝睿哲闻言抬眸,眸中森寒:“书记何出此言?”
邹小涵穿了一身杏子黄的秋裙,披着雪白的毛坎肩,戴了墨镜,与母亲蓝氏走在大学附近的岔道口上。
她根本没有去绍兴旅游,而是在书记夫人找私家侦探调查出滕睿哲大致的离去方向后,被母亲拉来了这里。蓝氏说,她一直觉得睿哲在外面有女人,趁大错还未铸成,她们一定要找出那个野女人。
她们坐大巴来的这里,因为据私家侦探说,膝少爷的车驶上这条国道就不见了,估计就在锦城市范围内活动,不会离开太远的。
于是蓝氏带着女儿紧锣密鼓的寻来了,下榻国宾大酒店,打算先舒服的泡个漆。
而当她们走在岔道口上,转身进国宾大酒店的时候,黛商的脚踏车正从她们对面飞快的跑过,古俊在后面拼命喊着‘达令’。
邹小涵模模糊糊听到了一声‘达令’,连忙取下墨镜去看,却只看到大马路上车辆来来往往,非机动车道上机车一族赶着上班,雾气朦脸的最远方,一个小男生追着一个马尾辫女孩跑,一遛弯就不见了。她看了一眼,戴回墨镜,随母亲走进大酒店。
现在的90后小孩啊,超早熟,一丁点大就会追女孩子跑了,跟当年六岁的黛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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