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空气真好!
“呜哇……好舒服喔……”
清晨,齐千夏深深吸了一口冷例的空气,空气新鲜到肺里多年的脏污废气好像都被清除干净了。她张开双臂,对着浓郁的山木,舒服地伸懒腰,身体前后来回摆动,赤着脚做早操。
那个草绿色的药真的很有效,搽上没多久,膝盖的擦伤就止血了,不会再一扯动就痛得她龇牙咧嘴的,才过了一天她就可以四处趴趴走。
看着这间住了两个晚上的木屋,这还是她第一次仔细地看它。
木屋看起来有些简陋,但四周的风景超优,三面有高大的树林环绕,一面则是可以看到云海的悬崖,虽然有矮篱笆围着,但有惧高症的她还是决定保持距离,以策安全。
自从被看到小裤裤后,她再也不想穿那套不实用又容易曝光的裙装,所以没带换洗衣服上山的她,便自动自发地从他的衣柜里翻出一件黑色短T恤和短裤,裤子的腰围太大,只好在衣摆绑一个结,再拿一条绳子捆住裤腰。
唯一的遗憾,是找不到替代的鞋子,但她宁可赤着脚也不要再穿那双会害她起水泡的卡脚鞋。
脚上又传来熟悉的湿热轻舔,她露出大大的笑容,伸出双手蹲下身,一手环抱一只大狗,开心地跟它们打招呼。
“小乖、天使,早啊!”手指轻轻地按摩它们的脖子,让它们露出舒服的表情。
“呜……”虽然不满意这个有点娘的名字,但被叫久了,渐渐可以接受,最重要的是,每当她这么喊它们时,都会附送舒服的按摩,它们心甘情愿变成趴趴熊。
“呵呵……你们好可爱喔!”这两只“面恶心善”的狗,正是它们主人的真实写照……外表看起来凶恶,其实人还满好的。
她站起身,转过身看着二十坪不到的小木屋,木屋是临着崖边的平地盖的,三面都是高大的树林环绕,每一面墙都装上大窗户,能充分欣赏大自然的美景。
卡!卡!
“矣?这是什么声音?”她好奇地循着奇怪的声响,绕过小木屋,来到小屋的后院,一眼就看到他打着赤膊,拿着斧头在劈木头,健壮的肌肉随着动作起伏,古铜色的肌肤被汗水浸得发亮,充满力与美,不过左手肘到手腕有一条长长的疤,让她看了好心疼。
不知道为什么,每回看到他高大性感的身影,她的喉咙都会紧缩,心跳就会加速,只能像个色女般,目不转睛地瞪着他看,就怕漏掉任何一个镜头。
这个男人待在山上是对的,如果让他下山,绝对会造成交通瘫痪。
太帅的男人,绝对是一种罪恶!
她一到,巴那思就感觉到她的存在,停下手边的工作,等着她发表高论,但等了整整一分钟,她还是呆呆地张大嘴巴瞪着他看,让他哭笑不得。
“口水擦一擦。”就算他很“秀色可餐”,她也不需要用眼光“生吞活剥”吧?
他一直知道自己外表出众,只要下山就会接收到欣赏爱慕的眼光,但没有一个女人像她这么“光明正大”,她的眼睛只差没刻上“我想吃你”,老是让他以为自己是餐桌上的美食。
早知道就忍受胡须的不便,也好过被“生吞活剥”的感觉。
“……口水?”她终于回过神,脸色窘红地赶紧抹抹嘴,看到是干的,这才放心地反驳。“我哪有流口水?”
“你在这里干么?”这是他第一次在光线充足的情况下看清楚她的长相,脂粉未施的脸,非常漂亮。
她的五官细致精巧,微微上勾的凤眼,带点古典风情。皮肤不是时下流行的白暂肤色,带着健康的浅金,有如顶级蜂蜜,香甜诱人。就算身上穿着松垮垮的过大衣物,也丝毫掩盖不住她匀称的好身材——丰胸、细腰和一双修长美腿,看起来反倒别有一番俏皮的性感风情,更加诱人。
蓦地,他又想起昨晚在寒冷的夜里冲了十几分钟的冷水澡,真他马的不好受,他可不想再来一次。
唯今之计,就是早点将她赶下山,他也可以早点恢复原本平静的生活——虽然有些无味,但绝对安全。
“我听到这里有奇怪的声音,所以过来查看,原来是你在劈木头的声音。”她自然而然地走到最靠近他的位置,好奇地捡起一块劈好的木头。“这是做什么用的?你要生营火吗?”
“你以为烧水煮饭的材火哪来的?”还营火哩!他拿起斧头继续劈材,手一落,木头一分为二。
“对厚,你的木屋里面没有电。”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你都是在哪里煮饭?”
他指着一个靠近木屋、类似灶的地方。
“洗澡呢?我没看到浴室。”她已经两天没洗澡了,浑身难受。
“就在这里洗。”
“这里?!”她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看空旷的四周。“这里又没有遮蔽物,在这里洗澡,不就被看光光了?”她可不干。
“这里只住我一个人,还有谁看?”
“我……”我想看啊!想到他洗澡的景色,她的脑子自动剥光他的衣物,想着他光祼的身子强健的肌肉线条、诱人的性感曲线,热血瞬间全涌上头部,害她差点脑充血。
天啊,光想就很刺激!
“你?”她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脸红得跟柿子一样。
“我是说……我想也是啦……呵呵……”她尴尬地干笑几责,在心里暗骂自己:齐千夏,你这个大色女!镇定,给我矜持一点!
“对了,认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巴那思。”认识?他们算认识了吗?他对于这个字眼抱持怀疑的态度。
“巴哪思?巴那思、巴那思……”她学着他的发音,不是很好念,但她努力记住。“这个名字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吗?”
她喜欢听他说话,有一种奇特的腔调,很像在唱歌。
“那是很久以前一个头目的名字。”那名头目曾经英勇抵抗清朝军队攻打族人而阵亡。
“你是哪一族人?”
“泰雅族。”
“难怪人家说泰雅族专出俊男美女。”这个说法再次在他身上得到印证。“你知道吗,仔仔和徐若瑄都有泰雅族血统耶!”
他没回话。他不知道仔仔是谁,也不知道谁是徐若瑄,他们跟他都没有关系。
“对了,你昨天是不是在客厅打地铺?”她经过客厅时有看到一些折迭整齐的寝具,因此纳闷地问。“房子里面不是还有一间房间吗?你干么不住那间就好,还在客厅打地铺?害我超不好意思的。”
她起床后自动在屋里溜了一圈,查探环境,结果发现那间木屋真的是只能用“空旷”来形容,除了客厅和她昨晚睡的那一个房间外,只剩下一个上锁的房间。
“那个房间是‘禁地’,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进去,连在门口打探都不行,听到没有?”他的表情严肃得吓人。
奇怪了,他宁可在客厅打地铺,也不去那个房间睡,难道说……那个房间闹鬼?还是藏有宝物?她对“禁地”越来越好奇了。
既然不能谈“禁地”,那谈“他”总可以了吧?
“巴那思,你的手是怎么受伤的?”他左手肘到手腕的皮肤坑坑疤疤的,有很多缝补的痕迹,肌肉也有一点萎缩的现象,看得她好心疼。“你的脸也是那个时候受伤的吗?”
她之前就发现他的左手在使用上有些不顺,但他都穿着长袖遮住疤痕,直到现在才看到让人怵目惊心的伤。
不知道他当初是怎么受伤的?这么严重的伤,一定很痛吧?
“车祸。”他的右手随即习惯性地握住左手,遮住伤痕,责音也瞬间冷了好几度。
“那场车祸一定很严重,能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
“好什么?我的左手几乎算报废了。”那场人为车祸将他从云端拉到地狱,让他在医院整整住了三个月,也让他看清太多人性的丑陋面。
“人还活着,就是好事。”她乐观地说。“活着就有希望。”
活着就有希望?是啊,活着才有报复的希望。
他所受的一切痛苦,都会一笔一笔讨回来的。
“你的膝盖好了吗?”不想再跟她谈起更多过去,他不要她介入他平静的生活。
“好多了,谢谢。”她抬起右脚,弯下膝盖踢一踢。“你看,我现在可以弯曲,不会一动就像要我的命似的,你的药很有效耶!”
“既然没事,你今天就下山吧!”
“咦?”怎么会这样?她还没完成任务,怎么能下山?灵机一动,她突然苦着脸蹲下身,抱着膝盖故作可怜状。“喔……我的膝盖还是会痛,还不能下山。”
看到她蹲下,两只大狗立刻来到她旁边,安慰地舔着她的脸,害她差点笑出来。
“说谎!”他的脸马上拉下,严厉地低斥。“我最讨厌说谎的人!”
说谎是他的禁忌,一次的背叛已经足够,他再也无法忍受欺瞒和背叛!
“我……我没有说谎骗你,我的膝盖真的还没有完全好,没办法走太久的路,我说的是真的啦!”他严厉疏离的神情让她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抓住他的手臂,就怕他一走了之。
“说谎无效之后,要开始施展美人计了吗?”他不屑地讽刺。这是他以往从女人身上学到的经验,说谎和诱惑已成了她们达成目的的手段。
“美人计?”她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恼火地握紧拳头为自己辩驳。“你少侮辱人了!我才不会把自己当成工具,玩那种低级的手段哩!”
她拒绝接受这种人格侮辱!
之前在银行当理专时,得罪了不少有钱的烂男人,因为那些烂人明摆着跟她说,要做他们的生意得要拿“某些东西”交换,结果全被她一口回绝了。
她知道有几个业绩特别好的女同事就是靠这些方式换来的,但是她不要。不是她假清高,而是她不想为了钱出卖自己。
“是吗?”她的义正辞严缓下了他的怒气,却无法完全抹去他的猜疑和不信任,只能说,他之前所受的伤害,让他失去了对人的信任。
“我骗你干么?我之前的工作就有一些烂人想拿钱利诱我,但全被我打了回票!我如果是那种女人,早就发了,不会在这里自讨苦吃!”
“既然是自讨苦吃,那你现在就下山,没人拦你。”她明显的愤慨让他相信她话中的真实性,但是那句“自讨苦吃”,听起来就很刺耳,让他忍不住反讽回去。
“我不要!”她的牛脾气也来了,双手Сhā腰跟他对峙。
***
巴那思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她怒气冲冲,气得眼睛都要冒出火来,一眨一眨的,带着愤怒,两只小拳头挑战似地叉在腰间,握得指节都变白了,凤眼大胆地跟他对看,一点儿也不怕他。
就算是大男人也没有几个敢跟他正面冲突的,而这个娇滴滴的女人居然敢当面顶撞他,倒是难得一见的新鲜事。
他冷漠的嘴角不由得现出一丝微笑。
“你在笑什么?”齐千夏察觉出了他唇畔的变化,更加的生气。
她已经快被他气死了,他竟然还敢取笑她!
“我笑你自不量力。”他深邃的漂亮黑眸闪烁着许久不见的愉悦光彩。“你现在站在我的地盘上,居然还敢对我大小声?你就不怕我一手宰了你,毁尸灭迹吗?”
“你才不会做这种事咧!”对他,她有着莫名的信任。
“你又知道了?你之前不是还当我是吃人的熊?还有什么鬼的?”她语气中对自己全然的信任,让他冷硬的心开始软化,但仍嘴里不饶人。
“哎呀……那是我一时头昏眼花,胡言乱语啦!”她尴尬地低嚷,脸颊浮上迷人的酡红。
她脸上乍现的娇羞模样,迷乱了他的心神,有好几秒钟的时间,他只能痴望着她,看着她嘴唇诱人的开开合合,却听不见她在说什么。
“……喂!”她有些恼地拍拍他的手臂。“我刚刚说的,你有没有听到?”
闪神是她的习惯,他怎么也被传染啦?
“什么?”他刻意摆出面无表情的样子,但是心里却暗暗吃惊,惊讶自己的意志力居然那么薄弱,也讶异她对自己的影响力。
她根本不需要做出任何诱惑的举动,他就被迷失了心魂,再不赶快将她送下山,他早晚会举双手投降。
“我说我不要下山,你不能强迫我下山。”
“这里是我的土地,我当然有权要你下山。”
“你能不能讲理一点?这座山这么大,多我一个人又不会怎么样!”
“讲理?哼,在我的土地上,我说的话就是理!”他双手环胸,声势迫人地睨着她。
“好啊,你有本事就将我赶下山呀!”她学他双手抱胸壮声势,大无畏地站在他面前跟他对瞪,完全没在怕他。
“你……”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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