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龙飞云等人,暂且得到喘息,全皆伤势沉重地跌坐一边。
夫人已自不忍,两眼禽泪欺来,欲救丈夫,龙飞云却只能轻叹,毕竟父亲江山断送自己手中,他已无脸见任何人。
关小刀趁此机会溜潜过来,拱手拜向门主,低声说道:“三爷已先行撤退,门主、夫人也一并走吧!”
龙飞云轻叹:“江山不保,逃避何用?”
关小刀道“留得青山在,江山仍能挣回,门主且走吧!否则大家都不肯走,那并不好。”
龙飞云瞧及七绝剑手忠贞脸容,以及夫人祈盼神情,感伤再叹:“是该走人,你们先走吧!我且断后。”
关小刀但觉门主仍想牺牲,眼看时间不多,不得不做打算。
于是拱手道:“断后之事交给我即可!”说完一指点了门主昏|茓,转向夫人,干笑道:
“情非得已,夫人见谅。”
于若寒泪水滚下,感激道:“多谢你们保护,要走一起走!”
关小刀笑道:“当然是一起走,谁那也不想活!您且扶门主进入屋内,免得黑青蜂起疑,再从另一头开溜,方子秋想必已准备接应了。”
于若寒会意,方始抱起门主,感伤不已地退入房中。
随后,小刀边拾大刀,边赶着七绝剑手进入屋内,他则强吸真劲,晃向黑青蜂道:“你没想到师爷武功变得如此之高吧?那是我的杰作,我帮忙他突破生死玄关。不过公孙白冰武功也不差,我且去找炸药,必要时,炸得他大卸八块!看紧他,别让师爷出差错!”
关小刀一副欲置公孙白冰于死地表情,而后扬长而去。
黑青蜂虽莫名他说了这些话,然而前些日子,他的确当了师爷跟班,这之间或许有什么关系存在。
此时瞧他欲捧炸药助阵,自不觉有疑,只是冷目一瞄,暗露你我仍有帐要算含意,并未采取任何行动。
关小刀瞧他反应,自是满意,待晃进屋中之后,阿祖已在对窗猛招手,直道快走。
关小刀立即掠窗而出,跟着他转过回廊,溜到小侧门,方子秋已备妥三辆马车,小刀选了最后一辆,穿入车篷中,马车一扬蹄,直往北方奔行而去。
方子秋和几名手下则策着快马护行,奔驰中,关小刀已掀窗帘,找向方子秋,问道:
“可有地方可去?”
方子秋道:“濮阳分舵是我老友,该可靠。”
关小刀道:“可靠未必管用,他根本抵挡不了师爷追捕。”
方子秋道:“照这么说,任何地方都去不得了?”
关小刀道:“该避开神剑门所有人,以及已往去过的任何地方,我看往深山吧!”
阿祖忽而眼睛一亮:“我知道有个地方,在云中山,那里有个帝王墓,大得可以容下千百人,几年前,我无意中发现的。”
关小刀道:“云中山在山西吧?可能要三天行程……”
方子秋道:“连夜赶路,目标又不差的话,大约两天两夜可抵。”
关小刀颔首:“反正没地方可去,就那里吧,方大哥一切看你了,我还得养伤……”
方子秋瞧他脸色发白,于心不忍:“你快休息,我自会发落一切。”
关小刀实在支持不了,遂放下窗帘,开始打坐疗伤。
此时体内传来淡淡闷热,他直觉是毒性发作,犹豫着是否要运功疗伤。
阿祖看出眉目,抓来一大支白莲藕,道:“是不是发热?方才三爷也发热,后来吃了莲藕即好多了,你试试,熬得了伤势吗?”
想及自己武功不济,甚是懊恼。
关小刀感激一笑:“熬不住也得熬……”接过白莲藕,生吞入腹,果然升起一股凉意,把热毒给压抑,他始敢运功疗伤。
阿祖则静静坐在一旁,准备随时照料主人。
铁骑飞驰,尘烟滚滚,直往北方奔去。
从清晨、中午,以至于黄昏,可谓马不停蹄,终于逃开三百里路。
方子秋自知马累,人更累,这才敢决定驰往一小村落,住进客栈,匆匆漱洗、进食,并喂饱马匹,连夜又赶路去了。
直至次日清晨,已抵山西三泉镇,众人本来还想下车进食,但直觉上发现不大对劲,街道上总有某些汉子窥探似的。
方子秋当机立断,绕着村镇而过,径自赶路,不作停留。
谁知方奔驰不到三十里。
忽见二十余骑斜切而来,领头者,乃是一位四十上下,满脸粗胡汉子,他劈口即问:
“可是天龙骑弟兄?”
一群人大都换了百姓衣衫。
方子秋自是否认,说道:“我们是河南李家寨,跟神剑门有交情,这是信物。”
他早瞧及二十余骑Сhā着神剑门龙旗,亦知此人可能是三泉镇分舵主,于是拿出以前曾和李家寨打交道的李氏玉佩。
那粗壮汉子皱眉,接过玉佩,瞧了又瞧,似识不得什么,便问:“看你们日夜赶路,难道有急事?连三泉镇都不肯待?”
方子秋干笑:“我们想赶到太原城再休息,因为李家有个前辈明日寿辰,不敢误事。”
那汉子道:“能检查一下吗?师爷传令,说有要犯逃了。”
方子秋颔首一笑:“当然可似,却不知要犯长得如何?”
那汉子皱皱眉头:“好像是手拿青龙大刀,年纪不大,听说受重伤。”
车厢里头的关小刀一愣,暗道:“这不是我吗?师爷竟然把我当首席要犯?或许,这大笨牛记不了这么多吧?”
方子秋道:“就只他一人?”
那汉子道:“也许有同党,不过,记不得那么多,师爷交代,有任何状况,回报便是,你们既是李家寨的人,我搜搜便放行,绝不为难。”
方子秋道:“请吧!”
那汉子倒是有礼,拱手道谢,交还玉佩,已派手下搜查三车厢。
方子秋则向车厢说道:“你们不必惊慌,他们只是看看罢了。”又加了一句:“如若有这批健马,那该多好,准不到半天,就可抵达太原市了。”
此话已无异暗示车内众人该换马啦!
众人已会意,个个运足真劲,严加戒备,就在十数名壮汉分别欲搜三辆马车之际‧猝见七八道人影蹿掠而出。
那领头汉子见状掠喝有变,一把利剑待要抽出,然而他只不过边疆小小一员,岂是堂堂天龙三侠之敌。
方子秋喝地扑来,凌空一指,早就点得他跌身落马,二十余手下霎时惊惶,几乎乱成一团,有人想逃,却被拦劫回来。
虽然天龙骑和关小刀等人受伤不轻,然而他们全是帮中一等一高手。
情急之下,奋力拼命,威力又岂是小喽罗可抵挡?但见黑影飞掠不断,眨眼已把二十余名自家弟兄给制住,一个都未走脱。
那汉子见状嗔道:“你们果然是师爷要找的人?”
关小刀经过一天一夜养伤,精神好些。
此时抓着大刀走来,捉笑道:“我就是那个拿大刀的人,不过你找错对象了,是师爷叛变,不是我们有罪,反正怎么说,你都不会懂,我看你们自动睡上一觉,醒来就当什么都没看见便是了!”
一指点昏这浑汉。
时不宜拖,他和天龙骑,配合方子秋及几名天龙骑弟兄,把这干人全部击昏,然后藏于隐密草丛之中。
随后,方子秋始请出门主及三爷,道:“马车已泄行踪,只能改骑快马,以期早日到地头。”
门主又能说什么,只能轻叹点头。
三爷说道:“就这么办,辛苦你们了。”
方子秋道:“份内之事,不足赞赏。”
于是扶着门主、三爷跨向健马,复通知七绝剑手等人上马,随即喝令,健马飞奔而去,眨眼没入尘烟之中。
日夜赶路之中,他们并未进入太原城,而是直接取道云中山。
足足奔驰至次日凌晨,方抵云中山脉。
众人落马,解了马鞍、缰绳,复把马匹放生,始在阿祖带领之下,匆匆赶往那所谓帝王古坟之中。
爬过半山腰,云中山果然雾气甚重,已掩去不少山峦,幸而阿祖早就特别留意此地形,转折攀爬之中,终于找到一处看似深谷之乱岩地区。
那岩块,多多少少似有人工穿凿,皆呈方形抑或多边形。
阿祖喜声说道:“就这儿了!”
带人往山谷深处那长了无数长草的狭缝中塞行进去,方穿过杂草,果然出现秘道,再行三十丈,豁然开朗,里头果真设计如帝王古墓。
只不过受了地震,裂出半壁痕迹,阳光斜透进来,一片通明。
这地方似乎曾有人住过,留下灶痕,破碗等痕迹,如此也好,减少许多出魂感觉。
阿祖道:“秘室倒有几间,至于宝藏嘛!早就被搬光啦,这地方,大概只有盗坟的山?
ahref=mailto:找得到,师爷远在天边根本不可能知道这地头,地点还算可以吧!”>找得到,师爷远在天边根本不可能知道这地头,地点还算可以吧!”
三爷颔首一笑:“的确不错,多亏你了。”
阿祖心头一乐,遂要众人随意找房间,趁着刚来,未必引人注意,他则溜出外头,采些果实,也好充饥。
方子秋得知他动机,自知食物重要,遂派手下帮忙,不但采了果食,更猎来山猪野兔等野味,先烤熟再说。
就此,众人藏身于此,有的看守,有的养伤,不知不觉中已过了三天。
关小刀年轻体壮,恢复较快,三天期间,已痊愈六成以上,动起筋骨,不再觉得疼痛,心神不由开朗不少。
至于三爷等人,也复原四五成左右,行动起来较为便利,只可惜胸前那股闷毒似乎越来越蠢动,疼痛感渐渐扩大,惹得众人颇为担心。
最让三爷放不开的是门主,自从躲入古坟之后,门主一直甚少开口,镇日守在石室中,似乎不愿多见任何人,包括夫人探伤,都被他婉言相拒。
三爷当然知道门主心神为何难过,然而此时除了暂避风头,又能如何?
轻叹中,他也莫可奈何,无聊地围在火堆旁,帮忙手下烤些较特殊的清溪小鱼,也好让夫人换换口味。
关小刀自也凑上来,边烤边聊,说道:“照三泉镇被堵情况,看来该是师爷赢了那场比斗,而且,他也必定火冒三丈地在寻我们。”
三爷轻叹:“实是本门浩劫,怎会突然冒出两魔头?”想及司徒昆仑、公孙白冰,他几乎完全丧失对抗斗志。
关小刀道:“难道就这样让他们一直作威作福下去?”
三爷叹道:“不然又能如何?我们根本打不赢他,就连暗杀都不知从何下手。”
关小刀道:“的确是辣手事,可是三爷也别太泄气,若真的无法收拾,咱再想办法把人囚起来便是,必要时再用炸药……”
三爷道:“有了一次经验,要他们上当,恐伯不容易了……”
关小刀道:“可是师爷指名要抓我,显然他对我仍有顾忌……”
三爷道:“顾忌与畏惧意义差得多,他当然担心你又会耍出什么诡计,得先收拾你,方能高枕无忧。”
关小刀道:“我却不这么想,他抓我,另有理由!”
“喔?”三爷想知道。
关小刀道:“他大概也怕死,三爷可想到我上次逼供时,喂他服下一颗丹丸,他误以为是田仙花的毒丹,现在必定为此牵肠挂肚呢!”
三爷道:“可惜那颗并非毒丹……”
“我的意思是说,他可能怕毒!”关小刀道:“或许我们可找奇毒之药,毒死他算了!”
三爷苦笑:“恐怕到那时,我们已先被他毒功之毒给毒死了。”
关小刀道:“那倒未必,照时日算来,安盈盈必定已把我娘请出来,只要她一到,咱身上之毒大概可解。”
三爷道:“可惜我们躲到这里,她找得着?”
关小刀神秘一笑:“别的不行,母亲找儿子一定行,我娘在神剑门找不到我的情况下,必定会打探我们下落。咱们在三泉镇泄了底,司徒昆仑准知道,我娘也必定会探出我们是往北走,只要过了太原城,进入云中山区,我早已砍下一处连络用树枝。凭着树枝发出特殊气味,我娘准能摸到这儿。”
胡三爷心下一喜,道:“若真如此,咱们大概有救了。”
关小刀笑道:“所以说,不必太泄气,迟早都要收拾老妖怪,您且把这消息告知门主,我到附近找找,说不定能找到什么旷世秘笈,到时哪还怕老妖怪嚣张?”
胡三爷瞧他天真想法,心头不由较开朗,颔首道:“你去吧!可千万别把僵尸找出来才好。”
关小刀连道不会,已自拜别离去。
他潜出秘峡,说是找寻秘笈,却摸到山涧处,瞧及阿祖在捉小鱼,他遂跳身过去,吓得阿祖想叫,忽见是他,嗔笑道:“想死啦!节骨眼里胡乱吓人,不怕我把你当成敌人宰了!”
关小刀道:“怕啊!所以才来找你,你不是说还有一个山洞,里头怪里怪气地?”
阿祖想来发毛,道:“你想去?”
关小刀道:“反正无聊,纯茨芊裾业綍缡烂伢牛也好收拾那般狂徒#
阿祖道:“什么秘笈,我看那洞中藏了妖魔鬼怪,阴风惨惨地。”
关小刀道:“那也好啊,说不定能取妖物内丹,让功力大增!”
“你想内丹想疯啦!好吧,看在你那么认真份上,我带你去便是。”
阿祖于是收拾竹篓,先把鲜鱼放置归路上,随即带着小刀往那似乎是帝王坟后壁一险崖连天处,此处云层甚厚,已把天空遮得透光不易,似是暴风雷雨天气。
再行百丈,险崖更陡,阴风乍起,呼呼吹来,果真叫人毛骨然,很似乎走进地狱似的,一股寒意逼得两人鸡皮暴起。
阿祖不敢再行前,指向山崖深处,似有黑洞,道:“顺着走去,深入五百丈左右,那黑洞就是了,当年,我也是走到这里,后来有两个武功不弱的老头探向那洞。结果只听一阵风啸,两人被卷入洞中,再也没出来,我吓得没命逃开,算算日子,也有三年多了。”
关小刀是想探寻,可是听得阿祖绘影绘形,不禁皱眉:“真的这么厉害?”
阿祖道:“我只是实话实说。”
关小刀瞧瞧几乎变蓝青色地形,抓颗石头,往那想象中的秘洞打去,飞石射出百丈,猝然叭地一响,被一股阴风卷去,霎时不见,他不禁皱眉干笑:“好像不太好玩,我看等我伤势痊愈再来吧!”
阿祖斥他一句:“胆小鬼!”
呵呵笑起,其实他也不愿小刀冒险。
关小刀瞄眼一笑:“这不是胆小,而是充满智慧,那地方真有妖物,请司徒昆仑前来收拾,我岂非省事多多。”
阿祖道:“你不怕真有灵丹妙药之类东西,被他捷足先登?”
关小刀道:“若真的有,待他杀死怪物再夺不迟,走吧,待久了,脑袋老是发麻带晕,莫要真的坠入地狱才好。”
两人这才急急忙忙退出这奇异地形。
方转出险崖,阳光顿现,简直让人觉得回到人间,不禁更把神秘地头幻想成地狱魔窟,还是少碰为妙。
两人不由飞奔而退,追逐中,互相损嘲对方胆小鬼。
方掠百余丈,忽闻得一种类似鸟呜声传来,尖弱却陆续未断。
关小刀怔喜:“我娘来了!”
立即手捏鼻子,叫出同样声音。
阿祖瞧得想笑:“这是什么声音?母鸡下蛋,还是鸽子叫食?”
关小刀瞄眼:“有胆到我娘面前说去!”
阿祖登时脸红:“算我没说,你可别大嘴巴,真是你娘?她长得如何?跟你像不像呢?”
关小刀道:“见了不就明白了?走吧!”
他先行奔去。
阿祖稍带困窘,仍跟了过去。
关小刀找了较空旷处,再发出联络叫声。
不久,两道青影掠飞而来。
关小刀一眼即已认出是安盈盈和母亲没错,他立即伸手招去:“在此在此!”
安盈盈见着小刀,欣喜说道:“夫人,他在那里!”
药姑姬恋红亦见爱儿,淡然一笑,飞掠过来。
关小刀叫声娘,目光却落于安盈盈脸容,瞧她所受刀疤处已被铲平,敷上果冻般药物,瞧来似乎将可痊愈。
不禁为她窃喜,说道:“盈姐,你的伤快好了?”想及安盈盈风韵,他不禁怦然心动。
安盈盈窘声笑道:“你娘替我治了,挺有效……”
“当然喽,不然,我岂非混假的!”
关小刀耸肩直笑,颇为自得。
药姑姬恋红瞄眼:“我治伤,跟你打混有何干系?”
关小刀道:“关系可大了,我逢人便吹老娘医术了得,你要罩不住,我岂非被人揍死路上!”
姬恋红再瞪一眼:“就是不安份!终于惹来一身毒了吧!”
对于儿子聪明俏皮,她总带点得意,总不忍苛责。
关小刀糗了脸道:“那是为神剑门抵抗强敌所伤,您怪不得我!”
“要是怪你,就不会赶来了!”
姬恋红道:“少说也要等你爬回家再治。”
关小刀皱眉:“这么惨啊?”
姬恋红道:“养子无用,不训不行。”
关小刀道:“放心,我一向非常有用。”
姬恋红瞄他一眼,目光已落于提着竹篓前来的阿祖,但觉阿祖虽是男装,却美若天仙,不禁说道:“这位姑娘是……”
阿祖闻言,窘困满脸,不知该如何面对众人。
关小刀笑道:“他叫阿祖,娘娘腔是也,我说他是女的,他却说自己是男的,说来说去,我也迷糊啦,娘你看着办吧!”
姬恋红当然认为他是女的,然而人家不愿承认,或有某种原因。她江湖经验足,立即笑道:“我大概走眼啦!小兄弟叫阿祖吧?”
阿祖窘困点头:“正是,夫人好年轻啊!”
姬恋红虽上了年纪,但她似乎驻颜有术,让人瞧来总觉只有三十上下。
她虽一身素净村妇打扮,然而在灵秀眼眸,以及个住双下巴衬托之下,任谁亦感觉得出她不同于俗人?
她的美并非惊艳,而是灵净之美,亲切之美,总让人瞧之而心怀好感。尤其她背着一口药箱,济世菩萨形态早已显露无遗。
姬恋红对于阿祖赞赏,只是淡然处之,淡笑道:“儿子都比你大了,还年轻什么?倒是你……挺帅的。”
阿祖稍窘,赶忙转了话题:“听小刀说,您医术天下无双?”
姬恋红道:“他老爱吹牛,别信他便是。”
关小刀自得一笑:“吹牛有人听,才叫厉害!”
姬恋红斥道:“我不是来此听你吹牛,人在哪?先治伤再说。”
关小刀闻言,自知母亲心急,再也不敢打哈哈,随即说道:“都在秘|茓,爹没来?”引人向前行去。
姬恋红道:“怎可能没来,他只是退休了,不便再见门主,在附近放哨。”
关小刀明白父亲心意,如今门主败逃,若是见面,徒增窘境,他又帮不上忙,只有暂避一途了。
不过,对于父亲能来,他仍高兴。
转行一阵,已入秘|茓,胡三爷立即相迎,寒喧过后,三爷始引见门主。
龙飞云虽心绪低落,但远来是客,他仍热切欢迎,并夸小刀替神剑门立了不少汗马功劳。
小刀倒是大方接受,姬恋红表示门主多照顾,她和夫人子若寒有数面之缘,故谈的较多,夫人亦夸小刀青出于蓝,姬恋红满是欣喜。
她心系毒伤,遂替门主把脉诊伤,并以银针刺|茓,化去门主胸口不少淤血,随后让他服下灵药,并要他多休息,随后始退去。
夫人问及伤势如何,她则含笑回答不碍事,夫人始安心伴于丈夫身侧。
关小刀但闻不碍事,亦乐得手足舞蹈,直道母亲厉害,奇毒可解矣。
姬恋红却瞄他一眼,冷声说道:“门主之毒能解,你未必管用!还不找地方诊伤!”
冷声喝来,关小刀愕然,舌头一闪,不敢再吭声,只好回到充当客房之石室,连同胡三爷及七绝剑手一并诊伤治毒。
此时姬恋红倒是先抓儿子彻底?ahref=mailto:断一遍,甚至还抽验血液,脸色显得十分凝重。>断一遍,甚至还抽验血液,脸色显得十分凝重。
关小刀但觉不对,说道:“娘不是说不碍事?”
姬恋红冷道:“那是在安慰门主,你得把状况说清楚。”
关小刀至此更觉不妙:“娘不知我们身上中的是何毒?”
姬恋红道:“还在查,吸气,看看肺部热不热?”
关小刀照着吸气,随即回答:“是有点热,可是淡淡地,不久便失。”
“可有服过何药?”
“白莲藕。”
“白莲藕?”
“司徒昆仑说千年白莲藕能有效,我们是吃了,却未必是千年,倒是稍稍见效……”
姬恋红有所会意,又问:“中毒多久?”
“大约半月左右……”
“司徒昆仑有说何时会病发?”
“他说一个月。”
“病发状况如何?”
“不清楚,我看连他自己都搞不清。”
“怎会?他不懂,还敢用?”
“谁知道!孩儿直觉他是半桶水,偶而都会问我中毒状况,他也想了解状况吧!”
“你是说他练了毒功,而后以毒掌伤你们?”
“正是。”
“刚中掌,有何感觉?”
“吐血,很疼!”
姬恋红瞄眼:“我是说对于毒的感觉!不是被击伤的感觉。”
关小刀干笑:“这就要问三爷了,我是莫名中了毒,三爷才是挨掌吐血中了毒。”
姬恋红再瞄眼,斥道:“真是,小不正经。”
胡三爷已说道:“刚中掌的确只觉闷疼,这跟一般受伤无异,后来司徒昆仑说我们已中了毒,我才发现胸口沉热,如此而已,近来沉热有渐渐化开之势,该是毒性开始发作。”
姬恋红频频点头:“照沉热感觉,该是阳毒,可是甚少听过,受了重掌,毒性可以熬过半个月后始慢慢发作,而且还会要人命……”
她开始诊断胡三爷和七绝剑手,情况几乎一模一样。
不禁又皱眉:“中毒不见轻重,且同时缓慢发病,分明是绝毒之物,这该是大行家,小刀怎会说他一知半解?”
关小刀道:“我当然知道他一知半解,因为他的毒功还练成不到一个月。”
姬恋红瞄眼:“你怎知?”
“我亲眼看他们练的!”
“他们?是谁?”
“司徒昆仑和李春凤。”
“你知他们练何邪功?”
“听李春凤说,好像是什么《阴阳真经》上的功夫。”
“阴阳真经?”
姬恋红脸色一变,猛敲小刀脑袋:“你怎不早说,害娘绕了这么大圈子?”
关小刀急搔头,困笑道:“这很重要吗?我本想考考娘,只要诊查一下,便知是什么毒……”
“考你个头!”
姬恋红好气又好笑,想再敲人,小刀已跳开。她斥道:“谁屈N厉害,能阅遍天下毒经?小不正经!”
阿祖、安盈盈瞧及小刀窘态,暗暗窃笑,难得瞧他如此乖巧被揍,敲响头绝活好仅挺管用。
关小刀闪在一旁困笑道:“既知此毒出自何处,有救了吧?”
“救什么?”姬恋红呆坐石椅,轻叹道:“不知还好,若知是阳之毒,我拿什么来解!”
关小刀不由紧张:“娘解不了?”
“恐怕是了……”
“那怎么办?您不是无毒不解吗?”
“人总有个极限……”
“那我们岂非完了?”
关小刀直瞪母亲,从来未见母亲如此垂头丧气,此次莫要是真才好。
胡三爷轻叹道:“或许生死有命吧!只是,这阴阳之毒又是何物?夫人怎解不了?纵使无解,也要死得明白些好吧!”
姬恋红苦笑:“真正《阴阳真经》我倒没见过,但我从师父百草真人口中曾经听过百年前,有位阴阳魔女靠着真经修行邪功结果打遍天下无敌手。“她的武功如何,暂且不谈,倒是她的毒功更形厉害,中者几乎无药可救,我问师父他可解得了?师父说没碰过,不敢肯定。”
“但他又说,大概解不了,毕竟阴阳魔女能打遍天下无敌手她的毒可想而知,我师父都没把握,我又拿什么替你们解呢?”
胡三爷闻言轻叹,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阿祖急道:“怎么办,要是解不了,岂非……”
他不敢再想下去。
关小刀不认输:“不可能,司徒昆仑自己头上也冒红雾,他却道不怕毒?他也说过千年白藕可能能治,娘怎会束手无策?”
姬恋红说道:“白莲藕只是暂时退火热,若阴阳之毒发作起来,它照样不管用。”
关小刀道:“总有秘方吧!”
姬恋红轻叹道:“可能除了一些万年灵芝、天山雪莲之类可遇不可求的灵药,或可解吧,可是临时要用,何处去寻?”
想及爱子亦中毒,她比谁都心疼。
胡三爷轻叹:“或许是天意吧……我只希望有生之年,能阻止司徒昆仑再以此毒害人。”已有了同归于尽想法。
关小刀道:“若把真经偷来,里头一定记载解法,否则司徒昆仑不可能说出千年白藕这味药。”
姬恋红说道:“或许有吧!可惜真经不知在何处……”
关小刀道:“当然在司徒昆仑或李春凤身上,我找机会去偷便是,娘能配些压抑、延长时间之药吗?”
那姬恋红道:“娘试试。”说着往药箱摸去,然而面对无解之毒,她不禁茫然了,实不知该从何下手。
现场为之一片沉寂,气氛却显凝重,挣扎生死玄关之感觉,让所有人怔惧不安。
阿祖暗叫着怎么办,脑袋不停打转,终于想到灵刀堂小公主性处那口灵泉,急道:“水自柔那口灵泉,可能有办法治此毒!”
关小刀眼睛一亮:“对啊,那口泉有冷有热,而且可治刀疤,说不定即符合阴阳奥妙。”
姬恋红道:“那口泉娘倒见过一次,的确是有回春之妙,但是否能解此毒,未敢定论,问题是它在江南,而且落于灵刀堂总坛,莫说时间上来不及,亦可能遭到干扰。”
关小刀道:“时间上也许可以拖延,只怕公孙白冰镇守,而且一现身,难免引来师爷追杀,这不容易摆脱。”
安盈盈忽而想到什么,说道:“门主夫人手中不是有块传说可解万毒的灵凤玉佩?或可拿来一试。”
“灵凤玉佩?”姬恋红眼睛不禁睁亮:“对啊,我想忘了它,它仍在夫人手中?”
安盈盈道:“应该在,上次小刀才替夫人寻回,夫人该会慎重保存才是。”
姬恋红喃喃点头:“有了它,或许真能解不解之毒吧!”
难得展露笑颜。
关小刀道:“那玉佩真能解万毒?”
“或许吧!”姬恋红道。
关小刀道:“可是我怎看它只是十颗夜明珠的宝物而已?”
姬恋红道:“我倒见过它的奥妙……那该是三十年前吧,那时老夫人知道我是学医的,遂在偶而机会把玉佩交给我,说及他能解万毒,要我拿去给师父百草真人鉴定,待我拿给师父,他一眼即看出此玉佩是出自百年前一位叫灵凤仙子之手,师父还说……”
姬恋红忽又想到什么,甚是激动,道:“这玉佩一定可治阴阳之毒,我想到了,我记起来了,原来他们全是同一年代之人,如此重要之事,我怎忘了,该死!”
姬恋红不断叫该死,众人却目光揪紧她,想听听是何明堂当然,在闻及玉佩能解身上之毒,如此天大好消息,已让他们升起无限希望。
姬恋红激动处,触及众人目光,但觉失态,难得脸红,赶忙解释以掩窘境。
她道:“当时师父百草真人说及,灵凤仙子和阴阳魔女可能是一对恋人,只是传说云云,不敢确定罢了……”
关小刀道:“她们是同性恋?否则怎会是恋人?”
姬恋红道:“当时我也如此问师父,师父则说真正原因不清楚,倒是有一种传说,说是练了阴阳真经上的功夫,即会阴阳倒转,男人变成女人,女人变成男人,那阴阳魔女本是男人,只不过是练了真经上的功夫,始变成女人,因此始跟灵凤仙子闹婚变,故而说他们原是一对恋人,并无不可。”
众人闻言,早就面面相视,似想证明或已认同什么。
姬恋红道:“你们已看出司徒昆仑变化?”
关小刀颔首道:“难怪他会返老还童,一头白发和胡子都脱落,换来嫩肌肤,说话还尖声起来,呵呵,当真要变成女的了!呵呵,师爷变成女人?会是什么模样?”
越想越想笑而呵呵笑声不断。
就连三爷及七绝剑手亦难忍笑意,毕竟这太出乎任何人意料之外,若非百草真人曾留话,谁又得知世上真有此怪异功夫?
姬恋红道:“如若司徒昆仑已起变化,那表示传言更为真实。”
她继续说道:“百草真人说,当时灵凤仙子和阴阳魔女本是一对恋人,可惜那男的练了阴阳真经,性情陡变,而且嗜斗如命,直到后来,完全变成女人,且又不断残害他人,遂有魔女封号出现。灵凤仙子自知他的转变,复又见他四处杀人、毒人,于是暗中阻止,并下苦功研究如何解去毒功之毒,一生下来,终有结晶。那时阴阳魔女似已死去,她遂把毕生研究心得留于灵凤玉佩上,故而后世始有灵凤玉佩能解万毒,且深藏武功之传说,这当然不是空|茓来风。”
关小刀道:“搞了老半天,原来这两玩意会是同一年代之人所留,实是奇迹。”
阿祖急道:“百草真人巳验出灵凤玉佩真能解毒?”
姬恋红笑道:“当然验出来,否则我才不信他所说那些神话。”
关小刀道:“怎么验,那玉佩我少说试上千百遍,结果一遍也没成功。”
姬恋红神秘一笑:“这就得内行人才有办法解了,你且把玉佩找来,娘传你解法便是。”
关小刀自是求之不得,闻言转向安盈盈,笑道:“还请盈姐向夫人借去,我们可等它救命呢!”
安盈盈风情一笑,道:“这就去了。”
已步出秘室,前去藉玉佩。
关小刀趁此又问及有关灵凤仙子和阴阳魔女之事,他道:“照我所知,练阴阳魔功,得两人合练,就像司徒昆仑和李春凤难道灵凤仙子和阴阳魔女没有合练?否则一个变女的,另一人没变成男的?”
姬恋红道:“娘怎知?这是百年前传闻,你叫我到哪里去找答案?”
阿祖道:“或许阴阳魔女找的是别人吧!”
关小刀道:“有此可能,我得去看看李春凤到底是否变成男人……”
想及司徒昆仑模样,他又呵呵笑起,随又幻想李春凤要是成男人,会是何模样?想来滑稽有趣吧?笑声更逗人。
笑声中,忽闻外间传来急切脚步声,引得众人往门口望去,夫人于若寒焦切如焚奔来,众人直觉不妙,她已切声说道:“玉佩不在我身上,这次逃得匆忙,未带任何东西,它仍留在神剑中。”
关小刀眼睛睁圆:“还在神剑宫中?”
于若寒歉然点头,不知该如何是好。
关小刀霎时苦笑:“完了,完了,留在神经病家中,谁去谁被咬死。”
于若寒歉声道:“对不起,我不该没把玉佩带在身边。”
姬恋红安慰道:“情急撤退,谁想得着,夫人不必自责。”
冷目瞄向小刀,责他不该反应过度。
关小刀登时会意,干声笑道:“属下不是那意思,夫人撤退,还是属下赶的,若有责任,也是属下之过,您放心,神宫那么大,偷偷溜回去,根本不易被发觉。属下赶明儿去盗回来便是,这不关夫人任何事。”
于若寒自知那是安慰言词,仍是感激一叹,道声谢谢,此时此刻,她又能说什么?无用之身使她觉得懊恼。
姬恋红随又说及以玉佩解毒,只是其中方法之一,要夫人别过于担心,始叫安盈盈送她回去。
夫人冰雪聪明自知一切,然而弱身无用武之地,也装出欣喜之状,好让众人别为她烦心,这或许是她现在唯一能效劳之处了。
夫人一走,众人开始商量如何盗回灵凤玉佩,想及玉佩能解毒,大家心神一振,论起事情,特别来劲。
关小刀道:“反正玉佩还在宫中,找个司徒昆仑不在时混进去,轻而易举可以取回,此事由我去便成。”
胡三爷道:“可能不简单,师爷夺了神剑宫,一定派重兵看守,纵使他不在,那些人手照样棘手。”
阿祖道:“可惜秘道已被炸毁,否则倒可派上用场。”
关小刀道:“炸都炸了,多想无用,人还是要去,见机行事便是。”
胡三爷道:“等伤势较好再说吧,说不定又难免一战。”
关小刀道:“我好了五六成,该行啦,而后一边赶路一边疗伤,照样管用。”
姬恋红道:“我配个药,再替你们连夜疏通筋骨,赶明儿可能会好些,你们先商量,该派谁去较为恰当。”
胡三爷自是争先,然而关小刀却说他该留下来陪门主,以免蜀中无大将。
商量结果,由安盈盈领队,毕竟她侍奉夫人多年,自知玉佩藏在何处。
关小刀则负责对付司徒昆仑,再派三名七绝剑手助阵,如此大概可应付,剩下者,则镇守此处,以防有变。
人选确定之后,姬恋红先替出征者疏通经脉,并配服灵药,一夜下来,众人感觉舒爽不少,阿祖则已烤妥香鱼,并料理简单早膳,众人匆匆进食,随后收拾东西,事不宜迟,已准备出发。
临行,姬恋红特别交代小刀,此去只取玉佩,千万不能跟司徒昆仑对仗,小刀频频应是,终也领着安盈盈及三名七绝剑手勿匆下山去也。
阿祖本想跟去,但自己武功不济,恐形成负担,只好作罢。
他已渐渐产生习武愿望,可惜此时似乎无人可教,目光落于姬恋红那口药箱,心念一闪,学药亦不错哩,遂凑向姬恋红,有一句没一句讨教起来,姬恋红但觉他似乎兴趣不减,也就乐于传授,心念中忽而升起,或而能收个徒弟也不错吧?只是,这只一闪念,想收徒,还得阿祖亲自开口才行。
等待者,几乎开始讨论有关阴阳魔女以及灵凤仙子之事迹,姬恋红有问必答,满足众人好奇心。
至于小刀等人,则马不停蹄赶往神剑宫。
三天后。
一行终抵地头。
但见神剑宫外围街道特别冷清,若有喧哗,亦只是师爷人马三五成群聚在小酒馆里饮酒作乐,然而比起已往狂妄,实是收敛许多。
难道师爷教规订严了?然瞧及他们饮酒不解剑,自可猜知,大概处于备战姿态下,难怪街道显得冷清。
关小刀等人已扮成老百姓模样,以掩人耳目,安盈盈虽仍丰姿绰约,性感暗露,沿途上总挑得小刀想入非非,但到了地头,她亦故意把敷在脸上的灵药涂得半张脸面,如此方掩去动人媚力,关小刀暗道可惜,安盈盈笑媚说着“办正事要紧”,小刀没辄,自是收起心神,开始盘算如何盗取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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